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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禹岩     极品家丁txt下载     极品家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三章 要不要勾引?

    林大人歇息的这处偏殿叫做文心阁,正挨在乾清宫旁边,高公公将他领入,只见房内锦衣玉被,雕栏石壁,布置的富丽堂皇,四个美貌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边,低头不敢看他。

    这一宿又是乾清宫又是天牢的,还差点被人射成了刺猬,林大人纵是铁打的,也早已疲累不堪,只是见了四个小姑娘,顿时眼前一亮,不会吧,还有漂亮的服务员小姐?

    “林大人,您看看,还缺些什么,奴才这就去给您置办。”高公公望着他躬身道。

    这都几点了,还置办个屁,等你回来,天都亮了,还是让这几个小妞来给我按摩按摩才是正经。林晚荣笑了一下道:“公公不必客气了,蒙皇上恩典,这地方好极了,我很满意。”他想起今天早上出门时,大小姐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自己又到这个时候还没回去,那丫头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便拉住高平道:“高公公,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高公公急忙道:“林大人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老尽管吩咐。”

    林晚荣笑着道:“是这样的,我今夜歇在了宫中,但是我家里人尚不清楚。不瞒您说,我家里有一个老婆,很善于吃醋,我要是不对她交待一声,她准得以为我又在哪个红人清倌那里窝着呢。你看,能不能派个人替我传传话,就说我今天歇在宫中,不回去了。”

    高平犹豫了一下,为难道:“林大人,皇上吩咐过了,让您今晚就住在宫中,哪里也不要去。还说这消息谁也不能泄露,否则就要杀人头、诛九族。派人去您家里的事情。奴才可不敢,还望大人您体谅。”

    就在宫中住一晚上,老皇帝还搞得那么神神秘秘,仿佛见不得人似的。不过因为安碧如的事情,老皇帝对他不能完全放心,也是可以理解地。如果现在提出要出宫去,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什么后果,他干脆就闭嘴不问了。

    屏退了高公公,林大人还在沉思,那四个小宫女互相望了一眼。末了,其中一个年纪稍大模样的开口道:“大,大人。奴婢轻红,请您沐浴——”

    “哦,哦,沐浴?”林晚荣抬头看了那几个小宫女一眼,只见她们都是十六七岁年纪,娇艳如花,身段已是成熟,正以企盼的眼神望着他。

    “好吧,沐浴。”林晚荣笑道。四个小宫女一喜,急忙一拥而上,解扣子的解扣子,扯腰带的扯腰带,手脚利落,转眼便要将他剥光。

    “喂,喂,你们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四双小手在他身上轻揉慢搓,逗的他一阵心痒,急忙骚骚叫道。

    小宫女轻红道:“大人,我们伺候您沐浴啊——”

    汗,林大人恍然明白了,原来伺候我洗澡,不仅要帮我脱衣服,还要为我搓背洗脚,高兴的时候,老子来个冰火三飞也是小事一件,而且是几个水灵灵的尚未开苞的小丫头。这哪是伺候沐浴,分明就是三陪嘛。妈的,我一定要抵制这种腐朽堕落的生活情趣——做个胸推就好了,冰火就留待下次吧,哈哈。

    几个小丫头半羞涩半欣喜的为他解开衣服,露出他强壮的身躯,便拥着他往旁边浴池走去。

    这浴池乃是白玉雕成,池水晶莹透明,不带一丝杂质。徐芷晴为他找来的金创药果然是稀世极品,不过两天的时间,他背上的伤口已经脱痂,往池子里面一躺,带着热气的池水便让他浑身舒爽,骨头都似乎轻了几分。

    “咦,你们怎么不脱啊?难道要我叫妈妈桑来?”秀脸通红的四个小宫女局促不安的站在一边,小手拉住衣襟,想要解开,却又百般羞涩。林大人也是风月场中的常客,见了这一幕,脱口便调笑道。

    “大人,什么是妈妈桑?”那带头的小宫女轻红,红着脸孔问道。

    “哦,妈妈桑,是一位慈祥的老妈妈,她对所有的女儿都很和蔼善良,女儿们都心甘情愿拿钱去养活她。”林大人耐心解释道。

    “那岂不是和我娘亲一样?大人,我娘亲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妈妈桑?”一个小宫女问道。

    汗,这个,还真是没法比啊,林大人打了个哈哈道:“这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比较细微,我说了你也不懂的。咦,脱啊,大家快脱啊,脱完了好洗澡。”

    几个小宫女面色通红,她们也曾听说过别的姐妹去服侍过进宫暂歇的大人,但哪一个都是谨守礼节,绝不敢对她们动手动脚。没想到轮到她们了,却是遇到这样一位恬不知耻的大人,脱衣服就像切豆腐似的,还一个劲鼓噪着她们脱,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实在胆大狂妄之极。

    为首的宫女一打眼色,四个小丫头便羞红着脸颊,玉手轻舒,缓缓解开身上外衣,不一会儿,四人便只着小衣,露出光滑细腻的玉腿雪肤。他们四人个子一般高矮,胸前耸起也颇见规模,走两步便晃三下。

    四个人缓缓探入水中,脸颊如火烧般,慢慢*近林晚荣,轻红声音颤抖着道:“大人,奴婢服侍您沐浴。”

    望着四具稍嫌青涩,却带着无限诱惑的胴体,缓缓向自己身上贴来,林晚荣心里噗噗直跳,***,小萝莉的滋味就是不同啊。

    四双小手缓缓按上他脖子,腰间,腿间,轻轻推拿着,闻到四个女孩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林大人舒服的哦了一声,荡笑道:“小妹妹,手往下一点。哦,再往下一点,就是这里,抓住了。不要停!”

    轻红小宫女听得心里急颤,面色羞红,在他脚踝上捏了一下道:“大人,您坏死了,抓个脚踝而已——”

    林晚荣骚骚一笑,今天一天数度受惊,不找回点场子,实在对不住自己。泡泡澡,调戏调戏小姑娘就是爽啊。

    “小妹妹,我来教你一个很新颖的花招吧。这个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胸推,以后有机会再教导你们冰火——”林大人淫荡笑道。

    几个小宫女沐浴宫中多年。早熟的很,一听那胸推的名字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一起轻啐了一声,林晚荣哈哈一笑躺在水里再也懒得动弹,任几女轻轻摩擦揉捏。

    今日之事,枉他平日里自认强悍无比,可与老皇帝这一斗法,却是处处落了下风,被他牵着了鼻子走,短短一天便几起几落,别人一辈子也难得经历这么多事。放走了安姐姐,老皇帝又把他强留在宫里,还派了这几个资质上等的宫女来伺候他,这其中的玄妙,实在难以理解。他想了一会儿,打了几个呵欠,不知不觉,便沉沉睡了过去。

    ******************宫中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时辰不早。那四个伺候他的小宫女却依旧守卫在侧,林晚荣拉住那为首的宫女道:“轻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大人,已过辰时。”小宫女恭敬道。

    “哦,辰时!”林大人打了个呵欠,旋即惊道:“什么?辰时?怎的没人叫醒我?”

    轻红看他一眼,捂唇笑道:“大人,您与别人真的不同。别的大人进宫来安歇,都是战战兢兢,一刻钟都要醒数回。凌晨一过,便谢了皇恩折出宫去,比那报更的太监还要准时。就数您老人家最不当回事,早朝都过了,也不见您醒转。高公公昨夜嘱咐过的,说您不醒转,不许奴婢们去打搅你。所以婢子才不敢叫您。”

    汗,他***,我哪知道这么多规矩啊,老子一向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他咕噜一下自床上爬起来,将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急急道:“霓裳,霓裳公主,北门,北门在哪里?”

    到达禁城北门之时,却见北门旌旗飘扬,人声喧哗,远远望去,城门之上,皇帝銮驾高立,大臣侍卫站立两旁,甚是热闹。

    北门正对的,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河前一片广阔的平地,正中矗立起一座三层高楼,全是最新搭建而成。楼上扎着巨幅的红条彩带,自楼顶四个棱角拉下,彩带上小旗飘飘,红的,黄的,甚是显眼漂亮。通往正中的高楼的地上,铺了一条狭长的红毯,直通到小楼地正门。无数刀枪明亮的护卫,顺着彩旗站立两旁,气势威严,高贵不凡。

    城下站着三拨人马,其中一拨卷发鹰鼻,体形高大,腰间配着弯刀,胯下的战马高峻不凡,不用说,这应该就是突厥使臣阿史勒的求亲使团了。

    第二波人马,乃是高丽小王子李承载的随从,皆是宫中的侍从和女官,夹杂着几个骑士和武士,那气势和微风,比突厥使臣去的远了。不过,高丽人也有他们自己的办法。数十个外形明靓的小宫女,一起拉着一幅宽阔的画卷,画面上是高丽小王子向大华皇帝求亲的画面,简单直接,却又栩栩如生。

    第三拨倒叫林晚荣看不明白了,这群人既不配刀,也不拿剑,皆是些大华士子,有的还穿着官服,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难道是民间求亲团?

    看眼前这气势,霓裳公主是真要招亲无疑了,林晚荣哼了一声,这么多人想跟我抢老婆?没门!最可气的是那高平,竟然没有及时叫醒我,差点错过了时机。

    他在城楼下搜寻了半晌,突厥人的马队里没有发现阿史勒,高丽的使团里也没见着李承载,甚至连小宫女徐长今和那位尚宫娘娘也没见着,想来应该是被皇帝叫上楼去了。

    林晚荣受皇帝钦命,接待胡人特使和高丽王子。可眼下阿史勒和李承载都直接上到城楼了,他却还没赶到,实在是大大的失职。

    他匆匆往城楼而去,却被禁卫军大喝一声道:“何人擅闯禁地?”

    林大人是皇帝的新宠,禁卫军还来不及熟悉他,自然不会让他上楼,他刚要说话,却见楼上匆匆下来一人,急道:“林兄弟,你怎的现在才到啊?突厥人和高丽小王子早已经到了,你这招待使却不见踪影,这不是让满朝文武笑话吗?”

    林晚荣苦笑道:“徐老哥,我睡过头了!”

    徐渭暗自一咂舌,这位爷真是牛。替皇上办差事,他也能睡过头。徐大人向众侍卫喝道:“睁大你们的眼睛了,这位是皇上钦命的突厥使臣接待使林三林大人,以后可莫要再闹笑话了。”

    能接待突厥特使的,那可不是一般人,众侍卫一惊,急忙向林晚荣抱拳行礼。

    徐渭拉着林三急急而上道:“林小兄,皇上钦点了你。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即便没有正式的官职不用上朝,但也万不可懈怠。怎的能闹出睡过头这样的笑话呢。萧大小姐没有叫醒你么?她可不是个懈怠的人!”

    要真是有大小姐在身边就好了,林晚荣苦笑无语,高公公昨日嘱咐过,在宫里留宿的事情,绝不能轻易外泄,林晚荣唯有苦笑道:“徐先生,一言难尽啊,等以后有功夫再说吧。公主招亲开始了么?”[天堂之吻手打]“尚未开始。皇上刚刚摆驾来此,眼下正与两国使节说着话呢。可能还没察觉到你未到场。尚未龙颜大怒。老朽正要派人去寻,就看到你上来了。小兄弟,以后万万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啊。”徐渭谆谆教寻道。林三是他一手向皇帝举荐的,昨日林三在乾清宫受到召见,徐大人脸上也有光芒,他对林三可谓寄希望极深。

    二人上了城楼来,皇帝面带笑容,正与众臣说话,似乎真的未有察觉林三来晚了。

    林晚荣却不这样看,他昨日与皇帝接触一日下来,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就像皇帝当年能够击败诚王登上大宝一样,谁若以为他是糊涂虫,那就大错特错了。皇帝昨日特意将自己留于宫中安歇,高平又特意叮嘱几个小宫女不要叫醒自己,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联。

    公主招亲这样的大事,自然是满朝文武都要到场。尤其是皇帝膝下无男,公主的亲事就更加惹人关注了。连诚王也亲自到场,李泰也站在了前排,满朝文武一个不落的站在了殿前。林晚荣虽有圣宠,却连个官职都没有,勉强称得上个接待使,无品无级,朝堂之上自然没有他的位置。

    幸好他就喜欢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便老老实实的站在百官最后一名,已到了台阶之下,还故意缩着头,让皇帝看不到自己。

    “林大人,您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说不出来的淡雅。

    “来了。咦,是你啊,徐宫女,大长今。”林晚荣抬头一看,原来是徐长今笑意吟吟的站在了他身前,正向他问好。

    “林大人,我叫徐长今,不是大长今,您这样称呼我,会让人误会的。求您更正一下,拜托了。”徐宫女深深一躬,面带诚恳道。

    林大人打个哈哈笑道:“早晚的事,你一定会成为大长今的,我看好你。长今啊,昨夜睡得好吗,有没有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昨晚做梦梦见你了。”

    徐长今暗自咂舌,不是说大华人都谦恭有礼、儒雅俊秀吗,为何这位林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出轻薄呢?“大人,我没有想您。我想的是我在高丽的病人们,想起他们日夜忍受病痛的折磨,我身为医女就心里难安。”徐长今老老实实答道。

    “没有想我?那也无所谓,过几天你就会开始想的,我那几个老婆都经历过同样的流程,你现在还处在起步阶段,努力啊,加油!”林大人眯着眼说道。

    徐宫女彻底无语,沉默良久才摇头道:“大人,您说昨夜梦见我,请问梦见我什么了?”

    “忘了!”林大人回答的干净利落。

    徐宫女一愣,深深吸了口气,一鞠躬道:“大人,谢谢您的坦白。”

    林晚荣叹口气,拍拍她的香肩:“长今啊,你虽然暂时还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但我相信以你的天资,以你的勤奋,只要你稍加努力,你一定会有机会打动我的,我这个人很容易被感动的,努力吧!”

    徐宫女动人的眼睛一阵闪烁,微微摇头道:“大人,您这样与长今开玩笑,我感觉很亲切呢。”

    这丫头脾性不是一般的好啊,不仅不生气,反而四两拨千斤,轻轻一句话便将调笑化于无形,这徐长今全身都充满着灵性,果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似她这样心志坚定的女子,一旦下定了决心,绝不会为他人所动。

    要不要勾引一下她呢?似她这样的传奇女人。又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理想,征服起来应该很有味道吧,林晚荣看着她晶莹如玉的脸庞,为难的想道。

    徐宫女见林大人眼光盯在自己身上,嘴角时而感慨,时而轻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便轻声道:“大人,您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

    “准备什么?”林晚荣惊道,旋即看见她亮闪闪的眼神里传达的讯息,便明白了,这丫头是要向皇帝告我受贿啊。唉,这倔拗的性子,说不清是该讨厌,还是该喜欢。

    “阿史勒,你说突厥大汗突然要增加聘礼,准备用百匹汗血宝马,向我大华求亲,是也不是?”林晚荣正想着徐长今的事,却听大华皇帝开口问道。

    “正是。”阿史勒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劲装,脚下穿着一双胡式云靴,看来是准备随时上场比试,为胡人大汗娶回霓裳公主。他的态度,比昨日初见已经好了许多,对大华皇帝说话之时,也略带了些敬意。“我大汗久闻霓裳公主美丽无双,对她心仪无比,昨日又派了专人赶来,带来汗血宝马百匹,以表我大汗之诚心。请皇帝陛下应允。”

    诚心?你诚心个屁?没有老子昨天打的几炮,你小子的眼珠子恐怕还在天上挂着呢。

    不可否认,百匹汗血宝马的诱惑很大,皇帝似是有些意动,双眼一闭,微微沉吟了一下,还没说话,高丽小王子李承载却忍耐不住了,急忙出列道:“禀陛下,承载对霓裳公主痴心一片,绝无更改。为能迎娶公主,我高丽愿再奉上珍稀玛瑙百颗,锦缎千匹,黄金万两。”

    林晚荣哼了一声,我老婆就这么不值钱吗?将来老皇帝归了天,这大华有一半是她的,要你那些小钱干什么?

    两边开出的条件都极为优厚,皇帝似乎有些犹豫,望见站在最远处地林晚荣嘴里念叨着什么,便微微一笑道:“哦,林三,你也来了?你是两国的接待使,那你便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的看法?你要把我老婆嫁给别人,还好意思来征求我的看法?林晚荣哼哼了一声,道:“皇上,依小民看来,突厥特使与高丽王子开出的条件都极为优厚。不过高丽乃是我大华附属,以公主下嫁,只怕会委屈了公主。而突厥国力强大,与我大华乃是对等——”

    李承载一惊,听林大人意思,似乎是要为突厥说话,这可使不得,拿我的玛瑙就白拿了么?

    徐长今眉头一皱,轻轻出声道:“禀大华皇帝陛下,小女有事启奏。”

    皇帝见是那才学出众的高丽小宫女说话,顿时来了兴趣,微笑道:“是你啊。徐宫女,你有什么话说?”

    徐长今恭敬行礼,看了林晚荣一眼,毅然转过头去道:“陛下,小女要向您检举,检举林大人他收受了阿史勒大人的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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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你不能去

    高丽小王子李承载似乎也没料到徐长今会突然对林大人发难,这林大人是两国接待使,不仅收了阿史勒的贿赂,也收了李承载亲自送上的玛瑙,万一揭发出来,林大人落不了好,他高丽也占不到优。

    小王子急急的向徐长今打眼色,徐宫女坚定摇头,低头恭敬小声说道:“殿下,请您恕罪。长今虽是一个小小宫女,但绝不能容忍在眼皮底下,有贿赂事件的发生。无论如何,我都要向大华皇帝据实禀报。”

    皇帝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晚荣一眼,对徐长今道:“徐宫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有真凭实据?”

    “禀陛下,阿史勒大人对林大人行贿之时,民女便在身旁,乃是亲眼所见。阿史勒大人为了察看大华军队的威力,当场送给林大人夜明珠两颗,汗血宝马两匹。林大人不仅收受了贿赂,而且引寻阿史勒大人观看了军中火炮演练。突厥汗国与大华目前正处在相峙状态,林大人因一己之私,私自泄露国之机密,可能寻致无数的将士和平民伤亡,民女虽是高丽人,但我高丽与大华两国一衣带水,世代友好,绝不忍心看着大华民众遭受苦难,故向皇帝陛下检举林大人,希望他能回头是岸。”徐长今关心民生,正直无私,虽是事不关己,又与林大人有交情,她却仍然坚持己见,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丝毫不惧。

    林晚荣面带微笑,笑意吟吟的望着徐宫女,看她雪肤玉颈、柳眉樱唇。实在是一种享受。高丽小王子则面色尴尬,若是皇帝真要追究下来,他送林大人玛瑙的事情肯定也包不住了。这徐长今的固执和正直,在高丽国内也是出了名地。没想到到了大华也依然如此。

    徐宫女一席话完毕,文武百官暗自心惊,这丫头太不识时务了,接待使受贿已是大华公开的秘密,皇帝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被她都掀到了桌面上,这接待使林三又是皇上钦点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让皇上难堪?

    皇帝点点头,对高平一招手。高公公便端出一个玉盘,将覆盖玉盘的红布取下,只见盘中放着两颗拇指大地夜明珠。光华璀璨,闪闪发光。

    “徐宫女,你来看看,阿史勒送给林三的,可是这两颗夜明珠?”皇帝含笑问道。对徐宫女甚是亲切。

    徐长今走上前去,仔细鉴赏一番,才点头道:“正是这两颗。陛下。这个怎么会在您这里呢?”

    皇帝放声笑道:“既然是这两颗,那就没有问题了。林三所行之事,皆是朕的指派,我大华军队强盛,火炮天威,并不惧怕谁人观看。阿史勒大人盛情难却,送给林三的两颗夜明珠、两匹汗血宝马,朕是知道的。鉴于林三接待有功,朕已经将这礼物赏赐给他了。并指示他回赠阿史勒大人我国画一副。徐宫女,你正直善良、不畏权势,朕十分佩服,希望你以后能坚持这种精神。”

    难怪林大人这么逍遥,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授意,可恨这人竟是隐瞒的滴水不漏,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徐长今看了林晚荣一眼,只见林大人眉开眼笑,得意之极。她忍不住微笑摇头,这林大人的性子实在太难以捉摸了,还是少沾惹为妙。

    “谢陛下褒奖,长今只想为我高丽与大华民众谋福祉,求他的,别无所求。”徐宫女淡雅说道。

    皇帝点头微笑,甚是开心:“这件事情既然澄清了,那就更好了。林三,你方才说突厥国力强大,与我大华对等,莫非你赞成——”

    林晚荣摇头道:“皇上,小民的意思是,我大华与突厥对峙多年,一直未曾分出胜负,阿史勒大人突然提出求亲之举,虽是诚心,却也稍嫌突兀。高丽与突厥,于公主而言,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小民还是建议由公主自己做决定,没准公主已经有了主见,那也说不定地。”

    众臣听明白了,这林三年纪轻轻,原来也是个老油子,说来数去,竟是哪一方也不支持,把球都踢到了公主身上。

    皇帝哈哈一笑道:“林三所言不错。既是两国都有诚意求亲,我大华也有无数儿郎心仪公主,朕便索性办这个招亲大会,让高丽、突厥和大华儿男,一起参加,公平竞争,任凭霓裳公主考核,公主看中意的,不管是高丽、突厥还是我大华儿郎,那便都是大华佳婿、公主的驸马了。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皇上圣明!”久未说话地诚王,眼中光芒一闪,率先恭敬道。

    众臣见皇上决心已下,俱都不敢反对,同声赞和了起来。

    堂堂一个大华公主,竟然要招亲选婿,是不是过于儿戏了呢?林晚荣暗哼一声,远处的徐渭也是愁眉不展,深有所忧。

    “今日为公主选驸马,朕不发言,一切都有公主定夺。”皇帝笑道:“除了高丽、突厥两个使团外,另还有我大华无数儿郎一起竞逐。为确保公证,所有考核,都由公主亲手命题。阿史勒、李王子,你们可有异议?”

    “陛下英明。”二人一起点头,心中都有盘算。大华人数虽多,但都是单打独斗,高丽和突厥各有一大帮子谋士,胜算多多,说到底,这种比试对他们更有利。

    皇帝朝高平略一点头,高公公上前几步,高声唱喏道:“有请霓裳公主——”

    锣鼓喧天,礼炮轻响,高高的宫门缓缓打开,自里面行出两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彩衣宫女,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红色绣球,这绣球通过一根黄色绸缎紧紧连在一起,一直往后延伸,绑在正中一顶黄色小轿地扶柄之上。

    那黄色小轿由八人抬起,装扮华丽,正顶上顶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绣球,八个美丽宫女围绕周围,护驾而行。长长的队伍沿着场中地红地毯缓缓行进,直往场中的小楼行去,那小轿子里幕帘低垂,谁也看不清轿中人的模样。

    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虽然看不清样子,但能从皇宫内院出来的,毋庸置疑,就是皇帝最为疼爱的小公主了。

    并立在皇帝两侧的文武百官,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皇上的小公主多年不见,如今也不知道出落成了个什么样子。

    求亲的高丽使团和突厥使团也是一片振奋,李承载望着霓裳公主的小轿,口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徐长今和那位韩尚宫娘娘正在低声说话,似乎在商量着稍后地比试。

    胡人使臣阿史勒旁边也站了一个和他差不多模样的突厥人,面相虽是普通,眼中却是神光湛然,一片睿智之色,显然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主。

    霓裳公主?这就是青旋么?林晚荣望着那顶小轿,恨不得飞上几步将那轿子掀开,看看里面人物的真容。

    “徐先生,徐先生——”林晚荣挤到徐渭身边,轻轻喊道。

    “林小兄,何事?”徐渭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

    “这个,参加驸马竞聘,没有什么条件吧?我能不能报名?”林晚荣期盼道。

    徐渭看他一眼,笑道:“冬兄,你怀疑霓裳公主,便是那位青旋小姐?”

    林晚荣点头道:“可能性很大。徐先生,我应该可以报名吧。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试。”

    徐渭一叹道:“只要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未曾娶妻的男子,都可参加,你应该可以的。突然冒出来一个霓裳公主,皇上办事,果然高深莫测,老朽已经看不懂了。”

    老徐说话总是说一半吞一半,林晚荣听得不明白,却已无暇细想。那边霓裳公主的小轿已经到了楼前,进了楼中,想来马上就要登上小楼了。

    林晚荣心里怦怦跳了几下,正要下楼加入竞争者的队伍,却见那边皇帝目光一转,落到他身上道:“林三,你过来!”

    我躲在老徐后边他都能看到?这老爷子皇帝果然不是白当的。他笑着走上前,皇帝微微一笑道:“林三,昨夜睡得可好?”

    “好极了,谢谢老爷子的款待。”林晚荣嘻嘻一笑道:“刚民今早差点就睡过了头。”

    皇帝点头道:“林三,今天这招亲,朕就委托你做个招亲使,负责监督——”

    林晚荣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皇上,我也要参加招——”

    “大胆。”皇帝神色一怒道:“要你做招亲使,那就做招亲使。朕何时说过让你参加招亲了?天下人皆可以去,唯独你,去不得。”

第三百三十五章 招选驸马

    “为什么,皇上?”林晚荣一惊,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让他好半天喘不过气来。

    “没有为什么,朕说不准,就是不准。”皇帝面色阴沉,望着他的目光有如万斤铁锤,那凌厉的气势仿佛刀锋般,让人惧怕。

    林晚荣却不是吓大的,盎然无惧的望着他:“皇上,做人要讲道理。公主未嫁,我未娶,为何别人能去,我就去不得。实话不瞒您,我到京中来,就是为了等到今天,你就是砍了我的脑袋,我也要去。告辞!”

