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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风雨前夕

    闵雪晴心中掠过一丝感动,语气也变得和善起来:“王爷无需担心,臣妾只是过去烧香,并无他意。”

    这些劝慰之词哪里能瞒得住燕成和,他的眼睛里似乎含了一层雾水:“三年之前的噩梦犹在眼前,那里成了本王不敢触及之地,而如今,你竟然,唉!”燕成和深深叹口气。

    “王爷无需多虑,若是担心臣妾,多派几个护卫过去便是啊。”闵雪晴话锋一转,似出了一个主意。

    “若是别人有预谋而来,再多得护卫也恐保得安全那。”燕成和忧心忡忡。

    闵雪晴自知此去也许是戈壁险滩,但若不去探个究竟,心中那些疑惑如何能打开?再说了,自己过去也许是引蛇出洞之法,若是他们按耐不住了,自然会寻了过来,到时候再来个一网打尽,最起码能知道他们的整个计划和阴谋吧。

    闵雪晴已经打定主意,燕成和自然劝慰不住,最后只得说道:“别人本王都放心不过,正好明日本王也要前赴玉顶山,我们就一起去吧。”

    “王爷也去?”闵雪晴有些不太相信。

    燕成和不再言语,只是点点头,此时有人来找燕成和敬酒,他离开了座位。闵雪晴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挪开,难道他真得对自己动了真情?由恨转爱,世间这一个情字,真是难以解释之事。

    这个盛大的宴会一直持续到亥时才结束,老祖宗早已经回了寿阳宫,皇上也走了,最后只剩下大臣们,再到后来,人全走了,只留下满目苍凉的残羹剩饭,在月色之下,倍感清净。

    闵雪晴也回到了静雪阁,明日要到玉顶山,她需要养足了精神,所以回来后没多久,她就睡着了,在梦中,她依稀看到了燕成和,那双闪着焦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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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王府,密室。

    “将军,明日闵雪晴和燕成和要到玉顶山。”

    “我已知晓,都布置妥当了吗?”

    “全都已经安排好,她只要出了那北王府,保准她死无葬身之地。”

    “好,一切依照计划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得令!”

    俩人阴冷一笑,那戴斗篷的将军过得片刻,缓缓而道:“纳兰容若已经引起燕成和的怀疑,可仔细监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们可先行下手。”阴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暖意。

    那人一怔:“将军,纳兰容若可是鹰王培植十几年的亲信,又和鹰王有......这样做恐怕不妥吧?”那人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般顾虑。

    将军阴冷一笑:“鹰王早已经下令,若是谁暴露了行踪,杀无赦,纳兰容若私留信件,本就是死罪,现在她还有些用处,也是暂时留得她的性命而已,若是暴露了,必须将她除掉,懂了吗?”

    “得令!”

    密室又恢复了平静。

    北王府,北和苑。

    燕成和在院中踱着步子,似乎在想着心事。而府中的几名护卫,汪林、黄岗、李力、王玉、马庚均在旁边静候。

    “王爷,明日王妃也去玉顶山吗?”黄岗的声音。

    燕成和点点头:“今个在宫中,她亲自向老祖宗请来的,说要去上香祈福。”

    “恐怕王妃是另有心意吧。”

    燕成和点点头,眸子深沉起来:“是啊,本王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心咚咚直跳,怕是有事情发生啊。”

    这时候马庚在旁边喝道:“王爷,有何可怕?明个我们全部都出府,有我们几个保护,还怕出什么意外吗?”

    汪林摇摇头:“马兄弟,此事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三年之前我曾经和他们交过手,他们形如猿猴,刀法伶俐,并且不曾留下丝毫痕迹,受伤之人,自己要么自杀而亡,要么服毒自尽,未曾留下丝毫的破绽和线索,虽然过去三年,每每想起此事,还是心有余悸啊!”

    李力纳闷道:“汪护卫,那些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主子这么忠心,至死都不让被俘获。”

    汪林幽幽而道:“几年以来,我和王爷曾经想千方百计找到他们的踪迹,可还是没有丝毫线索,但是有一点可以看出,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忍者。”

    马庚大惊:“忍者?”

    “是的,忍者技艺超人,擅长使用剑、钩等各种兵器与飞镖等暗器;他们能飞檐走壁,在沙地上飞跑不发出一点声响;在水中屏息可长达五分钟,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他们善于在山林和水底搏斗,甚至能潜到船底,偷听船上人的对话……”。

    马庚惊异:“有这么厉害啊?”

    黄岗接着说道:“我也听说过忍术,他们这种超人的本领是从小经过艰苦的特殊训练获得的。不论男女,一般从五岁开始就接受训练。训练的种类有五种,即平衡、灵敏、力量、持久及特殊技巧。”

    比如将双手挂在树上,支持全身,下面放满暗器,不容你松手跳下,以恐惧来激发体内的潜能作长久的支持。长跑更是忍者的基本功,要求连续跑上五十公里路而不停下来休息,日行百里是家常便饭。

    王玉和李力在旁边惊呼:“着时恐怕,可这种残酷的训练,谁家的小孩子舍得送去啊。”

    汪林接道:“很多小孩都是孤儿,被人专门收养后,进行这种残酷的训练,对于忍者,无情是他们最基本的要求,若是动了情,其他忍者可以进行斩杀!”

    燕成和叹了一口气:“明日,我们谁都不可以懈怠,汪护卫,你带上府中两千名护卫同随,一定要保证王妃的安全。还有马庚、黄岗、王玉、李力,也都随行左右,不得有误!”

    “得令!”

    燕成和吩咐完毕,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夜终于平静下来,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而明日,又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恐怕永远是个谜。

    当天泛白肚之时,闵雪晴睁开了眼镜。

    早早吃了饭,她召集下人们聚到正厅,只是说今个要去玉顶山为皇上祈福,随从她就不带了,估计要三、五日之后才可以回来。

    玉顶山?千面人当即一愣,当日和公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那玉顶山之下,嗯,如此看来,我也应该过去一探究竟。

    想到这里,他向前一步:“王妃,您金贵之躯,身旁哪能没个服侍的丫鬟呢,我去得了,给公主端个茶水啊,递个衣服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闵雪晴看看王婆婆沧桑的样子,感激的回道:“有劳王婆婆想得周到,但玉顶山距离甚远,昼夜星驰也有三天功夫,您年纪大了,就别去了。”

    王婆婆听到这话不高兴了,脸上显出苦色:“莫不是王妃嫌弃我老太婆不中用啊?”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闵雪晴慌忙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就让我老太婆一起去吧。”千面人步步紧跟。

    “这......”闵雪晴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千面人突然痛哭起来,哭得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我这把老骨头是公主救得,现在想报答一下,未曾想公主却如此嫌弃,我,我莫不是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若真的如此,我便去死了吧!”

    “这,这说得哪里话,王婆婆您误会了。”闵雪晴有些着急了,心道,我这也是好意,您怎地如此执拗呢?

    元香知晓千面人的意思,这时向前一步:“公主,您就允了母亲吧,否则她一辈子都不安心的,您放心好了,母亲体制一向很好,不妨事的,元香也跟着一起去,到时候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闵雪晴脑袋“嗡”一下就大了,得,这个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难不成以为去游山玩水啊......

第一四六章 提亲

    她们俩人执意要去,闵雪晴怎么都劝不住,最后只得妥协了,但顾及到王婆婆年龄大了,走这么长的路恐有不妥,所以闵雪晴又另外安排一顶轿子,让王婆婆坐轿而去。

    千面人甚是感激,谢过王妃恩惠。

    这边整理妥当,护卫们已经在门外等候,小玉帮闵雪晴穿好披衣,而后又在旁再三叮咛:“公主此去一定要小心啊,这长途跋涉,当心自己的身子。”

    闵雪晴感激得笑笑:“多谢小玉,无妨,反正元香也跟着过去,路上她会照顾的。”

    小玉点点头:“嗯,有她去,小玉倒也是放心了。”

    灵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自从昨日之后,灵儿就极少说话,少了往日的那些活泼和精灵古怪。闵雪晴叹口气,慢慢走至她的身旁:“灵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微笑,懂吗?若是烦闷了,就想想我曾经给你们讲过的那个故事。”

    灵儿听后,动容,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真想将那事说出来,公主待自己恩重如山,却背叛了她,可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此去凶多吉少啊,那些人心狠手辣,公主,公主,灵儿对不起你啊!

    灵儿心中万分纠结,正想全盘托出之时,汪林在院外喊道:“王妃,该启程了。”

    “公主,灵儿有话要说......”筹措再三,灵儿终于鼓足勇气说道。

    看汪林在外边等候,闵雪晴笑笑:“灵儿,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本宫要先走了。”说完这话,闵雪晴预要迈动步子。

    “公主,公主......”灵儿将身子倚在门框之上,声音里带着悲切。

    闵雪晴转了身子,盯着她的眸子:“灵儿,记住,我永远都相信你!”

    说完这话,闵雪晴跟着汪林走出院子。

    “公主,王妃!”灵儿哭喊着跑了出来,到了门外才发现马车已经远去,灵儿见此,一下瘫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玉娘纳闷的跟了出来:“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公主不就是去上个香吗,几日就回,看这,像生死离别似的。”

    “娘,娘啊!”灵儿转了身子,扑在玉娘的肩膀之上,放声痛哭!

    玉娘愣在原地,无论如何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

    燕成和挑选了府中两千名精兵强将,带着汪林几位,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玉顶山而去。

    前面王玉和李力开路,中间是王爷和王妃她们,身后紧随两千名护卫。很久没有过战事,燕都城内的老百姓看到北王府的队伍,心中纳闷,到底发生了何事?

    燕成和骑坐白龙驹,目不斜视,前方路茫茫而远兮,看了身后的轿子一眼,心中却升起一股豪迈之气,晴儿都无所畏惧,自己岂能如此退缩!

    路上无话,约行了半日,闵雪晴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到元香紧紧跟随,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见王妃探出头来,元香送给她一个微笑。

    闵雪晴见状,赶紧招呼元香:“元香,你也到马车上来吧,你也不是军士,若是几天走下去,哪能受得了。”

    元香一怔,继而连连摇头:“公主,这万万使不得,主婢有别,还是不要乱了礼仪,我不觉得累。”

    “还不累,看你满脸的汗水,听我的,快些上来罢。”闵雪晴慎道。

    “元香还想推辞,闵雪晴朝前面的马夫喊道:“先停一下。”

    马车应声而停,闵雪晴笑道:“马车都停了,快些上来罢!”

    元香推辞不过,而自己的确走得口干舌燥,见公主如此,犹豫片刻,终于上了马车。

    车内空间狭小,闵雪晴向左侧靠了一下:“就坐这边吧。”

    元香感激得看了闵雪晴一眼,侧着身子坐了下来。

    闵雪晴侧头看着元香:“元香啊,本宫有件事情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呢。”

    “公主,您请讲。”元香略有些纳闷。

    闵雪晴这才说道:“就前两日的时候吧,黄岗到了静雪阁,他给本宫说了两件喜事那。”

    “喜事?”元香听得一头雾水。

    “嗯,若是成了,便是两件喜事。”

    闵雪晴停顿一下,掀起帘子向外边看去,正好看到马庚那健壮的身体,将头缩回来,这才笑道:“是这样的,汪护卫和马庚同时看上了我们静雪阁的丫鬟,所以拜托黄岗过来说和此事。”

    元香心中一紧,怕什么来什么,感情那马将军当真了。

    闵雪晴未注意到元香的表情,缓缓而道:“汪护卫自然是看上灵儿了,那丫头精灵古怪,对汪护卫早已倾心,又为汪护卫寻来苗方草,汪护卫对她也是感激不尽,俩人心意相通,自不必说了。倒是你,不知道对马庚......”

    闵雪晴故意停在这里,等待元香的话茬,元香却低着头,使劲搅着自己的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

    闵雪晴笑笑:“本宫知道,这古代啊,女孩儿都脸皮薄,你不说话是不是就算应允拉,那好啊,待得从玉顶山回来之后,本宫请王爷安排此事,你们两对新人同时拜堂成亲,把这婚事啊,搞得热热闹闹的。虽说你们是我的丫鬟,但也不能亏待了不是。”

    闵雪晴这厢说得滔滔不绝,却把元香给急坏了,心道,若是马庚看到我本来的面目,还不得吓死啊!再说了,我早就心有所属,千面人便是自己的意中人。但这话如何说得出口,此时千面人可是自己的母亲呢。

    元香懦弱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公主,这门亲事恕,恕奴婢不能答应。”

    闵雪晴愕然:“怎么了,难道马庚将军配不上你吗?”

    元香不语,闵雪晴纳闷道:“若说按相貌吧,马庚的确比你差一些,但他好歹是个副将啊,在北王府的地位你知道,王爷也是极其器重。来到燕国日子不短,本宫也看出一些端倪,丫鬟的地位啊,唉,不提了,元香你是聪明人,自然无需本宫点破。”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元香有些着急了。

    看她很是紧张,闵雪晴拍拍她的手:“日后若是嫁给马庚将军,好歹是个夫人,这一辈子啊,就会摆脱了丫鬟的命运,这是好事啊。听黄岗说,汪护卫他们娶府中的丫鬟做夫人,还唯恐王爷不同意呢,到时候还需要本宫去说和,说是,说是地位有些悬殊,按照王爷的标准,他们最少也要找个小姐什么的。所以,元香,这的确是个机会,你若是聪明人,绝对不可以错过那。”

    闵雪晴越说越远,元香急得没法,最后只得说道:“公主,奴婢知道您的好意,我们做丫鬟的若是嫁给将军,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元香没有这个命,我,我有难言的苦衷啊。”

    闵雪晴略感惊讶:“莫不是你有了意中人?”

    元香脸一红,低头不语,闵雪晴明白了:“哦,既然如此,倒也不能强人所难,等回到北王府之后,马庚那边本宫就替你回了。”

    元香抬起头:“公主,您真得肯帮奴婢回掉?”

