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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血流成河

    面对燕成地的指责,燕成仁不慌不忙回道:“二哥,你这是什么话,我哪里对你承诺过什么,又哪里向你进过谗言?”燕成仁一下将话儿拨了回去,照死不承认,燕成地气得无法,欲上前打他,却被旁边的右丞相死死拉住。

    他脸色一凛,突然喝道:“二王爷,休对当今天子无礼!”

    右丞相说出此话,当即大殿中一阵寂静,什么,当今天子?尤其是魏言,最先站了出来,脸上没有哀伤之色,而是满脸怒容:“你说什么,谁是当今天子!”

    右丞相不慌不忙,他嘴角上扬,轻轻笑道:“魏丞相,何需多言,看看这大殿之中便知分晓,这三分之二的臣子都拥戴三王爷,难道你看不到吗?”

    魏言放眼望去,众多臣子都已经站到了右丞相一方,而自己这边,则多数是自己的学生,还有一些老臣,一般都是跟随太上祖打过江山的老臣,魏言此时终于明白,他们早就有预谋,皇上会突然病倒,而他们趁此夺权,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但不到最后时刻,魏言怎肯轻言放弃,他缓缓而道:“右丞相,皇上未曾立下遗诏,所以,到底谁继承皇位,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听魏言如此说,燕成仁微微一笑,似乎早就胸有成竹,而旁边的右丞相则冷笑一声:“魏丞相,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没有看清形式吗,拥护三王爷的居多,而今日,乃是定局,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胆!”魏言突然喝道,继而恨恨回言:“你们这是胁迫,这是趁皇上病危,而篡取皇位,御林军何在,御林军何在?”魏言高声呼喝。

    大殿之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魏言连续喊了三声,均见不到御林军的身影,正疑惑之时,突然从大殿之外又走来一人,魏言顿时愣住了,此人,正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乃是燕成仁王妃的父王。

    “越王”

    魏言瞬时愣住了,他怎么会突然回到宫中,而自己竟丝毫不知。越王似没有看到魏言惊讶的眼神,他快步走到殿前,虽然身着铠甲,但步伐有力,英姿不减当年,只见他几步跨到燕成仁的面前,竟然弯腰拜了下去:“老臣叩见皇上!”

    “啊”

    大家又是一阵惊呼,尤其是魏言,他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越王:“你,你竟然帮助燕成仁谋取皇位!你好大的胆子!”

    越王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摸摸胯部的挂刀,目光中透着凌厉:“今天,便是新皇上登基之日,若是有谁胆敢阻拦,杀无赦!”

    这事情来得突然,而燕成和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是三哥和越王早就策划了此事,今日,他们就是冲着皇位而来,不管如何,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得逞。

    燕成和走了出来:“越王,你可知道,父皇还没有下遗诏,若是你现在拥三哥做了皇上,这可有谋反之嫌。”

    越王对燕成仁的问话并不感到吃惊,他缓缓回道:“刚才,本王早就说过,若是谁胆敢违抗今日的决定,杀无赦!”透着寒气说出此话,越王已经是满脸杀气。

    而就在这时,总管太监突然出来禀告:“大事不好拉,皇上,皇上驾崩了!”

    “啊”

    众人惊呼,大殿之内顿时乱作一团,而有些臣子,已经是脸上含泪,魏言一下跌坐在台阶之上,皇上驾崩,皇上驾崩了!

    燕成和也一下没了主意,而越王和燕成仁相视一笑,右丞相趁此机会,再次宣布:“燕国不可一日无君,拥戴三王爷即刻登基!”

    魏言、燕成和等人刚想反抗,却被越王带来的众将士团团围住,他们早就是狼子野心,魏言一看,大势去矣!

    但哪里能就此罢休,李力在旁边喊道:“王爷,我们跟他们拼了,等我冲出皇宫,将府中护卫召集过来!”

    却听得越王在上方哈哈大笑:“区区府中护卫也胆敢阻挠,来啊,将这些叛臣逆子通通拿下,给我押入大牢!

    形式急转而下,魏言等人怎能甘心,尤其是府中的护卫,汪林,李力和王玉誓死护在王爷身旁,欲与他们决一死战!

    战事仅在刹那之间,血腥之气已经弥漫到整座大殿,汪林脸上的青筋直暴,手握大刀,今日,也许是生死一战。

    “杀”

    一声令下,已经是刀戈相见,顿时喊杀震天,此时,大殿内又涌进来几百名越王护卫,将魏言等人团团围住。

    燕成仁脸上带着笑意,他知道,过了今天,自己便是真命天子,而眼前这些人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正好趁此机会,全都斩杀,只要过了这关,谁也不能阻拦自己成为燕国的皇上!

    想到这里,他已经坐到了龙椅之上,静静看着眼前的战事,燕成和培植的亲信,倒有几分手段,刚一交手,那些护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瞬间倒下一大片。

    燕成仁见此,心中一惊,但越王身经百战,哪会将汪林等人看在眼中,他手臂一挥,大殿之外又涌进无数将士,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团团围住。

    老大燕成天看到四弟和三弟之间打了起来,这父皇又刚刚驾崩,这可如何是好,在旁边急得没有章法,不知道该帮哪个,但见四弟被紧紧围住,知道凶多吉少,这就慌忙走上前去求情。

    “三弟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么打下去,可真要老四性命了,不可以兄弟相残那,若是父皇在天有灵,也不会同意啊!”

    燕成仁此时哪里肯听,他扫了大哥一眼,声音中透着阴冷:“谁胆敢阻止今日之事,今日,便是他的祭日!”

    燕成天心中一凛,知道三弟心中早就失了人性,为了做皇上,他不惜手段,甚至要杀死自己的手足,心中顿时哀叹,可自己又不敢贸然上去帮忙,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此时老二倒没了嚣张气焰,他看到朝中大部分都顺了三弟,自己不应也没办法了,所以,他早就偷偷溜到了右丞相那个行列。

    燕成和等人浴血奋战,但形势,已经越来越危及,尤其还要照顾到魏言等人,更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稍不留神,左边飞来一柄大刀,直直砍了过去,李力眼疾手快,他慌忙用刀去磕,但身后,稍不留神,被斜着砍了一刀,顿时痛得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汪林见此,慌忙去扶李力,未曾想这瞬间之中,他手中的大刀也被磕飞,接着是王玉,再就是燕成和……

    不肖一柱香的功夫,他们均已经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燕成仁、越王和右丞相见此,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胆敢违抗圣令,来人啊,将这些人推到午门之外斩首!”燕成仁高声唱道。

    大王爷浑身一震,慌忙跪倒在地:“三弟啊,三弟啊,兄弟情深,你纵是要当皇上,也不可以杀死老四啊,不可以啊!”

    “大胆,这可是当今皇上,岂容你在此乱说。”右丞相在旁边喝道。

    大王爷稍一愣神,咽下心中火气,只得又忍气吞声回道:“皇上,请饶恕四弟,请求开恩!”