    为了青旋,他已苦忍了许多日子,眼见到了最后的节骨眼上,却又被老皇帝插上一杠子,他怎能不心火中烧。管他是皇帝,还是老丈人,眼下都顾不得了,还是老婆最要紧。

    见他神情决绝,皇帝脸色阴晴不定,昨日又是打又是吓的,可就愣是没能折服他,这林三很有些骨头,动硬的怕是不成了。皇帝沉吟半晌,方才叹口气道:“你回来,朕有些事情与你说。”

    林晚荣停住脚步,皇帝行到他身边,望着他道:“你很想做驸马么?”

    这是什么话,我是想做我老婆的老公,鬼才想做你的什么驸马呢。皇帝见他不说话,眼中神光一闪道:“做了驸马固然风光,可是这天下,比驸马风光的,多了去了。若你不去做驸马,来日,你便有机会得到更大的荣耀。”

    “荣耀?什么荣耀?”林晚荣不解道。

    “比那驸马荣耀十倍、百倍,只要你记住我昨夜对你说过的话,更阴更狠,你就有超过一半的机会。”皇帝面色深沉。轻轻说道。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老爷子,您这是在诱惑我,可是我自己地老婆,怎能送给别人。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您让我做了这驸马,再把那荣耀也奉送给我,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爽快美哉。”

    皇帝被他说的也是一愣,旋即大笑道:“好你个林三,此等话语也能说出口来,天下无耻,无人能出你右。”

    见皇帝一直摆着的臭脸终于放晴,林晚荣心里长长出了口气,这位老爷子还真是不好伺候啊。“皇上老爷子。那我就去了,刚才说的事情,就这样办了。”他腆着脸皮说道。

    “哼。你想地倒美,得了朕的女儿,还想得——”皇帝哼了一声道:“你若做了驸马,来日必定后悔莫及。”

    “我要现在不去,老婆成了别人的。那才是后悔呢。”那边高丽王子和阿史勒都已经准备妥当,林晚荣心里一急,拔腿便要奔去。

    “罢了。罢了,朕就为你破一回例吧。”皇帝一叹道:“你今日可以去夺驸马,但是绝不能公开宣扬。来日,是要做驸马,还是要别的,你自己选择吧。朕对你可谓仁至义尽了,你自己好生保重。”皇帝说完拂袖而去,竟连头也没回一下。

    林晚荣急急冲下楼去,只见广场上人声鼎沸。群情欢腾,热闹不已,原来是霓裳公主已经登楼了。

    林晚荣心里一阵激动,急忙往那顶楼望去,只见楼上挂着一层厚厚的珠帘,隐约见一个人影端坐在那里,身段样貌都看不清楚,也不知是不是青旋。

    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先好好干一下,弄个驸马混混。若里面的不是青旋,反正老皇帝说的,不做驸马还可以做别的,路子宽着呢。他有此想法,心里便平静了下来,又往绣楼看了几眼。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出来了!”人群中一阵喧哗,只见顶楼上帘子掀开,走出一个俏丽的小宫女,面带微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地小酒窝,很是逗人喜欢。

    小宫女脆声道:“奴婢翠云,奉了大华霓裳公主懿,特宣布今日求亲规则。今日求亲,霓裳公主亲自出了四道趣题,凡符合条件者,地不分南北,年不分长幼,皆可参与答题。答对题目最多者,即可获公主殿下亲自召见,若是公主中意,便可招为驸马。各位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人群中一起答道。高丽王子李承载和徐长今、韩尚宫二人急急凑在一起商量了起来,阿史勒也拉住他身边那智囊模样的男子交头接耳,一时之间,场中弥漫着丝丝紧张的气氛。

    高丽和突厥都是组团来地,聚集了许多谋士的大智慧,相比之下,林晚荣孤家寡人吃了大亏。要不要请老徐帮帮忙,助我一臂之力呢。他正心里思索,却见那个小宫女脆声道:“各位都准备好了么,公主要出题了。”

    霓裳公主还真是个急性子啊,说来就来了,众人听得神情一动,急忙竖起耳朵。

    小宫女微微一笑,取出一个黄缎子的信封,上面封了火漆,证明无人开封过。她将那信封拆开,里面装着的却是一个小小的玉珠,晶莹璀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玉珠体积狭小,正中处还穿着一个小孔,却不通透,也不知是做什么用地。

    小宫女娇声道:“第一题,叫做丝线穿孔。这是一颗采自东海的九曲孔眼的玉珠,顾名思义,它里面有九道褶皱,所以虽有孔眼,却无法一眼望到对头。公主说了,若哪位能将这细丝线穿过九孔,而玉珠又完好无损,那这第一题,就算他答对了。”

    我汗啊,这是谁想出来地破题目,难度忒大了吧。林晚荣原本信心满满,可霓裳公主出的第一题便有如此难度,想来想去,似乎一点眉目都没有。高丽那边,李承载就不用说了,徐长今为了帮助王子娶回大唐公主,自然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是听到这题,也忍不住秀眉轻皱,一时没有办法。突厥使臣阿史勒与身边那智囊轻声商量着,连续说了几个方法,也都被一一否定了。

    小宫女翠云将那九曲玉孔置于玉盘之上,孔眼正对着场中诸人,人群中早已纷纷议论开来,众人皆是冥思苦想,求破解之法。

    “徐爱卿,霓裳出的这题,你可有破解之法。”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微笑着问道,几位权臣重臣站立在他身边。

    徐渭摇头道:“公主天资聪颖,老臣想不出破解之术。”

    “苏慕白,你呢?”皇帝看了苏慕白一眼道。自昨日剥了苏慕白的接待使身份,苏状元便沉默了许多,闻听皇上问话,便一躬身道:“皇上,微臣暂时没想到法子。”

    皇帝苦笑道:“霓裳这丫头,自回来之后就没给过朕好脸色。此次招亲,一上来便出这么个难题,若无人能解出,那不是故意让朕难堪么?更让高丽和突厥笑我大华无人。诚王兄,你手下能人异士无数,便找个人把这题破解了吧。”

    诚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借着躬身低头之际隐去了:“皇上,臣弟属下,都是些养着无用的闲人,上不得台面。若真要破解霓裳公主这题,臣弟倒是愿意推荐一人。”

    “哦,是何人?”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

    “皇上,民间传说,接待使林三,为人聪颖伶俐,曾经豆芽举佛、油锅洗手、火烧铜钱,于此奇淫巧技方面是行家,若我大华有人能破,则必是林三。”诚王笑着说道,有意无意的看了苏慕白一眼。苏慕白眼帘低垂,一声不吭。

    “哦,有这事?”皇帝大感兴趣道:“林三还有此本事,朕怎么没有听说过?徐爱卿,这是真的吗?”

    “禀皇上,确有此事。小女芷晴曾经对王爷列举的三件事进行过论证,证明这其中暗含万物之理,这林三聪颖博学,此次也不知能不能出奇制胜。”徐渭道。

    “还真有此事啊。”皇帝眼中笑意更浓,轻道:“但愿林三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林晚荣正暗自思索愁眉不展,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地。他眼光及处,却见地上几只蚂蚁缓慢爬行,那细细的脚肢一下子触发了他的灵感。

    高丽阵中,徐长今思索一阵,忽然眼中神采一闪,急急对韩尚宫说了两句,李承载凑上来听了几句,顿时神色一喜,三人又细细讨论一阵,终于达成了共识。

    “有了——”两个声音同时传出,一个清脆,一个厚实,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众人。

    徐长今朝那边同样站起的林晚荣一笑道:“大人,您也有办法了么?”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是啊,你都有了,我能没有吗?”

    小宫女翠云见两人同时出声,开口道:“这位小姐是代表你家王子么?那就请上来吧。这位公子,你代表谁呢?”

    林晚荣走上台前,笑道:“我谁也不代表,我只代表我自己。长今女士,你想出了什么办法,要不,你先来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连胜两阵

    徐长今微微点头道:“谢过大人了,既如此,长今就先示范了。”眼下双方是竞争关系,徐宫女为了帮助高丽达成心愿,自然不会和林大人客气了。

    她取来一只粗大的红烛,削去了四分之三,然后在剩下的那一截上,沿着与捻子平行的方向,穿了个细孔,将丝线贯穿其中,再以蜡烛封上了,接着将这丝线带蜡烛完整切下。

    “这位小妹妹,能把那九曲玉珠给我了么?”徐宫女朝翠云微微一笑,和蔼说道。

    小宫女把玉珠递给了她,徐长今将九曲玉珠的小孔与地面垂直,将丝线正对着九曲玉珠的入口,缓缓穿入。玉珠内部曲折环绕,那丝线前半部分裹着蜡烛,硬梆梆的,难以穿过。徐宫女小心翼翼的将红烛点燃,对着曲孔烤了一下,蜡线受热软化,便沿着曲孔缓缓而入。

    这个点子巧就巧在将丝线用蜡烛封了,蜡烛受热软化,烛泪往下流动,带动丝线前行。但需要配合巧妙,若迟上一分,则可能导致蜡烛将曲孔封死的情形。徐长今心灵手巧,她大眼圆睁,小心翼翼的穿那丝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晶莹如玉的鼻尖上,沁上一层淡淡的汗珠,望着甚是美丽。

    真是一个巧妙的笨办法啊,林晚荣看的偷笑,这法子也就是徐长今这种有耐心和毅力的女子可以完成,换了其他人,铁定是不行的。不过,这徐宫女身上,恰好就体现了高丽人的民族性格。这一点,倒的地确确值得大华学习。

    九曲玉珠内崎岖曲折,徐长今费了老半天功夫,来来回回的返回了数次。才将那丝线带着蜡烛穿过了小孔,只是那玉珠内部已经被蜡烛封死,丝线虽已穿过,却无法拉动。饶是如此,这个法子也是无人想出,场上诸人,对徐长今的巧手及毅力无不佩服之极,顿时掌声雷动,庆祝她过关。

    徐宫女腼腆一笑,朝小宫女翠云一鞠躬道:“不好意思。虽然穿过了,但是丝线无法拉动,给您添麻烦了。”

    翠云急忙道:“这位姐姐。既然丝线已经穿过了,那您自然就算过关了。”

    徐宫女微微一笑,对林晚荣道:“大人,该临到您了。”

    翠云小宫女早已点燃蜡烛,将曲孔里的堵塞烤化。待玉珠冷却,又用水灌过小孔,水珠滴落。证明内部再无堵塞,才将玉珠递给林晚荣。

    林晚荣从怀里抽出个细细地竹筒,笑道:“我用的工具可能有些独特,两位姑娘不要怕哦。”他将竹筒打开,里面爬出一只小小的蚂蚁,翠云吓的啊的一声惊叫,徐长今美目急闪,疑惑的望着他。

    林晚荣取过丝线,小心翼翼的将丝线绑在了蚂蚁腿上。又将九孔玉珠固定在桌上,在另一端抹上了些蜂蜜。徐长今哦了一声,脸上顿现恍然之色。

    估摸着那蜂蜜的味道散发的差不多了,林晚荣将那小蚂蚁放置于玉孔当中。蚂蚁嗅觉灵敏,闻到蜜糖的味道,便寻味而去,三两下就穿出了玉孔。

    众人看地直眨眼,这样也行?如果说徐长今的方法具有偶然性和不可复制性,那林三这个方法,简直就适合三岁小朋友用,太他妈简单了,这小子是怎么想到的?

    “哈哈哈哈——”皇帝爽朗笑道:“诚王兄,你可真有慧眼。徐爱卿,这林三,地的确确是个人才啊。”

    “皇上,不瞒您说。与林三接触时间长了,微臣总有个感觉,这天底下,似乎就没有能够难倒他的事情。”徐渭笑着道。

    “是吗?”皇帝深深一笑。

    “大人,您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徐长今看着林晚荣,好奇道。

    林大人高深一笑:“若你下次不在皇帝面前告御状,我就告诉你。”徐长今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说话了。

    “第一题,便由林公子和高丽王子答上了。”小宫女翠云宣布道。

    “禄东赞,你看怎么办?他们已经答上了一题。”阿史勒面带忧色,对身边那智囊焦急道。

    “不要着急,阿史勒,机会总会有的,还有三个问题呢。”禄东赞信心满满地答道。

    “第二个题目。”翠云又撕开一个火漆信封,只见远处忽然行来数百名兵士,三人一组扛着一根圆木,足有百根之多,皆是一般粗细。

    “这一个题目,现场有一百根一般粗细的圆木,请分出每一根圆木的根和梢。”翠云娇声说道。

    话音一落,现场便安静了下来,这些圆木都是一样地粗细,怎么才能分出根和梢呢?

    徐长今还在凝神思考,却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道:“我能分开。”

    一个声音来自远处,华语生硬,是突厥使臣阿史勒身边的智囊禄东赞所发。另一个声音却是发自徐宫女身边,就是那个刚才才玩了蚂蚁的林三林大人。

    徐长今不敢相信的道:“大人,您真的会么?”

    林晚荣嘿嘿一笑:“可能会吧,要试试才知道。”

    禄东赞也上了台来,见着林晚荣一抱拳道:“鄙人禄东赞,乃是突厥毗伽可汗座下,见过林大人。”

    林晚荣哈哈笑道:“远来是客,既然禄兄有办法分辨出哪边是根,哪边是梢,那就请你们先来吧。”

    禄东赞微笑点头道:“分别树根与树梢,其实并不算难,只是可能要进行一些破坏性活动。人有年纪,树有年轮,越*近树根部,年轮越深越明显,只需要我突厥勇士,将这一百棵圆木取头与尾处锯开,分辨年轮颜色,便可以辨出头与尾、根和梢了。”

    什么年轮树龄,都还是都一次听说,众人听得迷糊。唯有林晚荣轻轻点头,突厥能够屹立多年而不倒,确实有人才啊,不说别的,这禄东赞就算得上一个。大树有年轮,这是后世经常提起的道理,但在这世代从一个突厥人口里说出来,愈发的显得不平凡。

    “徐爱卿,这禄东赞说的对么?”皇帝眉头深皱,问道。

    徐渭点头道:“皇上,小女芷晴曾经研习过此,树有年轮之事,地确不假,越*近树根,那年轮便越明显。这禄东赞非是凡人,他乃是突厥毗伽可汗帐中的第一智囊,有国师之称,这一阵,只怕他胜了。”

    “林三呢,林三有没有可能胜出?”皇帝突然开口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冀之色。

    “这个,老臣不敢妄断。要想胜过禄东赞,除非林三想出更妙的办法。”徐渭道。

    说话间,禄东赞已命令手下突厥剪士自头和尾两端锯开一颗大树,果然一端露出了深深的年轮。徐长今看的点头,轻声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今今天又学到了新的知识。”

    见禄东赞又要命人再去锯开别的圆木,林晚荣急忙笑着制止了他道:“禄兄,果然如你所言,你这法子具有极大的破坏性啊。这样吧,小弟也有一法验证树梢与树末,待小弟验证完了,再请禄兄任选其中十颗锯开,两相验证,一来可以检验小弟的方法有无谬误,二来也节省了资源。植树造林不容易啊,要爱护树木,爱护森林。”

    禄东赞点头道:“此法甚好,大人要如何验证呢?”

    林晚荣缓缓行出,对那抗木而来的数百兵士一抱拳道:“请各位兄弟帮帮忙,将这些圆木都推到河中吧。”

    徐长今与禄东赞皆好奇的望着林晚荣的一举一动,徐渭一拍手,懊恼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一阵,咱们又赢了。”

    那些圆木入水之后,在水里蹦达了几下,便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便出现了奇异之处,同样粗细的一根圆木,两端沉浮情形却是完全不同。林晚荣笑着道:“禄兄,依小弟看来,同一根圆木,浮在水面的为树梢,沉下水面的为树根。你认为呢?”

    禄东赞竖起大拇指道:“林大人,您果然博学多才,竟能想出个这么简单的法子,禄东赞佩服之至。”

    阿史勒急忙走过来道:“禄东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浮在水面的为树梢,沉下水去的为树根呢?”

    禄东赞笑着道:“大树向阳,水分皆从根来,故树根粗壮,树梢稍轻,表面望着粗细一样,内里则是有差别。我们任选十棵,一查年轮便知。”

    早已有兵士上前挑选了十颗圆木,锯了开来,果然如林晚荣所言,重者为根,轻者为梢。毫无疑问,林晚荣挑选的方法更简洁,更实用,这一阵林三与突厥都可通过,但林三力压突厥,乃是不争的事实,连禄东赞也无法否认。

    “大人,您这些知识,都是从哪里来的?我可不可以向您学习呢?”徐长今佩服之余,忍不住开口相询。

    “自学,基本都是自学。”林晚荣打了个哈哈:“徐宫女,你要向我拜师?哎呀,这个可不好,我面对着漂亮女子一向都难以自控,要是万一我和你发生点什么,那怎么对得起贵我两国源远流长的友谊呢,还是不要了吧。”

    徐宫女晶莹如玉的脸颊飞上两朵美丽的彩霞,低下头去,久久不敢说话。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同槽相欺,人不如马!

    皇帝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林三,力压了高丽奇女,又折服了突厥国师,实在有学问,有见识,徐爱卿,你为我大华举荐了一个大大的人才啊。”

    徐渭脸上露出微笑,得皇帝这一番嘉奖,林三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虽然昨天皇上就已经褒扬过他了。苏慕白听得面皮发白,脸色愈发阴沉。诚王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

    四题已是过半,高丽答对了第一道,突厥取胜了第二题,林晚荣则是两题都过关,只要他再答对一题,便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李承载和阿史勒都有些紧张,没想到双方的一群谋士,都还抵不过这小小的林三一人。

    小宫女翠云取过第三道信封拆开,扫了一眼,大声道:“第三题是,请诸位回过头去——”

    众人疑惑不解的转过身,忽听远处蹄声阵阵,震得地面微微发抖,数十名骑士,手执马鞭,催动着数百匹骏马奔来。这百匹骏马,皆是白毛白蹄,仿佛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认不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叫人奇怪的还不止于此,在这百匹白马之后,又有数名骑士,赶着一群小马驹而来。这一群小马驹也是一身纯白,如一片飘飞的鹅毛大雪,让人精神一震。两拨白马到了众人面前,骏马嘶鸣,此起彼伏,煞是壮观。

    翠云微笑道:“现在,现场有一百匹白色母马和一百匹白色马驹,它们乃是母子关系。霓裳公主出的第三题,请诸位帮助场中一百匹母马找到它们的马驹。”

    林晚荣已经连答了两题,对这位霓裳公主的刁钻和古怪已经有了领教。别地小姐招亲不是考文就是考武,唯独她身为皇家公主,喜欢这些非文非武的东西,甚是奇怪。这个帮马驹找妈妈的游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

    突厥世代皆是草原上地游牧者,对马匹有着天生的认知感,见霓裳公主出了这一题,皆都面现喜色,论起马性,还有谁能比他们更熟呢?霓裳公主分明是在暗中帮助他们啊。

    禄东赞与阿史勒边窃窃私语,边向周围的突厥骑士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分配任务。高丽阵中徐宫女与李承载商量一番,眉头轻皱。好像还没有想出办法。

    禄东赞与阿史勒商量妥当之后,喜先站起来,大声道:“这位宫女小姐。我突厥已有区分之法。”

    李承载听了一惊,急忙对徐宫女说了几句,徐长今面现难色,微微摇了摇头,李承载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

    林晚荣将他们神色看在眼中。忍不住笑了笑,这高丽小王子,除了*女人出主意。真的再难找到一个长处了。

    翠云点头道:“突厥使臣请讲。”

    禄东赞傲然道:“我突厥世代生于草原,长于马背,对于认马辨马,自有一套独特之处。这百匹母马,百匹马驹,数量虽多,但我突厥骑士也有数十人,他们都是精通相马之人,一人为十匹马驹找到母马。也非难事。我们便借此法一试。”

    林晚荣明白了,原来他们是要通过自己的相马之术,使出蛮力为这些马驹子和母马配对。这倒的确是一个办法,虽然,笨了点。

    说话间,数十名突厥骑士已经纵马飞奔而去,到达百匹马驹前,每人选定十匹,也不知使的什么奇招,转眼就将马驹分成了十队,每人恰好掌管着十匹。突厥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对马的控制和掌握,相马地眼光,非是大华兵士所能比拟。

    “驾——”十名突厥骑士,各自驱使着马驹,向母马群中冲去。他们要凭着自己的眼光和经验,辨别毛色、花色、形体,在数百匹母马中,为这些马驹找到配对的母亲,全凭他们多年相马地经验,并无捷径可循。

    李泰深有忧色的望着突厥骑士,良久叹了口气道:“这些突厥人,果然禀赋过人,论起马上功夫,无人能与他们敌对。”

    他是大华第一名将,这句话分量不轻,皇帝沉声道:“李爱卿,依你看法,我大华此次出兵征伐胡人,是否有必胜把握?”

    李泰点头道:“皇上放心,我大华有步营、骑营和神机营,三营若配合得当,胡人纵是马上功夫天下无敌,老臣也能取胜他们。”

    皇帝如释重负,脸上现出一抹笑意道:“那你再说说,依照突厥人的方法,真的能辨别出所有的马驹和母马吗?朕觉得未必尽然。”

    “皇上英明!”李泰笑道:“突厥人凭眼光办事,实在有些不牢*。经验和眼力固然重要,但这马匹数量众多,他们要想分辨开来,也绝非易事,老臣估摸他们能分辨出八成也就算不错了。”

    这边城下,高丽使团见胡人自信满满地样子,却愈发的着急起来,若叫突厥取胜了这一场,那高丽就自然被淘汰了。只是他们不善于相马,又一时想不出聪明点的主意,众人急成一团,就连徐宫女脸上,也是满面忧色。

    “大人!”一个轻柔地声音在林晚荣身边响起道。

    林晚荣正看突厥人驯马看的有趣,闻言转头,却见徐长今大眼圆睁,俏脸嫣然,正站在自己身边。

    “哦,长今女士,你找我吗?”林晚荣笑道。

    “大人,您不着急吗?”徐宫女轻声问道,眼中的焦急一览无余。

    “急?急能有什么用?”林晚荣摇头道:“突厥人相信他们自己的眼光,那就让他们去吧,我只相信事实。”

    听林大人的意思,他似乎认为突厥人不会那么顺利。徐长今顿时眼中一亮道:“大人的意思是,突厥人也没有十成地把握?”

    林晚荣笑着望了她一眼,徐长今急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徐宫女。你到我这里来,是想打探突厥人的消息,还是想刺探我的虚实?”林晚荣笑道:“你这个人太诚实,不善于隐藏自己善良地目光。”

    徐宫女低下头,羞红满面道:“大人,真地很抱歉,我来这里,一方面是想听听您对突厥人的看法,另一方面,是想知道您想出办法了没有。这一次为王子求亲。对我高丽来说,不止是一桩亲事这么简单,更事关我高丽的生死存亡。长今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林晚荣心里一动,徐长今说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一定是有人逼迫了他们。若是胡人与大华联了姻。对高丽来说绝不是好事。但他们国力赢弱,不能与胡人相斗,而看高丽的表现。似乎一直都在犹豫当中,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当然,若李承载能娶回公主,就相当于抱住了大华的大腿,好处不是一般的多。

    “是胡人逼你们了?抑或是东瀛?”林晚荣试探着轻声道,眼光直盯住徐宫女面色。

    “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徐宫女面色一变,深深一鞠躬,急急扭头而走。

    林晚荣无奈摇头。这丫头真不是一个合格的间谍啊。“大长今,突厥人顶多能辨出八成。”林大人大声说道。

    “大人,您,您说什么?”徐长今脚步停住了,转身望着他道:“您这么有把握?”

    “不是有把握,是要讲科学。”林晚荣笑着道:“突厥人按经验挑马,表面上看很稳妥,却逃不开统计学的定理。一个突厥骑士有十匹小马驹,第一次,他要在一百匹母马中挑出一匹,要保证他挑选的完全正确的话,他必须将一百匹母马全部比较一遍,也就是说,第一次他就要比较一百次。假设第一次他挑选正确地话,为第二匹马驹找妈妈,他就要挑选九十九次,依此类推,第三匹要九十八次,第四匹就要九十七次,到第十匹,他也要比较九十一次。哦,这个道理,是不是太复杂了,长今你懂么?”

    徐长今凝神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大人,我懂得一些,您说的很对,每匹马驹他都至少要比较九十次以上。”

    “这就对了。”林晚荣点头道:“如此频繁的比较,枯燥乏味,突厥人也是人,他们难道就不会犯错?只要他们中间地任何一个人犯了一个小错,就会寻致其它马驹认错,进而引发一连串的错误,而且错误是累加的。十个人交叉犯错,乖乖,那可就不得了。”

    这一连串的分析,徐长今听得似懂非懂,但林大人这个人表面看着没正经,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精明,她点点头,正色道:“大人,谢谢您,我也相信突厥没有十成的把握。倒是大人您——”她顿了顿,没有将话说完,向林晚荣躬身行礼,便急急转回了高丽使团中。

    那边禄东赞带领着数十名突厥骑士,已经开始挑选母马,突厥人地眼光果然毒辣,一转眼就为五对母子团聚。林晚荣心中冷笑,一眼能看出来的,当然是简单的,到后面才是你挠头地时候。

    高丽小王子李承载朝林晚荣看了一眼,对韩尚宫吩咐了几句,便匆匆行了过来:“林大人,承载有礼了。”

    徐宫女刚走,他又来做什么?林晚荣嘻嘻一笑道:“王子你好啊,怎么不看驯马,来找我做什么?”