    元香反应如此激烈,闵雪晴有些纳闷:“既然不喜欢,你又有了意中人,当然要回掉了,难不成还要强迫你嫁给马庚啊!”

    没有想得公主如此待自己,在古代,主子的话那就是圣旨,今个公主给自己提了亲,那和父母说得话没什么两样,作为丫鬟,哪有反驳的余地,何况这门亲事,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丫鬟呢!而自己却如此的不知好歹,元香轻叹一口气,心中掀起万丈波涛。

第一四七章 夜袭

    自己容貌从毁掉的那一刻,心已死。本来这辈子打算和青灯、微风而伴,可千面人的出现让自己有了心动的感觉,也许配不上他,但秘密只有他知道,而此生,也只想让他一人知道,所以,闵雪晴的好意,她只能心领了,但闵雪晴如此的通融,倒是令元香甚感意外。

    元香想着心事,闵雪晴也有些累了,迷迷糊糊闭上了眼镜,一直等到马车停了下来,闵雪晴这才被忽然惊醒:“玉顶山到了?”

    元香慌忙回话:“禀告王妃,不是。现在已经到了酉时,军士们正在安营扎寨,今晚要在这荒郊野外度过一晚了。

    “哦,本宫还想,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俩人说着话,这就下了马车。千面人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元香迎了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娘,您身体还行吧。”

    千面人轻步走来:“无妨啊,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王妃想得周到,马车之内铺了垫子,这又软和又舒服,呵呵。”

    闵雪晴听王婆婆如此说,笑笑说道:“我们到前方等待片刻吧。”

    赶了一天路,闵雪晴腿脚都有些发酸,自己做些轻微的瑜伽动作,舒展一下筋骨。元香和千面人在两旁伺候着。

    就在这时,王爷走了过来,说了一些关心的话语,让她们过去吃饭。荒郊野外,饭菜比较简单,但大家许是饿了,几口便将馒头啃下肚,倒也吃得香甜。

    吃罢饭,帐篷已经搭好。为了方便照顾闵雪晴,并且确保她的安全,燕成和吩咐元香和王婆婆陪在王妃左右,不得有半点差池,并且在帐篷之外,调集了百余名护卫进行看守。

    闵雪晴笑谈,这成铜墙铁壁了,估计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燕成和眸子深沉,只抛下一句话:“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闵雪晴瘪瘪嘴,心道,有这么夸张吗?

    夜已深,除了执岗的护卫,其他人均以睡下,此时在座一大山的脚下,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敲打在帐篷之上,而这些细微的声音,谁也未曾注意,赶了一天的路,实在疲乏,大家倒头便睡,闵雪晴也是如此。

    千面人和元香还有闵雪晴同时躺在一个帐篷里边,两个女人在身旁,还是感到一些不自在,千面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声音,这种声音很细小,若不仔细听,以为是风声,可若是仔细辨别,便能分出端倪。

    因这种声音带着一股血腥气,似脖子扭断的“咔咔”声,也似血液喷溅而出的“嗤嗤”声,待得千面人反应过来,他大喊一声:“不好!”

    话音未落,便听到帐篷撕裂的声音,随即,差不多四把利刃从四个方向同时插了进来。

    闵雪晴被这一嗓子给惊醒,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了头顶的丝丝凉意,这是剑稍带过的风声,闵雪晴来不及细想,身子一侧,滚落一旁,那几柄刀尖落在一起,顿时火星四溅。

    但那些人的速度奇快,还未等闵雪晴起身,寒冷的兵器又刺了过来,此时万分紧急,闵雪晴眼睛一闭,心道,此命休矣!

    但紧随着几声怪叫,闵雪晴这才发现,王婆婆手里突然洒出来一些物什,正好撒入那些人的眼镜之内,原来是她救了自己。

    他们失去先机,闵雪晴精神大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听到外边已经乱成一片:“有刺客,抓刺客啊!”

    “那边,那边有刺客!”

    “快快快!”

    ......

    那些黑衣人听到动静,知道已经失去先机,不再恋战,手拿兵器,欲转身逃去,闵雪晴大喝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抬起一脚踢到左侧那人身上,他身子一转躲了过去,那人回手就是一剑,闵雪晴将头偏至一旁,剑稍擦着耳垂而过,那金银之物瞬时掉落在地上。

    千面人心道,闵雪晴一人恐难将他拿下,还需我出手才是。想到这里,她大喝一声:“我来拉!”

    这一嗓子,把闵雪晴吓个半死,心道,此时此刻,你一老太婆怎不跑得远远的,尽给我添乱,容不得自己思考,只喊出一句:“小心那!”王婆婆已经扑到近前。

    人扑了过来,但也巧极,手正好撞在了那人臂弯之处,千面人暗暗用力,使劲一翻,那人的剑应声而落。黑衣之人,此时才知道大意失锦州,原来以为是不堪一击的老太婆,未曾想却是绝顶高手。

    旁边那黑衣人见状,也不管同伴了,顾自提了剑离去。而此时,燕成和几人冲进帐篷之内。

    “晴儿,你如何,有没有受伤?”燕成和快速奔了过来。

    闵雪晴此时才知道后怕,刚才若不是王婆婆喊出那一嗓子,自己早已经命丧黄泉,真是好险!

    闵雪晴摇摇头,而这时候,汪林喜道:“王爷,王妃她们抓了一个活口!”

    低头看去,那人的剑掉落身旁,身体已经被王婆婆紧紧制服,闵雪晴惊道:“您竟然也会武功?”

    王婆婆呵呵一笑:“不值得一提,原先曾跟着丈夫学过几手,这也是巧了,刚才那一扑正好把他的剑撞掉了,否则,还真是棘手。”

    闵雪晴没有深思,上前一把将那人的脸罩抓了下来,那人身子一震,眼神中透着阴冷,一句话也不说。

    燕成和开了口:“说,谁指使你们的?”

    黑衣人只看了一眼,依旧不出声。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回话,闵雪晴急道:“若是不说,就让你在这山中喂狼!”那人这才阴冷一笑,突然嘴中咀嚼起了东西,汪林在旁边大喊:“不好!”

    话音还未落,黑衣人已经栽倒在地,他的嘴角溜出一抹污血,汪林伸出食指在鼻翼底下:“回王爷,他已经死了。”

    “死了!”大家同时惊呼。

    “他在嘴中的舌下早就含了剧毒,若是被俘,便咬破皮囊,毒液进入体内,片刻即亡,好狠毒啊。”黄岗在旁边说道。

    “王爷,刚才那些黑衣人,死了两个,正放在帐外。”有护卫进来禀报。

    “出去看看。”

    出得帐篷,眼前的景色却令大家不寒而栗,地上躺着两个黑衣人,但北王府的军士却横七竖八约有上百个,均是守卫在闵雪晴帐篷之外的护卫。

    燕成和眉头一皱,声音里透着不可思议:“怎么,刚才一刹那的功夫,我们的护卫,护卫......”

    燕成和没有说下去,但声音中的颤溧,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岗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守候王妃帐篷的护卫仅剩下几个,而那些黑衣人不到十人,这些人武功高超,行踪诡秘,王爷啊,此去玉顶山情况不妙啊!”

    燕成和此刻却轻轻摇头:“既然他们如此做,那说明的确有玄机所在,本王这趟还真是来对了,只是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加强戒备,不得有误,在一里之内便设置巡逻岗哨,有任何异状,及时发回讯息。”

    “得令!”

    那三具黑衣人的尸体并排而放,千面人仔细端详,总感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

    这时闵雪晴问燕成和:“王爷,玉顶山何时到啊?”

    “若是我们快马加鞭,快点行进,也许明日晚上就能到达玉顶山脚下。”闵雪晴附和:“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吧,夜长梦多啊。”

    王爷点点头:“嗯,正合我意,只是本王担心晴儿的身体?”

    闵雪晴笑笑:“无妨,王爷尽管加速前进。”

    王爷吩咐将护卫的尸体就近埋葬,又让人搜索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可惜未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千面人却猛然想起一事,天啊,怪不得这些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一四八章 杀机四伏

    千面人记起那次假冒汪林,接走萧妃之时,公公曾安排几百人假扮成自己的护卫,而这三人,正是那其中之人。

    原来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忍者啊,千面人暗自思量,这些人到底是谁培植的亲信,而那荣越口中所谓的将军到底是谁呢?

    就在这时,闵雪晴走了过来,她盈盈一拜:“谢过王婆婆救命之恩!”千面人哪里承受得起如此一拜,慌忙将闵雪晴扶了起来:“公主待我们母女恩重如山,这是老妇理应做得。”

    “对了,王婆婆,你的功夫好厉害哦,竟然能制服一个黑衣人,那可是以一

    敌十的绝顶高手啊!闵雪晴不由得赞叹。

    王婆婆尴尬一笑:“都是巧合,巧合,不足为题。”

    闵雪晴预想再说,千面人打断她的话:“公主,夜已经深了,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身子重要,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嗯”闵雪晴点点头,扶着千面人的胳膊进了帐篷,千面人身子一僵,明白其意,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任由闵雪晴扶进帐篷之内。

    而在里边,却发现了瑟瑟发抖的元香。

    千面人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哎哟,丫头你没事吧。”元香这才起了身子,猛地扑到千面人怀中:“我害怕,我好怕啊!”千面人轻轻拍她后背:“不怕啊,有娘在呢。”

    元香感觉到一丝温暖和依靠,刚才惊魂未定,此时平静下来,闵雪晴走至前面:“元香,刚才吓着你了吧,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元香眼中含泪点点头,闵雪晴劝慰几句,嘱咐她们娘俩也快点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三人依序躺下,千面人和闵雪晴刚才折腾累了,不一会就进入梦乡,唯有元香,此时眼睛微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想起刚才投入千面人怀抱的那一刹那,心中竟然有了深深的眷恋,在这段时间,他的确像个真正的母亲般,照顾自己,呵护自己,有了一种被照顾的温暖,这些足以令元香感动,刚才看到千面人扑向那人,眼睛在一瞬间闭上,甚至脑海中回旋着一个问题,若是千面人离去,自己该怎么办?

    总算有惊无险,但自己还是心有余悸,一直到天肚泛白,元香才迷迷糊糊睡着。

    听到嘈杂的声音,闵雪晴睁开眼睛。原来大家都已经起床,准备吃早饭。只是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闷,昨个晚上一下死了百余名弟兄,大家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那些人的武功极高,又是防不胜防,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吃罢早饭,燕成和嘱咐护卫全速前进,马在前方奔跑,后边跟随护卫跑步前进,一片尘土飞扬过后,刹那间又恢复平静。

    马车行进速度太快,闵雪晴有些吃不消了,她几次想吐,被自己狠狠压了下去。元香看闵雪晴难受,在旁边急得直给她拍背,声音中含着焦急:“公主,您怎么样了,要不要通知王爷?”

    闵雪晴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轻轻摆摆手,摇摇头,元香叹口气,只恨自己不能减少公主的状况。

    一路无话,待到达玉顶山之时,已经累得人仰马翻,可当看到那雾气蒙蒙的玉顶山之后,大家重重呼出一口气。

    远望玉顶山,布满了树林,出现一片苍黑。山路拾阶而上,盘盘曲曲,铺满了落叶,而且不时遇到漫流的山泉,湿漉漉的,脚底下直打滑。

    此时傍晚,山体弥漫着浓雾,白茫茫的,像海一样。透过漠漠的烟雾,朝前望去,一片缭乱的云山,厮缠在一起:浓云重得像山,远山又淡得像云,是云是山,分辨不清。风吹云散,满山满岭的松杉、毛竹和千百种杂树便起伏摇摆,卷起一阵滚滚滔滔的黑浪,拍击着断崖绝壁。

    “好雄伟的大山!”闵雪晴不禁叹道。

    此时燕成和走了过来:“晴儿,玉顶山是燕国最大的山峦,当然也是天然屏障,若有外敌来侵,但这座大山便难以通过。

    在崖顶之上设置好滚木雷石,纵有千军万马,也让他们葬身黄泉,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寺庙一直是皇宫祭拜之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哦,原来如此。”

    “好了,我们上山吧”。燕成和吩咐。

    燕成和吩咐一千名侍卫留在山顶,由汪林带领守卫在此。剩下的约九百人跟着上玉顶山,由黄岗和李力跟随。

    爬这座山着实费力,约走了三个时辰,才到达山顶。寺庙中的和尚已经得到讯息,说今日四王爷到此,早早做好了迎接准备。

    到达山顶,闵雪晴累得气喘吁吁,奇怪的是王婆婆却气不喘,心不跳,闵雪晴暗道,怪不得那黑衣人被她制服,果然是好身体。

    闵雪晴抬头望去,只见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沉郁的暮色之中

    “阿弥陀佛,老衲迎接来迟,恕罪。”这个应该是寺里的主持。那人衣着红色袈裟,双手合十,正在向燕成和施礼。

    “方丈免礼,今日过来,是为皇帝和老祖宗祈福,一切依照往昔。”

    “是,王爷请进。”王爷先行入内,只带了闵雪晴和几个随身护卫,其他众护卫留在山门之外。

    进得里边,闵雪晴才发现这座寺庙修建得好不气派,尤其是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虽然已是深秋了,但它们还是那么挺拔苍翠,而这座古老的寺庙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寺院中早就准备好了斋饭,闵雪晴跟着燕成和先进入偏堂之中,只见桌子上摆着干姬菇、草菇、金针菇、蓉油麦菜、清炒南瓜藤、手撕包菜、腐乳空心菜、椒盐培根夹土豆、番茄炒土豆片......

