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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二十七     磊落青衫行txt下载     磊落青衫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何欢的假设

    闻枢一边听着侍女的叙述,一边注意这外面的动静,距离太远,而且是冬天,门窗紧闭,他只能凭听觉来搜集信息,其他的感官功能基本派不上用场。

    从说话和喘息的声音里,他很快就把站在外围的客栈伙计和侍女排除了,尽管这些伙计和侍女也有些粗浅的功夫,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何欢的功力他比较熟悉了,也把她排除。

    闻枢把全副精力集中在对方的三个人身上,侍女说的没错,是一男两女,可是,他有些奇怪,两个年轻女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力,他可以理解,尤其是那个听起来像是主子的女人,年纪应该不大,听声音还有些稚嫩,可是功力几乎比何欢还要高出一筹。

    在这种时候敢于北上,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他并不十分奇怪,让闻枢感觉奇怪的是那个男人。

    按理说,两个女人带一个男人出门,这个男人除了为了方便和外人打交道之外,一般情况下,应该兼任保镖的角色,可是,这个男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这还不算,闻枢竟然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功力,甚至呼吸也很正常,正常到没有情绪波动和变化,以至于都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年龄。

    综合这几点因素,闻枢判定,他感觉不到这个男人的功力,不是因为他是个平常人,而恰恰相反,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这就难怪人家敢在这种数九寒天、且风声鹤唳的环境下北上了。

    可是,下一个问题出现了,他们这时候北上的目的何在?

    刚刚向闻枢汇报完情况的侍女梅香。发现正在思索的闻枢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正在感到有些惊讶。闻枢淡淡地一笑说:“还是你们老板娘有办法,让那一对主仆住到了我们隔壁。那个男人去了西厢房。”

    闻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抬头看着梅香问:“天字号正房一共有十间吧?天字九号和十号住的是什么客人?”

    梅香迟疑了一下,向门口方向看了看,低声说:“回公子的话,我们这里每进上房有十间客房,两间一个开门,九号、十号像你一样,只住了一位公子,小姐不让乱说。”

    闻枢的眉毛挑了挑。没说话,看来何欢也没有完全和自己说实话,既然她吩咐下人不让乱说九号、十号的客人情况,说明那位公子也不一般。

    既然不一般,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何欢应该向自己说明的。

    当然,也可能何欢觉得不是特别必要,没来得及说。

    闻枢能感觉得到。何欢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不仅仅是在他“失去功力”的情况下何欢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就是在两人短暂的相处过程中,闻枢也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真诚。那不是装出来的,闻枢分辨得出。

    不过,闻枢也明白。没有恶意并不等于何欢对她就没有隐瞒,现在情况很复杂。闻家堡的覆灭,紫阳关的军事重要性。都让这小小的古泉镇,小小的云梦客栈变得重要和敏感了。

    紫阳关是军事重镇,只有驻军和为军人提供服务的后勤保障人员,没有平民百姓居住,古泉镇虽然距离紫阳关一百二十里,可是,这里是距离紫阳关最大的镇了。

    而且,古泉镇地处幽州通往紫阳关的要道上,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幽州通往闻家堡和紫阳关还有其它小路,这也就是下午,何欢说起有人在幽州官道上见到过大批军队,而云梦客栈却没发现的原因。

    从幽州出发到紫阳关和闻家堡可以从小路绕过云梦客栈,但是小路毕竟是小路,如果有大的军事行动,为了快捷方便,官道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闻枢稍稍顿了顿,刚想再问梅香点什么,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隔壁天字二号房的房门开关声。

    闻枢听得出来,是何欢过来了,动作很轻,像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醒了,怕吵醒自己。

    何欢一进来,看见闻枢坐在床边,梅香侍立在门旁,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低声吩咐梅香到隔壁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然后才快步走到床边,低声说:“还是把你吵醒了,这个小女人看样子不简单,中州口音。”

    闻枢点了点头,往旁边让了让,示意何欢坐在床边。

    何欢也没客气,几乎紧挨着闻枢坐下了,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闻枢回忆起这应该是何欢自身的带着的香气,不是香草的味道,而且原来就有,只是睡前他没有特别留意。

    何欢一改在他面前嬉笑的表情,显得很严肃,在他耳边低声说:“安叔回来了,我安排在前面二楼用饭。

    “等一下请他过来还是你去见他?无论是谁离开房间,现在最好都要稍作改扮,我感觉今天下午情况有些微妙,有些形迹可疑的人。”

    闻枢转头看着何欢,微微点头,问:“形迹可疑?包括刚住进来的三个人,和天字九号、十号的那位公子么?”

    何欢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那位公子来了三天了,足不出户,是有些问题。”

    说完,看着闻枢,目光中有些期待,轻声问:“公子,假如有人依仗武力欺负欢儿,你会帮我么?”

    闻枢目光一凝,看着何欢说:“这还用问么?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而且你是闻家堡的人。”

    何欢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欣喜,可是仍然追问道:“如果欺负我的也是你的朋友呢?比和我关系更好的朋友?”

    闻枢皱了皱眉,反问:“你是说安叔会欺负你?不可能,安叔从来不会欺负女人,再说他也不会惹是生非。”

    何欢嘻嘻一笑说:“人家说假如么,假如安叔欺负我,你管不管?”

    闻枢奇怪看了看何欢,不理解这个女人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看她执着而又有些楚楚可怜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说:“要是安叔真的欺负了你,我会责备安叔,但是如果你敢气安叔,看我不打你屁股?”(未完待续。。)

第十章 天字十号的客人

    何欢的神情一滞,像是没想到闻枢这位闻家堡的三公子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语言。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何欢就又恢复了如花的笑颜,迅疾地搂住了闻枢的脖子,在他的脸庞上留下了一吻,然后,像闪电一样跳开,小脸红红的,低声说了一句:“我去请安叔。”

    闻枢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呆呆地坐在那里,眼前一直闪现着何欢的笑脸。

    闻枢自己都有些纳闷,他从小在女人堆里打滚,长大以后,行走江湖也接触过行行色色的女人,冷傲的、高贵的、妖娆的、魅惑的……

    也许是经历的太多了,这些女人很难在他的心湖里激起一丝涟漪,不是视她们如无物,闻枢是一个崇尚平等的人,他尊重她们,可是真正能让他留有一丝印象的却少之又少。

    可是,为什么欢娘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人会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呢?

    是因为他太累了,还是因为此刻他太脆弱,抑或是临睡前她提醒他换里衣,还有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激起了他男人的保护欲?

    也许这些都是,也许都不是,只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

    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闻枢觉得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想到女人,闻枢不由得又想起了江南那个曾经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子的女子——陈芊羽,传说中她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闻枢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如果真是大家闺秀。就做不出悔婚的事情。

    闻枢对陈芊羽的悔婚并没有太多的反感。

    万里奔波赶赴江南,与其说是因为激愤。不如说是好奇,或者说是闲的。否则,他也不会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赶到风云山庄,以至于见到的只是一片焦土,他的前未婚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丝毫没有让他感到伤心,他只是觉得奇怪,风云山庄怎么会消失得如此彻底。

    现在这种好奇因为和闻家堡的覆灭的叠加,变成了一种强烈的探求真相的**,同时,这种探求本来就和闻枢自身休戚相关。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真相,最起码弄清亲人是否还在人世。

    闻枢乍一见到走进天字一号房间的驼背男人,吓了一跳,等到这个男人抬起头来向他行礼的时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大胡子男人是自己那位原本面皮白净的安叔。

    闻枢哭笑不得地看了何欢一眼,摇了摇头说:“至于这么糟践安叔么?他又不是什么江湖成名人物,哪有人会认出他来?”

    何欢抿嘴儿一笑,没有理睬闻枢。亲手为闻子安摘取斗笠,还小心地帮他把下颚上的假胡须取下。

    闻子安惶恐地躲避着,说:“不敢有劳何姑娘,我自己来。”

    何欢手快。已经完成了任务,裣衽一礼说:“对不起,安叔。非常时期,客栈内又住进了几位可疑的人。委屈您老人家了。”

    闻子安连忙摆手说:“不妨事,不妨事。都是自己人,云梦客栈是闻家堡的外围屏障,分手时,公子就交代了。”

    闻枢点点头,请闻子安在八仙桌旁落座,梅香已经把茶端了上来。

    闻枢十二岁开始闯荡江湖就是闻子安陪在身边,两人名为主仆,实际上情同父子、兄弟,在小节上也不大在意,闻子安也没十分客气,在闻枢的下首坐下以后,连连摇头说:“公子,情况很糟糕,和你当初的预想差不多,我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和这两天遇到的情形一样,闻家堡布置在周围的暗桩全部消失了。”

    闻枢微微点头,说:“既然把闻家堡弄得这么彻底,无论是谁做的,也都早有准备,一点都不奇怪,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比如官军的动向和藩国的消息?”

    闻子安想了一下说:“我从北面转了一圈,见到四拨藩人,其中有三拨是向北出关方向,一拨似乎是从闻家堡方向过来的,目标好像就是云梦客栈。

    “公子把那匹体力较好的马匹让给我了,脚程比他们快,所以先到的客栈,他们是两名骑马的藩国大汉,护着一辆马车,车内似乎是女眷,按时间算,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闻枢皱了皱眉,自言自语地说:“又是女人,又到客栈来了……”

    说完,看了一眼搬了把椅子作陪的何欢一眼,随口问:“难道你的客栈出了什么异宝,把各路神仙都招来了?”

    何欢没等回话,门口传来了急促、细碎的脚步声,另一名侍女打扮的年轻女人和梅香一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何欢蹙了蹙眉,转头说:“发生什么事了,雪莹?不是让你守在那里不许随便出来么?”

    叫雪莹的女孩来不及行礼,喘息着说:“回小姐话,那位公子爷刚才喝了点酒,把我赶出来了,说三天时限已到,请小、小姐践约,不然,他要亲自出来找你。”

    何欢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你们俩先下去吧。”

    闻枢心里一动,盯着何欢的眼睛问:“那位公子爷是谁?是住在天字十号的那人么?”

    何欢面容惨然地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他,说起来那也是一位故人,今年春天踏春的时候,曾有一面之缘,那人试图轻薄欢娘,被我严词峻拒。

    “不想,三天前,他出现在了客栈,而且表明了身份,竟然大有来头,与客栈有很深的渊源。

    “那人声称要在客栈等人,就住了下来,可是,他竟然向我提出非分要求,被我婉拒之后,说我不识抬举,给我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一到,我不去主动侍奉枕席,就要用强。”

    闻枢再次皱起了眉头,看了何欢一眼,忽然问:“他就是你说的要欺负你的人?还假托安叔?”

    何欢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无助地看着闻枢,说:“三郎,求你不要多问了,陪我过去一看便知道了,好么?”

    闻枢似有所悟,微微点头,说:“好吧,只要你说的属实,无论他是谁,我都不会让他欺负你。”(未完待续。。)

作时光|万物长

    元旦至,寒冬深,年岁去,万物长。

    放假在家,翻了翻自己的旧文夹子。有两年,有年是bbs上,有年是博-客上,居然把当年每个月的事用隐语记录下来。

    可惜有些已然不知在说什么,可惜如今的我,懒得去回顾自己的整年都做了些什么。

    更懒于去过所有的节日。在我看来,所有的节日,都是人们为找乐的理由;至于一年与一年的划度,也是人们对日子的一种计数而已。我说,我要以我的一生为一年计,那又有什么不可以?