    “哈哈……”燕成仁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唯我独尊,万人之上的感觉果然好啊,果然好啊!但是,今日,我决对不可以有宽容之心,若是饶恕了老四,日后便是个祸害,所以,他今天,是非死不可。

    但转念一想,那些臣子,倒不需要人人诛杀,若是有愿意顺从我者,也可以饶其死罪,想到这里,他高声说道:“若是想归顺于我,归顺朕的,便站到右丞相这边来,若是不想,那只有死路一条。”

    听了这话,魏言这边有人开始左顾右盼,权衡再三之后,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慢慢走到了右丞相那边,至最后,这边仅剩下了燕成和,汪林,李力,王玉和魏言。

    魏言气得大吼:“贪生怕死之徒,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哼,老骨头,今个就让你去见了阎王。”右丞相平日最恨魏言,此时终于有了机会,恨不得将魏言千刀万剐。

    由越王的护卫军押送,燕成和几人即将押解到午门之外,一路之上,他们才惊觉,宫中早就成了越王的天下,到处都是他的将士,唉,此时此刻,也唯有一声叹息!

    只是金銮殿之上,血流成河,尸体重重叠叠,看不好不凄惨。

    不过,由宫女们和太监打扫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大殿之上,又传出那高呼万岁之声,不管是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此时的燕成仁终于登上了皇帝宝座,而在午门之外,却是正在等待斩首的燕成和等人。

    成者王,败者寇,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今天,燕成和即将被自己的亲兄弟活活斩首,心中免不了一丝哀叹,他终于明白这一切,只是,这来得有些迟,自己的父皇死了,身为儿子,竟然不能送送父皇。

    但转念一想,不禁又一声苦笑,何需送,自己不是即将要走吗,正好和父皇搭个伴,在去阴间的路上,自己陪着父皇,他应该不会孤单了吧。

    此时,他又想起了谁,哦,也许是母后,也许还有闵雪晴,那浅浅的笑,似乎总是挥之不去,可是,她却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

第二五三章 造化弄人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在呼喊:“准备行刑!”

    鬼头刀已经被高高举起,燕成和满脸凄凉之色,今天,竟然死在亲兄弟的手中,这的确是一种悲哀,他心中有些歉疚,尤其是对汪林,听说灵儿怀孕了,也许再过段时间,他也能做父亲了,可惜,却看不到未曾出世的孩子。

    对了,还有魏丞相,想他一生为国事操劳,至最后,非但没有享上半天福,却也要随着自己驾鹤西去,唉,人生无常啊。

    几人均是各怀心事,没有死的畏惧,倒是多了几分牵挂和不舍,这世间,的确,还有很多舍弃不了的东西,临到最后,才知道弥足珍贵。

    “行刑!”执令官一声令下,那鬼头刀即将砍下之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刀下留人!”众人愕然,鬼头刀停滞在半空,大家侧头望去,不禁都惊呆了。

    竟然是老祖宗,只见她颤颤巍巍站在不远处,正含怒看着此景,见到老祖宗,大家深感意外,听说老祖宗已经病得不行,早已经下不了床,可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午门外。

    但面前可是老祖宗,皇上见了也要避让三分的人,众人慌忙弯腰拜过:“见过老祖宗,祝万寿无疆!”

    老祖宗阴沉着脸,颤颤巍巍走到近前,她举起手中的拐杖,一下敲在那执法官的身上:“混账的奴才,这可是堂堂大燕国的四王爷,你也敢杀!”

    见到老祖宗,那执法官早已经吓得跪倒在地,身体颤抖着回道:“启禀老祖宗,这可是皇上下得命令啊!”

    老祖宗听闻此言,气得将拐杖在地上敲击了几下,恨道:“孽障,孽障!”

    而后稍微平息一下,这才缓缓说道:“将四王爷等人的绳子解开。”

    那执法官抬起头,面露为难之色:“老祖宗,这可是皇上下得命令那。”

    “皇上不也得听我的,哀家让你放,立即就放,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有哀家去说!”

    那执法官还在犹豫,老祖宗的声音顿时阴沉起来,口气中透着不满:“难道你想违抗哀家的懿旨?!”

    执法官头点地,如捣蒜般磕起头来:“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既然如此,就将人放了,如若不然,现在哀家就要你的狗命!”执法官心中一凛,他自然知道老祖宗的手段,也自然知道她的权利有多么大,看来,如果不放了王爷等人,今是过不了关那,罢罢罢,那就先放了,反正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有她顶着,她的懿旨,谁敢违背啊,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他站起身子,手一挥,旁边的护卫将他们几人的绳子解开,燕成和刚想跪下谢恩,被老祖宗一把搀住,沉声说道:“速速离开此地!”

    燕成和稍一愣神,但随即反应过来,扶着老祖宗,带着魏言等人急匆匆出了皇宫。

    那执法官感觉有些纳闷,以为老祖宗带着燕成和等人会回到金銮殿为他们求情,可眼瞅着出了皇宫,步履匆匆,这就甚感纳闷,心中一沉,慌忙回到金銮殿去禀告情况。

    燕成和扶着老祖宗,几人出了皇宫,直奔四王爷府。

    一路之上,燕成和都没有来得及细问,只是感觉老祖宗身体好了不好,脚步轻盈,和年轻人儿无恙,心中感觉甚是惊奇,前段时间都下不了床,这才几日,怎么变得如此硬朗,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一行人刚回到府中,就发现李妃,戴妃等人早已经在厅堂中等待,见到王爷平安归来,顿时痛哭,说已经听闻了宫中消息,宫变之后,四王爷被处死,这正急得没法,却发现王爷已经安然返回,不禁感觉甚是惊喜和意外。

    后来看到老祖宗也来了,大家都依次拜下去,只听得老祖宗急匆匆说道:“现在宫中已经被燕成仁占领,你们应该速速出燕都,来日方长,千万不要做那刀下冤魂。”

    燕成和点头称是,可就在这时,却从外边冲进来几名护卫,大声喊道:“王爷,不好了,王府已经被越王的护卫军团团围住!”

    “什么,来得好快啊!”大家不禁惊呼。

    汪林在旁边恨道:“王爷,三王爷赶尽杀绝,我们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

    “我们杀出去!”

    ……

    正在此时,老祖宗摇摇头:“被困在府中,越王的军队都是沙场将士,以一敌十,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看看能不能智取,这样吧,我们先出去会会。”

    原来,执法官回来禀告刑场上老祖宗突然出现,救走了燕成和等人,大殿之上燕成仁顿感惊讶,慌忙派人去查看,才发现老祖宗已经奄奄一息,此时还躺在床榻之上,怎么会去法场救人!

    一定是有人冒名顶替,燕成仁恨得牙痒痒,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冒充老祖宗,这就让越王调兵遣将,直奔北王府。

    他们是骑兵,速度快,所以,燕成和刚回到王府,越王的护卫军也到了。

    稍一思量,闵雪晴带着燕成和等人出了王府,来到大门之处。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越王军队已经将北王府团团围住,铜墙铁壁,纵然是有三头六臂,也飞不出去了。

    老祖宗稍一凝视,气道:“是谁啊,老祖宗在此,胆敢造次!”

    右丞相走了过来,他嘿嘿一笑:“你胆子不小啊,敢冒充老祖宗!”此言一出,大家均是一愣,连燕成和都感到稍许纳闷,这人不是老祖宗,那又是谁?