    虽然都是蔬菜,但却是姹紫嫣红,看着甚是惹眼,闵雪晴立即来了食欲。

    燕成和、闵雪晴刚刚入座拿起箸,黄岗在旁边忽然说道:“王爷且慢。”话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插入菜中挨个试过,这才说道:“可以了。”

    闵雪晴知道他刚才是在检验菜里有没有毒,燕成和笑道:“黄岗,你倒是谨慎。”

    “王爷,一路走来,怪事甚多,我们要小心为妙啊,尤其是晚上,须得谨慎再谨慎。”燕成和点点头,这才拿起箸吃饭。

    旁边站着两个小和尚伺候着,对于黄岗此举,他们也无甚反应,似乎没有看到般,依然站在那里,闵雪晴心道,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和尚,荣辱不惊啊。

    而千面人却盯着那两个和尚左看右看,离不了眼,闵雪晴慎到:“王婆婆,和尚有甚好看,快吃饭吧。”

    “咳咳,哦,是是。”王婆婆尴尬咳嗽两声,这才低头吃饭。

    吃罢饭,方丈在正厅之中做着法事,寺中约百十名和尚席地而坐,跟着那老方丈诵经。燕成和于圣像前顶礼三拜、长跪、合掌,甚是庄严。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大殿之内响起诵经的声音,闵雪晴一句也听不懂,呆得无聊,只好四处偷偷打量。

    而就在这时和千面人四目相对,闵雪晴小声道:“王婆婆,你是否第一次来寺庙啊,怎地如此新奇?”

    只见王婆婆神情冷峻,似乎连声音都变了样儿:“公主,老妇感觉这寺中杀机四伏,得小心那!”

第一四九章 真假僧侣

    闵雪晴感激得点点头,只不过心生纳闷,这寺庙中看着倒也正常,不知道王婆婆为何有此想法?

    殊不知,千面人环视下来,却发现有很多模模糊糊熟悉的面孔,细细想来,似隐隐看到了那次假冒汪林之时,那些冒充护卫的影子。

    这令千面人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他们又乔装改扮,变成了寺庙中的和尚模样,他们冷血、冷酷而无情,落入他们的手中,那后果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死!

    千面人提醒完闵雪晴,也在暗暗想着办法,这些人均是绝世高手,就王府中这些护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汪林还有其他几位大将均在山下,这就更加棘手。

    若没有那次的经历,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早已经混入了寺庙之中,也许就等着晚上伺机而动。不行,得赶紧将山下护卫调集上来才是。

    可现在自己的角色是王婆婆,若是对王爷如此说,他定然会以为自己没有婢主之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王妃去通融王爷了。

    那些和尚还在诵经,此时千面人轻轻拉了一下闵雪晴的衣袖,闵雪晴会意,站起身来,走出殿外。

    “王婆婆,何事啊?”出了殿门,闵雪晴问道。

    千面人的声音有些紧张:“王妃,老妇认为当务之急是赶紧将山下的汪护卫等人聚集到寺中,以防万一啊!”

    看王婆婆如此说,闵雪晴纳闷:“王爷在山下安置好护卫,他自有深意,若是真有人来袭,可直接挡在山脚之下,若是打将起来,山上之人再及时去救援,便来个里应外合,量他们也跑不掉。”

    哎呀呀,这人都已经在寺中了,那山下便形同虚设,这些人快而狠,待得山下之人赶到,我们早已经尸骨无存那。

    “公主,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您信得过我老太婆,就立即让王爷吩咐山下之人速速来到寺庙,否则,会出大事啊!”王婆婆的声音更显焦急。

    闵雪晴不禁有些纳闷:“王婆婆,莫非您发现了什么?”

    千面人此时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若是不说明白,王爷也不肯轻易更改决策,千面人急得满头大汗,最后终于回道:“王妃,老妇看其中有的和尚不同寻常。”

    此言一出,闵雪晴惊呼:“您是说,那些人混入了寺中?”

    “嘘”千面人赶紧出声制止:“小点声那。”

    闵雪晴会意,压低声音问道:“您如何看出的?”

    “哎呀,公主啊,此时紧急万分,实在无法解释,您还是速速劝王爷发令吧。”

    闵雪晴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王婆婆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想到昨晚她救过自己的性命,此时又看到她焦灼的目光,心一横,终于说道:“好,本宫立刻去说。”

    千面人一听,顿感大喜,催促道:“快去啊!”

    屋内的法事已经结束,燕成和正好走了出来,脸色不悦:“晴儿,你怎可擅自离开,这里你不熟悉,万一有事,如何是好?”

    看到站在燕成和身后的老方丈,闵雪晴的眸子闪了即闪,定定心神回道:“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燕成和有些纳闷,但还是随着闵雪晴走远一些,到了偏僻之地,闵雪晴这才说出:“王爷,晴儿总感觉今夜不同寻常,汪林和马庚他们武功高强,现在应该速速调到山上,来保护王爷。”

    燕成和听得此言,呵护笑了起来:“晴儿,莫不是昨晚将你吓坏了,无妨,昨晚我们没有准备,所以遭了谋算,今晚我令护卫们谁也不许睡觉,严密监视,你多虑了,有本王在,你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不不,王爷,此事万不可大意啊,臣妾感觉寺中有些和尚神色异常,所以有些担心。”

    燕成和眉头一皱:“你怀疑他们已经混入到寺中?”

    闵雪晴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点头。燕成和又问道:“可有凭据?”

    闵雪晴只得摇摇头,燕成和眸子看向远处:“晴儿,无凭无据,你便如此断定,若有失误,他们深夜来袭,从山下而来,没有一点生息,直接进入寺中行刺,我们可就没有了一点屏障啊!此举甚是冒险。”

    燕成和否定了自己的建议,闵雪晴叹一口气,心道,也是,无凭无据妄加判定,若是一朝失误,定然全盘皆输。

    闵雪晴想着劝慰之法,响起刚才那老方丈闪烁的目光,似乎眼中多了一丝惊恐,少了一些淡然,闵雪晴穿越前,游遍大江南北,寺庙也去过不少,而目光都是略带慈祥,如山泉、清水般淡然。而现在,的确有些异常。

    闵雪晴低头不语,燕成和这才说道:“晴儿,此事本王已定,你无需多说了。”

    燕成和预要离去,闵雪晴突然喊道:“王爷!”

    “嗯”?欲走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此时闵雪晴脸色释然,终于开口说道:“王爷,臣妾已经有了辨别之法!”

    燕成和纳闷:“辨别之法?”

    闵雪晴点点头:“是的,若他是真得和尚,日日敲击木鱼,常年握持,那大拇指和食指肯定有茧子出现,若他是刺客,平常拿的不是木鱼,而是刀剑,他的茧子应该在手掌之上,所以,要知真伪,只要一看便知。”

    燕成和喜道:“晴儿,你当真冰雪聪明,但还有一个问题,若是一一看来,那些人岂不是知道我们已经起了疑心,恐会打草惊蛇啊。”

    “这个?”闵雪晴一时怔住,对啊,若是一一看过,肯定就败露了心迹,这可如何是好。

    闵雪晴灵光一现,声音中透着惊喜:“有了,王爷此次来,他们如此厚待,难道王爷不赐些封赏吗?”

    无需解释,燕成和一听便明白闵雪晴之意,赐封赏之时,为了表示恭敬,往往双手摊开,手掌向上,来接受馈赠之物,而如此的话,那些人手内情况一览无余,当真是绝妙的主意。

    燕成和点点头,和闵雪晴回到方丈等候之地,燕成和站定,缓缓开了口:“方丈,今日本王到此,甚感欣慰,这寺中倒也是井井有条,皇上天恩浩荡,昨日老祖宗又刚刚过了八十寿辰,喜事连连那,寺中僧人在此清修,理应封赏。”

    王爷说话之际,闵雪晴将刚才之事偷偷告诉黄岗,黄岗听后心中一阵寒意升起,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这边话说完毕,王爷这才喊道:“黄岗,你代表本王封赏寺中的僧侣吧。”

    那老方丈双手合十,微唱道:“阿弥陀佛,王爷之心,老衲不胜感激。”

    王爷和闵雪晴回了已经准备好的房间,由黄岗安排此事。

    约一柱香之后,黄岗走了进来,他神色略微慌张,走近王爷,低语道:“王爷,大事不好,那些人果然已经混到了僧侣之中,现在已经发现约三十多人。”

    “什么?”燕成和一惊而起。

    他沉吟片刻,小声吩咐:“立刻传我令,命汪护卫和马庚等人速速上山,带着八百名护卫,只留两百人在山下等候。”

    “得令!”黄岗出了房间门,速去安排。

    这一切,千面人尽收眼底,心道,这王妃果然有心计,刚才我怎没有想到如此之法呢。

    大家分头行动,空气中俨然透着紧张的气息,此时已经到了丑时,但大家毫无睡意,院中僧人们也已回房休息,一切恢复了平静。

    屋内的烛光已经熄灭,但大家却睁着眼,竖起耳朵听着外边那微风吹拂的细微之声。

第一五零章 死亡

    午夜中得寂静是最好的催眠术,已经等了约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大家有些坚持不住了,眼皮开始打架,甚至连闵雪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就在大家昏昏欲睡之时,旁边的王婆婆突然低喝一声:“他们果然来了!”声音沉闷,倒是把大家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看过去之时,千面人自知失言,赶紧噤了嘴,用手指指外边。

    燕成和眉头一皱,他也贴在窗子之上侧耳倾听,而就在这时,突然从窗户之处伸进来一根细长的管子,一股白烟冒了进来。千面人大喝一声:“屏住呼吸!”

    话音未落,他飞起一脚,将那根细管子踢翻在地,屋内之人早有准备,令偷袭之人始料不及,约三秒钟之后,房间门轰然而开。

    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便看到近十个黑衣蒙面人冲了进来。危及万分,此时是最好的形容。

    幸好屋内早已经布置妥当,待得他们冲进房间之后,藏匿在屋内的那几百名护卫也纷纷现身,亮出大刀。

    那些黑衣人略微一愣神的功夫,便混战在一起。闵雪晴只从电影上看到得血腥场景,此时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刺入喉咙喷溅而出的血液,那哭泣的哀鸣,足令自己吓傻了眼。

    黄岗等人分立王爷和闵雪晴左右,誓死保卫。但这些抵抗哪能阻止黑衣人的攻势,眼看着护卫一个个倒在脚下,元香已经吓得喊不出声音,眼睛瞪得圆圆的,透着无限的惊恐。

    而此时真正迎战的只有三人,那便是四王爷、千面人和黄岗。只是心中纳闷,王婆婆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竟在那黄岗之上,真人不露相啊,未曾想自己身旁还隐藏着如此高手。

    府中护卫瞬间倒下一大片,而山门之外的护卫也源源不断涌了进来,但实在是不堪一击,那些黑衣人剑法纯熟,刀刀致命,如切菜削瓜般,瞬间又倒下一大片。

    燕成和感觉情况不妙,这时候大喊:“黄岗,汪林何时能到?”

    “王爷,坚持啊,应该快了!”黄岗边应付着黑衣人,边努力挤出这句话,就在瞬间分神的功夫,左侧黑衣人袭了过来,黄岗来不及招架,那剑稍瞬时插入左肩,黄岗痛得大叫一声:“啊!”

    身子趔趄两步,差点倒在地上。燕成和听得惊叫,赶紧回头,那黑衣人见黄岗受伤,一个腾跃而起,那柄剑就斜着刺了过来,黄岗已无回天之力,只待等死,此时却听得“哐啷”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王爷用佩刀挡住剑稍,救了自己一命。

    来不及说感激之话,黄岗受伤,无暇顾及,燕成和这方又弱了一分,那些黑衣人见此,进招更加凌厉,直逼得燕成和连连后退。

    就在这万分紧急之时,突然院外又涌来无数将士,并且听到马庚的声音:“王爷,我也来!”

    马庚手提紫金锤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汪林等人。

    这一下,燕成和精神大振,顿时喝道:“把这些贼子都给我拿下,保护王妃!”

    燕成和此时发现那些人的目标其实是闵雪晴,自己凭着刚勇之力,一直庇护在左右,幸得无事。

    马庚使得紫金锤哗哗作响,张牙舞爪便扑了过来,那些人看到过来一员猛将,紫金锤撞在身上不死既伤,所以只得纷纷躲避。

    马庚轻而易举杀进重围,冲到燕成和、闵雪晴的身旁。此时王爷、马庚在前,汪林、李力、王玉在后,把那些黑衣人夹在中间。

    那些人许是见情形不妙,其中一人将手指放在嘴中,刺耳的呼哨声顿时响起,燕成和以为他们要跑,刚想发令,却又见他们手提刀剑,杀了上来。

    “真是不要命了!”燕成和大刀一挥,大声呼喝:“众将给我杀,斩杀一个黑衣人,白银一千两!”

    要说这世间啊,横得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所以说,人要是拼了性命,那着实可怕,王爷喊出此话,刚才还有些退缩的护卫顿时又拥了上来。

    一杀而起,血溅四方,此时的杀戮是如此的血腥和残酷,人头滚落在地,刀剑上得血液来不及擦拭便又插入身体,地上瞬间又堆积了几十具尸体。

    此时,风声已停,月亮已躲入云层,似不忍看这无边的杀戮。

    但毕竟是人手众多,又得到汪林的支援,那些黑衣人渐渐招架不住,他们也已经倒下了七八个,此时只剩了了两人,还在奋力挣扎。

    本来胜利在望,但此时,那黑暗之中却又冒出了近百个黑衣人,他们步履如猫,向这方扑了过来。

    这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此时府中护卫已经倒下近三百人,黄岗受伤,而他们今个,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但无暇顾及,现在已经无路可逃,而心中也许仅剩下唯一的念头,那便是:杀!

    现在闵雪晴才弄明白,刚才那呼哨的意思,原来是在呼叫援手,他们本想凭借这十几人便让我人头落地,未曾想,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没有得手,但还有第二步计划,外边又埋伏着黑衣人,那就是倾尽全力也要达到目的。

    “啊!”一声惊叫打断了自己的思路,闵雪晴向左侧看去,发现元香正被一个黑衣人逼在墙角,闵雪晴暗叫一声:“不好!”