    明天侄子去乡下办周岁宴席,只有看着他,从我抱都不太敢抱的一丁点,到现在拉着我的手无声地问我“这是什么”要我反反复复地教的他,才感觉到日子不断在过去。

    他的日子是溪流,将要经过无数的崇山峻岭;而我的日子如海,一处一处的何其相似,一旦起浪,那便能将一切摧毁。

    去年?去年当然有不一样,去年的不一样,就是你现在看的这本书。关于她,我已说了太多。所有的参与者,所有的读者,请容我静默地,静默地在心中念:“。。。。”

    你们懂的。我相信。

    早上与艳视频通话,看到了她的小女儿,真是喜欢。而,我看2002年的总结,那年她一直出现。我们有多少年不曾这样亲密了?是有那么几年,我们几乎不联系。可在彼此人生中最关键的几个结点,所幸她都在,所幸她都在。

    这漫长的日子。终究还是要如海深潜般,一直地过下去。

    愿你们都好。。愿所有看到我文字的人。都好。我同样庆幸有你们在。。。

    附上十数年前矫情的我。。。与君共度“作”时光~~~那年对我来说,是转折的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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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水……流年?我的2002》

    突然有清理这一年的**

    一月

    得到一本红色日记本,重新开始停了十年的日记。才发现,在它以前的日子都已忘却。

    二月

    回到龙岩

    见到一年多没见的艳

    一晚上喝掉了大半瓶的红葡萄酒

    第一次染发

    日记都是回忆回忆和回忆,想像下一次见面的情形,想不出为什么不能保留临界的美好

    长时间频繁的和一个人通电话(当然后来知道其实我已经是频繁最低的一个),问艳这种感觉是不是有点危险她说你有这种想法就是有点危险了,这注定是我隐藏最深的秘密之一

    曾经等待,曾经故意的触碰。希望能确认我已经不在乎

    三月

    只记了两天的日记,70%的页面是泪痕

    我不知道我付出的真诚是否值得。我遇到的是否真实,一度以为那个时刻已经真的解脱

    以乱涂乱画的方式告别一个酒吧,现在那些留言和画还留在我的抽屉:一个人的生命是条河,有鼻子有眼睛

    遇到一个男人

    我很疑惑为什么我总以为自己是在选择,却要到最后才知道我始终是被选择的

    到来和离开我总是被动和被迫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我看清了那人的长相,这是我第一次被憎恨。在半年前我就该见到这个人,但是事实上我只看到这个人的背影,我执意的不让这个人的长相映入我的眼眶

    我不能恨也不愿意恨这个人

    开始听陈升

    四月

    婉转着自己的心思,像爱或者不爱。像爱或者被爱,像伤害与被伤害。然而后来也明白了,什么都没法先设定的

    需要用很多很多的情感来填补心里的虚空

    梦见一个人他说要离开了,想念只不过一个方向而已

    崩溃的哭。我再也忍受不了虚拟和虚幻

    听到了一首叫做《开往春天的地铁》的歌

    和人在短信里闲闲的说话

    仍然在忘记和未忘之间徘徊,一次一次的逼自己确定到底还是不是在乎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带着日记本在厦门火车站写字等开往上海的车

    五月

    去上海见艳。在火车上写了很多很多的字

    中途收到短信。一些记忆全部自动跑出来,我坐在车厢里。流下了说过不会流的眼泪。可能这些水分本来就在我的体内,但是我一直忍着忍着

    也许世界的本原就是简单。比如童话

    她说,想就想罢,想就对他说。这是我任性的由头。任性的勉强。

    怀疑自己的想念是否真实,或者只是因为寂寞

    **着

    遇到一个女孩

    丢了四辆自行车。但幸好还有最后这辆

    希望自己的头发快快长长

    发现曾经在乎的这一次是真的飞散。一时的轻松反而让我感觉不适

    再一次幻想重逢。但是换了对象。所以,可能一切都是假的

    想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离

    工作处于待岗状态

    六月

    问自己到底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有人来了又走

    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总在做傻事

    一个朋友去了云南

    度过23岁生日,得到一只鱼

    那个憎恨我的人再次侮辱我

    哭泣,彻底丢弃。我的勇气呢?

    那天望着他,眼里定然有着惊恐不安;然而他还是不曾留下

    七月

    感觉被遗弃

    嫉妒撕啃我的心

    感觉到面对这个世界的无力与渺小

    梦见我的灵魂离开躯体,远远看着我的肉身

    时间的先后并不代表什么

    因为诱惑,我忽略了许多东西

    一节一节的写《爱-欲-纠-缠之鬏鬏》

    再次告诉自己别奢望救赎

    突然打断几乎养成的习惯和依赖

    我不敢承认心里的疼痛为何

    八月

    街头偶遇

    明白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及别人进入得深刻

    开始适应新的工作岗位

    感觉越来越远,然而回想时发现自己早早就被隔开了,只是从不自知

    整个八月过得平淡

    原来在意的恶种就在郁闷的当初

    璇回来了

    许多事我说不清是希望记着或是忘记

    九月

    去黑糖。喜欢,只是因为喜欢着

    有人北上

    改变我的沉重,小心翼翼继续

    微疼的心提醒自己未曾忘怀的秘密

    努力维持平衡的心态,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多余和局外

    错身,我说那样才浪漫。然而一转身便无法回头

    在一次大会上舌头打结。对自己的生存能力感到怀疑

    有个男人说如果我嫁不出去了可以嫁给他。明知道是戏言却也忍不住暗爽

    山雨欲来风满楼

    写完鬏鬏

    十月

    秋天的开初我说这样的季节总是让我深陷。人说多事之秋,而我的秋天注定欣喜苦痛混乱不堪

    喝了太多的酒。我很想她陪我回家。但我隐藏了我的渴求,没有开口。带着酒意和落寞失声痛哭

    想要渐渐淡出一个bbs,结果说了越多的话,贴了无数的歌

    频繁的梦见同一个人,等待和离开

    不要欺骗我不要刻意对我隐瞒,记着,在某些时候我很敏感。这敏感常常害苦了我

    简单的喜悦,不想太多

    在虚拟中拥抱,予人温暖

    再次剪掉头发,希望有所改变。但是更深的陷入情绪。改变预示了变数(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长公主

    天字第十号房和天字九号房是挨着的,正如闻枢住的天字一号和二号房一样,进入天字一号房,要通过二号房。

    天字十号和九号之间的房门开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的身影,背对着房门坐在八仙桌边在独自饮酒。

    脚步声让他感觉到有人来了,冷冷地说:“欢娘,你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八抬大轿请你去呢?”

    何欢的身子稍稍往旁边闪了一下,把闻枢让到了前边。

    闻枢看了看那个熟悉的背影,并没有感觉到太意外,实际上,联系到何欢的表现和她说过的话,他已经有了预感。

    闻枢叹了口气说:“二哥,真的是你?如果你想让欢娘陪你,我建议你真应该请八抬大轿来,明媒正娶,而且还要征得人家的同意才对。”

    年轻男人听到闻枢的声音,肩膀一颤,随即跳起、转身,动作一气呵成,面对着三弟那张仍然显得有些疲倦的脸,闻柄一下子扑了过来,双手抓住闻枢的双肩,激动地说:“三弟,你终于来了,让二哥等的好苦。”

    闻枢没有急着跟二哥寒暄,而是把脸转向了旁边的何欢,淡淡地说:“你应该欠我一个解释,欢娘。”

    何欢对着闻枢裣衽一礼,缓缓地说:“对不起,三公子,我确实向您隐瞒了这位公子逗留客栈的消息,因为他已经表明了来

    自闻家堡的身份,按理说,我应该第一时间向您说清楚。

    “可是。欢娘存了个私心,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帮我渡过眼前的危机。不过,我需要摸清您的心思。看您是否会帮我。

    “从上代客栈的掌管人那里,我们知道,云梦客栈和闻家堡存在主从关系,客栈在确定闻家堡的人的主子身份之后,有义务服从主子的调遣。

    “可是,上一代并没有交代客栈的接管人有向闻家堡主子侍奉枕席的义务,欢娘本人也不喜欢这位公子把我们当成下人一样呼来喝去,甚至不把我们当人。

    “更何况,在今年春天。欢娘曾经与这位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在明知欢娘身份的情况下,仍然对欢娘举止轻薄,言语挑逗,视欢娘为欢场女子,所以,此次欢娘对这位公子来客栈的目的表示怀疑,对他本人也心生厌恶。

    “同时,这位公子到现在也没有表明确切身份。和来到客栈的目的,故此,欢娘才对三少爷有次隐瞒,如果三少爷觉得欢娘做法欠妥。欢娘愿接受您的责罚。”

    闻柄面含讥讽地看着何欢,直到她叙述完了,才冷冷地说:“你说完了么?说完了赶紧滚出去。主子在这里说话,有你插言的份么?”

    说完。拉着闻枢的手说:“快坐下陪二哥喝两杯,你一定有满肚子的疑问。听我慢慢跟你说,二哥在这里就是在等你呢,这两天快憋死我了。”

    闻枢看了何欢一眼,皱了皱眉说:“二哥,你怎么可以对欢娘如此无礼呢?虽然前几辈传下来,闻家堡和云梦客栈有主从的名分,可是,我们和欢娘之间以前并无瓜葛,你怎么能真的把人家视为奴仆呢?

    “就算对奴仆,也该有起码的尊重吧?父亲是怎么教育我们的?你都忘了么?”

    闻柄皱了皱眉,说:“老三,你是在教训我么?你忘了我是你二哥么?你在外面混了几年连长幼尊卑的规矩都不要了?”

    闻枢知道为难何欢的竟然是他这位二哥的时候,就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二哥竟然不可理喻地端起兄长的架子来压他,他心里就更不舒服。

    强压住内心的不快,闻枢悻悻地说:“好了,二哥,你别吵了,这客栈里不是只住着我们兄弟。你快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闻柄冷冷地瞪着闻枢,说出的话来像刀子一样冰冷锋锐。

    “你还有脸教训我?为了一个女人你一走半年,家都不要了,家里有重大行动,竟然还得让我在这里等你?你眼里还有家,还有父母么?当然我这个哥哥你就更不在乎了吧?”

    闻枢皱了皱眉,刚想反驳,门口传来一声娇笑:“咯咯,闻家兄弟打起来了?不是说闻家堡家教甚严么?看来也不过如此。”

    随着话音,天字九号的房门开了,没等人进来,随着一声冷哼,闻柄身形一闪,倏然在闻枢面前消失。

    闻枢暗叫一声不好,身体未动,只听“啊!”的一声,闻柄的身体又返了回来,呲牙咧嘴地弯着腰,站在闻枢的身边。

    眨眼间,门口出现了一位一袭青衫的男人,身材修长,面皮白净,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

    闻枢心里一动,看来这位就是和中州口音的那两位女子一起来的男人了,凭闻枢走南闯北的经验,一时竟然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这个人的年纪。

    看身形应该有四十左右,可是看眼神清澈明朗,又像三十岁的人,能在一招之内将二哥逼退,让他吃了点苦头又没有伤到他的这种收放自如的功力,绝不会低于三五十年苦练。

    这确实是一位高深莫测的人,闻枢自问,假如两人对阵,自己绝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不能不让他暗暗心惊。

    毕竟是二哥无缘无故先出手,人家没有伤人,已经给了面子。

    闻枢双手抱拳,说:“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二哥性格急躁,闻枢在这里赔礼了。”

    既然人家刚才已经有人说出了他们的身份,闻枢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

    没等青衫人回话,门口忽然又多了两位十七、八岁的少女,一位着杏黄色裙衫的显然是主子,旁边侍立的应该是侍女,侍女着粉色衣裙。

    黄衫少女面含微笑,上下打量了闻柄、闻枢兄弟一眼,微微点头说:“看样子闻三公子要比二公子有礼貌一些。”

    此刻,闻枢却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黄衫女子,迟疑地问:“你,你是春红?”

    旁边的粉衫女子厉声斥喝道:“大胆,什么春红、秋红?见到长公主还不下拜?”

    屋子里面原来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还是闻柄反应快,双膝一软,跪了下去,闻枢还在发呆,站在他身边的闻子安和何欢见闻枢没有反应,也都站在原地未动。(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沈一白

    黄衫女子诧异地看了闻枢一眼,脑中灵光一闪,咯咯一笑说:“对啊,我就是春红,原来是三郎,中州一别已经三月有余,三郎这一向可好?”

    闻枢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你不是我认识的春红,你们长得虽然很相像,可是你的声音和眼神不对。

    “对了,刚才那位侍女说你是长公主,那你应该就是皇妹凌亦晓,中州城里的新君是你的姐姐凌亦晨,也就是曾经扮作卖唱女春红的那个人,对吧?”

    旁边的侍女脸色一变,大声叱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胡言乱语,随便称呼当今圣上和皇妹的名讳,还不受死?”