    被人揭破了身份,那人倒也不慌张,刚想再辩驳,却被右丞相一下打断:“别给我演戏了,老祖宗此刻正躺在寿阳宫,而你,也该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吧。”

    一切都隐瞒不住,本想救下燕成和,没有想到却只救下一时,终归没有逃脱越王的追杀,那假冒之人深深叹口气,变回了年轻女人的声音:“嗯,我不是老祖宗。”

    “啊”

    燕成和等人大吃一惊,可此人和老祖宗长得一模一样,这会,怎么声音都变了,她真得不是老祖宗!

    右丞相阴险一笑:“既然你不是,那就自己揭下人皮面具吧,让我们大家都看看,你到底是谁?”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局面,那人微微一声叹息,将白皙的手放在下颚之处,猛然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揭开,随即,大家全都愣住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呈现在眼前。

    “晴儿!”

    “秦公子!”

    先是燕成和喊了出来,而后是明月郡主。

    他们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闵雪晴,幽兰公主,原来她没有死,尤其是明月郡主,几度相思情,日日夜夜以泪洗面,而今,秦公子竟然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再也把持不住,急忙扑了过去,一下扑到她的怀中,声音中透着哽咽:“秦公子,秦公子,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李妃、燕成和终于明白,原来明月嘴中的秦公子便是闵雪晴,那就是说,闵雪晴不但没有死,还去了蜀国,并且救下了当时即将卖掉的明月。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并且令人难以置信,燕成和、魏言等人愣在那里。

    右丞相看到闵雪晴先是一愣,继而又看到明月扑了过来,嘴中喊着秦公子,他嘴角上扬,忍不住拍手说道:“好啊,好啊,幽兰公主果然好本事,把他们父女两个迷得团团转那。”

    听闻此言,明月慌忙抬头,她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闵雪晴:“他说什么,他说你是幽兰公主?”被当面问及,闵雪晴不好意思的对明月笑笑,只得说道:“他说得没错,我是幽兰公主,非但如此,我还是你父王的王妃。”

    “什么,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这个消息对于明月无疑是致命打击,日日盼来的竟然是如此结果,这岂不是很滑稽,她的眼泪缓缓而下,慢慢从闵雪晴的怀抱中抬起头,而后惊恐的后退两步,不相信似的看着眼前一切。

    李妃见此,怕女儿出意外,早就将她慌忙抱住,嘴中喃喃自语:“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女儿……”秦公子便是闵雪晴,李妃也甚是意外,在这件事情上,女儿受到的伤害应该最大,她紧紧抱着明月,抱住那具浑身颤抖,即将倒下的身躯。

    闵雪晴环视一周:“是的,我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还好好活着”

    “你不但好好活着,还以歌姬的身份混到燕国,成了易梦,成了燕国皇上的宠妃,哈哈,可笑,可笑啊!”

    这个声音远远传来,不过此话一出,大家又是一阵惊呼,什么,她就是易梦,她就是迷惑皇上的狐狸精!

    所有人的眼睛中充满了仇恨和错愕,当然,此时的燕成和已经是痛不欲生,尤其,当知道她便是易梦!如果,刚才看到闵雪晴的那一刹那,他是欣喜的,晴儿并没有死,她没有死,无数次的忏悔和思念终于化成了一种喜悦之情。

    可现在,她怎么又成了易梦,真是世间弄人,她竟然是易梦!

    “哈哈……”连燕成和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有些凄惨,透着无限哀伤之情。

第二五四章 颜面扫地

    若不知道真情也罢,但此刻真相大白,而现实又是如此残酷,燕成和心中自然是悲痛万分,人间最悲情之事也许就是,当血淋淋的真相摆在面前,但已经无法挽回一切。

    世事无常,事情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来的残酷,闵雪晴便是易梦,易梦便是闵雪晴,闵雪晴是自己的王妃,而易梦又是父皇的宠妃,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哈哈,哈哈……

    想到此处,燕成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之声,燕成和如此,倒是把李妃吓坏了,这边是悲伤欲绝的女儿,旁边又是几近癫狂的丈夫,这种境遇,这辈子何曾遇到?李妃哭得泪流满面,搂着女儿,又含泪看着燕成和,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一切。

    闵雪晴本想隐瞒自己是易梦的身份,可突然出来的这个声音把一切都打乱了,他是谁?又有何居心?在燕国,知道自己身份的应该只有汪林和东方一,而刚才那人显然不是他们二人,这令闵雪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最令人尴尬和颜面扫地的应该是眼前的场景,自己既是燕成和的王妃,又是他父皇的宠妃,虽然自己并没有和皇上发生任何关系,但自己进宫以来,皇上日日到贵妃府,事实似乎摆在面前,现在自己是百口莫辩。

    面对燕成和绝望的眼神,闵雪晴心中有一丝内疚和亏欠,她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但她却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片刻之后,缓缓而道:“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我……”

    但说到此处,闵雪晴自己都愣住了,下来该怎么说,难道把一切事情告知他?这不行,万万不可以!此时此刻说出,也许并不是明智的想法,闵雪晴犹豫片刻,终于噤了嘴,默默的看着燕成和。

    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千愁百怨,恩怨情仇,任谁都没有想到,两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相见,燕成和眼中的伤痛无以言表,但闵雪晴也是千言万语,化作那无声之言……

    右丞相在旁边看着,这富有戏剧性效果的场面,令自己感到了新奇,并且有着看戏般的心态,看到燕成和悲痛欲绝,他心中是畅快淋漓,不能自己,好啊,你也有今天那!

    你和那个老不死的魏言整日在皇上面前参奏老夫,若不是老夫察言观色,深得皇上心,也许今日,早已经是尸骨无存了,心中恨意极浓,脸上也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最终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好啦,都死到临头了,有什么恩怨去阴间再叙吧。”

    见右丞相如此说话,早已经把北王府的几个护卫气得哇哇大叫:“你说什么!”

    右丞相听闻,他也不生气,又是呵呵一笑:“我说你们,你们统统都死到临头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哈哈……”一阵狂妄的笑声响彻天空,汪林等人的眼睛中早已经能冒出火来!

    “王爷,我们绝对不可以束手待毙,跟他们拼了!”

    “拼也是死,我们绝对不可以等死,我们冲上去!”大家喊叫着,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一触即发,也许,下一刻,便会横尸遍野,北王府便会成了死亡之地。

    正在这时,右丞相的眼中有了怒意,心道,你们不束手就擒,可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想到这里,他的手一挥,越王的军队顿时涌了上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侧面飞来几个黑影,这突来的变故令所有人大吃一惊,正待反击,却发现那几个人武功奇高,并且轻功了得,飞到近前,直奔中心之地,他们脸上均蒙着面罩,根本看不到人的面容。

    大家还未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已经欺至近前,似乎是冲着燕成和而来,汪林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身子一拧,冲到王爷近前,以防不测!

    但大家都错了,情形急转而下,任谁也没想到,那几人是冲着闵雪晴而来,因为她站的离燕成和最近,所以,大家均以为是冲着王爷,实则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是闵雪晴!

