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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风     幕后txt下载     幕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6章:34号暗杀队

    “先生,我去香港!”

    符越的决定非常坚决,这让陆希言很惊讶,南京离上海很近,他可以经常回来,照顾到家里,这应该是正常的想法才是。

    他也是特意为了符越考虑,才专门的做出的这个安排。

    没想到他居然选择了第二个安排。

    “符越,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去香港吗?”陆希言问道。

    “先生,南京组梁旭他们做的好好的,我若是过去,他们难免会有些想法,我去也是萧随曹规,但是香港那边急需要人,先生看得起符越,欲委以重任,符越岂能辜负先生。”符越略显激动的解释道。

    “但是你去香港的话,家里怎么办,你患病的母亲,还有妻儿?”

    “先生,不把日寇赶出中国,就算我天天守在家人身边,也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过。”符越道。

    “你放心,如果你去香港,我会安排人每个月给你家里寄钱,保证她们在生活上没有问题。”陆希言点了点头。

    “多谢先生,我什么时候走?”

    “你的伤没事吧?”

    “无碍,皮外伤,过几天伤口就愈合了。”符越道,“就是这几天不能碰水,防止感染。”

    “那还是要小心一些,再休息两天,去香港之前,回家一趟,跟母亲和老婆孩子道个别,省的他们挂念。”陆希言吩咐道。

    “是,先生。”

    “行程安排我会通知你的,到了那边如何跟鲲鹏(楚泽的代号)联系也会有人告诉你的,记住,咱们的秘密电台不容有失,具体工作鲲鹏会交代你的。”

    “明白。”

    “好好养伤,我期待你到了香港的优异表现。”

    ……

    “闫磊,去见见那个佐藤。”

    “先生,他选择了吗?”闫磊好奇的问道。

    “选了。“

    “南京还是香港?”

    “香港。”陆希言淡淡的一声。

    地下秘密审讯室,虽然陆希言一贯不主张刑讯,但是,他也不能强迫黄三和丁鹏飞他们也不使用手段。

    对付顽固分子,他也没有时间去慢慢感化他们,这里也不是感化院。

    “还是不说吗?”

    “他只承认跟瞎子老八认识,但拒不承认自己就是瞎子老八走私贩卖人口的买家,还威胁我们,他是日本侨民,一旦发现他失踪的话,大日本帝国会饶不了我们。”丁鹏飞道。

    “好大的口气,到了这儿,还这么猖狂,和尚呢?”

    “抓蛇去了。”丁鹏飞嘿嘿一笑。

    “抓蛇,这天刚回暖,蛇冬眠的话,还没有苏醒吧?”陆希言奇怪的问道,“他想干什么?”

    “他说是玩点有趣的,我也不知道。”丁鹏飞道。

    “呵呵,有趣,我也想看看,这和尚到底想要干什么。”陆希言也好奇起来,没听说这花和尚有爱吃蛇的癖好呀。

    “蛇来了,蛇来了……”没等多久,花和尚鲁达那特有的大嗓门从外面传了进来。

    “先生,您怎么来了……”拎着一个布袋子,鲁达推门进来,见到陆希言,吓的都有些结巴了。

    “听鹏飞说,你不务正业,不好好学文化,去抓蛇,抓蛇干什么?”陆希言现在是“军师”的模样,板起脸来,那是很吓人的。

    “先生,那狗日的东洋人不是不肯招供吗,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抓条冬眠的蛇回来,扔到裤裆里,这蛇接触到人的热气,就会苏醒……”鲁达老脸一红道。

    陆希言闻言,眼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这办法简直了……

    闫磊也听了忍不住捂着嘴想要笑。

    “怎么了,这办法不行吗?”鲁达一脸无辜的问道。

    “和尚,想法不错,去试试吧。”陆希言倒是觉得这个点子有些大开脑洞,这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人,真憋出的点子来,那还真是正常人想不出来的。

    “先生,那我去了。”鲁达闻言,顿时两眼放光,他可是飞了老大的劲儿,才想到这个办法的。

    “去吧。”陆希言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肩膀,鼓励道,“你抓的不是蛇有毒吗?”

    “没有,这要是把这小子给咬死了,那不是白忙活了。”鲁达嘿嘿一笑。

    “嗯,很好,很好。”

    没过两分钟,隔壁审讯室内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

    “你干什么,干什么,不要,不要……”

    “啊,拿走它,拿走它!”

    “求求你,求求你……”紧接着又一声语带哭腔的声音传来,很难想象出一个男人因为恐惧而哭出来是什么样的表情。

    听到这一声声,审讯室隔壁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一招要是用在自己身上的话,会不会能忍受得住。

    虽然不要命,可一条蛇在裤裆里游走的感觉,太渗人了。

    “其实,要是把蛇换成泥鳅的话……”

    众人愣了一小会儿,这才明白什么意思,不由的一阵恶寒,看着陆希言的背影,眼神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们别当真,别当真。”

    “呜呜……”

    隔壁传来一阵哭声,严刑拷打都没有让一个人精神崩溃,一条蛇就彻底的让自诩有着钢铁般意志的武士崩塌了。

    “我说,我劝说,我叫佐藤健次,在通源洋行工作,我的老板是井上雄一……”佐藤健次语带哭诉的供认道,“求求你们,把它拿走,它咬到我的蛋了!”

    呃……

    听到这声惨叫的人全部慢脑门黑线,还好,没有女人,不然可就尴尬了。

    “闫磊,去跟和尚说一声,可以了,适可而止。”陆希言吩咐一声。

    “是,先生。”

    ……

    隔壁每招供什么,写下来,一张一张的传给过来,先给陆希言过目,当然是有关通源洋行和井上公馆背地里祸害中国人的事情。

    除了走私贩卖中国妇女和劳工去日本之外,还有许多罪恶的勾当,比如,探听商业机密,刺探情报,监视有反日言论的爱国人士,收养中国籍孤儿,把他们送去日本的间谍学校或者黑龙会培养成为亲日的汉奸或者特工。

    还以贸易为掩护,主要任务是政治、经济情报,暗杀绑架破坏,还从事收编土匪扩充伪军。

    协助日军作战,井上雄一指挥手下的浪人和汉奸,在中**队后方的交通据点、军队隐蔽处附近,或在军车往来的公路线上,白天利用镜面反射日光,夜间发射信号弹,指示日军飞机出动轰炸……

    在上海郊区各城镇乡村的井沟河渠中投放毒药,毒害中**队和无辜百姓。

    ……

    这一张张纸上书写的都是中**民的血泪,简直罄竹难书。

    不光是陆希言看的眼睛红了,传阅的人看了,也是一个个眼圈通红,愤怒不已,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将这个佐藤健次给生撕了。

    “问一下这个佐藤,34号特工暗杀队是怎么回事?”陆希言看到有关‘34号特工暗杀队’的供述,脑中一动,吩咐闫磊一声。

    “34号特工暗杀队,这个我不是太清楚,他是一个井上会长最信任的心腹冢本负责的,我只知道,这个特工暗杀队隶属海军武官府,由海官府的一个少佐指挥,冢本是暗杀队的顾问,它的正副队长都是中国人,一个姓宋,一个姓刘,过去都曾经是上海的帮派分子……”

    “闫磊,给把资料给汉杰,让他查这个34号特工暗杀队,以前我们都还真没注意到这股汉奸力量的存在,忽略他了。”

    “先生,这支汉奸队伍一直在闸北、虹口日占区活动,很少进租界,我们对他们的掌握就不是很多。”丁鹏飞道,“这一次我们在上海周边活动,倒是听其他几支抗日的队伍提起过,他们在闸北真的是罪恶累累。”

    “给闸北情报组下达指令,命令他们收集相关情报,我要这个34号特工暗杀队的详细资料。”陆希言道。

    “好的。”

    “丁二哥,给你找个目标。”

    “您的意思是,这个34号特工暗杀队?”丁鹏飞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34号特工暗杀队不是追杀过孙亚楠的行动组嘛,我就想了解,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陆希言点了点头。

    “明白,这事儿好办。”丁鹏飞点了点头。

    “佐藤那边,该治伤的治伤,别把人弄死了,这个家伙还有一定的价值,他脑子里知道的不少井上公馆的秘密,要把他的剩余价值都给他榨出来。”

    “明白,他已经开了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那我就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请先生放心,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那个小乐……算了,我不问了,你自己拿主意吧。”陆希言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这种事儿,他实在不好说,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军师”。

    “先生,我……”丁鹏飞脸皮子一红,他年纪不小了,十五六岁参加军,身经百战,要不是一次负伤被军师所救,也不会从军队出来,鞍前马后跟随多年,“军师”拿他是生死兄弟。

    “我当时收下她的时候,真没想到她是个女孩儿,可说出去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丁鹏飞也不想被人说成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丁鹏飞很纠结的说道。

    这些话他能对陆希言说出来,足以说明他在内心已经认可了陆希言,而且也把他当成是性命可以依托的生死兄弟。

    “你是碍于师徒名分,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小乐?”

    “我也不知道,我比小乐大十四岁,这个年纪在乡下,都可以做她父亲了,还有她虽然没有正式拜我为师,可她叫我一声老师……”

    “丁二哥,小乐没有叫你师父,而是喊你一声老师,这你都听不出来吗?”陆希言慨叹一声,这二人心里明明喜欢对方,可碍于世俗的观念,偏偏不能踏出那一步。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可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但我不能害了她。”丁鹏飞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明白。

    “你们两个呀,还真是会钻牛角尖,要不这样,小乐别给你当观察手了,重新给你找一个,让你们俩分开一段时间,给你们彼此一个时间和距离好好的想想,最终决定,如何?”陆希言道。

    “小乐不当观察手,那她去做什么?”

    “我家里有个丫头,脾气比我还大,正好小乐过去,替我压一压她的气焰。”陆希言道。

    “啊?”丁鹏飞目瞪口呆。

    “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陆希言笑了笑。

第497章:暗流涌动

    “五哥说,楚泽来电了,‘反卧底’计划开始了,问,要不要马上进行甄别?”晚上回到家中。

    闫磊上来书房问道。

    “这么快,唐锦怎么没跟我提?”陆希言有些讶然,“戴雨农直接找的楚泽?”

    “是的。”

    “看来这戴雨农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就是戴还不知道,唐锦对他有所隐瞒,还信以为真了呢。”陆希言呵呵一笑。

    “他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闫磊道。

    “也不能这么说,这个孙亚楠身上的问题,换做是别人,是很难发现的,如果我不成为你们的新军师,你觉得我会怀疑他吗?”

    “不会,您根本不可能知道花名册上的秘密。”闫磊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来人算不如天算,唐锦这是把自己给算进去了。”陆希言慨叹一声道,“其实还是军统内部相互不信任造成的,这戴雨农的驭下之术,就是喜欢下面明争暗斗,这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那先生,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

    “我们已经在帮他了,要不然,答应他把孙亚楠弄回来做什么?”陆希言道,“咱们现在手里的证据,差不多能够做出这样一个假设,这个孙亚楠极有可能被日本人秘捕后叛变了。”

    “叛变,您是谁孙亚楠是日本人的间谍,那‘法币母版’可是日本人处心积虑想要得到之物?”闫磊疑惑的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法币母版’日本人必得之物呢?”陆希言反问一声道。

    “这还用说吗,先生,日本人得到了‘法币母版’就可以大量印刷法币假钞,利用假钞可以扰乱我们后方的经济,法币贬值,经济一片混乱,到那个时候,我们将会不战自溃!”闫磊道。

    要是以前,他肯定想不到这一层,但自从跟着陆希言后面,参与蒙安公司的经营之后,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经济、金融方面的知识,自然明白假钞的危害了。

    “假钞的危害确实很大,但是大规模的假钞想要进入流通领域,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耗费的人力物力绝不会比制造假钞来的少,不过,想要搞垮我们的经济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大量印刷假币,套取物资,这可能会造成我们一时间的物资短缺的困难,如果日本人使用这一招的话,那还真是不得不防。”陆希言道。

    “那日本人故意这就是故意的把‘法币母版’给我们,这又是为什么呢?”

    “进身之阶,孙亚楠不是江山人,又不是黄埔系,是半路出家加入军统,如果想要在军统内得到信任并且爬上高位的话,那他得有什么?”

    “功劳。”

    “对,就是功劳,他得有足够的功劳才行,当然也不完全靠功劳,功劳只是敲门砖,有了这么大的功劳,那他就进入了军统高层的视线之内,这样再抱上某个大人物的腿,那就平步青云了。”陆希言道,“你想想,一个日本间谍,如果成了军统中高层,那么他所能获得的机密情报会有多少,相比而言,一块‘法币母版’又算什么呢?”

    “这也太歹毒了吧,谁想出这样阴毒的招数?”

    “不知道,不过现在这也在只是推测,想要得到证实,就得等见到孙亚楠本人了。”陆希言道。

    “您打算这么对付卖国求荣的孙子?”

    “先把他的来路摸清楚,其他的再说,关于我对孙亚楠的推论,你不要对任何人讲,明白吗?”

    “明白,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

    井上会馆。

    “会长,佐藤还是下落不明!”

    “混蛋,八嘎牙路,到底是谁?是谁?”井上雄一愤怒的拔出手杖中的锋刃,一刀将茶几的一角斩了下来。

    “哈伊!”

    “去查,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决不能让佐藤落入中国人手中,尤其是那些反日分子!”井上雄一收了手杖锋刃,厉声命令道。

    “属下明白,马上派人去查。”冢本低着头,退出了井上雄一的房间。

    ……

    4月6号,清明,扫完墓,回家。(笔者查过,1939年4月6号是清明节,其他年份都是4月5号,很奇怪吧。其实我也不懂)

    老马在花园里修剪枯枝,这家伙说,这两年,他为了躲避中统和军统的追捕,什么活儿都干过,这一手园艺就是跟一个老园丁学的。

    要不然,老鬼让他来应聘园丁,只怕没干几天就要露馅儿了。

    “老鬼让我告诉你,军统上海区有变动,王天恒继续担任区长,赵立军被调离上海了。”老马一边剪枯枝,一边对在花园散步的陆希言小声道。

    “看来,王天恒在上海区的位置是稳住了。”陆希言点了点头,都这个时候了,戴雨农不可能总是一味的包庇性格乖戾的赵立军。

    “丁默村和林世群的76号最近活动很厉害,英租界让他们给搅的是很不安宁,几乎每天在死人,军统的以一些软骨头看到76号背后有日本人支持,有不少人跑过去了,损失不小。”老马道,“1号晚上在沪西歌厅内的枪击案,三号夜里袭击中华书局,烧毁大量珍贵书籍,昨天上午,当街绑架中国银行职员……”

    “一群魑魅魍魉,迟早要把他们都清扫干净,跳出来也好,要是藏起来,反而看不清谁是人,谁是鬼了。”

    “老鬼同志让我提醒你,这个时候千万要冷静,抗日斗争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过程。”老马郑重的道。

    “知道,新四军江北支队的同志什么时候能到?”陆希言问道。

    “就这一两天了,到了会主动联系跟我们取得联系的,他让你不要担心。”老马点了点头。

    “嗯。”

    “先生,门外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说他叫小乐,是您让他过来的。”何小芬一路小跑过来,禀告道。

    “小乐,哦,我知道了,你把人请到客厅去,我马上过去。”陆希言马上反应过来是谁了。

    丁鹏飞还真舍得把人给他送过来了,陆希言都觉得有些惊讶。

    一头干练的小短发,小麦肤色,精致的面孔,衣着和朴素,鸭舌帽,灰夹克,黑胶底儿的布鞋,脖子上系了红色的方巾,腰间还缠着一根牛皮的腰带。

    她久跟行动队的男人混在一起,衣着打扮和生活习惯都变得有些男性化了,那有一个女孩站着的时候,手插在兜里,双.腿是也是叉开的。

    这分明是一副男人的做派。

    那脸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姐不高兴”,很明显是有情绪的,但是,又不得不来,也不知道这丁鹏飞是怎么跟她说的。

    这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让她弄成了一个男人婆的形象,再这么下去,男不男的,女不女的,实在是不像话。

    “你叫小乐?”