    预想过去施以援手,可眼看那剑稍即将落下,哪里来得及!正在此时,只见得千面人横穿过来,一下用脚踢飞那柄剑,元香呼喊着扑了过去。

    可容不得喘口气,另外一个黑衣人也袭了上来,此时千面人顾及元香,未曾防备,那人的剑稍顺着脸颊而过,剑锋而过,王婆婆脸上的人皮面具掉落下来。

    “啊!”闵雪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王婆婆怎么会变成了一个男子?而那些从未言语过的黑衣人终于冷冷吐出一句:“千面人在这里!”

    听得此言,其中竟然有近二十人涌到那边,有人冷冷一笑:“你隐藏的好深啊,万万没有想到你又回到王府,今日得知是你,你必须要死!”

    千面人脸色也变了模样,知道行踪已经暴露,今个就是鱼死网破了,也不说话,手中刀剑刷刷作响,身子一拧,又冲到前面。

    闵雪晴此时顾不得问其缘由,只得奋力冲出重围,到了元香身旁。

    而闵雪晴正欲到达之时,却发现元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紧接着听到“噗嗤”的声音,待得闵雪晴再看时,元香的胸膛之中已经插了一把刀剑,那黑衣人眸子一闪,奋力拔出。

    血喷溅开来,元香的身子却软软倒下。千面人转过身子,眼中含泪:“元香,元香,你为何如此,为何帮我挡那一剑?”

    刚才十几人同时出剑,千面人哪里能应付得过来,稍不留意,一个黑衣人窜到身后,举起剑便刺了过来,元香看在眼中,奋不顾身为千面人挡了一剑。

    元香倒地,马庚气得哇哇大叫,他呼啸着便杀向这方,顿时把剩下那十几人吓得连连后退。

    而此时,千面人死死抱起元香,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声音苍凉而悲切:“元香,元香,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闵雪晴此时也冲了过来,她眼中含泪,一声声喊着:“元香,元香,你醒醒啊!”

    元香气若游丝,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千面人的眸子:“我,我喜欢你......”费力说出此话,千面人听后,已经是泣不成声:“我知道,我知道。”似在回复,又似在喃喃自语。

    元香宽慰一笑,费力想举起手臂,但在半空却徒然落下,眼睛流出最后的一滴泪珠,永远沉睡过去......

第一五一章 决战

    “元香,元香......”千面人悲伤得摇着她的身体,眼泪一滴滴落下,但无论如何悲伤与哀切,终究换不回元香的性命,她紧闭双眼,不再醒来。

    千面人将元香冰冷得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轻轻摩擦两下,而后愤然起了身,抓起旁边的一柄大刀,嘶哑着嗓子便冲了过去:“我和你们拼了!”

    千面人变得勇猛无比,瞬间,黑衣人便倒下几个,一柄紫金锤,一把大刀,俩人合作得天衣无缝,哗啦啦作响,把那些人逼得连连后退。

    黑衣人见状,从不知道畏惧的他们,此时拿剑的手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喊杀震天,护卫们又倒下几百个,燕成和的眼睛中第一次有了恐慌,而汪林拿刀的手似乎也少了几分力气。

    黑衣人在慢慢逼近,死亡,似乎一下来到近前,而面前之人,却才刚刚意识到。

    元香死去,千面人心中有万分的悲痛,也似乎杀红了眼,他的衣服上已经布满血迹,不知是黑衣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但那些黑衣人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便死死缠住他不放,千面人也危在旦夕。

    千面人的周围已经聚集了约五个黑衣人,他们伺机而动,而千面人睁着血红的眼睛,势与他们展开最后的决战!

    如果说冷兵器时代,最残酷的是什么,那便是人的生命,鲜活的生命慢慢躺在你的脚下,这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人若是杀红了眼,这种血液将会变成一剂毒药,刺激人类那颗嗜血的心灵......

    当黑衣人再次围上来时,千面人仅剩下了一丝力气,手中的大刀也在微微颤抖,此刻似乎成了一种负担。

    刀起,刀落,瞬间便决定了一人的性命。

    闵雪晴从嗓子眼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喊叫,可这些都无济于事,当冰冷的剑稍刺破喉咙之时,这一切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眼看着千面人慢慢倒下,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颤动,身躯砰然倒地。

    此时正是黎明之前的黑暗,而在这夜色当中,早已经领略了什么是杀戮,什么是切肤之痛。

    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心中那悲伤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王婆婆昨日救了自己,而今日,她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已是深秋,微风吹拂,周身一阵寒冷,可闵雪晴顾不得许多,当自己的救命恩人倒下,她唯一要做得,就是必须要过去,扶起那残缺之体。

    闵雪晴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旁边有黑衣人试图过来,都被马庚挡在外边。

    “王婆婆,王婆婆......”眼前的人如此陌生,但闵雪晴还是眼含泪水,轻轻呼唤着。

    千面人费力睁开了双眼:“公主,我,我就是那装鬼之人。”闵雪晴一愣,终于明白其意,眼中透着不解,千面人断断续续又说道:“荣越,荣越背叛,虞妃,虞妃是,是纳兰,纳兰......”

    千面人说道这里,眼睛缓缓闭上,闵雪晴大喊:王婆婆,王婆婆你醒醒啊!”

    此时千面人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憋着最后一口气,吐出一句话:“我,我们葬在一起。”眼睛看向元香,而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扶在脖子之上的那只手,突然掉落下来,只是满手的鲜血,看得触目惊心。

    “王婆婆,王婆婆,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闵雪晴抱着千面人的身体,止不住悲痛万分。

    就在这时,只听得头顶上“哐当”一声,闵雪晴猛然抬头,这才发现一个黑衣人手拿宝剑刺了下来,被燕成和硬生生给磕在一起。

    此时燕成和浑身是汗,衣服布满血迹,正急得大喊:“晴儿,快走啊,走啊!”

    闵雪晴这才发现,地上已经拥了无数具尸体,而天泛白肚,朝霞如血,奋战了一夜,此时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那些黑衣人仅剩下十几人。

    而府中护卫却只剩下百余人,黄岗和王玉身负重伤,马庚和汪林、李力也是耗尽了真力,只剩下仅有的一丝力气。

    听到燕成和让自己快跑,闵雪晴有些迷茫,这些人既然要杀自己,纵然是跑到天涯海角,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吗?

    闵雪晴感觉周身发冷,腿像灌了铅般,挪动不了半步。也就几秒喘息的机会,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寒冰似的利刃又杀了过来。

    而这次,来得更为凶猛,他们也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目的只有一个:杀死闵雪晴。

    燕成和几人极力护住闵雪晴,可刀光剑影,一朝照顾不到,闵雪晴突感左侧寒光一闪,这一剑来得过于突然,谁也没有意识到,待得燕成和转过脸来,大喝一声,情急之下,身子向前一挺,竟然用身体抵住了那柄利刃!

    “王爷!”

    “王爷,王爷!”

    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家同时喊道,此时燕成和极力忍住剧痛,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保护王妃。”便倒在一旁。

    闵雪晴突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她哭喊着扑了过去:“王爷,王爷!”

    轻轻扶起他的脸颊,闵雪晴的眼泪似断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燕成和感觉到丝丝凉意,故意挤出一丝笑容:“晴儿莫哭,莫哭,本王顶,顶得住!”

    就在这时,只听得山门之外喊杀震天,原来是御林军到了。那些黑衣人一怔,再也不敢恋战,身子一飘,终于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汪林赶紧俯身查看王爷的伤势,幸好没有触及心脏,应该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冲进来一员大将:“王爷,御林军一万人马已经到齐!”话音刚落,这才发现屋内横尸遍地,燕成和身受重伤,当下声音都变了样儿:“王爷,王爷!”

    原来昨日查出异状之后,先是让黄岗通知汪林等人进入寺庙,而后又快马加鞭,向宫中求助,宫中接到讯息,瞬时调集一万精兵强将,一路快马加鞭,这才刚刚到达。

    汪林站了起来,走到那将军面前:“王爷受伤,五千人马速速护送王爷、王妃回燕都,剩下五千人马将整个玉顶山包围起来,给我细细搜查!”

    “得令!”

    众军听令,燕成和被轻轻扶了起来。闵雪晴这才说道:“本宫要把元香和王婆婆的尸体带走,他们俩人要合葬在一起。”

    汪林叹息一声,吩咐道:“按照王妃的意思行事。”

    两具尸体也运上了马车,第一批人马先回了燕都。

    剩下之人仔细搜遍寺中每一个角落,却在一尊大佛之下,发现了一个密室。而此时密室之中捆绑着众多和尚,经过仔细辨认,那些和尚均是寺中原有人员,一天之前,被人打晕后,关到这里的。

    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并排放在一起,汪林嘱咐御林军仔细搜索,过得片刻之后,却听到那位将军惊呼:“汪护卫,快来!”

    汪林心中一紧,凑向前去,发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一个腰牌,而腰牌上边却赫然刻有一个“梁”字。

    那将军愕然:“汪护卫,难道,难道这些刺客都是梁国之人?”

    汪林眉头紧皱,这的确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未曾想到竟然会发现梁国的腰牌,可梁国人为何要刺杀王妃,这完全没有道理啊?汪林心中一紧,赶紧吩咐:“将这些尸体,全都运回燕都!”

    那位将军得令,就在这时,寺中那老方丈颤颤抖抖走了出来,汪林眼睛喷火,向前一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汪林气急,一把将他的领子揪了起来:“告诉我,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

第一五二章 一癫一死

    眼见汪林凶神恶煞,那老方丈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此时他颤颤巍巍诉说道:“前天傍晚,寺中突然冲进来众多黑衣人,他们将整个寺庙包围起来,并且捆绑了其中几十名和尚。”

    “当时老衲也是惊恐万分,他们要假扮寺中和尚行刺王爷,老衲哪能应允,可,可他们却逼迫老衲服下,服下了剧毒,说若是不从......”正说到这里,那老和尚却轰然到底,七窍流血而死。

    汪林惊诧,黄岗在旁说道:“到了时辰,没有按时服用解药,他已经气绝身亡了。”

    汪林恨得咬牙切齿,本想从方丈口中得到一些讯息,此时却又断了线索。

    整个玉顶山都搜遍了,没有再发现任何异状,汪林安排一千人留守此地继续搜索,他快马加鞭先回燕都,不知道王爷的伤势如何了?

    闵雪晴和四王爷同时坐在一辆马车之上,燕成和胸部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幸好扎得不深,此时他的脸色也略有好转,闵雪晴看了大喜。

    闵雪晴此时心乱如麻,未曾想到王婆婆是千面人,而更没想到的是,他竟是那装神弄鬼之人,那些黑衣人的目标也是将他斩杀,难道起了内讧?

    还有,千面人临死之前断断续续说出的那些话:荣越背叛,虞妃是纳兰......

    虽然没有说得太完整,但其中之意已然知晓,虞妃和荣越定然有问题。

    闵雪晴看燕成和伤势好转,这才把临终之言详细告知,燕成和眉毛一挑,脸色透着惊讶:“什么,荣越有问题?那,我父皇岂不是处在危险之地?”

    荣越可是宫中的总管太监,日夜和皇上在一起,若是他也出了问题,那事情简直难以想象,燕成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闵雪晴也终于明白,为何缠绕茎依兰花能进入皇宫之中,原来里边有内应。

    “王爷,此事万分紧急,需要立即告知皇上啊!”

    燕成和点点头,立刻吩咐护卫快马加鞭,速速找到左丞相魏言,将情况告知之后,由他具体安排。

    一匹快马绝尘而去,闵雪晴纳闷道:“王爷,那虞妃应该就是纳兰容若无疑了。”

    燕成和眉头微皱,深深叹息一口气:“此事都怪本王啊,上次本怀疑她,可却被她的苦肉计所迷惑,而后轻信妖言,对晴儿甚至都产生了动摇,本王真是该死!”

    “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速速回到王府,待得虞妃没有察觉之前,将她神不知鬼不觉拿下,然后再细细审问,定然能知晓内幕的情况。”

    “嗯,晴儿此言极是。”说道这里,他吩咐护卫快马加鞭,速速回王府。

    此时,闵雪晴看着燕成和伤口,忍不住多了几许伤感,尤其是他挺身而出之时,那种豪迈和决绝,令闵雪晴动容,以前只是对他心存感激的话,此时此刻,她多了一分钦佩和依恋。

    “王爷,晴儿多谢,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燕成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晴儿何故如此,本王这是心甘情愿。”闵雪晴猛然抬头,却已是饱含泪水:“王爷,王爷......”

    嘴中喃喃自语,泪水不由得轻轻落下,燕成和抬起手臂,为她拭去眼角泪水,闵雪晴心中一动,随即靠在在了他的右肩之上,燕成和微微一怔,拍拍她的头发:“晴儿,今个怎地泪水涟涟,若是哭红了眼睛,那便不美了。”

    闵雪晴含羞一笑,借机贴在了他的胸脯之上,从未有过的亲热,让二人心绪万千,而闵雪晴,此时却感到周身的疲倦和困意,靠在燕成和宽阔得肩膀之上,似是找到了一丝安慰和惬意。

    燕成和嘴角露笑,似乎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一路无话,第二日下午到达了北王府。

    皇后娘娘早就听到讯息,此时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外边马车响动的声音,顾不得半点礼仪,悲戚着便跑了出来:“和儿,和儿,你哪里伤到了?快让母后看看!”

