第900节-生化战
钱江省湖西市。
五个来自欧洲的外国人再次拜访昆仑妖域股份有限公司。
直到华夏国庆节的前一天，最后一个上班日，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特么要放假了啊！
一口气连放七天，难道他们只能就这样干耗着吗？
所以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却被告之李白已经不在杭州，驾鹤西去矣，不对，应该是乘机西游矣（九寨沟正好在湖西市的西边）。
以勃兰克国际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阿诺德为首的五个欧洲人彼此面面相觑，他们竟然扑了个空。
万里迢迢从欧洲赶过来，之前明明还在商量大事，会谈并没有完全结束，可是对方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毫不客气的自顾自去度假，未免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五个欧洲人好想吐一口老血，华夏的国庆节又不是他们的国庆节，别人欢度十一长假，自己却得白白耽误好几天，难免在心里要画圈圈诅咒某人。
再追问李白去了哪里，希望能够得到联系方式，可是昆仑妖域公司上下皆是无可奉告。
唯一知情的两个妖女根本不卖这些洋鬼子的帐啊！
她俩比李白还要难对付。
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问题。
华夏的国庆假期开始，举国欢庆。
1949，这盛世如你所愿！
五个外国人却是度日如年，他们待在华夏与这里的国庆气氛完全格格不入。
李白同学不在家，比在家还要更折磨人。
洋鬼子舒不舒心，大魔头自然是管不着，大爷管杀不管埋，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目测数量三百加！”
李白数着栅栏外的重重狼影，很快得出了一个数字。
夕阳斜射过来的光芒，让野狼在草原上留下醒目的影子，十分好辨认。
他手上再次拿着扎西家的反曲牛角强弓，还有两个小伙子捧着箭匣站在身后。
德吉村的牧民们看到这张弓在李医生手上，情绪格外稳定。
至于警察和猎人手上的枪，尽管杀伤力毋庸置疑，但是没人敢指望他们的枪法保证百法百中，反而更加信任李白的箭术。
在昨晚的混乱中屡屡射出千钧一发之箭，显然更让人容易产生信任。
狼群数量再次增加，有一位神射手坐镇，其作用远远比救死扶伤的医生更重要，况且集中到德吉村的村医和县人民医院外科与骨科小组足以胜任紧急治疗的任务。
高原地区直升机飞行不易，很难调来直升机对狼群进行驱散。
“菩萨保佑，能够让这群恶狼知难而退。”
扎西头人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可是他清楚，这场恶战不可避免。
“先用催泪瓦斯弹，敢冲进围栏的，直接就地击毙，谁都不要手软，想想你们的家人和牛羊，这些野狼都没有买保险，没钱赔给你们，统统下死手，能打死就不要打伤。”
再次从县城赶回来的日达木副局长拎着手枪一路巡逻过来，今天说不得要跟这些畜牲做过一场。
公安局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为第一己任，至于不知死活的野生动物，先靠边站再说。
人都没了，谁还来保护这些狼崽子，当警察都是引狼入室的东郭先生吗？
不过东郭先生没看到，东郭姑娘倒是见到了一位。
这会儿正蹲在拘留所的小单间里面，一边抹着眼泪水，一边写着检讨书，此前的嚣张劲儿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有些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到了要真上家伙的时候，跪的比谁都快，怂的比谁都标准。
张嘎同志说的好，别看今天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帐算到头上的时候，全是自己找的。
在回来的时候，日达木副局长专门携带了一批专业防暴用品。
头盔，防弹衣，盾牌，防暴叉，电警棍，全副武装起来，放到古代就是步人甲级别的重步兵，绝对能和野狼的尖牙利爪近身肉搏大战三百回合。
除此之外，还有神器催泪弹。
野生动物五感敏锐，对于响声、闪光和刺激性气味反应激烈。
催泪瓦斯的强烈气味足以让野狼们欲仙欲死，正好可以用于打乱狼群的进攻。
“┗|｀o′|┛嗷~~呜！”
狼王的嗥叫声高亢悠长，远远传来，让德吉村内的人们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曾经与狼**手过两次的德吉村本地牧民反而镇定自若，之前百多头狼也就那么回事，干脆利落的丢了二十四头死狼在这里，他们起到了很好的骨干作用，不断稳定其他人的情绪，积极备战。
“嗷呜！~”
“嗷呜！~”
应和的嗥叫此起彼伏。
“不愧是狼王，竟然有这么多头狼心甘情愿的听从命令，这是好几群狼合到一起啊，差不多若尔盖草原的狼都在这里了。”
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潘希迪提着双管猎枪，捋着自己稀疏花白的胡须，暗暗心惊肉跳。
接受德吉村的委托后，与其他几个猎人在遭遇狼群的第一时间，他就确认了带领上百头狼的不是一般的头狼，而是拥有更高号召力的狼王。
头狼中的王，整个若尔盖草原的王者。
如果没有人类，恐怕对方就是这里货真价实的统治者。
没想到这头狼王在昨晚和今天凌晨时分强攻与暗袭德吉村无果后，竟然召集了整个若尔盖草愿的狼群，毫无保留的尽全力倾巢来攻。
在那些成年野狼的后方，还有一些幼小狼崽和跃跃欲度的未成年小狼，它们由腆着膨胀肚皮的怀孕母狼看着，不许冲到前面，只能在后面嗷嗷乱叫。
这些狼群的种子不会参与进攻，除了等待分享战利品以外，还会旁观学习狼群大规模集群作战的宝贵经验。
狼群宛若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在狼王的嗥叫声中开始分工。
“这些家伙都成了精吗？”
看到栅栏外面的狼群正在有条不紊的排兵布阵，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让扎西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今天让扎西头人开了眼。
李白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国家有政策，建国后不许动物成精！”
国庆节都还想要作妖，顶风作案，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医生，那你跟我说说，它们这样子，还是狼吗？”
扎西压根儿就没有见过狼群居然还带摆下阵形的，连动物世界都不敢这么拍，胆子太肥了。
“是狼王！狼王！懂么？狼王不是一般的野狼，得把这些野狼当成人一样看，准备好，它们要开始进攻了，不要大意。”
老猎人潘希迪正好路过，顺了一嘴。
把狼当人看，不是成精了还是什么？
等调查组派下来，这些狼怕不得写检讨书都不算完。
小看狼王是要吃大亏的，德吉村的头人是扎西，作为牧民们的带头人，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挥着马鞭，在空气中发出啪啪的声音，不断大声吆喝，让牧民们打起精神来，严阵以待。
从草原各个角落纷拥而来的狼群迫不及待的根本等不到日落，在狼王充满强烈情绪的悠长嗥叫声中，悍然向仅有三米多高的栅栏发起了冲锋。
第一头野狼扑了上来，紧接着第二头，第三头……由毛竹束扎而成的栅栏剧烈摇晃，白天专门紧急加固，缠上钢丝，用脚手架钢管辅助支撑，不然晃得还要更加厉害，甚至不堪冲击，当场倒塌都不是没有可能。
德吉村的栅栏外面用拖拉机生生刨了三圈一尺多深，两尺宽的浅沟，以免走火把整个草原给烧了。
秋冬季节，气候干燥，满草原的枯草几乎是见火就着，要么不烧，一烧就是一大片，别说狼，就算是人和牛都未必能够安然无恙。
“放催泪弹！对准外面，五十米内，自由发射。”
县公安局副局长日达木拿着一个大喇叭大声吆喝，他完全将这一次的人狼交锋当成一场真正的战争，使出浑身解数的亲临一线监督压阵。
来自川主寺镇和县城的警察们纷纷对准栅栏外面勾动了发射器扳机，就听到嘭嘭嘭一阵急促乱响，一个个拳头大小，拖曳着青烟的物体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条弧线，落入外面的狼群中。
强刺激性的催泪瓦斯烟雾迅速浓烈起来，冲击着野狼的嗅觉与呼吸道，距离最近的野狼满地打滚，发出一阵阵的哀鸣，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狼。
远处的野狼则夹起尾巴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对那些不断绽放的白色烟雾团唯恐避之不及。
一些机灵的牧民点燃了掺有辣椒粉的牛粪块儿，接二连三的扔进外面的沟里，呛人的浓烟顿时升腾起来，随风扩散。
蜀川省最不缺少的就是花椒和辣椒，高原最不缺少的是牦牛粪，就地取材制作的土烟雾弹效果相当犀利，冲过来的野狼甩着头连连往后退，没有像催泪瓦斯那样惨，但是凶猛的冲锋劲头却随之荡然无存，它们敏锐的鼻子可是遭了大罪。
双方短兵相接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先打响了生化战，一方携带不明细菌和病毒，一方使用各种强烈刺激性的化学品反击，激烈程度瞬间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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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节-狼群攻势
栅栏外面烟雾弥漫，狼群难以接近，第一轮攻势仅仅持续了没五分钟便宣告失败。
狼群冲的快，退的也快，随着狼王的呼叫声，频频扑击栅栏的恶狼们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跑。
前后不过短短五分钟，却让栅栏里面的人们背后冷汗涔涔。
野狼的凶猛和战术让他们感到吃惊。
也有少部分烟雾弥漫波及栅栏内，不过人们都备有湿毛巾或湿口罩，多多少少阻挡了一些刺激性气味。
相比之下，野狼们却没有很好的办法，它们的爪子连挡都挡不住，在狼狈逃远后，本能的用鼻子拱着地面，试图用野草和泥土刮去沾染上自己嗅觉器官的那种可怕刺激，可惜收效不大，鼻子和嘴巴被刮得生疼，鼻腔内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依旧没有消退。
“有人受伤没有？”
“有没有被咬到？”
“不要硬扛，蹭破皮也要报告。”
不止是德吉村的扎西，前来支援的各村头人和村长检查巡视着自己人的状况。
被狼咬到或抓到，狂犬疫苗、抗狂犬血清和破伤风针免不了要挨全套，价格还不便宜，全靠自费。
不过比起发病以后的治疗费用，这点儿只能算是小钱钱。
两头大牦牛就足以给所有人注射一遍，以各个村子的家底，根本不在乎一两头牦牛的事情，损失一两头牦牛不算什么，只要人没事就行。
所幸的是，狼群并没有大批冲进栅栏。
警方发射出去的催泪瓦斯弹发挥了在作用，打了狼群一个措手不及，牧民们就地取材自制的牛粪辣椒弹也很好使，多多少少给野狼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尽管有催泪瓦斯和土制烟雾弹，但还是有三头身手矫健的野狼跃过了栅栏，不过很快被蜂拥而至的牧民们围住打了个半死。
一头狼对十几个勇敢的牧民，结果根本没有任何悬念，连村子里的狗都没有扑上去的机会。
其中一头狼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它遭遇了县城管队的打狗办队员，刚一落地就被叉住脖子，狠狠摁在地上，随即套上索扣，翻着白眼直接捅进铁笼子里，随即吸引来一群大嗓门的獒犬强势围观，被吼得怂成一团。
“我们能够守住！”
扎西头人发出长啸欢呼。
人多力量大，哪里还会再怕那些狼。
经此一役，草原上的狼恐怕见到人就会躲着走。
“催泪弹不多了，都给我省着点用，别手欠拼命放，好钢用在刀刃上，瞪大眼睛，抓重点。”
倒是县公安局副局长日达木有些惆怅，他手底下的小伙子们刚才手快，一下子就打空了近一半的库存，连投掷式的也用掉了近四分之一。
这种武器用的虽然很爽，效果立竿见影，对狼群的威慑也很大，但是县公安局平时不太用到这种东西，九成九的消耗都在训练和演习上，所以库存并不多。
像今天这样的消耗，想要再从县城补充运送，别说库存所剩无几，哪怕由州府马尔康市调运，一时半会儿依旧很难补给上来。
就算送到了，恐怕黄花菜也凉了。
操作发射器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呲牙咧嘴，刚才说全力开火的是日达木副局长，现在说省着点儿用的也是这位，想要正确领会领导意图，可真难啊！
狼群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待弥漫在德吉村栅栏外的烟雾散去后，它们再次发起了如同潮水般的进攻。
警队的小伙子们哪怕抠着省着，催泪瓦斯弹依旧不住的投射进蜂拥而至的狼群中央，炸开的烟雾驱散狼群，可是野狼们却契而不舍的继续向栅栏扑来。
从县城带过来的弹药以日达木副局长不想要的速度飞快消耗。
栅栏内响起了枪声，此起彼伏。
扑进来的野狼更多了，让獒犬和牧民们有些难以抵挡。
警察们见状，不得不开枪击毙那些野狼，帮助牧民们堪堪挡住狼群的进攻。
野兽咆哮和人类的嘶吼交织在一起，持续了足足十五分钟，随着栅栏外的狼王一声嗥叫，猛烈进攻的狼群这才渐渐退去，留下栅栏内一片狼尸和精疲力竭的牧民们。
又一轮攻势暂告结束，人们需要休息，狼群同样也要。
太阳终于沉入了地平线，天边的一抹余辉越来载暗。
天空渐渐变成了一轮弦月的主场，漫天星斗显出身形，夜幕终于降临。
李白身后的两个牧民姑娘手中箭匣空空如也，一匣二十支，两匣四十支箭全数射出，再加上警察和牧民们的反击，足足击杀了近六十只野狼，远远超过昨晚和凌晨时分的合计战果。
三百多头狼损失了将近六分之一的成员，这也意味着草原上的狼群遭到元气大伤。
不过有狼王的存在，狼群承受着如此巨大的伤亡，却依旧不肯放弃。
“这些狼都疯了吗？为了一个村子，至于这么拼命吗？是不是有人偷了小狼崽子，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日达木副局长感到不可思议，这些狼似乎盯死了德吉村，欲不死不休。