    李承载一叹道:“大人,我哪里还有心情看马。不瞒您说,承载此来,是奉了父王的命令,一定要迎娶霓裳公主回国,但眼下这形势,对我高丽最是不利,大人——”他望了林晚荣一眼,欲言又止。

    来了来了,这小子要出花招了,林晚荣故意眉头一皱道:“高丽王对小王子期盼殷切,小王子正该努力才是。眼下我霓裳公主尚未出嫁,你还有大把的机会啊。”

    李承载苦笑道:“我高丽国势微薄,人才稀少,要与大华才俊和突厥猛禽比高。实在难以望其项背。今日公主的这个招亲会,我们勉强答上一题,对于后面的,则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而霓裳公主对我高丽又至关重要。所以,承载想求大人您帮帮忙——”

    “帮忙?小王子说笑了。”林大人嘴角上翘,笑容意味深长:“您身份高贵,我哪里帮地上?”

    “帮的上,帮的上。”李承载急忙道:“承载未来贵国之前,便听说林大人乃是大华第一学士,声名远播,这几日与您相处,更是觉得您见识广阔,才学非凡。可谓大华最有前途的年轻官员。”

    瀑布汗,老子什么时候成了大华第一学士,老徐还不得找我拼命?再说了。你高丽地时候,我还在金十陵,你到哪里听我的名字?这高丽棒子拍马屁的手段实在太滥了,还不如大长今对我一笑来的动人。

    “只要大人您将接下来的答题之法,暗中告诉承载。承载愿意千金奉送,另配绸缎千匹,玛瑙百颗。亲自送至您府上。”绕来绕去,李承载终于开出了价码,黄金千两,绸缎千匹,玛瑙百颗,几乎可以与送给霓裳公主的聘礼相媲美了。高丽为了迎娶公主,确实不惜血本。

    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我,你把我当土财主了?林大人我卖的是头脑,是点子。万金不换的。林大人故作沉吟道:“这个嘛,小王子,您太看的起我了,不瞒您说,我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才学更是比金刚山还浅薄,您就是送我万两金子,我也不能要啊。徐宫女上次已经教导过我了,皇上又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再收您地东西呢。不成啊,不成!再说我家里就是做生意的,不愁银子的。”

    你家里做个屁地生意,当我没有打听清楚吗?你不过是金陵大户萧家中的一个小小家丁,瞒上欺下,无恶不作,只是运道好,也不知怎么被皇帝看上了,才披上了一身人皮。人家萧家赚银子,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你不过跟着喝点汤罢了,亏你说的这么振振有词。李承载暗中一哼,对这人的脸皮,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大人,我瞧您和徐宫女相谈甚欢,似乎很是合得来啊。”李承载微微一笑,话题一转,不去谈金银珠宝,却不知怎么扯到徐长今身上了。

    林晚荣一愣,旋即大方点头道:“是啊,是啊,我很早就听过长今地名字,和她简直就是一见如故。”

    李承载点头道:“徐宫女是我高丽的一名奇女子,为人真诚善良,充满爱心,医术精湛,更精通百科,智谋突出,不仅深得民众拥护,同时也得到我父王和母后的宠爱,年纪轻轻,便成了宫中地首席医女,在民间和宫中,都拥有极高的声望。”

    这小子究竟要说什么,见李承载一心将话题往徐宫女身上扯,林晚荣更加迷惑了。

    “大人,”李承载眼中神光一闪:“你与徐宫女相交深厚。您若喜欢的话,我便禀明父王,将徐长今送与您了,您看如何?”

    噗噗噗,林大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急剧跳动的声音,将大长今送给我?没有搞错吧?半岛的传奇女子,高丽民众的偶像,就送给我,天天给我扎银针按摩脚底板?这是怎样一种享受啊?诱惑!绝对是一个难以拒绝的诱惑!这李承载真是下了大本钱啊。

    林晚荣抬头看了远处的徐宫女一眼,只见她和韩尚宫正在讨论什么,紧皱的眉头,如雪地肌肤,细腻的脸颊,诱人的樱唇,风韵十足,让人心动。

    枉你还在那里殚精竭虑,却不知道你主子已经把你卖了,可悲。林晚荣缓缓摇头,若不是此行关系着青旋,林大人说不定真要好好考虑一下李承载这个难以拒绝的建议了。

    “冬王子,这个恐怕不行。我和徐宫女乃是朋友之情,并无男女之私,我想您误会了。”林晚荣淡淡说道,对这个李承载说不出的厌恶:“至于招亲之事,我乃是大华之人,霓裳公主更是我大华的天使,我不能做对不起大华的事,你请回吧。”

    李承载愣神半晌。这林大人怎么面目突变,由贪污受贿的奸臣变成心思深沉地爱国之士了?他无奈摇头,悻悻离去。

    徐长今啊,我帮了你第一次。但帮不了第二次,但愿你主子下次不会把你送给东瀛,那你可就太惨了。林晚荣深深一叹,奇女子,奇女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逃不脱悲惨的命运。

    突厥人动作神速,二人说话间,已经配好了四十多对马匹,广场上观战的以大华人居多,看到突厥人熟练的相马御马,人人都在感慨。难怪胡人如此彪悍,只凭他们马背上地本事,就无人能与他们比肩。

    配对配到后来。林晚荣的统计理论便凸显了出来。一百匹一模一样的白马,一百匹一模一样的小马驹子,凭人眼分别辨出血统,要想一个不错,那几乎是不可能。只要其中一个人一匹马拿不准。影响就是一连串,配到六十多匹的时候,突厥骑士的动作明显缓慢了起来。禄东赞和阿史勒的神情逐渐紧张。剩下的都是难以研判的,一匹马往往需要十个人一起商讨议论,才能配对。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突厥人遇到麻烦了,徐长今微微一叹,偷偷望了林晚荣一眼,只见那年轻的林大人凝望着数百匹白马,呆呆出神,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禄兄!”禄东赞正忙地浑身是汗。却见林晚荣走了上来:“是不是越到后来,越是困难了?”

    禄东赞身为突厥国师,胸怀自然宽广,闻言一笑道:“是的,这马匹到了后面,都是难以判别的,因此需要地时间就多了一些。”

    林晚荣笑道:“不用这么费劲了,小弟想出了一个简单的办法。这位宫女姐姐,我能试试吗?”

    禄东赞吃惊的看了林晚荣一眼,林大人连夺两阵乃是他亲眼所见,若是再破了这一阵,林大人真的就是天才了。

    小宫女翠云道:“当然可以。禄东赞大人,你们已经配出了六十五对,耗时一个时辰。若这位林大人在一个时辰内,配出的比你们多,那就算他取胜,您觉得如何?”

    禄东赞点点头道:“此法可取。林大人,看你地了。”

    翠云一挥手,那被配对成功的六十余匹母马与马驹子一起被拉了下去,接着便有六十余匹备选的一模一样地白马和马驹送来,混入其中。浑身雪白的骏马和马驹一起嘶鸣,如同春雷阵阵,震人耳膜。

    林晚荣进入马驹群中,缓缓抚摸着一匹小马驹的柔顺的鬃毛,向旁边那喂养的骑士问道:“这位大哥,这些纯种白马,喂养起来一定很费力吧。”

    那骑士点点头道:“这些都是纯种的大宛马,体形庞大,奔跑快速,喂养要极为精细,一个时辰就要喂上好饲料一次,且一马一槽,绝不能两马并槽。眼下这近两百匹马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小马驹们饿得直叫唤呢。”

    和我所料的一样啊,林晚荣微微一笑,走到众人跟前,大声道:“诸位大哥,先将饲料送上来,喂这些马妈妈吃顿好的。”

    送马来的骑士便是喂养白马地马夫,闻听林大人所言,正中了心意,当下送上百余个马槽,奉上上好的饲料,母马立即低头嚼了起来。

    小马驹早已饿了,一见有饲料上来偏又吃不到,便有些嘈杂起来,马蹄乱踢,蹦达成一团。

    林晚荣点头道:“各位大哥,请给小马驹套上口嚼子。”

    口嚼子就是竹子制成的笼子,套于马嘴之上,是专门用来防止骡马偷吃的。给这大宛纯种白马套上口嚼子,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既然林大人说了,骑士们也就照做了。

    嘴上被锁住了,小马驹更是群情急躁,有几个已是不听使唤的到处乱窜起来。众人无不好奇的看着林晚荣的一举一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诸位大哥,接下来我说的,你们一定要照做,可千万不要舍不得下手。”林晚荣正色道:“拉好母马,让他们停在那里不动。同时,拿起你们手中的鞭子,狠狠抽这些小马驹,将他们赶走,赶的越远越好。”

    “这个——”几名骑士一愣,这些马驹是他们亲手培养甚至亲手接生的,自然舍不得下手。

    林晚荣笑道:“舍不得真打,那就装模作样几下吧,不过一定要逼真,一定要让小马驹害怕,明白了吧?”

    “明白!”数名骑士狠狠一挥马鞭,在空中挥舞几下,霹雳哗啦乱响。躁动不已的小马驹们立即一阵惊吓,嘶叫着向外奔去。

    骑士们在后面连吼带吓,驱赶着马驹远去,原本安稳进食的母马们立即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望着向远处飞奔的马驹,一阵阵的悲哀嘶鸣,眼神甚是凄凉。

    “明白了,我明白了。”城楼上的李泰神色一喜,大声叫了起来。

    皇帝奇道:“李爱卿,你明白什么了?”

    “禀陛下,这林三是个奇人,大有智谋,大有智谋啊!”李泰激动说道。

    与此同时,场中的禄东赞也是脸色一变,望着那微笑不语的林三,呆呆愣神了半晌,方才喃喃道:“大华有此一人,足可抵十万雄狮。”

    阿史勒惊道:“可抵十万雄狮?你说的是林三?禄东赞,这怎么可能?他这人贪财好色,哪有这么厉害?”

    禄东赞苦笑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愿来日两国兵戎相见,我与他不会在战场相逢。”

    “回来了,回来了!”人群中一阵惊呼,只见远处数百匹马驹撒开蹄子狂奔,后面骑士追赶。马驹受了惊吓,直往母马群中跑来。数百匹母马一齐哀鸣,嘶叫震天。

    百匹马驹冲到母马群中,便迅速自发的找到一匹母马,不断的鸣叫着,眼中的惊恐还未褪去,渴望得到安慰。百匹母马,百匹马驹,迅速配对完成。

    母马拼命的用嘴拱着幼驹口上的嚼子,要为他们解开束缚,林晚荣深深一叹道:“母子天性,孰可分离?同槽相欺乎?人不如马。各位大哥,将那嚼子解开吧。”

    骑士们为马驹解开束缚,同时翻开马蹄掌,原来那蹄掌之中,都写明了马的编号,一母一子,竟是丝毫不差。

    徐长今看的呆呆,听到林晚荣说话,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小口微张,喃喃道:“同槽相欺,人不如马!大人,您说的太对了,您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人群中欢呼雷动,这位年轻的林大人,眨眼之间连破三题,不仅击败了高丽,更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胡人,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大华有此国士,何愁胡虏不平?

    “林三啊,林三!你叫朕如何是好呢?”皇帝口中喃喃念了句,眼神急闪,又是意动,又是为难!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天下第一丁

    “这一题,是林大人答对了,阿史勒大人,您有异议吗?”阿史勒摇头认输,小宫女翠云笑着又道:“林大人连答三题,高丽王子和突厥使臣各答对一题,这最后一题不用比,也知道胜者是谁了。”

    “要比的,要比的。”禄东赞大声道:“林大人才华无双,我们都想看看他是怎么破解霓裳公主的四道题目的,这最后一道,就算是让我等心服口服吧。林大人,您说呢?”

    这个禄东赞身为突厥人,倒是有股子爽朗之气,若非两国处于敌对,和他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林晚荣笑道:“这个,禄兄,你是谬赞小弟了。公主出的这几个题目,我只是误打误撞答上了,当不得真。”

    “大人,恳请您将最后一道题也一并答了吧。”徐宫女神色黯然道:“见证奇人奇行,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期待。”

    见这么多人都神情振奋的看着自己,不答是不行了,林晚荣无奈苦笑一下,望着翠云道:“宫女姐姐,那就出最后一题吧。”

    翠云微笑道:“此次公主选婿,前三题都是早已命好的题目,唯独最后一道,是公主亲自命题。而且公主也不会随意出题,若她对答对了题目的才俊公子满意了,才会再出一题相考。目前公主还未有懿旨传来,奴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第四题,请诸位耐心等待一会儿。”

    是这么回事啊。林晚荣顿时满脑门子的大汗,原来命题不是随便出的,就算你想去答这稀里古怪地题目,你也不一定有机会。必须得公主看上眼了,才会赏个面子出题目。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若是公主出题了,那便说明公主对林大人是满意的,这林大人必定会成为大华驸马,身价倍增。可是公主会出题吗?会出什么题呢?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来到。

    高丽王子和突厥使团已经失去了机会,双方皆都沮丧不已,出于嫉妒,他们自然也不希望林三做了驸马。见那绣楼上挂着的幕帘久久没有掀起,双方心思便又活动起来。若公主对林三不满意,那是否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晚荣原本气定神闲、信心十足,随着时间的消耗,却也有些坐不住了。这里面到底是不是青旋?若真是她,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出现了,怎么还能这样稳坐钓鱼台?上帝啊。别玩我!

    众人等了一阵,不见有人出来,便都以为霓裳公主对林大人不满意。顿时叹息之声四起,为这新兴的大华奇人惋惜。

    正窃窃私语间,忽见那垂下的帘子掀了起来,一个俏丽的小丫鬟疾步而出,递给翠云一个小纸条,又在她耳边轻言了几句,接着便转身退去了。

    翠云微微一笑,娇声道:“让诸位久等了,公主出题了——”

    “好啊——”众人顿时一阵兴奋。总算霓裳公主有慧眼,像林大人这样的旷古奇才,到哪里能找到?不选他为婿,还要谁来?

    林晚荣抹了把冷汗,这位公主真是会折磨人啊,临到最后还来上这么一手,要真是青旋的话,我一定会揍她小屁股。

    “林大人,霓裳公主这最后一题,是专为您而设,请您听好了。”翠云的一番话,又将众人的胃口吊了起来,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听公主专为林大人所设的考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稀奇玩意儿,林晚荣自然更不例外。

    翠云缓缓将那纸条展开,轻声念道:“请问林大人,当初在当涂县白莲教地巢穴中,您为匪徒所掳,又为人所救,你最难以忘记的人,是谁?”

    这是个什么题目?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所有人都迷惑了,这与前三题地斗智完全不同,却似乎是知晓林大人的过去,专为他设置的一道问题。要说,答这个问题比斗智力要简单多了,想来林大人不会出什么意外,成为大华皇帝最为疼爱的小公主驸马指日可待。

    林晚荣却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兴奋,跳起来大声道:“青旋,青旋,是你吗?”

    绣楼上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他地问题。当初在金陵萧家与大小姐一起被白莲教掳走,又被人所救,知晓其中经过的人寥寥无几,能对自己如此熟悉,又问出这种问题的,除了青旋还有谁来?青旋真地就是霓裳公主,娘的,我发达了!

    “大人,您想清楚了吗?”翠云见林大人突然呼喊起来,便开口笑着问道。

    “在危难之时救我的有两人,其中最难忘的,自然是青旋——”林晚荣自信满满的答道。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绣楼里一片沉寂,忽地响起一声带火轻哼:“你这么想她,那你就去找她吧,不要来寻我。翠云,回宫——”

    这个声音?林晚荣惊得一蹦三尺高,听起来好像不是青旋的,感觉怎么有些像仙儿?

    “仙儿,仙儿,是你么?”林晚荣大声喊道。站在高台之上的小宫女翠云苦笑一番,已撤回帘子中,绣楼上响起一阵通通的脚步声,似乎甚是愤怒,公主凤驾前面地仪仗已经开始缓缓移动,向宫门而去。

    “不是我,你找你的青旋去吧,哼!”一个熟悉的苗条身影出了楼来,钻入轿中,同时哼出一声,满是委屈与心酸。

    林大人的脑袋直接短路了。霓裳公主??霓裳公主!!竟然是宝贝仙儿!!这是怎么回事?难怪安姐姐说仙儿是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而且一定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啊。要了老命了,当着那么多人面承认最难忘景旋。一字一句落入小醋坛子耳中,她此时又贵为大华公主,不发飙那才怪了。

    他思考的时间,霓裳公主的车驾已经走地老远。小轿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宫门之中,林晚荣才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撵上去大声道:“仙儿,仙儿,你你别走啊!”

    怦的一声大响,那巨大的宫门关上,却差点砸到了急冲而来的林大人地鼻子。

    他悻悻的摸着鼻梁,懊恼的一锤门环,*,这都怎么回事啊。为了寻找一个老婆,得罪了另一个老婆,要说倒霉的话。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比的上我呢?仙儿这丫头也是的,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偏偏要去做什么红人头牌,还那么喜欢吃醋,唉。这下为难了。

    场上形势突变,原本公主已经出了题目,而且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完全不相关的题目。怎么林大人却惹恼了公主,令她拂袖而去呢?他这驸马怕是当不成了,什么叫功亏一篑,这就是典型啊。场中人无不扼腕叹息,唯有原本已经彻底死心的李承载和突厥使团心中暗喜,既然公主对林晚荣不满,那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场上一幕,真可谓奇峰突起,风云剧变啊!

    见了林晚荣垂头丧气地模样。皇帝不忧反喜,哈哈大笑道:“今日可真有意思,高平,宣召林三与高丽、突厥使团上殿吧。”

    林晚荣懊恼一会儿,却见高公公疾步而来,恭声道:“林大人,皇上召见您呢,快跟我来!”

    将仙儿身份的疑惑先抛在一边,跟在高平身后上了金殿,只见李承载和阿史勒诸人已经先行到了,徐渭眼角含笑,正在对他微微点头,看起来很是满意。

    林晚荣自家知道自家事,这次公主招亲,他摆了一个大大的乌龙,可谓功亏一篑,仙儿那个小醋坛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自己呢。这老徐完全不知内情,还以为我占了多大便宜呢。

    “今日霓裳公主招亲,诸事已毕,高丽和突厥两国使臣恭忍谦让,果然高风亮节。”皇帝微笑道。

    李承载急忙抱拳:“不敢,不敢,皇上过奖了。此次是我高丽准备不足,才与公主失之交臂,承载心里甚为遗憾。不过霓裳公主尚未选出驸马,承载自认还有机会。”

    “正是如此。”突厥使臣阿史勒也道:“公主尚未选出驸马,我突厥也有机会。”

    “哈哈哈哈——”皇帝大声笑道:“两位特使此言差矣。霓裳公主亲自出题考核,可谓公平公正,你们两国各只答对一题,并无参与再次考核地机会,即使公主尚未选出驸马,她也不会在二位中间挑选的。若都像你们这般,人人都来求第二次机会,那岂不是我霓裳公主不出嫁,招亲大会就要天天进行?”

    李承载和阿史勒哑口无言,确如皇帝所言,机会是均等的,只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而已,怨不得别人。

    “林三何在——”皇帝突然威严一喝道。

    “刚民在此。”林晚荣懒洋洋抱拳答道,情绪明显不甚高昂。

    皇帝笑道:“一时得失勿要过于计较,朕观你今日表现,出其不意,有勇有谋,能与高丽和突厥的两位使臣一较高下,颇有国士之风,朕心甚慰。”

    什么“能与高丽和突厥的两位使臣一较高下”?皇帝这样说完全是照顾李承载和阿史勒地面子,金殿之上人人明白。

    “林三博学广识,才华出众,为我大华争得荣誉,乃是我等亲见。之前他曾在山东为徐渭统兵,亲手擒拿了白莲反王陆坎离,炮打白莲圣母,攻占济宁城,可谓功勋至伟,如此国士,焉能置于民间浪费人才?吏部尚书叶舒清何在?”皇帝声如洪钟,大声说道。

    “微臣在!”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子急忙跨列而出。

    “叶爱卿,你掌管着吏部,那就帮朕看看,最近还有什么空缺没有?林三此人。乃是我大华国学之士,一定要用好了。”皇帝微笑着道。

    诚王眼中锋芒一闪,对叶舒清打了个眼色,叶舒清心领神会。匆匆抱拳道:“禀皇上,目前吏部安置的官员已接近饱满,倒是各地方上尚有闲职。”

    皇帝笑了两声道:“他便是从金陵来地,又在山东统过兵,说起来也是从地方上来的,你还放他回地方上做什么?哦,对了,朕记起来了,前任吏部侍郎童渊告老还乡,吏部还有位置补缺——林三。朕便擢你为文华阁学士,领吏部副侍郎衔。你可愿意?”

    “皇上——”叶舒清大惊:“吏部职责重要,侍郎更是直接辅助微臣。林大人虽然博学多才,但年纪尚轻,又从未有过为官经历,连文渊阁学士、新晋新科状元苏慕白大人,也尚未进入部考。将林大人一下擢拔太高,恐要引起怨言!请皇上王思!”

    这叶尚书大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提起了苏状元。以苏慕白为例,阻止皇帝提拔林三。苏状元虽是文渊阁学士,却只是一个虚职,尚未进入六部,眼见皇帝对林三如此看重,脸色煞白,急急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万事总有破例。林三地功绩方才朕也说了,试问朝廷之上。还有谁能否认?苏慕白凭着真才学中了状元,朕提拔他进文渊阁。林三折服高丽与突厥,却也不是假本事,晋级文华殿乃是众京所归,更何况他在山东战功赫赫,居功至伟,领一个吏部副侍郎,又有谁有怨言?至于说他年纪轻,诸位爱卿,莫非你们忘了,先皇在世之时,诚王兄二十出头便领了吏部,这又有何不可?”皇帝虎目急闪,说出的话却如同重锤,记记敲在人心上。

    诚王乃是天之贵胄、龙子龙孙,二十多岁领吏部,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可是现如今皇上将林三与诚王爷相提并论,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别忘了,林三现在还卖身萧家做一个小小家丁,他哪有资格和诚王爷比。

    “徐先生,这吏部侍郎是干什么的?”见叶舒清面色苍白,一副要了他老命的样子,林晚荣拉住徐渭,轻声问道。

    “吏部,掌管天下百官考核、升迁与调度,乃是朝廷重中之重。吏部侍郎辅助尚书,官不小,职权更不小,前任吏部侍郎童渊告老还乡,你虽是个副侍郎,却领了正职,林小兄,你一步登天了。”徐渭轻轻一笑说道。

    明白了,这就相当于人事厅副厅长,实权单位啊,没想到皇帝一下子封了这么大个红包给我,唉,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呢?

    “一个小小地吏部副侍郎,干嘛让这位叶大人像死了亲娘似的,连面色都变了?”林晚荣接道。

    这林小兄对官场还是欠缺了解啊,徐渭强忍住笑道:“林小兄,你与叶大人虽是职级有三级差距,只是实际却仅隔着一层。你又是皇上亲自提拔的,皇恩浩荡如天,说不定哪一天就直接把叶大人给替了,叶大人怎能不考虑一下他地位子?还有一点更为重要,这吏部历来是诚王爷的亲信担任,今天皇上硬生生把你插了进去。你想想,要是你心窝正中的位置被人插了根钉子,你会是什么感觉?”

    汗,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门道,皇帝是要让我去充当他与诚王相斗的马前弈啊,*,我能那么傻吗?

    叶舒清还待再言,皇帝脸色一变,哼了声道:“朕意已决,叶卿勿要再言。来啊,拟旨——”

    “稍等,稍等。”林晚荣笑嘻嘻出列,抱拳道:“皇上,谢谢您的厚爱。可是小民也觉得这位叶大人说的有道理,我只不过是萧家的一个小小家丁,对于什么国事朝政丝毫不懂,皇上对我如此看重,实在令小民我汗颜。我在萧家过地很好,很愉快,麻烦皇上您准许我回到萧家,做一个快乐小家丁,我就心满意足了。”

    徐渭白眼直翻,这小子莫不是和人斗智斗傻了,放着到手的吏部副侍郎不做,偏要回萧家去做一个家丁,那萧家大小姐也不知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林大人高风亮节,乃有大将之风,皇上慧眼识金,臣弟佩服之至。”诚王眼神闪烁,突然出列道。

    皇帝看了诚王一眼,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诚王兄说的不错,林三此人,果然与众不同。既然他愿意在萧家待着,那就继续待着吧。不过他有本事,却不为国家出力,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地难听点,就是暴殄天物。林三,你回萧家可以,不过吏部的差事也要兼着。既然你如此淡薄名利,那便不要你进文华殿了。林三听封——”

    “皇上,小民听着呢!”林晚荣急忙抱拳道。

    “你战功赫赫、为国争光,朕便擢你为吏部副侍郎,赐府宅一座。考虑到你在萧家还有差事要办,朕特许准你不上早朝。”皇帝忍住笑道。

    众臣听得心里惶惶,林三一个小小家丁,在萧家能有什么差事,又岂能与国事并论?皇上如此待他,真可谓情深义重。

    什么吏部副侍郎,老子才不稀罕,倒是赐府宅一座,才是真正的利好。

    “另外,为了你以后行事方便,朕便再赐你几个字。”皇帝微笑看了他一眼,高平早已送上笔墨纸砚。

    赐字,赐字有什么稀罕的,来点黄金才是正经,新晋吏部副侍郎林三林大人实在太过于小白,皇帝赐字那是天大的恩典,黄金万两也换不来。有了皇帝地题字,有多少钱财弄不来?

    徐渭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拉了拉他道:“林小兄,皇上对你可真是不遗余力,连苏状元也比下去了。”

    废话,以前不知道,现在我可明白了。仙儿是我老婆,又是老皇帝的女儿,我和他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地亲女婿与亲老丈人的关系,他不对我好,难道还去对苏慕白那个小白脸好?