    走到近前,猛地把闵雪晴推到一边,皇后娘娘便扶住了燕成和。

    燕成和急道:“母后,身体无恙,你尽管放心,现在有重要之事,需要马上处理,母后在此等候。”

    也容不得皇后娘娘说话,燕成和叫了府中护卫,直奔虞妃的住宅而去。

    在路上早有安排,远远便看到府中护卫将庭院围了起来,一岗一哨,布置严密,燕成和微微点头,走至近前:“人可在里边。”

    护卫:“在。”

    而就在这时,却听到院内传来嘻嘻得笑声,像极虞妃的声音,此时她还能笑得出来,燕成和眉头一皱。刚一愣神,却又听到庭院之人哭了起来,燕成和纳闷:“怎么回事?”

    那护卫这才回道:“王爷,我们快马加鞭回到北王府,然后立即将这所庭院围了起来,丫鬟们倒也正常,但是这虞妃,虞妃......”

    “虞妃怎么了?”

    “她疯了。”

    什么?未曾想到是这种结果,燕成和大吃一惊,快速走进院内。这时才发现,虞妃披头散发,此时正坐在地上,又哭又笑,长长的指甲中塞满黑色的油污,衣衫不整。

    虞妃向来干净,此时全身污秽不堪,燕成和眉头一皱,向身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来到之后便发现她已经疯疯癫癫,问什么话语都茫然不知,丫鬟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说早上起来,虞妃就变成这样了。”

    “王爷,难道虞妃受了什么刺激?”闵雪晴在旁边问道。

    “定然,我们来晚了一步啊!定是有人早先我们一步,然后故意将她弄疯,不让说出那些绝顶秘密。”

    “不知道荣越怎么样了?”闵雪晴忧心忡忡问道。

    “王爷,你回来了,伤势如何?”大家回头,原来是魏言走了进来。

    “魏丞相,那荣越可曾抓住?”燕成和顾不得回应,赶紧询问。

    没曾想魏言却叹口气,摇摇头,燕成和心顿时沉了下去:“莫不是,莫不是也疯了?”

    “倒是没有疯,他死了。”

    “什么,死了?!”大家顿时惊呼。

    “怎么死得?”

    “中毒而亡。”

    这一切来得过于突然,仅有的一点线索又没了,闵雪晴心道,他们得速度好快啊!不觉心中升起阵阵寒意。

    “王爷,还有一事不妙啊?”

    燕成和心中一紧:“何事?”

    “皇上的龙体又陷入危及,恐怕,又发生了和前段时间相同的症状,莫不是复发了?”

    闵雪晴一惊:“晴儿送给皇上的那盆依兰花还在吗?”

    大家均是一愣,皇上病危,不知闵雪晴问这话何意,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看样子只得和盘托出了:“王爷,皇上的寝宫内含有剧毒!”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大家惊讶的看着闵雪晴,不知她此话何意,闵雪晴这才详细道来。

    原来如此,魏言听完之后,忍不住惊呼:“怪不得啊,怪不得皇上这病倒的快,好得也快,原来是中了毒,那些人好狠得心计啊!”

    闵雪晴道:“这些人本想在玉顶山将我杀死,他们的心思本宫也早已经猜到,就是为了离间梁国和燕国的关系,然后再把皇上毒死,导致宫中大乱,他们正好作势,进行周密的计划。”

    “可惜,我们在玉顶山便发现了他们的诡计,早有准备,这才险象环生,而他们,却听到了千面人的临别遗言,比我们先快一步解决了虞妃和荣越,这样一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闵雪晴看着魏言:“魏丞相,劳您速速入宫,将皇上龙床之前的锦纱扯落下来,而后焚烧。然后再找到直立茎依兰花的根部,捣碎之后熬成汤药,给皇上服下,不消三日即可痊愈。”

第一五三章 揭开面具

    魏言点点头,向燕成和说道:“四王爷,你现在受了伤,暂且在府中休息,老臣速速入宫,先将皇上的毒解了,而后再彻查荣越之事。”

    “有劳丞相。”燕成和说完此话,魏言带领护卫匆匆而去。

    “晴儿,你暂且先回静雪阁,看你,满脸的灰尘,一身的血污,先回去休息,所有的事情由本王来处理。从现在开始,静雪阁加派人手看守,定保晴儿无恙。”燕成和的眼中闪出怜惜之色,看闵雪晴的狼狈状,心中有些不忍。

    闵雪晴感激得点点头,转了身子出庭院,当然,身后还有一辆马车,上面是元香和千面人的尸体,闵雪晴将他们运了回来,待得明日,设置灵堂,将他们安葬在一起,死者安息。

    刚进入庭院,便看到灵儿和小玉跑了出来,看到闵雪晴,她们大吃一惊:“公主,公主,这是怎么了?”

    闵雪晴无力回答,看到她们,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又涌了上来,哽咽的回道:“将元香和千面人......”

    话到这里,闵雪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趴在墙壁之上嚎啕大哭,灵儿愕然,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却发现里边有两具尸体,早已经变得冰冷而僵硬。

    灵儿惊得连连后退几步,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这,这,公主,元香她,她怎么了?”

    小玉也看到了此景,她本就胆小,惊讶之余,眼泪也是奔涌而出,元香善良,和小玉很是谈的来,似乎有种惜惜相腥的默契,可这才几天功夫,再见时,却已是冰冷的尸体。

    犹如失去亲人般,那种彻骨的疼痛,令小玉和闵雪晴哭成泪人儿,灵儿也止不住抹眼泪。

    听得外边突然传来阵阵哭泣声,三皇子一怔,这才走出房间,后边跟着燕盈盈。

    本来老祖宗大寿之后,梁锦本想返回梁国,来向晴儿告别之时,才得知她去了玉顶山。这一走,又不知何时能相见,梁锦终究放心不下,所以便在燕国多逗留了几日,想闵雪晴从玉顶山回来之后,告个别,他再返回。

    而燕盈盈自从父王在宫殿之上,为她求过亲事,皇上也答应下来之后,她便把梁锦当成了心目中真正的夫君,梁锦走到哪,她跟到哪里,真是寸步不离。

    不管是梁锦如何的恼羞,燕盈盈就是粘着他,如此作法,令三皇子好不烦恼,却又无计可施。

    算着时间该回来了,今个三皇子一大早便在此等候,燕盈盈随后也到了。俩人也无话,任凭在屋内干坐。

    燕盈盈本想逗梁锦开心,可三皇子却总是绷着个脸,此时燕盈盈已经是满脸不高兴。

    出了门,看到闵雪晴头发蓬乱,正在大哭之时,燕盈盈先是一怔,而后嘴角上扬,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心道,你平时骄傲的很,没想到还有哭的一天。

    而对车上的尸体,她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心中慎到,人既然都死了,就在外边随便埋了算了,一个丫鬟,难道还要厚葬不成?

    梁锦看得此景,已是焦急万分,慌忙跑了过去,扶住闵雪晴的胳膊:“晴儿,发生何事,你,你这是怎么了?”

    燕盈盈刚才还微笑的脸,此时又是冷若冰霜,便是因为三皇子对闵雪晴的关切,这令燕盈盈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闵雪晴泪眼婆娑,看到眼前之人是三皇子,声音更加悲切,这才断断续续将前后始末诉说一遍,梁锦气得大叫:“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谋杀晴儿!”

    三皇子心中气恼,倒是把旁边的燕盈盈乐开了花,心道,原来有人谋杀闵雪晴,可惜啊,她怎么又活着回来了!哼,她的命可真大。

    梁锦扶了闵雪晴,声音里有千万倍的关心和呵护,而对自己却冷若冰霜,此时燕盈盈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味儿都有。

    她实在不想看他们亲亲我我的样子,心里气得牙痒痒,头便别过一边,正好看到车子上的两具尸体。

    发现元香尸体旁边躺着一个男子,不禁纳闷,心道,此人是谁呢?

    不光燕盈盈发现了此事,连灵儿和小玉此时也看到了,三人纳闷得看着闵雪晴,她这才止住哭泣说道:“这个男子就是王婆婆。”

    “什么?”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得不知所措。

    闵雪晴这才说道:“他数月前可能遭人追杀,而后为了躲避,才假冒王婆婆到了静雪阁。”

    灵儿瞬时惊道:“那他即是男子,元香应该早就知道吧。”

    闵雪晴点点头:“嗯,他们还互相倾慕,这才将他们的尸体运回,就是装殓在一起,将他们共同葬在一起,这也是他们临终前的遗愿。”

    燕盈盈心中冷哼一声:哼,果然这静雪阁都不是什么好女人,就说这丫鬟吧,长得也是狐狸精样,未出阁便和一男子在同房休息,这成何体统?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便落到了元香的脸上,发现她的下颚之处,似乎黏了一层白白的东西,心下疑惑,这便走了过去,伸手将那白色的翘边揭了开来。

    与此同时,梁锦以为她又要搞什么恶作剧,大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但剩下的话,似再也说不出,此时全都愣住了,元香那原有的容颜没有了,却露出一张恐怖的脸庞,左脸似被人划了一个十字,如蚯蚓般歪歪曲曲布满脸颊,肌肉扭在一起,甚至有的地方,还泛着红白相间的肉皮,啊!

    大家一阵惊呼,自然也包括闵雪晴和小玉还有灵儿。

    当然,最为惊讶的还是燕盈盈,当人皮面具被她揭下之后,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颊,天啊,怎么,怎么会是她!

    三皇子察觉到燕盈盈的异状,看到她眼中透出惊异,手指颤抖的指着那具尸体,纳闷道:“难道你认识此人?”

    大家这才愕然回头,发现燕盈盈的脸上渗出细密汗珠,脸色惨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良久之后,燕盈盈终于费力吐出一句话:“她,她不是元香,乃是我府中的丫鬟,名字叫海棠。”

    “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接二连三,一波紧似一波,大家的承受能力几乎到了极限。

    “你确定?”梁锦追问。

    “我确定。”

    “她脸上的伤痕怎么回事?”从右脸颊可以看出,这个女孩被毁容前,肯定也是美貌之人,可不知为何变得如此,既然她曾经是燕盈盈的丫鬟,梁锦便忍不住一问。

    燕盈盈欲言又止,突然周身不舒服起来,看着那具静悄悄的尸体,她心中有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惊惧,此时梁锦问话,她竟然张口结舌,一时难以回答。

    梁锦知道燕盈盈的禀性,杀人都可以当玩乐,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见此,目光如电,厉色问道:“莫不成是你将她毁容?”

    被梁锦一语说破,燕盈盈浑身一震,但随即又反应过来,她猛地大喊道:“你为何要这么说,你有什么凭据?你诬陷我,这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干的,你如意了吧!”

    听得此言,梁锦有些后悔。刚才的确有些鲁莽,虽然当过她的丫鬟,可未必就是被她毁容,此时见燕盈盈生气,心道,自己没有详查,就随便说出此话,也委实不对。

    刚想再说话,燕盈盈却身子一扭,出了静雪阁,身后抛下一句话:“我恨你,我恨你!”

    咬牙切齿的声音,梁锦叹出一口气,现在也无暇顾及他了,还是先扶晴儿回房休息,而后再从长计议。

第一五四章 内讧

    话分两头,魏言回到宫中,到了养心殿,来到皇上的龙塌之前,只见皇上气若游丝,旁边的御医们均束手无策,呆立一旁。

    魏言心中来气,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幽兰公主都能看出端倪,他们却被蒙在鼓里。

    其实魏言倒也错怪那些御医了,当时在燕国境内,缠绕茎依兰花是没有的,只有在西域可见,所以也不怪他们孤陋寡闻。只是到了现代,这几乎毫无差别的两种花才被人们所熟悉。

    “快,快将那锦纱扯下来,放入火中焚烧!”魏言进得寝宫,便立即安排太监办理此事。

    旁边的小太监欲言又止:“这个,魏丞相,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锦纱,若是焚烧,恐龙颜不悦啊!”

    魏言脸色一凛,朗声道:“速速撤下,按本丞相说得去做,若是皇上怪罪下来,由我承担!”

    那些小太监不再坚持,迅速将锦纱扯下,按照丞相吩咐行事。

    与此同时,魏言又命人将闵雪晴送来的那盆依兰花连根拔起,将根部熬成汤药,扳开皇上的嘴巴,一点一点灌了下去。

    要说那盆花去哪了,自然是荣越干的好事。

    皇上身体好了,龙颜大悦,总感觉是老祖宗回来得及时,感动天地,这才转危为安。所以一直在思量,该送什么给老祖宗好呢?

    荣越在旁边小声进言:“皇上,老祖宗的寿阳宫什么都不缺啊,绫罗绸缎,金银财宝,翡翠玉石,要什么有什么,即使再送她罕至珍宝,老祖宗也未必喜欢那。”

    “是啊,所以朕为此事犯愁呢。”

    荣越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皇上,上次幽兰公主给您送来一盆花,那花儿开得娇艳,并且散出阵阵幽香,老祖宗又是爱极了花,若是送过去,呵呵,她定然高兴。”

    当时皇上一拍脑袋:“对啊,朕怎么没想起此事呢,荣越啊,还是你了解朕和老祖宗啊,哈哈......”之后吩咐人搬了花儿,送到了寿阳宫。

    这花送去了,老祖宗果然是看得喜欢,还发出阵阵幽香,闻着好不惬意。可惜,皇上第二天就开始出现了症状,然后愈加的厉害,一直到闵雪晴从玉顶山回来,又陷入了危机之中。

    适才,魏言亲自赶到了寿阳宫,此时老祖宗正急得吃斋念佛,保佑孙儿早日龙体康复。

    看到魏言进来,心中一凉,以为皇上有了意外,身子一趔趄,险些摔倒,魏言及时扶住她的身体:“老祖宗!”

    老祖宗此时老泪纵横,叹息一声:“莫不是,莫不是皇上他,他驾崩了?”颤颤巍巍说出此话,已是声音哽咽。

    魏言这才明白,原来是老祖宗误会了他来得目的,误以为他是来报丧的,这才赶紧回道:“老祖宗啊,皇上有救了,有救了!”