他无法理解这群狼的想法，只好先从自己人身上找问题。
这些狼脑子有坑吗？非得往人类村落这个硬石头上撞。
“没人偷小狼崽子，我敢发誓。”
“我们互相盯着，谁也不敢做这种事。”
几个猎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忙拍胸脯发誓，没人敢手欠做这种事情。
偷小狼崽子，把狼群引到村落，要是被发现了，怕不得洗干净屁股把牢底坐穿。
“嗷呜!~”
栅栏外再次响起狼嗥，不仅仅是狼王的声音，随即那些头狼和公狼们也参与进来，嗥叫声此起彼伏，渐渐合成一股，形成了一场狼群大合唱。
德吉村内的狗吠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什么事？”
日达木副局长一惊，他也觉察到如此宏大的群体狼嗥声不同寻常。
“麻烦了，这些狼要拼命！”
老猎人潘希迪脸色大变，狼群的嗥叫在他耳中，就像是在誓师大会。
入夜后，狼群的战斗力将会有加成，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嗷！~~呜！~~”
就在这个时候，德吉村的中央猛然传出一声“狼嗥”。
栅栏外的狼嗥大合唱骤然一静。
第902节-一条名叫尼玛的二哈
当听到村子里面响起“狼嗥”声时，不少人慌了神，他们竭尽全力，好不容易才把狼群阻挡在外面，可是突然有一头“狼”闯了进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坚固的堡垒也怕从内部攻破。
中心开花，里应外合……嘶，许多人都不敢再想下去。
“不是狼！不是狼！是我家的尼玛！”
一个德吉村的小伙子牵着一条贼眉鼠眼，吐着舌头的家伙跑了出来。
语气里面多多少少有几分显摆的意思，又多了一个新成语，烂哈充狼。
那条蠢萌的家伙还时不时仰头冲着月亮长啸，众人这才听了个真切，“狼嗥”是这家伙发出来的，差点儿没把自己的鼻子给气歪了。
这尼玛太吓人了。
没错，这只二哈的名字就叫尼玛。
好端端一条狗，真当自己是狼吗？
众人好想把这条作怪的蠢狗给当场打一顿。
“┗|｀o′|┛嗷~~呜！”
德吉村外面再次传来狼王的嗥叫。
狼王的声音很好分辨，清亮高亢，与别的狼完全不同，哪怕众狼齐嗥，狼王的嗥叫声依旧如同鹤立鸡群一般辨识度很高。
听到狼王的声音，哈士奇突然兴奋起来，在原地蹦了几下，猛然甩开铲屎官，拖着绳子冲了出去。
“喂喂，尼玛，尼玛，回来！”
雪撬犬的爆发力惊人，在猝不及防下，缰绳脱手而出，当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的小伙子在后面追赶，一人一狗跑过之处，带起一片哄笑。
给狗取这个名字，不明真相的汉族兄弟搞不好以为这是在骂人。
幸好这里是牧区，倒是不容易误会。
哈士奇的速度极快，毕竟翘家是有名的，一旦兴奋起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天南地北，冲到三米多高的栅栏边上噌噌噌的两三下就上去了。
论起腰腹力量，哈士奇完爆野狼，腰好肾不亏，腿脚利索，爬高就跟玩一样，十几米高的大树都能上去更何况只是区区一道三米多高的竹编栅栏。
野狼们的表现都没有这条哈士奇熟练。
转眼间的功夫，“嗷……”
哈士奇发出一声惨叫，吊在了栅栏上，差点儿忘了，那根缰绳无巧不巧的正卡在栅栏缝隙上，当场就成了吊死狗。
如果是正经的土墙、砖墙和石墙，很难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用毛竹编束而成的栅栏却有极大的概率被卡住绳索类的物体。
心急火燎的忙中出错是二哈的常态，挂墙是基本操作。
哈士奇被吊在离地一尺多的高度，保持着人立的模样，吐着舌头动弹不得，只是蓝眼珠子瞪得有些人，活脱脱一只吊死狗儿。
追过来的小伙子都快要被自己的狗子给蠢哭了，连忙用刀砍断了卡住的绳头，生怕晚一会儿，真把这条蠢狗给吊死了。
哈士奇狼狈落地后，蔫头搭脑的吐着舌头，再次原地满血复活，摇晃着脑袋又发出一声“狼嗥”，依旧不知死活的往草原奔去，脖子后面的缰绳被铲屎官砍短了三尺有余，甩在身后随风飘荡。
弦月下的奔跑，那是狗子逝去的青春。
还没跑两步，一头栽进拖拉机刨出来的沟里，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再跑，然后又栽进去，栅栏内侧暴跳如雷的铲屎官不忍直视，都说二哈蠢，但是蠢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人生哪能没有个三起三落，狗也是！
二哈用自己的三栽三爬证实了这一点。
远处的狼王再一次以货真价实的狼嗥给予回应。
真假“狼嗥”一远一近，呼唤着彼此。
野狼阵形左右分开，一头灰白色的大狼从容而出，打量着飞奔而来的二哈。
栅栏外面的野狼们同样也糊涂了，这位浓眉大眼的“勇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冲进村子里的，还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哈士奇是狼中的贵族，只不过是跑偏了而已，当然，这个很哈士奇！
一狼一狗彼此距离不断拉近。
“是狼王！”
站在栅栏内侧的老猎人潘希迪激动万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众里寻它千百处，霎然回首就在栅栏百步外，他拎起双管猎枪准备换上更加精准的独头猎枪弹，却被二哈的铲屎官拦住。
“不许开枪！”
小伙子急了眼，特么枪炮无眼，万一把自己的蠢狗给打死打伤了怎么办。
哈士奇与野狼的相似度高达99%，这一跑远，又是夜幕下，怎么可能分的出来。
二哈哪怕再蠢，也是自己家的，让人随便打死了算怎么回事。
“你要干什么？只要打死狼王，这些狼立刻就散了啊！别拉着我，到一边儿去！”
老猎人也很生气，哪里跑来的瓜娃子，一点儿也不懂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扯后腿。
“不行就是不行！”
小伙子一巴掌拍掉老猎人掏出来的子弹，两人开始拉扯起来。
“喂喂，你们两个别乱来，手上还有枪啊！”
“小心枪！小心枪！”
一看到小伙子和老猎人互相开撕，其他人慌了神，万一走个火，搞不好要死人的。
老猎人只好丢开枪，专门掰扯眼前这个年轻人。
枪上有扳机和击针双保险机构，但凡事都有个意外，这个时候把枪扔开是最正确的选择。
其他人则围了上来，将两人强行分开。
狼群在外面狼视眈眈，还没有发起进攻的时候，自己人先干起来，这算什么道理。
“滚一边去，别捣乱！”
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赶过来，一脚踹翻了二哈的狗主人，真特么什么人养什么狗，武大郎玩夜猫子，这位跟自己二哈一个德性，根本不知道个轻重。
一头哈士奇重要，还是栅栏里所有人重要，这还需要犹豫吗？
距离栅栏约七八十步的草地上，灰白毛色的狼王与哈士奇彼此对视，互相绕着圈子。
彼此嗷呜嗷呜嚎了好几嗓子，只不过声音比之前要低多了，毕竟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不必再用力。
大概意思就是：你瞅啥？瞅你咋的？你再瞅试试！试试就试试……
狼王发出一声低吼，哈士奇一楞，随即撒着欢儿的扑上来。
狼王的挥爪子，二哈嗷唠一声吼……躺地上了，被扇了个懵逼。
狼的前肢也很有力，能够让群狼服首听令的狼王更是不差。
哈士奇的扛揍能力很不错，一骨碌爬起身来，与狼王扑到一起，竟然不落下风。
哈士奇的铲屎官背着一个大脚印子，却在手舞足蹈，兴奋不已的指着栅栏外，洋洋得意地说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的尼玛在跟狼王搏斗！”
一狼一狗就像古代战场上的斗将一样，你来我往，战的不可开交。
一团团的狗毛或者狼毛随风飘散，当真是势均力敌。
养的一条宠物狗却能够战狼王，足以让人骄傲了，就算是獒犬，也未必有这样的本事。
“有点儿意思啊！”
看到这一幕的县公安局副局长摸着下巴，高手在民间，好犬显然也在民间。
哈士奇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
狼群之王与村里的一条“土狗”仿佛两个军阵的前锋大将，在阵前决斗，互相默契的迂回加速，狠狠撞到一起，电光石火间的凶猛一击后再次分开，重新寻找机会，准备下一回合的交锋。
不过副局长大人纯属是想多了。
哈士奇列传，遇狼则强。
二哈打狼是有天然战斗力加成的。
“嗯？”
老猎人潘希迪惊疑不定的看着正在激烈互动的一狗一狼，他的猎枪扔在地上，还散落着几颗子弹。
不过哈士奇能够与狼王打得难分难解，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特么一条蠢萌到家的二哈，竟然能够战狼王，先不说打不打的赢，就凭这份勇气就足以令人佩服。
打着打着，哈士奇逮着一个机会，扑倒了灰白色大狼，将它狠狠摁在地上，雪撬犬的前后肢力量一起发力，绝对不容小觑。
“好！”
“打的好！”
“咬死它！”
看到村里的狗把外面的狼给打趴了，德吉村的牧民们发出欢呼声，哈士奇的表现让他们与有荣焉。
獒犬们同样一通狂吠，似乎在为自己的伙伴助威加油。
德吉村牧民的欢呼带动了更多人的欢呼，栅栏里面气氛热烈，此前与狼群搏杀的疲惫完全一扫而空，加油声此起彼伏。
哈士奇的咬合力丝毫不逊色于野狼，否则也不会被称为拆家小能手，没有一副好牙口，怎么拆家？
如果真能把狼王咬死，那么这场人与狼的战争就会划上句号。
失去王的狼群陷入群狼无首的处境，当场四分五裂，跟着各自的头狼离去。
可是在下一秒，欢呼声戛然而止，空气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扑倒了灰白毛狼王的哈士奇嗷嗷乱咬一通后，竟然扑在对方身上，找准位置，扭起了屁股开始耸动起来。
画风一百八十度大变。
真是尼玛了！
名字一点儿都没有取错。
这，这，这是要日狼王……
栅栏内一片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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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3节-解局之计
“卧槽！”
李白瞪大了眼睛，哈士奇的精彩表演让他措手不及。
前一秒还是英雄，后一秒就变成了色狼，不，色狗，就这样摁着狼群的王干了个爽。
哈士奇使出自己的独门凶器，继续向狼王发起另一种形式的猛攻，狼王登时溃不成军。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被称为没骨气的玩意儿，但是狗有，此时此刻，二哈表现的相当有骨气。
“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日达木副局长揉着自己的眼睛，再定晴细看，特么没有看错，狼王的反抗越来越小，二哈正洋洋得意的显摆着自己的腰腹力量，就像电动冲击钻一样，耸个不停。
好了，好了，知道你哈士奇的腰腹力量惊人，窜高爬地就像如履平地，连泰日天都得甘拜下风，特么这会儿连狼群的王都让给你干上了。
《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奸淫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的，以强奸论，从重处罚。
强奸妇女、奸淫幼女如有情节恶劣，多人的，在公众场合的，**的，造成严重后果的，判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ps:以上司法条文，不适用野狼。
也就是说，副局长大人根本管不着啊！
只好眼睁睁看着一场情节恶劣的非法斗殴和强奸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却无能为力。
“嗷呜！~~”
哈士奇的假“狼嗥”传遍草原，充满了洋洋得意的意味。
快双11了，本单身狗今年不过光棍节。
讲真，獒犬毛多又长，标准膀大腰圆的村姑土妹，二哈真心看不上，怎么比得上草原儿女的锥子脸和a4腰别有风味，一二三四，再来一遍……
甩脱铲屎官的缰绳，彻底放飞自我的二哈堪称无敌。
狼群们也是同样一脸懵逼，茫然来回瞎跑，看着自家的王被那头不知从哪里来的“狼”给按在地上那啥那啥，不可言喻的动作着。
在狼群里面，一对一的单挑拥有非常神圣的意义。
每一只头狼，每一代狼王，都是一对一单挑出来的，当然并不局限于性别，有时候会是公狼，也有时候会是母狼。
只有一个规则，胜者为王。
若尔盖草原上的这一代狼王便是母狼，不仅身形魁梧，力量也特别强大，偏偏遇上这么一头早晚吃着高品质牦牛肉，体重有点儿超标，精力有点儿过剩的哈士奇，疯起来连它自己都害怕。
在体重上两者半斤八两，在战斗力上，二哈又有加成，这个意外发生的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百度百科上面写着“哈士奇、金毛犬与拉布拉多并列为三大无攻击性犬类”，如果你信了，那就真的输了。
哈士奇在野外的生存能力超强，混入野狗群成为头犬，混入狼群成为头狼的例子屡见不鲜，它只是对人特别怂罢了，对狗或对狼却看不到半点儿怂样，动辄秒杀而且极其残忍，凶残根本不像是一条狗。
要不是血脉深处的狼性点错了技能树，否则绝对不是人类看到的那个又怂又蠢的模样，反而是狡猾残忍，精力旺盛的猎杀者，即使是野狼，照样也得退避三舍。
二哈的狼中贵族可不止是虚名那么简单。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德吉村的小伙子，二哈的铲屎官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抓狂。
尼玛疯起来，连狼和狗都不分，也不管一下场合，作为主人，真替它感到丢人。
好想把这货拖回来打死，再挖个坑，埋到里面，堆上石头，叫作尼玛堆，把它直接祭了天。
“哈哈，哈哈哈哈……”
老猎人捂着肚子，笑得快要不行了。
说好的生死决斗呢？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打野战是可以这样解释的，太意外了。
在此之前，他原本打算趁机射杀狼王，哪怕误击哈士奇也在所不惜，与战果相比，那点儿误伤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现在，老猎人却半点杀意都无。