    言罢,一柄明晃晃的软剑出现在了侍女的手中,随即,粉衫少女的手一抖,软剑直向闻枢袭来。

    闻枢动都不动,等到软剑距离自己的脖颈只有半寸左右,才听见黄衫少女轻声吐出两个字:“住手!”

    旁边的何欢、闻子安和跪在地上的闻柄齐声发出了一声惊呼。

    闻枢却面不改色,淡淡地看着对面的黄衫少女。

    黄衫少女面容一整,轻轻说了句:“薇儿退下!”

    然后转向闻枢,微微点头说:“闻三公子果然好定力,够聪明。难怪皇姐会对你念念不忘。不错,我就是凌亦晓。”

    说完,目光转向了何欢,淡淡地说:“何欢,云梦客栈幽州之主已经尊奉新皇,难道你要违抗家主的命令么?见到皇妹为何不跪?”

    何欢微微摇头,说:“我是云梦客栈当代家主。云梦客栈奉闻家堡为主人,何欢是闻家的家臣。主人未跪,何欢不敢擅专。”

    凌亦晓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闻柄。又转向何欢,冷冷地说:“你既是闻家的家臣,闻二公子已经跪下,你为什么还敢狡辩?”

    何欢再次摇了摇头说:“回这位小姐的话,欢娘不仅是闻家的家臣,方才,欢娘曾经发誓,如果三郎能够把我从这位公子手中解救出来,欢娘就奉三郎为我的夫君。不管三郎是否认可,欢娘生是三公子的人,死是三公子的鬼,一切唯三公子之命是从。”

    凌亦晓蹙了蹙眉说:“想不到欢娘的眼光倒也不错,不过你振振有词地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明白先有国后有家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

    何欢仍然摇头说:“小姐错了,我只听说家国天下,家是排在第一位的。没有家哪来的国?”

    凌亦晓还想说话,闻枢看了看何欢,柔声说:“欢儿,站到我身后去。”

    然后抬头面对着凌亦晓说:“够了。凌小姐,我想你远道而来,不是专门为了和欢娘辩论的吧?你们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又找上门来,就说说来意吧。我和二哥还有重要的话要谈,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磨嘴皮子。”

    跪在地上的闻柄似乎也回过味儿来。站了起来,尴尬地看了看弟弟,欲言又止。

    闻枢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侍女薇儿小脸憋得通红,气愤难平,旁边的青衫男子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像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凌亦晓却不以为忤,点了点头说:“既然来了,当然会说明来意,不过,我们在这里站了许久,这里既然是闻公子的房间,难道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喝杯茶么?”

    闻枢轻轻舒了口气,看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的二哥闻柄,转头对何欢说:“欢儿,让她们搬几把椅子,泡两壶热茶进来吧。”

    何欢答应一声,对着门口吩咐了几句,很快,几名侍女就把椅子搬了进来。

    闻枢看了看凌亦晓说:“凌小姐和这位先生,请坐吧,客旅之中简慢些,还请两位见谅。”

    凌亦晓看了一眼青衫男子,恭谨地说:“沈先生请上座!”

    青衫男子摇了摇头说:“公主请坐,鄙人坐在门口即可。”

    说着,自己搬了把椅子放在了门口,端端正正地坐了下去。

    凌亦晓看了看闻枢说:“这位沈一白,沈先生地位尊崇,不仅是我和皇姐的授业恩师,也是先皇时期,皇家的客卿。”

    闻枢双手抱拳,躬身一礼,说:“后生晚辈拜见沈先生。”

    沈一白上下打量了闻枢一眼,微微点头,说:“公子不必客气,你我素昧平生,你不必向我行礼。”

    闻枢久走江湖,见惯了各种怪人,知道有些世外高人不拘俗礼,这位沈先生虽然受到皇家礼遇,大概也属于那种高人范畴,最起码一身功夫当得起独步天下。

    所以,闻枢觉得自己尽到了该尽的礼仪也就是了,并不多说什么。

    转身发现凌亦晓已经坐在了面南背北的主位上,也也自顾在她对面落了座,然后对闻子安和何欢说:“安叔,欢儿,你们也坐吧。”

    闻枢没有让二哥闻柄,这两间房本来就是他住的,按理说,他才是主人,不过这位二哥刚才表现欠佳,人家客人直接就把闻枢当成了主人,闻枢也只好临时充当起了主人的身份。

    桌案和椅子都摆在了九号房,闻柄看看众人都已落座,自己也讪讪地坐在了九号和十号方之间的门口,唯一站着的只有凌亦晓的侍女薇儿。

    薇儿仍然气鼓鼓地站在凌亦晓的身后。

    闻枢见凌亦晓不说话,他也不开口,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茶。

    闻枢对这位有些张扬,不请自到的“皇妹”没什么好印象,他最讨厌那种自认为了不起,高高在上的女人,不管他是富可敌国的千金小姐,还是天潢贵胄,闻枢都不会给她们好脸色。

    见闻枢一直闷头喝茶,也不给自己个台阶,凌亦晓也不着恼,淡淡地一笑说:“三公子,你不想知道我们的来意么?”

    闻枢嘲弄地看了一眼凌亦晓说:“凌小姐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们就坐着喝茶,直到你想说为止。”

    凌亦晓知道闻枢在故意气她,“噗嗤”一声笑了,白了闻枢一眼说:“三公子似乎对我很不友好啊?莫不是因为刚才我和何欢姑娘争辩了几句,惹三公子生气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遇袭

    自凌亦晓出现,就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可这一句话,却带了三分的娇嗔,竟是显出别样的儿女情态,叫闻柄忍不住心中一荡,坐在门口的沈一白回过头来,望向凌亦晓,神色间有一丝的迷惘,似是想起了什么旧事。

    而被点了名的闻枢则是面皮一红,瞄了何欢一眼,正撞上她那剪水秋波,便又转了回去,笑了笑道:“这似乎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凌亦晓见他不受自己之惑,不由有些愠怒,冷笑道:“原来闻家堡流行的是儿女情长!刚刚遭了横祸,堂堂的三公子旁事不做,却在这里同老板娘调-情,未免也太英雄气短了些!”

    闻柄听到她训斥闻枢,心内暗暗得意,脸上也有了变化,不想凌亦晓却也没给他脸面:“另一位呢,就更是下作,连调-情都不算,满脑子的男-盗-女-娼!我听说闻百战乃是英雄人物,怎么会生养出这等没出息的儿子!”

    闻氏兄弟见她辱及长辈,都是脸色一沉,何欢亦捏紧了拳,薇儿见他们面色不豫,握住了手中的软剑,沈一白则是不动声色,而凌亦晓扫了他们一眼,凌厉摄人。

    闻枢见这位皇妹瞬息之间,气质变幻无常,不由地暗暗警惕,正待说些什么,忽然间,听见头上青瓦“嗒”地一响,沈一白应声站起,退到了凌亦晓身边。

    闻氏兄弟对视一眼,齐齐跃到了门口。他们都已听出,瓦上之人不在少数。并且武功都不弱。

    这些是什么人?为何而来?!

    何欢急唤:“公子且慢!”闻氏兄弟但觉一阵香风自身边而过,随后耳边响起了何欢的娇叱:“来的是哪一处的贵客?我云梦客栈向来好客。但好的可不是瓦上之客……”

    话音未落,瓦上之声愈巨。竟是“格格”不断,尘土飒飒地从屋顶上落下来。

    闻枢叫道:“不好,他们要毁屋!”

    何欢一惊,但听得沈一白冷冷地道:“闻二闻三,你们护住小姐,我去会会这些人!”青影闪动,也不见他如何拔身,飘然上屋,端的是潇洒无比。

    闻氏兄弟迟疑了一下。但听得屋顶的响动越来越大,何欢在屋外大喊:“哪来的王八羔子,敢拆老娘的屋,不要命了么?!”

    闻枢怕何欢有失,有心相伴,但是目前的情况,却又是保护凌亦晓更为重要,因为若是凌亦晓在此地受难,那么整个云梦客栈都可能被女皇之怒所摧毁。于是对闻柄道:“二哥,请你照顾好欢娘!”

    说罢,冲进屋子,此刻落下的已经不是尘土。而是瓦片!他情知这屋子呆不住了,急对凌亦晓:“跟我来!”反向屋内走。薇儿不解其意,叱道:“你干嘛?!”

    凌亦晓却将手一摆。示意薇儿禁声,跟在闻枢后面。

    这间上房与云梦客栈所有的上房一样。都有一组八仙桌椅贴墙而置,在八仙桌后的墙上。都挂有一幅古画,这屋里的画,画的是“醉翁亭”,环滁皆山,泼墨淋漓,有亭如翼,醉翁怡然。

    不过,闻枢带凌亦晓进屋,可不是为了欣赏画作的,他学着何欢,伸手掀起绢画,在对着八仙桌正中的位置摸索了一下。果然,绢画冉冉升起,露出了整面木板墙。

    薇儿又惊又喜,凌亦晓很沉稳,却也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目光。闻枢则是又是庆幸,又是感激何欢之前的那一番试探。

    他吐了口气,在左面太师椅左上方椅背正对着的木板墙的位置轻轻一按,右边太师椅的右后侧的木板墙缓缓地分向两边,露出了意料中的地道口。他也不客气,先行进了地道。

    凌亦晓主仆二人随之进洞。

    闻枢才放下地道暗门,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巨响,显然,外面整个屋子全部被整塌了。

    闻枢沉默不语,带着凌亦晓主仆二人在地道中穿行,听得凌亦晓在身后道:“闻枢,今天的事,我记你一功。日后若有忤逆之罪,我会,会请皇姐留你一命。”

    闻枢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依旧闷声前行。虽然是猜对了地道的入口,可这地道通向何处,他却心中无底。

    再说屋外的闻柄,对于闻枢自己去救皇妹颇为不满,认为他是想要争功,但见屋子岌岌可危,亦无自信能处理得好,万一累得皇妹陨命,那这干系可不轻。因此上,倒也不是特别纠结,转身出屋。

    向屋顶一看,心中一惊。原来,这天字十号上房的屋顶,竟是被十数个铁勾勾住屋缘,而铁勾的一头连着绞股的绳索,每条绳索的那头,都有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中,有青衫飘飞,那是沈一白!他于刹那间出手,打倒了几个黑衣人,这才暂时地止住了屋顶塌陷的趋势。

    而随着这里的大声响动,不少客栈里的客人都跑了出来。

    闻柄跃到何欢身边,说道:“你平时怎么管客栈的?怎么让人无声无息地就攻过来?!”何欢正撮唇为哨,调集客栈内的人手,听得闻柄这一句废话,瞪了他一眼道:“小女子无能,自是不及闻少爷雄才大略,布置起任务来头头是道!”言语之中再明白不过:你倒是会指指点点,做点能帮得上忙的事啊!

    闻柄被她一句抢白,怒得极了,正待发作,忽然斜地里刺出一柄长剑,随之而至的是一声女人娇叱:“姓闻的!纳命来!”

    此剑锋上含着一股粘劲,闻柄虽是颐指气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武林高手,凭这一剑,已知对方来历,可正是认出了对方的来历,更觉得莫名其妙,让过了这一剑,道:“好一招‘风卷残云!’你是风云山庄陈家的人?”

    何欢知道闻枢曾与风云山庄的小姐指腹为婚,听到这四字,十分敏感,扭头一看,却见来者一身黑色衣衫,蒙着黑色面纱,剑势连绵,堪堪地攻向闻柄。

    闻柄一退再退,对方进了五招,他才回一招,问对方话,对方却一句不答,只是进攻。何欢眉头皱了起来,正想上前相帮,只听身后“轰轰”巨响,整片屋顶塌了下来,而客栈内的手下听到她的召唤,齐齐而至。

    何欢担心地望了望被沙土所埋的天字十号上房,掠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神秘女子

    却说闻枢带着凌亦晓主仆进了云梦客栈的地道,与何欢试探他时的那个地道不同,这条地道比较长,穿行了一段时间后,突见前方有丝丝光线从木板缝隙中透过来。

    透过来的,不只是光线,还有人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女人的声音十分清冷,但是同样地带着一股威严。想必也是个颇为厉害的女人!