    闵雪晴虽然会武功,在这些黑衣人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尤其是那几人的速度极快,闵雪晴刚转了头,那几人已经到了近前,其中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闵雪晴的后脖颈之处,闵雪晴应声而倒,旁边一人便已经将她抗在身上。

    虽然只有区区五人,但速度极快,并且来势凶猛,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当闵雪晴被打昏,那人抗在肩头,大家才终于反应过来,顿时将他们团团围住。

    右丞相大喊:“哪里来的贼子,胆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截人!”闵雪晴对于他们是有用的,并且非常有用,皇上突然暴毙,这件事情需要有个替死鬼,而闵雪晴便是这个人。

    易梦迷惑皇上,导致皇上暴毙,她若是承担了全部罪责,这一切都可以掩饰过去,再说了,朝野之中均对闵雪晴恨之入骨,所以,她是最好的替罪羊,而这条后路,他们早就想好了。

    此时,易梦突然被黑衣人劫走,这是万万不能的,右丞相心中焦急,暂时没有顾及燕成和,而是手一挥,朝那些黑衣人而去。

    但这些人似乎没那么简单,只见他们从腰中缓缓抽出了利刃,却不是正常人使用的大刀,只见此物和剑差不多长,但却是柔软无比,平时不用的时候,就会别在腰中,只见那兵刃还在微微颤抖,薄如蝉翼,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右丞相见此,顿时哈哈大笑:“尔等毛贼,竟然拿这种刀出来和老夫对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话到一半,剩下的话语便被生生噎回肚子之中,此时,杀戮已经开始,而瞬间,自己的越王护卫已经倒下几十人,那软软的利刃之上,已经在流着滴滴答答的鲜血,这红色的血液,刺激着每一个人,不知道这些人的来路,他们是来解王爷之围,还是为了闵雪晴而来,这一切不得而知。

    最焦急的莫过于汪林,不管如何,绝对不可以让这些人带走公主,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若是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东方先生交代,又如何能对得起公主对自己的大恩大德!

    想到这里,他没有等燕成和吩咐,顾自提着兵刃过来了,但汪林似乎来晚了一步,他刚走到近前,那些黑衣人已经无心恋战,只见领头之人的手臂猛然一挥,大家的面前突然起了很多烟雾,众人以为发生了何事,随着一声声惊叫,大家顿时纷纷后退!

    但随着烟雾的消退,大家再看时,却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右丞相、燕成和还有汪林等人均看的目瞪口呆。

    不过,此时汪林终于反应过来,看这些人使用兵器的手法,如所料不错,这些人应该是蜀国来的忍者,而刚才的烟雾,也是他们特有的手段。

    只是不知公主被缚到了何处,汪林猛然一跺脚,气得将手中大刀狠狠一甩,而右丞相也是急得青筋暴露,刚才跑了一个,现在这个燕成和不能再出意外,他面无表情,手一挥,大家顿时又围过来。

    恶战避免不了,大家都已经做好准备,闵雪晴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燕成和的心中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他看着身边的明月和李妃,女儿此时已经不再哭泣,看着闵雪晴被掳的方向,眼中有了担忧之色。

    燕成和环顾一周,他终于止住心中伤痛,似乎下了决心一般,眸子中已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心已死,似乎一切也就该随风而去了,看到王爷做好了准备,府中护卫精神为之一振,即便奋战到死,也绝对不可以束手待毙!

    杀戮即将开始……

    闵雪晴缓缓睁开眼睛,这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这是在哪里,自己莫不是死了?闵雪晴慢慢向四周看去,发现一切都是陌生的,而周围的人,也自然是陌生的,闵雪晴摇摇头昏欲裂的头,努力地想站起来。

    试了几次,她终于缓缓起了身子,再次向四周看去,感觉有一阵阴风袭来,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她不禁用双手捂住双臂,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舒缓了自己紧张的感觉,闵雪晴再次向四周望去,这里好像是一个地下室,里边比较低矮,尤其是头顶,不是房屋的样子,而是有人工凿过的痕迹,确认无疑,这里应该是地下室。

    确认了这点,闵雪晴转过身子,缓缓而道:“你们是谁?”

    那领头之人看到闵雪晴说话,他本来面对着墙壁,此时慢慢转过身子,声音有些沉闷,瓮声瓮气,却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感觉:“别人都喊我将军。”

    闵雪晴冷哼一声:“将军?好像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此时,黑衣已经换成了斗篷,那人透着锦纱看着闵雪晴:“来到此处,你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害怕,这倒是令本王深感意外。”

第二五五章 将军面目

    他说完此话,闵雪晴竟然笑了起来,先是轻轻的笑,而后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这本来就是密室,此时这大笑之声嗡嗡作响,那些戴斗篷之人均疑惑地盯着闵雪晴。

    “你,你笑什么?”那将军还是忍不住问道。

    闵雪晴终于止住笑声,向他走进一步:“也许你还不知道,我都是快死的人了,所以,现在什么事情都吓不倒我,哪怕是死!”话到最后,闵雪晴在咬牙切齿狠狠说出,那人先是一愣,而后盯着闵雪晴,不知道她此话何意。

    但不管如何,救下闵雪晴,并将他带回蜀国,这是鹰王给自己的命令。

    不知这个女人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语,他心中有些不解,缓缓开口:“将你送回蜀国,这是命令。”

    闵雪晴一愣,终于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他就是在燕国潜伏之人,可鹰王为何要将自己带回去,自己死的越快,他岂不是开心才是?

    闵雪晴嘴角带笑,似乎有一抹讥讽:“你们在燕国的任务完成了,所以要走了?”

    那人声音里透着得意之色:“燕成仁当上了皇上,而燕国疆土的三分之一也要属于蜀国了,到时候鹰王强大起来,哼,这燕国和梁国岂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看他口气这么大,闵雪晴故意说道:“你们也太小看燕成仁了,他目的已经达到,岂能给你们疆土,不要做梦了!”

    未曾想那将军却哈哈大笑起来:“这早就在鹰王的意料之中,但我们手中握有杀手锏,定让他乖乖遵守诺言!”

    闵雪晴惊讶:“杀手锏?”

    将军冷哼一声:“这几年以来,燕成仁和鹰王书信频繁,虽然两人没见面,但全仰仗书信来往沟通,而燕成仁的亲笔书信,这必然是宝贝,鹰王都好好收着,若是他不遵守诺言,将这些书信公布天下,你们燕国子民都不会放过他吧?里通外合,勾结别国,谋害自己的父皇,谋权篡位,这样的皇帝,你说还能做的住吗?”

    闵雪晴心中一惊,这鹰王果然是老谋深算,老三被人抓住了小辫子,燕成仁看样子也不得不依了,再说了,就单单这谋害皇上一罪,就要千刀万剐啊。

    闵雪晴想到这里,又看看那戴斗篷之人:“既然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再说我又是将死之人,你何不把斗篷拿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那人沉吟片刻,笑了起来,不过这会的声音似乎变了,声音嗡嗡作响,竟有种熟悉的感觉,闵雪晴一愣,就在这时,那人将斗篷拿了下来,闵雪晴看过去,不禁大吃一惊:“啊,怎么会是你!”