    老祖宗声音里透着喜色:“魏丞相,此话怎讲?”

    魏言赶紧回道:“老祖宗,您屋中摆放的那盆花儿,便是医治皇上的良药啊,让臣速速拿了去罢。”

    老祖宗有些惊讶,魏言来不及细说,只得简略说了此事:“皇上乃是中了剧毒,只有这花儿的根部才能解了毒性。”

    老祖宗点点头:“原来如此,那还犹豫什么,赶紧拿了去罢!”老祖宗在旁边催促魏言。

    魏言领了懿旨,不敢怠慢,这就回到寝宫,然后将花儿的根部拔出熬了药汤。

    皇帝被灌下药,但眼睛还是紧紧闭着,过得约一个时辰之后,气息顺畅,眼睛才终于微微睁开。

    南王府,密室。

    燕成仁脸色铁青,站在那位将军的对面,声音略含怒气:“将军,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本王记忆犹新那,说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如今......”

    话至最后,声音已然透着冰冷,那将军见此,声音里也略带不满:“王爷此言差矣,这计划的每一部分,王爷均是知晓,到今天这种结果,我都不知如何向鹰王交代!”

    “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本王无关,你们只需要记住自己的承诺即可。”燕成仁依然冷若冰霜。

    将军眉头一皱:“王爷,此次玉顶山一战,你可知损失了我们多少亲信?”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派出去的忍者,几乎全军覆没,这可是鹰王在十年前就培植的亲信,而这些忍者,也是千挑万选出来,又磨练了十年才培植出来,可如今,却毁于一旦啊!”

    燕成仁未曾言语,那将军继续说道:“本来此次计划万无一失。忍者化妆成寺庙中的和尚,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潜入到闵雪晴的房间,而后行刺,可未曾想到,他们却看破了其中玄机,全都是因为那个千面人,被他认出,有些僧人是当初化装成卫兵之人,着实可恶!”

    燕成仁听罢,冷冷一笑:“此事难道不该怪将军吗?”

    那将军眉毛一挑:“你这是何意?”

    “千面人隐藏在王府之中,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却能瞒天过海数日,难道将军,没有责任吗?”

    “你!”那将军袖子一拂,气得扭过身子,面对着墙壁,过得片刻,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唉,这任何一个角落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他又跑回到王府之中,他这真是一着险棋啊。”

    “可这步棋他真是走对了,将军不是没有发现他的藏匿之地吗?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千面人果然高明。”

    那将军嘴角一挑:“不管如何,他终归没有逃脱过一个死字,还是死在了我们的手里。”

    “人是死了,可最后却也暴露了重大机密。”

    将军长叹一声:“可惜啊,可惜,在荣越身上花费了诸多心血,将他由一个小太监扶持到总管大太监的地位,总算和皇上日日接近,又成功放置了缠绕茎依兰花,可惜啊,身份暴露了,他就必须要死。”

    “是啊,还有那虞妃,现在也疯了,燕成和府中的情况,也相当于失去了一只眼睛。”

    将军沉默不语,燕成仁恨道:“都是那闵雪晴惹出事端,今个又替皇上解了毒,此事,老祖宗也已经知晓,给皇上下毒,这可是弑君啊,诛灭九族之事,待得皇上清醒过来,肯定安排大理寺彻查此事,本王还隐隐有些担心那。”

    “荣越已死,没有人知道此事,那些大理寺的总管都是酒囊饭袋,到最后也就成了一宗迷案,不了了之。”

    燕成仁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向前一步:“将军反应倒是迅速,得知千面人临死前道出荣越的名字之后,立即进行了斩杀,一下切断他们的思路,棋高一着啊。”

    那将军一声冷笑,又想起前天之事。

    得到从玉顶山传来的消息,荣越已经暴露,将军立即将讯息传到宫中,里边接应之人办理了此事,而且办得不留痕迹。

    傍晚十分,宫中,总管太监房内。

    荣越此时正坐在椅子之上闭目养神,这时一个小太监端来一杯茶水:“荣公公,喝杯茶吧,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荣越瞄了那小太监一眼,怪声说道:“你来得不久,倒也知晓一些子事情,以后啊,好好跟着咱家干,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小太监献媚笑道:“公公所言极是,以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愿意跟随公公左右。”

    荣越听得此言,飘飘然道:“这就对咯!”

    说着话儿,从小太监手上端过那杯茶,抿了一口。

    可喝过之后,荣越突然感觉身体不适,眼皮直打架,似乎很想睡觉。

    小太监见状,慌忙将他扶至床边,荣越困急,倒头便睡。

第一五五章 问罪

    房门关上,小太监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夜,是如此的沉寂。

    他蹑手蹑脚走到荣越床前,看到此时他睡得正香,这才缓缓从衣服内掏出一物,竟然是足有两寸长的银针。

    他侧坐在床上,将那根银针在眼前划过,而后手指轻轻摩擦那锋利的针尖,眸子一闪,手放在荣越的头顶之上。

    他先找到百会穴的位置,这是位于头顶部中央的穴位。

    那小太监将左右两耳向前折曲,从其最上端往头顶上升的线与左右眉间中央往上升之线的交叉点,可正确找到头顶的中央,他手法娴熟的拿着银针比量。

    找好位置,他拿着银针慢慢的刺入百会穴,只片刻功夫,那根银针便不见了踪迹。而荣越却未曾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刚开始是发出均匀的鼾声,后来便再也没了任何生命迹象。

    那人这才站了起来,拍拍手,嘴角露出一丝阴冷,心道,放入茶水中的幻神散果然好用,睡着了犹如死去一般,现在他死得悄无声息,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动静,这正是想要的效果。

    他拿着托盘,推开房门,瞅瞅四下无人,将门又轻轻掩上,这才悄然离去。

    待得魏言带领御林军来到荣越房间之外,听屋中没有动静,以为他还在睡觉,命人踹开房间,冲了进去。

    可走近床前,却发现那荣越早已经是尸身冰冷,死去多时。

    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之状,令人感到甚为奇怪,魏言知道晚来一步,命人将荣越的尸体交给仵作,让他检查死因。

    而后又喊来御林军统领,告知他宫中有可能混入了刺客,让他严加防备,尤其是皇帝的寝宫,谁也不可以随便踏入。

    皇宫霎时多了众多御林军巡逻,有些不明就里的丫鬟和太监,均感到奇怪,空气猛然紧张许多。

    那将军收回思绪,在密室之中缓缓踱步,燕成仁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将军,宫中守卫十分严密,而静雪阁也被老四加强了戒备,下面该如何办?”

    依然是冰冷而沉着的声音:“王爷莫急,现在想置你父皇于死地是不可能了,两次大好机会都被闵雪晴破坏,荣越也死了,没有近身之人,谁也伤害不了他。唯今之际,恐怕......”

    燕成仁听罢,声音里少了情感,多了冷漠:“父皇事事向着老四,他若是不死,恐怕本王难以继承大位啊。”

    “所以当时鹰王英明,我们不是有两个计划吗,现在就要彻底决裂燕国和梁国之间的关系,待得成功之后,蜀国和梁国凑齐百万雄兵,征讨燕国,实在不行,就要刀戈相见了。”

    而后那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帮助王爷登上皇位之后,我们再将梁国瓜分,到时候天下一分为二,哈哈......”

    那将军语风一转,又提醒道:“我们帮王爷完成大计,希望你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燕成仁冷冷一笑:“本王一言既出,自然能做得到,若是登基大位,一切按照我们预先说好的照办。”

    “那就好,虽然燕成和加强了护卫,可我手中还有将近两百名忍者,那些护卫对于他们来说,倒也不足为惧。”

    “那就好”燕成仁在旁边附和。

    “当然,我们现在又多了一颗棋子。”

    燕成仁纳闷:“谁?”

    “三皇子。”

    燕成仁似没有听明白,那将军凑到他的耳朵旁边细细道来,燕成仁禁不住喜笑颜开,不住赞叹:“高明,将军果然高明,这下梁国皇帝该松口了吧,哈哈......”

    俩人大笑的声音回响在密室,透着一股阴冷和无情。

    燕成仁出了密室,片刻之后,乘坐轿子离开了南王府。

    静雪阁,正厅。

    闵雪晴将这两日之事详细道来,三皇子听后唏嘘不已,只是心中纳闷,到底谁有这么大胆子。

    三皇子眼睛中含着焦急:“晴儿妹妹,有人想行刺于你,在这燕国的确是太不安全了,要不你回梁国吧。”

    闵雪晴摇摇头,凄苦一笑:“皇哥哥,现在晴儿是北王府的四王妃,怎么可以擅自回梁国呢?”

    三皇子一愣,重重叹出一口气,他此时也没了主意,看着她憔悴的脸庞,恨不得这痛苦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伊山在旁边说道:“三皇子,燕国皇帝也看过了,我们来此时日很久了,该回去了吧,否则皇上该担心了。”

    三皇子气道:“你看看晴儿妹妹处于险境,我怎么能丢下她不管呢?”

    伊山刚想再说,被三皇子粗鲁的打断了:“别说了!”

    伊山摇摇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闵雪晴。

    闵雪晴明白其意,叹口气,轻轻劝慰道:“皇哥哥,伊山说的对,你还是先回梁国吧,否则皇上和老太后该担心了,出来这么长日子,也该先回去看看,晴儿这边无事,你放心好了。”

    “这,晴儿,哥哥怎能丢下你不管呢。”

    闵雪晴看到他眼中的怜惜,心中一动,声音多了一些哽咽:“皇哥哥,你还是走吧,你来得这段日子,晴儿很是感激,但也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让四王爷对臣妾产生了误解,所以,还是走吧.”

    “晴儿,你也这样说......”三皇子那清澈的眸子黯淡下来,语气也弱了下来。

    闵雪晴看着有些不忍,又解释说:“不管怎么说,晴儿都已经是四王妃了,王爷待臣妾还好,皇哥哥就放心吧。”

    “既然晴儿都这么说,那,那我就回去吧。”三皇子脸色一下没有了往日那种耀眼和气场,此时似个受委屈的孩子般,喃喃自语。

    三皇子似给自己说,又似给伊山在说:“那我就走吧,走吧,不打扰晴儿的生活了。”

    眼见三皇子起了身子,向庭院走去,闵雪晴在后边喊了一句:“皇哥哥!”

    三皇子猛然间回头,脸上透着惊喜:“晴儿妹妹!”

    “一路保重!”闵雪晴轻轻说道。

    脸上那仅有的喜色顿时消逝,三皇子木然点点头:“晴儿也保重!”

    说完此话,三皇子大步流星走出了静雪阁,而此时,却早已是泪流满面。那七年的点点滴滴,此时全都涌上心头,说不上的酸甜苦辣,道不明的惆怅万千。

    “公主保证,伊山也告辞了。”闵雪晴点点头,在旁边又嘱咐道:“在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劝说三皇子,回到梁国回禀皇上之时,要说这里一切尽好,尤其是燕国皇帝,对梁国没有二心,他愿永修同好,切记啊。”

    伊山怔了一下,立即明白闵雪晴之意,他双手抱拳:“多谢公主提醒,伊山记住了,两国修好此乃大事,公主取大舍小,令伊山动容,这便告辞了,公主保重!”

    “保重!”伊山走远了,闵雪晴喃喃自语。

    闵雪晴回了屋子,颓然跌倒在床上,灵儿走了过来,小声回道:“公主,元香和千面人的灵位都已经摆好。”

    闵雪晴起了身子:“在静雪阁吊唁三天,三日后入葬。”

    “灵儿知道了。”灵儿退出了房间,闵雪晴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顿感周身发冷,往日那热火朝天的场面,似乎如潮水般褪去了。

    正在这时,听到院外一个声音:“你们主子可回来了。”

    “回来了”小玉的声音。

    “你让我进去!”霸道而蛮横的声音又传进耳膜。

    “不行,主子在休息,容奴婢进去通禀。”小玉声音发颤,试图阻止。

    “谁啊,胆敢硬闯静雪阁?”闵雪晴走了出来,站在门边不冷不热的问道。

    “在北王府当了贼子,还敢这么理直气壮那”只见那人巾帕一甩,恶声说道。只见她眉毛倒立,脸上怒气满面,闵雪晴心中一紧,原来是宁妃来了。

第一五六章 巧遇

    要说这宁妃怎地过来了,自然是有缘由。

    前几日在府中呆着甚是憋闷,正好四王爷和闵雪晴去了玉顶山,心中更是气恼,现在什么事情都轮不到自己了,王爷也极少过来,有气没处撒,心中火光,又实在无聊,这才回了娘家一趟。

    宁妃家也算是皇亲国戚,如果按照推算,其实燕成和应该算宁妃的远房表哥了。她的母亲是燕成和母亲娘家,姨表亲的妹妹。

    有了这层关系,宁妃在府中才一直比较骄纵,但自从来了闵雪晴,似乎一切都变了,甚至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转来转去,先是王爷,后来竟然连府中的护卫都喜欢到静雪阁。

    还有那静雪阁的丫鬟们,一个个长着一副妖精样,把北和苑护卫们的魂魄都勾走了,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

    比如汪林、马庚啊,李力啊,看到他们宁妃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心爱的花儿丢了,到现在也没个着落,现如今,那闵雪晴啊,就是王爷手中的掌上明珠,而自己,和那路边野草差不多。

    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说,聊聊,把心中的苦闷一一道来。

    未曾想,母亲却慎道:“你这孩子,我看啊,的确不如那闵雪晴会办事。”

    宁妃当即不乐意了,撅嘴说道:“母亲,您那胳膊肘咋往外拐呢,怎向着闵雪晴说起好话来了。”

    她母亲这才缓缓道来:“老祖宗从外边避暑回来,你可曾过去看望那?”