    “是。”

    “小何,给这位小乐姑娘倒一杯水过来。”陆希言吩咐何小芬一声道。

    “姑娘?”何小芬愣住了,这不是个小伙子吗,怎么是姑娘,先生别不是眼睛看花了吧,“先生,这明明是个男的……”

    “呵呵,你让她自己说,是男的还是女的?”陆希言坐下来,指着小乐呵呵一笑道。

    “小伙子……”

    “你那只眼睛看我是个男人?”小乐瞪了何小芬一眼道。

    “还真是个姑娘?”何小芬虽然一开始没认出来,可这声音是听出来了,这比刚才脆多了,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小乐一抬头,根本就没有看到男人那特有的喉结。

    “行了,赶紧给客人倒一杯热水过来。”

    “我不渴。”小乐冷冰冰来了一句。

    陆希言冲何小芬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不用管这里的事了。

    “是我管丁二哥把你要过来的,我家里缺一个使唤丫头,这从外面招人,不放心,未免混进来别有用心之人,所以就把你要过来了。”为了丁鹏飞的幸福,陆希言只能做这个恶人了。

    小乐一声不吭,显然对这件事是抗拒的。

    “当然了,你要是不乐意,我也不勉强,但是,行动组你肯定是回不去了,情报组那边倒是不少人缺工作搭档,你可以考虑一下。”陆希言缓缓道,这个时候,客厅内没人,何小芬也让他给支出去了。

    所以,他才敢这么敞开来说。

    “我知道,你想跟你师父待在一起,不过,你想过没有,你师父年纪不小了,他是要成家的,你要是个男的,你们俩搭档这没人会多想,可你明明是女儿身,你让别人怎么想,特别是你将来的师母,她又会怎么想?”陆希言决定先给她上点儿猛药,“还有,女人跟男人生理构造是不同的,就譬如在体能上,如果让你们执行一次高强度的任务,你能跟的上吗?”

    小乐嘴唇轻咬了一下,不吭声。

    “再比如,有紧急任务,你突然身体不舒服了,执行不了任务,又怎么办?”陆希言又问道。

    虽然他不会歧视女性,但是高强度的战斗的确不适合女人,起码不具备普遍适应性。

    “他需要一个搭档,一个能随时随地跟他一起战斗的搭档,而你不合适继续留在他身边。”陆希言直接给小乐下了否定的判断。

    “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分心。”陆希言目光直逼小乐质问的眼神。

    “不会的,我绝不会成为他的拖累!”

第498章:建材行

    “梅梅,跟闫磊的交接工作完成了吗?”晚上,孟繁星放学回来,陆希言问了一声。

    “蒙安公司这段日子都是闫磊在打理,交不交接的,其实没多少工作,就是把公司的印章移交了一下,其实本来这些东西也是交给他保管的。”孟繁星道,“对了,闫磊说,公司那间办公室不动,还留着。”

    “留着就留着吧,我有时候过去,也得有个私人的空间。”陆希言点了点头,“我打算下个月开始减少浙东的那条走私线的药品输入。”

    “怎么,线路有问题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日本人控制了我东南沿海的制海权,他们对从通过台湾海峡的货轮盘查十分严格,虽然说大海不是日本人控制的,但沿岸的港口,可都是他们监控和打击的目标,我们需要更小心的行事。”陆希言道。

    “嗯,香港那边刚好谈妥了安济医院方面的药品采购合同,多出来的量可以发到那边去。”

    “嗯。”

    “对了,家里那个来的那个小乐怎么回事,跟个假小子似的?”孟繁星问道,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她怎么能不问了,多了一张嘴吃饭,那可是一笔开销。

    “她呀,说来话长,等我忙完这手上的工作,回头再跟你细说。”陆希言还在完善自己的博士论文呢。

    虽然还没接到老师的指导意见,可他自己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依旧对论文逐字逐句的修改雕琢。

    “小浩跟我说,梦瑶的预产期在八月份,我刚好放暑假,他如果工作走不开的话,希望我能过去帮着照顾一下?”

    “这还早着呢,他就想到这么远了?”

    “这要做爹的人,就是不一样,小浩比以前成熟多了,也懂的疼人了。”孟繁星感慨一声。

    “嗯,你想去,就去呗,正好也可以去巡视一下那边的分公司。”陆希言道。

    “我就先应着,到时候能不能走得开还说不准呢。”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睡吧,还有这最后几页儿,改完我也去睡。”陆希言道。

    ……

    “云子,已经五天了,我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消息,也命人发出了紧急联络的信号,鼹鼠和花子都没有消息,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浅野一郎是真着急了。

    一个特工失联超过四十八小时就已经非常危险了,现在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时间了,虽然说有这样的情况。

    但是,一旦联系不上,就要准备失败后的预案,尤其是相关人员的撤离,否则,就会被对方一网打尽的危险。

    这牵扯的不是一两个人,是一组人的生死。

    “美杜莎小组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河内法当局增派了军警对汪的保护,以及加强了对高朗街的巡逻,现在想要刺杀汪的话,比之前难度大了何止百倍,军统在河内的行动也激怒了法国人,河内的军警正在严查没有合法身份进入黑内的中国人。”浅野一郎道。

    “美杜莎小组安全的,那说明鼹鼠还是安全的,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竹内云子镇定的道。

    “可是,我们跟鼹鼠的联系中断了,我们不知道军统下一步的暗杀计划,如何做出应对措施?”

    “此事已经不在你我控制范围之内了,目前最重要的是鼹鼠的安全,如果他能顺利的军统站稳脚跟,那日后便能发挥更大的作用,鼹鼠,可不是仅仅为了保护一个汪兆铭而存在的。”竹内云子道。

    “哈伊!”浅野一郎道,“云子,我想亲自去一趟香港。”

    “既然你如此的不放心,那就去一趟吧,不过,要小心,香港可不是我们的地盘儿,你的体貌特征太明显了。”

    “明白,我会带中村过去的。”浅野一郎郑重的一鞠躬道,“上海这边就拜托云子你照应了。”

    “放心吧,有我在,你放心去吧。”竹内云子微微一点头。

    ……

    吴淞口,宝丰渔行。

    “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利华,张老板,从淮南过来的,过去走私食盐,现在做一些小买卖!”

    “姚清平,叫我一声老姚就好了。”胡蕴之微微一笑,握住了对方的右手道,姚清平是他诸多化名之一。

    虽然是自己人,但毕竟不同隶属,隐藏真实身份,也是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敌后工作就是一点儿疏忽不得。

    “老姚同志,接到你们的构想,部队的首长们可都是喜出望外,这要是能有一条隐秘的,稳定的地下物资交通物资交通补给线,那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呀!”张利华激动道握住胡蕴之的双手说道。

    “我们现在不就是为了这条交通补给线坐在一起了吗?”胡蕴之道。

    “对,上级决定由我负责接下来跟你们的一切联络工作,联络站就设在宝丰渔行,不知道,第一批物资补给什么时候能够装运?”张利华急切的问道。

    “物资已经在筹备,这个你们尽管放心,但有一件事必须跟你们讲清楚,这些物资并不是无偿的。”胡蕴之道。

    “什么意思?”

    “这些物质,你们必须用钱购买。”胡蕴之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些物资你们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这钱我们给,不过,老姚通知,你也知道,我们新四军经费有限,老蒋又经常拖欠,所以,能不能缓一缓?”

    “缓一缓没有问题,但必须要给,否则,我们也难以为继,而且,只要你们给钱,我们就能给你弄到你们想要的。”胡蕴之不怕说大话,在租界内,就算弄一些违禁的军用物资,这都不是难事儿。

    “你们能弄到电台吗?”

    “可以。”

    “真的?”张利华惊喜的忍不住搓手道。

    “你们想要几台?”胡蕴之问道,前一阵子丁鹏飞在上海市郊闯下“幽灵”小组的名声,可是弄了不少好东西,那些汉奸恶霸家里抄出的浮财不说,电台倒也搞到了好几部呢。

    这可是靠近大上海,电台这东西虽然金贵,却也不是个稀罕物,有钱的人家偷偷弄上一台在家里,没事拿出来显摆的不是没有。

    “两台,两台有吗?”张利华带着希翼的表情问道。

    “我给你们四台,保证能用,就是型号老了点儿,还给你们配好一份备用零件,怎么样?”胡蕴之嘿嘿一笑。

    “真的?”张利华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一部电台,两根大黄鱼!”胡蕴之报价道。

    张利华愣住了。

    “怎么嫌贵?”

    “不,便宜,太便宜了!”张利华激动的拍大.腿,这黑市上的电台的价格,一部怎么的也要五六根大黄鱼,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没有黄金,大洋也行。”胡蕴之松了一口气,他还怕这生意不好谈呢,谁知道这么容易,想来是上面首长早已打好招呼了。

    “法币收吗?”

    “你给美金也行,只要跟着时价的汇率走,都可以。”胡蕴之嘿嘿一笑道。

    “好,好,我马上向上级汇报,这一下,我们的部队通讯问题解决一大半了。”张利华激动的喜形于色。

    接下来谈的就是细节问题了,比如在那里上货,走那条路线,水路还是陆路,怎么接应,怎么通过检查等等。

    这可是一件相当繁琐并且极为耗精力的事情。

    而且这不是一方的力量能够做到的,陆希言这边也需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司,与之对接,不能用蒙安公司的牌子,以免被日本人抓到把柄。

    物资要过江,肯定需要船,江面上都是巡逻的日本军舰,还有伪海防、水警部门等等,一旦被查到来历不明的货物,充公那都是轻的。

    汉奸伪军还好办,这些人有奶便是娘,只要给他们好处,睁一眼闭一只眼放行不难,碰到日军巡逻艇,那才是最糟糕的。

    所以,这条交通运输线上的情报工作就尤为重要了,哪里有关卡,今天谁当值,巡逻艇到什么位置了?

    这些信息若是能提前掌握,那样就可以避开或者提前准备,避免损失。

    出货以及上海周边的由“藏锋”小组这边负责,陆希言准备成立一个“交通运输组”,专门负责这件事。

    过了江,那就是新四军江北支队的负责,明确了责任区域和范围,各自负责打通自己区域内的运输路线。

    ……

    从吴淞口回来,胡蕴之约了陆希言在蒂文斯咖啡馆见面。

    有关秘密交通运输线的问题,胡蕴之得直接找陆希言汇报,有些事情靠老马也是说不清楚的。

    “希言,今天见到了新四军江北支队的同志,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初步达成了一致意见。”胡蕴之禀告道。

    “嗯,他们没提出什么为难的要求吧?”陆希言问道,毕竟不隶属一个部门儿,难免有些意见分歧,这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没有,就是他们经费方面可能有些困难,需要我们先垫一垫?”

    “垫一垫倒是问题不大,为了这条线的可持续运作,他们可不能只取不予,我们又不是他们的后勤部门。”陆希言道。

    “这个应该不会的,你放心好了。”胡蕴之道,他知道陆希言担心什么,不是心疼钱,而是为了可持续发展,只进不出,或者只出不进,这都是不可持续的。

    “这就好。”

    “他们建议我们共同组建一支挖沙和运输砂石的船队,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砂石船队运送物资……”

    “这个办法好呀,我们刚收购了索尔的旗下赉安洋行,旗下就有一个采石场和挖沙船队,可以考虑成立一个建材行,这个办法不错,谁想出来的?”陆希言惊喜道,他怎么就没想出来呢。

    “是新四军江北支队的代表,张利华同志。”胡蕴之呵呵一笑道。

第499章:缺什么?

    “他们现在都缺些什么?”

    “什么都缺,粮食,被服,医药,衣食住行方方方面面都缺,他们也是刚到江北没多久,根基不深,日军只能在铁路节点重要城市驻军,广大农村和小城镇,他们的有限的兵力根本不敢派兵驻守,那儿反而成了我们的天下。”胡蕴之解释道。

    “所以说,一条蛇想要吞下一只大象,迟早会被自己的贪婪给撑死的。”陆希言嘿嘿一声冷笑。

    “说的是,不过,农村物资并不丰富,尤其是日军经常下乡掠夺,住的问题可以自己解决,这吃的和穿的就难了,这个年,他们过得十分艰难,除夕晚上,战士们连一口肉都没吃上。”胡蕴之不胜唏嘘道。

    陆希言默然,这只怕不只是这支部队的遇到的困境,那些在敌后坚持抗战的军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去年一整年,整个中国,四万万民众这个年都不好过。

    “现在他们最急需的是什么?”

    “药品和盐!”

    “盐?”药品可以理解,只要部队一战斗,肯定会有伤亡,需要药品这是可以预见的,怎么部队连盐都供应不上了?

    两淮地区可是产盐的,离的这么近,这简直听起来是个笑话。

    “日本人占领并控制了盐场,严禁私盐买卖,抓到就杀头,国民党方面又对我们搞摩擦,封锁,虽然我们可以跟老乡们购买一些咸盐,可那是杯水抽薪呀,我们可是两三千号人吃喝,每天消耗的咸盐可不是少数,战士们没有咸盐吃,那就没有力气战斗。”胡蕴之解释道。

    “这倒是个问题,食盐的话,倒是不难弄到,可日本人查的如此严,就算弄到了,怎么能运回去呢?”

    “只要能弄到,就有办法给运回去。”胡蕴之道。

    一次性购买大量食盐,这也是容易引人注意的,不过,从粮油店进货,那就问题不大了,上海人口这么多,每天消耗的食盐那是天文数字,人没有盐吃,那是不行的。

    “还有呢?”

    “药品,纱布,绷带,还有医用酒精等急救器械,最要紧的是缺有经验的手术大夫。”胡蕴之道。

    “药品和医疗器械还好办,咱们就是做这个的,可这大夫就难找了。”陆希言皱眉道,“段益民?”

    “你也想到了,我也想到了。”胡蕴之笑了,“与其让段益民同志去新四军总部医院,还不如让他去江北支队,离得近,咱们也能照顾一些。”

    “他伤好了吗?”

    “早就好了,他要是同意去江北支队,老婆和孩子也不用分开了,一起去。”胡蕴之道。

    “孩子跟着部队,那可不行,行军打仗的,教育怎么办?”陆希言摇了摇头。

    “这就难办了,要不,还是按照我们过去商量的,把乔玉珍和孩子送去延安,到了那里,孩子肯定有学上,乔玉珍可以一边照顾孩子,一边为党工作。”胡蕴之道。

    “还是先问一下他们夫妻俩的意思吧,我们总不能强行决定人家的去留吧。”陆希言想了一下,这两种安排都是可行的。

    “行,这事儿你不方便出面,我来办。”胡蕴之一口把事儿揽到自己手中。

    “对了,邹淮那个砂石场怎么样?”陆希言忽然想起来,邹淮走的时候,把上海他的产业都处理了。

    他在苏州河岸边的那个砂石场也卖掉了,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那个砂石场陆希言让郭汉杰悄悄的给买下来了。

    这个砂石场紧挨着苏州河,有单独的水陆码头,位置相当优越,邹淮看重的地方,能差的了?

    所以,就算买下来,什么都不干,放在那儿留着以后备用那也值的。

    那个时候邹淮化名庄涛,这个砂石场的名字就叫“庄”记,砂石场在麦根路上,往南就是麦特赫斯脱路,军统上海区的指挥机关四海货栈就在这条路上,还有那钱佩林也住在这条路上。

    这来往相当的方便,而且这也是英租界繁华地段儿,许多社会名人也都住在这一代,受到公共租界当局保护,日本便衣特工轻易的不敢在这里闹事儿。

    “哪儿的确是个好地方,位置很好,又有水陆码头,而且可以沿着苏州河北岸,溯河而上,小船可以不走吴淞口,这样避开日本军舰的几率要大得多。”胡蕴之道。

    “嗯,这个砂石场的相关地契和房契我会叫汉杰交给你,是你直接参与经营,还是找人代理?”陆希言问道。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这边还真不好找,而且要找一个信任的人很不容易,实在不行,找上级组织要人。”陆希言道。

    “这能行吗?”

    “肯定行,咱们这条秘密交通线,必须得是自己人掌握,而且还必须是政治素质过硬,又地下工作经验的人才行。”陆希言道。

    “好,我只知道了。”

    “对了,浙东那边我打算减少进货的量了,以减少暴露的几率,同时加大香港和海防港那边的进口量,我打算当夜叉昆明,你怎么看?”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得请示上级才行。”胡蕴之道,“那军统那边怎么办?”

    “第一批货已经从滇越铁路发过去了,也就这一两天能到,这条线打通了,比在浙东安全多了,不过,成本倒是一点儿都不低,不喂饱这些法国佬,还真做不成这个生意。”陆希言道。

    “那咱们的呢?”

    “我们的现在不通过这条线,香港那边可以直接走私进入,如果可以的话,未来我们也会通过那条线进入国内的,所以,我才打算让夜叉过去负责这件事,我有感觉,西南的铁路和公路运输线会越来越重要。”陆希言道。

    “嗯,对了,新四军那边急需电台,我这一次答应给他们四台,后续他们还要,说是有多少要多少?”

    “电台可不是大白菜,有就先紧着他们就是了。”

    “他们怕夜长梦多,这一次回去,就想把电台给带回去。”胡蕴之道。

    “现在,这交通线还没打通呢,他们就敢带着电台回去,疯了吧?”陆希言吃惊的问道。

    “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把电台用防水布裹紧了,吊在……”胡蕴之凑过来,以一个只有陆希言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能行吗?”

    “他么说能行,长征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干过,那国民党愣是没有发现。”胡蕴之道。

    “行,先让他们带一台试试,四台一起带上,风险太大了。”

    “行,如果能行,剩下的三台随后也让他们带回去,部队的野战通讯器材匮乏,他们也希望我能能给他们搞一些。”

    “那就列个清单出来,按照轻重缓急来,我来想办法。”陆希言道,既然接了这么一个活儿,就得把事儿做好了。

    “孙亚楠的事情怎么样了?”