没想到那头狼王竟然是一头母狼，被哈士奇强上过后，自然而然的与人类产生了羁绊。
接下来的情况还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与人类不死不休，至少还有哈士奇老公在这里，不看僧面看佛面，双方之间出现了缓和的余地。
作为经验丰富的猎人，潘希迪十分清楚，这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动物，绝对不是懵懂愚蠢，反而十分聪明，知进退，懂取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交流。
狼王的智慧更是异于普通野狼，也更容易理会人类的意图。
或许会有一个机会。
“这可怎么办啊！”
日达木副局长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这个意外情况让他十分为难。
一狼一狗，刚才还是一上一下的背入式，现在开始换姿势了，变成了高难度的屁股对屁股，这也是醉了。
小朋友们的眼睛被大人们捂住，实在是没眼看了。
二哈的铲屎官捂着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李白在村子里的制高点，一座仓库的房顶坐了下来，同时向补充完箭匣的二人招了招手。
“等会儿吧！”
草原上的狼王和哈士奇的“战斗”还在继续，没二三十分钟，难以分出个结果。
这会儿就算是有人去拉“架”，恐怕也没有办法拉开它们两个。
“去，准备点儿牛肉！”
刚才还在跟二哈主人干仗的老猎人潘希迪突然踢了小伙子一脚。
小伙子就像呲起毛的狼，气急败坏地叫道：“干嘛！”
无缘无故的挨揍，换作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去拿一块牛肉，待会儿有用！”
老猎人作势欲打。
年轻人记吃记打，多挨两顿揍，就能成长的更快一些。
现在社会上的那些人精，哪个不是曾经饱受过社会的毒打。
“想吃肉，门儿都没有！”
小伙子明显是想岔了，欺负自己，还想白捡肉吃，想得挺美。
“谁说我要吃，是给你的狗。”
老猎人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蠢货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竟然想要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等一下，您的意思是……”
反倒是县公安局副局长日达木琢磨出一些味道来。
“没错！搞不好能够收服狼王，这是一个机会。”
老猎人点点头，这是一个因果关系。
通过哈士奇来影响狼王，再通过狼王影响整个若尔盖草原的狼群，如今的局面就会自然而然的化解，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办法和结果，根本不用费多少力气。
至于控制狼群，根本就是想多了，不论是老猎人还是日达木副局长，都不会考虑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狼群天生地养，自由自在，谈什么控制，这种非分之想只会弄巧成拙。
一旦狼王愿意和解，之前那些伤亡的野狼，完全可以忽略。
狼是一种十分实际的生物，更容易接受现实，群狼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服从狼王的意愿。
不过其中最大的受益人，恐怕就是这位哈士奇的主人，未来他可能会收获一两只小狼崽子，二哈虽然不靠谱，但好歹也是狗。
“收服狼王，可以试试！”
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日达木副局长不由的心动起来。
如果狼王能够听话，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能够解决这次的人与狼的战争，还能让整个草原恢复和平，牧民们的家畜也能得到保障，真正的动物保护组织与科研人员也能够进一步的保护和研究这些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你们说什么，收服狼王？”
养条二哈就已经够让人心塞了，小伙子哪里还敢奢望狼王。
哈士奇拆家，狼王怕不得要拆村子，现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扎西头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打死自己。
“去拿块牛肉来，要肥的，越肥越好，快去！”
老猎人心里估算着栅栏外面**苦短，怕小伙子耽误了事情，抬手作势欲打。
“好好说话，干嘛动手？警察，他要打人！”
小伙子抱头就跑，还不忘回头向日达木副局长举报。
“日达木，你不会真的要抓我吧！”
老猎人潘希迪望着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主动抬起了双手，一脸狡侩。
有时候主动自投罗网，反而更容易占据主动权。
就像现在这样，日达木副局长苦笑着说道：“如果这件事成了，我会记您一个大功，哪里还会抓您。”
对此他表示无可奈何，先把眼下的困局给解决了再说，哪里有精力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更何况按照流程，打个架什么的，警察只会调解，而不会真正的拷人，将矛盾激化。
如果连这样都要戴铐子，怕是整个松州的铐子都不够若尔盖一个县城用的。
片刻之后，小伙子抱着一大块冻肉回来，看上去至少有三四十斤重的模样。
“这么大！”
老猎人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对方只会拿来两三斤重的肉。
看到肉，附近的獒犬开始流口水，兴奋起来。
小伙子骄傲的说道：“我家的牛大！”
他踢着腿，驱赶那些馋嘴的家伙，要不是一个村子的，他这般动作恐怕早就被追着咬出二里地去。
“太大了，先切一块下来。”
老猎人摇了摇头，掏出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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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节-引狼入室
在草原上，刀子普遍很锋利。
牧区的刀子更是常见，是必备的生活用品，其用途就像筷子汤匙一样，根本没有办法管制。
老猎人三下五除二，切开了这块冻得发硬的牛肉，分出七八斤重的一块，以哈士奇的牙口，完全没有压力。
其他的全部便宜了那些摇着尾巴的獒犬，别指望村里的獒犬有多少节操，外人投食，它肯定吃。
远处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半个狼嗥，为什么说是半个呢？
“嗷！~呜汪……”
二哈终于原形毕露，再也装不下去了，生活是如此的艰难。
一狼一犬令人不忍直视的姿势慢慢解锁，两者终于分开。
心满意足的哈士奇进入贤者时间，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铲屎官，丢下灰白毛狼王，屁颠屁颠往回跑。
野战营的主子要回家了！
跑了两步，就地坐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叉开双腿，伸出大舌头舔了几下自己的凶器，战功赫赫。
有诗为凭：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拎着肉块的铲屎官翻了个大白眼，实在是没眼看。
幸亏流氓罪在1997年从刑法中被取消，如此公然耍流氓，恐怕等不到坐牢，就会变成狗肉煲。
狼群后方的小狼崽子们也不知道从这场“决斗”中学到了些啥。
哈士奇麻溜的翻过栅栏，露出讨好般的贱笑，吐着舌头想要去舔主人，表示亲近，却被狠狠的踹了一脚，发出败犬一般的唁唁声。
这点儿揍对于二哈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这翻栅栏的姿势熟练无比，恐怕以前就没少偷偷翻过。
回到栅栏里面，二哈被打回了原形，依旧是那条见人就怂，而且还会花式怂的怂犬一条，六岁小孩都能欺负得它满地找牙。
“滚一边去，舔过你的脏东西，别再来舔人。”
小伙子瞪了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一眼，直犯恶心，将手中的肉丢了过来。
好想把这货给揍一顿。
“汪！~”
其实哈士奇一直瞅得都是铲屎官手上的肉，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又或是“大战”），此时此刻正急需补充能量。
一看到肉飞过来，登时蹦起两尺高，啊呜一口叼了个正着。
互相通过消息的猎人们聚到一起，盯着这只哈士奇，尤其是老猎人，手心攒了一把汗，默默祈祷自己的方案能够实施。
扔在地上的猎枪重新背在了老猎人身上，跌落的子弹也同样回到了子弹带内。
因为是冻肉，冻的跟石头一样，不仅磕牙，还冻牙，想要咬下几口能咽到嘴里的，着实不容易。
二哈狠狠撕扯了好几下，将自己的咬合力功率全开，终于啃下了一小块，也不管冷热，嘎吱嘎吱嚼了几下，美滋滋的咽进肚子里。
它忽然支楞起耳朵，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瞅向栅栏外面。
灰白毛色的狼王正趴在枯草丛中，眼巴巴的盯着自己，还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巴。
哈士奇缓缓的低下头，看了一会儿地上的冻肉，好一会儿，似乎懂了什么。
只有小伙子眨巴着眼睛，疑惑不解。
这条蠢狗刚才不是吃的挺欢实，难道不合胃口？
这不对啊！
以前不是挺喜欢吃的吗？连冻得像石头一样，都能浑然不在意的啃得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怎么就突然不吃了呢？！
如果是两条单身狗，他一定不会如此迷惑，但是这里只有一条单身狗啊！
一双毛茸茸的尖耳朵抖了抖，哈士奇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肉，又看了看狼王，犹豫一会儿，叼起肉转身就跑，三下两下窜上栅栏，再次翻越而过。
“喂喂，尼玛，别跑！”
看到自家的蠢狗子又跑了，还带跑了冻肉，铲屎官再次追之不急，站在栅栏内侧直蹦。
叼着肉块的二哈这一次终于学聪明了，三道横沟一跃而过，就像风一样掠过深秋的草原，来到灰白毛狼王面前，有些不舍的将肉块丢下，还不忘舔上两口，不知道是热心的舔去沾上的泥土草屑，还是再尝两口味道。
狼王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扑上肉块，狠狠撕扯起来。
之前被哈士奇给啃过，表面有些化了，以狼的咬合力，同样可以做到嘎嘣脆的撕扯开来。
哈士奇只好眼巴巴望着，口水直流，舌头不断舔着嘴角，几次想要从狼口夺食，却被一声低吼给吓退，它回转望向栅栏内侧的铲屎官。
可惜铲屎官正在生气中，根本没打算再拿出第二块肉来犒劳狗主子。
大战过后，饥肠辘辘的狼王将哈士奇叼来，还剩下五六斤重的牦牛肉给吃的干干净净，冻肉下肚，会不会拉肚了，恐怕就不得而知。
和雪撬犬一样，草原野狼同样习惯于从冰天雪地中觅食，哪里有机会吃到热食，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和野外打来的血食并没有任何区别。
狼王吃完牛肉后，意犹未尽的到处嗅着，一直嗅到哈士奇身上，伸出舌头在它的嘴上舔了舔，还能咂摸出一些肉味儿来。
哈士奇也闻到了狼王嘴边的牛肉味儿，馋得也伸出舌头。
一狼一狗互相舔着，在别的狼和人眼里，这根本就是秀恩爱，撒狗粮，理当天诛！
吧唧吧唧舔了一会儿，肉味儿终于没了，只剩下狼味儿和狗味儿。
狼王瞅着傻里吧唧的哈士奇，仰头发出一声长啸。
哈士奇也跟着长啸起来，只不过收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汪”！
到底它不是狼，而是狗！
狼王也很疑惑，弄不明白这货到底是狼还是狗。
就凭哈士奇的模样，别说是狼，就算是人，有时候也很难分辨清楚。
在此之前，老猎人潘希迪在狼王现身后，准备举枪射击，却被哈士奇的主人拦住，双方发生争执打斗，也正是因为这个。
月光下，老眼昏花，把二哈当成狼的概率不低。
打过一场“友谊赛”，又吃饱喝足，狼王心里还在犹豫。
“把你的狗喊回来，不然要跟着跑了。”
看到狼王和哈士奇互相陷入了犹豫，老猎人连忙提醒小伙子。
哈士奇擅长翘家，撒起欢儿来，玩疯了很容易找不到家在哪儿，一旦让狼王给拐跑了，那么这一次的尝试将前功尽弃。
“啊！对啊！”
小伙子一拍大腿，也终于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喊：“尼玛！尼玛！快回来！回家吃饭了！”
“用这个喊！”
日达木副局长将电喇叭塞到小伙子手里，喊声立刻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听到铲屎官在呼唤，哈士奇条件反射般慢慢往回跑。
狼王不由自主的跟在它的后面。
“狼王跟来了！”
老猎人喜出望外，这只二哈立下大功，终于shui服了狼王，困局可解矣！
可是哈士奇在前，狼王在后，还没跑进栅栏外三四十步的距离内，一声声狼嗥，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狼群不能没有自己的王，几只头狼叫唤了起来。
反正这事儿人说人有理，狼说狼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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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5节-狼缘
草原的头狼，又或者是狼王，从来没有定数必须是公狼。
只要个体战斗力和统御能力足以服众，能够带领狼群获取血食，那么母狼也同样可以登堂入室，成为了狼群中的首领。
拥有一身灰白色长毛的狼王竟然是一头母狼，确实有些出乎不少人的意料。
但是德吉村里的人们却并没有太惊讶，毕竟在松州地区，除了藏族以外，另一个人口众多的民族，羌族依然还保持着女性当家的习惯。
更有传说，上古时期的女娲便是出自于羌族。