    面前之人是如此熟悉,令闵雪晴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潜伏在燕国大名鼎鼎的将军,竟然是眼前之人,但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和自己朝夕相处,那宽阔的后背,灯笼眼,朝天望的鼻子,虽然身材威武,但看着有些丑陋。

    闵雪晴的眼睛一眨不眨看了过去,嘴巴张成O型,她的手颤颤抖抖指了过去:“啊,你,你竟然是将军,你竟然便是将军……“只是话到最后,已经变成喃喃自语。

    那人阴险一笑,从嘴角哼出一声:“不但是你,估计任何人都想不到吧。”他向前走了几步,而这次,已经将身上的斗篷全部拿了下来,继而转过身子看着闵雪晴:“愿不愿意听个故事。”

    闵雪晴有些愕然的点点头,那人脸上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之感,他似乎在回忆:“三年之前,我被鹰王指派,目的就是要混入燕国的内部,以能及时了解这方的动态,而我刚到蜀国,便想到了一个绝妙之计。”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那时候,三王爷已经和鹰王达成协议,只是具体的步骤刚刚实施,而我,则负责在燕国的所有事务。当时三王爷命人秘密挖了这个隧道,这便是我们的接头地点。”

    闵雪晴听到这里,她眉头紧皱,不禁问道:“当时千面人冒充女鬼干扰我的视线,而当我追出来之时,到了南王府之后那人便莫名失踪了,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啊,当时千面人的确是跑进了南王府,不但进了南王府,还进了你们的密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事情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那人点点头:“你果然聪明,可惜明白的有些晚了,当时人已经进入密道之中,所以三王爷才会放出豪言,让你随便进府搜人,即使你有机会进入府中,人也自然寻不到,当时,皇后娘娘就在,估计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事实正好如此,完全按照我们预计的进行。”

    那人说完,又露出一丝微笑,闵雪晴看着此人,不禁眉头一皱,此人的心机果然是深,在北王府中找出了纳兰姐妹,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潜伏着,估计这件事情,汪林和王爷至今还蒙在鼓里吧。

    闵雪晴咬咬嘴唇:“哦,现在我全都明白了,你们从梁国回来之后,汪林向我描述了所有事情经过,当时我就甚感纳闷,你也算身经百战,可为何在梁国的城门之处,你却按耐不住,似乎是故意惹出争端,只是你平日性子就急,此事,大家均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你当时早已经预谋好了,这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哈哈……幽兰郡主果然是冰雪聪明,有你这样的对手,也倒是一件幸事啊。

    看他狂妄之极,闵雪晴继续说道:“也怪不得你们回来的路程会掐算的如此准确,似有人在其中监视一般,原来是你当时在路途之中留下了诸多信息,他们根据你留下的讯息,在燕国早早布置妥当,所以你们回来之时才会分毫不差。”

    “对极,对极!猜的一点不错,可惜啊,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这些话,为时已晚啦,虽然因为你的介入,我们有了诸多波折,但最终完成大计,所以,我圆满完成任务,本王暂时要回到梁国去了。”

    闵雪晴冷哼一声:“事情至此,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那人稍一愣神,闵雪晴随即说道:“当时你喜欢我的丫头元香,是你真的动情,还是另有目的?”女人总是很在意这些,看到他当时的情真意切,闵雪晴曾经为此动容,而今日,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闵雪晴还是忍不住一问。

    那人盯着闵雪晴的眸子:“当时我们怀疑那个老妇人和元香来的有些突兀,但找不出任何证据,所以,接近元香,这也许是计划的一部分。”

    闵雪晴的眸子暗淡下来:“明白了。”

    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当时让你到宁妃那里去偷依兰花,你为何要去?”

    没有想到那人反问道:“若是我执意不去,你们岂不是会怀疑我,再说了,当时本王并不知道依兰花能解毒,事情过去之后,感觉有些蹊跷,才请教了西域高人,之后恍然大悟,明白了你寻找依兰花的目的。原来那盆依兰花便是解药,于是,通知总管太监,不许任何人进入皇上寝宫,可惜啊,你还是进去了,依兰花解了皇帝的毒性,这的确是你聪明之处。”

    一切真相大白,虽然来的有些残酷,有些意外,闵雪晴深深呼吸一口气:“你们的确高明,可是,马庚,你们是否得意的太早了。”

    原来,这个将军并非别人,正是汪林的副将马庚,三年之前,王府中招护卫,他凭着力拔千斤之力,入了王府,并改名为马庚,而他的真实身份,则是蜀国的一员大将,并且还是鹰王的得力干将。

    为了这个计划,鹰王的确是煞费苦心,他派出了纳兰姐妹,而后又派出了一员大将卧藏在王府中,而这所有的一切,便是要迷惑燕成和,并且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所以,这几年以来,燕成和一直处于被动地位,虽然皇帝对他宠爱有加,但却接连发生一些事情,导致燕成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急剧下降,所以,太子之事一直悬而未决,而这些,便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马庚原名蓝剑,因在蜀国都称他为蓝将军,为了掩人耳目,他到燕国之后,直接以将军称呼,而他的真实姓名和面目,谁也没有见过,包括三王爷燕成仁。

    当然,他也无分身之术,所以,在某些时候,他若不在隧道之时,便会让一个替身在此,若燕成仁来到隧道,那人便假冒自己,因为做的天衣无缝,时至今天,燕成仁都不知道将军便是马庚,马庚便是蓝剑。

    蓝剑历经沙场,在燕国历时三年,各种风吹草动,自然是极其敏感,此时听到闵雪晴莫名冒出此话,虽然不明就里,但他心里忽然一惊,此时,他的目光直直盯着闵雪晴,一字一顿问出:“你此话何意?”

    闵雪晴又笑了起来,笑得很轻松,很惬意,似乎这正是自己等待的结果,只见她美丽的脖颈微微扬起,嘴角上扬,走到马庚近前,轻轻说道:“你们都钻入了燕国皇帝设计的口袋之中,你还蒙在鼓里,还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结果,这岂不是很搞笑的事情吗?”

第二五六章 弑君

    听了这话,蓝剑心中突然一惊,他猛地冲到闵雪晴身旁:“这是何意,你快说,快说!”

    闵雪晴笑而不语,就在这时,密道的大门砰然打开,带着一股冷风,冲进来一个黑衣人,只见他满脸惊慌,喘着粗气喊道:“将军,不好了,不好啦!”

    看到那人狼狈不堪,蓝剑立时怒道:“何事惊慌,细细道来。”

    只见那人扶住墙壁,额头上布满汗水,正滴滴答答掉落在地上,他稍微喘口气,这才慌忙回道:“回禀将军,那,那燕国的皇帝又复活了!”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蓝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那人的衣领抓住,死命摇着问道:“快说,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军,我们都上了那燕国老皇帝的当了,他,他根本就没死,就在刚才,他突然出现在金銮殿之上,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刚开始以为是鬼魂,可那人声色俱厉,步步逼近,大家这才看清楚,果然是燕国皇上。”

    发现皇上没死,燕成仁想反抗,可被冲进来的东方一给制服,所以,他们都被抓住了,将军,我们快逃吧。

    事情急转而下,蓝剑听闻此言,他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怎么会,怎么会这个样子?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精心设计的局,被一次次破坏,而今天,自己却被别人算计了,进入彀中,但这一次就够了,这一次便是致命的失败,因为此时,,这里,也许马上会冲进来燕国御林军,为今之计,便是速速离去,暂且回到蜀国才是。