    闻枢的头有点点痛起来:这云梦客栈里,到底有几个厉害女人?!思及于此,不觉转头看了身后的凌亦晓一眼。

    光线明暗不定,照在她的脸上,斑驳得很,有一种与何欢不同的美丽,不,她比何欢更美丽,何欢是妩媚,而她却有种乍见不觉、再见为之惊心动魄的美。

    凌亦晓似是没发现闻枢的注视,又或者,她早已习惯万众睹目,因此她的注意力全不在闻枢身上,而是在屋中那个女子的身上。

    那个女子……的口音,是藩国人!

    这片刻的工夫,那女子的声调由威严变作了和言悦色,只是想来是性格本自清冷,故而那和言悦色亦有些生硬。

    只听她道:“孙先生受惊了,都是我属下的不对。你好好同我说,闻家堡灭堡当天,你当真没有发现异常?”

    “孙”,“闻家堡”,几个字如钻心之蛆把闻枢为凌亦晓失神的思维抓了回来。听那女人如此问,那位“孙先生”,想必就是何欢口中的那位“孙才”.

    据何欢说言,他因为与人争执不过。见势不妙就结帐溜了。但此刻却又被这女子派属下找了回来,可见这女子的能量也不小。而她身为藩国人之人,关心闻家堡消失之谜。又代表了什么?

    灯光明灭中,凌亦晓的脸色也变幻了一下。

    屋中的女子又问了几句,孙才一口咬定了他所说是实,希望这些人快快放他走人。他是落魄的酒鬼商人,嘴里自然没几句好话,那女子的下属屡屡喝叱,倒是那女子不以为意。

    过了一会儿,屋外进来了一名下属,似是对那女子说了些什么。那女人吩咐下属放了孙才。匆匆地出去了。屋内只余下孙才和她的一名下属。

    那属下待她与众人都出去了,嘀咕了声:“这位姑奶奶就是喽嗦,这瘪三用完了没用了,杀了便是,难道还要大爷我好酒好饭送他上路不成?”

    孙才听了魂飞天外,正待大喊,偏偏吓得狠了,“救命”二字卡在喉咙口,哪里叫得出来?!闭上了眼。盼着看不到对方的刀,对方的刀便不会落下。

    但听得“嘎嘎”一响,又是“噗”地一下,头脸上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淌了下来。闻在鼻中尽是腥味。他情知那是血,知道命已休矣,只等那黑白无常前来。然而睁开眼,却见到一黄一粉两个天仙般的女子——

    难道黑白无常下岗。换了黄粉佳人上台?孙才愣了,生生地把差点就要拉出来的黄白之物憋了回去。

    但听那粉色的女子问道:“抓你来的那女人。是什么人?”

    另一个声音道:“他对他们来说犹如脚下虫豸,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孙才这才发现原来来的还不只是那两天仙,还有个男人。

    来的自然是从地道口突入的闻枢与凌亦晓主仆。孙才于他们,也是解开闻家堡消失之谜的关键之一,就算不是,闻枢也不容有无辜之人在眼前丧命。

    “你们先带他到地道里藏一藏,我先出去探探。”闻枢说着,把他们三人重新塞回了地道。

    凌亦晓在进入地道前,停了一下,说道:“闻枢,此间情况之复杂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能相信你么?”

    闻枢怔了怔:“凌小姐似乎不必在意到底应该相信谁。”

    凌亦晓眼中闪出一丝愠怒:“你便是不愿为我效忠!”

    闻枢道:“我现下只想知道我的父母家人在哪里,如果他们的消失与你姐妹有关,我现在说效忠,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会信,那又何必?”

    凌亦晓凛然道:“只要你效忠于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可是他们已经消失了。”闻枢冷冷地道,他的眼中有伤痛也有怅然。

    凌亦晓又道:“至少我们现在的目的一致,就是解开闻家堡消失之谜。”

    闻枢道:“我同意。但这与效忠不效忠,有什么相关?”

    凌亦晓摇了摇头:“闻枢,你真是块茅坑里的硬石头!不过,这代表如果有天你效忠于我,那必然是最稳当的定江石。我很高兴。”

    闻枢皱眉道:“沈先生料理了偷袭者后找不到你,肯定很着急。你快从地道回天字十号房吧。”

    二人言尽于此。

    闻枢放下屋里的画卷遮住地道口,但见画卷上洋洋洒洒,写的正是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他握了握手中短剑,轻轻地推开一条窗缝,向屋外望去。

    屋外空荡荡地,半个人影也无。

    环视外头的环境,闻枢发现这是在云梦客栈的西厢房。那带藩国口音的女子带着不少扈从,显然是大户人家出身,但是却选了这般不起眼的地方住,比之凌亦晓主仆,不知低调了多少;由此可见,她来得蹊跷,亦来得着实大胆了些。

    毕竟,这可是大周国的重镇所在。

    闻枢沉吟不决,往内屋一看,不由有些咂舌。因为原本普通的床铺,竟然铺着成片的白虎皮!看来这女子外表是低调了,但内里却低调不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想必身份非常尊贵,所以她出了屋,扈从们自然贴身保护,所以屋里便陡然一空;否则,闻枢岂能大摇大摆在此查探?

    伏身搜了搜被他所杀的黑衣武士,可惜除了能确定是藩国人外,一无所获。见屋内再无有价值的线索,闻枢闪身出屋。

    天字十号房生变,此时的云梦客栈乱作一团,人们都向上房的方向凑热闹去了。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西厢房这带没什么人。

    闻枢施施然背手而行,想混到凑热闹的人中,从侧面看看形势如何,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然而,变化总比计划快,甫出西厢房,便被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撞了个满怀。

    那女子在慌乱中抬头,看清了他的脸,更是惊慌。

    闻枢不解其意,让过了她。不想何欢的身影随即出现,指着那黑衣女子喊道:“三郎,快,快抓住她!”(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杀闻

    闻枢乍见何欢,微觉奇怪:她不去收拾云梦客栈的残局,追一个女子做甚?随即做出判断,既然她要拦下那女子,必然有她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脑子在转,脚下未停,倒踩七星步,几个起落间已然看到那黑衣蒙面女子的背影。眼见得她就要越墙而出,闻枢陡然间跃起一人高,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地落在那女子身前。

    脚步停下,手未空闲,五爪一张、抓向对方的面纱。对方武功颇佳,前路被拦,她柳腰一倒,生生地以铁板桥功避开了闻枢的这一抓。

    闻枢本来不是故意要取她面纱,而是想试她的来路,见她避得巧,也忍不住叫声“好”,那女子却也当得他的这声赞,就势沉腰倒立,双足如剪,绞向闻枢的手掌。

    闻枢一怔,这一招间,他也认出了对方招数:“‘春风如剪’!你是风云山庄的人!”

    那女子并不接话,猛地发了蛮劲,竟是逃也不想逃了,一招一招地攻向闻枢。闻枢沉着应招,忍不住思量:“风云山庄被毁,这女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毁风云山庄和毁闻家堡的是同一拨人么?”

    交换了数招,何欢便赶到了,她才不管什么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立即加入战团。

    那黑衣女子原本对付闻枢就十分吃力,哪受得了两人夹击?闻枢估计她三招之内,定然败落无疑。谁想这女子竟是全不依常理出牌,接下了第二招,第三招不等他二人使出。忽然间收手,直直地站立当地。

    不知何故。何欢并未因对方停手而收招,一记杀招递出。却被闻枢旁地里将她手腕一托,这一招便落到了空处。

    何欢急道:“三郎!”

    闻枢未及回答,那黑衣女子颤声问道:“‘三郎’……你,你是闻枢?”

    闻枢道:“正是在下。姑娘与风云山庄陈飞扬庄主如何称呼?”

    那黑衣女子浑身一颤,缓缓地拉下了脸上的面纱,她肤色如雪,不失为一位江南的美貌佳人。但此时却是惨白的颜色,双唇也白得发灰;一双眸子极黑极大,闪出幽怨的光芒:“我是陈芊羽。”

    虽然有些猜到她的身份。但听她亲承,闻枢还是有点震惊,随后想起她悔婚之事,不由地冷笑道:“陈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何欢道:“三郎!这贱-人……”话音未落,已被陈芊羽抢了过去:“‘三郎’、‘三郎’,叫得如此亲热,你要不要脸?”

    这下闻枢也爆了:“陈小姐,欢娘是我的人。自然该叫我‘三郎’,你在风云山庄是大小姐,只怕管不到我闻家堡的事!”

    何欢听闻枢说她是他的人,心中甜蜜。但眼前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说,实是顾不得这些,说了句什么。

    而陈芊羽双唇颤抖。喊了出来:“闻枢你就是为这种女人悔你我婚约吗?我哪点不如她!”她的声音太大,把何欢的声音盖了过去。闻枢如雷轰顶,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不是因为陈芊羽颠倒黑白。反说他悔婚而震惊,甚至他不想因为此事与她分辨谁是谁非,他只是从陈芊羽的大声质问中,听到了何欢说的几个字。

    他停了停,指住何欢,说道:“欢娘,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何欢又是愤恨又是担心地看着闻枢,像是怕他受太大的刺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二,公,子,被,她,杀,了!”

    闻枢身子一晃,问道:“欢娘,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何欢扶住了他,含着泪轻声道:“这位陈小姐,杀了二公子。”她被闻柄视为下贱的奴婢,自然很不喜欢闻柄,可这并不代表她希望他死,他毕竟是闻家的人,是闻枢的哥哥!他们兄弟的感情也许有些疏离,但毕竟是兄弟……

    她看到闻枢痛苦的样子,又怎么能不感同身受?她甚至希望能为他承受所有的痛苦。

    闻枢再次出爪,扣住了陈芊羽的脖子。

    陈芊羽脸色更加苍白。不过,她的硬气也出乎闻枢的意料。脖子被制,她竟不闪不避,任由闻枢所为,冷冷地道:“不是我。”

    闻枢手上加劲,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也渐渐变红,眼中却没有半分求饶的意思。闻枢强忍心中悲恸,放松了她,踉跄地倒退了一步。

    何欢道:“三郎……”

    陈芊羽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把你哥哥认错作你……我是很想杀你,但是你哥哥不是我杀的。”

    何欢跃前道:“我亲眼所见,你还狡辩!”

    陈芊羽道:“我同闻枢说话,还没有你回答的份!”

    何欢怒极,双手一错,向陈芊羽攻去。

    陈芊羽依然没有闪躲。

    因为她无法闪躲。

    也许是赶了太多路太累,又受了太多的惊吓太多的委屈,她的身体与精神状态都到极限,不等何欢的杀招到身前,便瞪着眼,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何欢但觉身边风起,闻枢已抢在她之前,抱住了陈芊羽的娇躯。她急忙收招,呆呆地站着,心中五味杂陈。

    闻枢抱是抱住了陈芊羽,但却像抱着一根木头,神情也怔怔地,问道:“欢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二哥……真的……真的……”

    何欢道:“三郎,你不要这样……二公子,真的没了。刚才我们在天字十号房前,这贱、这女人突然跑出来对二公子狠下杀手,两人斗着斗着就走远了。

    “那时房子刚塌下来,我怕你与凌小姐有失,就近前查看了下。发现废墟中没人,猜到你定然是进了地道暂避,不会有危险,这才向他二人相斗的方向找寻。

    “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当我追到东厢房时,看到二公子中剑倒地、已然没了气息,而这、这女人手上拿着血淋淋的剑,并且一看到我,就扔下剑跑了!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哪能有错!我急着追拿凶手,就先放下二公子……”说到这里,何欢怀中一沉。原来闻枢把陈芊羽交到了她的手中,一眨眼间,向着东厢房的方向去了。(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寻凶

    门被踢开,坚硬的木板被吹枯拉朽地碎成一块块木屑。

    疾风般撞入的男子满身都是鼓胀的杀气。待看到房间中那具倒卧的尸体时,他虎目含泪,猛然跪在地上,悲号一声,“二哥!”