    大殿上一片寂静,高公公敷纸,皇帝金笔沾满朱砂,微一沉吟,朱笔疾挥,便在纸上落下墨宝。

    “林三,你虽是小小一个家丁,但切不可因为身份而妄自菲薄,须知我大华圣祖皇帝,昔年也是放牛倌出身,却成万世称赞之雄才伟略。”皇帝望着林三正色道。

    听你说了一堆话,就这句最中听。林晚荣诚心实意道:“皇上,谢谢您了。”

    皇帝一挥手,高公公便将御赐朱批轻轻折起,送到了林晚荣手上。林大人双手接过,皇帝看着他笑道:“你把这几个字挂在你府门之上,从此之后,朕敢保证,无人敢再欺侮萧家,更无人敢再欺侮你。”

    不是吹牛吧,什么几个字这么厉害?林晚荣双手接过玉盘,心里盘算着。

    “林小兄,林小兄。”徐渭拉住他,好心的提醒道:“接过皇上御批,要当场打开,与人共勉,以谢皇恩浩荡。”

    规矩就是多啊,林晚荣急忙将皇帝题字拿在手里,展开画幅轻轻一扫,顿时眼冒金光,嘴巴张得合不拢,看的呆了。

    皇帝微笑不语,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震惊如此,他对这种效果深表满意。徐渭见状一急,忙与高平一人拉一头,帮着林三将题字缓缓展开。

    众人抬头望去,只扫了一眼,却与林三一起呆了!

    只见那纸面上金光闪闪,上书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下第一丁”!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三个邀请

    天下第一丁?不仅众人惊愕,就连见多识广的徐渭也愣住了,难怪皇上说从此再无人敢欺侮萧家、欺侮林三,单凭御笔亲题的“天下第一”四个字,牌匾往门前一挂,那便是文官落轿,武将下马,谁敢懈怠?欺负林三?笑话!林大人不欺负别人,那就要念阿弥陀佛了。

    “谢谢皇上!”林晚荣急忙笑着行礼,这可是一份大礼,不要白不要。老丈人够意思,以后他如果有事,说不得要帮上一帮。

    殿中百官皆是精明之人,几日之间,这位不知道从哪个门缝里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林大人,便取代了新科状元苏慕白,成为皇上的新宠,从无名小卒到“天下第一丁”,爬升之快无人能及。众人皆是人精,早已看出了些眉目,急忙向林大人行礼套近乎,一时之间,阿谀奉承不绝,直把林大人夸的地上无双、人间少有。

    突厥国师禄东赞缓缓行到林晚荣身边:“林大人才学,禄东赞甚为佩服。他日若是与大人战场相逢,禄东赞纵是战死沙场,也无怨无悔。”

    “好说好说了,禄兄。”林晚荣笑道:“只要你突厥不惊扰我大华百姓,我保证你能长命百岁。”

    禄东赞朝林晚荣一竖大拇指,两人同时微笑,心里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

    “哇哈哈哈——”退了朝来,坐在马车里,望着“天下第一丁”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林大人扯着嘴角得意大笑,暴发户嘴脸一览无余。

    徐渭坐在他身边,见他的样子心里好笑,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微微叹道:“林小兄,今日之事,本可尽善尽美,你若答对了霓裳公主最后一道题目,便可登堂入室,成为大华驸马。只是——唉,还是欠缺了些运道!”

    什么欠缺运道,我说是运道太好才是,莫名其妙的遇到仙儿,又娶了她做老婆,没想到她竟然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虽然眼下她似乎是生气了。但以她的小性子,过不了几天便又会回心转意,老子这次是大发了。

    “徐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请您老指教!”林晚荣将皇帝赐字收好放置,皱眉道:“咱们当今皇上,到底有几个公主?”

    徐渭点头道:“小兄弟这话问的好。本来是两位公主的,但现在,变成三位了。”

    “什么两位变三位?徐先生,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些说来听听吧。”林晚荣着急仙儿身份,急切问道。

    徐渭叹了口气道:“小兄弟有所不知,皇上赐了封号的,本来有两位公主。长公主叫做新霞公主,乃是皇上第一女,昔年皇上登基之后,适逢云南彝族部落闹乱子,为稳定边疆局势,皇上将长公主赐婚云南郡王长子,新霞公主便长年居于偏远之地。如今已年近四旬,上次回京省亲,还是五年前了。”

    这位新霞公主就是仙儿的大姐了,年纪大了,肯定不会是青旋,林晚荣急道:“那第二位赐了封号的公主呢?难道就是仙儿——哦,就是霓裳公主!”

    徐渭微笑摇头道:“非也,非也,第二位公主名曰出云。”

    “出云公主?”林晚荣又喜又忧道:“不是霓裳公主?”

    徐渭点点头:“关于皇上的子嗣儿女,此事说来话长,中间颇多曲折。新霞公主之后,皇上曾诞有两位皇子,第一位乃是皇后所出,可惜在十岁时,因意外坠马摔断脖子而夭折。”

    骑马摔断脖子?林晚荣吃了一惊,好诡异的理由,而且是皇上的长子。徐渭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摇头道:“皇家的事情,还是不要弄得太清楚为好。先皇说皇长孙坠马而亡,那便是坠马而亡。”

    “明白了。听徐老哥你话里的意思,皇上还有第二子?”林晚荣问道。

    “皇二子,说起来更可惜了。”徐渭喟然一叹道:“先皇临终之前,皇上亲自侍奉身前,孝敬仁义,天下景仰,只是有人看不惯他,派了杀手进宫行刺,二皇子为保护皇上,惨死在杀手刀下。皇上当时年近四旬,老来丧子,悲伤不已,当场便晕厥在先皇榻前。”

    没想到老皇帝的两个儿子都死于意外,实在叫人震惊。徐渭清了一下嗓子接着说道:“后来先皇榻前传位,皇上登上大宝,却只剩了三个公主。出云公主在她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四,乃是皇后亲生,尊贵无比,与新霞公主相差二十余岁。出云公出生之时,皇上根基未稳,适逢有奇人相助,皇上便将出云公主赠予奇人为徒,一去二十余年,老朽只在她六岁时候受封为出云公主时候见过她一次。”

    出云公主难道就是青旋?林晚荣心里跳了一下,那仙儿呢,她怎么又成为了霓裳公主?难道是老皇帝为了忽悠高丽和突厥,而故意收的义女?

    “霓裳公主,便是皇上最小的女儿。”徐渭轻叹一声道:“当年宫中,皇上最为宠爱的就是出云和霓裳两位公主。出云受封时,皇上曾笑言,拟将最小的女儿封为霓裳。只可惜霓裳公主尚未受封,就又生变故,其生母秦妃为保护皇上而死于非命,霓裳公主从此下落不明。前几天皇上提到霓裳公主回来,老朽还将信将疑,没想到却是真事。”

    秦妃?秦仙儿!我明白了,林晚荣猛一拍掌,仙儿就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她母亲姓秦,所以叫做秦仙儿。这丫头骗我好苦啊,回家一定要打她屁股。

    “刚兄弟,现在你明白了吗?”徐渭笑着道。

    “明白了,明白了!”林晚荣哈哈一笑:“谢徐先生指点,等过几天我搬新家,就请你过来喝茶,顺便收点红包!”

    徐渭大笑看他一眼道:“林小兄,你现在非是凡人,可莫要提什么收红包之事。若是被外人听见了。只怕到时候给你送礼钱的,会挤破你家门槛。”

    徐渭绝非危言耸听,林大人现在乃是皇上面前的超级大红人,想巴结他的大有人在,别说送红包,就算是他想要金山,也肯定有人为他搬来。

    “还有一事。”徐渭望着他笑了笑道:“林小兄,你是不是和你家萧大小姐闹别扭了?”

    “闹别扭?没有啊!”林晚荣奇怪道:“我前几天在校场上挨了鞭子,还多亏她为我上药呢,怎么会闹别扭?”

    “没闹别扭就好。这两日。芷晴丫头与萧大小姐形影不离,我见她愁眉紧锁,还以为你与她有什么嫌隙呢!”

    大小姐和徐芷晴形影不离?林晚荣昨日早间就出去了。昨天晚上又在宫中留宿,算起来,有两天多的时间没看到大小姐了,还真有些想她。

    在门口与徐渭道了别,进了店中,却见宋嫂正在忙活,小丫鬟环儿也在一边帮忙,见他回来,顿时喜道:“三哥,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帮什么忙?”林晚荣笑道:“大小姐呢,怎么不见她?”

    “今日从金陵新发过来一批香水,马上就要到货了。我们这边正封锁着消息呢,要让各位太太小姐们知道了,非把咱们这店子拆了不可。三哥,你不知道啊,咱们这香水可卖疯了。昨天刚上柜的十瓶,崭茶功夫,外面就有数百人排队。十瓶卖完,剩下人都不依了,闹闹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宋嫂答应一到货就马上通知他们,大家才散去了。”环儿喜滋滋的道。

    林晚荣对这种情形早已经不奇怪了,笑着拍拍小丫鬟地小脑袋道:“我不是问香水,我是问大小姐,怎么不见她?”

    “大小姐么?说是与徐小姐一起出门画画去了,和你一样,昨儿个一晚上都没回来。”环儿不好意思的答道。

    画画?这俩丫头真好闲情逸致啊,林晚荣心里奇怪,大小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悠闲了,连店里的事都可以放的下了。

    “哦,对了,三哥,方才有人给你送请柬来,说是请你过府赴宴!”环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娇声说道。

    “送请柬?赴宴?”林晚荣奇怪道:“谁送的?赴什么宴?”

    环儿摇摇头:“我不知道,那家的下人穿着甚是华丽,对我却很客气,将请柬留下就走了,还说他家主子请你务必赏光光临。”

    林晚荣将请柬接在手中,只见那帖子金丝抽边,包装华丽,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金色小字:“明日暮时于王府设宴,恭请吏部副侍郎林三大人届时光临。诚王赵明诚敬上!”[天堂之吻手打]诚王设宴?那日在相国寺中闹得那么不愉快,他邀请我干什么?我刚升官,他帖子就送来了,手脚真快。这官场上的事,虚伪奸诈,还不如我在萧家做家丁来的快活,他随手将帖子丢在一边,笑着道:“我先进去休息一会儿,要是大小姐回来了,环儿你就叫我!”

    环儿点头应是,林晚荣脚步迈开,正要进房而去,忽闻外面传来一阵生硬的大华语道:“请问林三林大人,是住在这里吗?”

    林晚荣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高鼻子凹眼睛地突厥人站在门口问话,看那模样,似乎是阿史勒的手下。

    “是啊是啊,我就是,请问你是——”林晚荣走上前去打量着他道。

    “鄙人奉阿史勒大人之命,为林大人送上两匹上好的汗血宝马,请大人查收。”那突厥人弯腰躬身道。

    林晚荣欣喜的哦了一声,不说这事还真是忘了,阿史勒对他行贿了两匹汗血宝马,被徐长今在皇帝面前揭发了,皇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珠宝与宝马一起赏赐给了他。眼下,这突厥人便是专门为他送宝马而来的。

    活了这么大,汗血宝马的名字只听说过,还从没亲眼见过呢。林晚荣急忙拉住那突厥人道:“宝马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出了门去,只见堂前立着两匹体态高大的骏马,浑身毛发棕黄,柔软如缎,找不出一丝杂色,腰背之间的鬃毛隐呈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甚是显眼。两匹汗血宝马的四蹄上,长着一圈白色的鬃毛,煞是可爱。

    “大人,这就是我突厥最为神骏的汗血宝马,每当它剧烈奔跑之时,浑身汗珠晶莹如血,故称为汗血宝马。送与大人的这两匹。更是宝马中的王者,大人请看,这两匹宝马四蹄如玉,似马踏白雪,仿佛自天边而来,在我突厥,此马被誉为天马。”突厥使臣缓缓介绍道。

    林晚荣心里喜欢,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微微点头道:“不错,汗血宝马果然名不虚传,和我大华的滇马有的一拼。”

    那使者不屑的撇撇嘴,滇马是什么马,相貌丑陋,又瘦又小,怎能和我突厥宝马相比。这林大人真不识货。

    “谢谢这位使者了。”林晚荣笑着将缰绳牵过,那边的环儿看见这大马心里欢喜又害怕,却听三哥道:“环儿,你牵这两匹牲口出去遛遛吧,看看能不能犁田拉磨。”

    突厥使者鼻子都气歪了,林晚荣哈哈笑道:“如果这宝马干不了活,那就给大小姐留一匹当座驾吧,唉,不能干活的牲口,也只能被人骑了。咦,这位使者,你怎么还在这里?”

    突厥使者强忍住怒火,从怀里取出一个请柬,递到林晚荣手里道:“大人,这是阿史勒大人的邀请。他请您明日夜晚赴城外参加篝火宴会!”

    篝火宴会?阿史勒还挺浪漫的嘛,不会是借着这功夫,送我两个突厥美女吧。林晚荣打了个哈哈,接过请柬正要随口答应,忽然想起,诚王刚才下的帖子,不也是邀请明日暮时去他府中赴宴么?

    突厥使者见林大人接过请柬,便以为他已经答应,急忙行礼离去,在这里多待一刻,见林大人如此侮辱汗血宝马,他有一种上前狠狠揍他的冲动。

    林晚荣还在沉思,环儿却欣喜的走过来道:“三哥,三哥,你真的当官了?”

    “一个小官而已,瞎混混的。”林晚荣笑道。

    “才不是呢。”环儿小嘴一撅:“三哥你又哄我。刚才来的这个人,高鼻子,凹眼眶,是不是就是塞外的胡人?”

    “环儿果然见多识广啊!”林晚荣点头嘻嘻道:“这些是突厥人,哦,就是跟我们大华打了许多年仗的那些家伙。”

    “三哥,连胡人都这样巴结讨好你,你还说你是小官?你就会骗我们。”环儿委屈道。

    见小丫头眼眶都红了,林大人只好笑着道:“好吧,那就是大官,天大的官,行了吧?”

    环儿破涕一笑,重重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三哥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旋即,她神色又黯淡起来:“三哥,你做了大官,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们了?”

    “怎么,环儿担心以后三哥会不认得你了?”林晚荣调笑道:“你放心吧,以后我房中少丫头的时候,一定叫你去的。”

    环儿小脸一红,急忙摇头道:“三哥,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林晚荣奇道。

    环儿低下头去,叹口气道:“我担心的是大小姐,三哥,虽然大小姐从来没有说起,但是我们都看的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你。只是她性格倔强,不喜欢表达自己。三哥,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大小姐——”

    环儿说着眼眶都红了,泪珠儿就要滴落下来,林晚荣无奈一笑,不就是做了一个小官么,怎么弄得我像陈世美似的,别忘了,皇上亲题“天下第一丁”,我这家丁可是做的名正言顺。

    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道:“您好,冒昧打扰了。请问林大人,是住在这里吗?”

    这声音听着熟悉,环儿向外瞥了一眼,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宫装女子,黑漆漆的瞳目,牛奶洗过般的肌肤,粉红的脸颊,甜美的笑容,正在向自己行礼。这女子恬静淡然,让人再大的火气也无法迸发出来。

    “三哥,找你的。”刚才还在为大小姐说情,转眼就有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美女寻上门来,环儿心里自然来气,哼了一声道。

    “长今女士,你怎么来了?快请里面坐!”林晚荣笑着行过去道。

    徐长今一喜,急忙深深一躬:“大人,原来您真的住在这里。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

    “没错,没错,就是这里了,这就是我的家。快请里面坐。”林大人嘻嘻一笑,转头喊道:“环儿,快上茶!”

    “三哥,对不住啊,茶叶昨天用完了。”环儿睁着大眼睛警惕的望着徐宫女,三哥发达了,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任何一个来找他的女人,都是大小姐的敌人。

    林晚荣苦笑,小女孩心思,还真是难和她较真啊。

    徐长今从身上取出一张请柬,微笑摇头道:“大人,不必了,我是专门给您送请柬而来的。明日晚间,李承载王子于镜湖游船设宴,请您大驾光临!”

第三百四十章 金陵来人

    林晚荣现在贵为皇帝身边第一位的红人,有三家同时送请柬,倒也不奇怪,只是明日要赴哪家的宴会,却真个让他犯难了。

    送走徐长今,环儿拉住他道:“三哥,这位好看的小姐,是你在哪里认得的,大小姐知道么?我瞧她对你似乎不一般。”

    林晚荣呵呵一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和这位徐长今没有任何私情,她是高丽王室里的宫女,此次是跟随高丽王子来大华求亲的。”

    “我不信!”环儿小声哼道:“这位徐小姐虽然装的清淡,但是见了你的欣喜,还有看你的表情,处处都与人不同。不行,我得禀报大小姐。”

    遇上这样尽职尽责的小丫头,真是没话说,林晚荣笑了一下,将那三张请柬并排放在一处,仔细的思索起来。诚王乃是天之贵胄,皇亲国戚,按理说应该赴他的宴请,只是自己与他明里暗里争斗了数次,明显的不对路子,他突然邀请自己赴宴,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高丽人的心思则要简单许多,他们此次求亲未果,又受了别人胁迫,要想自救,就必须与大华处好关系,走通林大人这条路子是一着妙棋,何况还有一个徐长今在,对林大人的诱惑不小。

    突厥人的篝火晚宴,想法不错,听着也与众不同,不过林晚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高鼻子的胡人打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的很。眼下两国交战在即,从林大人这天子近臣口里套出点有益的东西,才是他们亟需地。

    “夜了。怎么不掌灯?”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些淡淡的喜悦。

    林晚荣一抬头,便看见大小姐一袭紫色长裙,宛如一只盛开的紫色百合。俏立在自己身边。修长地身姿,丰腴的胸臀,恍如一丝暗夜里的幽香,沁入心脾。虽只相隔两日却仿佛多年未见,望着温婉如玉的大小姐,林大人一时看的痴了。

    见他紧盯着自己,萧玉若那亦喜亦嗔的俏脸,染上些薄薄的红晕,在垂垂暮色里。散发着异常美丽的光辉。

    “这是怎么了?以前没见过么?”大小姐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脸上的潮红。如同三月春雨激起的水雾般迷蒙动人。

    “确实没见过。”林晚荣嘻嘻一笑道:“没见着你这么温柔动人地时候。大小姐,你要是每天都能对我这样说话,就是让我去京城的寺庙拜谢所有的菩萨,我也心甘情愿。”

    “贫嘴!”萧玉若轻轻打着火廉子,将油灯点上。屋内顿时一片黄蒙蒙地灯光,甚是温馨。

    林晚荣见大小姐身上背着一副画架,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顿时奇道:“大小姐,你不会真的出去画画去了吧?”

    “怎么,不行么?只准你在外面胡乱瞎闯,就不许我去画画?”大小姐将那画匣解下,微笑道。

    不对劲,见着大小姐温柔似水的模样,林晚荣受宠若惊的同时,又生起些不真实地感觉,以前的大小姐就是只母老虎。自己已经习惯了她每天在耳边的教寻,突然之间她却变成了一只小黄莺,这感觉怪怪地,那徐芷晴到底对她施了什么魔法?

    “大小姐,你,你没事吧?”林晚荣小心翼翼的道:“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了?”

    “你才受了刺激呢!”大小姐哼了一声,美目轻瞥,小声道:“我变成这样,你不喜欢么?”

    “喜——喜——喜欢!”林大人结结巴巴说道。有古怪,大小姐今天不是吃错药了,就是被洗脑了!

    “傻样!”萧玉若脸色微红,低下头去轻道:“你这人也是天生作践,莫不成我这样子不好,你还希望我像以前那样骂你?”

    大小姐说的不错,老子真是生的贱,以前她是老虎的时候,我天天盼着她温柔似水,现在她温婉动人,我却又怀念以前的老虎!

    “你倒是说话啊!”见林三脸现惊诧,说不出话来,大小姐忍不住小脚轻跺,脸色羞红,急急说道。那样子,哪还像个叱咤风云的商场女强人,倒像是个与情郎撒娇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水嫩嫩地!

    “说,说,说什么?”林大人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在比武场上,他可以轻松玩转高丽和突厥,可是回到了家里,见到了这耳目一新的大小姐,他顿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以前的大小姐坚韧刚毅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存在于他心灵最深处,突然间见到了一个温柔似水含情脉脉的萧玉若,叫他很难适应过来。

    “说——”大小姐脸色如秋枫,低下头去,声音细如蚊蚋:“说你是喜欢我以前的样子,还是我现在的样子?”

    “都喜欢!”林大人毫不犹豫答道,这个问题太简单,是个聪明男人都知道怎么回答!

    “不行!!”大小姐抬头望他一眼,哼道:“你这死人,就喜欢糊弄人,我偏不让你得逞,你到底是喜欢哪个样子?”

    汗,说了两句话不到,这丫头就原形毕露了,林晚荣嘻嘻一笑道:“以前的样子对着以前的我,现在的样子对着现在的我,这样就可以了,我这个人也不挑剔,要求很低的。”

    大小姐眉头轻皱,细细咀嚼他这句话,想了半天,却也没有明白,他到底是喜欢哪个样子。大小姐愣神之间,画匣落在桌上,露出画卷一角。林晚荣笑道:“大小姐,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画,给我看看好么?”

    萧玉若正在沉思,下意识的答了声好,旋即觉得不对,急忙扑出去道:“不行——”

    林大人哪会待她有反悔的机会,早已哗啦打开画卷,只见那画轴骨碌碌转,却是一幅连轴画卷,上面画着四幅图画。

    第一幅画,一个满脸坏笑的年轻人,手中抓着一只小蚂蚁,放那蚂蚁穿过玉孔,蚁腿后面还系着一根细细的丝线。第二幅画,几个体格魁梧的高鼻子胡人正挥汗如雨锯木头,那边却有一人轻松悠闲,指挥兵士将圆木推下水中,根沉梢浮,高下立现。第三幅乃是百马奔腾,母子依偎,一人立于马前,眼神欢喜却又凄凉。第四幅,却是公主小轿回宫,一人跟在轿边狂奔,神情惊诧、欢喜而又无奈。这四幅画虽画的是同一人,却神态各异,或喜或忧,狡诈、睿智、张狂,几种绝然不同的性格奇迹般的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脸上,大小姐笔法细腻,将这人神态画的入木三分,似是信手拈来,亲切之极。

    “不许看,不许看!”大小姐娇声嗔道,急忙将那画轴抢了回来,卷起收在身后。

    “我说大小姐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出去画画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林晚荣嘿嘿笑道:“你这画做的好,是专门画来送我的么?”

    “哪里是送你的。”大小姐哼了一声道:“我这画是送给芷晴姐姐的。你是要做驸马的人,哪里会看的上这粗鄙画卷?”

    这丫头一幕一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啊,林晚荣不顾她挣扎,拉住她小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做不做驸马倒在其次,但是我女儿一定是吃你的奶水长大的——”

    “你要死了——”大小姐面红过耳:“什么吃我奶——你这坏蛋,羞死人了!”

    萧玉若面带红晕,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起,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羞涩而又温柔的样子,仿如三月的春风般拂人面颊。

    林晚荣看的心里痒痒,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她细腻的腰肢道:“大小姐,我给夫人写封信吧。”

    “嗯,写什么信?”大小姐轻声说道,被他揽在怀里,想起他坏坏的样子,心里又是羞恼又是甜蜜。

    “就说,大小姐被我骗了,请她进京主持公道。”

    大小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白他一眼,嗔道:“你还敢说,若娘亲知晓了我们的事情,还不扒了你的皮!”

    “不怕不怕,扒皮的事情我干的也不少了!”林晚荣嘿嘿一笑。

    大小姐望他一眼,酸酸道:“是啊,扒皮都扒到高丽去了。那高丽来的徐宫女,眉目似画,肌肤如玉,明眸善睐,温柔可人,不仅会看病,还精通农事历算百科,你什么时候去扒她的皮呢?”

    “大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徐宫女,真的是很纯洁的友谊关系。当然,若是她觊觎我的男色,我除了洁身自好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林大人信誓旦旦的道。

    大小姐又好气又好笑,在他胳膊上使劲扭了一下:“你说我便信了?巧巧、秦仙儿、洛凝,哪个不是从最纯洁的友谊开始?讨厌!”

    “唉,既然大小姐讨厌我的纯洁,那我就只好不纯洁了。”林大人嘿嘿一笑,往大小姐耳里轻吹一口气,萧玉若顿时脸热心跳,站立不稳。

    林晚荣搂住她小蛮腰,正待继续往下摸去,却听外面传来环儿欣喜的声音道:“三哥,大小姐,金陵来人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夫人驾到

    “金陵来人?”大小姐一喜,急忙拉开门栓,娇声道:“是谁来了?”

    环儿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是府里跟来的人骑马报信来了,说马车已经到了北门口,这会儿估摸已经快到店里了。”

    离开金陵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有金陵来人,林晚荣心里生出种淡淡的惊喜。萧玉若早已等待不及的疾奔而出,二人到了店堂,一个小厮激动走上前道:“见过大小姐,见过三哥。”

    “好你个四德,怎么偷偷摸摸跑来京城了?”林晚荣大叫一声,抓住他肩膀笑道。

    四德目泛泪光道:“三哥,不仅我来了,还有——”

    “车来了,车来了——”站在店门口的环儿娇呼一声:“三哥,大小姐,快出来看啊!”