    “人已经被楚泽接回来了,伤的不轻。”陆希言嘿嘿一笑道。

    “苦肉计?”

    “算是吧,我已经让楚泽对孙亚楠进行初步的甄别了。”陆希言道,“这是基本程序,通过测试,才能送他回上海。”

    “你真怀疑孙亚楠叛变当了间谍?”

    “种种迹象表明,他身上的诸多疑点越来越清晰了,现在最大的疑点是,他的行动组遭遇34号特工暗杀队的追杀才不得已想出那个刺杀我,而把自己送进法捕房监狱保命的奇招,这个解释,乍一听是那么一回事儿,可34号特工暗杀队是怎么追杀他的行动组,都怎么把他们逼到了绝路的,这我们可是一点儿资料都没有,全凭他一张嘴说的而已。”陆希言分析道。

    “是呀,如果真被逼上绝路了,被追杀,这之前一定发生过冲突,喏大的上海滩,这要是闹出一点儿动静来,我们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收不到,难道日本人还替他们保密不成?”胡蕴之道。

    “这个34号特工暗杀队其实就是过去那个黄道会顾问冢本搞的,里面都是一些帮派分子,地痞,流氓而已,又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特工,这些人,想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泄密,那还真是高看他们了。”陆希言冷笑一声。

    “也不能小瞧他们,这些人经过日本人的训练后,能力还是可以的,起码比黄道会的那些人强多了。”胡蕴之提醒道。

    “咱们的同志有没有跟这个34号特工暗杀队交过手?”

    “不知道,有也不是我们这条线上的。”胡蕴之摇了摇头道。

    “行,就这样吧,我估计唐锦快要找我了,这几日他一个电话都没有。”陆希言呵呵一笑道。

    “唐锦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你跟他来往,也要留意一些,他在军统时日不短了,跟戴雨农的关系可能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深。”胡蕴之道。

    “嗯,唐锦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而且城府也很深,我会掌握好跟他来往的度的,你放心好了。”陆希言点了点头。

    “那就好,东西准备好了,直接让郭汉杰来找我。”

    “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俩是不是见过不少回了?”陆希言疑惑的问道,“老胡,你要是有发展他的想法,得提前跟我招呼。”

    “知道了,你是组长,我还能对你隐瞒?”胡蕴之站起来道。

    陆希言喝了最后一口咖啡,放下钱压在杯子底下,也随后离开了。

第500章:苦肉计

    谭记面粉厂。

    冯志明,代号:泥鳅,是谭四去河内后,留在面粉厂的负责人,也是这个面粉厂秘密电台的代理台长。

    楚泽是“铁血锄奸团”在香港最高负责人,泥鳅自然也就成了他的下属了。

    从军统手里接回孙亚楠,楚泽就秘密的把人送到面粉厂这边来了,制冰厂那边已经被军统摸的一清二楚,人放在那里,也不安全。

    “怎么样,他的伤势如何?”楚泽问道。

    “伤的还挺重,军统这些家伙下手真挺狠的,屁.股都打烂了,不过这家伙也够硬气的,给他换药的时候,居然一声都没吭过。”冯志明道。

    “是吗?”楚泽内心对孙亚楠的身份有了判断,自然不会相信孙亚楠是真的宁死不屈了。

    “让他现在你这里养伤,好吃好喝的供着,也不要多问。”楚泽吩咐道,“这里的秘密你一丝一毫都不能透露给他,明白吗?”

    “明白。”

    “给‘母巢’发电报,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

    “是。”

    ……

    陆希言没算错,果然,下班后,唐锦直接开车到医院来找他了。

    “楚泽,这个人你认不认识?”唐锦开门见山的问道,这让陆希言吓了一跳,他在唐锦面前,从来没有提起过“楚泽”这个名字。

    当然,唐锦知道,他也不感到意外,既然戴雨农知道楚泽的存在,那么唐锦知道了也是顺理成章了。

    “照过面,怎么了?”陆希言的确跟楚泽见过,但次数绝不超过十次,这也不算是说谎。

    “他被军师派去了香港,负责‘铁血锄奸团’在香港的情报站的工作。”唐锦喝了一口闷酒道。

    “这怎么了?”

    陆希言觉得奇怪,人家“铁血锄奸团”的内务,就算戴雨农也管不到,“死神”小组是挂靠在军令部第二厅,不是他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我又不是‘铁血锄奸团’中人,我也就认识他们当中几个相熟的人,你说的这个楚泽,好像跟军师还有些亲戚关系,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是你们中间的传声筒,一旦涉及他们内部事务,是不会跟我说的。”陆希言道。

    “也是,你跟我关系这么好,他们也不会什么都告诉你。”唐锦叹了一口气道。

    “说吧,要我传什么话给他们?”

    “老陆,我现在是作茧自缚,你也有责任。”唐锦控诉一声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戴老板信以为真,真的打算派孙亚楠卧底回去,还制定了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让我和你配合实施。”唐锦道。

    “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们目的只是甄别孙亚楠,一旦发现他可能叛变投敌,那我们就只能下手处决,绝不留后患。”陆希言道。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解释,说我们之前就发现孙亚楠身上的疑点,只是隐瞒不报,你觉得戴老板会怎样处置我们?”唐锦道。

    “这事儿能怪要怪也要怪戴老板,要不是他对我们隐瞒在先,我们能做出错误的判断吗,难道,我们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也错了吗?”陆希言道,“这点儿小事儿也要上报,那我们还有没有点儿自主权了?”

    “他总是不信任我们,一件事非要分给好几个人去做,还不告诉为什么,搞的我们措手不及,命令陆金石送孙亚楠去香港,这事儿他跟你通过气没有?”

    “要我说,等孙亚楠回上海,索性找个借口做掉算了,不是日本人一直在找他吗,把责任往日本人身上一推,这事儿就这么了结!”

    “老陆,没想到,你做事倒也有几分狠劲儿。”唐锦听了,有些呆住了。

    “要不然,你去跟戴老板坦白?”

    “我……”

    “怎么弄,你说句话,军师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们早就怀疑孙亚楠了,宁错杀,也不放过,这要是把人弄回来,还真难办了。”

    “如果孙亚楠真的投靠日本人做了间谍,你就不想把他背后的人给揪出来吗?”唐锦反问道。

    “只要弄死他,那么他背后的日本人还不跳出来?”

    “未必,他们能玩出这么一手,就绝不是一般人所为,到时候,只怕他们会宁愿吃这个闷亏,也不会主动暴露的。”

    “那你说咋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咱俩继续顶雷吧?”陆希言问道。

    “老陆,你怕不怕?”

    “怕啥?”陆希言皱眉道,“日本人还是戴老板?”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么说,计划不变?”

    “你是组长,你定。”

    “你是副组长,你也有建议的权利。”唐锦道。

    “什么意思?”

    “戴老板的刚发来的电报,任命你为钉子小组的副组长。”唐锦嘿嘿一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唐兄,是不是你?”陆希言脸一黑。

    “我,你太抬举我了,这是戴老板亲自任命的,同时还给了你一个任务。”唐锦道,“让你在适当的时候给孙亚楠一些帮助,让他通过铁血锄奸团的甄别,并获得军师的信任,并且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陆希言明白唐锦为什么见到自己的时候,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了,换了是他,在他那个位置,接到这个电文,只怕也是骑虎难下了。

    “你的意思,做戏做全套?”

    “如果他能通过楚泽的甄别返回上海的话,那就需要咱们来演戏了,可如果他连楚泽那边都通过不了的话,那就用不上我们了。”顿了一下,唐锦又道,“其实,我反而希望他通过不了,这样我们就没有必要这么纠结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瞎子老八的案子怎么样了?”

    “法国佬不想得罪日本人,所以,全部罪名都由瞎子老八等人抗了,他手下那些人,大多数都得坐牢,最少也得五年。”唐锦道,“案件侦办阶段已经差不多了,准备移交检察机构提起公诉。”

    “能给这个案子挑一个好一定的法官吗?”

    “这个倒是不难,我可以保证,瞎子老八肯定是死刑。”唐锦点了点头。

    “需要我配合的话,不要客气,至少我现在说话也有些份量了。”陆希言道,“我可以以索尔基金的名义给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妇女和苦力提供医疗救助,这样一来,民众就会关切这些遭受苦难的群体,形成舆论压力,对法庭审判中最后的量刑也会有一定的倒向作用。”

    “你是真想致他们于死地呀!”

    “这些人对自己的同胞如此,简直猪狗不如,活着只有浪费粮食,正要借此机会警告那些还想着发这种没良心财的人,赶紧收手,否则,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自己。”陆希言重重的道。

    “对了,那个提前一步跑了的佐藤,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你知道吗?”唐锦问道。

    “不知道,老唐,你怀疑什么?”

    “不,没什么,这家伙好像人间蒸发了,我暗中派人打听他的下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唐锦道。

    “也许他早就躲起来了,这他要是自己躲起来,咱们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陆希言道。

    “说的也是,他是日本人,只要躲进虹口区,我们就是知道他在哪儿,也拿他没办法,其实没抓到倒也不是坏事,至少,省去了不少麻烦。”唐锦苦笑一声。

    笑的很无奈,法租界当局并不想跟日本方面有激烈的冲突,所以,能避开日本人,尽量的避开。

    唐锦有心追查,可法租界当局却不想他这么做,他也只能妥协。

    晚上回到家中,一家人吃过晚饭,楼上书房。

    “先生,五哥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您一定想不到。”闫磊敲门进来,顺手关上书房门,略带一丝神秘的语气道。

    “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听听?”

    “和美诊所的那个刘贺跟孙亚楠同时都跟一个叫小牡丹的女人有交集。”闫磊道,“这是五哥调查之后,无意中发现的这么一个秘密。”

    “女人,孙亚楠在上海还有相好的女人?”陆希言并不感到惊讶,男女之情本来就是人之天性,何况在上海这样的花花大世界,像孙亚楠这样的人,偶尔去那些地方很正常,这似乎也成了军统特工的一种风尚。

    “这个女人叫小牡丹,她跟孙亚楠关系亲密,而且,她也是在刘贺的病人,这两个人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结果,因为这个女人,他们俩的关系就窜起来了。”闫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递给了陆希言。

    这是一张侧面照,照面上的女人穿着旗袍,微微露出半截大.腿,夹着一根女士香烟,一副慵懒的表情。

    女人的面孔不是很漂亮,不过挺耐看的,陆希言仔细的看了看,忽然眉头皱了一下,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眼熟呀。

    对了,他想起来了,在去香港的邮轮上,他受老萨之邀邀去餐厅吃饭,离开餐厅包厢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跟孙亚楠坐在一起,举止亲昵的,那张脸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他还以为,那是孙亚楠在船上认识的的。

    没想到,居然是早就相识,还一起去了香港。

第501章: 一个电话

    一眨眼,一个星期过去了,陆希言回到上海已经半月时光了。

    时局依旧很简单,报纸上基本上不会报道什么好消息,不是这里失守,就是那边被攻占了。

    日军在战场上还是战局压倒性的优势,不过,他们进攻的势头却有些放缓了。

    但是在正面战场上,**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几乎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而他们自己最大的问题是,战线太长!

    还有就是兵力问题。

    虽然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前线的那些打仗的指挥官们早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不断的前进,再前进!

    一连串的胜利刺激之下,等回过头来一看,自己手底下的兵怎么越打越少了?

    除了战损之外,还要分兵把手各个交通要冲,要不然,被切断补给线,就算日军的兵甲再犀利也没有用。

    因为这是现代战争,而不是古代的那种冷兵器作战了,他们以战养战的那一套,很大程度上没有用。

    **虽然很弱,很无能,可有一点做的很好,那就是坚壁清野。

    没有弹药,先进的武器发挥不出来战斗力,没有汽油,坦克,汽车开不起来,还有,中国内陆的交通,军舰上不了岸,重型武器,也没办法拖拽,就算是飞机,也得受制于天气……

    这种此消彼长是看得见,感觉的出来的,这就是地大,气候复杂的好处。

    就算是日本人开战之前做了大量详实的功课,可到了落地实战的时候,困难要比他们预估的要大得多。

    何况在他们占领区的后方,数以十万的民众自发的抗日武装纷纷揭竿而起,在他们触角不及的乡村,山区,发起了坚决的抵抗运动。

    这是决定全民族命运的战争,中国人那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拿起了武器,那也是日军无法承受的。

    所以,日本人一边拉拢汪兆铭,一边不断的用威胁恫吓的手段,引诱重庆方面投降。

    “希言,《华美晚报》上说,昨天重庆又被日军轰炸了,死了很多人。”这一天下课放学回家,孟繁星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两国交战,那平民下手,日军已经没有丝毫人类的底限了,这场战争是你死我活,只有一个活下来。”陆希言也知道,从去年开始,日本陆军和海军航空兵就开始对重庆进行轰炸。

    **方面在抗战初期战机就损失严重,虽然后来苏联援助了一部分战斗机,甚至还派出援华的航空队来助战,但是最终还是不敌日军,让日军控制了中国大部分天空的制空权。

    没有制空权,那就只能挨炸了。

    “今天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妇救会还有其他十几个妇女自助,自救团团发起了募捐行动,为在轰炸中死难的重庆民众捐款,我也捐了一千块。”孟繁星道。

    “嗯,应该的,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咱们捐钱没问题,但也要注意度,不要让人抓到把柄。”陆希言提醒道,他不反对孟繁星为抗日爱国捐钱,但是有时候你做的过了,很容易被汉奸特务给盯上了。

    这种事,不是有多少钱就捐多少钱,得讲究斗争的方式,还要保护好自身的安全,如果每一个地下工作者都凭借热血工作,那是给敌人送人头。

    “我知道,我捐的数字并不是最多的,就算被人注意了,也不会太留意。”孟繁星点了点头,这点儿斗争经验还是有的。

    “这些集会活动,你最好少去,公共租界现在是暗流涌动,日本人扶持76号,大肆威胁和残害抗日爱国人士,工部局当局跟他们是眉来眼去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统被抓的叛变的人不在少数,叛徒是层出不穷。”陆希言也感觉到来自‘76’的巨大威胁了。

    当初他的直觉就没有错,丁默村和林世群做了日本人的爪牙后,他们的破坏力要远远的超过之前日本人扶持的黄道会等流.氓帮会势力。

    “太太,楼下有人给你打电话?”何小芬敲门,禀告道。

    “是谁,她说了吗?”

    “是个女的,说是长途电话,从香港打来的。”

    “香港,难道是梦瑶?”孟繁星与陆希言对视了一眼,都以为是奚梦瑶,这家里的电话,香港那边知道的人都是家里人。

    “我下去接个电话,别是梦瑶跟小浩闹别扭了。”孟繁星有些担心,这两口子儿,做姐姐还真是操碎了心。

    ……

    “喂,梦瑶呀……”

    “繁星呀,姐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呀?”电话那头明显是一个上了一点年纪的女人的声音,显然不是奚梦瑶。

    这可把孟繁星吓了一跳,自己家的号码,她也没告诉外人呀,尤其是香港那边,她也没有什么女性朋友。

    “您是?”

    “你才回上海几天,就把姐姐我给忘记了,我们可是邻居哟。”

    邻居?孟繁星脑海里中灵光一闪,在香港,她认识的邻居当中知道家里电话号码的,只有那位了。

    “周太太,你好,不好意思,电话里这个声音有些失真,一时间我还真没听出来。”孟繁星忙道,是周福海的老婆杨淑慧。

    这可真是相当意外了,她记得自己的确是给过她家里的电话号码,没想到她居然回真的打过来。

    “也是,这电话传了千百里,声音是有些不一样,再说,我这几天有些闹嗓子……”电话那头传来两声咳嗽的声音。

    “周太太,真不好意思,我回来之后一直很忙,没给你打个电话,再说你们家那电话我也不敢打,怕打扰了周先生……”

    “没事,没事的,我们家福海人很开明的。”杨淑慧在电话那头开心的笑了起来,“繁星妹妹,姐姐就是想你了,在香港这边,她们说的那个话,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是呀,广东话我也听的很费劲呢……”

    ……

    “先生,您的咖啡。”

    “小乐,怎么是你,梅梅呢?”

    “太太在楼下讲电话,让我给您送上来的。”小乐解释道。

    “讲电话,这都多久了,她还在讲电话,这姐弟俩怎么都一个样,这可是长途电话,真拿电话费不当钱了。”陆希言拧上笔帽,站起来道,“我下去看看去,有什么话,不能长话短说?”

    “希言,我发现小浩说的是一点儿没错,人越有钱,越抠门,你就是这样的,不就是打个电话嘛,你至于整天挂在嘴边吗?”孟繁星从书房外走了进来,毫不留情的奚落陆希言一声道。

    “你不是说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大了,要注意节约吗,我这不是从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吗,你还怪我了?”