在松州的地界，女性都能当家作主，话事决断，那么狼群里面冒出一头母狼王便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尼玛！尼玛！”
小伙子声嘶力竭的喊着。
自家养的二哈把草原上的狼王给睡了，不啻于穷丝睡了女王陛下。
光这件事儿就足以让他吹上一年的牛逼。
更何况自己从小抱来养大的狗，早已经养出了感情，怎么可能舍得让狼群拐走。
哈士奇意识到跟在后面的狼王停下了脚步，它也放慢了步子，回过身来张望，还摇头晃脑的叫了两声，是地地道道的狗吠无疑。
意外遇到的母狼王颇合它的胃口，自然是非常希望带回来，继续当自己的rou便器。
头狼们的呼唤让母狼王犹豫不定，既想跟着哈士奇，又舍不得自己的狼群。
它来回打着转，狼群的嗥叫越来越密集。
迟疑了一会儿后，狼王慢慢的来到哈士奇面前，舔了舔它的嘴巴，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飞奔而去。
“嗷呜！”
狼王发出嗥叫，狼群景从。
若尔盖草原的狼王一声号令，无有狼敢不从。
狼王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狼群汇聚，跟着如同潮水般退去。
哈士奇回到了栅栏里面，冲着草原吐着舌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脖子上的缰绳落在了铲屎官手里，再也跑不掉了，或许早就习惯了。
狼群在天地间追寻自己的自由自在，狗却依附于人类的生活圈，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因缘际会的来一发，并不会让任何一方改变自己的生活。
“成了！”
老猎人潘迪希一拳砸在自己的手掌心。
狼王的心思已经不在继续攻打德吉村上面，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多待，率领狼群从容退去。
德吉村的困局也就这么因为一头贪吃耍浪的哈士奇而解开。
“走了？”
看到狼王带着狼群消失在草原的地平线上，小伙子有些傻眼，他还指望着这头二哈能够把狼王拐回来，家里又能多一头看家护院的好狼狗。
可是骄傲的狼王怎么可能愿意在那么狭小的圈子里虚度狼生，还有更多的同伴需要它。
“当然是走了，不走还能怎样？”
日达木副局长避手抢回了小伙子手上的电喇叭。
危机解除后，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其他的牧民和村民们同样如释重负。
除了食谱以外，狗和狼的区别还真的不大，都是灰狼亚种。
狗之所以从灰狼体系中分支出来，根本原因在于食物范围与人类的重叠较小，能够接受残羹剩菜，凡是与人类抢食的，统统都不可能成为宠物。
没心没肺的哈士奇终于收回了视线，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主人，伸出大舌头，舔了舔铲屎官的手，今天过的好爽，几乎浪到飞起。
“嗯？”
小伙子低下脑袋，皱紧眉头，突然暴跳如雷。
“尼玛，你之前舔了啥？还敢来舔我？去死吧！”
勇战狼王的哈士奇勇士惨遭铲屎官的毒手，一身狗毛被揉的七零八落，怂得满地打滚，发出求饶的哀鸣。
实在是不能太过于指望一条二哈能够有多少正经的地方，说这货是狼的亲戚，恐怕连二哈自己都不信。
看着狼群主动退去，李白从仓库房顶，踩着彩钢瓦一路滑了下来。
将反曲牛角弓再次丢还给德吉村的头人扎西，说道：“狼群不会回来了吧？”
“我也想知道啊！”
扎西头人接住弓，珍惜的抚摸着，明显心不在焉。
这是一把好弓，配上一个好射手，足足射杀了至少五六十只狼。
就像宝剑开锋饮血一样，反曲牛角强弓在连续收割了狼命后，足以有资格成为一把在草原上传唱的名弓。
这把弓的名字应该叫作“天狼弓”，必须当作真正的传家宝，好好收藏起来。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简简单单的挂在墙上，如果不是贵客，决不轻易示人。
“好了，收拾一下，狼群不会再来了。”
老猎人潘迪希作出了保证。
对狼的习性，他还是有几分了解。
狼群可不会那么拖泥带水，既然已经召唤齐了草原上所有的狼，明明占据着这样的优势，该进攻的时候还是会进攻，不会白白浪费当下的机会。
可是一旦决定退走，那么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再次偷偷卷土重来，狼王自然有狼王的骄傲，更何况德吉村内还有它顾忌的哈士奇存在。
只要二哈还在一天，狼群除非换了狼王，否则就不会再次来找麻烦。
“嗯？不会再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扎西头人一个激灵，再也顾不得手上的传家宝弓。
老猎人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我打了不知多少年的猎，对狼的脾气不说了若指掌，但也是十之baj iu，养好那只哈士奇，开春后，你们村或许会有惊喜。”
能够和日达木副局长定下那样的计划，自然是有绝对的信心。
毕竟村子里有几百号人，还有外面的几百头狼，这场战争的结果不论是人胜，还是狼胜，又或是两败俱伤，都不是最好的结果。
而眼下双方罢手言和，狼群主动退去，实在是再好不过，恐怕连狼群也十分清楚这个结果。
狼王不退，狼群就不退，搞定了狼王就等于搞定了狼群，哈士奇做到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看来，依然还是做不到。
“惊喜？什么惊喜！”
扎西头人喜出望外的哈哈大笑。
可是他没想到，第二年的四月份，狼群再次围住了德吉村。
灰白毛的母狼王带着几只活泼可爱的小狼狗来到了栅栏附近，小崽子们颇有狼王和哈士奇的各自特征，二哈也表示十分惊讶，不过很快坦然接受了。
一家子在栅栏外面戏耍了一会儿，不等小伙子拎来牛肉块讨好，狼王留下了一只最瘦小的小狼狗，带着狼群像旋风一样呼啸而去。
德吉村从此便与狼群结下了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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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节-若尔盖
德吉村的头人扎西原本还想把李白再留两天，尽心尽力的好好招待，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顺带着给德吉村和附近村子里的人看看病什么的。
毕竟自家的村医不给力，技术水平比不上大城市里来的“专家”。
像这样不要钱的专家号，在往日里哪有这样的机会，还不往死里头看。
因为狼群来袭而意外出现的小集市貌似也不错，完全可以继续下去，只要有人聚集，很多事情就可以搞起来。
很可惜国庆节这段假期并不止是到松州来随便浪的，李白还有自己的行程，没办法耽误，也不想全撂在这片大草原上，将好端端的休闲时间变成送医下乡。
更何况他并不是全科医生，正式执照仅限于精神科，对其他医科没有行医资格，诊断七八个小毛小病或陈年老疾，让有全科行医资格的村医张旺配合开药倒也没什么，但是把附近所有村子的患者都扫一遍，恐怕当地卫生部门会有意见。
特么一个精神科医生好好的看精神病就是了，怎么看起了全科，这是来搞事情的吧？
当医疗卫生监管部门是摆设吗？
李白还是在国庆节当天，收拾了行李，坐上前往县城的车。
没花钱也没买票，蹭的是县公安局副局长日达木的越野警车，后备箱里塞了足足两百斤真空包装的牦牛肉干和五十斤熟制肉。
肉干是牧民家自己做的，清一色上等后腿健子肉，风干的死硬死硬，就跟干透了的陈年木柴一样，可以把人打得头破血流。
四五斤肉才出一斤肉干，两百斤肉干用了十几头牦牛的腿肉，一点儿边角料都没用。
一头牦牛的出肉率往往连一半都没有，更不要说是精选的后腿肉。
熟制肉也是真空包装，用的是里脊肉和通脊肉，放了盐和重香料，一出锅就抽真空塑封，放冰箱冷藏可以保存一个月，像松州这样的地方，就眼下的季节，随便找个背阴的地方一撂就可以了，气温并不会比冷藏箱高多少。
想要吃的时候，直接打开真空包装即食，或者煎炒烹煮再加工都可以。
这些肉制品放到市面上，至少十万人民币起步，但是与那张反曲牛角强弓“天狼弓”相比，依然远远不够，如今“天狼弓”一战成就威名，身价倍增，已经有人开价百万，但是扎西怎么可能愿意将自己的传家宝拱手让出去，只有傻子才会干。
所以扎西头人给李白准备的谢礼不止是牦牛肉，还有其他的东西，既然不肯收下这张宝弓，自然得把应有的礼数给补足，些许牦牛肉在牧区根本算不上什么。
母牛生小牛，吃上几年草，便又有了，要是亏了良心，这可不是用金钱就能弥补的，草原上的汉子一鞭一条印子，绝不占别人便宜。
除了牦牛肉以外，还有从野狼身上得到的赔偿，扎西也分给了李白一些。
打死的狼要剥取皮毛，取爪牙，这些都是战利品，人多狼少，根本不够分。
前来支援的村子分了一些，纯属当作纪念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落到手上的人还得自己掏钱补偿别人，算是买下的。
专门留了看上去品相比较好的，给李白留了二十张皮子，德吉村除了自己留一部分外，其他的好皮子都要送到庙里去，供奉菩萨和师父们。
爪牙可以现拔，但是毛皮却没有那么快，要请擅长这一手艺的师傅统一鞣制，不然天一热就得烂，而且还臭得熏人，等到全部处理完，差不多得是一个月以后，李白才会收到快递过来的皮毛，正好可以赶上入冬，想做围脖就做围脖，想做狼皮褥子就做狼皮褥子，想做大衣就做大衣，整张的皮子有价无市，在这个季节算得上是一份好礼物，也多亏了扎西头人的有心。
在德吉村待了两天的日达木副局长要回县城，顺路捎带上李白是举手之劳，他原本想要在国庆期间轻省一些，可以忙里偷闲，好好享受这段难得的假期。
可是现在看来，全部白瞎了。
狼群虽然退走，但是剩下来的事情却要忙死个人，光是调查报告就足以让他头大如斗。
若尔盖县城面积不大，几乎看不到红绿灯，但是往来车辆的速度普遍不快，都会主动让人。
热心的日达木副局长不仅将李白送到了县里最好的宾馆，帮着向前台打招呼，拿了一个公安局的协议优惠价，要比散客便宜五十块钱，将后备箱里的牦牛肉送进客房后，还不忘推荐县里的几个景点，这才挥手与李白告别。
有这位副局长亲自打招呼，李白立刻享受到了vip待遇。
宾馆方面还以为李白是日达木的朋友又或是县公安局的关系户，一点儿都不敢慢待，能让一位副局长在国庆期间亲自接送和打招呼，肯定不是普通平头老百姓。
若尔盖县公安部门的二把手前脚刚走，李白就将那两百多斤肉制品全部收进了储物纳戒，如此沉（贵）重的礼物，虽然装了纸板箱，但是搬来搬去，依旧颇为不便。
收起牦牛肉后，李白手上只剩下一个旅行箱，重新恢复了他所喜欢的轻装简行。
大包小包，拖泥带水就像搬家似的远游，为他所不喜，出来玩是放松的，不是来当搬运工的，景点还没到，就让行李把自己累个半死，又何必出来呢！
自从习惯了储物法器这样的便利存在，要不是两手空空会让人觉得奇怪，李白连旅行箱都不想带在身边，拖来拖去的，轮子声音还很烦。
把旅行箱丢在房间里，开了加湿器后，李白胡乱披了个袍子便出了门，逛逛街景，顺便觅个食。
从湖西市出发的时候，他是没有带袍子的。
但是在临上日达木副局长的车前，扎西扔过来一件崭新的大袍子，说是老阿妈亲手缝的，看李白身上穿得单薄，也不理会究竟是不是真的抗冻，不容拒绝的硬塞过来。
一件传统工艺所制的纯手工藏袍，在市面上几乎买不到，估价往往以万元为单位，这还不算镶在上面的珠宝金银。
除了牛羊活物和搬不动的房屋以外，藏人喜欢把身家都披挂在身上，一身动辄三五百万都是家常便饭，势力眼在这里怕不得要自戳双眼，没法儿活了。
扎西的老阿妈花了半年时间，一针一针缝出来的细密针脚，保暖性能不在羽绒衣之下，保养好了可以穿一辈子，既可以当衣服，也可以铺盖，一衣多能。
头人级别的藏袍自然价值不菲，上面还挂着银器坠饰和上品蜜蜡，扎西却毫不犹豫的送给了李白。
民风纯朴有时候更像一面镜子，你会算计，我会比你更算计，你大方，我会比你更大方。
李白穿在身上显得略大了几分，跟里面的夹克衫混搭，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无所谓了，别说套着夹克衫，就算是套着西装，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
一出宾馆，就不断有人主动向李白打招呼。
李白初时还以为是自己在德吉村的神射手之名传到了县城，可是渐渐的觉得不太对劲儿，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未免太多了些。
直到进了一家汉人开的饭馆子，他才弄明白自己这一身袍子代表的社会地位不低。
尽管头人的意义已经与过去完全不同，但是依然受人尊敬，没有贼娃子敢偷头人的袍子，还敢堂而皇之的穿在身上，被追杀出八百里地都是轻的。
在藏人眼里，李白虽然不是同族，但是披上这身袍子，就拥有半个头人的身份，如果穿上全套，把脸晒黑点，再养出高原红，就更像了。
松州的地界上，汉人才是少数民族，如果能够得到当地人的认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吃的开，不用担心被狠宰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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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节-师姐妹
“师妹，师妹，快看，有雪，要打雪仗，打雪仗，我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吧！我要建造白雪城堡，当白雪公主。”
郑玉儿扒拉着考斯特房车的窗户，指着远处山头上的皑皑白雪，在座位上兴奋的蹦来蹦去，嗷嗷直叫，拉都拉不住。
幸亏是换乘了一辆内部空间大，设施多的房车，不然都不够她折腾的。
她口中的师妹却并不比她小，正抱着脑袋哀叹，几乎快要神经衰弱的肖薇肖女侠。
这位小师姐怕是不知道白雪公主与白雪城堡压根儿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从乘坐飞机抵达蜀川省的省会荣都市，再坐上这辆高档豪华房车，郑玉儿就兴奋的不行，精力就没有用完的时候。
年纪大的不是师姐，反而是师妹，年纪小却是师姐，入门先后，长幼有序，却是一件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谁让小玉儿入门比肖女侠早呢？