    宁妃一愣,随即摇摇头:“未曾去过。”

    她母亲嘴巴一撇,慎道:“听皇后娘娘说,那闵雪晴倒先去探望了,老祖宗还把那闵雪晴捧上了天,临走啊,还恩赐了东西,你看看,你咋就没想想过去看看老祖宗那。”

    “唉,最近烦闷,女儿倒真是没想起来。”宁妃感觉母亲所言极是,不禁有些后悔。

    “还听皇后娘娘说啊,那闵雪晴不知道给老祖宗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把她哄得团团转,对了,听说她去得那天啊,寿阳宫里全是老祖宗的笑声。”

    听母亲如此说,宁妃顿时气道:“都说她是狐狸精转世了,什么人都被她给迷惑了。”

    母亲点点宁红柳的额头:“柳儿啊,不是母亲说你,有些个时候啊,还是要多学着点,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可不许如此的任性和刁蛮。王爷对你还算体贴,平日里啊,还是要多多关心他,不可总是使小性子。”

    “母亲,哪有啊?”宁妃有些不乐意了。

    “唉,母亲是过来人,所以能和你说些知心的话,若是不然,谁会告诉你这些子事情。比如那些个侧妃和丫鬟们,巴不得你在王爷面前失了势,她们好趁机而入呢。”

    看宁红柳不再言语,她继续说道:“还听皇后娘娘说,闵雪晴从寿阳宫走了之后,老祖宗竟然找到了怡心殿,亲自去和皇后娘娘述说一事。”

    宁妃纳闷:“老祖宗怎么亲自到了怡心殿啊?”

    “是啊,若是有什么事情,老祖宗一个招呼,皇后娘娘还不赶紧到寿阳宫伺候着,可老祖宗却亲自前去,而为的却是闵雪晴啊。”

    “什么,为了闵雪晴?”宁妃越听越糊涂了。

    母亲看了宁妃一眼,嘴中啧啧称赞:“你瞧瞧啊,就闵雪晴在寿阳宫呆了一个上午,那老祖宗竟亲自去找了皇后娘娘,看看这手段有多高明!听说,老祖宗劝解皇后娘娘啊,日后要对闵雪晴多些宽容,还说什么要以国家为重......”

    听到这里,宁妃气道:“难道就是因为她是梁国的公主便了不起啊,既然嫁到了燕国,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别因为是这个身份,而为所欲为!”

    宁妃母亲叹口气:“女儿,看看,母亲话还没说完,你便气上了,你这脾气咯。”

    宁妃吐吐舌头,不再言语,她母亲继续说道:“自然老祖宗讲了一大通的道理,说到底,就是要皇后娘娘对闵雪晴日后好些,不可再次刁难。”

    “那皇后娘娘什么态度啊?”宁妃忍不住问道。

    “皇后娘娘还能怎么样啊,连皇上都听老祖宗的,何况是她,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呗。”

    宁妃有些愕然:“不会吧,皇后娘娘就这么容易应承下来啊。”

    宁妃母亲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女儿,说你聪明吧,你反而不如为娘想得周全,你说说,不应承下来,难道还要顶撞老祖宗不成?那不是自讨苦吃嘛,要是我,也也赶紧应承下来,至于具体怎么去做,老祖宗也不天天看着,她能管得了吗,再说了,她八十有余了,精力有限,还能再活几年啊?”

    “母亲,你的心计果然比女儿的深啊”宁妃在旁边赞叹。

    “姜还是老的辣嘛,多跟母亲学学没错。”听得女儿赞美,宁妃母亲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情。

    俩人又聊了一些琐碎之事,宁妃吃罢饭,回到王府中。

    而手中也多了几样东西,有老祖宗喜欢吃得,还有母亲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块翡翠玉石,上边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看着好不惹眼。

    临来时给了宁妃这几样东西,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晚上去趟寿阳宫,看看老祖宗,多亲近亲近,送几样东西,讨得她老人家的欢心才是。

    宁妃会意,在府中刻意打扮一番,拿着物什带着丫鬟进宫面见老祖宗。

    老祖宗刚刚吃过晚膳,见宁妃来了,倒是满脸欢喜,笑着说道:“老祖宗可是许久都没见到柳儿了。”

    宁红柳赶紧跪倒在地:“柳儿给老祖宗磕头,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祖宗点头示意,宁红柳站了起来,慌忙将那些物什拿了出来,说是孝敬老祖宗的,老祖宗脸上笑笑,让宫女收到一旁。

    宁红柳心道,真是什么宝物都见怪不怪了,那翡翠玉石竟只扫了一眼,目光便再也没落在上边。

    宁红柳总感觉老祖宗甚是威严,每次过来,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伺候着。

    老祖宗随便问了两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宁妃这才赶紧扶着她的胳膊。

    老祖宗颤颤巍巍走到一盆花儿的旁边,凑到近前先是嗅嗅,而后忍不住的赞道:“这花儿开得真是娇艳那,这味儿啊,也好闻。”

    宁红柳这就愣住了,她惊讶的发现,这不就是自己遗失的那盆依兰花吗?天啊,怎么会出现在寿阳宫?怪不得刚才,自己总感觉有种熟悉的香味飘荡。

    忍住内心的万般疑惑,她小心翼翼开了口:“老祖宗,这花儿闻着香,开得花儿也好看,好像没怎么见过此花吧?”

    老祖宗乐呵呵开了口:“那是啊,听说啊,这叫依兰花,只有南方才有,并且不太适应燕国的环境,往往过不了几个月便悄然死去,不过这盆花儿真是特殊,你看看,这活得好好的嘛。”

    “哎哟,这该浇浇水了。”说着话,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喷壶,慢慢向花儿的枝叶上洒着。宁妃见状,赶紧道:“老祖宗,我来吧?”

    “不用,不用,人啊,要经常活动下筋骨才行啊,呵呵。”

    宁红柳试探着问道:“老祖宗,这花儿是怎么运到梁都的啊?”

    老祖宗此时将喷壶放下,这才说道:“这倒也不知,这盆花,乃是皇上送给哀家的。”

    “什么,皇上送的?”宁红柳不禁惊呼。

    老祖宗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她自知失言,赶紧扶了老祖宗的胳膊,掩饰说道:“我是想说,啊,皇上日理万机,没有想到,倒也有雅兴啊。”宁红柳百思不得其意,她想探探口风,这花儿怎么就到了皇上那,又怎么来到了寿阳宫!

第一五七章 出言不逊

    老祖宗呵呵一笑:“他也不懂这些什么花花草草,这盆花儿啊,倒也有些来历,据说是晴儿托人从南方运到燕都,特地献给皇上的。皇上说自己无暇打理,这花儿散发其香,知道哀家必定喜欢,这才命人送到了寿阳宫。”

    “什么,闵雪晴?”宁红柳又是惊呼。

    老祖宗慎道:“为何如此大惊小怪啊,晴儿乖巧,皇上对她也是极其赏识,哎呀,她几日未来,连哀家都有些想她了。”

    宁红柳听到这里,又看一眼那盆如此熟悉的花儿,杀了闵雪晴的心都有,心中那个恨那,好你个闵雪晴,原来府中的贼子就是你啊,你倒是会借花献佛!还有那汪林,怪不得你查不出此事,原来是有意包庇此人!

    宁红柳再也无心在寿阳宫闲坐,随便附和几句,就别了老祖宗回到北王府。

    回到王府之后,哪里还有片刻停留,直接带了丫鬟赶到静雪阁兴师问罪!

    闵雪晴看宁红柳怒气冲冲,已明白其意,毕竟那花儿是自己让马庚偷偷拿的,的确理亏,想到这里,她满脸歉然:“宁妃,那花儿是本宫命人取走的,待得日后有机会,定会归还与你!”

    宁红柳看闵雪晴就这么招认了,倒也有些愕然,停顿片刻说道:“你倒也不隐瞒,本以为你会狡辩几句呢。”

    宁红柳嘴角一撇,眉角上扬:“这样也好哇,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我们到北和苑当着王爷的面去说个明白呗,就说你勾结汪林监守自盗,如何呀?”

    闵雪晴此时心乱如麻,再说元香和千面人刚刚离去,还有为她们守灵三天,现在哪有时间去理论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闵雪晴轻轻说道:“宁妃,那花儿的确是本宫拿的,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和汪林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诬赖于他,王爷还有重大事情需要处理,现在也不会理论这档子事,所以等过得几天,事情都处理完毕了,本宫再和你到王爷那里去说,任凭他的发落,如何?”

    宁红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过得几日就不好说咯,你若到时不承认了,再耍什么花招,岂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吗?”

    宁红柳咄咄逼人,闵雪晴此时真得不想再和她争辩下去,口气变得僵硬起来:“宁妃,你还是暂且回去吧,本宫心情真的很不好,想静一静。”

    听得此言,宁红柳心中怒火蹭就蹿了上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至近前:“你心情烦躁?你好生会装哦,你偷了我的花儿去贡献给皇上,老祖宗,讨得她们的欢喜,你可真会借花献佛,如今,你成了他们眼中的大红人,你倒心情烦躁起来了,哈哈,你说出这样的话儿,谁信那?”

    小玉看到闵雪晴脸色苍白,公主又总感觉元香他们二人的死和自己多少有些联系,所以一直暗自垂泪,郁郁寡欢,此时看到闵雪晴被逼得呆立一旁,小玉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胆子,上前大声说道:“宁妃,求您不要再逼公主了!”

    宁妃转过脸看是小玉,眼睛瞪得灯笼般大小,眼睛一瞪:“主子们说话,哪轮到你这丫鬟插嘴的份,给我滚一边去!”

    小玉听了此言,眼泪忽地就涌满了眼眶,闵雪晴那麻木的心此时便被触动了,她从门边走到宁妃近前:“本宫现在告诉你,请你立即给我离开静雪阁,马上走!”

    音至之后,竟有些微微发颤,眼中含泪。灵儿见状,也赶紧走到宁妃身旁,小声说道:“宁妃,元香去世了,公主心中难受,有什么事情过几日再说吧。”

    宁妃先是愕然,而后竟然冷笑一声:“吆,不就死个丫鬟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啊!”

    闵雪晴愕然,她神色一震,步步逼近:“难道丫鬟们就不是人吗,难道身为丫鬟就天生该死吗?”

    宁妃听得那咄咄逼人的话语,不禁也有些意外,她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回道:“丫鬟们天生就是命贱,尤其那元香,这王府中都传遍了,说有人深夜看他和马庚入了竹林,就这种勾引男人,不知廉耻的丫鬟,死不足惜......”

    “你,你再说一遍!”闵雪晴咬牙切齿的声音。

    宁妃当时只承一时口快,此时环顾四周,才发现有好几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盯着自己,似乎将她吞下一般,禁不住脊背发凉,一阵颤抖。

    “我,我说什么了,我不就实话实说嘛”宁妃脖子一梗,故作镇静。

    要说宁妃怎么知道元香和马庚到过小树林,就是在那天晚上,元香被安排到北和苑去找马庚,出来后,俩人进入小树林。可巧的是,当时正好被路过的紫儿发现。

    她瞅了一眼,确定正是静雪阁的丫鬟和北和苑的马庚时,回到紫竹苑,将这事情向宁妃一一道来,宁妃当时嘴角一撇:“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丫鬟,哼,闵雪晴那妖精也带不出本分的丫鬟!”

    紫儿在旁边插嘴:“就是,主子,您看看府中那些护卫,魂都丢在静雪阁了。灵儿勾引汪林,马庚被那元香迷得神魂颠倒,瞅瞅,这好歹都是将军,却喜欢上了丫鬟,哼,真是乌鸦变凤凰了。”

    紫儿也是丫鬟,这话里话外,透着无限嫉妒和醋意。

    不过此番话倒正和宁红柳的心思,她回道:“嗯,现在全府啊,都知道他们那些个丑事,就只把王爷蒙在鼓里,哪天若是王爷知晓了,看不治治那些个狐狸精。”

    当时俩人越聊越欢,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所以那晚宁妃睡得特别沉,马庚入得房间后,才很容易取走了依兰花。

    待得天亮后,宁妃习惯性闭着眼睛嗅那清雅之香,可空气中却消失了那种熟悉的味道。猛地睁开眼睛后,才发现那盆依兰花已经不知所终。

    当时宁妃便大发雷霆,命丫鬟们里里外外的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她找来,可惜事与愿违,一直到中午,那盆花依然不见踪迹。

    待得晚上,她才找到了汪林,可汪林矢口否认此事,当时竟然还跟着闵雪晴回了静雪阁,喝酒赏月去了......

    闵雪晴此时已经近到宁妃的身旁:“我现在警告你,你立即给我滚出静雪阁,滚!”咆哮的声音,惊得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从未见公主发过这么大的火,今个真是动了真气。

    灵儿和小玉在旁边干着急,宁妃此时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妙,她边后退边向外走,嘴中嘟囔:“好啊,你敢这么对我,以后我,我让你好看,你和汪林合伙行窃,我一定要告诉王爷,让你们看好!”

    说着话儿,正转身欲走,正好撞到了一人身上,宁妃怒气冲冲抬头看去,却发现正是汪林!

    汪林阴沉着脸,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宁妃愕然,有些不知所措,许是刚才那些话儿都被他听了去,他和王爷情如兄弟,若是,哎呀,事情不妙。

    宁妃正想着对策之时,汪林缓缓开了口:“公主拿走那盆依兰花,乃是为了救皇上的性命,这有何不可吗?”

    “皇上的性命?”宁妃愕然,忍不住惊呼。

    “皇上中了毒,需要依兰花的根部来解,所以公主才拿了此花过去,难道你不愿意吗?”