    但是,蓝剑自然是心有不甘,他的眼睛微微闭上,用力呼出一口气,握紧拳头捶在了墙壁之上……

    其实,这便是燕国皇上和闵雪晴的计划,而现在,这个计划终于落下帷幕。

    闵雪晴被封为贵妃的那晚,她揭下了人皮面具,将所有事情向皇上缓缓道出,而后,她和燕国皇帝便设计了这个周全之计。

    首先,闵雪晴继续当她的贵妃,不但如此,皇上还要做出极其宠幸的样子,并且日日不上早朝,国事也懒得打理,而这所有的一切,便是要迷惑敌人,让他们尽快露出狐狸尾巴。

    当朝野上下,一片议论纷纷,燕国皇上实则在进行着一场更大的计划。

    谋反,这是大事,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存留着一丝侥幸,他实在不敢相信,跟着自己祖上打江山的越王会谋反,更不敢相信,自己亲生的儿子燕成仁会谋害自己,所以,这段时间,便是他最痛苦的挣扎。

    果然,皇上被易贵妃迷惑,朝野上下无人不晓,就在这时,燕成仁等人便等待最好的下手机会,机会终于来了,皇上要出去狩猎,自己听鹰王说过,皇上吃下的那种药物,若是遭遇风寒,毒性便会攻心,所以,皇上在野外昏迷不醒,他们认为是药物起了作用,实则,那是皇上假装如此,只是宫中御医和皇上演了一出戏而已。

    至于在狩猎之时那些刺杀皇上的黑衣人,则是皇上亲手安排的,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要测试东方一,一是他的考验武功,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闵雪晴说的这么传神,二则试试他的忠心,是不是誓死保卫自己。

    结果,东方一不负厚望,果然将自己安排的黑衣人全部绞杀,而武功,也堪称上上乘,皇上这才赐了越王剑。

    而这把剑,其主要目的便是要制服越王的军队。越王要谋反,将大军驻扎在城外,带领一万人进入皇宫之内,城外护军等待他的信号,若是有变,大军直接攻入皇宫之内,来个里应外合。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甚至,燕成仁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他们开始洋洋自得,没有想到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皇宫。

    可燕国皇上突然出现,令他们措手不及,后来便想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也只有破釜沉舟,绝对没了后路,燕成仁眼露凶光,坐在龙椅之上,狠狠说出:“父皇,别怪儿臣不孝,从小到大,您一直偏袒老四,我有哪一点比他差,我到底哪一点比不过他,为何就不能把皇上的位子传给儿臣?”

    面对亲生儿子的质问,燕国皇上的心如撕裂般难受,他一步步走到龙椅近前:“成仁,你今日还敢叫朕一声父皇,你竟然还敢说出此话,你有资格吗?沟通外国,谋害自己的父皇,你人心泯灭,你,有资格做这燕国皇帝吗?啊!”

    话到最后,燕国皇上已经是声色俱厉,那燕成仁猛然站了起来,他紧握拳头,大声喊道:“这都是你逼得,你逼得!若是你立我为太子,若是你让我当皇上,我不会杀你!”

    “好好好,听你亲口说出此话,朕,朕倒是下了决心,为了皇权,父子相残,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朕遇到,哈哈,也许是天意啊,天意啊!”

    见到燕国皇上哈哈大笑,燕成仁先是一愣,而后看了越王一眼,越王会意,他缓缓拨出刀剑,走到皇上近前,燕国皇帝脸上毫无惧色,目光如炬,盯着越王,轻轻说道:“你跟随祖上打下江山,并且给了你无限权利和荣耀,朕不明白,你还缺什么,为何也要谋反?”

    越王提剑的手停了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而逝,只是还有些无法面对燕国皇上,他将脸别在一边,这才回道:“皇上,老臣背叛皇上,也是身不由己,成仁是我的乘龙快婿,而他的智谋均在几个皇兄之上,再说了,若是他当了皇上,而我便是国父,岂是和大臣相提并论。”

    燕国皇帝点点头:“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人那,还是离不开名利两字,若是你今日杀了朕,便会落下千古罪名,你敢吗?”

    听皇上如此说,越王的手停了下来,拿剑的手握在刀柄之上,有些微微颤抖,而皇上则眼睛微闭:“你下手吧。”

    皇上在等着自己,越王反而犹豫起来,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想起了过往的一幕幕,这些都刺激着自己的大脑,他的确有些下不去手,亲手杀了皇上,这的确需要勇气。

    见自己的岳父有些迟疑,燕成仁心中焦急,看看下面的臣子,他们都低头跪在下面,若是失了今天这个机会,也许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他心一横,把越王手中剑突然拔了出来!

    剑出鞘,发出巨大响声,他将剑高高举起,皇上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竟然笑了起来:“好啊,好啊,弑父,你真下得了手!”

    皇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刀剑落下来似的。燕成仁心一横,手腕一抖,刀带着风声,猛然劈了下来,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个声音大喊:“你这个逆子!”

    燕成仁抬头,登时目瞪口呆,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人,只见他手拿一柄寒光闪闪的越王剑,脸上带着愠怒,正朝自己飞过来,他心中一惊,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越王剑已经劈了下来,寒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他自然知道东方一的本事,在狩猎之时,便已经见识过,不免有些心惊,他嘴中边喊:“快来人!”然后举刀迎战!

    “哐”

    两个兵器磕在一起,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但就这一下,燕成仁的刀已经脱离了手腕,虎口被震得发麻,再低头看去,却发现虎口之处,已经渗出了滴滴鲜血。

    越王见此,他也慌忙过来迎战,却发现自己的护卫军并没有进来,正纳闷之时,东方一身子一抖,手腕一扭,他的越王剑已经架在了燕成仁的脖颈之上。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殿外冲进来一个人,浑身是血,看着好不狼狈,此人正是右丞相,他刚脱口说出:“启禀皇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刚抬头,却发现了殿上的情况,他一下便愣住了,随即明白过来,一下瘫倒在地上,知道一切都完了。

    原来,东方一早就拿着越王剑,并且带领着御林军,将城外的军队控制住,而后又赶到宫中,将宫中越王军全部斩杀,此时看整个皇宫,已经是横尸遍野,惨不忍睹。

    当然,还有一部分余党,誓死效忠越王的护卫,也发起了奋起反抗,均被东方全部斩杀。右丞相遭遇了燕成和,正在激战中,而后却被东方一赶来的御林军前后夹击,实在抵挡不住,他拼死才逃回宫中,可宫中景象更是触目惊心,面前的情景,已将他吓得屁滚尿流,一下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东方一制住了燕成仁,未曾想事情急转而下,演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始料未及!他们眼中有千万个疑问,但此时,刀架在了脖颈之上,又不得不相信眼前之事。

    金銮殿的大门轰然打开,放眼望去,横尸遍野,看着触目惊心,而他们的衣服之上,均有一个越字,越王的军队已经被东方一牢牢控制。

第二五七章 人头落地

    大势已去,燕成仁和越王对望一眼,到现在也不明白事情缘何如此?

    皇上已经坐回到金銮殿之上,而燕成仁和越王瞬间成了阶下囚。朝中的大臣均齐聚殿中,刚才拥护燕成仁做皇帝的臣子们已经吓得面如死灰,而另外一些大臣,看到皇上并没有死,早已经是心花怒放。

    瞬间便可以改变历史,这句话放在这里,再恰当不过。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面对着重臣,今天,他是胜利者,却没有一丝喜悦之感,一个是自己最倚重的老臣,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孩儿,可为了皇权,不惜三番五次加害自己,而今天,自己的亲生儿子试图拿着宝剑,将自己斩杀,这也许是人间最痛,皇上似乎老了几分,他的额头徒然多了几许白发……

    皇上先在龙椅之上缓缓神,这才说道:“今天,朕就当着众臣之面,将整件事情述说清楚,你们各位都听好了。”

    说到这里,他便将整件事情详细道来,尤其是燕成仁和蜀国鹰王达成的协议,也均没有一丝遗漏,大家听后,惊诧万分,尤其当听到他三番五次弑君之后,更是心中恼恨之极。

    但皇上的语气平淡,没有波澜,没有起伏,似乎在诉说别人之事,待得一切都讲清楚,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扫过众臣:“你们说说,朕该如何处置燕成仁?”