这一声师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肖薇一点儿都拗不过这位还在上小学的小师姐。
她本人是211毕业的本科大学生，平时还要辅导师姐的学校作业，听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对师姐妹对面坐的是两人的师傅，名满江南的钱江省武林宗师，“百步神拳”何相鹏老宗师，双手按着一支登山拐杖，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个像皮猴子一样在路上就没有停歇过的小徒弟和一脸无可奈何的关门女弟子，从钱江省湖西市出发，就不曾感到过寂寞。
这一对师姐妹可比曾经收入门墙的不肖之徒王继杰要有意思多了，老宗师曾经的阴霾早已经被徒弟们的欢笑声驱散。
当初那个变态徒弟王继杰要是知道有今天，恐怕会直接一头撞死，自己试图占便宜的对象，竟然入了师傅的门墙。
“好啦，好啦，坐稳点儿！那里是雪线，我们要去九寨沟，不是去爬雪山。”
作为师妹的肖薇却被吵得头皮发炸，也不知道师父何老宗师是怎么看上这个魔星似的小师姐，还收入墙门，难道不怕吵得日夜不宁吗？
偏生何老宗师自己喜静，却一点儿也不介意有个上窜下跳的小徒儿。
小孩子嘛，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从早到晚，能吃能睡，生龙活虎的嗷嗷闹个不停。
一副老成稳重，反而更让人担心。
“要去爬雪山！师父，要去爬雪山，站在山顶，我就是王！”
小师姐郑玉儿不依，瞅着远处雪线上面大片大片的积雪，就眼馋的紧，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好好嬉耍一番。
钱江省时值深秋，秋老虎肆虐，一会儿热的短衫薄衣，一会儿冷的要套上夹克线衣，作为江南水乡，想要等到打雪仗堆雪人，起码得过了元旦，春节前后的时间。
小孩子本来就活泼好动，更何况白雪就在眼前，哪里按捺得住，小师姐嗷嗷直叫的就像一条脱了缰绳的二哈，要不是在车上，恐怕这会儿拦都拦不住，直接往山上跑了。
“这里是高原，你留点儿力气，免得一会儿高原反应，别说玩雪了，恐怕连站都站不住。”
负责看管小师姐的肖女侠头大如斗的劝说，生怕师父一口答应了下来，半路转向大雪山，那乐子就大了。
松州平均海拔在3500米到4000米，最高的四姑娘山主峰；有6250米，只要一进入这片川藏交接的地带，高原反应就会成为一颗阴魂不散的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低气压，缺氧，绝大多数人都会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得拼命呼吸才能维持住体力，不然心头就会狂跳不止，高原反应接踵而来，真难为这个小姑娘还能若无其事的活蹦乱跳。
“百步神拳”何相鹏老宗师虽然很少来高原地带，但是他能够稳定住自己的呼吸，如同在低海拔地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反倒是肖薇肖女侠，因为练武的缘故，新陈代谢比普通人高，对氧气需求反而大，一旦供应不上，脸色随着海拔渐渐增加，达到3000米以上后，就开始有些微微发白。
要不是曾经吃过李白给的洗髓丹，体质被调理的格外纯净，营养能量利用率大大提高，否则这会儿恐怕也会不太好受。
“玉儿，等我们从九寨沟回来，如果路过雪山，师父带你去爬雪山。”
看到另一位徒弟肖薇的脸色不太好看，何老宗师终于开口。
房车小桌上摆的气压表显示，海拔高度已经到了3100米，尽管会有些误差，但是不会差太多。
“耶，师父万岁！万岁，爬雪山，珠穆朗玛峰。”
小玉儿又蹦了起来。
肖女侠再次抚额哀叹，还珠穆朗玛峰？
喜马拉雅山脉离这儿还远呢，附近只有最高六千多米的四姑娘山，可是这儿只有俩姑娘，还早的很。
连四个姑娘都没凑齐，还想召唤第三女神？怕不是想的美！
要是李白那家伙也能跟他们一起出发就好了，抬手一个响指，皮猴子小师姐立刻变成文静小淑女。
在这个时候，肖薇非常想念李白同学的催眠术，真能救自己出水深火热啊！
这个李白，这会儿跑到了哪里？
是不是已经在九寨沟武林大会举办的地方等着他们。
肖女侠几次想拿出手机，拨通李白的号码，却又屡屡放弃，不得不拿出几个茂县的糖心苹果，小刀子在手上耍了两下，不紧不慢的削起了皮。
接应人员看到了路边的指示牌，从副驾驶座转回头来说道：“前面就是九寨沟，还有半小时的车程，何师父，你们入住后，在一楼吃晚饭，是自助餐，人到就行，不需要证明，时间是六点到九点，晚上还有夜宵，等签到时会有更详细的日程表和说明。”
一个司机，一个地接，便是这辆考斯特房车的服务人员配置。
九寨沟景区这两年一直处于封闭状态，即使在今年的国庆节筹划着恢复开放营业，但是华夏讲武大会举办的地方，依然属于游客禁入的区域，如此一来便避免了被外界打扰，参会者可以安心享受大会招待和武林同道的交流。
“嗯！知道了，你辛苦了！”
何老宗师点了点头，从飞机在荣都双流国际机场落地后，他和两个徒弟就任凭大会主办方安排。
房车接送是宗师级嘉宾的特殊待遇，其他人都得自行寻找交通工具抵达九寨沟。
华夏武术界目前有资格被称为宗师的人，不过二十多人，因此无论走到哪里，参加武术界的各种活动，都会得到相应的礼遇。
肖薇和郑玉儿沾了师父的光，才能够舒舒服服的坐着房车从荣都一路过来，中午还在茂县品尝当地的美食，顺带着买了十几斤当地的特产糖心苹果。
此时是下午五点多钟，太阳已经西斜，一路颠过来，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早已经饿了。
好在肖薇和郑玉儿准备了充足的零食，再加上途中的补给，根本感觉不到饿，估计连晚饭都不一定能吃多少。
考斯特房车在超过一辆三轮摩托货车时，郑玉儿指着盘腿坐在后面车斗里，正低头打盹的一人，兴奋地说道：“咦？你看，那个是不是藏族人，那袍子可真漂亮！”
一路上过来虽然没少见藏袍，可是与车斗里那人身上的相比，简直就像是丑小鸭与白天鹅的区别，似乎这才是正宗的藏式风格。
“什么啊！不都一样吗？”
正在给师父削苹果的肖薇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就看了个隐隐约约的轮廓，并没有像小师姐那样看的真切，撇了撇嘴，全然没有在意。
倒是房车副驾驶座上的地接看的清清楚楚，主动介绍道：“这是最正宗的纯手工藏袍，和店里买到的现代工艺藏袍完全不一样，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连上面的宝石都是真的，穿这件袍子的人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或许是一位头人。”
“哈？头人？一定很厉害喽！”
郑玉儿跃跃欲试，显然又歪了楼。
“别去招惹什么头人，这里是法制社会。”
肖薇就是担心这位小师姐跑偏了，拉都拉不住。
更何况在松州这个地界，汉人才是少数民族。
考斯特房车从三轮摩托货车旁擦边而过。
李白若有所觉的抬起头，只看到了一个车屁股，又继续打起了盹。
毕竟这辆送快递的三轮摩托货车能够爬得动九寨沟的陡坡就已经相当不错了，但是动力依然没有办法与四个轮子的相比。
因为没能赶得及入住川主寺镇，国庆节期间，整个川主寺镇的宾馆全部爆满，李白只能搭乘顺风车到更远的若尔盖县城落脚，然后在当地找车，回过头来前往九寨沟。
哪想到九寨沟景区封闭了两年，交通承载能力弱了许多，国庆人流量如潮水般涌来，李白又不想跟人山人海去抢车，只好借着身上的藏袍，一路搭便车进入景区。
好在这身袍子相当给力，一抬袖子，拖拉机，三轮摩托车，招手即停，连钱都不要，虽然慢了点，还要中途不断换车，但是并没有耽误他赶到九寨沟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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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8节-送到
驾驶三轮摩托货车的快递员看着远去的考斯特房车，在心里不由自主的小小羡慕了一把，头也不回地说道：“李先生，您冷不冷？要是冷的话，我帮你到附近老乡家里去再借一条毯子。”
对方虽然不是真正的头人，但凭着这件袍子，也足以值得信任。
对外售卖的工艺品和常服不会做这种样式，也没人会偷这种袍子，那是作大死，若是敢穿出来招摇撞骗，后果比偷了人家的牦牛都严重。
那么这件头人袍子的正经来源就只有一个，是一位真正头人赠送的礼物，而且还是非常好的关系，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最多拿到一件军大衣，而不会得到一件全新的头人藏袍。
在双方之间聊天中也证实了这个猜测，李白确实帮助了一位头人的忙，得到这件藏袍作为回礼。
“谢谢，还不算冷，这里比若尔盖那里暖和多了。”
李白倒是并不在意这点儿温度差异，不过九寨沟这里的气候确实更加宜人一些。
拥有高原暖湿环境的九寨沟这里海拔平均在3000米，最低2000米，不像若尔盖草原平均3500米，均值就高了500米。
海拔3000米更像是一道高原反应的分水岭，所以相比起入秋后，满眼枯黄的若尔盖草原，依旧能够看到绿色的九寨沟更受欢迎一些，高原反应发生的概率也相对少的多。
“李先生，您别跟我客气，待会儿送完这几件快递，我就把您送到地方。”
开着三轮摩托货车的快递员十分热心，准备将李白一站送到目的地，此时已经深入景区，路上全都是坐满乘客的大巴，连私家车都挤满了人，再想找换乘的车辆更加不容易，不过光凭徒步，天晓得要走到什么时候。
作为在九寨沟工作的人，在平常八卦的时候，自然能够听到一些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估计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是哪儿，反正送完快递后没什么事，送一程并不耽误多少时间。
李白开玩笑着说道：“多谢了，要是爬不动坡，我还能帮你推一把。”
九寨沟被称为沟，自然有弯弯曲曲的山路，有深涧，有飞瀑，有海子，有峡谷，自然也少不了最常见的陡坡，有的坡陡起来，连坐在车上都会把一颗心拎到嗓子眼儿。
多载了李白这一个人加上旅行箱，再往少里算，总份量奔着两百斤去，以这辆三轮摩托车双缸250的排量，显然要更加费力一些。
不过这辆三轮摩托货车送的都是一些小件，如果是大件自然会由四个轮子的车辆运送，可惜大件总是很少，所以李白并没有碰到。
“那好！”
开着三轮摩托货车的快递员哈哈大笑，互相帮忙总是应该的。
更何况一边开着车，一边聊天，路上倒也不会无聊。
途中果然遇到几个陡坡，李白出手推了一把，让三轮摩托货车轻轻松松的冲上了陡坡。
若是换作平常的时候，恐怕得像龟爬一样，慢慢的爬上去才行，毕竟发动机排量摆在那里。
山沟沟里天黑的早，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阵阵寒风就吹了起来。
伴随而来的缕缕雾气越来越密集，沾到皮肤上，阴冷刺骨，而且又湿又寒。
如果常年生活在这种气候环境里面，风湿性关节炎恐怕躲都躲不掉。
“诶？起雾了！”
快递员非常讨厌这样的恶劣天气，却又不得不把大灯打了起来。
如果是本地车辆倒还好，知道不论前方有没有行人和车辆，都会主动减速，鞋底一直不离刹车踏板，怕就怕那些不明就地的外地车辆，偏偏还胆大包天，不管不顾的乱冲，很容易发生危险。
这一路上过来，车头里面的快递件渐渐散尽，最后只剩下李白一个人，坐着这辆三轮摩托货车突突上山下山，顺着山路在越来越浓密的雾气中小心前行。
“还有多远？”
李白完全能够理解在这个气象条件下，三轮摩托货车如果继续前进，会变得相当困难，毕竟单靠一个大灯的灯光想要破开浓雾，会相当的费力，而且安全性大大降低。
如果距离还比较远的话，干脆就让这位热心肠的快递员返回，他自己把剩下的路走完，正好也看着大雾弥漫，从储物纳戒里拿出一辆车充作代步。
“没事！马上就要到了！”
快递员愈加聚精会神的盯着道路前方，更加不敢麻痹大意，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不止是刮了蹭了那么简单，搞不好连人带车都要翻到山沟里，白白喂了大熊猫（大熊猫也喜欢吃尸体）。
送佛送到西，说话要算数，说把人送到地方，就一定要把人送到目的地。
转过一个路口，前面亮着红色的信号灯，似乎有人在挥着橘红色的荧光棒。
“哪里过来的？”
对方挥着荧光棒迎了上来。
在他身后，是一片停车场，灯光明亮，停着不少车辆，有房车，大巴，越野车和轿车，还有几辆电瓶车。
开着三轮摩托货车的快递员拉着刹车，将车辆停稳，同时说道：“有人参加讲武大会，我把人送过来！”
“你这是？快递？”
那人上下打量着三轮摩托货车，还有上面的标识“xx快递”。
今天有不少人坐着大巴和出租车过来，或者自己开车过来，也有专门安排房车接送的，但是像这样坐着快递货斗过来的，却是仅有的一个。
至于这么磕吗？
“请问一下，华夏讲武大会是这里吗？”
穿着藏袍的年轻人拎着旅行箱跳下了车斗，来到拦住三轮摩托货车的那人面前。
对方身上还穿着醒目的警示背心，不仅有反光条，还有接点的红色小灯，在雾气中格外显眼。
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天气，准备的十分充分。
“没错，请问您是？有请柬吗？”
对方判断着李白的身份，如果是无关人员或游客的话，那么恐怕对不起，只能拒绝往前，趁早掉头返回。
讲武大会主办方正是利用了九寨沟景区封闭，不对外营业的机会，包下了一小部分区域，景色宜人，清静无人打扰，价钱嘛自然是性价比超高。
“有的！”
李白手一抖，一张大红碎金请柬出现在他的手上。
拎着荧光棒的那人惊讶了一下，接过请柬一看，果然是讲武大会的请柬，后面还印刷着验证条码，用手机的专用app扫描了一下，识别通过，是一张真的请柬。
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双手将请柬奉回。
“没错，李先生，请到那边坐车，我们送您过去。”
“好的，等一会儿。”
收回请柬后，李白回转身，打了个响指，指间平空出现了一张红色大钞，递向那位快递员。
“小胡，辛苦你了，这是油钱。”
“诶？举手之劳，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快递员摆着手，非但没有接钱，反而扳过三轮摩托车的龙头，挂档踩油门，驾驶车辆掉头，还不回转身忘冲着李白挥手。
“李先生，我走了，再见！”