    “我说不过你,对了,你猜,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孟繁星问道。

    “先生,太太,我先出去了。”小乐微微一欠身道。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陆希言点了点头,虽然小乐是自己人,可有些话最好还是不要当着她的面说。

    “是杨淑慧,周福海的老婆。”孟繁星靠近了陆希言的说道。

    “她?”这一回换做陆希言吃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打这个电话的人居然是周福海的老婆杨淑慧,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

    大半夜的,要不是亲近之人,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拉了些的家常,问了一些上海的天气,物价什么的。”孟繁星道,“还有一些女人家的话。”

    “家常?”陆希言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孟繁星是因为救了一次杨淑慧的儿子,才跟这个女人产生了联系,但双方的接触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

    “你把她问你的话详细的跟我说一遍。”陆希言道。

    这个时候孟繁星也有些琢磨过味儿来了,今晚这个电话不像是寻常的,何况她们在香港也不过是很普通的邻居,只是偶尔约出去逛过几次街。

    “她问我上海这几日天气,还有租界的物价情况,对了,她还问道了上海的治安情况,似乎对这方面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心。”孟繁星也是一位地下情工,虽然不需要她去获取情报,但出于对信息的敏.感,这个时候,她马上也能从刚才杨淑慧的电话钟察觉到一丝不太寻常的味道。

    “梅梅,一个远在香港的人,她如此关心上海的情况做什么?”陆希言问道。

    “她要来上海,提前打听一下情况,做准备。”

    “非常符合逻辑的推断,杨淑慧一个女人,她自己一个人是不会来上海的,她要来的话,一定是随同周福海一起过啦,看来,日本人跟汪兆铭已经有了实质性的接触了。”陆希言分析判断道。

    “对,希言,你分析的对,周福海要来上海,那很有可能是给汪兆铭打前站,否则,他们何必要跑到上海来呢?”孟繁星激动的道,杨淑慧的一个电话,透露出如此绝密的信息。

    “不过,咱们及时知道她们要来,也没办法组织,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什么时候来,坐什么交通工具,而且,日本人必定会对他们严密保护,就算是知道行程,也难以下手。”陆希言道。

    “那怎么办?”孟繁星的心情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起码我们可以提前预警,在汪逆正式投敌之前,将危害降到最低。”陆希言道。

    “我们?”

    “你有你的组织,我不也是加入了军统外围人员吗?”陆希言忙解释一声。

第502章:一半儿功劳

    “先生,真有你的,仅凭一个电话,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来,看来,您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老马惊叹一声道。

    “老马,去花木市场看看,家里再买点儿颜色鲜艳一点儿的花回来,咱家这花园太单调了……”

    “好的,先生,您想买什么话,还有,家里的女眷可有花粉过敏的?”

    “这个你得去问一下太太,反正我对花粉是不过敏的。”这老马做起园丁来,倒是相当专业。

    “行,我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去。”

    陆希言估摸着,孟繁星那边也很快会通过秘密电台向上级汇报这个消息的,只不过,他们是两个不同的线。

    相比而言,孟繁星那条线比他还要高一个级别,孟繁星那条线直接给延安的中央发报,他这边还需要通过南方局转一下,时间上要慢一些。

    不过这种不是有时效性的情报,所以哪怕是慢一些,问题不大。

    ……

    “小五,开车,先去法捕房政治处。”陆希言拉开车门,上车吩咐一声,“咱们今天晚一点去医院。”

    “好的,先生。”

    听了陆希言的分析,唐锦也吓的不轻,这可是极其重要的战略情报,虽然这只是分析和推断。

    但是只要沿着这个分析的方向去证实,那就简单容易多了。

    一旦确认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局势会产生怎样的变化,谁都说不清楚,但如果有时间提前应变的话,那又是不一样了。

    “老陆,你可这是我的福将,我马上把你的推断上报局本部,若是消息证实的话,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唐兄想好了怎么说了吗?”陆希言微微一笑,反问一句。

    “什么意思,这不都是你分析出来的吗,还有杨淑慧的那个电话?”唐锦一脸茫然的问道。

    “这功劳不属于我一个人,是我告诉你杨淑慧打电话到我家的事情,而通过杨淑慧的电话,你和我共同分析出这个结论,而不是我一个人。”陆希言一字一句的向指了一下唐锦,后才指了一下自己说道。

    “你这是要把一半儿功劳让给我?”唐锦惊讶道。

    “我相信,我若是把杨淑慧的电话内容告诉你,你也是能分析出来的,所以,这一半的功劳不算是让给你。”陆希言道,“我们是一个团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不对?”

    “老陆,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放心,咱们是兄弟,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唐锦道。

    “你忙吧,我也得去医院上班了。”陆希言微微一点头,起身离开了。

    ……

    老河口,云南海关边检。

    走第一批货,谭四亲自押车过来了。

    “老总,这全都是木材,没有违禁品……“

    “有没有违禁品,我们查了才知道,弟兄们,上去仔细查?”

    “别,老总,您这一查,我还得找人装,一来一去耽误时间了,这点儿小意思,您和弟兄们喝茶,喝茶……”谭四忙悄悄的送上一封银元。

    那检查的海关官员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十大洋,嘴上哼哼一声:“这年头,你们从安南进口木材,能挣钱吗?”

    “我们进口的可不是普通木材,那可是上等的红木,鸡翅木还有黄花梨,还有金丝楠木,这都是高档木材,这普通老百姓自然是用不起了,可重庆的达官贵人们,他们可不差这个钱儿的?”谭四不动声色的再一次递上了一封银元,“这是给您的,以后每一次,至少这个数。”

    那海关官员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其实谭四手上有军统局麾下西南运输处的批文,那是可以直接通关的,但是他并不想用这个来压海关的人。

    除非这些人太过贪得无厌了。

    “行了,行了,都是些木头,有什么好查的,以后,吴老板的货就不用查了,你这个木头多少方?”

    “第一次进口,一百方。”

    “你这哪有一百方,我看也就五十方,就按照五十方的木头报关,按照普通木材进口计算关税,怎么样?”

    “那怎么好意思?”谭四心中一喜,这下可给他剩下不少钱了,刚才贿赂的钱又回来了,还能落下不少呢。

    “老总贵姓呀,今儿我做东,晚上春水楼?”

    “好说,好说,晚上我八点钟下班……”

    两天后,谭四压着四节车厢的贵重木材抵达云南昆明,除了贵重木材之外,木材中还夹带了药品和医疗器械,橡胶,还有一部x光机。

    这一趟,光这些木材,谭四就赚了三千大洋,药品和其他物质,这一次带的不多,x光机也是一部旧货,把路上的打点都减掉,总共赚了五千大洋。

    这是现钱,从云南这边,谭四弄了不少药材和桐油、猪鬃以及其他物资,算是抵扣木材和药品。

    这些东西装车之后,运回河内,再找到买家,销售到东南亚,又能赚一笔。

    这样一个来回,赚上上万大洋,很轻松的事情,前提是,你得有能力打通沿途所有的关节。

    要做不到这一点,只怕你是挣不到这个钱的。

    当然,军统也挣不少,他们把这些高档的木材和药品特别是医疗器械运到重庆、长沙等地,挣得要比谭四多的多。

    这条线成功打通之后,以后每个月至少可以来往两次,而且货物也可以增加,到那个时候,利润可以是好几倍增加。

    通过军统的关系,蒙安公司在昆明办事处搞到了一部商业电台,可以直接跟上海蒙安公司总部联络。

    第一次交易成功后,陆希言很快就接到了谭四在昆明发来的密电。

    昆明办事处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人的主持,陆希言建议之下,南方局同意夜叉同志前往昆明,以蒙安公司昆明办事处经理的身份主持物资转运工作。

    符越的伤稍微好了一些后,在郭汉杰的安排下,登上了去香港的邮轮,至于他家里,自会有人照顾,这个他可以完全放心。

    第一次携带电台返回江北,途中遭遇水警盘查,还好,算是有惊无险,最终还是顺利的将电台带了回去。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经验之后,第二次,三台电台一起起运。

    春天气息越来越浓郁了,脱出了臃肿的棉袄,换上了轻薄的外套,街上的时髦女郎也多了起来。

    又一个周末,唐锦约了陆希言一家外出郊游,烧烤还有垂钓,陆希言顺便约了郭汉杰见面。

    女人和孩子们在草地上嬉闹,玩耍,放风筝,唐锦在弄烧烤的摊子,曹斌将这些珍贵的影像记录下来。

    陆希言拎着一个水桶,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在河边,他在钓鱼,为午餐准备新鲜的食材,当然还有闫磊。

    当然,周末来这边郊游的不只是他们两家人,还有很多家庭带着孩子过来,他们有的还带了帐篷,准备在这里露营。

    “先生,咱么这样见面,会不会让人怀疑?”

    “没事儿,唐锦知道我约了‘铁血锄奸团’的人谈事儿,你放心好了。”陆希言淡淡的一笑,“我是你们的中间人,再正常不过了。”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这里就没问题了。”郭汉杰点了点头,送客一口气,打了食儿,然后下了钩子。

    “这几天都查到了些什么?”

    “我们查到了,这个小牡丹的确跟刘贺是情.人关系,而小牡丹跟孙亚楠也是情.人关系,但是,刘贺和孙亚楠似乎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他们就好像约定了时间错开似的。”

    “是吗,这可有意思了,小牡丹的来历查到了吗?”陆希言嘿嘿一笑。

    “小牡丹第一次出现是在两年前,不是上海本地人,据跟她认识的那些姐妹说,她说话略带一点儿儿化音,后来时间长了,这种儿化音就消失了,她的上海话说的比好多上海人还地道,起初是在大世界歌舞厅做舞女,后来嫌太辛苦了,就出入一些酒店当陪客,就是‘向导社’,至于怎么认识的刘贺和孙亚楠,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所谓“向导社”,就是酒店那种代客招妓,上门服务的那种。

    “住的地方呢?”陆希言略微一沉吟,问道。

    “她住的地方每个两三个月就换一次,这跟她经常换合作的‘向导社’有关,离开上海之前,她住在清河里1106弄25号。”

    “摸过了吗?”

    “嗯,黑猫亲自带人去的,很干净,除了一些衣物之外,没有别的东西,金银细软什么的,应该是在离开之前带走了。”郭汉杰道。

    “军统那边应该也调查过这个女人,不然也不会让她跟孙亚楠一起去香港了。”陆希言我问道,“这个女人的活动轨迹有什么异常吗?”

    “问过周围的邻居和熟悉的人,没生意的时候,她就在家待着,经常看到她坐在阳台上抽着烟,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还有,她喜欢在家里听留声机,有时候听收音机,还一个人在家里跳来跳去的,出手很大方,房租都是三个月一交,从不拖欠,离开上海之前,刚交过一次房租,而这一次交了半年!”

    一个舞女,喜欢跳舞和音乐,把自己打扮成上流社会的贵妇名媛,这很像是那些爱慕虚荣的年轻女人,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找个时间,我想去看看。”陆希言道。

    “您亲自去?”

    “嗯,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我自己好奇。”陆希言点了点头。

    “好的,我来安排。”

    “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陆希言提醒道。

    “是。”

    “这位先生,你的浮子动了……”

    “哈哈,终于等到你了!”陆希言喜笑颜开,看着浮子全部被拖下水,马上抓起了鱼竿,猛地一拽。

    一条至少有五斤重的白.花.花的大鱼被他一下子甩上了岸。

    “快,闫磊,抓住它,午餐有着落了!”陆希言高喊一声,把不远处的唐锦等人都吸引过来了。

第503章:76号的威胁

    齐桓来了,唐锦的脸色很不好看。

    “鱼汤有点儿淡了,梅梅,再给我那点儿盐过来。”陆希言撸着衣袖,外套扎在腰间,正在炖鱼汤,冲正在铺桌子的孟繁星喊了一声。

    “哦,来了,小乐,帮我把盐拿个先生?”

    “我是让你拿过来,你让人家小乐干什么……”

    唐锦缓步走了过来,齐桓没动,傻傻的站在不远处,脸色有些尴尬,可能是他的出现,打扰了这美好和谐的气氛吧。

    “来,唐兄,尝尝我做的这个鱼头汤,鲜美无比!”陆希言从锅里盛出一勺子鱼汤出来,倒入碗中,端起来给唐锦递了上去。

    撒上一点儿花儿,那味道就更香了,不过,再诱人的鱼汤似乎都吸引不了唐锦的食欲。

    没看到两个玩耍的孩子,唐莹和顾筱慧都被这香味吸引了,忍不住朝这边翘首以望呢。

    “老陆,军统的凌之江,钱佩林等人中层被诱捕,随后拉了一批人投靠了76号,上海区遭到了重创,损失惨重。”唐锦语气沉重的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陆希言吓了一跳,他知道,76号成立之后,成了两统和租界抗日爱国人士最大的敌人,这段日子两统不断有人叛逃过去,但还没听说像凌之江、钱佩林这样的中层干部投敌。

    “昨天。”唐锦语气沉重道,“先有中统的唐慧明,马啸天等人集体卖身投靠,我本以为咱们军统的骨头要比中统那帮软骨头强多了,没想到这些人也是这么不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人意志不坚定的人,你想留也留不住,眼下这个局势,有多少人相信我们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陆希言一叹道,“你也别着急,这两人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可是这二人知道钉子小组的存在,还有,军师的‘死神小组’跟军统过去的合作,会不会对军师产生威胁?”

    “嗯,这倒是是个不小的麻烦,你稍等我一下啊。”陆希言脸色微微一变,其实他“铁血锄奸团”只是在邹淮任上的时候合作比较亲密,等赵立军过来,双方仅仅是保持联系,有时候连情报都懒得共享了。

    有关军统方面的消息和情报,还不如陆希言直接从唐锦这边获取呢,反正上海区方面和钉子小组都跟重庆局本部有联系。

    “死神小组”虽然也可以跟局本部联系,也有情报共享,可戴雨农防着“军师”呢,有些消息,总是对他屏蔽。

    尤其是涉及军统内部的情报,军统局本部自然不会说了,而跟军令部第二厅的通讯其实也掌握在军统手中,因为这两个部门的负责人是一个人,所以,从军令部想要获取有用的情报,那是微乎其微。

    军令部那边也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例行询问一下,而直属的第一处上司基本上都快把自己麾下还有这么一个战略情报组给遗忘了。

    重庆那边机构和人员更迭太频繁了,虽然是军令部的一个下属情报机构,可发挥的作用有限。

    “死神”小组对第一处来说也是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贡献,加上又是戴雨农硬塞进来的,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只要不找麻烦,不要经费,爱干啥干啥去。

    甚至陆希言这个下属都在不知道自己直属的军令部第二厅厅长在今年一月份换人了,他们都懒得给他发一份电报告知一下。

    要说“死亡通知单”,可能重庆的官老爷们还听说过,可要说“死神”小组,只怕还真没多少人知道。

    只怕日本人那边要比军令部的第二厅的人(最高军事委员会下属军令部第二厅就是主管军事情报)要关心的多了,起码“死神”小组已经在日本驻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重点侦查的对象了。

    不过钱佩林和凌之江这一投敌,“死神”小组真正的身份只怕在日本人那里没有秘密了。

    不过,凌之江和钱佩林也只是知道“死神”小组就是过去‘军师’领导的铁血锄奸团而已,他们见过的也只是谭四而已。

    而谭四,已经不在上海了,去了河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

    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过去的对军统上海区留着一手,现在看来,真的是太侥幸了。

    “闫磊,通知五哥,把杏花楼我们的人全部撤离,要快,军统那边钱佩林和凌之江被76号诱捕叛变了。”陆希言急切的吩咐闫磊道。

    “好,我马上过去。”闫磊闻言,一惊之下,赶紧站起来,跑了过去。

    唐锦多少已经知道闫磊是“军师”的人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对他隐瞒,麻小五不也是他派在他身边的人吗?

    郊游,野炊回来,陆希言就让闫磊去打探消息了,如果杏花楼有人被76号带走的话,就必须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一直等到天黑,闫磊才开着车回来。

    他也知道陆希言在他的消息,回来后,停好车,就直接上楼来见他了。

    “怎么样,闫磊,我们的人安全撤离了吗?”

    “先生,幸亏您通知及时,我们的人刚从杏花楼撤出来,76号的吴四宝就带人闯进了杏花楼。”闫磊道。

    “那就好,弟兄们怎么安置的?”

    “五哥接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们转移,现在他们已经转到安全的地方,76号的人想要找到他们,是不可能的了。”闫磊道。

    “那就好,这些弟兄都已经露过面了,而且军统那边也熟悉了,他们不宜在露面了,找机会,把他们送走,香港或者其他地方。”陆希言吩咐道。

    “有弟兄家就在上海,他们的家眷怎么办?”闫磊问道。

    “先暂时转移至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不要有侥幸的心里,不管是76号还是日本宪兵队特高课,一旦他们抓到我们一点儿线索,就如同鲨鱼问道的血腥味儿,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陆希言道。

    “明白,我这就去找五哥。”

    “嗯,晚上出去小心点儿,拿我的特别通行证,至少在法租界内,没人敢为难你。”陆希言吩咐道。

    “是,先生。”

    “我刚才看见闫磊开车出去了,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孟繁星敲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我给你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羹,你趁热喝了,这些日子,你在医院天天做手术,身体都瘦了。”

    “哦,我让让出去办点儿事,东西放桌子上,一会儿我就吃。”

    “什么事儿,要这么晚出去处理?”