    林晚荣与大小姐急忙打开帘子钻出门去,只见远远的两辆马车缓缓行来,吱呀吱呀轻响,由远及近,声音听得越发真切。马车前门挂的帘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两车都是帘子低垂,后面一辆马车似乎装着许多东西,看起来甚是沉重,前面的则明显轻快些。

    两车到了近前,车把式吁的一声将马车驾稳,那马车里面沉默一阵,接着一个小丫鬟跳下车来,打开帘子,从里面钻出一个美丽成熟的身影,一袭鹅黄色长衫,身材婀娜,如玉的脸颊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大小姐轻唤一声道:“玉若!”

    “娘亲!”大小姐一惊后接着一喜,眼中噙着泪珠。娇呼一声扑到了夫人怀里,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似乎无法开口,嘤咛一声哭出了声来。

    “傻丫头!”夫人眼圈微红。将大小姐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母女二人拥成一团。

    原来是夫人驾到!林晚荣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这千里迢迢的,夫人怎么来了?她不是说过不想进京的吗?

    夫人与大小姐温声细语的同时,瞥见林三惊异地表情,便微微一笑道:“林三,你可是觉得奇怪,我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京城?”

    林晚荣摇头笑道:“不奇怪,不奇怪。夫人高人行事,每每出人意表,要是让别人猜到了。那才叫奇怪。”

    萧夫人轻笑道:“月余不见,你这张嘴越发的能耐了,连我都敢调侃起来了。我不叫你惊喜,那就找个让你惊喜的人出来好了——”

    话音未落,便见车厢里又露出一张温柔俏丽的脸颊。望着林晚荣泪珠隐现,红唇微动,娇躯止不住的颤抖。

    “大哥——”那女子轻呼一声。珠泪沾满脸颊,自车辕上跳了下来,猛地向林晚荣怀中扑来。

    “巧巧?!”林晚荣惊呼一声,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那熟悉的娇嫩身躯便已扑进他怀里,巧巧紧紧抱住他腰肢,将脸颊贴在他胸膛,泪珠如长江决堤般泛滥而下,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哭得都要昏厥过去。

    林晚荣眼圈发红,将巧巧柔弱的身体搂在怀里,顿时有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涌上心头,心中说不出的感动。这种感觉只有巧巧和青璇能带给他,他与她们是一体地,就像树藤与树根,相依相偎。大小姐、仙儿还有洛凝,与他的关系尚未踏出最后一步,离那血脉亲情,始终要差些火候。

    “傻丫头,别哭了,大哥在这里呢!”见巧巧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自己胸前的衣衫都已被湿透,林晚荣擦了擦眼角,轻声劝慰道。

    巧巧紧搂住他,一刻也不肯放松,泪珠籁籁流下道:“大哥,真地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我想你,都快想死了!”

    林晚荣将巧巧的小细腰用力揽住,就仿佛抓住了最珍贵的宝贝,喉咙哽咽着道:“傻丫头,不是做梦,是真的!大哥也想你。”

    “大哥,大哥——”巧巧热泪淌落,喃喃自语着,她死命的抓住他,仿佛要将自己揉入他身体里。

    大小姐抹了抹眼角地泪珠,看了扑在林晚荣怀里放声哭泣的巧巧一眼,轻声道:“娘亲,巧巧妹子,外面天寒,咱们快些进屋里去说话吧!”

    “对,对,快些进屋去。巧巧我的小宝贝,老公抱你进去。”他说着就要将巧巧拦腰抱起,巧巧吓地啊的一声,哭声也止住了,脸色羞红的跳开,急忙打量了大小姐和萧夫人一眼。她和大哥虽然三百九叩行过大礼,但在外人面前,纵是心里再情愿,又怎好意思叫大哥真的抱自己进去?

    见巧巧头发上沾染着灰土,满面风尘的样子,路上的颠簸和辛苦可想而知。从金陵到京城,路程何止千里,她一个弱小的女子跋山涉水,这番情意,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盖不住。林晚荣心里发酸,轻吼一声,也不管巧巧的挣扎,拦腰将她抱起,直往厅里走去。

    “哎呀——”巧巧惊讶一声,望着大哥坚决的面容,她心里酸楚和甜蜜一起涌了上来,轻唤一声“大哥”,便再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埋首他怀里,任泪珠落下,所有地辛苦,只要这一个拥抱,便都烟消云散了。

    “这讨厌的人!”大小姐明知现在不是吃味的时候,可是看着他对巧巧那般真挚亲热,心里难免有些酸酸的味道。

    “玉若,你说什么?”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大小姐脸上一热,不敢与夫人的目光对视,急忙低下头去轻声道:“娘亲,外面风大,我们快进去吧。”

    萧夫人望了望林三,又看了大小姐一眼,微微摇头一叹,迈步往客厅而去。

    进了门来。早已有丫鬟送上热毛巾与滚水,待二人洗浴一番,环儿又送上两杯热腾腾的参茶,大小姐亲手端给母亲一杯。剩下一杯又亲自端给巧巧:“妹妹,这一路又是风又是寒的,可辛苦你了,快些喝着暖暖身体。”

    巧巧急忙双手接过,对大小姐道了谢,将那参茶端在小手里暖和了一会儿,正要放到嘴边,看见身边的大哥微笑望着自己,她便又将参茶放了下来,送到林晚荣手里道:“大哥。你先喝!”

    这丫头,是要心疼死我啊,林晚荣心里酸酸地不是味道。他认识的女子、调戏的女子多不胜数,有高贵圣洁的青璇,狡猾地仙儿,活泼的洛凝,刚毅的玉若。哪一个不是有性格有主见之极!在这些女子中,巧巧的光环是最不出众的,可就是这个可爱的巧巧。时时刻刻想着他,把他当作了天!

    林晚荣双手握住她捧杯的小手道:“冬乖乖,大哥不冷,你走了这么远的路,快些多喝些,暖和暖和。”

    巧巧摇摇头道:“大哥,我也不冷,在路上,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你。我心里就热乎乎的。”

    萧夫人在那边接过道:“巧巧这丫头啊,行在路上,隔着一个时辰便要问问路程,走了这大半个月下来,没问一千次,怕也有八百次了。”

    巧巧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我自小没有出过远门,也不知道京城在哪里,不每日问问,心里总不踏实,怕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就见不到大哥了。大哥,我是不是很笨?”

    林晚荣心中感动地无以复加,拉住她手道:“你不笨,你是天下最聪慧的女子,谁人也比不过你。快些喝茶,冷了就不暖和了。”

    巧巧坚定的摇头,轻声羞涩道:“大哥,你是一家之主,这茶该当你先喝,否则我心里就不踏实。”

    大小姐望着巧巧轻声一叹,难怪他那般疼爱巧巧,这小丫头虽是一个贫苦地农家女,可那真心堪比水晶,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

    罢了,罢了,我这一辈子,是欠定这丫头的了,林晚荣将参茶接过放在嘴边轻沾一下,巧巧才眉间绽笑,欢天喜地将参茶饮尽。那娇媚而又可爱的样子,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大小姐与萧夫人,也忍不住的心中轻赞。

    “巧巧,你怎么会和夫人一起上京来地?”见到诸人渐渐从乍然相见的激动喜悦中平静下来,林晚荣才开口问道。

    巧巧依偎在他身旁,脸上泛着淡淡的幸福红晕,轻道:“大哥,你走后地正月初八,我们食为仙在夫子庙的分号也开张了,现在一切都上了正轨,整个金陵,就数我们食为仙的酒楼最大了。除了爹爹外,青山和北斗也回来帮忙,我还专门请了几个管帐先生,一切都运转的很好。可是没有大哥在,我心里难受,正好萧夫人托人带话说,她要找人上京——”

    萧夫人笑着插嘴道:“你这丫头,明明是你来约我,怎么变成我找你了?”

    “夫人,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说的么?”巧巧脸上一红,急声辩道,见大哥微笑望着自己,她轻轻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傻孩子。”萧夫人轻轻一叹:“你想来看他,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何说不得?你还怕他责怪么?林三若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过他!”

    林晚荣拉住巧巧的小手,微微一笑,小丫头轻嗯了一声,心里顿时满是欢喜,忽然想起什么的道:“大哥,有人让我给你带个信。”

    “信?什么信?”林晚荣奇怪道。

    巧巧神秘一笑,从衣兜里取出一个信封,塞进了他手里。

第三百四十二章 杀猪的声音

    “信,谁给的信?”林晚荣奇怪道,接过那信封轻轻拆开,一阵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信封里夹着一副红色的秀帕和一张洁白无瑕的信笺。

    将那信笺拆开,几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一丝一线生白发,半羞半怨洗年华。去冬曾问南飞雁,何时与君摘杏花?”

    这一首闺怨的女子诗,写的婉转而又亲切,幽怨和怀念其中。再将那秀帕拆开,只见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对比翼的鸳鸯,神态逼真,栩栩如生。

    林晚荣看的愣了半晌,良久才微笑摇摇头,巧巧轻声道:“大哥,你知道这是谁给你送的信么?”

    “巧巧,你什么时候去看洛凝了?”林晚荣笑笑道。

    巧巧一惊,脸上满是笑容:“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去看凝姐姐了?”

    林晚荣捏了捏她小鼻子:“傻丫头,我一看这诗词便知是洛凝所写,别人写不出这种味道的。洛小姐她在济宁还好吗?洛大人和洛远怎么样了?上次进京的时候,大小姐催着我赶路,路过济宁竟连城中也没进去,实在遗憾之至。”

    “凝姐姐她很好。”巧巧幽幽道:“就是一个人在那里有些孤单。我与夫人进京的时候,顺便在济宁停留了两天,你都不知道凝姐姐她高兴成什么样子,整日拉着我说话,深怕我飞走了。得知我要来京中,凝姐姐本来也要来的,但是洛大人说京中局势复杂,让她等些时候再进京。凝姐姐没有办法,只得写了这信叫我送给你,还有这鸳鸯,是凝姐姐亲手绣的。大哥,凝姐姐对你情深义重,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洛小姐对我情深义重,我的巧巧对我更是痛彻心扉,宝贝,我更不会辜负你!”林晚荣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巧巧脸红了一下,轻嗯一声,紧紧拉住了大哥的手。

    这京城里的分号,平日里只住着林三和大小姐,这两人是冤家,卿卿我我中夹杂着吵吵闹闹,倒也不缺滋味。只是这几日,大小姐和林三都在家里住的少,一时之间少了些生气。萧夫人和巧巧的到来,就像一团燃烧的火,将宅子里的气氛烧的旺旺的。

    待夫人和巧巧用过膳,有感于二人旅途劳累,大小姐便催促二人先去休息。等巧巧与大哥走出房门,夫人便将门关上,静静的望着萧玉若,似乎在沉吟什么。

    “娘亲,你这样看着女儿做什么?”大小姐脸上红了一下,低下头去轻声说道。

    萧夫人拉住女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轻轻道:“玉若,娘亲有句话要问你。”

    母亲要问什么?大小姐心里急跳了两下,羞涩道:“娘亲,你跟女儿还客气什么?有什么话只管说来就是!”

    夫人盯住她,沉默半晌,大小姐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又急急低下头去。

    夫人叹了口气道:“玉若,你和林三是不是——你是不是与他有了私情?”

    萧玉若心里噗通噗通乱跳,脸带红晕,轻声道:“娘亲,我,我——”她说了几句话,却不知道怎样接下去了,心里一急,便扑在夫人怀里,嘤嘤哭泣了起来。

    萧夫人看女儿的神态,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又是感叹又是恼火,这林三就是专门来祸害我萧家的闺女的么?二丫头心地单纯为他所骗也就罢了,为何连一向理智的大丫头也上了他的当呢。

    夫人抚摸着大小姐的秀发,叹道:“是宋嫂给我写信,偶然提到了你与林三之间不寻常。我此次进京,就是专门为这事来的。你这孩子啊,怎的那么痴傻呢,林三红颜知己无数,最为擅长的就是欺负女子。玉霜跟了他也就罢了,怎的连你也陷进去了呢?”

    大小姐抱在母亲的腰上轻泣道:“娘亲,你现在与女儿说什么都晚了——”

    “什么?”夫人一惊,拉开大小姐盯住她道:“玉若,你,你竟与他做出了苟且之事?”

    大小姐脸孔一红,今天晚上娘亲若是不来,怕自己就真的忍不住被他“苟且”了。

    “娘亲,你说到哪里去了?”大小姐面带飞霞,害羞道:“女儿怎么会做出那般不知礼义廉耻的事。”

    “那你说什么晚了?”夫人心情平静了几分,在女儿的身上上下瞅了几圈,以她的眼光,自然看的出大小姐还是白璧之身,总算那林三还有几分良心。

    “娘亲,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与他结识以来,我见着他的时候,心里恨的痒痒,可是看不见他的时候,心里却总是挂念。你现在来与我说这些,的确太晚了,当初我就不该认得他的。”大小姐摇头轻声道,脸上又是心酸,又是怀念。

    萧夫人久历人事,望见女儿脸上的表情,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沉默良久,才微微一叹道:“玉若,娘亲也非是不开明的人。这林三论本事、论才学,那的确没得说,娘亲一向都很看好他。我萧家虽是孤女寡母,在金陵也是名门望族,你与玉霜更是我萧家的骄傲。玉霜跟了他,也不算委屈,娘亲看的开。可若是你们姐妹俩,都与他搅和到一起,这,这算怎么回事啊?娘亲守寡这么多年,别的都不怕,可就怕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

    说到动情处,萧夫人也是目泛泪光,这林三虽然不俗,但他娶我一个女儿便可以了,哪知那小子得陇望蜀,竟连大丫头也不放过。

    大小姐见母亲哭泣,吓得急忙跪在地上道:“娘亲,女儿不孝,惹您老人家伤心了。但我与那坏人,真是两情相悦,并无对不住人处。以他的本事,上金殿不惧皇帝,下战场吓退胡人。女儿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不怕别人戳我脊梁骨。”

    “说你与他的事,怎么又扯到上金殿、下战场了?”夫人扶起大小姐,苦笑着抚摸她的秀发道。萧夫人这些时日来一直忙于赶路,对林晚荣在京中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悉,大小姐将这段时日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说到击退高丽与胡人、上金殿面圣,皇帝赐他吏部副侍郎,御笔亲题“天下第一丁”时,夫人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惊讶。拉住大小姐的手道:“玉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大小姐点点头道:“女儿怎敢欺瞒母亲?这是无数人亲眼所见。三胜胡人的天下第一丁,那声名怕是早已响彻了整个京城!”她往窗外望了一眼,幽幽叹道:“人家现在是吏部副侍郎,又是皇帝钦赐府宅、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丁,明日便要搬出我萧家也说不定,我们现在说起这些。人家承不承认都还不知道呢。”

    夫人惊叹良久,微叹口气道:“我早料到林三会有出息,却没想到皇上竟然亲笔封了他个‘天下第一’。这样说来,若你跟着他,那也不算委屈了。”

    大小姐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轻轻试探道:“娘亲,你,你是答应了?”

    夫人哼了声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做了个天下第一丁就能把我两个宝贝女儿都骗走了?就算他做了皇帝,没我点头,他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夫人想了想,忽然一笑道:“玉若,你不用担心,什么吏部侍郎、天下第一丁我都不管,但他与咱们萧府有合约却是真。这一年之内,我叫他林三,他就得应着,是不是?”

    大小姐点点头,夫人微笑道:“你与他的事,先搁置一边,但你不能太过放纵他,该管着他就得管着他。这男人啊,生性里就有卑贱二字,你越是表现的太过于在乎,他就越不在乎。你离他远远的,他反而会挂念你。”

    大小姐脸上羞红,轻声道:“娘亲说的,与徐姐姐说的一样,莫不是你当年就是这样管教爹爹的?”

    夫人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在大小姐粉臀上拍了一下道:“你这丫头,竟开起为娘的玩笑了。”她沉默了一阵,轻道:“昔年京城形势不明朗,为了避免被卷入朝中争端,你外公急急将我许了人。我与你爹,未曾谋面便成了亲,却哪有你现在这般自由。对了,你说起的徐姐姐,又是哪位?”

    “是徐先生的女儿徐芷晴,昔年娘亲还抱过的。”大小姐轻声道。

    “是芷晴这丫头啊!”夫人欣喜道:“昔年我离开京中之时,她还是个扎着祟角辫的小丫头,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如今也不知道出落的什么模样了。”

    “徐姐姐她,也不太好!”大小姐将徐芷晴的遭遇讲了一遍,夫人听得秀眉轻皱,无奈道:“难怪徐先生不愿多说,自古红颜薄命,芷晴这孩子也吃了不少苦头啊。”[天堂之吻手打]她看了大小姐一眼,良久才摆摆手道:“你与林三,可莫要学了这些才是。”

    “娘亲!”大小姐一喜,扑在母亲怀里,久久不愿站起!

    *********************“三哥,热水准备好了,就在你隔壁的厢房,快请董小姐沐浴更衣吧!”林晚荣带着巧巧刚走出房门,环儿便微笑着迎上前来道。

    巧巧急忙道:“有劳这位姐姐了,我自己来就是了,不敢劳烦姐姐。”

    林晚荣笑着拉住她道:“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早就累了,哪能要你亲自动手。环儿,我代表我娘子,谢谢你了!”

    巧巧心里无限欣喜,害羞的依偎在大哥身旁,环儿愣了半晌,喃喃道:“三哥,你有娘子了,那大小姐呢?”

    林晚荣这边的厢房与大小姐的房间正对,萧夫人便歇在了大小姐的房中,母女二人久未相见,自然有好些话儿要说,这边的房间,便留给林晚荣二人居住。

    待巧巧进了房,环儿正要跟进去服侍,林晚荣轻轻拉住她,笑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就行了。”

    三哥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淫荡,人家夫妻久未相见,会做些什么事,不用说也明白,环儿啊的一声轻叫,急忙跑开了。

    见大哥也进了房,巧巧顿时从脸红到脖子里,小声道:“大哥,你怎么也进来了?”

    林晚荣微微一笑道:“傻丫头,大哥来服侍你沐浴更衣啊。”

    巧巧臻首低垂,脸若火烧,不敢说话,林晚荣走到她身边,轻轻按摩着她的肩膀,温柔道:“小宝贝,这些时日忙着赶路,累了吧!”

    “不累!”巧巧轻道:“只要有大哥,我就什么都不怕!”

    林晚荣在她肩膀上用力捏了几下,轻道:“你这傻丫头!”接下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气氛一时温馨之极。

    “大哥,没想到萧家在京中的分号都这么大!”巧巧四处瞅了一眼,脸上现出一丝羡慕之色。

    “不要担心,我们的家比这里更大!”林晚荣笑道。

    “我们的家?”巧巧一惊:“大哥,你要回金陵了?我们金陵的宅子还一直空着呢!”

    “金陵暂时不回,但是大哥在京城也有宅子了,是皇帝赏赐的,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

    “皇帝赏赐的?”巧巧吃惊的张开了小嘴,林晚荣在她小口上吻了一下,便将今日之事略微讲了一遍,巧巧激动的目泛泪光:“大哥,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林晚荣奇道。

    “谢谢你让我遇到了你。自从遇见你,巧巧就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了!”巧巧急急抹了眼泪道,脸上说不出的愉悦和幸福。

    这个知足的小丫头,林晚荣心里满是温柔,轻轻在小妮子背上按了两下。

    大哥的手真大真暖和,巧巧心里一暖,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急急转过头道:“不行!大哥,你是我的夫君,怎能叫你服侍我——”

    “什么不行!”林晚荣截断她的话道:“你是我的娘子,大哥今天就服侍你了,好不好?”

    见了大哥坚决的神情,巧巧欣喜而羞涩的嗯了一声,脸上泛起甜蜜的笑容,眼中却有泪珠盈盈闪动。

    “对不起,宝贝,是大哥以前为你做的太少了——”望见巧巧的神情,林晚荣心中有愧,正待再说,却被一只温暖的小手覆住了嘴唇:“大哥,你是做大事的人,巧巧喜欢的便是你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头,为你做任何事,我都甘心情愿。”

    见小丫头脸上带着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漆黑的瞳孔有如夜晚的星星般明亮,樱桃般的小嘴一张一兮,林晚荣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双手抚在她的腰间,将那厚重的冬衣,缓缓解了开来。

    见大哥真的要来服侍自己,巧巧心中大羞,她与大哥多日未见,心里积蓄的思念便如玄武湖里清澈的水流,一眼便能看的到。感觉他将自己外衣拉开,她心脏急剧跳动,螓首几乎垂到了酥胸,却有无限的欣喜驻在心头。

    解开外套,内里却是一套薄薄的冬衣,几日不见,巧巧身段越发的出众了。虽是隔着冬衣,却能看见那山峰高高顶起的轮廓,修长的玉腿紧紧的夹在一起,丰胸柳腰,尽显成熟的小妇人韵味。

    见大哥盯住自己,巧巧脸如芙蓉般嫣红一片,喃喃一声轻叫:“大哥——”

    将冬衣解开,林晚荣顿时眼前一亮,一件淡红的贴身小衣紧紧贴在巧巧身上,她羞涩的低头,捂住两边肩头,欺霜赛雪的肌肤在指缝间时隐时现。月余过去了,这小妮子的酥胸更加丰满,阵阵眩目的乳波,在林晚荣身前闪现着。

    林晚荣啧啧的轻赞一声,缓缓的将巧巧抱在怀里,小妮子啊的一声轻叫,旋即觉得身上一暖,低头一看,自己已经落到了那飘满花瓣的木桶中,桶中热水漫过了腰臀,一阵淡淡的肥皂香味传入鼻中,说不出的温馨和暖。

    林晚荣笑着将温水端起,缓缓淋到她头上,湿漉了她的秀发,一阵暖如春阳的感觉顿时从头顶处灌入全身,巧巧伸出细嫩的小手,轻轻揉搓着脸颊,眼中射出柔和而幸福的光芒。

    林晚荣伸出大手到水中,轻轻解开那最后一层的贴身小衣,无声无响中,小妮子身上的最后一层屏障就已去除。林晚荣正待轻轻为她揉搓身子,眼光一瞥,却有了吃惊的发现。小妮子那丰满的酥胸上。竟然带上了一个薄薄的罩杯,丝纱制成,半现半露,将那酥胸映衬的更加丰满,更加迷人。

    林晚荣呆住了,连水瓢掉进桶中也不知道。巧巧脸若血红,不敢抬头,只敢拿眼睛的余光去打量大哥的神色。

    “小宝贝!”林晚荣急急吞了口口水道:“这个,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巧巧羞得一下子捂住了面颊,声音细如蚊蚋道:“大哥,你怎么忘了,这是你为萧家制女子衣服时,特意为我准备的,我进京时,想着你喜欢,就特意带上了,今日快到京中才换上的。”

    这丫头,真是太知心了。巧巧轻嗯一声,如喃喃细语,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脸上仿佛染了上好的胭脂,紧闭双目,两腮桃红,酥胸起伏有致,紧裹着丰乳的丝衣紧紧的挺出,说不出的诱人。

    林晚荣伸出手去,自她后胸缓缓摸去,只觉肌肤光滑润泽,恍如美玉,他心中一荡,眼中放光,摩挲着向前摸去,叭嗒一声,已解开那一抹薄薄的胸衣。

    巧巧惊啊一声,小衣跌落水中,两颗鲜艳的蓓蕾破水而出,高挺耸立,清新的女儿体香顺水传来,无限的诱惑着他的神经。

    娘的,真要了命了,林晚荣狠狠的吞了口口水,以极大的意志力克制着自己,缓缓为巧巧清洗着身子。二人在金陵时早已经是夫妻,亲热次数已不少,今日久别重逢,本该是激动时刻。但对面房中便住着大小姐和萧夫人,二人纵是再情动也要顾忌一些,不然明早起了床,林某人可以不要脸,但巧巧这丫头还能不出门吗?

    好不容易浆洗完毕,林晚荣将巧巧按在桶中不让她起来,小妮子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他竖耳倾听了一下,良久才道:“好了,她们睡着了。”

    这欲盖弥彰的一句,让巧巧顿时从头软到了脚,嘤咛一声偏过头去不敢说话,听到大哥火热的呼吸,心里噗通噗通乱跳。

    林晚荣嘿嘿一笑,猛的将巧巧自水中抱了起来,一具光洁无暇的美丽胴体顿时出现在眼前。

    巧巧轻啊一声,林晚荣早已为她覆盖上一方干净的浴袍,将她身体擦拭干净,便抱着她缓缓向床前行去。

    “大哥——”巧巧面色通红,用力的抱住他的身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抬起头望着他:“巧巧好爱你!”

    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心意,林晚荣大嘴一张,含住她饱满而鲜红的樱唇,舌尖在她香嫩的唇间轻轻滑动,品尝那甜美的丁香。

    巧巧“唔”的一声,藕臂不由搂住了大哥。感觉大哥吻过舌尖,吻过面颊,再由轻至重啮咬她娇小玲珑的耳垂,右手隔着浴袍抚上她丰满挺拔的酥胸。

    巧巧贝齿间发出似是痛苦,又象欢乐的娇哼,林晚荣将那浴袍解开,白玉般的双丸汹涌而出,胸前的两点嫣红轻轻颤动不止。

    “宝贝,你又长大了。”林晚荣嘿嘿一笑,轻轻握住了那柔软的双峰,烛火刹那间熄灭……

    “啊,大哥——”一个女子似痛苦又似快乐的呻吟,传入了对面房中。正与母亲说话的大小姐忍不住眉头一皱:“娘亲,这是什么声音?”

    萧夫人面色一红,哼道:“杀猪的声音!可恶的林三!”