    听闻此言,大家不由得胆战心惊,当然,燕成仁此时也已经吓得人魂分离,他突然跪倒在地,猛地向地上磕头,力气之大,整座大殿似乎都震颤起来,只三下,额头之处已经布满血迹。

    然后他才抬起头来,哭诉说道:“求求父皇,求求父皇,饶过儿臣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父皇!”

    皇上就这么看着,听着,脸上依然没有丝毫表情。

    没有一人为燕成仁求情,所有人的心中都在瑟瑟发抖,尤其是以前跟随燕成仁的臣子,有胆小之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滴落在金銮殿之上。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女子哭喊着奔了进来,总管太监根本拦不住,她如疯子般扑了进来,进来后也不言语,先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皇上,皇上,求您饶过仁儿,他只是一时糊涂啊,一时糊涂啊,若是没了他,臣妾也活不成了。”

    来者并非别人,而是燕成仁的母亲苗玉兰,她自然知道了宫中巨变,而后听闻了燕成仁消息,这才奋不顾身奔了进来,由于跑的匆忙,鞋子都散落在路上,赤着双脚,披头散发,眼中含泪,脸上带着无限祈求看着皇上。

    见皇上未曾言语,那女人更加哭泣起来:“皇上,他毕竟是您的亲生皇儿,求求皇上开恩那,皇上开恩那!

    皇上终于缓缓开口:“若是今日绕了他,天理难容!”

    “啊”

    苗玉兰和燕成仁听闻,两人同时跌坐在台阶之上。

    苗玉兰发疯般哭了起来,燕成仁见此,慌忙将母亲紧紧抱住:“都是孩儿不好,孩儿不好,连累了母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孝……”越是如此说,苗玉兰哭得欲伤心,她恨不得替自己的孩子去死。

    对啊,想到这里,她跪着向前爬去:“求求皇上,千刀万剐就由我来吧,臣妾愿意承担,臣妾教子无方,臣妾也有责任,杀了我吧,皇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母爱的声声泣血求情,令燕成仁动容,此时,他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都是自己害了母亲,都是自己害了母亲啊!

    皇上静静看着眼前一切,似乎经历了此事之后,他的心坚硬许多,看到这人间悲痛,他只是冷眼相关,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

    自做孽,不可活,尤其是燕成仁举着那劈下的刀剑,对着自己的脑袋之时,似乎,此时此刻,正砍在了自己头上!若不是早有准备,自己已经变成了刀下冤魂,此等逆子,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他不再迟疑,吩咐道:“御林军,拖到午门之外,斩立决!”

    “啊”

    大殿又是一阵惊呼,燕成仁瘫软在地上,一切都完了,此时,他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

    苗玉兰发出一阵惊呼之后,身子直直向后挺去,竟然昏倒在金銮殿之上。

    当苗玉兰悠悠醒来之时,燕成仁已经被拖到了午门之外。

    苗玉兰疯了般冲出去,喊着燕成仁的名字,这是一个母亲泣血的呼喊,这是生死别离的悲伤和哀情,但是,弑父,杀君,这是多大的罪名,谋权篡位,这可是要遭受千刀万剐的,此时,大殿之中寂静无声,谁也没有敢站出来为燕成仁求情,只是低头,心中忐忑不安,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右丞相的身体早已经吓得如筛糠般瑟瑟发抖,他几乎是在祈求,又几乎是在喃喃自语:“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燕成仁已经拖到了午门之外,而自己,更是难逃罪责。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环顾一周:“事情有因有果,当初谁背叛了朕,今天,朕决不轻饶!”

    话说完,他的手在龙椅之上重重一拍,殿下的臣子又是浑身一颤,气氛骤然又紧张万倍。

    紧接着,皇上一声令下,右丞相魏言被拖了出去,刚才的喃喃自语变成了嘶哑的呼喊:“救命啊,皇上救命啊!救命啊……”殿上鸦雀无声,声音渐渐远去,午门之外,一颗人头落地,再也没了声息。

    皇上缓缓转头,看到了越王,四目相对,个中滋味只有两人知晓,越王眉毛一挑,说道:“今日谋反,有我的一份,是刀是剐,悉听尊便!”

    皇上没有言语,他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再次问道:“越王,你们世代享受恩禄,朝中对你们不薄,今天,你为何要谋反?你手握重兵,朕是如此的信任你,可是啊,朕万万没有想到,你越王竟然也谋反,你,你太令朕伤心了,你太令朕伤心了!”

    皇上如此,越王的眸子暗淡下来,刚才想死的心,此时,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只见皇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越王身旁:“今日,朕不杀你!”

    此言一出,大殿中顿时一阵惊异之声,谁不知道,谋反,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谁不知道,即使有十个脑袋,也要人头落地,他亲生儿子都已经被斩杀!可今天,今天怎么会网开一面?

    皇上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盯着越王的眼睛:“今日饶你不死,那是因为刚才,刚才你面对朕时,并没有举下你手中的刀剑,至此看来,你还有一丝慈善之心,你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你还记得往日我们的恩情,所以,所以今天朕饶你不死。”

    “皇上,皇上啊!”越王听言,突然跪倒在地,大声哭喊起来,如果说刚才他视死如归,可此刻,他被感动了,皇上的这番话,突然令自己悔恨交加,想想越家世代忠良,世代为国!可今日,全都毁在了自己手上,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啊,悔不该当初的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啊!

    越王站了起来,再看时,他的额头之上已经渗出点点血迹,在大理石的地板之上,留下了越王的鲜血!此时,已经是日下黄昏,日光的余晖照过来,正好照在那摊血迹上边,看起来是如此的耀眼和醒目。

    紧接着,随着越王一声大喊:“皇上,老臣去也!“话音刚落,他突然从地上捡起刚才自己的宝剑,抹在了脖子之上,鲜血顺着脖颈缓缓流下,苍白的脸上,越王瞪着那双凸出的眼睛看着皇上,拼劲力气,费力吐出最后一句话:“皇上,老臣,先走,先走了……”

    随着身躯的砰然倒地,越王闭上了眼睛,没有人去阻止,只有惊异的目光和倒地的巨大响声,而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身子,没有说过一句话语,越王倒地,他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轻轻叹一口气:“厚葬了罢。”

    人被抬了下去,地上留下一滩血迹,但是,很快又被太监和宫女们清理干净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恢复了往昔,可惜,寂静之下是更大的杀戮,那些平时参与过此事的臣子们全都被拖拽了出来。

    “杀,杀,杀……”声音不绝于耳,几十颗人头落地,大殿之中已经被点上蜡烛,气死风灯纷纷挂了起来,罩面是红色,似乎还红的有些耀眼,将整座大厅映照的无比明亮。明亮的红,使得这空气似乎又活跃起来,大殿中一片高歌颂扬之声,一切平静了,终于平静下来……

    燕国,南王府。

    东方一领着宫中护卫冲了进来,王爷已经斩首,府中之人自然也不能拉下,全府上下,总共近千余口,除主要人物就地正法之外,剩余之人,被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去受劳役之苦,王府中哭喊声不绝于耳。

第二五八章 悬梁自尽

    得知父王自尽身亡,王爷也已经在午门之外斩首,燕盈盈的母亲差点昏厥过去,待得缓过神来,御林军已经带来了手铐脚镣,皇命难违,即便你是王妃,也要驱逐出府,立即赶往边疆之地。

    王妃凄惨一笑,她投给首领一个微笑:“临走了,我想再梳下头。”那首领点点头,大家全都退出房门之外。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王妃轻轻叹口气,此时,她想起了盈盈,对了,她还在梁国,当初恨她不听母亲的话,竟偷偷去了梁国,此时此刻,她感到了一丝幸运,是啊,女儿躲过了一劫,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现在想来,女儿走的好,走的好哇!