    “军统那边出叛徒了。”

    “严重吗?”

    “上海区的两个中层干部被76号诱捕后叛变投敌,现在正带着76号的那帮人满租界的搜捕军统的联络站呢。”陆希言解释道。

    “会不会对你和唐锦有影响?”

    “钉子小组不跟军统上海站发生直接联系,即便是有,也是用秘密电台,所以,我们目前没有危险,但是铁血锄奸团之前跟军统上海区又过合作,当中有些人是接触过的,军统那边可能会掌握一些信息,所以,我让闫磊赶紧过去通知军师,把人赶紧转移撤离,希望还来得及。”陆希言解释道。

    “那你呢?”

    “我,我只是一个联络的中间人,再说,我只跟铁血锄奸团高层有联系,下面的人我没接触过,更不认识,我有什么危险?”陆希言笑道,“再说,我的情况,日本人那边也不是不知道。”

    “那他们会不会对你下手?”孟繁星担心的问道。

    “明里,他们不敢,暗地里现在他们也还顾不上,我虽然算是个有些身份和地位,还没到让他们不顾一切对我下手的地步,相反,如果对我动手,还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我虽然不能跟他们硬扛,但想要让他们下不来台,还是能做到的。”陆希言想了一下提醒道。

    “行了,你别担心我,这段时间,你跟丽瑛姐都小心点儿,76号那帮人想要在新主子面前邀功,肯定会跟疯狗似的乱咬人。”

    “我知道了,这几天你上下班也注意安全,要不然让小乐也跟着你,她的身手不弱,而且枪法还好。”孟繁星道。

    “你怎么知道的?”陆希言很奇怪,他没有对孟繁星提起过小乐的本事,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她的来历而已。

    “她那双手,我一看就知道是开过枪的,而且拿枪的时间不短,至少三年以上。”孟繁星道。

    “这个倒是不难看出,可你怎么知道她枪法好?”

    “小乐的眼力非常好,能瞧见五十米外飞过的蚊虫,这样的人,枪法好是必然的。”孟繁星道。

    “这个季节有蚊虫吗?”

    “你抬杠不是吗,我只是这么一说,我只认枪法不错,但还不如她。”孟繁星感叹一声道。

    “你猜的没错,小乐的师父是一名神射手,她的枪法都是跟她师父学的。”陆希言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小乐这么厉害。”孟繁星恍然道。

    “她跟阿香住一个屋,两个人相处的怎么样?”陆希言问道,其实陆公馆有的是房间,只是如果让小乐继续一个人住,那她还会跟以前一样,让她跟阿香住在一起,也是为了让她能够变得女人一点儿。

    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房间一人一半,谁也瞧不上谁。”孟繁星苦笑一声道。

    “慢慢来,不着急,有空你教教她们文化,让她们明白更多的做人待物的道理。”陆希言愣了一下道。

第504章:亲自勘察

    小牡丹租住的房子在一条小弄堂里,人来人往,住户也比较杂,白天非常热闹,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安静下来。

    “汽车不要开进来,一会儿我们自己走出来。”

    “是。”

    “闫磊,我们走。”陆希言现在是“军师”的面目出现在这里的,闫磊也稍微改变了一下形象。

    就连汽车也换了套牌儿,不能让人认出自己来。

    现在在租界的行动,那是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一点儿疏漏,因为,对手已经露出带血的獠牙了。

    “黑猫见过先生!”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体型有些消瘦,但是他的眼神很特别,跟中国人的黑色眼珠子不太一样了。

    他的眼珠是蓝色的,可他的面孔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而且他本人也不存在任何混血的可能。

    他是黑猫,本名姜晶,铁血锄奸团公共租界情报组的组长。

    “辛苦了,前面带路。”

    “是。”黑猫话不多,一转身,走在了前面,他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到,难怪起了这么一个绰号,黑猫。

    猫走路通常都是没有声音的。

    “黑猫,这小牡丹本名叫什么?”陆希言问道。

    “只知道她姓韩,其他的没有打听出来,认识她的那些所谓姐妹也只知道这一点。”黑猫回答道。

    陆希言点了点头,从弄堂口往里走了大约有五十米左右,往拐入了一条更小的巷道,走了几步,停在了一道漆黑的小门前。

    “先生,就是这里,她租住了这栋小楼,地方不大,但很独立,楼下大部分被临街的商铺占用了,其实楼下她只有一个厨房和厕所。”黑猫解释道。

    “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是。”

    黑猫早就安排了放风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会马上有人示警的,所以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一根铁丝轻轻的伸入锁芯,拨动了两下,小黑门就打开了。

    因为之前黑猫来过一次,对里面是轻车熟路,当然,不能开灯,一开灯,外面的就能看到,被发现了。

    “附近没有人监视吧?”

    “没有,我带人仔细转了好几个圈,把最好的观察位都看了,没有发现异常。”黑猫解释道。

    陆希言点了点头,既然亲自过来查勘,那就得看仔细一些,走马观花的话,那还不如不来呢。

    时间过去很长了,这楼下的厨房,除了灰尘之外,并没有别的特殊的地方,从灰尘的厚度积累来看,也就两个多月的样子。

    “先生,这个女人不经常在家做饭,您看,这锅锈蚀的程度,绝对超过三个月没动过火了,不过,这油盐酱醋倒是满的,这就很奇怪了。”黑猫手持电筒,走在最前面,一边照射屋内的摆设,一边解释道。

    陆希言伸手掀开锅盖,看了一下锈蚀的锅底儿,对黑猫的判断表示赞同,从锅底的锈蚀程度看,这口锅至少三个月以上没有用过了。

    “这个小牡丹平时在家做饭吗?”

    “邻居们说,基本上没见过她在家里开过伙。”黑猫道。

    “那这些东西都是满的就好解释了。”陆希言点了点头,一个不在家开伙的人,油盐酱醋自然不会去动了。

    不对,一个不在家开伙的女人,她又何必把家里的这些生活必需品都买齐全了呢,是为了这个家像个家吗?

    “生活习惯?”

    “据说,小牡丹很喜欢吃辣的,但又不是那种四川湖南人吃的那种辣,经常看到她拎着一个坛子回来。”黑猫一边说,一边打开厨房一个柜子,看到里面一排的陶制的坛子,“先生,您看,就是这种坛子。”

    “四川泡菜?”陆希言戴着手套,取了一个空坛子过来,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微微一皱眉。

    “拍下来,找人问一下,这种坛子做的泡菜哪儿卖的。”陆希言吩咐一声。

    “是。”

    厨房除了这些泡菜坛子,没什么值得看的了,黑猫带着陆希言和闫磊踏上木制的楼梯上楼而来。

    楼上的空间略大一下,出了一个会客的客厅之外,就是小牡丹的闺房了。

    客厅的摆设也是比较简单的,一张八仙桌,四个圆凳,上面摆放着一个茶盘儿,四只白瓷杯倒扣在桌子差盘儿里。

    靠窗户的位置有个条案,上面摆放了一盆绿植,长时间没有搭理,绿植都有些枯萎了,条案上也落了一层灰。

    穿过客厅,就是卧室了,这个卧室还是带阳台的,有人看到小牡丹在手里拿着书,抽着烟,就是在这阳台上。

    一个以卖笑为生的舞女,而且穿着时尚,她家里的颜色应该是艳丽的,热烈的,但是,这件卧室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朴素。

    “先生,您看,这个小牡丹走的时候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这说明,她早就知道自己要走,而且早就收拾好了一切。”黑猫道。

    陆希言点了点头,从干净,症结的卧室看,小牡丹走的时候是从容不迫的,而且房间打扫的十分干净。

    私人物品基本上没有留下。

    这要么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女人,要么就是刻意为之。

    梳妆台,卧房内女人最重要的地方。

    上面什么都没有,化妆品之类的,似乎都被带走了,没有给人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线索。

    干净!

    太干净了!

    这太不正常了,主人离开后,这里居然一点儿过去生活在这里的气息都没有留下,而小牡丹是一口气付了房东半年的租金。

    既然她把家里打扫的如此干净,为何还要多付这么长时间的租金,是知道有一天她会回来吗?

    不希望有人住进自己这个曾经住的地方吗?

    她不是两三个月就换一次住处吗,怎么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呢?

    “黑猫,小牡丹过去的住的地方打听到了吗?”陆希言问道。

    “其中两处,我去过了,小牡丹搬走后,据房东和后来的租住的人讲,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房东甚至不介意她是做那种生意的,希望她继续租下去,但是她不同意,也没有办法。”黑猫道。

    “你的工作做的很细致,这很好。”陆希言点了点头。

    “有小牡丹平时生活的照片吗?”

    “有。”黑猫点了点头。

    “回头给我送过去。”陆希言吩咐一声。

    “是。”

    “对了,你回头再写一份有关小牡丹的详细报告,包括她的年龄,生活习惯,抽什么烟,喝什么酒,喜欢吃什么,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等等,凡是你能打听到的,都给我写出来。”陆希言道。

    “明白,先生,今晚我回去就写,明天派人交给五哥。”黑猫答应一声。

    “这里,你们进来之前,是否有被动的痕迹?”

    “有,但都被很小心的复位了,从痕迹上判断,应该是军统的手法。”黑猫点了点头道。

    “这里收拾的这么干净,只怕他们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便觉得小牡丹没有问题。”

    “我觉得也是,这栋房子里的确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六哥,如果你是一名租客,在搬离之前,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先生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离开之前故意做了一次彻底的打扫?”闫磊眼睛一亮道。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个女人既然跟刘贺和孙亚楠都有交集,这说明她是个关键人物,咱们只要搞清楚她的身份,那么孙亚楠的身份就清晰了。”陆希言解释道。

    “没错,孙亚楠,小牡丹,刘贺,阿辉,这四个人现在可以串联在一起了!”闫磊激动的说道。

    “没错,小牡丹跟着孙亚楠和刘贺都有直接关系,阿辉也许跟小牡丹没有直接关系,但或许他们也有内在的联系,先生,我说的没错吧。”黑猫插进来一句话。

    “黑猫说的没错,那就仔细调查这个小牡丹。”陆希言道。

    ……

    这一次亲自勘察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收获,可是陆希言对小牡丹身上的怀疑却加重了不少。

    这个小牡丹的舞女身份绝对不简单,这不又的让他想起了军师的枕边人,雅子。

    这个小牡丹会不会是雅子一样的身份呢?

    第二天,陆希言就接到了黑猫给他写的一份有关小牡丹的详细资料,还有这个女人的一些照片。

    至于这些照片是怎么弄来的,他不想知道,做外调.情报工作的,总有他们自己的工作方法,统筹全局的人未必什么都懂。

    小牡丹,姓韩,名彩英?黑猫也不确定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所以在后面打了一个问号,年纪不超过25岁,身高160公分,体重约一百斤,喜欢穿明黄色的衣服,最爱吃的是凯司令的小栗子蛋糕和辣白菜……

    厨房柜子里的那些陶制的坛子,也找到出处了,是一种腌制的泡菜的坛子,不是四川泡菜,是一种朝鲜泡菜。

    一般喜欢吃这种泡菜的都是生活在上海的朝鲜人,而那家店,整个上海就只有这一家,店家也证实了,小牡丹的确是他那里的常客,只是很久没有关顾了。

    而韩彩英这个名字也是从店家老板口中打听到的。

    陆希言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仔细摊开来看,希望能从照片中找到一些相关的信息和线索。

    这其实就是一个寻找隐藏信息的过程,比如,体貌特征,比如,伤疤或者痣之类的,还有随身的佩戴的饰物,这些都可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闫磊,你过来看,这个是什么?”陆希言忽然发现指着照片上她肩膀上挎的皮包露出一截东西。

    “先生,这好像是一把匕首?”闫磊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道。

    “匕首,一个女人,随身怎么会带着一把匕首?”陆希言问道。

    “防身用的吧,这很正常的,先生,像她这种女人,随时都可能被人欺负,放一把防身匕首在包里,这很正常。”闫磊解释道。

    “这个匕首的样式,似乎跟我们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你联系一下黑猫,让他问一下小牡丹熟悉的人,看能不能把这个匕首的样式给描述出来,最好是画出来。”陆希言道。

    “好吧,我明天一早就联系黑猫。”

第505章:避其锋芒

    钱佩林和凌之江的叛变,对军统上海区来说,不啻是一场地震,在这二人的示范效应下,那些被捕的军统人员纷纷投入76号的怀抱。

    一时间76号的名声响彻整个上海滩。

    丁默村、林世群这两个大汉奸再也隐藏不了自己的面目,彻底的暴露在上海人民和全国人民的视线之中了。

    “先生,老鬼让我转告您,您写的有关丁、林二人可能会造成的巨大破坏力的预见性的文章中央十分重视,研究后,对潜伏在上海的各级组织都做出了指示,这一次,我们的相对来说,是损失最小的。”

    “这就好,丁、林现在就是两条恶犬,急于向自己的主子表功,所以一定会非常尽力的做出成绩来,给日本人看看,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去触这个霉头。”陆希言道,“避其锋芒,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不过,如果任由76号这么搞下去,我们的损失会很大,是不是适当的时候,给予军统一些援助?”

    “嗯,我们跟军统虽然尿不到一个壶里,可现在起码有一个敌人,他们领不领情我们不管,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的,告诉老鬼,我已经布置下去了,就看王天恒能不能稳住阵脚了。”陆希言道。

    ……

    “丁兄,你不应该来这里见我的,这个时候,我们尽量不要见面。”曹斌很不悦,这个丁松乔居然跑到他的非凡影楼来了。

    虽然他有公开身份,还有法捕房的作为护身符,但如果76号的那些人疯起来,他也有些犯怵。

    毕竟现在这些人眼珠子都已经红了,丁默村和林世群这两人财大气粗,开出来的赏金令人咂舌。

    “我这不是有急事,也不来登你的门。”丁松乔很着急,军统大面积的叛逃,他们这一支也损失也不小。

    好在他们平常跟王天恒的那些人来往不是很密切,不然,只怕也是损失惨重。

    即便如此,他们也有好几个联络点被端掉了。

    “到底什么事儿?”曹斌现在也在忙于切割和隐藏一些关系,钱佩林和凌之江的背叛实在是措手不及。

    “我们要撤进法租界,需要八面佛的帮忙。”丁松乔道。

    “什么意思?”

    “我们在公共租界的好几个点都被日本人和76号发现了,陆先生决定撤入法租界暂避风头,我们需要一个安全之所。”丁松乔道,“不得已,我们只有来找你了。”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万先生,他在法租界可比我们的能量大多了。”曹斌道。

    “陆先生担心万先生身边有日人的奸细,觉得,还是来找你们更安全一些。”丁松乔解释道。

    “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我的请示一下我们组长,这样,你们什么时候撤入法租界?”曹斌问道。

    “越快越好。”丁松乔道。

    “行吧,你给我留个电话,有消息,我通知你。”曹斌道。

    “好的。”丁松乔手写了一个电话号码,曹斌记住之后,当着丁松乔面儿上,直接把纸条烧掉了。

    “回去等我信儿吧。”

    萨尔礼这一回国,唐锦顺利的坐上了政治处的第一把交椅,没有了萨尔礼的掣肘,做起事儿来,确实痛快多了。

    不过上头还有法国人盯着,唐锦也不敢太过分,就算公董局当局的同情中国人,讨厌日本人,那也得服从他们本国的利益。

    但是时局的恶化,让他感到了压力和棘手。

    公共租界治安持续恶化,发生的一些列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虽然眼下还没有波及到法租界,但那只是迟早的事情。

    随着日本人在上海的问题上日渐强势,他们迟早是要把手伸进法租界来的,而且,他们现在扶持了76号,这个完全由一群叛徒、地痞流氓组成的特工组织,掀起的腥风血雨,似乎无可阻挡了。

    接到曹斌的电话,唐锦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任由局面这样恶化下去,上海的地下抗日力量和民众的抗日热情将会遭到极大挫伤。

    陆金石都要往法租界缩,王天恒的处境可想而知,也很艰难了,不过军统过去在租界经营多年,人员众多,不知道埋下了多少暗棋,76号手上仅凭两个投诚过去的中层就想一网打尽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肯定会给军统在上海的力量带来重创是肯定的,而且王天恒并未完全掌握上海区的力量,只怕会乱上一阵子了。

    不得不说,76号选择的这个时机还真是眼光犀利,还是陆希言分析的没错,这丁、林二人气候已成,终于成了心腹大患了。

    “督察长,四海货栈和杏花楼都完了,吴四宝那个杀才带的队,酒楼掌柜一下一共十七人全部被捕,关进了巡捕房看守所,今天全部引渡去了日本宪兵队本部。”齐桓急匆匆的推门进来,满头的大汗。

    “什么?”唐锦吃惊一声。

    “杏花楼是军统和铁血锄奸团秘密联络处,那个地方凌之江和钱佩林都知道,日本人有多恨军师和铁血锄奸团,现在就怕军师的人也落到76号和日本人手中。”齐桓道。

    “军师那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军统那边,王天恒没有被抓吧?”唐锦问道。

    “目前的消息看,没有王天恒被抓的消息,他是个经验吩咐的老情工了,发现风声不对,早就跑路了。”齐桓道。

    “陆金石那边也有些草木皆兵了,想撤入法租界暂避风头,居然派人联系曹斌,让我们帮他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说,现在什么地方安全?”唐锦冷哼一声道。

    “他怎么不去找青帮的那些人?”