    **************十七大要召开,有些情节不能写,嘿嘿,兄弟们体谅!

第三百四十三章 “豪宅”

    一早起床,林晚荣携了巧巧出门,刚到房门口便碰见大小姐,萧玉若俏丽的脸颊略显憔悴,眼中隐见血丝,似乎昨日夜里没有睡好。

    “大小姐,早啊!”林晚荣拉着巧巧的小手,笑嘻嘻的说道。他昨夜逞足了威风,今早还有一柱擎天,彪悍无敌。巧巧这小妮子又矢巧又妩媚,二人如鱼得水,如水养鱼,说不出的逍遥快活。

    “早什么,都日上三了!”大小姐白他一眼,哼道。

    “哎呀,都‘日’上三竿了?太失礼了!大小姐放心,以后我‘日’上两竿就起床好了!林晚荣心里骚痒,脸上泛起莫名的微笑淫贱道。

    “最好是日上一竿就起床,你这坏人!没见过你这么折磨人的!”大小姐不知林晚荣话里之意,见他对自己挤眉弄眼,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心里一慌,面上飞起一朵红云,急忙低下头说道。

    “萧小姐,是我起的晚,连累了大哥,你别怪他。”巧巧脸色羞红,不好意思说道。

    “巧巧妹妹,你别太护着他,要不然就只有让他欺负的份。怎么样,昨夜昨得好么?”大小姐似是有心,又似是无意的提起道。

    “好,好!”巧巧低下头答道,脸上早已染上了层层的胭脂。

    我怎么问起这些了,大小姐轻啐一声,脸上潮红,偷看了林三一眼,见他面带微笑打量自己,想起昨夜那乱七八糟的声音,她急忙偏过头去道:“巧巧妹妹,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大哥说带我看宅子去。大小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巧巧抬起头来,美丽的小脸是兴奋和期待之色。

    “看宅子去啊!”大小姐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失落。轻声道:“你们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办,娘订自金陵带来的千瓶香水今日要开始发出售,我脱不开身。”

    见她幽怨深深的样子,林晚荣拉住她手道:“香水出售,有宋嫂他们看住就行了。哪还要你亲自动手。”

    他鬼鬼鬼崇崇的四周瞅了一眼,凌到大小姐耳边道:“你去选个房间,要有一张大床的,这样我们就不怕摔下去了。”

    萧玉若听得面泛桃红,轻轻呸了一口,以细不可察的声音道:“谁要与你睡,我最计压你这坏人。”

    林晚荣哈哈大笑三声,大小姐面红耳赤,狠狠瞪他一眼,心里慌乱不堪,连路孔府不清楚急急逃窜而走。

    “大小姐去厨房做什么?”巧巧看见萧玉若匆匆地步伐,奇怪问道。

    “哦,可能是她最近转变了性子,要做个贤妻良母了。”林晚若心里暗笑胡乱诌道。

    巧巧微笑看他一眼,轻道:“大哥,你若是娶了萧二小姨,又娶了萧大姐,我们两家合并。、开酒楼卖香不,那在金陵就谁也比不上了。”

    “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我考虑一下。不过,宝贝,我和玉霜还有大小姐有奸情,难道你不吃醋?”林晚荣笑着说道。

    “什么奸情,难听死了!”巧巧嗔道:“萧家两位小姐都是人中之凤,只要她们对你好。就把她们都娶过来又怎么了?至于我——”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只是一个清贫地农家女,与两位小姐哪能相比。

    大哥,巧巧什么都不要,只求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小丫子。瞎说些什么。论起聪明能干,你比谁都不差,。你就是我的好老婆,以后就算玉霜她们进了门,也得管你叫姐姐,明白吗?”林晚荣正色道。

    巧巧眼泛泪光,轻轻嗯了一声,紧紧抓住大哥的手臂,心中无限的欢欣。出门走了没几步,正巧碰见萧夫人。巧巧与萧夫人一路上京,相互关怀相互照顾,感情极深,急忙上去拉住萧夫人的手道:“夫人,我与大哥要去看宅子,你和他们一起去吧!”

    萧夫人换了一藕合长裙,淡施脂粉,秀眉轻面,成熟妩媚,雍容华贵是,听了巧巧地话,微微一笑,对林晚荣道:“林三,昨日我听玉若说了,你真个好能耐,不仅连胜胡人和高丽,为我大华争光,就连皇上都如此看重你,赐你要职还封田赏地,真是可喜可贺啊!”

    “哪里哪里,我只是一棵小树苗,沐浴在夫人的阳光雨露下,每日健康茁壮成长,都是夫人装上辛勤栽培的功劳。”林大人的马屁攻势张嘴就来,全不费功夫。

    夫人掩唇轻笑:“你这人说话,也不怕酸倒了牙齿,什么阳光雨露,倒说的我跟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似的。”

    “可不就是嘛,夫人慈光普照辚,撒雨露,比观音菩萨还要温柔美丽几分。”林晚荣笑着道。

    这林三的一张嘴,说他可以迷倒全天下地女人,那是一点也不夸张。萧夫人的面孔微红,掩唇轻笑,丰满的酥胸微微颤抖,就像一树灿烂的花支。她看了巧巧一眼,微笑道:“既然是巧巧盛情邀请,那我就沾沾林大人的光彩,去看看皇上赏赐的雄伟豪宅吧!不过——”

    她话题一转道:“林三,你虽然做了官,可我我们萧[家和你还是有合约的!你可不能失信!”

    林晚荣一摆手,大笑道:“夫人说些什么见外话!我林三是什么人?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出来混就讲求个义字,宁失身,莫失们——再说了,咱们是什么关系,那是一家人啊,在萧家做一个小家丁,每日陪伴在夫人小姐左右,快活似神仙,不比那做官强上百倍啊!”

    什么‘宁失身,莫失信’这人怎地什么话都讲的出来?夫人一边听人了人忽悠,那边早已命四德去赶了辆马车来。

    巧巧扶着夫人进了车厢,林晚荣跟在她们身扣,一只手搭开帘子刚刚准备进入,突然意会过来了,夫人的厢房。我可闯不得。倒是她女儿的闺房,我经常光顾就是了。

    “林三,你怎么不进来?”萧夫人掀起帘子笑着说道。

    “这个,不太好吧!我这个人很懂礼貌的。”林大人脸上虚伪地笑容,假情假意延。一只手已搭上帘了了,便要往里面去了。

    哗啦一声,车帘垂落,砸在林大人的鼻梁上。夫人在里面着它:“林三,你做了吏部侍郎,还有如此孝心,倒着实难得。既如此,我就不为难你。四德,驾车走吧。”

    “是,夫人!”四德一甩鞭子,马车滴滴嗒嗒往前行去。林大人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让我进去就真说嘛,还故意来讥讽我,这招够绝,大小姐她娘,果然比大小姐还难缠啊!

    林晚荣坐在四德旁边,两个人赶着马车疾向前进去,。皇帝赐的宅子,林晚荣也没去过,只知道座落在东真门附近。规模不小。他在京中虽已待了有些时日,却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今日趁着闲暇功人,倒也不急着赶路,驾着马车慢慢悠悠行去,就当作城中漫步了。

    到了东直门附近,林晚荣也不熟悉路程,正在四处张望。四德却拉住旁边一个老头道:“大爷,请问您知道林大人的地府宅在哪里吗?”

    “林大人?”那老头道:“啊个林大人?”

    “就是新任的吏部副侍郎林三林大人啊!”四德满脸崇敬道。

    “吏部副侍郎?”老头不屑笑道:“这东直门方圆数里地,住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尚书御史,就连文华殿地学士来了。也得踮脚走路,一个吏部副侍郎,芝麻绿豆的小官,谁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往怀柔,通州找找看,没准能的到他!”

    四德本主是路盲,在京中更是晕头苍蝇,回头问道:“三哥,怀柔,通州,怎么走啊?大爷说人地宅子在那边!”

    林晚荣在他头上重重拍了一下,这小子在金陵的时候挺机灵地,怎么到了京城就变傻了?这老头在讽刺我你听不出来啊?娘的,随便找人问路地老头,也癞蛤蟆打呵欠,这个大口气!吏部副侍郎也算小官,好歹也是副厅级了吧。

    林晚荣探过头,不服气的道:“这位老哥,您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吏部副侍郎也算小官?我听说吏部侍郎童大人告老不乡。,吏疗除一位尚书叶大人,就只下副侍郎了。”

    “只好剩下副侍郎了——剩下十七位副侍郎。”那老头笑道:“这还是一个小小的吏部,六部之中,哪一部地侍郎不是多如牛毛?算起来也在一百开外了。还有那三阁的公卿阁老,六殿的学士,大学士,洋洋洒洒几百人。一个小小的吏部副侍郎,算个什么?您要找的那位林大人啊,估摸着通州还找不到,没准得到沧州。”

    你丫的,越说越玄乎了,老子有那么不堪么,被你从京城下放到河北,再问下去,估计就得直接发配漠河了。不就问个路吗?至于遭你这么打击吗?

    他心里正郁闷,地闻“噗噗”一声,车厢里传来一阵轻笑,旋即便停住了、。透过帘子,林晚荣仿佛看到了萧夫人那樱桃小嘴强忍住笑,脸颊通红,他老尽库手打脸也忍不住一阵发烧,嘿嘿干咳了两声道:“那个,咱们再找一找吧,实在不行,今晚咱们在通州打个尖,明早继续到沧州找去。”

    这次不仅是萧夫人,就连巧巧也轻笑出声,与大哥在一起,永远是那么的开心写意。

    路寻家宅不遇,夫人和巧巧索性也下了马车,随着四德和林三一路问去。萧夫人离开京中多年,早已物是人非,心里感慨可想而知,与林三这一路探访,既可欣赏风土人情,又可得温少女时的记忆,这种经历从未有过,一路走来,却是兴致盎然,滋滋有味。

    那老头说了不假,东直门这一带,果然是豪府如云,王公贵胄,尚书阁老。个个都是家奴扎堆,石狮镇守,府院非凡。

    眼瞅着东直门大街就要走穿了,剩下的几间都是些年代久远,屋瓦破烂地府第,却一直没见到吏部副侍郎林三大人的雄伟豪宅,别说四德和萧夫人了。就连林大人自己也泄了气。

    皇帝老丈人不要耍我吧,说什么赐了座宅子在东直门外,地处宽大,适合多人居住,怎么都快走到头了,还没有见到我那府邸呢!

    “三哥,三哥!”正觉得失望之间,却听四德一阵兴奋大叫:“三哥,你快看,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吧!”

    林晚荣扫了一下,恼怒的一砸他头道:“什么天下第一,多在年纪了,连数都不会数,明明是五个字,天下第一丁——等行,天下第一丁,哇——”

    林大人惊得大叫一声道:“这。难道主是我的‘豪宅’?真他妈豪啊!”

    萧夫人和巧巧急忙抬头望去,只见那大街快到尽头处,有一处朱红的暗门,比平常人家的院门略宽略高,外墙墙壁粉灰脱落,露出红一块,青一块地,屋顶横小说网梁上地红色玻瓦大部都忆破损,惨败不堪,在这豪宅满地地东直门大街上,这小破屋一座,简直就是毛毛与凤凰的差距。要不是门上悬挂一个牌匾,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天下第一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任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是皇帝赐给林大人的“豪宅”!

    林晚荣仰头望着新挂地牌匾上那五个金字,止不住的摇头叹气。好歹也是皇帝赐字嘛,就该放大一千倍,让世人敬仰!怎么弄这么小个牌匾,连刚才路过叶尚书府上叶大人亲题地“旺财故居”四个字,也比这牌匾大上数倍,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哪里是天下第一,这分明是天下倒数第一。

    “三哥,我们进不进?”四德见三哥的神情索然,积极性与初时有天壤之别,便小心翼翼开口问道,深怕触了三哥的霉头。

    “进!当然要进!”林晚荣毫不犹豫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寒窖虽破,能避风雨。二位夫人,我们一起把家还吧!”

    巧巧甜甜一笑,嗯了一声,萧夫人忍不住摇头,这孩子,受了打击,脑子糊涂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三哥,狗不嫌家贫说的是狗,可是我不是狗啊!”四德傻傻道。

    三哥怒发冲冠:“我不是狗,你是狗,这下行了吧!你进不进?”

    夫人掩住嘴唇,强忍住笑,与这林三多处一刻,便多一些开心,多一些温馨,玉霜和玉若若都跟了他,他也说不上委屈。

    林大人气鼓鼓的一马当先,推开那院门,刚踏入一步,久积的灰尘便扑面而来,呛入他口中鼻中,将林大人淋了个土头土脸。

    “咳,咳——”林晚荣急退了一步,眼中钻进了灰尘,连眼睛也睁不开,急忙挽起袖子去擦!

    “别动!”夫人就站在他身边,见他举动,急忙轻唤一声,取出怀中丝帕,细细擦拭他眼角。

    “夫人,我来吧!”巧巧见状,忙赶上前,接过夫人手中的秀娟,轻轻为大哥擦拭着。

    林晚荣呸呸两声吐出口中灰尘,勉强更新员手打睁开眼睛,哼道:“见了鬼了,这皇帝是怎么当地,赏赐个破宅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就不会找人来收拾打扫一下吗?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夫人听得暗自摇头,这孩子,真的被气糊涂了,皇帝天恩浩荡,哪能跟你说道。

    巧巧拉住他手,甜甜一笑,“大哥,这是我们的家,需要我们亲手收拾那才有意思。夫人,您说是不是?”

    萧夫人笑道:“这倒也是。巧巧心灵手巧,这府宅也一定会收拾的妥妥当当,到时候,我带着玉若玉霜她们都来住住!”

    “欢迎,欢迎!”林晚荣拍着巴掌腆笑道:“欢迎各位长住不走!”

    见他灰头土脸,模样怪异,夫人再也忍不住,捂住小口娇笑了起来,巧巧将头埋在大哥脸前,幸福的依偎在他怀中。

    自这小门进去,却是一处门楼,只有两层,下面还有一扇大门紧紧关闭。楼下是几间空房,收拾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家具,字画,笔墨纸砚甚至婴儿摇篮,应有尽有,杂乱不堪,物品上落满了灰尘,似乎是多年未曾有人入住!

    “这几间房子,怎么像是杂物储藏室?”巧巧慧心兰质,观察细微,四周扫了几眼,开口问道。

    “管他什么储藏室?能住就行!”林晚荣笑着说道:“还带楼梯的,上下各有三间房,还要在我哪个年休代,就可能叫做花园洋房了,哦,这里没有花园,稍有差别!”

    “你那个年代?”夫人皱眉道:“林三,你说的什么意思?”

    “哦,就是这个年代,夫人不需要明白的!哇,这两层楼真高啊,比我还高!”他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

    夫人微笑摇头,这林三,要么疯疯癫癫,要么神神秘秘,总有道不飞的鬼主意,还真是有点意思。

    “花园洋房?”四德正在四处乱摸,望见那扇大门上积满了厚厚地灰尘,他也嫌弃,使劲拉了一下,那大门却一动不动。

    “嘿”,四德力聚双臂,吐气开声。吱呀一声,那大门缓缓转过,竟是两扇厚重的铁门,一丝阳光自铁门那边穿过来,灰尘弥漫中,阳光直刺入眼,晃得林晚荣眼睛发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哇,好大一个园子!”四德地一声惊叫,惊醒了其余三人。林晚荣是第一个清醒过来地,急忙赶上前往铁门外望去。

    正面对着他的,是一个大大的花园,足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红砖青瓦,砌着高高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园中花台亭榭,小上台桥流不,应有尽有。只有由于多年未有人修剪,早已花枝零落,杂草丛生,唯有泉水叮咚叮咚的声响,激荡在众人心上。

    “大,真他妈大!”推开一扇门,竟然别有洞天,众人看地目瞪口呆,林晚荣望着眼前奇景,喃喃说道。

    不是萧夫人见多识广,对房屋结构布局多研究,又看了几眼,才道:“林三,这好像是一处后花园。”

    “后花园?何解?”林晚荣疑惑道萧夫人妩媚看他一眼,轻笑道:“睢你这人平时也够聪明的,怎么这关键时候却不开窍呢·你看那是什么?”

    她纤纤玉指朝前一点,林晚荣顺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正对着花园处,是一处通堂式的三层小楼,一道圆形地拱门由后通到前,再往前望去中,隐见屋屋楼宇,在阳光中时隐时现。

    “你看到了什么?”夫人轻轻问道。

    “手指,啊,不是,是楼房!”林晚荣将目光自夫人青葱似的玉指上收了回来,心里就纳闷了,夫人三十六七岁了,怎么皮肤还这么好,跟徐长今都有地一拼了!

    “你这人,心思也不知落到哪里了?”萧夫人扫他一眼,笑道:“若我猜测没错的话,我们是进错门了。”

    “进错门了?”林晚荣嘿嘿淫笑:“不可能啊,我一向是无孔不入地!不存在进错门的问题!”

    夫人听不懂他的暗语,摇摇头坚定道:“我们这是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这次林晚荣听懂了,惊喜道:“夫人,你的意思是,我们进的这是——”

    “不错。”夫人微笑道:“我们面对的是后花园,前面定然还有内宅,前厅,厢房,前花园,这是一处不折不扣的豪宅,想不到你林大人聪明一世,却湖涂一时,第一次进家门,竟是从后面而入的,咯咯——=”

    夫人忍不住娇笑起来,林晚荣哈哈笑道:“后门好啊,走后门味道更独特呢!他娘的,这是谁让做这么小个牌匾,还偏偏挂在了后门,了,明天禀明皇上,砍了这小样的!”

    “是我让挂地!”一个清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说不出的威严。

    “谁?”林晚荣急忙朝外望了一眼,顿时面色一变:“你,你——皇上?”

第三百四十四章 把她赐给你

    巧巧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急忙道:“大哥,皇上在哪里?”

    说话间,门外已经行来一人,脸色红润中带着些异常的苍白,鬓发已染了秋霜,一袭黄色缎袍,龙行虎步,威严十足。他身后跟着高公公和一众侍卫随从,皆是便衣简装,紧紧围绕在他周围。

    “皇上老爷子,您怎么来了?”林晚荣也不行礼,笑着迎上前去问道。

    皇帝却似没听到他的话般,视他如不见,眼神直直愣愣的盯在他身后,脸上惊喜交加,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开口道:“郭小姐,是你么?!!”

    “民女郭君怡,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夫人微一屈身,跪倒在地,恭敬行礼道。

    老皇帝脸上闪过阵阵的激动,脸上的红润逐渐多了起来,急剧的咳嗽了两声,跟在他身后的高公公急忙递过两颗药丸,温和道:“皇上,药来了!”

    皇帝大手一挥,将那药丸甩开,药丸在地上蹦达几下,摔成了碎片。

    “朕无病,要吃这药丸做什么?”皇帝怒吼道,旋即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萧夫人,伸手便要去扶她。

    萧夫人身体微微向后一退,错过他手掌,再拜道:“民女郭君怡,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手停在空中,呆立半晌,脸上神情变化,良久才收回手去。叹了口气:“郭小姐,快快平身!高青,扶郭小姐起来吧!”

    高公公走过去便要搀扶郭小姐,萧夫人一叩首道:“谢皇上恩典。”她轻盈起身。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晚荣将皇帝神色看在眼里,心里大是奇怪。这老皇帝外表看着赢弱甚至窝囊,可他的手腕和恒心,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谁轻视他就绝对要吃大亏,相信那诚王地感受最为深刻。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见了萧夫人却露出这般模样,难道他们之间——

    林晚荣眼光往二人身上瞥去,只见皇帝眼光急闪,紧紧盯在萧夫人身上。那模样,似乎要把萧夫人吞下肚去。萧夫人轻巧立于一旁,眼眉低垂。脸上一抹青淡的笑容,平静之极!

    有奸情!林晚荣大掌一拍,***,难怪萧夫人守寡多年,对谁都冷若冰霜。原来是和皇帝之间曾经沧海了!老子就知道夫人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姘上了皇帝,不得了。真个不得了!

    “郭小姐,这些年你过地还好么?!!”皇帝看着萧夫人,眼中闪过丝丝亮光,轻声言道:“二十年时光,转眼一瞬!如今再见小姐,你还是昔年那般风华绝代,我却已经垂垂老朽,这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谢皇上挂念,民女一切都安好。”萧夫人躬身答道。神情之间甚是平淡,一点也看不出来勾搭成奸的样子。

    原来是有勾没有搭啊,看来皇帝也有失手的时候,林晚荣嘿嘿一笑,却听皇帝叹道:“郭小姐,二十年不见,怎的生分了许多?我还是喜欢听你叫一声赵先生。昔年与小姐结为忘年之友,研讨学问,作诗弄词,点点滴滴,一直浮现在我眼前,直到如今也难以忘怀。”

    萧夫人微微一笑,似乎又想起了昔年岁月,摇摇头道:“君怡昔年年幼无知,不知皇上真实身份,还望皇上见谅。”

    皇帝苦笑道:“早知郭小姐与我这般见外,我倒宁愿做那无名的赵先生。昔年若非京中局势复杂,令尊不愿沾惹是非,我与小姐恐怕早已亲密无间——”

    “皇上,民女已嫁作人妇多年,从未有过痴心妄想。昔年与赵先生相交,乃是因为先生才学见识非凡,君怡才叨饶良久。可不仅是赵先生,当年我结识的还有江南第一士子柳东升,西南名绅贾凡,他们与先生一样,都是我结交的好友,都说不上什么男女之情。若让先生有误会之处,君怡深感歉意。”萧夫人眼神清澈,坚定言道。她守寡多年,一直严守妇道,洁身自好,在金陵是尽人皆知,其心志之坚定可见一斑。

    不能听下去了,老皇帝被拒绝,谁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把我咔嚓了?林晚荣嘿嘿抱拳道:“皇上,既然您和夫人是老相识,那你们就慢慢聊着。小民带着老婆,继续参观这宅子,您二位好聊。告退,告退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算你小子识相,还知道进退。萧夫人面色一急,正要说话,林晚荣拉着巧巧飞一般的奔出屋子,进了花圆,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巧巧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林晚荣笑道:“刚宝贝,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巧巧嗯了一声,担忧的往那屋里望了一眼道:“大哥,我们这样把夫人一个人丢在那里,似乎,似乎——”

    “似乎不好是吧?”林晚荣笑着接道。

    巧巧急忙摇摇头,焦急道:“大哥,我不是责怪你地意思。只是夫人和我们一起出来,皇上又明显对她有觊觎之心,把她一个人留下,我总有些不放心!”

    林晚荣抚摸着她的头发微微一笑:“傻丫头,把你也留在那里,你就放心了?我看应该是更不放心才是!”

    巧巧咬咬红唇,轻道:“但是夫人一个人在那里,万一,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林晚荣拉着她小手往圆子中间走去:“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就在于他比青常人更能忍受。他要动强的话,就算咱们都在那里,也帮不了萧夫人什么忙。倒不如给他们挤出空间,让他们直接了断。没了外人在,夫人说话顾忌少了很多,皇帝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掉面子,这岂不是更好。”

    小妮子细细一想。深觉大哥说地有理,便也不再担心,拉着大哥在宅子里闲逛。皇帝所说的豪宅,果然不假,这宅子占地宽广,设置华丽,楼宇层层叠叠,光大小花圆就有三个。除了前花圆和后花圆,内宅居所之中还有一个稍小地花圆,专供内宅里最亲密的人欣赏把玩的。只是这宅子闲置多年。积灰太多,怕是要好好打扫一番才能入住。

    两个人从后门一直往前逛,到了前面。只见庭院深深,楼道开阔,与那后门地狭窄直有天壤之别。两人从大门穿出,往前一看顿时呆了一呆,原来此处正对着皇宫内院。对面便是禁卫城地护城河了,隐隐可见金玉桥上的守卫。

    林晚荣转头往自家门前看去,只见这正门大朱红漆。横梁宽广,足可以并排推入五崭轿子,门楣之上,高悬着两个大字——林府!两座精岩雕刻而成地石狮子,直有一人来高,立于两旁,甚是威武。

    “刚宝贝,我们家怎么样?”林大人得意洋洋道。

    巧巧点头道:“大哥,我们家好大哦!比金陵大小姐家还要大上两三倍!”

    林晚荣嘿嘿一笑:“我要养活的人多嘛。宅子自然要弄大一点的,老皇帝总算还没糊涂到家。嘿嘿,东直门大街有什么了不起,我鸟都不鸟他们,我们家的后门才开在东直门。等你们以后都生了宝宝,我还要在家里建游泳池,建跑马场,再做一张大大的欢爱床——小宝贝,这个欢爱床你肯定没见过,我来给你讲讲它的功能,你先预习一下吧!”

    巧巧听得玉颜绯红,嘤咛一声低下头去,不敢说话,林晚荣哈哈大笑道:“听一下不要紧的,以后还要实习呢——”

    他正吐沫飞溅,向巧巧大力推荐欢爱床的“拱佛”功能,眼光一扫,却见自己正门地左边与右边,各有一间大宅子,规模不比自己府邸小。左边那宅子正门上写着“李府”,右边宅子门上挂地牌匾却是“徐府”。

    林大人这吏部副侍郎虽是挂的一个虚衔,但他受皇帝宠爱却是货真价实,赐地这个宅子在京中已是顶尖的,可这“李府”“徐府”的宅子也不比他小,能有如此气派规模,那圣宠是可想而知的。

    正思索着,却见右边那府门哗啦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娇颜绽笑,面如桃花,对他微微一点头。

    林晚荣大吃一惊道:“徐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问的——”徐小姐微笑道:“这里是我地家,我不在这里,那还在哪里?”

    哎哟,原来和老徐做了邻居,这事闹的,他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徐小姐,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哈哈,终于找到个蹭饭的地方。”

    巧巧轻轻捏了捏他手腕:“大哥,有我在呢,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好不好?”