    “我......”宁妃张嘴结舌说不上半句话。

    “这整个大燕国都是皇帝的,难道那那盆花不该贡献出去吗?”汪林冷言说出此话,而宁妃早已经吓得浑身颤抖。

第一五八章 刀起刀落

    “我,我,自然不是,若是皇上需要,拿什么去都可以啊,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宁妃张嘴结舌,半天才说出此话。

    皇帝在古代那便是天,别说一盆花,就是你的性命,他若是想要,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宁妃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汪林把宁妃问得张嘴结舌,宁红柳愣了足有片刻之后,才恼羞成怒的招呼紫儿出了静雪阁。

    宁妃刚走,闵雪晴开口说道:“汪护卫,你都知道了。”

    汪林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拜道:“汪林叩见王妃。”

    “无需多礼。”

    “玉顶山留有一千御林军,在下便马不停蹄的回了燕都,刚回来就听王爷述说了此事,后来心中一动,想起宁妃曾经丢过一盆依兰花,正在此时,又发现马庚神色不对,将他细细问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汪林说道这里,深深叹口气:“公主救了皇上性命,王爷上次还误会与您,今天,宁妃却也跑到这里兴师问罪,公主,公主受委屈了。”

    “无碍,汪护卫严重了。不知道在玉顶山可有新的发现?”

    “恐怕有一事不妙啊?”汪林眉头紧锁,声音里透着担心。

    “何事?”

    “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体里,查找出来的全是梁国的腰牌。”

    “梁国腰牌?”闵雪晴惊讶,但随即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梁国怎么会派人来刺杀我?”

    “是啊,这便是蹊跷之处,刚才王爷说,皇上身体略见恢复,明日便早朝,这事情肯定要禀告上去,若是皇帝听了,肯定会龙颜震怒啊。”汪林不无担心的说道。

    “可事情在没有查清之前,怎么会意气用事呢,皇上不会如此糊涂的。”

    “问题就在于事情没有查清楚,皇上才会有所动作。”

    “何意?”闵雪晴越听越糊涂了。

    汪林这才解释道:“在祖上打下江山之后,天下一分为三,虽然表面看似和谐友好,实则大家都是互相提防,唯恐被他人侵略。但此事甚为严重,刺杀王爷和王妃,这可非小事,所以在没有查清事情之前,皇上肯定提前有所动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会有什么动作?”闵雪晴有些不解。

    汪林摇摇头:“目前还不知晓圣意,待得明日早朝之时便清楚了。”

    汪林和闵雪晴在旁诉说事情,灵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汪林的身体,几日不见,他又变黑了,脸上胡子拉碴,都未来得及修理。可能是刚刚回府,衣服上还有很多尘土和血渍,看起来有些沧桑,有些疲倦。

    看到此处,灵儿不禁有些心疼,心道,若是有了机会,应该帮他整理一下衣服才是。

    汪林转身告辞了,灵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汪林临出门口时,终于看了灵儿一眼,灵儿立即报以微笑,可汪林的眸子深如潭水,睫毛动了一下,转瞬消失在门外。

    灵儿有些怅然若失,小玉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心中也不是滋味,只得默默站在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已经让府中护卫给元香和千面人定做了一个大棺材,此时俩人静静的躺卧里边,终于永远不再分开了,闵雪晴到了灵堂之前,坐在地上,烧着纸钱。

    烟飞湮灭,那些黄表纸特有的气味飘荡在空中,闵雪晴心中哀叹一声,只愿他们下辈子能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闵雪晴低头烧纸,未曾留意,此时屋内进来一人,听到那压抑的哭声,闵雪晴这才抬起头来,却发现是马庚站在旁边。

    马庚七尺男儿此时却是泣不成声,脸上泪水滚滚而下。他扑通跪倒在灵堂之前,喊着元香的名字:“元香,元香,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你,我,我真是无用啊,本想一生一世保护你,可,可现在都没这机会了,你死得好惨啊......”

    马庚哭得好不伤心,闵雪晴在旁边劝慰道:“马将军节哀顺变吧。”

    马庚这时抹了眼泪,才又说道:“公主,让俺再看元香一眼吧。”

    闵雪晴一下愣住了,元香脸上那人皮面具已经被揭了下来,此时的容颜已是今非昔比。

    本来按照闵雪晴之意,那人皮面具就戴着罢,未曾想人皮面具过了两日之后便失去了水分,而人死后的尸体也干涸,所以不能贴附在脸上,这才不得不揭了下来。

    马庚又哽咽道:“临死都没看她最后一眼,心中难过,三天后要埋葬了,再看她一眼吧。”

    闵雪晴不知若是马庚看了元香的真面目,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有一点是明了的,元香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丑陋的容颜,若是她活着,也不会允许的。所以不管怎样,马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看元香了,既然人已死,就留个美好印象吧。

    想到这里,闵雪晴站了起来:“马将军,还是别看了,让死者安息吧,你若是心中不忍啊,便多烧些纸钱吧。”

    马庚停住哽咽:“公主,您就让俺看她最后一眼吧,若是不看啊,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在玉顶山没有保护好她,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马将军,你对元香的一份情谊,本宫懂得,可死者安息,现在已经装入棺材,我们就不要打扰了,让她们娘俩清净一会吧,这就是最好的方式了。”闵雪晴在旁边轻轻劝慰。

    “可,公主,俺真得......”

    “好了,好了,马将军你不要再说了,听本宫的便是,这是元香临终前告诉本宫的,和她娘葬在一起,谁也不要打扰她们。”闵雪晴只得随便诌了几句。

    不过这话儿倒起了作用,马庚低头看看那灵位,这才又抬起头:“既然这是元香的心意,俺就不勉强了,让她们安息吧。”说完话,又烧了一些纸钱,一步三回头,这才离去。

    灵儿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公主,幸亏马将军没有看,若是看了,估计要吓坏了。”

    闵雪晴脸色一凛,正色道:“元香的秘密谁也不许对外提起,就当她是元香好了,让别人对她有个美好的留念吧。”

    “奴婢知道了。”小玉和元香同时答道。

    夜深了,现在已是初秋,风吹在身上,有了阵阵寒意。闵雪晴晚饭也没吃,就倒在了床上,小玉连着喊了三遍,闵雪晴才冒出一句:“本宫累了,你们吃罢,不必管我。”

    小玉端着盘子退下,到了院子之中朝灵儿摇摇头,俩人对望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闵雪晴躺在床上,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一种隐隐的不安全感袭满全身,一直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夜,沉静,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微风吹拂,只听得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而黑衣人却在此时悄然而入,他们弯着腰,脚步轻轻落下抬起,唯恐发出一丝的声音,但速度却是奇快,刚刚跳下墙头,过得片刻,却已经到了庭院之中。

    明晃晃的刀尖伸了出来,稍一拨动,里边的门闩便应声而开。

    三个黑衣人鱼贯而入,悄然来至床前,只见那硕大的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人,并发出均匀的呼声,三人点点头,轻步来到床前。

    明晃晃的利剑骤然举起,没有丝毫的停留和迟疑,十几年如地狱般的锻炼,让他们都失去了人本来的样子,冷血,命令,无情,这才是他们生活的准则。

    而此时床上之人,不是一个生命,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目标而已,而杀死此人,便是最终目的。

    刀起刀落,床上之人,此时还在酣睡......

第一五九章 诛灭九族

    此时夜深人静,但明晃晃的尖刀却闪着鬼魅般的光芒,三人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这一刀下去,闵雪晴定死无疑,将军那里,终于可以交差了。

    可世间万物变化莫测,就连行刺也是如此,明明是计划周全之事,但有时也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随着尖刀的刺下,床上那人却一个侧身翻到一侧,尖刀落在了被褥之上,这一变化,令那些黑衣人有些错愕,还未反应过来,屋内却是灯光大亮,他们一阵惊愕,向四周看去,汪林和闵雪晴站在一旁。

    而床上之人此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随即飞起一腿扫了过来,黑衣人急速闪过,那人稳稳站在地上,高个,身材不算魁梧,却是英姿飒爽,好不威风,此时正是王玉。

    “你们果然来了”,闵雪晴的声音。

    “公主神机妙算,在下真是佩服。”汪林在旁边说道。

    原来今日下午汪林临走之时,闵雪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们在玉顶山没有得手,晚上必定还要来行刺,所以要商议一个万全之策。

    这才定出瓮中捉鳖之计,让王玉假扮闵雪晴躺在床上,而后闵雪晴和汪林偷偷藏在内侧的丫鬟房间之内,当然,在庭院的各个角落,也布满了府中护卫。

    看得屋中燃起亮光,外边隐藏的护卫见到讯息,此时已经将静雪阁围得水泄不通,外边灯笼火把,人头涌动,燕成和将府中所有的精锐都调集了过来。

    那黑衣人看清状况,倒是冷静下来,他从鼻翼里哼出一声:“就凭你们,怕是留不住我们。”

    汪林自然知道这些黑衣人的厉害,在玉顶山就较量过了,可毕竟他们只有三人,难道还能逃出这铜墙铁壁?

    想到这里,他刚想招呼大家一拥而上,就听到外边有了嘈杂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房间门便被撞开了,随着门框倒地的声音,从外边又冲进来七八个黑衣人。

    这些人速度甚快,来势凶猛,外边的那些护卫怎能挡得住?抬头向外看去,刚才刹那间,已经倒下了几十个。

    而屋内,王玉、李力看形势不妙,早已经揣着家伙和他们打了起来。

    但那些黑衣人倒也精明,无心恋战,只是虚晃几招,趁机一个个又跃回庭院。

    闵雪晴看出端倪,知道他们要逃走,大喝一声:“不好,他们想逃!”

    就说话的功夫,十几个黑衣人早已经跃过众护卫,一个个飞跃墙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王玉见此景,顿时急道:“汪护卫,快吩咐护卫追啊!”

    汪林摇摇头:“这些人的轻功,均在你我之上,府中的护卫如何能追得上,还是看好王妃,别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是,快,将庭院严密看守起来,睁大眼睛给我看着,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王玉在旁边指挥军士,做好准备。

    闵雪晴向前一步:“多些汪护卫,若今日没有你,本宫就成了那刀下冤魂了。”

    “公主哪里话,若不是您提前想到他们要来偷袭,我们做好了防备,今日,唉,想想都后怕啊!”汪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想置我于死地,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啊”闵雪晴似说给汪林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汪林一愣:“公主,这是何意?”

    闵雪晴的眼中略显疲惫:“汪护卫,几日都未曾睡得好觉了,今晚他们不会再来,你也回府中休息吧。”

    汪林点点头:“嗯,王妃休息吧,汪林不打扰了,我会在静雪阁严密布置好岗哨。”

    汪林和王玉等人出了房间,闵雪晴忽地倒在床上,心中起了万丈波澜,这是什么事情嘛,无缘无故就遭人追杀,似乎还有点誓不罢休的味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就这样死了,真是太冤枉了。

    看得出来,那些人武艺高强,即使今日没有得手,日后也得另寻机会,自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啊,这惶惶不可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怎么过啊!

    闵雪晴将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想着对敌之策。唉,难道自己要死第二回吗?这次若是死了,那估计真的就悄无声息了。

    对了,第二回?闵雪晴灵光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为这个计划兴奋不已,严密的想了各个情节,最后感觉定然万无一失,这才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天光放亮,又是一天清晨来临,闵雪晴有了心中的计划,她忽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伸伸懒腰看看庭院之外,依稀能看到众护卫的影子,闵雪晴站了起来,招呼小玉。

    小玉应声进入房间,闵雪晴拉她进入侧室,轻轻耳语,小玉听罢,声音都变了调儿:“公主,公主,这,这行,能行吗?”结结巴巴说出此话,小玉早已经是吓得腿肚子发软。

    闵雪晴缓缓而道:“若想活命,唯有如此,破釜沉舟,在此一搏了。你愿不愿跟着本宫。”

    闵雪晴没有听到回话,一愣神,回望过去,这才发现小玉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身子发软,胸脯起伏,目光中透着惊恐,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闵雪晴急道:“唉,你这丫头,胆子可真小。”说着,将小玉拖了起来。

    小玉半天才回过神来:“公主......”声音细如蚊蝇。

    闵雪晴叹道,也难怪她如此害怕,这天大的事件若是发生,恐要震惊朝野了。

    金銮殿之上,皇帝正坐在龙椅之上,听燕成和将玉顶山之事细细道来。

    待听到那些黑衣人身上被翻出梁国腰牌之后,眉头微微一皱,这才缓缓开口:“朕被那荣越下了剧毒,三番两次昏迷,那荣越背后定然有指使之人,如若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大胆子!”

    说完此话,重重拍了一下龙椅,皇帝震怒,所有臣子齐刷刷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皇上这才又缓缓说道:“荣越之事,着大理寺严加审理,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臣领旨。”

    “荣越弑君,忤逆之罪,罪不容诛啊,将他给我碎尸万段,然后挫骨扬灰!还有他的家人,诛灭九族!”

    “臣领旨。”

    御林军领旨出动,郊外,容府。

    风萧萧,秋雨寒,那哭泣之声响彻天空,但刹那间又消失在云际。最后仅剩下两个多月的婴孩,此时还躺在包裹之中,奋力疾哭,而旁边则是他的母亲,早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刽子手的刀扬起,又无力落下。对这两个月的婴孩似下不了杀手,总管大人走了过来,他抬眼看看刽子手,而后又看看那哭泣的婴孩,蹲下了身子,轻语道:“找你的母亲去罢。”

    说道这里,用手捂在那孩子嘴上,不消片刻,嘴唇发紫,手和脚停止了挣扎,再也没有了生命迹象......

    荣越至死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九族,他的父母、爷爷,以及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大到八十岁老翁,小到几个月的婴孩,无一幸免,总共三百八十余口,一日之间,都成了刀下冤魂。

    因他在宫中是总管大太监,平日里巴结的不在少数,此时无人再敢向前。家破人亡,诺大的院子成了停尸之地,然后就地挖坑,将三百多人埋在院子之中,这里也成了禁地。

    这便是皇权的残酷,透着血腥和杀戮,真得要开始了,当这一消息传到闵雪晴耳朵之中时,她震惊之余,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个计划,这里,不是自己要呆的地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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