    “他说,那些人身边也许早就有日本人的眼线,不可靠,怕被出卖。”唐锦道。

    “那怎么办,组长,您要不要给他安排?”

    “这事儿太大了,先请示一下老板吧。”唐锦虽然有较大的自主权,可这是在自己组内,他跟陆金石不是一条线,虽然因为过于因为任务合作过,但还真是不能有太多的交叉。

    ……

    重光堂。

    “将军,看来我们真没有看错人,丁、林二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两统在租界的势力打的一个落花流水,这半个月来,抓获的重庆方面的反日分子就超过了三百人!”晴气庆胤兴奋莫名的在土肥原贤二面前汇报道。

    “吆西,看来,我们的这比投资是立竿见影的。”土肥原贤二大喜道。

    “恭喜将军,上海将很快就会是帝国的上海。”晴气庆胤道。

    “不,晴气君,想要在上海建立新的秩序,就要打破旧的规则,丁、林二人的76号就是我们打破这旧秩序,旧规则的镰刀,而即将到来上海的汪兆铭才是需要我们认真对待的人。”土肥原贤二道。

    “汪兆铭同意来上海了?”

    “河内的刺杀已经让我们这位副总裁先生感到了极大的愤怒,决心与重庆的蒋政权彻底决裂,接受我们之前在重光堂签订的日中和平条约。”土肥原贤二道。

    “是吗,那就太好了,老师的设想就要成功了。”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汪的资历虽然不如段、汤二人,但他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毕竟是曾经跟蒋抗衡过的人,而且他如果能争取到桂系和滇系的支持的话,那中国战事很有可能在年内结束。”土肥原贤二十分乐观道。

    “老师说的太对了。”

    “不过,大本营准备撤销我这个对华特别委员会,成立一个梅机关,以影佐将军为首,负责中国方面的工作,我推荐你去他的部下工作,你觉得如何?”土肥原贤二微微一笑问道。

    “学生听从老师安排,感谢老师栽培!”晴气庆胤激动的双.腿一并拢,恭敬的一鞠躬道。

    “晴气将军很快就会来上海,到时候你……”土肥原贤二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学生还是很不错的,值得栽培一下,甚至可以传承他的衣钵。

    “哈伊!”

    ……

    “云子,这都已经十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实在担心,如果鼹鼠被发现的话,我们之前的心血可就全部白费了。”

    “浅野君,我们要相信鼹鼠,他是我们训练出来最出色的特工。”竹内云子道,“我当初被关进了南京老虎桥监狱,不也以为自己完蛋了,可最终不还是逃出来了?”

    “他能跟你比吗?”

    “我想去一趟香港。”浅野一郎道。

    “你去可以,但是必须换一个身份,而且到了那里之后,除了被动等待鼹鼠和花子联系,不得主动联系,明白吗?”竹内云子嘱咐一声。

    “为什么?”

    “这个时候,走错一步,都会给鼹鼠和花子带来危险,我们只能被动等待结果,明白吗?”竹内云子解释道。

    “知道了。”

    “丁默村和林世群最近成果斐然,看来这一条路我们是走对了,用中国人对付中国人,果然是最有效的方法。”竹内云子呵呵一笑道。

    “云子,那个陆博士似乎对你的主动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咱们是不是该把那个消息释放出去了?”浅野一郎早就想问了。

    “等你从香港回来再说吧。”竹内云子道。

    ……

    晚上,闫磊拿着一张纸片进入书房。

    “先生,匕首的样式花纹画出来了,您看一下。”

    “这好像是一种有特殊寓意的花纹,你见过吗,闫磊?”陆希言接过闫磊手中的纸片,认真的看了一眼道。

    “没见过,倒是有个舞女听小牡丹提过,这把匕首是她母亲小时候给她的,说是给她防身用的,所以一直带在身边,而且从不离身。”闫磊道。

    “是吗?”陆希言道,“你去把老马叫上来,他年纪大,见多识广,说不定会认识这刀的来历。”

    “他一个花匠,哪懂的这个?”闫磊怀疑道。

    “瞧不起花匠,人家过去也是在大户人家工作过的,见识不比你差。”陆希言吩咐道,“快去把人叫上来。”

    “好吧。”

第506章:银妆刀

    “先生,都这么晚了,您还找我什么事儿?”老马也是诧异,这个点儿了,他一个小小的花匠,陆希言找他做啥子事儿?

    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吗,一想到这也你,他直接就批了一件外衣就匆匆的跟着闫磊上来了。

    “老马,家里你年纪最大,又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个图案你认不认识?”陆希言将闫磊刚才给他的匕首手柄花纹的白描图递给他看。

    “这个图案……”老马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居然是把自己叫过来看图的,可是这个图又有什么秘密呢?

    不管怎么样,陆希言把他叫来,认图,肯定是有深意的,不然没必要这么做。

    “怎么样,老马,认出来了吗?”陆希言面带希翼的问道,老马年纪不大,那的确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组织上把他派到自己身边,一来是保护自己,二来也能随时帮到他。

    “好像有些眼熟……”老马迟疑了一下,看到闫磊也站在一边,欲言又止道。

    “没事,老马你说,闫磊是自己人。”

    陆希言当然看出来,老马是有顾虑,毕竟有外人在场,很多话,他不好说。

    “那我就说了,我的确见到过类似于这个东西的饰物,但不知道是不是,它叫银妆刀,是一种饰物,但也是一种防身利器,一般是女子用的。”

    “银妆刀,女子使用,那是否是特定的女子?”

    “看这上面的花纹,好像是一种杜鹃花,具体是什么种类,我也说不上来。”老马道。

    “银妆刀,杜鹃花?”陆希言自言自语一声。

    “先生,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花纹的来历?”老马多嘴问了一句。

    “哦,我就是好奇,你在花草上认知比我们多了,所以才让闫磊叫你上来的。”陆希言解释道。

    “是这样,先生,您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下去休息了。”

    “嗯,行,你去吧,要是对这个花纹还想起什么来,回头跟我说一声。”陆希言吩咐一声。

    “好的,您放心,我要是想起什么来,一定跟您说。”

    ……

    “闫磊,明天找人打听一下,在古玩字画、首饰方面有经验的老师傅,务必搞清楚这个东西的来历。”

    “明白,先生。”

    楚泽这把孙亚楠一晾就是十天,这可把孙亚楠急的快不行了,可是他在面粉厂,根本没机会出去,而且他还带着伤。

    终于,他这一身伤好的七七八八了,楚泽才又过来了。

    既然要甄别,那就不搞虚的那一套,免得被对方看出来,先把人晾一晾,这也是常规程序。

    “楚,楚先生……”

    当正式见到楚泽的时候,孙亚楠脸上露出一丝吃惊的表情,这表情他很想掩饰一下,但还是不自觉的表露出来。

    “怎么,见到我,你很惊讶吗?”楚泽嘿嘿一笑,“在六国饭店,我们不是见过一面吗?”

    “不,不是,我没想到是您……”孙亚楠的确感到吃惊,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明白过来了。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是……”

    “说说吧,为什么在六国饭店的时候,你见到我,却装作不认识我呢?”楚泽坐了下来,很随意的问道。

    “楚先生,我当时身边有人,所以就……”孙亚楠道。

    “这一次你运气好,戴雨农还卖军师的面子,没杀你。”楚泽道。

    “军师……”孙亚楠忙道,“是,若不是军师,我这条小命只怕是真的要交代在军统那帮人手中了。”

    “行了,听说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儿吗?”

    “楚先生,我还有一女伴儿,您见过的,就是我那个未婚妻,我这被您带回来这么多天了,她找不到我,应该非常着急,我怕她出事儿,您能不能让我出去找找她?”孙亚楠急切的道。

    “不用找了,你那个女伴儿,啊,未婚妻,在军统手中,现在应该关在某个地方。”楚泽直接说道。

    “楚先生,我,您能不能……”

    “你想让我救她?”

    “对,她过去就是一交际花,舞女,不嫌弃我残废之身,才跟着我的,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您能不能把她给救出来?”孙亚楠恳求道。

    “你知道军统把她抓了,是为了什么吗?”楚泽脸色转而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知道,就是为了控制我,让我为他们做事。”孙亚楠道。

    “还有呢?”

    “卧底你们中间,随时把你们的动向传递回去。”孙亚楠脸色讪讪的说道。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交代这件事,可你一见我,却只问你的未婚妻,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可以背叛曾经栽培你的军师,背叛你的誓言吗?”楚泽厉声喝问道。

    “楚先生,对不起,我真不是这样想的,我,我也想把整件事对您和盘托出,只是,我怕……”孙亚楠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切的为自己辩解。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难道你在军统就学会了给人下跪不成?”楚泽怒道。

    孙亚楠赶紧又站了起来。

    “一个女人就能把你变成这样了,你就这点儿出息吗?”

    “楚先生,我承认我是没点儿出席,可我是家里的独苗,我的这样的,好不容易有个女人看上,能给我传宗接代,我……”

    “糊涂,迂腐!”

    “是,我糊涂,我迂腐,可小英她是无辜的,他对我的事情是一点儿不知情。”孙亚楠哀求道,“楚先生,您一定要救救她。”

    “救她,她可是在军统的手中,你不是不知道,军统在香港的有多大的势力?”楚泽怒道,“从军统手里救人,亏你想得出来。”

    “楚先生,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您和军师大哥,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英受苦,军统那些人没人性的。”

    “河内刺汪的行动你也参加了,对吗?”

    “是。”

    “把你参加河内刺汪的过程写出来,越详细越好。”楚泽吩咐道。

    “楚先生,他们只是安排我在外围放风,具体行动的过程我是真不知道,也不敢随便打听……”

    “孙亚楠,你知道的,凡是卧底回来的人,都要进行甄别,这是规矩你懂的。”楚泽道,“所以,不用我对你多说了吧?”

    “是,我明白,楚先生,我写。”孙亚楠不迭的答应下来。

    “以后在外人面前叫我易先生,我现在叫易兴安。”

    “是,易先生。”

    “给他笔和纸。”楚泽吩咐看守一声。

    “是!”

    “易先生,皮匠到了。”楚泽的随从走进来,悄悄的他耳边小声道。

    “知道了,先请他去办公室稍等,我马上就到。”楚泽吩咐一声。

    ……

    又过了一天,陆希言终于接到了导师丹尼尔从法国给他寄的亲笔信,除了跟他说了有关博士论文的事情,很大一部分是有关于欧洲战局的担忧,教授还在信中表示对他在上海的安全的担忧。

    毕竟这边中日两国处在战争状态,法租界虽然相对安全一些,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相对而言,法国倒是更为安全一些。

    丹尼尔教授希望他能去法国,给他的实验室担任助手。

    欧洲大战一触即发,丹尼尔毕竟是一名学者,虽然跟那些政治人物关系不错,可一些绝密的消息他也是不知道的。

    虽然法国当局跟德国政府关系暧.昧,可德法在一战中结下的仇恨,一旦德国大举对外扩张的话,那法国必定是难道一战。

    法国现在上下还基本处于一种乐观的态度,从丹尼尔教授的信中的内容也能看出来,而像索尔这些人,跟高层关系更为密切,了解到的秘密更深刻,他们的态度就更为悲观。

    法国,陆希言肯定是不会回去的,他根本丢不下现在这里的人和事,自己一个人跑去巴黎。

    还有,去法国未必比待在上海安全。

    但是对于老师的安全,他还是很担心的,不过,如何回信,他还没想好,因为丹尼尔教授倾向于他回法国进行他的博士论文答辩。

    但是他现在根本回不去,去法国的话,就算坐飞机最快一个来回,加上论文答辩的时间,至少一个月。

    他现在一刻都不能离开,何况一个月这么久。

    怎么跟老师解释自己的想法,还有提醒老师注意安全,别太对当局宣传的太过乐观,这都是要仔细斟酌才能回信。

    不过,丹尼尔教授对他的博士论文还是非常赞赏的,有很多观点,很新颖,很想跟他当面交流,这也是教授希望他去法国的原因之一。

    提笔回信,回想起在丹尼尔教授手下学习生活的点点滴滴,陆希言真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头。

    教授可以说对他这个来自东方的中国的学生倾囊相授,毫无保留,曾经不止一次的表达过让他留下的意思,但他只怕是要辜负了这份拳拳之意了。

    “怎么了,你老师不认可你的论文?”

    “不是,老师让我回法国担任他的助手,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回信。”陆希言放下钢笔,叹了一口气。

    “你不打算回去?”

    “我回法国做什么,我的妻子,我的家,还有我的祖国都在这里,我当初出国学医,为了也是有朝一日能够学会才能回来报效自己的国家,拯救更多的病人。”陆希言道,“只是老师年迈,身边又没有人照料,我是有些担心。”

    “丹尼尔教授没有孩子吗?”

    “有,不过,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而且外国人没有那种什么养儿防老的概念,他们成年后,都是各过各的。”陆希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写信拒绝他的好意,对吗?”

    “是呀。”

    “咚咚……”正头疼之际,敲门声响起。

第507章:渐渐清晰

    “进来。”

    大晚上的,没什么事儿,手下人是不会上来打扰的,就连孟浩这个家伙也知趣儿,晚上过八点,就不上二楼了。

    “先生,太太也在?”推门进来的是闫磊,见到孟繁星也在,微微一点头。

    “你们聊,我先回房去了。”孟繁星主动对陆希言道,“希言,别工作的太晚了。”

    “知道了。”

    待孟繁星离开书房,带上门,闫磊才道:“先生,鲲鹏来电,戴雨农扣住了孙亚楠的未婚妻,就是那个叫小牡丹的女人,其用意就是利用这个女人控制孙亚楠,使其不得背叛军统?”

    “你信吗?”

    “我也觉得不可信,且不说这个小牡丹是不是孙亚楠的未婚妻,就算是,就凭一个女人能控制得了他吗?”陆希言道,“戴雨农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他会这么幼稚吗?”

    “也许这孙亚楠跟这个小牡丹之间真有感情?”

    “军统的家规,抗战救国期间是不允许结婚的,就凭这一点,这个孙亚楠就已经犯了家规了,戴雨农扣下小牡丹,不过是为了方便跟孙亚楠联系。”陆希言道,“要说这二人有真感情,我还真有些不太相信。”

    “电文呢?”

    “哦,在这里。”闫磊刚才进来的手,看到孟繁星,下意识的把电文塞进了口袋里,忘记给陆希言了。

    电文的内容不长,楚泽除了将孙亚楠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还附上了自己的对这个孙亚楠的判断。

    感觉就是三个字:有问题。

    虽然,他在回答问题的反应上没有什么破绽,可总感觉,如果军师当初选择这样一个人去军统当卧底,那真是看走眼了。

    当然,没有哪个人说自己识人一定不会出错,再说,人也是会变的,军统那个大染缸,人进去了,还能保持本色不变,那可不是一般人了。

    “回电给鲲鹏,就说救人的事情需从长计议,孙亚楠不能继续留在香港了,稍微适当的给他一点儿自由,尽快安排他回上海。”陆希言仔细考虑了一下道。

    “明白。”

    “还有,皮匠到了吗?”

    “刚到,已经接到皮匠的回电了,正要准备向您汇报呢。”闫磊点了点头。

    “让皮匠尽快的熟悉自己的工作,香港那边未来是我们情报消息的中转站,他的位置十分重要,一切行动切不可马虎大意,万事小心,多听从鲲鹏的意见。”陆希言吩咐道。

    “是。”

    “对了,我让你打听那个银妆刀的事情,有结果吗?”陆希言忽然想起来问道。

    “有一点儿线索了,我暗中向几个古玩字画店的老板打听过,他们说,这种银妆刀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可咱们这边并不多见,刀柄上的那杜鹃花的花纹应该是一种美好的寓意,这种小刀本身有自卫或者自杀的用途,古代女子佩戴比较多,现在很少见了,装饰的比较多,看材质,如果是金银的话,那还值一些钱,他们说这东西也就三四百年左右,不会超过六百年!”