    徐小姐哼了一声道:“林三,几天不见,你就又换相好了,怎么,不去做驸马了?”

    林晚荣正待答话,却见远远地高公公急急奔来:“林大人,林大人,皇上要见你!”

    见我?他不是和夫人在“叙旧,么?林晚荣疑惑道:“公公,皇上不是和郭小姐在说话么,怎地又要见我了?”

    高公公朝后边呶了呶嘴,林晚荣抬眼看去,只见萧夫人正站在高公公身后,望着他微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方才跑的比兔子都快!”

    “这个,我是不想耽误您二位叙旧嘛。”林晚荣哈哈一笑:“夫人,您和皇上谈的怎么样,有没有勾搭,哦,不是,是有没有进展?”

    萧夫人妩媚望他一眼,哼道:“什么进展,就你这人会作怪。我与赵先生乃是多年未见的故友,说上几句闲话而已,与其他事沾不上边。”

    “那是,那是,夫人您忠贞刚烈、坚强不屈,实在是我等学习的楷模。”林晚荣讪讪一笑。那边徐小姐一惊,急急走过来道:“郭姨,郭姨,真的是你吗?”

    萧夫人仔细打量她一眼。斟酌着道:“你是——”

    “我是芷晴啊,郭姨,我是芷晴!”徐小姐激动道。

    “芷晴?!”萧夫人拉住她手道:“你真的是芷晴?!”

    徐小姐轻轻点头,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泪珠便滴落了下来。徐小姐幼年丧母,性子执拗,昔年多亏了萧夫人照顾,对她感情极为深刻。二人多年未见,便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林大人自然不了解她们之间地感情,他也没打算了解。欣赏这两个花朵一样的女子,是他现在最想干地事情。这两个女子,萧夫人如成熟的海棠。徐芷晴似艳丽地芙蓉,都已是熟透了的蜜桃,身材自然好的没话说,见她二人抱在一起,林大人吞了口口水。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真情“对对碰”。

    “大人,大人——”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晚荣不耐烦道:“谁啊。别挡住我看球——”

    “大人,皇上还等着您呢?”高公公急忙道。

    “哦,这样啊!”林大人恋恋不舍的把目光自徐小姐胸前收了回来,却见徐小姐怒眼圆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对他刚才的行为有所察觉。

    林大人若是会害羞,天下的公鸡都会下蛋了。他毫不示弱的望她一眼,哈哈笑了几声道:“徐小姐,你们继续啊。叙真情送爱心。抱得越紧情越真。唉,我实在太感动了。”

    “卑鄙、无耻、可恶、下流!”徐小姐用力哼道。

    “芷晴,你在说谁?!”萧夫人便在徐芷晴身边,闻言问道。

    “哦,没什么!我闹着玩的。”徐小姐不好意思道:“郭姨,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高公公好不容易将林大人拽走,心里却是无奈叹气。皇帝召见臣子,谁不诚惶诚恐,连裤袋都来不及系也要爬来,怎么就这位林大人跟别人不一样呢?!皇上地眼光,果然有独到之处啊。

    高公公拉着他边走边道:“林大人,说起来,我跟在皇上身边也几十年功夫了,却还没见过谁受过您一样的恩宠。皇上今日微服出宫,本来是要去相国寺上香的,走到这边地时候忽然想起昨日赐给您的宅子,便要过来看一看,前前后后瞅了小半个时辰,又嘱咐工匠早日翻修让您入住。皇上对你的关怀,让我这做奴才的都羡慕不已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说皇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仙儿是我老婆,皇帝是我老丈人,他对我好也是应该的,我对他也不赖嘛。走到正厅门前,高公公朝一间厢房里指了指,轻声道:“林大人,您自己进去吧,皇上在里面呢!”

    推门而入,只见老皇帝背对门口,双手挽在身后,正对着墙上地一副画像发呆。林晚荣抬头望去,只见那画上的女子,一袭鹅黄长衫,眉目如画,神情淡然,正是年轻时候的萧夫人。

    这老皇帝倒是个长情之人啊,只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意,委实可怜他了。林晚荣心里同情老丈人,便轻轻开口道:“老爷子——”

    老皇帝摆摆手,指着那画上地女子道:“林三,你认得她么?”

    “认得,是萧夫人!”

    “错!”皇帝哼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哪是什么萧夫人,她叫做郭小姐!昔年二王夺嫡,若非郭老头自命清高,不愿参与其中,朕早就开口求亲了,那君怡现在就是朕的爱妃,指不定皇子都为朕生了几个了!可恶的郭老头,一意孤行,害人害己,为了避开党争,竟辞官不做,还偷偷摸摸的将君怡许配了人家。等朕得知实情的时候,她早就在千里之外的金陵了。你说,他是不是可恨,是不是可恨?!!”

    皇帝重重一拍桌子,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厉声喝道,那气势之盛,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晚荣,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与皇帝接触地次数也不少了,对皇帝的城府深有感触,身为帝王者。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老皇帝更是深得其中精髓。只是这次,他却为了萧夫人雷霆大怒,看来确实对萧夫人情有独钟。

    “这个。”林晚荣轻叹道:“皇上,郭小姐地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您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她现在不叫郭君怡,她叫萧夫人了。即便她是个寡妇,可是以萧夫人坚贞的性格,她是不会屈从于你的。”

    “不会?为什么不会?若在二十年前,朕是威震天下的大华皇帝,即便君怡是他人之妇。朕要纳她进宫,还有谁敢说个不字!”皇帝哼了一声,红润地脸上浮起一片苍白之色。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二十年前,二十年前——”

    他喃喃自语着,眼睛忽然睁得大大,脸上现出凄厉杀色,猛地一拂袖子。将桌上的茶壶盅盏统统摔碎在地上,怒吼道:“赵明诚,朕与你不共戴天!!!”

    他神情恐怖。急剧的咳嗽,脸上的潮红如鲜血般上涌,竟是软软瘫倒在椅子上。

    我日,可别死了,那就真的没的玩了。林晚荣急忙赶过去,扶住他道:“皇上,老爷子,你怎么样,高公公。高公公——”

    “别叫他了!”皇帝缓缓睁开眼睛,虚弱说道,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力。

    “老爷子,你的病——”林晚荣急急说道。

    “朕没有病!”皇帝阴阴一笑:“林三,你看着朕!你要记住了,朕没病。你知道吗?”

    看着他那苍老而又苍白的脸颊,也不知怎地,林晚荣心里一阵难受,偏过头去道:“老爷子,都成这样了,您就少说两句吧。我知道该说什么地!”

    皇帝看他一眼,哼道:“林三,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手太软,心不够狠。你知道权势是什么吗?”

    不待林晚荣摇头,他便开口接道:“权势就是让你忘记父母兄弟,忘记妻子儿女,你只会记得一把椅子,一把天下至尊的椅子!为了他,你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敢做!林三,你拍着胸口问问,你能不能做到?!!”

    老皇帝疯了,他问我这些干什么,林晚荣摇摇头道:“老爷子,我没想过这些。我和你所处地位置不一样,所以我不会去想那些东西。这就是所谓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皇帝深深看他一眼:“若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办?”

    这个话题有点大逆不道啊,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皇上开玩笑了,我现在做个小家丁,顺便兼个吏部副侍郎,就知足极了,可没其他想法!”

    皇帝脸色渐转,缓缓笑道:“开玩笑,也许是开玩笑的。林三,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把那天下第一的牌匾挂在你家后门吗?”

    “大概是看我家后门破烂,所以才弄个重量级地牌匾给我镇守后院的。”林大人像模像样的分析道。

    “镇守后院?!”皇帝恨不得将这小子地脑袋按在地上踩上几脚,他不气反笑道:“敢拿朕的赐匾镇守后院的,你林三也算第一个了。是不是看准了朕不会砍你的脑袋?!”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老爷子,我觉得咱俩有点缘分,没准还有点亲戚关系也说不定的。你说那牌子挂在我后门到底有什么用?”

    皇帝摇头苦笑:“朕身为九五至尊,别人为体会朕的一句话,恨不得连心肝都掏空了,唯独你小子谱大,要朕亲自为你解释。朕在大殿之上赐你牌匾,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实力,朕信赖你!而将那牌匾挂在你家后门,则是为了提醒你———”

    “提醒我隐忍!”林晚荣笑道:“是不是?!”

    皇帝笑着点头:“原来你小子早就猜到了,却还欺瞒朕,朕该砍你的脑袋!”

    林晚荣看着他,轻轻叹道:“老爷子,与您这样说话多舒服啊!您老保重身体,比什么都好。”

    皇帝眼中隐有水雾,偏过头去大声道:“林三,朕给你的那金牌还在吗?”

    “在啊。”林晚荣笑着掏出金牌。

    皇帝一把夺过,大声笑道:“好极,好极,朕赏你一样东西。”他轻轻拍了两下巴掌:“宁仙子——”

    一个娇俏的身形鬼魅般轻飘飘落下,正站在林晚荣身前,那绝丽地面庞,让林大人呆了呆,惊道:“宁仙子?!宁雨昔?!”

    “林三,朕将她赐给你——”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最大的错误

    轰的一声,林大人只觉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将仙子赐给我?不是开玩笑吧。这宁仙子高雅圣洁,就像落在人间的谪仙,连看上她一眼都是犯罪,皇帝怎么会把她赐给我呢?

    他朝宁雨昔望去,只见仙子面色平静,绝丽的脸颊挂着淡淡的笑容,坦然之极,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皇帝的话语。

    “老爷子,你是逗我玩的吧。”林晚荣嘿嘿一笑,试探道:“这位宁仙子容颜绝丽,武功高强,乃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把她赐给我,嘿嘿——”他淫淫一笑,上下打量了宁仙子一眼,宁雨昔白衣白裙,淡雅如仙,丰满的身材俏然挺立,就像一株圣洁的白莲花。

    宁雨昔望他一眼,见他贼眉鼠眼面泛淫光,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哈哈——”皇帝大笑道:“把仙子赐给你?你这小子也真敢想,朕可以管到天下人,却管不到宁仙子。”

    “那老爷子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林晚荣不解道。

    皇帝不答他的话,将从林三手中取回来的那金牌缓缓递给宁雨昔。宁仙子淡淡道:“你考虑好了么?这可是最后一块金牌了,我‘玉德仙坊’答应你的三件事情,也唯独剩下这一件了。”

    皇帝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金牌,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二十年了,这最后一块金牌我一直留着,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转过头去,看了林晚荣一眼,点头道:“林三。你过来。”

    林晚荣急急走了过去,老皇帝拉住他的手道:“朕昔年为登上大宝,与‘玉德仙坊’合作,许了她们丰厚的条件。作为回报。她们要答应朕三个条件,以朕手中的三块金牌为凭。”

    “老爷子,您说地就是这块?”林晚荣大奇道,难怪这金牌那么奇怪呢,原来是皇帝和玉德仙坊达成条件的凭证。这玉德仙坊素来自认清高,不理尘事,昔年能够放下面子帮助老皇帝登基,也不知是收了皇帝多大的好处。

    “正是此物。”皇帝笑着道:“前两个条件,宁仙子的恩师昔年已经帮朕实现了,唯独最后一个条件。朕一直没有用上。”

    林晚荣摇摇头,叹道:“老爷子,不是我这做晚辈地说您。这么宝贝的东西。您怎么能够乱扔呢?上次在杭州灵隐寺,你就那么随手的丢给我,要是我把它卖了换了银子,你不就亏大了么?”

    皇帝哈哈一笑:“朕相信自己的眼光,这金牌不是又得回来了么?”他将那金牌递于宁雨昔手中。宁仙子素手微扬,接过金牌在手,淡淡点头道:“这是最后一个条件了。办完这件事,‘玉德仙坊’与皇宫内院便两不相欠。希望皇上遵守诺言,莫要再旧事重提了。”

    老皇帝眼中泛起淡淡的水光,沉默良久才喟然一叹:“宁仙子,朕求你件事情。”

    宁仙子微微点头,皇帝默然道:“希望仙子能够善待我那孩儿,朕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背转身大声道:“林三。你锋芒毕露,易遭人嫉。朕做个好事,将宁仙子赐予你做护卫,你可愿意?”

    汗,说了半天,原来是让她来保护我,这老头子是故意掉我瞿口啊。

    “老爷子,做护卫也有很多种的。比如说看门的,护院的,还有一种呢,叫做贴身地,就是我坐着她站着,我睡着她陪着,不知道您这金牌可以让宁仙子护卫我到哪种地步呢?”林晚荣拿目光瞥了宁雨昔一眼,嘿嘿淫笑道。

    “我护卫你生命周全。”宁仙子秀眉微皱,对这淫邪之人说不出的厌恶。

    林晚荣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厌恶之色,嘻嘻一笑道:“这样啊,那就请仙子离我远点吧。我老婆多,活动多,万一你要是不小心看到些不该看地,那我可就赔的大了。”

    宁仙子淡淡一笑,不屑的望他一眼,便双目微闭,不再理会他了。林晚荣卖贱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你说话,就怕你不说话。宁仙子一住口不言,他便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讨了个老大的没趣,只得转向皇帝道:“老爷子,您把仙子赐给了我,那你自己地安危怎么办呢?”

    “朕之安危,自有宫中众人护卫,你勿要担心。”皇帝面如止水,平静言道:“林三,朕这样对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这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林晚荣无奈言道。

    皇帝看了宁仙子一眼,宁雨昔微微点头:“我‘玉德仙坊’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请皇上放心。”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却见林大人做了个鬼脸,一手比划了个打枪的手势,眼中似笑非笑,说不清是个什么神情。

    待到宁仙子推门而出,一直沉默地老皇帝却眼中光芒暴闪,脸上露出一丝凌厉的杀气:“林三,这宁雨昔武功天下第一,你怕她么?”

    “老爷子,您可错了,我林三怕猫怕狗,可就是不怕女人。”林晚荣嘻嘻一笑,满不在意的说道。

    “好极,好极。”皇帝眼中杀气更盛:“待到你用完了她,便派神机营万炮齐发,将那‘玉德仙坊’连根铲除了。”

    “铲除?”林晚荣皱眉道:“老爷子你是担心——”

    老皇帝淡淡一扫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是大华的皇帝,朕绝不允许有一个‘玉德仙坊’独立于我大华之外,你明白么?”

    林晚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位宁仙子虽然高雅如仙,只是她一心维护所谓的‘玉德仙坊’,竟敢与皇帝平起平坐,不灭你还灭谁?炮轰玉德仙坊就不必了,林大人我炮轰宁仙子,就一切搞定了,他嘿嘿淫笑了几声,抹了抹嘴角口水道:“老爷子,你叫这宁仙子保护我,到底是要我做什么事?是不是很危险?!”

    “不算危险。”皇帝拍了拍他肩膀道:“朕只是想让你去帮我对付一个人。”

    “对付一个人?”林晚荣心中念头急转,能让皇帝费尽心思,这人绝对不简单,莫非——他大惊失色道:“诚王?”

    “朕没有说过。是你自己说的。”皇帝微闭双眼,慢慢说道。

    林晚荣身上的冷汗刷刷流淌,那诚王是个什么人物,以老皇帝如此的心机和手腕,与他相斗二十余年也没搞定,现在他派我去,岂不是诚心让我做炮灰?

    “皇,皇上,”林大人忐忑道:“刚民能不能把宁仙子退给您?我不要了。”

    皇帝虎目如电,扫他一眼:“怎么,你怕了?!你怕他,难道就不怕朕么?!来人——”

    高公公正在门外候着,急忙道:“奴才在!”

    “董巧巧、洛凝、萧玉若、萧玉霜,”皇帝盯着林三,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气,一字一顿说道:“高平,着你派快马,将这几位小姐都请来,朕要与他们叙话——”

    “慢着!”林晚荣一挥手,脸上神色阴晴变化,难看之极:“皇上,你这是要逼我?”

    “林三,你是个聪明人,这世界上,哪一件事不是逼出来地?”皇帝拍着他的肩膀,脸上浮起一个阴阴的笑容:“你将这件事做好了,朕不会亏待你。你得到的,将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

    看着老皇帝脸上阴险的笑容,想起片刻之前,两人谈话还是温馨和谐,林晚荣摇头一叹道:“老爷子,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把皇帝当作了朋友!”

    “你明白了?很好,很好!”皇帝缓缓点头,大声喝道:“高平,摆驾回宫。”

    “遵旨!”高公公急跑着安排撵驾去了,皇帝拉开门栓正要出去,忽地回头笑道:“对了,林爱卿,听说今晚高丽、突厥还有诚王兄,三处设宴,都要邀你赴会,可有此事?”

    这老头子,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来问我,林晚荣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没有,我都拒了,今晚在家里陪老婆睡觉。”

    “那要先保住老婆才是。这宅子够大,你老婆也够多,朕十根指头都数不过来了。”皇帝微微一笑:“林三,你要记住了,朕不是在为难你,朕是在教你。你好自为之吧。”

    老皇帝推门而出,高公公急忙扶他跨上小轿,銮驾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林大人,皇上对你可真好。”徐芷晴站在萧夫人身边微笑道。

    “是啊,皇上对我的确很好。”林晚荣皮笑肉不笑,看她一眼,恶狠狠道:“赶明儿个我去求求他,没准他把徐小姐许配给我也说不定呢。”

    “你——”徐芷晴面色一红,就要与他理论,林晚荣摇摇手黑着脸道:“徐小姐,今儿个我没功夫逗你玩。巧巧宝贝,你抱抱大哥吧,大哥受伤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借大炮

    徐芷晴微微一愣,这林三整日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今儿个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莫不是真的受伤了?

    巧巧小脸一红,偷偷看了萧夫人和徐芷晴一眼,便轻抒胸怀将林晚荣抱住,可爱的小脑袋顶到大哥下巴,温柔道:“大哥,不怕!大不了从头来过,本来我们就什么都没有的。”

    林晚荣放头在她怀里拱了两下,柔软细腻的蜂乳让他心里慢慢平静下来,阵阵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孔,他拼命的嗅了一口,抬起头道:“冬宝贝,我知道。你放心,真要到了那一天,大哥宁愿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你们几个老婆,好不好?”

    “没志气!”徐芷晴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眉头轻皱,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落入林三耳中。

    林晚荣抬头看她一眼,恶狠狠道:“志气能当饭吃么?徐小姐,你先分清五谷杂粮,再来和我谈志气吧。”

    “我怎么分不清五谷杂粮?你不要将天下女子想的那般不堪!巧巧妹妹,你大哥除了会在你面前耍威风之外,其他的也就稀松平常。你可不能惯着他了。”方才林三进去见皇帝,萧夫人早已介绍巧巧与徐芷晴认识,女人天生都是自来熟,说了一会儿话,便姐姐妹妹的叫了起来。

    巧巧摇头道:“徐姐姐,你说的不对。我大哥是天底下最奇特的男子,谁也比不上他,你要与他多接触几回,就会明白了。”

    萧夫人好奇的看了徐芷晴和林三一眼。摇头一叹道:“芷晴,你对这林三,像极了以前的玉若。”徐小姐不解她话里意思,夫人微笑摇头。不肯说话了。

    不管怎么说,老皇帝对林三还是够意思地,最起码赐给他的这宅子足够大,给足了面子。林晚荣来来回回的巡视一圈,眉头却一直就没有舒展过。巧巧见大哥颜色不善,便乖巧的跟在他身边,一声也不敢发出。

    林晚荣忽然停住脚步,一叹道:“冬宝贝,待会儿我给你找些人来,你指挥他们。把这宅子打扫一下。”

    巧巧犹豫了一下道:“大哥,我们真地要来这里住么?”

    林晚荣奇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巧巧轻轻摇头:“不是的。要是我们都搬来了这里。那萧大小姐还有夫人都怎么办呢?我们与她们可是一家人!”

    林晚荣一乐,还是这丫头深知我心啊:“放心吧,你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嘛!到时候把她们也搬过来就可以了,反正圆子这么大。住几百个人都没问题。大不了,我努点力,多赚点钱。”

    巧巧嫣然一笑。紧紧抱住他胳膊道:“大哥,你真好。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的,我都盘算好了,咱们这次到京城,我就要把‘食为天’开到京中来。大哥又认识皇帝,到时候开业了,你就把皇上他老人家也请来,那才为我们壮门面呢。”

    林晚荣倒吸了口凉气,这丫头比我还敢想啊。你以为请皇帝是切白菜抓吉卜的,一拿一个准!他轻佻的在巧巧小脸上摸了一把,点头笑道:“请皇帝么?可以试试。小宝贝,那就这么说了。大哥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不搞点实业实在对不起皇帝的信任。你找大小姐帮帮忙,一起去看地段,寻好了地方就跟我说。我在军中认识不少人,到时候大家把甲挂一穿,带几队兵马,保准他多牛的钉子户也得乖乖给我让路。宝贝,大哥是不是很聪明?”

    巧巧咯咯娇笑,又想起了当日在金陵他巧取豪夺的事情,心里充满了温馨。萧夫人在后面听地直摇头,还好这林三是我萧家的家人,若是他换了地方和我萧家对着干,还真没人能应付的了他。

    巧巧性子急,见这么大地宅子满是灰尘,便立马张罗着要收拾起来。徐芷晴对巧巧倒挺够意思,从自己家里派了二十几个壮丁,由她亲自带队,帮助巧巧一起收拾。两个女子叽叽喳喳,萧夫人也来了兴致,四处指点该如何布置,三个女人一台戏,倒将林晚荣晾在了一边。

    巧巧心急,却还有比她更急的,林晚荣想着老皇帝说的事,心里烦躁,正要出门走走,却见门口守着一个高鼻子的番邦人种,林晚荣认得他,昨日为阿史勒送汗血宝马来的就是他。

    “阿里巴巴,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大人笑着喊道,心里思忖着,突厥人地汗血宝马,老子还没试过,应该找个时候骑上一骑,他日要是和老皇帝闹翻了脸,老子跑路用的上。

    “大人,我不叫阿里巴巴,我叫哈尼巴!”高鼻子突厥佬纠正道。

    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都一样,都一样,哈尼巴是你们突厥语,翻译成我大华语言,你的名字就叫做阿里巴巴了。话说阿里巴巴是天方夜谭中一个很著名地聪明人物,我瞧你浓眉大眼仪表堂堂,那智慧和他应该有的一拼。我说阿里巴巴哈尼巴,你在这里做什么?”

    哈尼巴被林大人一番话打的有点晕,怎么还没说上两句话,我的名字就被林大人篡改成“阿里巴巴哈里巴,了?

    “禀告大人,禄东赞国师和阿史勒大人吩咐,今日请你赴宴,小人是专程来接您的!”哈尼巴貌似恭敬的说道。

    林晚荣抬头望了一眼,只见日头刚过正中,顿时奇道:“我说阿里巴巴啊,这才中午嘛,你要请我吃饭,也用不着这么早嘛!”

    哈尼巴摇头道:“大人,不赶早不行啊。阿史勒大人听说,您同时答应了高丽王子和诚王爷的邀请,今夜到底去哪里都说不定。他焦急万分,特意叮嘱了小人早早来到。小人早晨便出了门,去了您店里,那里的人说您出来看房子了。我就一路寻到这里。”

    早晨就出了门?林晚荣憋住笑,没让你小子寻到通州去,那算对的起你了,他点点头道:“阿里巴巴,你地大华话说的很好,是谁教你的?”

    哈尼巴抬抬头,骄傲道:“我所在的部族,与大华时有通商,想学大华语不难。但是你们大华语过于粗糙,比不上我突厥文字。”

    你丫地说笑吧。就你那几个蝌蚪文,粗糙的跟没进化好的受精卵似的,也能跟我堂堂正正的方块字比?林晚荣嘿嘿一笑道:“灰化肥发黑。黑化肥发挥!阿里巴巴,你跟我说一遍。”

    哈尼巴张口结舌,林大人哈哈大笑,起步就往前走去。哈尼巴急忙跟上去道:“大人,大人。阿史勒大人还在等您呢!”

    这些突厥人如此急切的请我去,到底是要干什么呢?难道真的要送我两个胡姬?突厥人卷头发高鼻子蓝眼睛厚嘴唇,小妞应该比较适合跳钢管舞。林大人顿时来了兴趣,笑道:“既然你家大人如此孝顺,那我就去看看他吧。阿里巴巴,孝顺的意思你不懂吧?!”

    哈尼巴摇摇头,林晚荣摆摆手道:“那就快快备轿吧!我还等着你们孝敬我呢!”

    哈尼巴急忙摇头:“大人,我没有轿子,我们突厥人马背上出生,出行全*马匹。小的给你准备了快马,你看——”

    他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一声口哨。叭嗒叭嗒一阵蹄声清晰可闻,远远的两匹突厥大马迅速奔来。这两匹大马虽然比不上汗血宝马那么神骏威武,但体格高大骨架粗壮,一看就知道是善于奔跑地。

    “大人请上马!”哈尼巴将马缰递到他手里,恭敬说道。

    “阿里巴巴,你们不是有汗血宝马么,快些弈两匹来我骑骑啊!”林大人念着汗血宝马的事,见哈尼巴拿了两匹普通马来糊弄自己,心里老大的不情愿,便直接开口道。

    “这个——”哈尼巴尴尬道:“实话不瞒大人。我突厥虽产汗血宝马,但汗血宝马极其珍贵,非常人所能得。此次阿史勒大人带来了十匹汗血宝马,其中两匹送给了大人您,其他地送给了——哦,我们大人手上也没有汗血马了!”

    你丫的,才送了我两匹就没了,老子那么多老婆,以后要是跑起路来,那还不得人手一匹啊。他鼻子里哼出一声道:“阿里巴巴,你们不够孝顺啊,你们突厥人善于马术,长年和我大华打仗,难道骑的不是汗血宝马?”