三轮摩托车发出突突突的声音，转眼就只剩下一个背影，走的相当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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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节-礼物
李白只好收回那张“辛苦钱”，以后若是有缘，再感谢对方吧！
拦路的那人笑着说道：“李先生，您遇到一个好心人啊！”
现在的社会物欲横流，崇拜金钱至上，自私自利，但是像这样助人为乐，不取分文的热心肠却越来越少了。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李白点了点头。
无论好人，还是坏人，心里其实都有一杆同样的标尺，只不过各自的底限不同罢了。
“请上车吧！”
那人冲着电瓶车方向挥了挥手中的荧光棒，用身上的对讲机吩咐了几句。
这会儿天色渐黑，前来报到的人越来越少，因此来一个便往里面送一个，不需要多等。
坐上电瓶车，李白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了位于一处山凹中的酒店。
三层楼在碎石地上拔地而起，外表是粗犷的碎石砌墙和原木，大块玻璃幕墙内侧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许多人影，有的在走动，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再往上面是一个三角形的大斜顶，尽管外表充满了就地取材的原生态风格，但是整体上依然有钢筋水泥浇筑的框架式结构。
在前台签完到，拿到一张房卡，李白正准备上楼。
在一楼自助餐厅饱餐一顿后，肖薇正抹着嘴出来，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台方向。
“咦？李白，是你！”
这一身藏袍，有几分耳熟的样子，再看这个时间点，难道说……小玉儿在路上意外看到的藏袍头人就是李白？
自己在想着对方的时候，双方竟然不可思议的错过了。
这什么运气啊！？
“师叔！”
小玉儿嗷嗷叫着扑过来，拿自己的油嘴在李白的袍子上猛蹭。
这个年纪的小女娃，熊孩子指数超高。
“玉儿，我这可是新袍子。”
我去，袍子上骤然多了一条油印，李白一脸苦笑。
他问过，扎西头人送给自己的传统藏袍经不起频繁水洗，即使干洗也得非常小心，光是清洗费用就不比一件三线品牌的衣服便宜多少。
“要礼物！”
根本不理会李白的袍子，郑玉儿习惯性的伸出手，没错，她就是光荣的伸手党。
好久都没有看到李白，见面怎能没有礼物！
这对师姐妹的师父，“百步神拳”何老宗师正笑呵呵的看着被拉扯住的李白，一点儿也没有想要解围的意思。
古灵精怪的小徒弟居然还想往对方身上爬，这是属猴的吗？
皮猴子肯定是没错了！
李白无可奈何地说道：“别扯，别扯，这袍子可贵了，礼物当然有，你等一下，别着急嘛！”
她还是个孩子啊！
硬是将我小我有理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是可爱小女孩的独家专利，若是换成小男孩如此这般，怕不得要挨上一顿揍，把阿爸喊来也没有用。
“我要礼物，礼物，礼物，礼物，礼物……”
宣布胜利的郑玉儿绕着李白又蹦又跳，会卖萌，会打劫，武林宗师的真传弟子，哪有简单的。
“呐，你看看这个！”
李白拎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是真空包装的风干牛肉条，他从储物纳戒里的纸板箱内取了一件包装，入手至少有两斤的样子，由三四支拼到一起，看上去又黑又粗又长。
因为不是商业包装，每一袋的份量都不一样，总之加起来两百斤绰绰有余。
“好像大便一样！”
童言无忌的郑玉儿一脸嫌弃。
“……”
肖薇与师父何老宗师互相对视一眼，饭后就提这个，真的好吗？
老宗师一脸苦笑，肖薇再次抚额，这位小师姐真的不让人省心。
“是肉干，牦牛肉干，你别看它丑，吃起来越嚼越香，最适合用来磨牙。”
将又黑又粗又长的东西塞到小玉儿手里。
现在的小孩子，因为饮食太过于精细，牙齿使用率不足，导致换牙缓慢，还容易出现双排牙，如果多磨磨牙，有益无害。
所以李白的这个礼物正适合处于换牙期内的郑玉儿，适当的咬合有助于牙齿和牙龈的发育。
“磨牙？让我尝尝！毛牛，就是身上有长毛的牛吗？”
郑玉儿跃跃欲试，她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就是那种牦牛，洗过手没？”
李白一边说着一边撕开包装，将整个袋子塞到郑玉儿手上。
双方完全没有意识到毛牛与牦牛的区别，恐怕就算知道了，也一样解释不清楚。
“待会儿洗！嗯嗯，嗯嗯！”
郑玉儿没有用手去接触牦牛肉干，隔着塑料袋握住其中一根，开始用力咬着顶端。
肖薇提醒道：“小师姐，你刚吃过饭！”
晚饭郑玉儿吃的不少，这会儿再啃肉干，就怕肉吃多了，晚上消化不良，睡觉时满床打滚。
小孩子吃多了，睡觉就会乱滚，肖薇照顾自己的小师姐，积累了不少带孩子的经验。
郑玉儿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嗯嗯，没事，磨磨牙。”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初入口还真的咬不动，但是她不服输的卖力下狠劲儿，一点点咬松，渐渐尝到了牦牛肉的特有滋味，果然正如李白所说的那样，越嚼越香，没一会儿功夫竟然咬上了瘾。
牦牛肉的蛋白质含量远胜于其他牛肉，练武之人对饮食的要求极高，营养跟不上就没法儿练，一身功夫至少有一半是吃出来的，像这种高蛋白质的食物根本没有多少抵抗力，本能的就会被吸引。
看到小师姐一时半会儿还啃不掉那一条成年人拇指粗细的肉干，肖薇稍稍松了一口气。
最重要的是终于不再闹腾，而是专心致志的咬肉干，耳根子也清静了不少。
她将目光落到李白身上，打量着说道：“哟，李大侠，你这是刚刚进过藏吗？哪儿买的袍子！”
这一件代表头人身份的藏袍确实不多见，看着也挺稀奇，就算是真正的头人，也不会天天穿在身上，毕竟缝织起来不容易，只在节日或重要场合时才会穿出来。
至于送人，更是少而又少。
要不是看在李白身上的衣服单薄，扎西头人也不会做个顺水人情，将自己的新袍子送给他。
如今穿在身上招摇过市，反而会让扎西感到高兴，这才是正经的认同。
“我提前几天就到了，顺路去打野。”
李白耸了耸肩膀。
要是多等一个月，他就能送郑玉儿和何老宗师几张狼皮子，无论是缝衣还是做铺盖，冬天用上正合适。
“打野？没打人吧！能说说打什么了？”
肖薇一脸疑惑，李白的这个“打野”用词十分可疑。
“打狼！干掉六十多头狼，等到下个月初，就会有二十张狼皮子，你要不要？你送你两张！”
李白自己肯定用不完这些狼皮，拿来送人情才是最适合的用途。
朋友同事，分别送一点，二十张狼皮差不多堪堪够分。
“当然要了！”
肖薇自然是毫不犹豫，她的话刚说完。
一阵哭声传来。
两个循声望去，却看到小玉儿挥着一根牦牛肉干，将一个胖男孩抽得吱哇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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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0节-小胖子
卧槽！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吃着吃着，就拿起来打人了呢？
在高原上风干的牦牛肉干，强度上不会比一根硬木逊色多少。
英国海军的咸牛肉干可以戳死人，高原藏区牧民家的牦牛肉干也不会逊色多少，绝对有资格当一件凶器。
李白与肖薇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就在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小师姐又跟人杠上了，还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胖得手粗脚粗，圆滚滚的。
偏偏个儿高人胖，却被比自己矮一头的郑玉儿给啪啪啪抽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哭的劲儿。
看挥舞牛肉干的架势，隐隐有武当剑法十三势的影子。
十三势分别是抽、提、带、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和冼，小玉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一种。
抽！
本师姐先抽过瘾了再说，尽捡着胖脸抽。
可苦了这个小胖墩儿，一抽就是一条红印儿，七八条红印纵横交错的封了脸，当场就飚起了眼泪。
“别打架，别打架，有话好好说！”
习惯性替小师姐收拾烂摊子的肖薇只好冲了上去，将两个小鬼强行分开。
这活儿除了她以外，没人能干。
“百步神拳”何老宗师还管人家孩子打架，这丢不丢份儿，年纪摆在这里，不方便介入，所以只有肖薇干这活儿了，这个关门弟子自然也不是白收的。
拜入何老宗师的门墙后，她为此付出了许多，即便这样，依旧乐在其中，赶都赶不走，武术界宗师大拿的徒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的，有钱有关系都不好使，向来任凭眼缘，要不是李白的这个人情，肖薇以前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平常的时候，看见打架都会勇于上前，能动手绝不bb的肖女侠却不得不做起了小孩子之间的和事佬。
总不能二话不说，就先把别人家的孩子给胖揍一顿吧！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怕不得要结一堆的仇。
“小师姐，先不要打了，这是怎么回事？”
肖薇强打着笑容，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可倒，有这么个小师姐，她拧着鼻子也得认了。
堂堂肖女侠，连派出所都要送锦旗表扬，现在却沦为了管孩子的保姆加家庭教师，说出去她的亲朋好友都不会相信。
郑玉儿左胳膊底下夹着塑料袋，右手用牦牛肉干指着差点儿被打出狗脑子的胖男孩儿说道：“他要抢我的肉干！”
护食是小孩子的天性，年纪越小的孩子就越像小野兽，小玉儿没用“百步神拳”招呼这个小胖子，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一记全威力的“百步神拳”过去，恐怕得直接送太平间。
小胖墩儿眼泪八岔的说道：“我，我只是，也想，尝尝！不是还有吗？”
他看到小玉儿吧唧吧唧啃得正香，肚子里的馋虫发作，看到对方手上不止一根，啥也没有多想，身体先行动了，没想到抢食不成反被抽。
“谁敢抢就打谁！”
小玉儿洋洋得意的挥舞着手中的牦牛肉干。
“我就是想尝尝，能分我一根吗？”
胖男孩依旧没有放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死死盯着小玉儿的手。
“不行，我的东西，我说了算。”
如果小胖子好好说话，哄两句好听的，郑玉儿说不定会分一根尝尝鲜，可是对方劈手就过来抢，让她印像大坏，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小妹妹，这个多少钱？我们出钱买可以吗？”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李白和肖薇才注意到，一个身形格外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从前台方向走过来。
说出这样的话，多半是胖男孩的家长，刚才在办理入住手续，一个没留神让孩子跑过来跟郑玉儿发生了争执。
直到小胖子挨完了一顿抽，这才出面说话。
“抱歉，这是小玉儿的东西，她说了算。”
作为大师妹，肖薇自然是一力支持自己的小师姐。
要不是看在对方没有掺合两个孩子打架，恐怕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多少钱都不卖！”
郑玉儿刚咂摸出点儿滋味来，乐此不疲的时候怎么可能为了点小钱钱将自己的零食卖给别人。
更何况她又不是卖牦牛肉干的，也不缺这点儿钱。
自古穷文富武，现代也是一样，师法财侣地，不仅适用于修仙，同样也适用于修武。
武术修炼，可不是每天打卡式的两三个小时那么简单，想要学会真本领，只有跟在师父身旁从早练到晚，郑玉儿的家里并不缺钱，否则父母也不会毫不在意的任由她拜入何老宗师的门下，学习真本事。
若是换作普通工薪家庭，恐怕每天光是吃就能把一个家给吃穷了，根本负担不起练武的消耗，强练只能把自己练成一个废人。
“一百块钱可以吗？”
魁梧男子是个光头，看上去一脸凶相，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得不挤出笑容。
行走江湖，老弱妇孺不可招惹，不止是道义，更是以免在阴沟里翻船的一个警告。
眼下老弱妇孺占了仨，看上去身大力不亏，光头横肉的男子一点儿都不敢慢怠，更何况那个小姑娘抽自己儿子的时候，招式章法有板有眼，一看就是名门出身，绝不是什么江湖耍把式的，若是敢粗嗓子嗷唠两句，搞不好要得罪人。
与武林中人打交道，没眼力劲儿的家伙早让人借着切磋的名义给废了，出来行走，把招子放亮点儿，总没有坏处。
“不卖！”
郑玉儿是初生牛犊不惧虎，用更大的声音拒绝了回去。
肖薇啥也没说，只是耸了耸肩膀。
在来之前，师父就提醒她们两个，不要主动挑事情。
毕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武林中人自恃武力过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情况屡见不鲜，人有失手，马人失蹄，因此仇怨就越结越深，连累一代又一代人，甚至整个门派。
至今结了死仇的门派和家族依然存在，要不是慑于政府与法制，搞不好随时会掀起血雨腥风。
“对不起，打扰了！”
光头肌肉男子干笑着点了点头，一抱拳，伸手就拎住小胖子的脖颈，往前台方向拖去。
既然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家又是理亏，不便多言，只好离开。
“阿爸，我要吃那个，那个！”
胖男孩不依，指着郑玉儿手上的牦牛肉干不依不挠的大叫。
到现在他都没能弄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小妹妹啃的那么香。
恐怕这个小纠纷的原因是好奇多过于馋嘴。
“小虎，我回头再给你买！”