    “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废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陆希言道。

    “先生,这银妆刀在过去的四百年,朝鲜族是非常流行的,一般女孩子成年后,母亲都会给她这样一把小刀,除了自卫防身之外,还有就是防止失贞,所以也叫贞刀。”闫磊忙解释道。

    “朝鲜族?”

    陆希言联想到那泡菜坛子,也是从一家朝鲜人开的泡菜店购买的。

    这么一联系起来,这个一名叫“小牡丹”的舞女的真实身份,只怕是一位朝鲜族的女子。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先生。”

    ……

    第二天一早,陆希言早起在花园里活动身体,老马拿着笤帚在扫着花园里的青石路。

    他这个园丁可不只管花草的修剪和栽培,喏大的花园里的卫生和家里的一些杂活也都归他管。

    阿香和小乐两个小丫头年纪相仿,相比的话,阿香还年纪小点儿,不过,两丫头暗地里较着劲儿呢。

    各自占花园的一块空地,练功呢。

    这可是陆公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年轻,有活力的身影,谁看了不舒服。

    “先生,昨天我翻了一下有关花木栽培的书,还有请教了一些老家伙,终于知道了,那刀柄上的杜鹃是什么品种了。”老马扫到陆希言脚跟前,停下来说道。

    “哦?”陆希言将目光从两位矫健的身影上收了回来。

    “学名叫迎红杜鹃,又名兴安杜鹃,我国内蒙,辽东兴安岭一带都有生长,花期比较长,又叫无穷花,每年六月至九月开放,象征坚贞,顽强,不畏艰险……”

    “老马,辛苦你了。”

    “先生,我这个对你有帮助吗?”老马问道。

    “帮助,太有帮助了。”陆希言呵呵一笑,结合闫磊和老马打听到的,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个“小牡丹”韩彩英是一位生活在辽东半岛的朝鲜族人,当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具体是哪里人。

    但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来自关外。

    那么问题来了,她是怎么跟孙亚楠好上的呢,还有,这个韩彩英到底跟刘贺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关外已经被日本人占领,想要查这样一个人,难度何等大。

    鉴于这一点,基本上陆希言放弃了查找这个韩彩英真实身份的想法,但她的来历肯定不简单,可惜的是,他手上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无法准确的判断这个韩彩英真实来历。

    “嗨,你们干什么,怎么好好的打起来了……”

    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个丫头,终于矛盾总爆发,也不知道是谁挑了个头,两人在花园里的草坪上直接动起手来了。

    孟繁星在楼上看到这一幕,冲下楼来,想要过去把两个人拉开,却被陆希言一把就拽住了。

    “希言,你干什么,她们两个在打架?”

    “让她们大,这两丫头,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你没看到她们处处看对方不顺眼嘛?”陆希言道,“打一架也好,俗话说,不打不相识。”

    “对呀,姐,我们男人要是看对方不顺眼,打一架就好了。”孟浩手里抓着一个苹果,笑嘻嘻的从屋里走出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浩子,赌一把,你觉得她们两个谁能赢?”陆希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声音说的很大。

    “姐夫,怎么赌?”

    “输的人给赢的人洗一个月的内.裤和袜子,如何?”陆希言挑衅的从孟浩一抖眉毛道。

    “切,我才不跟你赌呢,我要是赢了,还不是我姐帮你,我才没那么傻呢。”孟浩哼哼一声。

    孟繁星看了孟浩一眼,那眼神,心说道,总算没白疼这个弟弟,知道向着自己。

    “浩子,这种拙劣的激将对我没用。”陆希言嘿嘿一笑道,“我跟你说,如果我输了,我亲手给你洗一个月的内.裤和袜子,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姐夫。”孟浩嘿嘿笑了起来,一副小阴谋得逞的模样,“姐,闫磊哥,小五哥还有老马,你们可都是听到了,到时候的给我做个见证?”

    “嗯哼,小五,你好像包子才吃了一口……”

    “是吗,我还是回去把包子吃完,太浪费了。”麻小五做出一个惊诧的表情,嘴上说着,可脚是一点儿都没动,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两个拳来脚往的女孩子。

    “老马?”

    “啊,浩少爷,你说啥?”

    “一个个,怕啥,没骨气,哼!”孟浩啐了一声。

    “行了,打赌是我提议的,赌注也是我定的,你还怕我赖账不成,再说,不是还有你姐的吗?”陆希言笑道。

    “姐,你该不会跟姐夫一伙儿的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呢?”孟繁星白了孟浩一眼。

    “完了,完了,这个家到底还有没有人权?”孟浩仰天长叹一声。

    “哈哈……”

    “浩子,赌不赌?”陆希言笑盈盈的问道。

    “赌,为什么不赌,就按照你说的,输的人洗一个月的内.裤和袜子,洗到对方认同为止。”孟浩可不是一个轻易认输服软的人。

    “好,别说姐夫欺负你,阿香和小乐,你先选一个,我选另一个。”陆希言手一指草坪上还在激斗的两个女孩子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呀,姐夫。”孟浩把“姐夫”两个字咬的特别重道。

    “我说的,不后悔。”陆希言笑道,“你姐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

    “好,我,我选阿香!”孟浩毫不犹豫指着场中正占上风的阿香说道。

    阿香自幼习武,对战经验丰富,这个家里,除了闫磊能稳压她一头之外,其余的人想胜她都不容易。

    麻小五身手算是不错了,跟孟浩差不多在伯仲之间,但他也不是阿香的对手,吃过亏后,基本上碰到阿香都是绕着走的。

    “选好了,现在反悔还有一次机会?”

    “选好了,不后悔!”看到阿香一拳击中了小了的左肩,小乐疼的一个咧嘴,脸上疼痛的表情,让人不由的一阵揪心的疼。

    孟浩觉得还犹豫什么,斩钉截铁的选择了阿香。

    “既然你选择了阿香,那我只能选小乐了。”陆希言呵呵一笑说道。

    “姐夫,输了可是要洗内.裤的?”孟浩得意洋洋的提醒一声。

    “放心,你姐夫我一个人法国求学的时候,衣服向来都是自己洗的。”陆希言嘿嘿一笑道。

    闫磊微微一摇头,孟浩还是嫩了点儿,论武艺,小乐当然比不过自幼习武的阿香了,可小乐比阿香年长,战斗经验丰富,尤其是实战经验,那可是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考验换来的。

    小乐知道,自己想要速胜的话,那她不是阿香的对手,所以她选择了示敌以弱的战略,消耗对手的体力。

    因此看似阿香占了上风,其实阿香的体力消耗要远远的超过了她。

    这一点,陆希言早就看出来了,而孟浩却并没有察觉,他只是看到了阿香占据上风的表象。

    当然,其实小乐算是伪装的好了,毕竟阿香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孟浩没有发现也不能说他完全没有眼力,而是他有些先入为主了,本来就认同阿香的战斗力,看到她又占上风,自然就认定她会赢了。

    而陆希言和闫磊都是了解小乐的,所以看的时候,就更客观了。

    孟繁星似乎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仔细看了一下二女的交手后,也发现了一丝端倪,小乐一直都在保存体力,而诱使阿香消耗体力呢。

    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弟弟孟浩,不禁微微一摇头。

第508章:谣言

    “卖报,卖报,**庐山苦战9月,昨日宣告失守!”

    庐山又失守了!

    近一段时间,这样的消息几乎每隔一两天都会在报纸上出现,局势变得岌岌可危,甚至就连重庆方面已经准备秘密投降日本人的消息也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稍凡知道一些内情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谣言,中国人的脊梁是不会给侵略者弯下去的。

    “希言,今天怎么没上班?”

    孟繁星奇怪的问道,又不是周末,陆希言从来不旷工的,怎么都快到八点钟,人还在家里呢?

    “哦,今天公董局有个会议,人家指名道姓要我参加,不得不去,九点半开会,早着呢。”陆希言放下报纸解释道。

    “哦,是这样呀,那我先去学校了。”孟繁星点了点头。

    “姐夫,衣服我洗好了,要不你检查一下吧,看满不满意?”正说话呢,孟浩端着一盆衣服走了过来,放在陆希言面前。

    “希言,你还真让小浩洗咱们的内.衣和袜子?”

    “团赌服输,不过,这里面不包括你们几个的,让他洗女人内.衣,合适,都是我们几个老爷们儿的。”陆希言嘿嘿一笑解释道。

    孟繁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她没话可说。

    “小浩,你不去上班吗?”

    “没事,巡捕房的班,早一点,晚一点儿没多大关系。”孟浩不在乎的说道。

    “浩子,告诉我,这洗内.衣的要领都有哪些?”陆希言走过来,弯腰俯身下来,伸手扯了一下盆里湿漉漉的内.裤问道。

    “洗内.衣还有什么要领?”孟浩瞪大眼珠子道。

    “怎么没有要领,你要明白,内.衣是穿在最里面的衣服,是跟人体接触最紧密的一层衣服,它的干净与否,会决定一个人的生活质量和生命的长远。”陆希言郑而重之的说道。

    孟浩呆住了,就连走到门口的孟繁星也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要听陆希言下面会继续说什么?

    “举个例子,一个注意卫生的人和一个不注意卫生的人,同时受了伤,那谁更容易感染?”

    “当然是不注意卫生的人了,姐夫,这都是常识,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嗯,的确简单了些,不过,大凡人体容易出汗的地方,都比较容易脏,就比如这内.裤,我们洗的时候,尤其注意的是裆下这个位置,这里是最容易脏,你看看,你洗的内.裤,是不是胡乱搓一下就了事了,从你把衣服拿过去,到把盆儿端到我面前,有五分钟吗?”陆希言斥道,“拿回去重新洗!”

    孟浩一下子涨红了脸。

    “怎么,不服,你这是你自己的内.裤吧,看,这是什么颜色,好看吗?”陆希言直接从盆里把他自己的内.裤翻了出来,指着略显黄色的一块道。

    “是,我重新洗,这总行了吧。”孟浩气哼哼的弯腰抱起盆儿。

    陆希言继续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闫磊快步从外面进来,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焦急之色,他早上出去又回来,显然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儿。

    “先生?”

    “上楼说。”陆希言放下报纸,领着闫磊一起上了楼。

    书房,关上门。

    “五哥急报,昨天晚上我们在闸北的情报组一个联络站出事儿了,闸北警察局带人抄了那里,我们有人被捕了。”闫磊道。

    这是意料中事,陆希言也有这个心理准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一个组织再严密,只要它不断的活动,肯定是会露出破绽的,而且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那么厉害,稂莠不齐这是常态。

    “有日本宪兵参与吗?”

    “没听说,不过看到有便衣出入。”闫磊道。

    “便衣,难道是76号?”

    “闸北那块儿是归上海市伪警察局管,卢英这么可能容忍76号把手伸到自己的地盘儿里呢?”闫磊摇头道,“闸北组分析,可能是34号的人。”

    “34号特工暗杀队。”

    “很有可能。”

    “我们的联络站,他们怎么会知道,查到消息从哪里泄露的吗?”陆希言问道。

    “还不清楚,五哥已经找人去打听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闫磊道。

    “闸北组马上停止一切行动,暂时转移,等待命令!”

    “是。”

    “对了,被端掉的联络站叫什么?”陆希言问道。

    “飞马车行。”

    “飞马车行,这个名字我好想在哪里听过的,还有些印象。”陆希言脑子一转,想起来了,“我刚从南京回来的时候,就坐过一辆飞马车行的人力车。”

    “那会不会对您的安全?”闫磊吓了一跳。

    “应该不会,那个时候,我一副邋遢的模样,估计站在你面前,要是不开口说话,你也认不出来。”陆希言道,“那个载我的人力车夫叫郭飞,如果他不在被捕之列,那就不用担心了。”

    “我马上去见五哥。”闫磊点头一声。

    ……

    “没想到陆博士医术一流,连做生意也是如此精通!”

    “奥琪先生谬赞了,我只是想为法租界内的民众做一些有益的事情,这个安居工程日后还有需要奥琪先生多多支持!”陆希言忙道。

    “陆博士客气了,本来索尔先生推荐,让你进入公董局担任华董,但是大家都觉得你太年轻了,资历和威望都不够,所以今年就算了。”领事奥琪道。

    “我本就没奢望这个华董的位置,我的领域还是在医学上,能够治病救人,就是我最大的成就。”

    “陆博士真是一位谦谦君子。”

    “没想到索尔先生居然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了陆博士,他对陆博士你可是相当的看重。”奥琪道。

    “可能是索尔先生想要落叶归根,把一切都看的淡了吧。”陆希言道。

    “陆博士,鲍黛芝总领事先生对您提出的安居工程非常感兴趣,想请您在适当的时候谈一谈?”说话间,一位美丽法国女郎走了过来,礼貌的问候一声。

    “我随时可以,奥黛丽小姐。”陆希言微微一笑,鲍黛芝的秘书奥黛丽,他自然是认识的。

    “奥琪先生,失陪一下!”

    “陆博士,请!”

    奥琪等人望着陆希言的背影,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羡慕的光芒,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只怕很快会成为法租界历史上最年轻的华董了。

    ……

    号外,号外,繁星置业横空出世!

    神秘基金,两千万收购赉安洋行及名下所有产业!

    原蒙安药业公司总经理孟繁星小姐出任繁星置业董事长!

    ……

    一条条爆炸的新闻突然出现在租界的许多重要新闻报纸的头版之上,他们的热度甚至超过了前线传回来的战报。

    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热门话题。

    孟繁星一下子就成了名人,而她还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这就更激发了记者们的求知的欲.望。

    很快,孟繁星过往就被记者们全部扒拉出来,她的家庭,读书教育的经历,还有失踪的三年。

    当然,这失踪的三年是记者们最希望知道的,但他们却怎么也查不到孟繁星这段经历,但是从孟繁星返回上海开始。

    她的一些情况,比如被日本人怀疑是抗日分子的这部分,都被记者们详细的写了出来,刊登在报纸上。

    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孟繁星的成功除了她自己出色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嫁了一个好男人,一位被外界称之为“上帝之手”的外科圣手,广慈医院外科主任陆希言博士。

    火力很快又转移到陆希言的身上,陆希言身上就没什么秘密了,反正记者们能查到的,都是能够公开的。

    对于把孟繁星推上前台,陆希言和胡蕴之,还有何志都是认真仔细探讨过的,孟繁星过去在组织上用的并不是现在这个名字,她在部队上的时间极短,认识的人也不多,档案资料也属于绝密,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而参与地下工作的时候,用的是化名,至于形象,那跟现在是完全不一样。

    这女大十八变,过去是丑小鸭,现在已经蜕变成白天鹅了,女人得到爱情的滋润,加上事业的成功,就算过去认识她的人,现在还能再认出来吗?

    几乎不可能。

    而且,就算认出来又如何,如果孟繁星是个普通人的话,或许还会被迫就范,可她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了,抓不到证据,谁能轻易的威逼她不成?

    陆希言还有一个藏在内心的想法,就是将孟繁星从情报工作这条线脱离出来,专做经营,地下工作不完全是搞情报,经营好实业,为组织提供资金和物资资源,贡献不比搞情报差。

    这样一来,可以将孟繁星的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但是孟繁星那条线也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当初组织上也不会派她返回上海了,而且这条线涉及党的机密,不是你想脱离就脱离的。

    一切还要看局势的变化和发展。

    上海滩上的新闻更迭很快,今天可能热闹一阵子的,转天就无人问津了,尤其这个局势下,老百姓活着都不易,更关心的是自己手里的钱能否支撑自己活下去。

    刺鱼约陆希言见面,这是陆希言返回上海,刺鱼第一次约见他。

    之前,刺鱼都是通过“老鬼”传递的消息,刺鱼的身份只有他跟“老鬼”胡蕴之知道,这也是一种双保险。

    “听说你平安回来,我非常高兴,今后我要在你的领导下工作了。”刺鱼开心,给了陆希言一个开心的拥抱。

    “这都是组织上的信任,说吧,有什么重要情报?”陆希言微微一笑道,“快坐。”

    “最近你的消息挺多的,岩井英一在一次会上专门提到了你,要全面收集你的相关资料,把你列为重点关注的人士。”刺鱼道。

    “是吗?”陆希言给刺鱼道了一杯茶道,“来,先喝茶!”

第509章:捧杀

    “是,尤其是这两天,你的名字出现的频率更高了,很多人都在谈论你,有的说你运气好,有的说你是个奇迹之子。”刺鱼嘿嘿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亮道,“这茶不错,哪来的?”

    “这可是明前茶,老鬼刚送我的。”

    “是吗,可惜我跟你不同,不敢收他送的茶,不然我也能喝到这么好的茶了。”刺鱼感慨一声。

    “那你要多喝几杯了。”陆希言笑了笑道。

    “好。”刺鱼点了点头道,“据悉,日本大本营制定了‘五月攻势’计划,主要是集中空中力量轰炸重庆的政府机关以及重要的工矿企业,具体作战计划,我这里没办法搞到,但作战命令已经下达至海、陆军航空兵部队。”

    “嗯,作战规模有多大?”