    一瞬间,昔日的兄弟情涌上心头,又是苦涩又是伤痛。

    童年时代,闻柄曾带着他一起到山野猎兔,少年时,又曾教他学剑。父亲闻百战忙于事务,总是一副不得闲的样子,父子间的交流总是匆匆。所以闻家三子只能互相依靠着成长。

    有一次,闻柄和闻枢在山上迷了路,闻枢还扭到了脚,连走都走不动,是闻柄一步步地背着他下了山,这才化险为夷。闻枢后来才知道,原来二哥的双脚也被荆棘刺伤,血淋淋的,但他一直强忍着不哼一声,死活撑到山下。

    闻枢记忆犹新,那时他扭头看到一道血印,从山上蜿蜒而下,那是二哥的血……

    在记忆中,二哥虽然没有大哥沉稳老练,甚至年长后和自己也志趣不同,但毕竟兄弟情深,二哥死了,这种痛,比断手绝足更痛,痛彻心扉。尤其在这种时候,偌大的闻家数千口人不知是死是活,父亲也不知所踪,二哥忽然出现,原本也能在惶恐中得到些微安慰。谁知如今这仅存的亲情,都被残忍地隔断阴阳。

    “二哥,今生今世,我定要查出是谁害了你,不报此仇,我闻枢誓不为人!”他强行把眼泪咽下。慢慢察看致死的原因。

    血犹带温,证明闻柄死去的时间还不长。

    陈芊羽的剑放在一边。果然如何欢所说,血迹斑斑。但是闻柄的身上的刀口。是左臂一道长长的划痕——割断了动脉因而血涌如注,可远远不是致命之伤!

    这证实了他之前的判断:陈芊羽虽然武功不弱,但是要杀闻柄,还没有那本事。他用颤抖的双手缓缓解开闻柄的血衫,才解开颈脖处的扣子,一看之下大惊,随即大恸。

    闻柄的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勒痕!某种类似牛皮鞭的东西,紧紧地勒住了闻柄的脖子。使他窒息、乏力,最后维持着惊怖的表情死去。

    “二哥……”闻枢缓慢而有力地合拢了他的双眼,仿佛用最大的决心站了起来。袖中精光闪烁。

    门外有平稳而低沉的脚步声响起,如冬夜踏雪,层次分明,明朗清越。来者功力了得,行事以磊落大方,没有自持功力精深而行鬼祟之事。

    闻枢叹了一声,朝外拱了拱手。道:“沈先生,你来了。”沈一白既然来到了这里,想必天字十号房的事已处理完毕,凌亦晓主仆也顺利地与他会合了。

    沈一白回了个礼。“闻三公子节哀顺变。为今之计,缉拿凶徒为上。请问,令兄身上可有线索留下?”

    闻枢见他问得诚恳直接。倒不介意把实情道出:“伤在颈脖,被长鞭活活勒死。”

    沈一白脸上一惊。失声道:“这像是套马的功力……难不成和那群拆屋的黑衣人有关?”他定睛一看,闻枢袖中隐约有寒芒闪出。仔细看闻枢脸上有凛然之色,便知不妥,连忙踏前一步,问:“闻三,现在就去找那些人报仇,非明智之举!”

    闻枢的短剑一直藏在袖中,很少示人。但此刻报仇心切,那种忿恨之情定然充溢在外,但沈一白也当真了得,居然一料就中,把他的心思完全说破。

    闻枢暗执剑柄,感觉腻津津的全是汗。可报仇的意志又如火般在他胸口燃烧,他见沈一白居然挡在自己的去路上,一时怒火升起,也不打话,身形往右一蹿,施展闻家世代相传的轻功,从沈一白身边掠过,若是沈一白出手阻拦,他的短剑就会以无法想象的刁钻角度迎击。

    沈一白似乎也叹了口气,出乎意料没有出手。只是脚尖轻点,像一片枯叶般轻飘飘地跟在闻枢背后。在离他背脊半丈之地,紧紧尾随。

    半丈,就是闻枢短剑的必杀距离。

    沈一白胸怀磊落,行事也光明,但他所显露的对闻枢的认知,已远超出闻枢的预期。闻枢觉得自己的秘密在沈一白眼中,就像纸上点墨般一清二楚,如此一想,便觉隐隐然的莫名惊惧。

    也许沈一白也察觉到闻枢的背脊不自然地僵硬起来,脚下便微微放慢,又离他远了几寸。

    终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近了西厢房。

    原本以为那里会有大批的黑衣人封锁,甚至会有一场恶战爆发,谁知西厢房外空荡荡的,房门紧闭,不见任何人影踪。

    难道那些人都跑了?可何欢并没有过来报告。即使他们走,也得弄出点动静,为何自己一点都不曾觉察。难道他们都在里面?

    闻枢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侧耳倾听,果然听见屋内有轻重不定的呼吸声,好像还有个女子暴怒的叱呵声。

    “放肆!竟敢背着本公主行事!那人再下-贱,死活也该由本公主定夺,岂容你等胡乱莽为!”

    闻枢听到那“下贱”,顿时七窍生烟,气得差点就要拔剑踢门进去厮杀一番。沈一白在后面一句话止住了他的莽:“原来她也是公主……难道是藩国公主?”

    “藩国公主?”闻枢一愣,短剑如叶片般滑入袖中,“藩国也派个公主来这个云梦客栈,就为了杀我二哥?”

    被沈一白阻了一下,闻枢也听清了里面的对话。

    原来,这位藩国公主的手下并不知道天字十号房住的是什么人,但就是故意要搞出大动静,把云梦客栈藏着的各色人等都逼出来。

    “以这帮人的实力,要清空这间客栈可谓毫不费力。”沈一白低声道,“为什么偏偏又要低调地住在西厢房,掩人耳目。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藩国公主会认识你二哥?”

    闻枢大惊,反手执住沈一白的衣襟,怒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当我二哥是什么人!”

    他这句话爆若惊雷,里面的人全都听见。他也不存隐瞒的意思,干脆扬声朝那房门高喊:“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你们来了,就现身吧!我闻枢今日就要你们这帮藩国贼子偿我杀兄之仇!”(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铁鹰王

    足足半刻钟,里面始终沉默。如石头沉入深潭,不起半点波澜。

    闻枢紧紧地执着袖中的短剑,开始以命相搏的高度紧张,后来却感觉一阵阵的羞辱。

    敌人连面都不照一照,那个藩国公主竟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一念至此,闻枢就再也按捺不住,足下一点,尘埃轻扬,人已像一支箭般冲到了西厢房的门前。他袖中精光暴起,如紫雷贯空,强悍的剑气瞬间就把站在门边守卫的几个黑衣人掀翻。

    他早已算计好会遇到好几重关卡,于是招式未老,就接着使出更凌厉的一招。

    然而,就在此时,一张春月般皎洁的脸出现在他的剑前。

    “闻枢,你要的人在这里。”藩国公主仪态堂皇,眉间尽带浩然之色,丝毫不让须眉。她手里指着的人,正跪在她的面前,肩上还有明显的剑伤。

    一看,就知道是被闻家剑法所伤。

    闻枢倏然横剑在手,那亮晃晃的剑尖只在藩国公主鼻尖上一擦而过,几缕柔丝就这么被凌厉的剑气隔断,轻飘飘地地扬落在她的肩上。

    令闻枢略感诧异的是,方才生死一线,那藩国公主竟然全然不惧,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副淡定若素的神态。

    “阁下何人?”虽然明知道她是藩国公主,闻枢却不得不沉声相问。

    “北国铁英!”藩国公主磊落大方地抱拳示意,举手抬足间,大有武林名家的风范。然而眉宇敞亮,双目炯然。浑身贵气无限,有不可侵近的皇家气派。绝非寻常江湖人物可比。

    “铁英!……公主?”闻枢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但是人们谈及这个名字时,却不是公主头衔,于是皱着眉咀嚼了片刻。

    铁英公主见他迟疑,也不隐瞒,扬眉道:“在北国,亦有人称本公主为‘铁鹰王’!”

    没错,铁鹰王!闻枢明明记得,北国铁英。人称铁鹰王,是北国摄政王,其人如鹰,眼光狠辣,手段也狠辣,为北国皇帝收拾了不少异端。

    大名鼎鼎的北国摄政王真是眼前这个女人么?她虽然气势逼人,但到底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能铁血到那种程度么?闻枢不由得又朝那公主多看了几眼,只见她身披华贵的黑色大髦。芊芊柔白的指尖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朱红色宝石戒指。

    那种戒指——闻枢行走江湖,见过不少巨商贵族爱把家徽族印藏于戒指后,并非用于显示身份。而是用于封函朱漆之中。那枚红宝石大且硕圆,色泽艳丽不可方物,比火焰更厚重。比樱桃更逸动。随着她的手指偶尔一动,那红宝石熠熠生辉。犹如一道会流动的血河。

    没错,血河。传说北国摄政王天性冷酷。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这枚戒指,正是她身份的象征。

    这公主……闻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真的是那位铁鹰王!?

    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你的人把我二哥杀了,以为只交个替死鬼出来就可以一笔勾销?你就在北国有天大的本事,如今是在南朝,想走,没那么容易!”

    铁英笑了笑,闻枢的威胁对她毫无作用。她伸出纤纤玉指,指了指跪在地下的手下,指尖的“血河”一闪:“人,本王可以交给你。你要的,不过就是你二哥的死因,本王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确定想听吗?”

    她收回手,缓缓地坐了下来,脸含微笑,暗带讽刺。

    闻枢闯进来时什么都没顾上,这才发现,屋里的太师椅上早已铺上了名贵的白虎皮,还有一方紫檀小几,小几上放着一套紫里藏青的钧窑茶具。

    见她坐下,左右侍女低首奉上一方小小的青铜香炉,顿时屋中升起暖薰之意。

    闻枢江湖人物,不懂其香,起初兀自不敢吸入,生怕着了道,后见铁英神色阔达,渐渐细细呼吸,顿觉清泌柔和,五脏六腑像被洗涤过一般,心旷神怡。

    铁英盘膝坐在小几上,腰板端正,见闻枢站得远远的,微微一笑,随手一拂,那香炉的青烟便不再往这边飘来。

    闻枢又是一惊。青烟无着无力,要让它瞬间改变方向很容易,寻常人一拂袖也能办到。但人力的风过后,青烟仍旧会由外面的风控制着飘忽。刚才铁英那轻轻一拂,看似是拂向烟气,实质是暗运劲力把青烟生生逼向窗外。

    在无形的空气中,谈笑间,毫不动容地把劲力外输。那已经超出了他太多的预计。

    回想到刚才他和沈一白在门外偷听,她若不是自称“公主”,他们又岂能轻易猜出她的身份?也许他们的脚步声早就被她听见了,所以她也故意出声的。

    如此想来,这位铁鹰王在外人面前刻意掩饰,在他们面前,却丝毫不介意显露身份。

    未等他发问,铁英就已捏起一杯茶,悠悠地道:“南朝的茶,北国的酒,果然各逞胜场。本王在冰原雪地与众将士喝酒吃肉,每每有渴口之感,便以南朝的茶解之。南朝风物丰盛,本王是仰慕已久……”

    “所以就起了觊觎之心,调兵遣将,企图南侵了?”闻枢不等她说完,冷冷地截断了她的话,“因为我二哥看穿了你的身份,所以你杀他灭口?”

    铁英正色道:“不错,你二哥确系我手下所杀。但他的死,与他好色贪婪的个性不无关系。”

    “好色贪婪”四个字一出,闻枢的脸色就顿时变了。这四个字犹如针刺般扎入他的心,然而闻柄对何欢的纠-缠却也是他自己亲眼所见,难不成,二哥居然敢对这个大名鼎鼎的藩国公主动了邪念?