    哈尼巴哈哈大笑道:“听这话就知道大人您是没有去过北地的。我突厥人善于马术不假,但汗血宝马乃是天神赐给的礼物,珍贵无比,怎么可能用作战马?我们地战马,都是挑选最劣质的汗血马与普通马杂交所生,就像您看到的这两匹,虽然经过多年繁衍,与汗血马地血统越来越远,但也绝非你们大华的矮矬马可比。”

    妈的,原来骑的都是杂种马,林大人嘿嘿一笑,翻身上马,在那匹胡马背上狠狠拍了一下,两匹大马便甩开蹄子,向城外飞奔而去。

    突厥人果然都是天生的骑手,林大人是在马背上打过仗的,论起马术,绝不算差,可是这哈尼巴纵马飞奔,骑术比他还要精湛。

    “阿里巴巴,你们这突厥马果然不错。”林晚荣与哈尼巴并肩而行,称赞道。

    “那是当然,我们突厥能够强大,就是*的这飞奔的骏马。”哈尼巴得意洋洋说道。

    “那你们突厥马怕什么呢?”林晚荣漫不经心的道。

    “怕火,怕烟,我们突厥马善于奔跑,但是不擅耐力。”哈尼巴道。

    这小子果然够孝顺,林晚荣拍拍他肩膀,哈哈一笑,两人两马便直往城外行去。突厥此次派来地使团有百人之多,除少部分居住在城内的驿馆之外,其他人等都在城外扎营。对于突厥人来说,营居显然更适合他们的生活。

    二人往北骑行一阵。远远望见一座巍峨地青山挺拔俊秀,山上青松挺立,山泉流淌,风景甚为秀美。山下是一大块草地。方才探出头的小草为大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数十个白色的帐篷搭建在山脚下,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洁白地云彩,在满地的绿色中,显得甚是扎眼。

    此地山清水秀,风景宜人,这些突厥人还真会挑地方,林晚荣哼了一声。

    远远的,从白色帐篷的包围中,窜出两匹骏马。直往他们奔来。哈尼巴“吁——”的长呼一声,拉住马缰绳,胯下骏马前蹄一扬。半身跃起,昂头长长嘶鸣。

    “大人,禄东赞国师和阿史勒大人迎接您来了。”哈尼巴急急说道。林晚荣抬眼望去,见奔来的两匹马上,分别坐着两个人。正是阿史勒和禄东赞。

    二人赶到跟前,禄东赞单手搭于胸口,弯腰行礼道:“林大人光临。禄东赞不胜荣幸!”

    林晚荣一抱拳,嘻嘻笑道:“禄兄你好啊,阿兄,你也好啊!”

    二人见他称呼不伦不类,忍不住互相望了一眼,脸上泛起一个笑容,四人四马便直接往营帐里行去。营中搭着几个高高的木架,上面绑着几只新鲜的野祟,篝火熊熊。将野祟烤的金黄流光,油滴缓缓落下,浇到火苗上,火花蹦起,一阵噼里啪啦乱响。旁边用三根木棍搭起架子,下面挂着几口大大的铁锅,锅里热气腾腾,阵阵野菜地香味随风传来。

    突厥人的生活很健康啊,吃的是绿色食品,玩地是极限运动,难怪体格这么强壮呢。

    阿史勒见林大人一路眼光都盯在吃的上面,便嘿嘿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林大人,我们突厥人从小就是骑马射箭长大的。叫我们突厥人作诗绣花,我们不行的肯定,但是叫比起马术和刀术,这世界上没人能比得上我们。”

    阿史勒的大华语有些生硬,但那话里暗含地意思,林大人却听得清楚。他嘿嘿一笑道:“阿兄此言差矣。我大华地域宽广,民族众多,可谓包罗万象,景象万千,会作诗的有之,会绣花的有之,会骑马砍人地,那就更多了。贵我两国交战多年,我大华一直隐忍不发,可阿兄要以为大华怕了突厥,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古人有诗云: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只要我想打,胡人算个球?!”

    禄东赞身为突厥国师,对大华文化也有所了解,闻言一皱眉道:“有这诗么?我怎么没听过。”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这就是我大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之处了,禄兄,你还要好好学习啊。”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

    禄东赞也非是凡人,点头道:“林大人所言极是,在我族中,要说最有学问,对大华了解最深的,绝非我禄东赞,而是另有其人。”

    禄东赞这人就已经不简单了,突厥竟然还有比他更牛的?!林晚荣心里打了个突。这个陌生的世界和他前世完全不同了,突厥人历经千年不仅顽强的生存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强大,几可与大华比肩。到底是大华灭了胡人,还是胡人打败大华,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要不要帮助李圣发明点有用的东西呢?例如飞机大炮什么的?哈哈,老子越来越爱国了!

    他心里意淫了一会儿,三人便已踏入帐篷中,这大概是阿史勒的主帐了,帐中铺着红色地毯,放着珍珠祟奶,充满了异族风味。

    阿史勒指着那地毯得意道:“林大人请看,这张毯子叫做泪毯,是昔年我征讨铁勒部落时所缴获地战利品,听说是铁勒历代达达亲手所秀,一代代累积下来,才有这么大规模,因为有铁勒达达的泪珠滴落在上面,所以叫做泪毯。”

    禄东赞解释道:“达达,就是铁勒大汗的妹妹或者女儿,也就等同于大华的公主。”

    林晚荣将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火枪:“两位请看,这玩意儿叫做手枪,俗称手持大炮。嘿嘿,大炮的威力。阿史勒阿兄,你是亲眼见过的了。昔年我爷爷的爷爷地太爷爷,带着它南征北战,取高丽东瀛。灭波斯大食,横扫蒙古革原,从亚洲打到欧洲,垂钓亚马逊,饮马多瑙河,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他们每杀一个人,就取一根头发,后来把所有的头发聚集起来做了一块地毯埋在地下。哦,这就是你们今天生活的那块草原了。”

    这人太不要脸了。你们大华的历史哪有这一出?亏你还吹地神乎其神,禄东赞和阿史勒同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待见到他手里的火枪,二人忍不住停了停。互相望了一眼,微微点头。

    “不要光顾着说话,林大人,快请入座。”禄东赞笑着岔开话题,拉着林晚荣盘腿而坐。

    林大人坐在地毯上。双腿发麻,心里老大的别扭,难怪突厥人那么喜欢骑马呢。原来是没有办法啊,这样盘腿坐几天,不弄个坐骨神经痛那才见鬼了。

    说话间,早已有侍从将烤好的整只肥祟,连同架子一起搬了进来。肥祟烤的金光灿灿,油滴落下,香美诱人。阿史勒端起酒杯道:“林大人今日能够来赴我宴会,阿史勒很是感激。来,我们痛饮这一杯。欢迎林大人到来。”

    阿史勒和禄东赞举杯一饮而尽,大手抹了抹嘴角,意犹未尽。林大人刚端到嘴边,便觉一阵腥味扑鼻而来,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马尿?

    阿史勒哈哈笑道:“林大人没有喝过这好酒吧,这是我们突厥特产的马奶子酒,是从怀孕的母马奶子上挤下来的,过瘾地很,比挤女人奶子还要过瘾!”

    粗鲁!那叫奶子么?那叫咪咪好吧?!林大人心里鄙视阿史勒,闭着眼睛喝了一口马奶子,腥臊干苦,说不出的难喝,也不知道那俩大鼻子是怎么喝进去的。总算烤全祟是胡人地特长,辛辣呛鼻却又娇嫩可口,还是纯正的绿色天然食品,林大人猛塞了几口,才将马奶子彻底的忘却了。

    见林大人狼吞虎咽,两人微微一笑,阿史勒一拍手,门外哗啦啦一阵轻响,走进来几个胡人女子,全身上下蒙在一块薄薄的淡黄色的丝帛里,却在肚脐间与额头间,将丝帛剪开,露出洁白地肚皮和一双妩媚的眼睛。

    这几个胡女比大华女子个头更高,身材也更加突出,胸部丰挺,如连绵的山峰,臀部浑圆结实,似是坚韧地磨盘,前凸后翘,勾人异常。

    娘的,骑马的女人就是好啊,屁股大又圆,咪咪翘又挺,够火辣,要不要在帐篷里加根钢管,让阿史勒和禄东赞开开眼界呢?

    望着几名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林晚荣心里骚痒,阿史勒目光在那几名胡女身上巡礼一阵,狠狠吞了口口水,轻轻拍了拍手。一阵弦乐响起,几个身材丰满的胡人女子随着音乐律动缓缓扭动起来。

    轻薄的丝纱包不住浑圆的双峰、翘起的隆臀,随着音乐节奏,身材美妙的胡女们尽情摆动腰肢,美丽地大眼睛中流露出丝丝暧昧,丰胸翘臀一起耸动。忽然哗啦一声,那丝帛尽数抛下,数个女子身着短裙,露出修长洁白的玉腿,隆臀轻扭,双腿微分,露出裙里若隐若现的风光,说不出的魅惑。

    有劲啊,夹起来一定很有劲。林晚荣正看的津津有味,却听阿史勒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道:“大人,您若喜欢的话,这几个女子,就送给您了。”

    “这个,不好吧?!她们会跳钢管舞吗?来一段,快来一段。”林大人抹了口口水道。

    阿史勒和禄东赞相视一笑,禄东赞道:“大人,我们想找你借点东西?”

    “借什么东西?”林晚荣头也不回的道。

    “借大炮!!!”阿史勒微笑说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麻烦

    “借大炮?好啊!”林大人兴高采烈道:“我随身就带着两支,一支大的,一支小的,你们想要哪一支啊?!”

    “随身携带?!”禄东赞和阿史勒面面相觑,大炮也能随身携带的?那大华的科技水平发达到了何等地步啊!

    “大人,可否将您随身携带的大炮借来一观?!”禄东赞上上下下打量林晚荣,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支小大炮么,就是这个,二位也看到了。”林大人扬扬手中火枪道:“这个叫做手持大炮,是大华和西洋合作开发的最新产品,估计要不了几年就要装配给我们的骑兵和步兵了。”

    禄东赞和阿史勒二人与林大人打交道也有几次了,听他口里的话,就像天上漂浮的云彩,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这火枪结构精巧,做工考究,一望便知非是凡品。莫非真的如林大人所讲,大华已经开发研制了最新的手持火器?

    “林大人,那另一支大炮呢,也在您身上么?!”阿史勒急忙问道。

    林大人嘿嘿一笑:“另外一只叫做大大炮,当然也在我身上。此大炮乃是天生神器,造型雄伟,威力无边,曾一夜连轰十二名处女而火力依旧。怎么样,厉害吧?”林大人色眯眯的往那些穿着暴露、搔首弄姿的胡人女子身上扫了一眼,点头道:“不过你们突厥女人体格大,又是从小骑马骑大的,本大人这尊大炮要对付十二个估计会有些困难。放倒十个是没问题地。”

    这二人越听越迷糊,林大人的大炮一会儿要打处女,一会儿又要打胡女,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玩意儿?

    望见这两人疑惑的眼神。林晚荣哈哈大笑,对二人递了个龌龊的眼色:“阿兄,禄兄,说起这炮啊,其实你们身上也有,只不过是小号地而已。本人身上乃是加大口径的,令天下女子闻风丧胆,所向披糜。”

    两个突厥人这才明白林大人说的大炮是什么,简直就是一个斯文败类,连禽兽都不如。这样的人都能做大华的吏部副侍郎,由此可见大华衰落到了什么程度。

    二人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愁。阿史勒哈哈笑道:“大人果然奇思妙想,我等佩服佩服。只不过我想跟大人借的,是那日在演武场上展示的那种火炮,威力巨大,结构轻巧的那种。”

    林大人撇下脸颊不说话。阿史勒立即接道:“大人年轻气盛,火力凶猛,我这几名突厥美女。正好为大人解解火气。你们几个——”他朝场中几个舞动的胡人女子一指,噼里啪啦一阵番文,听得林大人脑袋冒烟,我*,这是什么鸟语,英文不像英文,法语不是法语。

    禄东赞知道他听不懂,便自动翻译道:“阿史勒说,让她们好好伺候林大人。伺候的林大人舒服了。他回国便禀报毗珈可汗,晋升她们地父母兄长。”

    话音一落,效果立现,几个胡人女子便如脱不去的牛皮糖般粘了上来,凑在林大人身边扭动腰肢,拿丰满的胸膛滚圆地翘臀摩擦着他的身体,阿史勒和禄东赞也看的暗自吞口水,一时之间,大帐中火辣之极,温度霎时升高了好几度。

    突厥女人,身材果然好啊,如果做个胸推,啧啧,老子爽歪了。林大人双手在胡女身上大力摸索着,顺着那柔滑的缎子直向下伸进袍子里,握住那雪白的大腿,用力一捏,胡人女子便哼了一声,就像睡眠不足地波斯猫般摄人心魂。

    见林大人如此豪放,收放自如,阿史勒和禄东赞二人自叹不如。阿史勒吞了口口水道:“大人,我们刚才跟您提过的借大炮的事情,您看——”

    林大人眼睛一眯,在一个胡女胸口摸了一下,笑道:“阿兄,你这事怕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还未上任地吏部副侍郎,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还是被架空了的。借大炮这种事情,你应该去军营啊。你们是不是不认识人?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大华上将军李泰,这个你们认识吧?!他掌管着边塞大军,你们要的红衣大炮他手里多的是,直接找他就行了。送点汗血宝马,送点美女,路子就能通了。”

    阿史勒讪讪一笑:“林大人说笑话了,李泰老将军与我突厥交战多年,我们怎能不认识。要是能走通他那条路子,我们也不用来找你了。”

    林晚荣心里哼了一声,这些突厥人倒不是蠢货,知道大华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就是红衣大炮了。以前的红衣大炮体积庞大,身体笨重,移动极为不便,对突厥人的威力有限。但现在可不同了,徐渭得了林晚荣的指点,派人去法兰西铁甲船上学习了火炮技术,又经过徐芷晴这种妙手地改良,不仅射的更远,打的更准,火炮威力大大提升,就连体积也缩小了许多,只要两匹战马就可以轻松拖走。突厥人也是识货的,知道火炮对他们的威胁最大,才想方设法要弄一门研究一下。只是新改进的大炮本身数量还不是很多,又由李泰亲手掌控,严禁外泄,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办法得手。

    “阿兄,你们要大炮做什么呢?你们突厥不是*骑马打天下吗?那火炮笨重的两匹马都拉不动,你们拿回去也没有用处啊!”林晚荣打了个哈哈道。

    禄东赞眼光一闪,点点头道:“林大人说的不错,我们突厥是马背民族,这火炮对我们来说的确用处不大。但我们这几日在京城闲逛,闲来无事,正巧阿史勒对我讲起了林大人邀他观看演炮之事。我们弟兄都有些兴趣,因此想弄一门火炮来打着玩玩。再说,这山上兔子、野狼也多,我们打几只玩玩正好。正如林大人所说。火炮笨重无比,两匹马都拉不动,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把它拉走。等我们玩上几日,就把它还给你,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阿史勒特地准备了突厥美女四名,奉献给大人。

    林晚荣是什么人物,那是玩阴谋耍手段的老祖宗,见阿史勒眼神闪烁,便知道他必定另有图谋。林大人哈哈一笑道:“原来二位是要借大炮打猎啊,果然奇思妙想。只是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人微言轻。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禄东赞摇头道:“大人太谦虚了。你在山东带兵剿灭白莲教地时候,火炮可是立了大功,在军中威望极甚,只要你发话,那就没有什么办不来的。”

    妈的。胡人果然处心积虑,连这些事情都打探清楚了。见阿史勒和禄东赞眼神急切,得到火炮的心情可想而知。林晚荣为难地叹口气道:“二位兄台,你们有所不知,我在军中虽然有不少的铁哥们,关系好的没话说。但是现在神机营的大炮都被李泰所掌管,这老头你们也知道的,心细谨慎,每日都要亲自点一点大炮的数量才肯入睡,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上啊。”

    阿史勒和禄东赞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林大人外表看着贪财好色。到了紧要关头却突然变得有原则起来,看来还是下的功夫不够啊。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阿史勒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道:“林大人,我请你看一样东西。”

    那小袋子不大,重量也甚轻,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阿史勒却像爱护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在林晚荣面前现了现。

    一阵淡淡地刺鼻味道传来,苦涩中带着一种奇特的清香,令人振奋。林晚荣闭上眼睛,用力嗅了嗅,那味道像是熟悉,又像是陌生。

    “大人,这可是一样好东西。”阿史勒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似乎他手里辑着地就是一把黄灿灿的金子。就连沉稳的禄东赞也双眼放光,紧紧盯在那小袋子上一动不动。

    阿史勒取来一个没有水的小壶,将小袋子里面的东西缓缓倒入,林晚荣看地清楚,那是一把枯黄的叶子,被切成了一根根的细条,淡淡地呛鼻的味道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不待林晚荣看仔细,阿史勒便将壶盖盖上,对着林晚荣神秘一笑,取过旁边火把上的一抹火星,烧着一截干草,极快的扔入了壶中,过不了一会儿,一股淡淡的轻烟自狭长的壶口里缓缓喷出,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林大人深深嗅了一口,脸色渐渐的郑重起来。

    阿史勒和禄东赞见那轻烟升起,立即面露喜色,急急将鼻孔凑到壶嘴上,深深地闻了一口,然后一起抬头,长出一口气,那神态无比的逍遥自在,仿佛做了天上的神仙。

    “林大人,你快来吸一口。”阿史勒急忙将小壶递给林晚荣,殷勤说道。

    林晚荣接过小壶,面沉入水,将那小壶捏的紧紧,连手中传来火热的疼痛都感觉不出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连大华都没有的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突厥人手中?

    他对着壶嘴深深吸了一下,一阵火辣热烈的感觉呛得他鼻子发酸,忍不住咳嗽了两下。阿史勒和禄东赞哈哈大笑,看了他一眼,自豪的道:“林大人,你觉得如何?”

    林晚荣捏住小壶,沉默了一会儿,郑重道:“阿兄,禄兄,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

    二人见他不问这东西的名字,却先问来历,顿时都有些吃惊,莫非这位神奇的吏部副侍郎大人见过这东西不成?那可就太神奇了!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禄东赞道:“林大人,难道你以前见过这辣鼻草?”

    “什么草?!!”林大人眼睛睁得大大,大声问道。

    “辣鼻草啊!”禄东赞见了林大人的表情,便笑着道:“哦,辣鼻草这名字。大人肯定没有听过,这是我们突厥语,你们大华肯定没有这种辣鼻草。这辣鼻草生于我们突厥以南、*近大华的沙漠边缘,是天然生长形成。但数量极少,一年也长不了几斤。我们族内的战士和战马受了伤生了病,有时候病得很厉害,连路都走不稳,我们就把辣鼻草地烟吹入鼻腔,这样一来病就会好了。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上瘾了,越来越喜欢这辣鼻草的味道。只是这种辣鼻草生长不易,我整个突厥,一年才能寻到两到三斤。说它是万金不换也一点不假。我这些还是五年前剿灭铁勒时,大汗赏给我的战利品,一直珍藏至今。林大人。你再试试看,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辣鼻草的。”

    “辣鼻草,辣鼻草。”林晚荣喃喃念了两声,忽然大笑道:“好,好。好一个辣鼻草。你们突厥果然物产丰富。不过两位记住了,以后就只能叫它辣鼻草,可不能叫它菸草。更不准叫烟草,不然,我就和你们没完。”

    “大人,烟草是什么意思?”禄东赞疑惑道。

    “烟草就是会冒烟地草,比不上你们辣鼻草好听。”林晚荣嘻嘻一笑道:“阿兄,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这么点辣鼻草,三两口就吸完了,再来点。我带回去给我大老婆小老婆老丈人丈母娘都尝尝。”

    见林大人兴致比摸女人大腿还要高惩,二人顿时深觉有戏。阿史勒一咬牙,从那小袋子里又抓出一把辣鼻草正要装好,却见林大人一伸手,将那小袋抢过,笑着道:“何必这么客气呢,一起给我就行了,分袋这种小事情,我回去找几个人办就行了。”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大华出奇迹了,竟然找了这么个人来当官。见林大人毫不客气的将辣鼻草装入衣袋里,阿史勒心里在滴血,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却不得不强装出笑脸道:“这辣鼻草虽然珍贵无比,不过既然大人喜欢,阿史勒自该双手奉送。只是那借大炮的事情——”

    林大人收了大礼,胸脯拍的当当响,大声笑着道:“没问题,别说是大炮了,就算是飞机我也能给你搞来。禄兄啊,小弟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一下。”

    见林大人爽快答应了,二人顿时大喜,禄东赞急忙道:“林大人有话请讲,禄东赞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大人嘻嘻一笑:“禄兄,你学识宽广,一定会写字吧。”

    “那是自然。”禄东赞笑道:“突厥文字我就不说了,就连大华语,我也会写上不少。”

    “哇,没想到禄兄这么能干,竟连我大华字都会写!”林大人拍掌笑道:“那禄兄你能不能给我画一下贵我两国的国境线?唉,最近书读的太多,竟连国境线在哪里都忘记了。惭愧啊惭愧!”

    见鬼了,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阿史勒被林大人抢了辣鼻草,就像割了他身上半斤肉,对林大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个简单!”禄东赞笑着说道,取过帐中一只烧过的木炭就在大帐中的地毯上画了起来。

    “大人请看,这里是乌兰乌德,这里是伊尔库次克,在他们中间是贝加尔湖,这里原来是属于铁勒和契丹,后来此两部被我族所灭,这一带就是我们的了。往南边就是色愣格河、车车尔勒格,是我们灭了回纥取来。沿着金山(阿尔泰山)山脉东西贯穿,北到乌斯季库特,都是我突厥属地。如果说贵我两国还有界线地话,那界线目前暂时停留在这里,我们把它叫做巴里坤,你们叫做伊吾。”禄照赞果然不愧是突厥国师,画起地图伸手就来,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把突厥和大华的势力范围在地图上标注了下来。

    林大人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摇摇头道:“什么色狼,什么车格,还有什么裤子,这些名字起的真好。禄兄,你们突厥人真有文化。”

    禄东赞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我们突厥地跨沙漠和草原两个极端地带,各游牧民族林立,单是铁勒和契丹,原先都比我们强大。若是我突厥没有些真本事,又怎能占领这么大一片地方,让众民族臣服?”

    臣服?臣服个屁,你唬谁呢,民族问题是最难搞地,到时候他们反起来,有你好受的。林大人点头赞道:“有本事,果然有本事。禄兄,这里就是你说的金子山了?”

    “不是金子山,是金山。”禄东赞纠正道。

    “禄兄好见识,小弟要没记错的话,这金山好像是属于我大华的吧。”林大人嘻嘻一笑道。叫你这个鹰钩鼻子敢唬我,《北京地金山上老子从小唱到大,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突厥占了金山?

    禄东赞见他对大华和突厥的地理位置一塌糊涂,本来还以为他是个路盲,对他嗤之以鼻,待听到他说金山属于大华,心里也不禁一凛,突厥与大华交战多年,大致就以金山山脉为界,直到近年突厥消灭了北方其他势力,才大举突破金山,侵入伊吾、额济纳一线。这小子一口就说出金山是属于大华,看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常识的人。

    “这个,两国争端,互有来往也是常事。”禄东赞道。

    “互有来往?!”林大人嘿嘿一笑:“哦,对了,禄兄,你们那个什么辣鼻草,长在哪个位置啊?”

    “在科布多与阿尔泰之间,就是这个位置!”禄东赞指了一下地图,好奇道:“林大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没准哪一天,我也到科布多和你们互有来往一下呢。”林大人嘻嘻一笑,没正经地说道。

    “欢迎,欢迎,欢迎林大人到我科布多做客。”阿史勒咬牙笑道:“林大人,您看那大炮的事——”

    “这个嘛,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搞好后通知一下你们。李圣他们研发,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林大人自言自语道。

    “大人,什么研发?”阿史勒不解道。

    “哦,我是说,搞到最新的大炮送给你们,让你们打猎也打的爽嘛,只要你们到时候不对着我们皇宫轰就行了。”林大人皮笑肉不笑,说出的话却叫两位突厥使者心惊。

    阿史勒和禄东赞都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位林大人进了突厥营帐就像到家一样轻松随便,该吃的吃,该摸的摸,该拿地拿,没有一点客气的。好处都让他占完了,可对于他答应的事情,二人没有一个能吃的准。到底是谁玩谁呢?二人一起迷糊了起来。

    夕阳西下,林大人打着饱嗝,在一名妩媚的胡女胸前摸了一把,便握着阿史勒视若性命的“辣鼻草”纵马而去。

    “无耻!不要脸!肮脏的兔子屎!”望着林大人潇洒的背影,阿史勒再也忍不住怒火,哗啦一声抽出马刀,大声吼道:“禄东赞,我真想一刀砍了他!”

    禄东赞正色道:“阿史勒,不要冲动。你送给他的女人,他是不是没要?”

    阿史勒哼了一声:“没要倒是没要,可又亲又摸的,便宜都让他占尽了,这可都是我帐中的侍妾啊!”

    “此人不简单!!阿史勒,希望你我不要看走眼了!”禄东赞轻声道:“不简单个屁,他日若是到了战场,我一定先斩了这小子。”阿史勒闷哼一声,又道:“禄东赞,另外一边我们要不要继续接触?”

    “要!而且要抓紧!一定要快!”望着林晚荣远去的背影,禄东赞轻轻一叹:“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个林三,将是我们的一个大麻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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