光头肌肉男子无奈，却不肯松手，将儿子拖回到前台边，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完。
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完，既然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好离开，留下来也是话不投机，自找没趣。
“不要，不要嘛！”
小胖子的熊孩子属性毕露无疑。
倒是小玉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根“凶器”，黑粗长，相当暴力。
可惜在抽过小胖子后，已经不能再啃了。
小姑娘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随手将它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这是可以回收的干垃圾，但是估计猪都吃不动……
“师叔，我的肉干脏掉了。”
小师姐干脆利落的再次当上了伸手党。
“李白，你还有吗？没有的话，我哄哄她就行了。”
肖薇叹了口气，此时此刻的李白医生跟自己同病相怜，被这个小师姐给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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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节-见面
李白一脸哭笑不得，肖女侠的小师姐还真是只占便宜不吃亏。
难怪何老宗师老神在在的躲在后面，任由这么个小不点儿在前面搞事情。
若是有谁敢不开眼，打了小的，惹出老的，偏偏还是一位宗师，怕不得当场得跪，这也够坑的。
“算了，我还有。”
李白两手一拍，掌心分开时，平空出现了两袋真空包装的牦牛肉干。
一手一袋分给理直气壮的伸手党小玉儿，也没忘了没伸手的肖薇。
见者有份，就当作尝个鲜。
至于“百步神拳”何老宗师那里，还是算了，那不是欺负老人家牙口不好吗？
“耶，又多了一袋。”
萝莉再次将黑粗长往嘴里塞，嘎吱嘎吱啃得挺起劲儿，她手上有一袋半，估计能啃上很长一段时间。
究竟能咽进肚子里多少犹未可知，不过磨牙的效果却是毋庸置疑。
肖薇松了一口气，小师姐只要把注意力放在肉干上，多半又能安静一段时间，她又追问起之前的话题。
“话说，你去打野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时候何老宗师开口了。
“小薇，李白刚到，还没有吃晚饭，你让他先吃过饭再聊吧！”
到底是熟捻人情事故的老人家，想的更多一些。
李白拖着旅行箱刚刚离开前台，眼下正是饭点儿，肯定没有吃过饭，光顾着聊天，不让人家去吃饭可不太礼貌。
“哦哦！李白，你先去吃饭，回头我再找你，对了，你是哪个房间？”
肖薇立刻醒悟过来，脸红了红，立刻纠正了自己的错误。
“嗯，316房间。”
李白倒是不以为意，他的储物纳戒里面补给充足，反正随时都能开伙，倒是无所谓饭点儿。
“你先去吧，这里提供自助餐，过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肖薇替李白指点了一楼的自助餐厅。
“行，电话联系。”
李白晃了晃自己手机，拖着旅行箱往自助餐厅走去。
餐厅在一楼，先垫垫肚子，倒是不急着去客房。
考虑到参加讲武大会的都是武林中人，自助餐的规格标准相当高，清一色的大盆菜，大盆肉，份量十足，而且还加了不少中药材，在外面的饭馆子里根本吃不到这些特制的伙食。
也就是练武的人能够消受的起，普通人有很大的可能性把自己给吃坏了，没有足够的运动量和新陈代谢效率，根本消化不了这样的食物。
李白也没有客气，端着大餐盘先给自己堆了个小肉山，然后大块朵颐起来。
餐厅里面，有互相认识的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十分热闹，更多的人像李白一样，分散在各个位置上，自己管自己吃，冷冷清清。
这里的桌椅格外多一些，正是考虑到了这种情况，热闹的和安静的，彼此泾渭分明。
没有人凑上来打打扰，先后添了两次食物，李白安安静静的把自己的晚饭吃完。
和他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扎堆聚在一起，尤其是武林中人，更习惯于彼此拉开一定距离，才会感觉到自在一些。
316客房是一间高级套房，一室一厅一阳台，位于三楼。
尽管讲武大会有提供免费的标间，却是两人共住一间，李白还是喜欢一个人独用一间客房，不习惯与陌生人共处一室。
反正不差钱，自己掏钱订了套房，只求住的清静。
随手刚放下旅行箱，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李白拉开门，就看到肖薇提着一篮水果站在门外，目光掠过他，往房间里打量，随即惊讶道：“咦？李白，你的房间好像和我的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不就是套房吗？”
李白在让开身子的同时，往自己房间里看了一眼，沙发、茶几、电视、书桌，通往阳台的双层玻璃移门，没啥特别的啊！
“套房？不应该是标间吗？”
走入房间里面，看到另一个房间里的单人大床，肖薇才终于确认，这是一间和自己师父一样的套房，而不是她之前以为的双人标间。
“我单独订的，要自己掏钱。”
李白终于明白过来，他接着问道：“小玉儿呢？”
自打何老宗师收下一大一小两个女徒弟后，这对师姐妹就一直形影不离。
看到小玉儿师姐，那么肖薇大师妹往往就会在边上。
肖薇无可奈何地说道：“刚做完作业，在师父那里练拳。”
她把水果篮子放到客房的茶几上，毫无形像的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伸胳膊拽腿，完全没有一个女侠或者是美女应有的样子。
恐怕只有在非常熟悉的人面前，肖薇才会露出如此放开的一面，完全没有把李白当作外人来看。
“你呢？”
李白从电视机下面的小型冰箱里拿了几罐饮料出来，放到茶几上任由肖薇选择。
“我又不是练‘百步神拳’的料，正好找你偷个懒，唉，不提了，吃水果！”
肖薇扔了一个杨桃给李白，自己捡起一个蛇果，也不洗，直接啃了起来。
借着房车的便利，她并不只买了茂县的特产糖心苹果，还有其他一些水果，来找李白的时候，就拎了其中一些。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想要学得真本事，就得从早到晚的苦练，没有放松的时候，比起师父对小玉儿的重视程度，肖女侠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是充话费送的。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人情徒弟。
既然学不来何老宗师的独门绝学“百步神拳”，相应的要求和严厉程度，自然没可能与继承衣钵的小师姐相比，光是资源倾斜就截然不同，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
“何老宗师的绝学应该不止‘百步神拳’吧？”
李白一点儿也没有介意肖薇在自己面前的放飞自我，这才是她的本性，不然也不会被称为肖女侠。
“拜托，你看看我的年纪，能练到小成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肖薇非常后悔没能早些拜入何老宗师门下。
一一一一一一
第912节-肖薇上门
“你不是已经服用了洗髓丹吗？总是有点儿效果的。”
李白承认肖薇说的有道理，不过他也为对方考虑到了这一点。
一颗洗髓丹虽然没有办法将肖薇的身体重新推回到五六岁，也不会平白增加一个甲子的功力，但效果却是毋庸置疑，不论是体力、耐力还是爆发力，都有长足的提升。
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先天不足，后天补，没补个十全十，但是也补了个四五成，毕竟已经过了年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体能马上就要进入衰退期，没办法奢望太多。
若是想要再进一步，仅仅一颗洗髓丹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李白能够拿出一颗洗髓丹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不可能让肖薇把那些可遇而不可求的武道至宝当成饭吃。
相比起术道丹药，武道丹药更加稀少难得。
“百步神拳”何老宗师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那颗洗髓丹的不凡，为了将丹药的效果尽可能发挥出来，没少操练这位肖女侠，一得空就练的要死要活。
双管齐下的收获立竿见影，以前勉强与哥哥肖江南打个平手的肖薇，现在却可以花式吊打。
难得国庆节放假，基本套路快要练吐了的肖薇便在李白面前原形毕露，这会儿比葛优瘫还要葛优瘫，趴在沙发上抻着腿，舒舒服服的啃着蛇果。
“真羡慕你们这些先天就有一副好资质的人，像我们这种，活该得累死累活。”
她想了想，咬着啃了大半的蛇果，撸起袖子，从手腕上掰下一圈护肘，咣得一声砸在客房的地毯上，看动静估摸着起码得有好几斤。
然后又从另一只手和两条小腿上扒下来东西，最后再从拉开上衣，从里面卸下一件份量不轻的背心。
整个人没离开沙发，一会儿转到这里，一会儿转到那里，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掉下来。
看来平时这辗转腾挪的小巧功夫没少练，换成以前，恐怕要摔得吃土不可。
趁着师父在教导小师姐，肖薇跑到李白这里来，至少有一半的理由是为了松口气，。
“何老宗师在给你加担子呢！”
李白伸手掂了掂那件背心，上面插着加重条，起码得有三十斤，再加上其他的手脚负重，总重量恐怕不下于八十斤，依照肖薇的体重，将这些穿在身上，等同于增加了50%的体重。
同等体积的肌肉重量比脂肪大，差不多能够重三倍，武者的体重往往比看上去更重，尽管肖薇的身材依旧苗条，腰更细了，腿更匀称了，可是体重却达到了150斤，这是服用洗髓丹后，猛吃猛练的成果，何老宗师一点儿也没有糟蹋药效，若是运动量少了，还不如拿去喂狗。
“但是……好累啊！”
三两口啃完苹果，将果核随手往垃圾桶里一丢，肖薇有气无力的趴在沙发上，一卸掉身上的负担，一阵轻松感袭来，像一只半死不活的懒猫。
如果师父在这里，看到她这般偷懒，少不得要吃一顿戒尺。
对郑玉儿的偏重，并不代表对肖薇的放纵，既然已经收入门墙，何老宗师肯定不会堕了自己的名声，就像自古以来的师父与徒弟一样，对两个女徒弟，不分大小的负责到底。
像社会上的那些学校，随随便便收进来骗学费，还打着“宽进严出”的骗钱幌子，那都叫扯淡，根本没有资格叫作“教育”，而是骗钱。
“怎么，不想当女侠了？也好，去学学轻松的家政课，插花课，婴幼儿养育课，差不多该等着嫁人了。”
李白平空抓出一只玻璃碗，手上的杨桃刚放进碗内就突然变成了切片。
套房内也有果盘，只是品种和数量没有办法与肖薇带来的那一篮水果相比，一个苹果，一个香蕉再加两个桔子，糊弄糊弄嘴巴的。
“嫁人？嫁谁？八字都没有一撇，等我再玩几年，不着急！”
对于李白的空手变物和无刃切水果，肖薇早已经见怪不怪，一手高明的剑气跟她师父的“百步神拳”齐名，华夏武术界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在何老宗师的圈子里面却是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连那么厉害的催眠术都只是用来看病，她对李白糟蹋绝学的日常操作已经完全麻木。
至于嫁人什么的，以肖薇的大孩子脾气，很明显还没有玩够，更何况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扛揍的，打上两顿搞不好要打坏。
她偷偷瞅了一眼李白，心里一哆嗦，特么惹不起，惹不起……
女侠早就被大魔头给坑出了心理阴影。
“吃”
没有注意到肖女侠的诡异眼光，李白拿了几根牙签，分别插在了那几片杨桃上，又从肖薇带来的藤篮内拿了一个杨桃，同样平空切片，截面是一个个五角星。
在国庆节期间，吃这个很喜庆。
“大会日程你看了吗？”
肖薇一点儿也没跟李白客气，用牙签戳了一块，立刻眯起了眼睛。
自己的眼光没差，挑的杨桃甜的很。
华夏讲武大会是为数不多的武术界交流盛会，也是年轻一代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现在已经不兴踢馆扬名，毕竟警察和法律不是吃素的，寻衅滋事构成刑事案，一个110，任你绝世武功也得乖乖束手就擒。
“还没来得及！”
在一楼自助餐厅用完晚饭后，李白在客房刚放下行李，肖薇就带着水果上门了，自然没有时间看华夏讲武大会报到时发放的纪念品和日程等资料，一个印刷精美的纸袋和一个体积不小的礼盒。
被肖薇提醒后，李白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这两样东西上。
礼盒里装的便是纪念品，几罐茶叶和茶具，纯粹当个纪念，也值不了多少钱。
纸袋子里面倒是有几个册子、两张a4纸和一块印有名字的胸牌。
胸牌大概是用作互相介绍，a4纸之一便是大会的日程表，第一天也就是今天，主要是报到，第二天上午，主会场由华夏武术家协会大佬发言，各种领导讲话，下午是武林名宿的讲话，基本上以爱国主义精神为核心，加强武术界人士的政治思想。
第三天才正式进入讲武大会核心内容，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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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3节-大会日程
讲武当然不是用嘴皮子讲，终究还是要用拳头来讲，毕竟要以“德（quán）”服人。
纵观历史，道理往往站在拳头大的这一边，这一点毋庸置疑。
谁能把联合国整个儿怼完一遍，最后还能安然无恙，那么几大流氓的席位必有之一，其他的无论说破天都没有用，入常是打出来的，不是申请出来的。
武术圈子的内部交流，难免要用拳头来讲道理，理论派只在大会开幕第一天就走完自己的过场，接下来两天都是切磋比武环节。
毕竟实践出真知，理论不变成拳头，终究无法赢得所有人的信服。
开幕后的第二天上午是演示套路，半文半武，纯粹的交流。
但是晚上就开始正式的擂台战，一直持续到第三天。