    其实早在他离开闻家堡的时候,闻柄的名声就有些不好了。不知是知道闻百战没有把闻家最厉害的武功传给自己,还是跟江湖世家的纨绔子弟流连烟花之地惯了,闻柄愈发变得大手大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也正因为这个,兄弟俩的感情才日渐生疏。

    但,二哥真的会蒙到这种地步,不顾色字头上那把刀,胆生毛去招惹堂堂北国铁鹰王?(未完待续。。)

作时光|七年之距

    时间:2002年11月5日

    地点:市区某西餐厅

    人物:卡卡(会计,25岁)

    记录:落落

    1、一眼看到卡卡,我想到的是四个字:青春逼人。短裙长靴,一头短发刻意的凌乱着,显得时尚而个性。一点都看不出她是个刚过25周岁生日的女子。她应该做过一些必要的准备,开口说来十分自然。

    我喜欢像你这样的,能够写一些文字的人。这可能和我学的是理科有关。有些东西经历了,承受了,但却不一定能很好的表达出来。我喜欢看书、杂志、报纸。最早……子俊之所以会吸引我,也是因为文字。认识子俊的那年,我们都在另一个城市里。我读书,他工作。我看到他写在报上的文字,猜想他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于是写信给他,然后相识。

    我读书的地方和这个城市不一样,那里有冬天。树叶掉完了,只剩下枝节,有雪,很大的湖面,不结冰但很美……所有这些都是我写给他的信,差不多每周一两封。有时候,我也说我们共同的家乡,我的童年,我最伤心的一次恸哭,我过世了的奶奶。就这样,整整一个冬季,不见面。偶尔他给我回信,说冬天的太阳,说他在打扫屋子,说他想像中的我的样子,还说他很喜欢收到我的信。身在异乡天空下,知道在离你不太远的地方有个人在真实挂念你的感觉是很好的,我想我们都一样。

    第二年春天雪融了,他说我们见面吧。我没反对。因为我们见面这回事已经水到渠成,不必再有迟疑。我记得见到他的那天天气可好了。是春天里的一个大晴天,树木开始有绿色的感觉。青青的,真好看。他送给我一个自己做的小花瓶,而我什么也没送,因为不知道送什么好。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需要什么,而我又能为他做什么。

    2、卡卡低头喝了口茶,目光向着窗外。露出与她的外型极不相衬的忧郁。我开始了解到,这个女孩并不像她看上去那么阳光。她沉默得太久,以致我不得不提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经常在一起混啊。我时不时去他的宿舍,两个人相对坐着聊天。一般呢,都是他说得多,而我说得少。因为他有足够的经历可以说,可是我却没什么好说的,一张白纸。不过我所知道的他的经历都是一些片断。我能够倾听,但却不善于发问。所以。只要是他愿意说的我就很认真的听,除此之外就极少追问究竟。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过着动荡的日子。他会因为很偶然的因素离开一个地方,他在那城市也是暂时停留,他自己都无法预计他的下一站在哪里。现在的停留会是多久……所有这些在我当时根本不能理解。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我认为他可以他完全可以过得更好一点,找一个相爱的人过幸福的生活。也许因为我太现实了。而他多少还是会做一些幻想的人。可能是因为相遇的时候感觉很好,或者因为我们是不同的人。所以我们之间有互相吸引的万分存在,也不是那种非常单纯的朋友关系。这一点我和他都心知肚明。但谁都没去捅那层窗纸。

    再后来,就莫明其妙的淡掉了,就像我们的相识那样莫明其妙。谈不上淡掉的具体原因。也许当一个女人感到难以理解一个男人的时候,要么会沉溺,要么会远离。我的选择是后者,仿佛是自然而然的,而他却像是被选择的那一个,因为我的到来和离开都由不得他。

    这样子过了三年。开始时仍然可以从报纸上看到他的文字,后来就不再看到。也许他换了工作,也许他已经离开这个城市。有的时候会想他,孤独的时候甚至想他明明找得到我为什么却不来,但是我有自己的生活,他应该也有他的。他一直让我感到疑惑,然而我懒得探究。所以,我也说不清我从未真正深入他的思想到底是因为我不能,还是因为我不愿。

    3、卡卡说到这里笑起来,无奈而又带着点天真俏皮的味道。我觉得奇怪,为什么完全不同的两种特质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

    毕业以后我回到这里,我工作了。生活依然是不太好也不太坏。唯一的意外是我和子俊很快重逢了,重逢的方式居然和我们的初识如出一辙。我从报纸上看到他的文字,重新联络他。原来他早我一年回来了。那段时间我们还算热络。电话、网络、信件,——但是不见面。有个晚上不知道怎么调侃到我的婚嫁问题。他问我怎么还不嫁人,我说因为没人愿意娶我。他说,那我娶你好了。

    一切像个玩笑,但当我们相见,就没有人能够把它只当成一个玩笑了。他说我变漂亮了,而我却发现他头发里夹着的银丝,按他的话说是我长大了,而他却老了。

    我们恋爱了。我说不清为什么要和他走到这一步,也不能把握自己到底对他存在多少“爱情”:爱或不爱,如果爱,那有多深——全不知晓。这种未知的状态挺怕人的,甚至比我把握不住他的思想更怕人。而我相信他其实也不了解我。他很喜欢对我说当初见到我的感觉。我的眼神、表情,甚至是我的发式和穿的衣物。他说我就像一道阳光来到他灰暗的世界。但他却不知道,这个最初的我,早已是我最忌讳提起的记忆。四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而我正是其中一例。我试图忘记只是因为不敢回想。

    我和子俊只谈了三个月的恋爱。分手前我告诉他,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了。在与他断开的四年里,我谈了三次恋爱。其中一次是婚外恋,还堕过两次胎。我不再是他想像中的、记忆中的那个单纯、干净的女孩。

    子俊对我的决定什么也没多说。我很任性。而他一向纵容我的任性。

    4、卡卡的情绪有点激动。我想这个女孩的背后还会有很多的故事,但今天她只想谈子俊。那么,我也就只听她谈子俊。

    和子俊分手以后,我听从家里的意思去相了几次亲,但都没有什么结果;而子俊选择了再次离开这个城市。我们还是会通通电话,说一些不相干的事,仿佛还是从前的样子。

    2000年我满23周岁,从法律上说真的是可以嫁为人妻了,可是我的感情依然没有着落。在学校里的那些情事看来荒唐,但实际上却在我心上不留什么痕迹。我这人没心没肺。遗忘得太快。子俊说那正是我自我保护最好的一种躯壳,也许呢。真的,这些年里,反倒是我感到难以投入更多的子俊是我最最无法释怀的。

    那一年……子俊回来向我求婚。我没有答应,但两个人的关系像是走回去了一点。他呆了两个月,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两个月,谁也不谈从前、不谈以后,一直到我感到疲倦。我故意找事与他争吵,然后他顺从的自动离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他。可是真实的情况就是如此。纵然他爱我远比我爱他多,我依然觉得无法把握他,从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安全,这仿佛是我们之间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他离开的时候我只想他走得越远越好。但是很快我又觉得寂寞,继续打电话给他。对于我的要求子俊从不拒绝,我心里柔软了他就靠我近点。要是烦了他就远远走开。我常常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我凭什么呢?只是凭他不会遗弃我。便肆无忌惮的折磨他也折磨自己,纠缠不休、永无安宁……你说。我们还要这样折腾多久?我很累,相信他也是,但是终于还是没法了断。

    5、卡卡又沉默了。她说,每一次他回来见她,她都觉得很悲哀。他的白头发是越来越多了,似乎这白发也成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然后我会想,是不是因为我和他岁数差别大了,所以觉得没法理解他的思想,所以怎么也不能有心灵熨贴的感觉。”

    昨天晚上我刚看完《开往春天的地铁》。七年了,还会有爱情吗?你相信七年的爱情吗?我总觉得七年是个太漫长的过程,再深的情感,不动摇也该有所疑惑,早被日子磨得不成样了。七年。我和子俊认识也有七年了。七年以前,子俊25岁;七年以后,我25岁。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七年的岁月、七年的距离,少一天都不能。子俊说他爱我如昔,但我不知道,也许他爱的并非是我而是七年前我给他的美好感觉。毕竟,在这七年里,我带给他的痛苦远多于甜蜜。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想去好好的爱他,真想去爱他,但是我又爱不了他。我无能为力,但又放不了手。也许我们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关系。

    6、卡卡像是意犹未尽,但又言尽于此。我正不知如何继续,她的电话响起来了。卡卡侧头接听,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嗯……你在干嘛?……和朋友在坐啊……晚上给你打好么?……”

    是子俊的电话。卡卡说。

    卡卡最后的笑容是灿烂的,她说,可能有天真纠缠到累得动不了了就安心嫁给子俊吧,反正也找不到比他更爱她的男人了。“这种结局也会简单点,也算‘水到渠成’,是不是?”我只能笑笑,除了祝福,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道别以后我想,也许卡卡心里也是爱子俊的,但是因为任性或者因为子俊的爱太沉重,反而让她感觉不满足。女人不都是这样的么,希望男人付出同样多的爱,但又常常在心底藏着孩子般的傲气。——然而红尘情爱,谁又能说得清?身在局外的人,终究不能了解身在局内的黑甜梦幻。

    (未完待续。。)

    ps:  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就是想放“作”文。。。难道是因为冬天到了。。春天就不远了。。所以就思了?。。

作时光|就让我陪你一段

    到这个城市最初的那些日子,我一家音像店做店员。音像店的老板叫陈迹,三十岁左右。远离故乡,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生活比较艰苦,但最苦的还是孤独,直到忽然一天,阿雅从店门外进来,给我带来无法忘怀的温暖。那时候的阿雅穿着粉色的格子衣裙,长发垂腰,一眼看去并不怎么出众,但是有着恬静外表的她竟然直奔摇滚专区。这令喜欢摇滚乐的我对她感到十分好奇。我跟过去,问她是否需要帮助。阿雅修长的手指在碟片间飞快的翻动,头也顾不上抬就说只是看看。我没有气馁,向她推荐几碟店里新到的cd。她终于有了反应,歪头蛮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停止找碟的动作,微微的笑了:“你蛮认真的呀!”她的笑容很和善,可我却觉得紧张。

    那天我们在货架之间聊了很久的摇滚,最后她买了pink floyd乐队的《the wall》。在她买单的时候,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收银的同事和她神情亲密:显然,她们是熟人。我原以为她只是店里的熟客,但更加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阿雅,她竟然是陈迹的女友。

    说实话,对于陈迹,我是感激的。我很小就辍学了,倒不是因为家里没钱读书之类的,而是觉得读书没什么意思,一任性便不读了;家乡那,本来呆在工厂里,也不见得就活不下去。可是,也许心里总有些未完的梦吧,所以抛下一切。只带了心爱的吉他来到这里。生活的艰难超出我的想像,初到的两个星期。我用完了身上带的钱,还没找到工作。偶然间看到陈迹店里要招人。虽然我的学历还达不到他已经放得相对低的标准,但抱着试试的心态,我去应聘了——我必须填饱肚子。面试时,陈迹只是和我简单的聊了聊,然后对我说:“明天来上班吧,先培训一个星期……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后来也没和陈迹有更多的深交,但这最初的知遇,我还是记在心里的。

    阿雅常常到店里转悠。因为相熟,她在店里非常放松。和每个人都以朋友的方式和态度在相处。大家都喜欢她,我也一样。只是面对她,有时我会有点不好意思,觉得第一次遇见她的自己特别无知、特别窘。开初我甚至不太敢和她说话,宁可躲在货架后面远远的看她;后来熟了才好一些。不过她翻动碟片时修长的手指,专注而恬静的神情却给我留下了最深的印象;如果有天阿雅的面目在我心里都已模糊,这些,我也会一直记着。

    他们说陈迹和阿雅其实相处不怎么好,常常吵架。我想像不出来。陈迹怎么会让恬静平和的阿雅,对每个人都很好的阿雅与他恶言相向。两个月以后的一天,我在店外遇见阿雅。她的眼睛红红的,匆匆对我一笑。便离开了。此后很久都没有再出现。听说他们分手了。虽说此前他们闹分手已经很多次,但这次是真的。

    从此,阿雅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踪影全无,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超乎了寻常。几乎每天,我都会希望推门进来的那个。是带着柔柔笑脸的阿雅。我常常想念她,但是又觉得很渺茫。然而生活还是在继续。对我来说,陈迹的音像店并非久留之地。在这期间,我认识了一些人,并且给自己找到了机会。没过多久,我也离开,帮一个朋友打理酒吧。因为珍惜机会和用心,再加上运气不错,渐渐地,酒吧的生意比我接手前有了很大的起色。窘迫的日子终于离我远去,而陈迹的音像店却在不久以后关了门。