    “具体还不清楚,可能会从这个月的月底就开始。”刺鱼道,“日本天皇的天长节要到了,每年这个节日,日本海、陆军都要庆祝的,今年也不例外,今年在上海也有盛大的庆祝活动,邀请了不少上海的社会名流前往观礼,今年说不定你也会收到请柬。”

    “我才不去呢,那种场合之下,还要给侵略者一张强颜欢笑的脸,我可做不到。”陆希言道。

    “只怕到时候你是身不由己。”刺鱼道。

    “怎么,他们还能拿枪逼着我我去参加这个什么庆典不成?”

    “日军大胜,好不容易一次展示武力,耀武扬威的机会,这一次只怕还有阅兵式和盛大的表演。”刺鱼道。

    “嗯,知道了,还有别的消息吗?”

    “有,关于你的,但这只是传言,我也不确定是否属实。”刺鱼嘿嘿一声,看的陆希言有些毛毛的。

    “说,你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

    “特高课的竹内云子,她似乎对你非常感兴趣,凡是与你相关的信息,她都异常关心,而且我还在听岩井说过,竹内云子视你为救命恩人,对你的医术是大为赞赏,十分钦佩,认为就算在日本,也没有多少年轻医生能超过你!”刺鱼道,“判官同志,这种异乎寻常的关心,只怕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儿。”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种捧杀。”

    “其实岩井公馆一直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拉拢一批符合日本利益的中国精英,试图影响他们,改变他们的思想,使的他们成为符合所谓的东亚和平共荣利益的鼓吹者和支持者,他们有一些人专门做这件事,所以你要警惕。”刺鱼郑重的提醒道。

    “他们会怎么做呢,我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学生,世界观和人生观早就形成了,还有坚定的信仰,想要改变我,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是关于76号和中统的……”

    “消息可靠吗?”

    “中统虽然在行动能力上不如军统,可他们在上海的根基要比军统深,但是他们的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贪身怕死,中统过去是专门对付我们**的,他们当中许多人曾经是我们的同志,因为贪身怕死做了叛徒,而丁、林二人非常清楚这些人的弱点,只要被他挖到一个,那牵出萝卜,带出泥。”

    “中统方面我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无法提醒他们,而且他们也未必会信。”陆希言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至少现在我们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刺鱼皱眉道。

    “我试试吧,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好。”刺鱼起身,一抱拳道,“我该走了,谢谢你的茶,多保重。”

    “保重!”

    ……

    既然“刺鱼”专门提到了竹内云子对他的异常关注,这让陆希言不得不警惕起来,这条“美女蛇”可算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因为她并不总出现在你的面前,而是躲在幕后,遥控指挥着。

    许多事情都能看到她在幕后的影子。

    “成诚,你帮我去邮局寄一封国际挂号信,地址和收件人,都在里面,寄航空件,最快的那种。”终于写好了给老师的回信,陆希言把成诚叫过来,让他去帮自己把信寄出去。

    “好的,老师。”

    这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军统也不是吃素的,何况活跃在上海租界的军统人员要比76号多的多,血腥的报复随即展开。

    以手枪对手枪,恐怖对恐怖!

    租界俨然成了他们的战场,公共租界尤为激烈,每天都有数量众多因为双方交火而误伤的平民百姓。

    法租界也有波及,广慈医院收治急救枪伤和刀伤的病人明显比过去增加了三成。

    加上春季的流行病和传染病的爆发,医院现在是最繁忙的机构之一。

    有了老马这个交通员,陆希言也省去了跟胡蕴之接头的时间,因为还要找各种借口,一不小心,海容易被发现。

    老马就没问题了,他是家里的园丁,虽然住在家里,可是他是自由的,再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而且老马曾经是特科红队的,想跟踪他,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做到。

    下班回家,看到老马在院子里修剪盆栽,就知道,他这是有事儿找他汇报,以学习侍弄花草的名义,陆希言跟老马的关系变的很好。

    “老鬼让我跟你说,四部电台全部安全送抵部队,让你放心,接下里,就是物资,主要是食盐,如果能搞到糖就更好了。”老马小声道,“部队刚跟鬼子打了一仗,伤亡不小,急需伤药,希望能弄一批?”

    “这个问题不大,运输路线的安全吗?”

    “食盐可以混在运沙船内的黄沙里,至于药品,老办法,数量不多的话,完全没有问题。”老马道。

    “好,我让闫磊来安排,派人直接送到砂石场。”陆希言点了点头。

    ……

    吃过晚饭,陆希言把闫磊叫上楼。

    “闫磊,按照这个清单,你备一下货,送到砂石场。”陆希言给了闫磊一个备货的清单道。

    “明白。”闫磊知道,这显然是一批走私的货物,具体卖给谁,他多少也猜到一些,反正只要是卖给抗日的队伍,对他来说,并没什么不妥的,何况主持这件事的也是过去“铁血团”的老弟兄。

    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以后,这方面的事情我都可能交给你去做,在家里,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要分得清。”陆希言提醒道。

    “是,先生。”

    “飞马车行的事情查清楚了吗?”陆希言问道。

    “我们这一次是被军统的叛徒牵连了,日本人以为飞马车行是军统的一个交通站,于是就让34号的人带着侦缉队的警察抄了车行,并没有发现不利于我们的证据,被抓的弟兄被关在闸北警察局看守所,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闫磊道。

    “那还是要做好应变的准备,闸北组停止活动了吗?”

    “已经停了,并且与飞马车行相关的人的上线全部转移了,就算有人扛不住,招了话,也无从查起。”闫磊道。

    “好,我说的那个郭飞,是闸北组的人吗?”

    “他不是,不过这个叫郭飞的为人很讲义气,有正义感,在飞马车行的黄包车夫中威望挺高的,这一次侦缉队查抄飞马车行,他还仗义出头,现在也被羁押在看守所。”闫磊点了点头。

    “想办法打听被抓的人的消息,并设法营救,需要用钱的,一定不要吝啬,人比钱重要。”陆希言道。

    “明白,五哥已经开始运作这件事。”

    “有关34号特工暗杀队的资料查到了吗?”陆希言问道。

    “这个我还不清楚,五哥没有跟我提这件事,想来还在收集当中。”闫磊解释道。

    “明晚约一下汉杰,安源绸缎庄见。”

    “是。”

    4月21,这天是周五,南市,友谊旅社。

    大中午的太阳很暖和,晒的门口的伙计身上暖洋洋的,忍不住蹲在门口打瞌睡,一个打扮的有些时髦的年轻人,戴着墨镜,提着一口小牛皮的箱子径直走了过来。

    “伙计,给我开一间上房!”年轻人直接走进了接待大厅,交了一声。

    “哎哟……”门口伙计猛地惊醒,把嘴边流下的哈喇子一擦,一转身,差点儿被门槛儿扳倒,“先生,您是住店,还是打尖儿?”

    “住店,一间上房。”

    “好咧,请您出示您的证件,我们需要登记一下。”伙计麻利儿的说道。

    “可以。”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递了过去。

    “先生,您这这张证件……”

    “有问题吗?”

    “哦,不,没问题,我马上给您登记,您是要普通一点儿的房间,还是稍好一点的套间?”伙计介绍道,“我们这儿除了大通铺之外,房间共分三个登记,一般单间,贵宾单间和尊贵包房,价钱自然也是不太一样的……”

    “行了,给我一间贵宾单间吧,对了你们旅社管饭吗?”

    “您这气质和派头,那指定吃不惯我们旅社的饭菜,要不然我介绍这附近几个馆子不错的?”伙计嘿嘿一笑。

    “你这伙计,有生意居然不做,还把客人往外推。”

    “生意是要做的,可也要看人,万一恶了客人,您下次不来了,那损失不就更大了。”小伙计笑着解释道。

    “真会说话,我也不去外面的馆子了,你让厨房给我下碗面条送到房间里来,记得给我多加两个荷包蛋。”年轻人收起自己的证件,取了自己的房间钥匙吩咐道。

    “好咧,一会儿给您送过去。”

第510章:联合反击

    “老陆,最近你们家两口子风头出大了,现在在上海滩,谁不知道你是‘上帝之手’,还有弟妹,你知道嘛,这报纸上说她是什么?”

    “什么?”陆希言问道,他知道唐锦来医院,绝不是来寻他开心的,这是找个由头说事儿。

    “幸运女神。”

    “这些记者就喜欢用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标题,吃饱了撑的。”陆希言毫不犹豫的斥责道。

    记者虽然有“无冕之王”之称,可是有些记者的品性还不如妓.女,整天就知道胡编乱造,还恶意的编造谣言,甚至还勒索当事人。

    这种事儿屡见不鲜。

    还有一些记者,根本就是间谍伪装的,只不过借着这张记者的皮从事情报刺探和收集工作。

    “你也别说,我都羡慕弟妹,能遇到你这样一个好男人。”

    “我俩从小就有婚约好不。”陆希言没好气的道。

    “是,你俩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这总行了吧。”唐锦笑笑道,“我今天可是来看病的,这几天老觉得胃不太舒服,反酸,还吃不下饭。”

    “你应该去看消化内科,我这可是外科。”陆希言一边研究病例,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

    今天他没有门诊,刚从病房巡察回来,正在考虑他手上病人术后治疗的方案,根据病情的不同,对药物使用进行增减,同时还要兼顾病人的经济能力。

    做医生可不只是技术活儿,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全了。

    “老陆,跟你说个事。”

    “说,忙着呢。”陆希言头也不抬的道。

    “帮我约一下谭四,我想跟他见面谈点儿事情。”唐锦刚要掏出一根烟来,陆希言就抬头,“医院办公区域不允许抽烟,你要抽,去外面抽。”

    “行,我不抽还不行吗,刚才我跟你说的,你听见了吗?”唐锦把掏出来的香烟又给装了回去。

    “你要见谭四?”

    “嗯,尽快,很急。”唐锦点了点头。

    “什么事儿,能跟我说吗?”陆希言很奇怪,他好歹现在也是“钉子”小组的副组长了,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他不能知道?

    “其实你也应该知道的,不过,我是觉得,你可能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唐锦道。

    “有行动?”

    “对,76号这么嚣张,王天恒约了陆金石,还有中统的陈烨,想搞一次联合的行动,给76号来一次反击。”唐锦道。

    “什么意思,这三方的力量已经够强了,还要拉上军师?”陆希言听出味儿来了,两统要联合行动,还要拉上铁血锄奸团一起。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呀,看来这一次他们是被76号突然崛起给打懵了。

    “军统上海区现在就是个破筛子,王天恒现在除了从北平带来的人,他谁都不敢相信,至于中统那边,行动本来就不是他们擅长的,如果要反击的话,那很多人手就不敢用了,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你也是能明白的。”

    “感情是两统要拿人家军师当枪使呀。”刚才陆希言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这一会儿听了唐锦的解释,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天恒和陆金石手下还是有两支过硬的行动队的,这两支行动队还是可靠的,可以参加这一次的反击行动,中统那边本来就不擅长行动,组织机关又遭到巨大破坏,好不容易才把队伍拢起来一些,不过,这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还是懂的,所以,他们三人的意思,军师若能到场,最好,不能的话,谭四哥可以代替一下,三方合作,给76号一记重拳。”唐锦解释道。

    “听着是不错,可如果三家联合,行动谁来做主呢?”

    “陈烨和陆金石的意思是,交给王天恒,毕竟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去年除夕夜南京伪外交部长陈篆的行动不是很成功吗?”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实际上,我也很久没见过谭四哥了,现在有什么话,都是通过闫磊转达,他们轻易的不约我见面。”陆希言道。

    “他们是怀疑你了?”

    “怀疑我做什么,只是不想跟我太亲近而已。”

    “那蒙安公司你怎么交给了闫磊,那是多大的利润?”唐锦急道。

    “当初蒙安公司的钱就是他们给我投的,我现在只不过把公司还给他们而已,不然,我拿来的资金收购索尔先生的赉安洋行,也就没有现在的繁星投资和繁星置业了。”陆希言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的投资的产业你,也有他们一份儿?”

    “当然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嘛,也同意的。”

    “不是,我是说,咱们两家的股份加起来,能绝对控股吗?”唐锦问道。

    “当然,我跟你,或者我跟他,加起来都可以控股。”陆希言嘿嘿一笑,他明白唐锦的意思。

    “还是你厉害,把我们都绑在你这条船上了。”

    “有钱大家赚嘛,只要你不坑我,我也不会坑你,军师那边也一样,上头连像样的经费都不给,他也难呀。”陆希言道。

    “这就有些过了,这一年来,铁血锄奸团少说也立下不少功劳了吧,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经费也克扣?”唐锦惊讶道。

    “军师也没指望重庆方面能给他多少钱,他抗日,又不是为了老头子,只不过是形势使然,总不能让日本人看咱中国人的笑话吧?”陆希言道。

    “那可是领袖,你少这样称呼,要是让外人听到了,告到戴老板那里,起码是一顿训诫。”唐锦提醒道。

    “是,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不过,我觉得老头子这个称呼挺亲切的,呵呵……”

    “总之,你尽快给我把话带到,就这一两天,找个时间和地点大家见个面,商议一下,怎么弄。”

    “好,慢走。”

    “不对,我是来找你看病的……”唐锦刚要抬脚离开,忽然发现,自己来的目的是瞧病的,这病都没瞧,这就走了,不是白来了吗?

    “好,你躺到床上,我给你看看。”陆希言摇了摇头,吩咐一声。

    “你这个是胃胀气,开点药给你回去吃一下,没什么大问题的。”陆希言给唐锦检查了一下道,“回去之后记得不要吃生冷的食物,还有忌辛辣,这短时间少喝酒,注意休息。”

    “我这心脏没问题吧,最近总是觉得跳的有点儿快?”

    “没问题,你心脏跳的快,那是着急上火了,回去吃点儿败火的东西。”陆希言开了一张药方,递给唐锦道。

    “那就好,我先走了。”

    ……

    下午,五点半,下班。

    “老师,再见!”

    “再见。”陆希言与成诚和樊坤一挥手,钻进了汽车,吩咐开车的麻小五一声,“先不忙回家,去安源绸缎庄。”

    “是,先生。”麻小五点了点头,发动汽车离开医院。

    在安源绸缎庄门口,陆希言让麻小五在车上等候,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老板一见是陆希言,马上吩咐伙计去门口守着。

    “陆先生到了,五哥在后面等您。”

    “嗯。”陆希言点了点头,这里不是凯旋歌舞厅,人少,隐秘,就算以他本来的身份来,也不打紧。

    “先生。”

    陆希言推门进来,郭汉杰马上站起身迎了上来。

    “我待的时间不能太长。”陆希言从郭汉杰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了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飞马车行的事情,我查清楚了,不是我们自己暴露,是被军统连累了,咱们过去再一次行动中配合军统的行动队撤退,用了飞马车行的人和车,也不知道是被军统叛变的什么人为了邀功,给告密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点是我们的,还以为是军统自己的。”郭汉杰坐下来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被抓的人怎么样?”

    “有受刑的,不过,大多数都是不知情的人,估计侦缉队不会太为难他们,但这抓进去,想要放出来就难了,日本人不敢胡乱抓人,像这种被当做是抗日分子抓起来的,又年轻力壮的,八成会送去劳工营当矿工。”郭汉杰道。

    “他们当中可以有一个叫郭飞的?”

    “是有一个,不过他不是咱们的人,我听闸北组的组长王守成提过,这个人很讲义气,在人力车夫中威望很高,他很想将他发展进入,但是先生早有严令,不允许擅自发展新人,而且,此人性格上有些孤傲,干这么这一行的,最好是泯灭众人之中,谁都不在意你才行。”

    “这个人载过我,就在我回来,你去接我之前,他见过我,虽然未必知道我是谁,但我看此人胆大心细,谈吐不凡,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弄出来。”陆希言问道。

    “这个应该没问题,他不是我们的人,所以,应该不会吃太大的亏。”郭汉杰道,“只要是花些钱,问题不大。”

    “那被军统出卖的弟兄呢,你们有营救方案没有?”

    “他们在日本人看来都是小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侦缉队掌权的都是日本人,他们肯定也是急于立功表现的,所以,吃苦是肯定的了,我们还不能动用关系捞人,否则就会被盯上,只能先采取自我保护措施。”郭汉杰道。

    “嗯,你做得对,也许他们就等着我们主动上门呢。”陆希言点了点头,“不过,能够跟里面取得联系吗?”

    “这个不难,侦缉队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当汉奸,传句话问题不大。”

    “只要他们挺住不说话,咱们就能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只是多受一些皮肉之苦。”陆希言道,“等出来之后,再补偿。”

    “是。”

    “韩彩英的身份能查到吗?”陆希言问道,其实他也知道,这很难,毕竟这线索和有用的信息太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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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介绍:
他叫陆希言,是神鬼莫测“军师”,红色代号:“判官”,铁笔一勾,“76”号汪伪汉奸、卖国贼魂飞魄散,土肥原打个盹,也得睁一只眼。书友群号:80820059非诚勿扰!幕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幕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幕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