三天正式会议日程再加上前一天的报到，正好整整四天，如果还没觉得过瘾，完全可以留下来自费切磋。
酒店依然对参加讲武大会的武者们继续提供服务，整个十月是试营业，下个月才是正式营业，因此接待华夏讲武大会这项业务，双方各取所需，没有因为赶国庆生意而手忙脚乱，从管理到服务上都能从容许多。
听完肖薇的解释，李白才从手上这份看似寻常的日程表里了解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尤其是这些动手能力比较强的小伙伴们，真是干一行就爱一行，都是爱的战士，为爱而战。
“看戏就行了，我们不掺合。”
李白没兴趣深入了解华夏武林的那些恩恩怨怨，毕竟拳脚无眼，哪怕在边上当吃瓜群众，稍不小心也容易被溅一身血。
“我师父就有两个老对手，你可要小心了。”
肖薇贼忒兮兮的一笑，一张好脸立刻就崩了，不忍直视。
这位女侠啥都好，只要笑容一不正经，当场崩人设，三观尽毁。
“关我什么事？”
李白摇了摇头，他听出了肖薇的言下之意。
自己是沾了何老宗师的光，拿到这份请柬，自然而然的被盖上了“百步神拳”的印章。
小圈子什么的，自古都有，武术界也在所难免，看何老宗师不爽的人，同样也会看李白不爽。
尤其是年纪摆在那里，搞不好会被当作何老宗师的徒弟，父债子偿，那么师债徒偿也无可厚非。
“这叫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有人能够幸免，哪怕你愿意低调，但是总有人想把你当成踏脚石，狠狠踩上一脚。”
肖薇侃侃而谈，看来“百步神拳”何老宗师不仅传道授业，还教了不少武林中的生存法则，不再是以往游离于武术界，只能假借着健身的名义搞搞个人的小事业。
如果从一开始，肖薇或肖江南兄妹俩就有武术界的背景，恐怕就不会有抢饭碗的同行屡屡上门踢馆。
想要在武术界混，就要接受武术界的生存法则，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这便是肖薇所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么可以杀人吗？”
李白耸了耸肩膀。
早知道会有这些麻烦，就不来参加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去给那帮写网文的小扑街们（九州玄学会）添添堵。
至少在巫师圈子里，就没有这些破事。
毕竟大部分巫师都是业余爱好，原本不是售票员，公司老板，白领，寨主什么的，三百六十行，各行各业都有，彼此没有多少利益纠葛，关系也更纯粹一些。
就算涉及到金钱，也往往是跟正规企业合作，利益重叠的概率微乎其微。
“当然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嘛……”肖薇语气一转，说道：“拳脚无眼，有时候也会有意外发生，只要是合法比赛，出现伤亡都算作意外，不会被判刑，而且基本上都会有防护，不过对于一些顶尖高手来说，有没有防护，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这些都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现学现卖，在李白面前显摆。
不说武术界，光是拳击界，每年被活活打死在公开擂台上的选手就不止一个，至于非法地下擂台上的，那就更多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里都免不了阴暗面的存在。
“确实，在高手面前，有没有防护，没什么区别。”
李白点了点头。
对他来说，哪怕穿着防弹衣也没什么卵用，至于比赛用的护具，那更是连防弹衣都远远不如。
“你要是上场的话，那就没的玩啦！好了，不多说了，我该回去了，小玉儿说不定这会儿又被师父练哭了。”
在李白这里享受了片刻小歇的肖薇捡起那些负重物，将自己重新武装起来，准备回去哄孩子，无论学习什么，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没有付出和辛苦，怎么会有收获。
尽管嘴上在卖惨，可是真让她彻底放羊，那里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好不容易拜了个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武林宗师当师父，怎么可能白瞎了这样的机会。
穿戴完毕后，还在原地蹦了蹦。
因为负重的缘故，动作都变慢了一些，这还是已经渐渐适应的状态，刚开始的时候，连坐着都嫌累，恨不得一直躺着，上了海拔3000米高度后，体力消耗变得更加巨大。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李白起身相送。
他能够理解肖薇跑过来，除了临时偷个懒以外，也是为了提前通个气，以免明后天措手不及。
华夏讲武大会开幕的第一天，李白起了个大早。
他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震醒的。
照理说高原地区的建筑物基本上用的都是双层真空玻璃窗户，隔音效果一流。
但是从房间地面传递到床上的轻微震动，却让李白自然而然的从梦乡中醒来。
谁能想到，一大群武者的晨练运动竟然能够让酒店的这座三层建筑物微微摇晃起来。
大堂门外的碎石空地上满是练武的人，刀枪棍戟，能够想到的兵器全有，整个儿一大型演武现场。
李白推开阳台上的门，吐气开声和长啸声便不绝于耳，还有练狮子吼的，功力深厚，那嗓门儿瞬间压过全场，震得门窗微微作响，在山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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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节-江湖险恶
这嗓门儿，也不怕吓到宝宝！
李白掏了掏耳朵，他很快注意到那片满是人的空地上，有人在冲着自己招手。
定睛一瞧，是肖薇和郑玉儿，显然是看到了他。
随手挥了挥，李白直接回到房间洗漱，这才施施然地下了楼，准备享用早餐。
跨过锻体境和洗髓境，处于蜕凡境巅峰，与更高一层的归元境只有半步之遥的他早已经从后天踏入先天，根本不需要再像外面那些人一样日复一日，持之以恒的打熬体质，维持住最佳的身体状态。
后天之境就像开启了时不时超频的外挂，而先天之境则是时时刻刻处于超频状态，将超越极限变成常态。
前者稍一停止锻炼，新陈代谢与营养摄入效率就会失衡，如果不能维持消耗和控制饮食，立刻就会变成大胖子，体态臃肿的结果会造成一身苦练的武艺倒退，所以才有激流勇进，不进则退的这一说。
但是后者却没有这个担心，身体的新陈代谢自然而然的调整变化，对身体和力量的掌控远远超过前者，即使不需要虬结的肌肉，也能够爆发出相当恐怖的力量，而且对营养摄入的消化吸收利用率更上一级台阶。
早餐依然在一楼的自助餐厅，想吃几茬就吃几茬，有的人先垫了垫肚子，再去晨练，晨练完了再饱餐一顿。
毕竟空腹运动容易造成低血糖，导致休克，吃饱了再运动容易引起消化不良，等消完食估计连晨练的点儿都过去了，所以吃两茬早饭便成为了不少武者的习惯。
讲武大会主办方提前考虑到参会人员都是吃货，大桌菜显然无法满足他们，所以干脆一日三餐都是自助餐，只要能够吃的下，随便可劲儿造。
虽然没有正式营业，但是依然把厨房给忙的够呛。
当李白从三楼下来，在自助餐厅选择好想要的早点食物，随便找了个座位刚坐下，结束了晨练，准备吃第二茬早饭的肖薇和郑玉儿师姐妹俩正好也走了进来。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再次找到了他，各自找了个餐盘，堆上一大盘子的肉食，便兴冲冲的端着盘子走过来。
“李白！”
郑玉儿刚喊出这一嗓子，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登时失去了平衡，和手里的盘子正要一块儿重重摔到地上。
这个意外发生时，手上同样端着盘子的肖薇已经援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姐身子打斜，栽向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一张椅子打着转儿飞快滑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兜住了踉跄扑向地面的郑玉儿，顺势转了大半圈，连人带盘子都稳稳当当的接了下来，甚至连盘子里的食物都没有飞出，依旧是原模原样。
郑玉儿像是被吓呆了，坐在椅子里，双手捧着餐盘，老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吓死我了，小玉儿，你没事吧！”
肖薇被吓得不轻，连忙将自己的餐盘放到附近的餐桌上，上下打量着这位小师姐。
如果只是平地摔上一跤，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往往会条件反射般下意识的完成自我保护，有些身手敏捷的甚至一扭身又重新站直站稳。
但是郑玉儿毕竟年纪小，经验少，手上还端着东西，真要是结结实实的摔个狗抢屎，搞不好会受点儿伤。
“大师妹，我好像摔地上了。”
郑玉儿嘴一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十几步开外，李白缓缓收回手。
他及时挥出一道罡气，卷起一张椅子险而又险的兜住了小玉儿，总算没让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摔惨了。
“……”
肖薇无语，人没摔地上，脑子大概提前摔到地上了。
不过她随即看到地上一小截香蕉皮，表面还泛着油光。
谁特么这么无良，没有公德心，香蕉皮配打过蜡的大理石地砖，本来就滑得不行，竟然又沾了油，这不是成心想把人给摔死吗？
“噗噗噗，哈哈哈哈！啊……”
一个小胖墩儿勾了嘎的笑得前合后仰，一副幸灾乐祸，快要笑断气的样子。
显然看到了郑玉儿失去平衡的那一幕。
“笑什么？吃饭！”
一个蒲扇大小的巴掌按在小胖墩儿的后脑勺上，直接将他的小脑袋压进了餐盘中的食物里面。
“哇！~”
小男孩慢慢抬起头，脸上沾满了饭粒和肉片，登时嚎啕大哭起来。
“男子汉，大豆腐，哭猫儿，羞羞羞！”
差点儿摔惨了的郑玉儿在回过神来后，恢复的很快，反过来冲着一脸“惨相”的小胖子扮起了鬼脸。
前一秒小胖子在笑小玉儿，下一秒就被笑回来了，这幸灾乐祸的报应可真快。
刚刚把自己儿子的脸按进餐盘的男子，若无其事的冲着肖薇和李白点了点头，憨厚地说道：“小心，地上滑！”
这对父子正是昨晚李白、肖薇和郑玉儿遇到的那对父子。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胖墩儿曾经试图抢夺郑玉儿手中的牦牛肉干，结果非但没能得手，反而挨了一顿好抽，今天又被自己的父亲给收拾了，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会儿直接开闸泄却相当干脆利落。
肖薇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她一边扶起小师姐，一边将那张椅子推回原位，两人来到李白所在的餐桌，双双坐了下来。
“刚才真是好险！”
肖薇一脸心有余悸，要是把小师姐给摔惨了，搞不好要吃一顿师父的挂落。
“这不是意外，你相信吗？”
李白笑了笑，继续扒拉面前餐盘里的烤鸡腿。
餐盘里除了培根煎蛋和厚切的卤制牛肉以外，最多的就是整根的烤鸡腿，有好几根，连皮带肉剥下来，和大葱丝一起裹进薄面饼，蘸上东北鸡蛋酱，一等一的香。
“不是意外？谁？”
肖薇差点儿蹦起来，左右东张西望，试图找出凶手。
她原本以为是谁没有管好自己吃剩的食物，让那片沾了油的香蕉皮掉在地上，小师姐郑玉儿无巧不巧的踩了上去，险些发生意外。
“你别问了。”
李白却卖了个关子，不肯继续说下去。
“你什么意思？到底站哪一边的。”
肖女侠的小性子又起来了。
“你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这件事还是让你的师父来处置。”
李白摇了摇头，以肖薇不顾前不顾后的火爆脾气，能动手绝不bb，多半两句话不对就要跟人家动手，说不定正中对方的下怀。
昨晚肖薇还在给李白补课华夏武林的一些秘闻故事，今天李白反过来在提醒肖薇不要掉以轻心。
江湖人心险恶，有的人喜欢动拳头，也有人喜欢使心计，稍不小心就落了圈套。
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有坏人，那一定是病了，得治！
所以精神科医生每天都在拯救世界。
眼下情况不明，李白作为旁观者清，不想让肖薇傻乎乎的一头栽进去，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照顾自己的小师姐比较好。
毕竟还是小学生，哪怕郑玉儿的武林辈份再高，也不能离开大人的视线。
肖薇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忿忿不平地说道：“咦？是什么样的来头，我还惹不起吗？”
“讲真，你打不过人家，也算计不过人家，真要弄起来，挨揍都是轻的，搞不好要被诛心。”
杀人诛心，李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他不告诉肖薇正是因为这一点。
“究竟是谁？”
肖薇一阵头大，虽然她读书不差，但是阴谋诡计的事情，终究还是差了点。
李白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餐厅，在那对父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漫不经心的掠过。
肖女侠说的对，江湖人心险恶，老实人也不是善茬子。
“那个光头壮汉？”
连早餐时间都在会客的“百步神拳”何相鹏老宗师抽了片刻时间与李白私下面谈，他拧紧了眉头，在记忆中搜寻究竟是何方神圣。
“百步神拳”在武林中立下威名，曾经年轻气盛过，难免会得罪一些人。
无论到哪里，都少不了那些蝇蝇苟苟之辈，让人烦不胜烦。
只是这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竟然将黑手伸向自己的小徒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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