    我还是挂念着阿雅,可没人知道她的消息。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屋,地方离原来陈迹的音像店不远,名字就叫“陈迹”。我暗暗希望阿雅回到这个地方。我想如果她看到这些,无论如何都会停下来的,那样我就可以再一次见到她。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就坐在吧台后面,边听音乐边幻想穿着粉色格子衣裙的阿雅推门进来,一如当初。

    我的等待颇为漫长。忽然一天,阿雅真的来了。可笑的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但刚见到她,我竟然没有认出来。仔细一看,才发觉是她。她变化很大,脸色苍白憔悴,头发也剪短了。这两年,我过得还算顺畅,可她过得好吗?我一个失神,她已经走出门。我赶紧追上去叫住她。

    “哦。是你。”阿雅说,“混出点名堂了呀?”我希望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些感叹、调侃,甚至是嘲讽也好。但她的声音里分明不带任何表情,只有疲倦。我很失落,因为在她看来,我只不过是她有过数面之交的陌生人。她像上回最后一次看到我似的匆匆一笑,继续她的脚步。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紧跟上去,说道:“我要追求你。”阿雅正急急向前走,有点儿神情恍惚,好像根本没听见我在说什么。我重复了一遍:“阿雅,我要追求你。”这一回,她听明白了,停下来想说什么。我没等她开口,就说:“应该挺突然的吧。但是我真心的。”阿雅转身看定我:“我和陈迹……”“你和陈迹已经分手了,这我一早就知道。”

    “可你并不了解我!”不了解又怎么样呢?我想和她在一起,想对她好,想回报她给予我的、那些对于她来说是无心的温暖。

    “我没办法爱你!陈迹他……”这些我明白,如果她不是仍然有所期待,就不会在这里出现。“陈迹关掉音像店以后就失踪了。你是不是,想找他?”我明知故问。阿雅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问我:“你是不是也没他消息?”“是啊。很久没联系,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哦。”阿雅失望极了,她的表情让人心疼。我问:“他会不会回了家乡?”阿雅摇摇头,陈迹早年和他父亲闹崩了,除了母亲去世时回过一趟家,就再没回去。况且,她也不知道陈迹老家的具体地址。而陈迹的电话号码早换了,怎么打,都是空城空号。

    我和阿雅回到“陈迹”,拿出纸来,列出我们和陈迹共同认识的朋友。阿雅觉得我有点不可理喻,因为我刚刚才向她表白,却可以一回头就帮她找陈迹。“因为我爱你啊。”我说。阿雅开始的时候对我的直白会皱皱眉头,但到后来却因为这句话出现的次数太频繁而处之泰然,她甚至还会戏谑着说:“你别以为你帮我,我就会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啊。”她一丁点也不相信我说爱她是真的。是我的确不像是真的在爱她,还是我爱她的方式让她感觉不到我的爱?我不清楚。

    我们找遍了可以问的人,却还是没有人知道陈迹去了哪里。陈迹,本来就是个非常“飘”的人,在一个地方呆一阵子,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站将是何处。阿雅和他的那段情,也是在他飘泊中产生的,莫名的相遇,也莫名的分离。在寻找陈迹的过程中,阿雅告诉了我许许多多她和陈迹的过往。我知道她爱他,一直都爱,她因此很难再爱别人,所以走得再远再久,她也还是要回来找他。如果你要问我帮阿雅找陈迹有没有私心,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想她开心。在做了很多尝试却毫无结果之后,我旧话重提:“你说他会不会回家乡了?人都是这样的。罗大佑不是在唱当初逃离的地方现在成了眼泪归去的方向?就连张楚当年骂他爸骂得那么狠的不也回去了?”阿雅瞪了我一眼:“我说真的,谁和你说这些歌啊!”

    话虽如此,阿雅终究是去了一趟陈迹的家乡。我要陪她去,她却一定不让。看着她的身影随着车子远去,我的难过堵在心头,可笑容却挂在脸上。阿雅肯定不会再回来这地方了,她将真正离开,再无眷恋。——这些我都明白。我无法使她爱我,这我也明白。

    三天后,我接到阿雅的电话,她说她正站在陈迹家外面的桂花树底下,天空湛蓝湛蓝的美得不得了。“周,你想像得出他和他的妻子女儿多么的般配吗?周,我没事还好……”阿雅的声音噎住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这样挺好。他找到他真正要的女人,真正要的生活了……”阿雅没有走上前,她说就让她成为陈迹的一段记忆。“我是不是挺笨的?”阿雅问我。“怎么会呢?”我说,“有些人适合怀念。我们还有各自的生活之路要走。记住,至少还有我爱你。”阿雅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如果我能够爱你就好了……”当然,我心爱的阿雅,如果你能爱我就好了,有什么比我与你相爱更加完美呢?但,不爱就是不爱,来不得半点勉强。

    阿雅说她寻找的开始是因为爱陈迹,可到最后,寻找陈迹却变成了一个她必须去完成的心愿。现在心愿完成了,她可以无憾了。“有些人适合怀念。”我再次说。我没有告诉阿雅,陈迹的事我早就知道,我甚至参加了他的婚礼。很多人知道她和陈迹的关系,所以有意无意的都不愿意告诉她真相。想陪着她走这一段,哪怕到最后她依然不爱我,所以我不直接告诉她陈迹的下落,而是鼓励她的盲目寻找。我要让她像我一样,自己去体会这样的道理:即使不能拥有,也要让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情,以最好的状态存于心中。

    (口述/杨周 整理/落落)

    (未完待续。。)

    ps:  本文是为了纪念我当年常混的一家音像店。。。现在谁还买cd?又有多少红事物,湮灭进了时光时?

第十八章 闻家堡的最大秘密

    看到闻枢怒视的目光,铁英倒是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素手在青烟上又绕了一绕,这回却不是为了施展功力,而是为了施展——魅力。

    闻枢不得不承认,这位异国的公主比之何欢之妩媚、凌亦晓之多变、陈芊羽之柔中带刚,自有一番不一样的滋味。

    这样的一个女人,让人不自觉地敬而远之,闻柄怎么可能不知深浅就贸然下手?他是有猎-艳之习,不过,那对象必然不会是铁英这样的女人。

    而今铁英像是要提醒闻枢她也是个女人的举动,叫闻枢心中升起了一股斗气之欲,于是冷笑道:“就凭你?”

    他语出嘲讽,铁英眉梢一扬,英挺长眉似有不忿之意,但很快亦转迅即逝,凌厉地扫了闻枢一眼:“本王到你们南国之地,是应你二哥闻柄之邀。”

    “我二哥……请你们到这里来?”闻枢呆了呆,眼中露出疑惑不定的神色。他原以为闻柄到云梦客栈,是在等他、要告诉他闻家堡消失之谜,只是之前两人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对谈……可这藩国的公主,居然说二哥要会的人是她!

    像是与闻枢那一句“就凭你”角力,铁英偏偏不肯回答他,从钧窑茶壶里倒了一小杯茶,那茶汤呈青碧色,袅袅地腾起一层白雾,似白绢般蒙住了眉眼。

    她垂头低啜了一口,沉默之中显露出一丝女子的温柔意态。不过等那双英武的眼眸缓慢抬起,再紧紧地盯着他时,闻枢又感到一阵无来由的怯意。

    这样的怯意。不在于两人地位、武功和见识的高低,而是本能上的某种畏惧。犹如天上的鹰和地下的兔,即使相距百丈。那种掠食者的杀机,仍教被猎者不寒而颤。

    闻枢下意识地板起了脸,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怯意,冷硬地道:“堂堂的藩国公主,倒爱说笑!我二哥邀你到此若是真的,那也是引你到此,意欲击杀!没想到……”想到闻柄丧命,他的眼圈微红,目光喷出的也是熊熊怒火。

    铁英极是满意闻枢被她激得不淡定了。微微地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方羊皮,平铺展开,放在小几之上。

    闻枢瞥见那图,心脏便如炸裂一般,他顾不得什么,箭步上前一伸手,就抢过了那羊皮。

    铁英不阻不拦,唇边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那笑仿佛在讽刺,也像是哀怜。

    那是闻家堡的地形图。这张地形图。连闻家堡的隐秘出入口都标注得一清二楚。在闻家,只有父亲闻百战和他们三兄弟能够持有。如今,闻家堡早就变成一片废墟。它的存在与否,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是它对闻枢来说。却沾满着亲人的气息,抑或,亲人的血迹?

    二哥真的把地图卖给了藩国?

    而藩国人如获至宝。说明他们识货!

    闻枢忽然冷静了下来,盯着面前这个冷眼旁观的北国公主。说道:“这是我二哥给你的?”他的唇角浮出了冷笑。

    铁英若有所思地把茶杯举在唇边,看似悠闲。实则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她一瞬不眨地盯着闻枢的肩膀。剑起,肩膀必定先动。所以不能盯着他的手,而应该盯着他的肩。

    闻家的剑法素来厉害,闻柄所学的不过皮毛,闻大不在,那么闻百战的一身功夫必定传给了这个小儿子。方才他破门而入,所用的一招就极为精妙,不知道闻百战那老贼还把多少功夫传了下来。

    过了一阵,居然不见他出手,铁英不觉有些诧异,眨了眨眼,笑道:“你不信?”

    闻枢道:“我相信。不过,这不代表什么。”

    铁英将茶盏往几上一搁,像是有意要显然出怒意,杯中之水都晃了出来。她站起身,说道:“闻枢,你实在太不够意思,我已说得这般明显,你还在装聋作哑!”

    她走到闻枢面前,气势逼人:“闻家堡真的只是个江湖门阀么?闻百战能骗过所有的人,又怎么骗得过我?我铁鹰王府,和你们是一路的货色!我们,和你们,专门处理官方处理不了的人,专门堵在这南北交通的路口,敌国想暗中来人,都得先过我们,和你们的关口。”

    闻枢被对方说破了闻家堡隐藏最深的秘密,反倒愈加的处乱不惊:“所以,你们想灭闻家堡已经不是一时半日的事了。反之亦然,我们也早想要灭了你的铁鹰王府。”

    铁英“哼”了一声,傲然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有没有灭我的本事。”

    闻枢道:“我二哥把闻家堡的地图给了你,这难道不是我们的本事之一?”

    铁英目露赞许,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不,那分明不是笑,而是怒:“这种雕虫小技,也想在我的眼皮底下使么?”

    听她如此一说,闻枢忽然整个人都松懈了起来。闻柄献图,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闻柄是把闻家堡卖给了铁英,第二种是闻柄借献图而令铁英入局。而铁英之意,分明是指后者!

    二哥虽死,但没有堕了闻家堡的声名,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心中一松,说话也变得条理清晰:“看来,闻家堡的消失与你们倒是无关了。”

    如果闻柄卖了闻家堡给铁英,铁英不必烧了整座宅子;而若闻柄是引铁英入局,那铁英一定已经在闻家堡吃了大亏!

    铁英说道:“当然与我无关!闻柄把地图给我,我自然不能全信,于是派了探子前往一探虚实,却发现那里已冒起熊熊大火。”

    说到这里,她断了断,手肘撑在小几上,身形前倾,低沉沉地道,“可是我们的探子也发现了,在火灾的现场,并没有人的呼喊声!”

    闻枢眼皮跳了跳。

    铁英道:“要么,是闻家堡的人早就被杀,杀手之后烧庄灭迹,要么……”她不再说下去。闻枢又怎么会不解其意?

    对此,他与何欢有过分析。他心中也隐隐有了定论,那就是:闻家堡是自行选择了消失。否则,即使是遭遇火灾,以闻家上下的武功,怎么可能一个都逃不掉?又而那所谓的大队兵马,他倾向于相信孙才所说是子虚乌有。何况,闻家堡的废墟里找不到任何尸体!

    如果说闻家堡的覆灭只是一场伪装,那么父亲和整个家族的人都藏到哪里去了呢?

    二哥约了铁英在云梦客栈又是为了什么?

    闻枢紧锁了眉头,望向铁英。(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角力

    铁英道:“不管真相为何,我还真感谢毁了闻家堡的人,他们帮我省了不少的工夫。”话虽如此,却有些言不由衷。于她来说,闻家堡里藏着许多她想要探寻的南朝秘密,此其一;作为多年宿敌,亲手杀仇之快意岂能假手他人,此其二。

    闻枢敏锐地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道:“闻家堡就算被毁,那又如何?来年春天,我闻家堡必定卷土重来!”

    铁英瞄了他两眼,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豪迈激扬,不仅传遍了整个屋子,还震得窗棂簌簌发抖——在北国的大漠草原生活惯的人都是如此。

    闻枢怒道:“你笑什么!”

    铁英收了笑,说道:“我笑你自信得太狂妄,竟以为你闻家堡是铁板一块!”兜兜转转,回到了问题的最初:闻柄约铁英做什么?特别是在闻家堡被毁之后,他约铁英来此,着实让人不解。

    闻枢道:“什么话都是你说的。你说我二哥卖了闻家堡,如果这是真的,他把图给了你,想必还得了一大笔赏赐,如果我是他,一定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不会轻易露面,为什么还要犯险到这个地方来?”

    铁英一向镇定自若的神色里闪过一丝的羞怒:“我不是说了,因为他好色贪婪,痴心妄想,他竟然请求成为本王的入赘夫君!”

    闻枢咬住了牙:“胡扯!”

    自进屋之后,他对铁英就没有过好脸色,但这般直斥却是第一次。因此铁英左右的黑衣人齐齐出刀。“刷刷”之声此起彼伏,只等铁英发令。就要一拥而上,把闻枢剁成肉泥。

    铁英将手一摆。命手下收回兵刃,冷笑道:“你这么生气,想必是明白,我说的是真的。闻柄之前或许是想借献图引我入局,可是现在却想以此价,与我交换更多的情报……”

    “够了!”闻枢喝道,他被羞辱得快哭了。他的二哥素来风-流,但自恃甚高,总认为等闲女子无以配上他高贵的身份。如果是猎-艳。他自然不会贸然去撩拨铁英,但,如果是娶铁英这样有权势又美丽的女人为妻,不无可能。

    铁英叹了一口气:“你一定想问,我是不是因此而派人杀了他?当然不是。如此胆大妄为的人,我看着却是有趣,哪舍得他这么快就死?”

    说是看闻柄“有趣”,实际上,恐怕是想将计就计。从闻柄身上得到她想得到的情报;却不想手下不知其意,抢先出手杀了闻柄。她极为光火,本来就想杀了那愚蠢的属下,正在此时。闻枢闯了进来,她便卖个人情给他。

    想清了这事的前因后果,闻枢愈觉这女人着实可怖。

    而今这女人指住了被反缚在地上的属下。轻巧巧地问他:“凶手就在这里,你不想为你二哥报仇么?”说罢。抽出一名黑衣属下的刀,反手递出。

    闻枢呆立当地。他自然看出,铁英看似递刀,其实是用此刀为自己布下了一层防线,以免受到他的突袭。如果要论真凶,铁英才是真正的凶手,她的属下,只不过是她的刀。他要报仇,首先就应该找她报!

    她防备他,是明智的。但她又继续地刺激他:“我这名属下,最擅长的就是鞭法。金蛇狂舞,飞龙在田,讲究的是刚柔并济。长鞭索喉,无声无息地就绕上去……绕上去……愈拉愈是紧,敌人的舌头被拉得很长很长……”

    闻枢眼前仿佛又看到闻柄死时突出的眼睛、脖间的紫痕……那是他的哥哥!卖国求荣之事不知真假,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他的哥哥!

    闻枢大喝一声,右掌五指张开,如蒲扇般袭向地上那黑衣人的后心。

    铁英的脸上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然而,这微笑突然僵住了!

    随即,她向后退,疾退!

    因为闻枢暴怒的喝声,迅雷般的掌击,全都是迷惑的伪装。

    在这一瞬间,铁英眼前一闪,手中的单刀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原来,闻枢袖中暗藏的短剑已然粘上了她的刀,一股巨力自短剑传到她的手上,震得她纤手发麻!更为可怕的是,她竟无法抛刀断敌!

    “左手剑!”闻枢的剑,是左手剑!

    固而,他右手抓向黑衣人后心,左手却挥剑反刺铁英,双臂张开,犹如一只飞鸟,飞到终端,忽地转折,利爪尘喙,尽向铁英。

    铁英退,暴退。她要借暴退之势,卸去闻枢短剑粘劲之力。然而,她却忘了,这是屋里,屋里的空间容不得她一退,再退。

    于是她不再退。

    她踏上了小几,双足连蹬,竟然倒踏在壁上!

    她横着身子在墙壁上走!越走越高,一直要走到天花板上去。

    她握着单刀,单刀粘着短剑,短剑在闻枢手上。

    他们连成了一串。

    闻枢没有料到铁英会以如此奇特的姿势应对,不由自主地跟着短剑上举。

    他的短剑一举,胁下顿时露出空门。

    西厢房里,不只有闻枢和铁英。

    两个黑衣人,一执长剑,一执短棍,分袭闻枢两边。

    闻枢要么回救自身,铁英将因此脱困;要么疾杀铁英,自己必然身受重伤!

    他不能死,家人的生死,他还没搞清楚;但是铁英,可恨得让他想要杀之而后快。

    “咔咔咔!”

    就在这生死之间,西厢房的屋顶响起了诡异之声。

    铁英的靴子正好踏上屋顶!

    她突然一脚踩空!

    屋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

    “咔啦啦……”那凭空而来的洞变大了,尘土飒飒地落下。

    随着尘土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位青衫人。

    沈一白!

    他反手便抓住了铁英的靴子,拽着她落下地。

    铁英狼狈之极,她觉得有一股更大的力如暖流一般穿过她的身体,不知怎么一回事,闻枢自短剑而来的粘力消失无形,她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单刀。可是她的人,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青色的身影如烟,在屋内转了一圈。有几名黑衣人来不及反应,但觉腕上一空!

    他们的手掌已然掉落尘埃,而后,他们才感觉到血喷涌而出,才感觉到痛!

    “敢拆我家小姐的屋,这几只手,就当赔罪吧!”沈一白冷冷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公主对公主

    铁英被沈一白甩在地上,几个手下的手又折了,竟然毫不慌乱,缓缓地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说道:“一报还一报,我倒是没意见。只是嘛,一晚上塌了两间房,就怕闻三公子心疼老板娘哪。”

    闻枢收剑在旁,怒目而视。

    适才铁英引他杀人,实是有诈,地上那人不但衣服上沾毒且全身剧-毒,只要他手掌一触及那人的衣服,或是剑刺其身,被血溅到一点点,那毒-物就会迅速地蔓延全身。

    闻枢不上当,反攻铁英,却是托大了些。

    铁英用计,那是估算他的武功高,想用最小的代价来杀他。一拥而上未必不能得手,但己方也必受重创。谁想斜地里杀出一个沈一白来,不但没能伤到闻枢,她想避免的还是发生了。

    不过,对于堂堂的铁鹰王来说,发生的事既然发生了,便不用再纠-缠,应对接下来的更为重要。眼前这名男子在刚才的突袭明明可以杀了自己,却没下杀手,那么,说明自己对他那一方的人来说,十分有用。

    于是她便等着对方开口,至于屋顶的那个大洞,她当是为了看星星开了个天窗。

    果然,沈一白的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道:“公主远来是客,我家小姐有请。”

    铁英眨了眨眼。她派手下毁了天字十号房,确是想激出其中之人,但是属下回报却是其中有身份神秘的主仆三人,连闻氏兄弟也俯首其下。

    而今,沈一白大方邀请。她心中一动,已然有数:能与她并座而谈之人。必然地位相当,否则。坐而论道岂非浪费时间?想到这里,她灿然一笑:“原来是长公主的亲从。我曾听闻你们的女皇与长公主在上位之前便多次大难不死,还觉得奇怪,如今见了先生,便知实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一白不答,手一伸:“请。”

    此刻屋内的情形与同沈一白破屋而入时不同,黑衣侍卫中武功最强的几位,护到了铁英的身边。铁英号称“铁鹰王”,怎可能属下尽是脓包?刚才沈一白是占了先机。否则也没这么容易得手。

    于是她拿起了架子:“长公主远离中州,又隐藏身份,在这云梦客栈何尝不是客?她想见我,来见便是,凭什么要我去见她?”说着,退回小几,摇头道:“先生真是不解风-情之人,可惜了我的好茶好香。”

    沈一白微怒,环视四周。铁英的黑衣侍卫除了护住主子外,也隐然成阵,而己方仅自己与闻枢二人而已。

    他这次与凌亦晓出门,是为暗访闻家堡、探闻百战之意而来。为表诚意,没有多带人手。不想闻家堡突然被毁,却又在云梦客栈遇见了这目的未明的藩国公主。因此。两边人马,一据天时一据地利。当真对上了,自家的公主一时间还占不到上风。

    正踌躇中。闻枢抬起了头,好像真是在看星星,而后说道:“铁英,你当真想在这破屋子里继续呆下去?你堂堂的铁鹰王,竟想以此待客?北国荒僻,果然是不讲究啊。”

    铁英长眉一扬,正待说话,闻枢已给了她建议:“凌小姐的屋子也乱着,我看也不适合。这样吧,云梦客栈地方大,不如请欢娘另辟一席,宽敞快活。”

    在这西厢房里对峙下去毫无意义,闻枢也不是冲动之人,他很明白,想要探知家人的下落,那就要推动各方势力往前走,而不是僵持不动。

    他的建议顾全了双方的颜面,于是两国公主皆同意了。

    在何欢的布置下,不多时,一席精致的宴席就出现在云梦客栈人字上房的贵客厅中。不但有飞禽走兽美味佳肴,还摆上了上好的葡萄酒,装在名贵的夜光杯中,流泻出鲜红的光芒。

    铁英来到南朝,一直低调,若非动用黑衣侍卫、又被闻枢寻上门来,她一直以南人打扮。此刻却特地换了一身紧身的深紫色窄袖袍,脚蹬黑色小皮靴,头发束成马尾,饰以貂皮抹额,抹额上一颗红色宝石,正与指间“血河”交相呼应。

    她这一身身材曲线毕露,端的是英气勃勃。

    而凌亦晓也不落其后,她穿的是白色广袖高腰襦裙,绣着祥云白鹤的暗金纹路,耳垂明月珰,乌云髻上斜斜地插了一枝翡翠步摇,摇曳生姿。

    同样是把身材展现得极美,却是贵气逼人。

    两国公主都拿出了最强的气势,不过谁也没能压过谁。由此可见,这席中之谈,也定是彼此不让。

    只是,这一番好席,却没有闻枢什么事儿。就连何欢也在酒菜上好之后,被谴了出去。

    在何欢出去之前,凌亦晓正举杯向敌:“北国的美酒果然不错,不枉本宫歆慕已久。北国地域广阔,平原一望无际,正是我南朝梦寐已久的养马之地……”明摆着是挪揄铁英最早的那一番话,说着,把夜光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唇边轻慢地划出一道笑意。

    …… ……

    何欢退出贵客厅,犹自愤愤。又担心闻枢有事,急忙来见他。

    闻枢枯守在东厢房,守在闻柄的尸身边上,手握一壶烈酒,闷声痛饮。

    何欢悄声进屋,一时间不敢有扰。

    闻枢见她拘紧,主动问道:“欢娘,客栈破损之处收拾好了?”

    何欢听他说话正常,更是担心,小心翼翼地说:“都好了。云梦客栈人来人往,打架的人多着呢,虽然这次架势大了些,我倒也能应付。”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闻枢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喝酒。何欢被憋得受不了,便又找了个话题:“那位陈小姐,似乎累坏了,我救醒她之后,她喝了几口粥便昏睡过去,而今安顿在地字上房。”

    闻枢“哦”地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又再默然。

    何欢终是忍不住道:“三郎,你若伤心,就发泄出来吧!别闷在心里。我……我出去便是。”说罢,转身要走。

    忽地冷风起,皓腕一紧,她的身已然被那钢铁般的男人搂在怀里。她的心里柔软极了,腾出一只手来,想要摸一摸他的眉眼。(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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