    王妃感叹着,坐在椅子之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凄惨一笑,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她轻轻站了起来,喃喃说道:“该走了,该走了,真的该走了……”

    房梁之上,被挂上了几丈白绫,她使劲打了一个结,头伸到了里边,猛然将凳子踢倒在地……

    当御林军闻讯进来,她的舌头已经伸出好长,人早去了。

    东方一带着御林军,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找到了那个地下隧道,等赶到之时,里边的人已经全都跑光了,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踪迹全无。

    东方知道事情不妙,顿时跺脚说道:“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大家跟着东方一迅速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燕都之外,便看到前方有几个黑色的身影,东方一凝神,身形闪动,这就迅速追了过去。

    他的轻功自然了得,就几个身形落地,便站到了那几人前方,继而他大喊一声:“站住!”

    前方突然冒出一人,那几人终于站定,东方一这才看到,为首之人竟然是马庚,而他手中拉着晴儿,怪不得能追上他们,原来是晴儿拖了他们的后腿。

    看到晴儿,东方一的眸子一闪,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拉着晴儿走,领头之人怎么成了马庚,他不是王府中的护卫吗?

    这时候,就听到闵雪晴在大喊:“我是晴儿,我是晴儿。”

    东方一听到闵雪晴的呼喊,心中顿时针扎一般疼痛,他忍住悲伤,声音沉稳,透着一丝担忧回道:“晴儿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损害你一根毫毛。”

    说完此话,他转过头来,对着马庚问道:“原来,你就是隐藏在燕国的将军,你隐藏的好深啊,不到最后,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吧。”

    马庚见是东方一,心中突然一惊,他的武功出神入化,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正在思量着对策之时,跟着东方一追随而来的汪林等人也赶了过来。

    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也大吃一惊,这,这将军竟然是马庚,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那马庚冷哼一声:“是的,我就是将军,本王的真名叫蓝剑,你们都没想到吧,哈哈哈……”

    汪林、李立以及黄岗等人均面面相觑,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无比神秘的将军便是马庚,他,怎么会是他?!

    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甚至都没有考虑和缓冲的余地,眨眼之间,一切都变了,他是代号叫将军的那个蜀国人,并且还和自己朝夕相处,若是今天不亲眼看到,任谁都不会想到是这种结局,出人意料的结果总是令人震惊和纳闷,此时,他们几人嘴巴张得鹅蛋般大小,半天合不拢嘴。

    良久之后,汪林终于反应过来,他恨恨的向前冲了一步,吼道:“好啊,好啊,原来马庚便是蓝剑,你隐藏的真深啊,怪不得北王府中的事情都被别人尽收眼底,怪不得我们和王爷商议的事情,总是受到阻挠,原来都是你在捣鬼,怪不得宫变之后,看不到你的人影,原来你压根就不需要再隐藏自己了,你这个奸细,你这个叛徒!”

    也许是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愚弄,汪林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打他几巴掌,但就在这时,东方一向前,盯着蓝剑的眸子说道:“你放下晴儿。”声音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蓝剑将他们一一扫过:“今天,这个女人不能给你们,我要带着她走,这是命令。”

    东方一冷冷一笑:“你以为自己能安全离开吗?”

    蓝剑没有丝毫畏惧,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猛地将手掌放在了闵雪晴的脖颈之处,恶狠狠地说道:“今天,若是不让本王安全离开,那我们就一起死!”阴冷的话语一字一顿说出,令人不寒而栗。

    “你!”

    大家发出一阵惊呼,正欲向前,东方眉头一皱,摆摆手让大家暂且先后退。众人会意,退出数步。

    东方又先前走了一步:“你放开她,如若不然,我定然要你性命。”没有想到蓝剑哈哈大笑起来:“哼,你当我是三岁顽童吗?她今天就是本王的护身符,若是没了她,说不定本王才会立时死去!”

    两人在对峙,东方一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他想出手救下晴儿,相信在片刻之内,便可以击中他的头部,但是,蓝剑也可以在片刻之内,要了晴儿的命!绝对不可以,不可以,自己不能拿晴儿的生命做赌注。

    东方一的额头渗下细密汗珠,内心在做着争斗,而汪林等人,只好眼睁睁看着蓝剑一步步向头退,正急得无法之时,突然从远处跑来几匹快马,飞尘扬起,顷刻之间,到了近旁。

    大家仔细看去,是燕成和骑着快马追赶过来,原来,他和右丞相的队伍打散之后,迅速赶到宫中,看到父皇安然无恙,心中顿时放下心来。而这时候,父皇让自己赶快去寻找晴儿。

    并将全部情况告知与他,晴儿的身份父皇早已知晓,易梦迷惑皇上,父皇病重致死,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策,目的就是设一张大网,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燕成和知道自己冤枉了晴儿,心中悲愤,这就追了出来,看到这里聚集着一干人马,快马加鞭赶过来!

    不过,万万没想到马庚在绑架着晴儿,不需解释,一切都已经明了,燕成和顿时怒道:“马庚,你放下晴儿,否则,本王让你碎尸万段!”

    马庚看到东方一没有动手,正悄悄向后慢慢退去,却发现燕成和赶了过来,此时又听到他的呵斥,从鼻翼中哼出一声:“告诉你,本王可是堂堂蜀国将军,真名叫蓝剑,在你的手下藏匿这么久,忍气吞声,可今天,你若是胆敢对本王不客气,我让你的王妃人头落地!”

    见到他拿晴儿做要挟,燕成和心中一紧,此时蓝剑穷凶极恶,此时他们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一定冷静,冷静,再说了,父皇再三嘱咐,晴儿是燕国的功臣,一定要将她带回去!

    想到这里,燕成和也犹豫起来,蓝剑察言观色,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哼一声,对这个女人在乎,今天,我就有命了!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又提高几个分贝,高声喝道:“现在开始,我数三个数,若是你们都不退去,我立时要她的性命!”

    “一、二、三……”当三字出口,蓝剑的手预砍下去。这时就听得一声大喝:“慢着!”大家看去,原来是东方一喊出此话,只见他目光沉静如水,死死盯着闵雪晴,随即,他的手又轻轻一挥,众人愕然,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燕成和见此,知道不可硬来,也随即挥挥手,大家纷纷又向后退了数步。

    蓝剑又恶狠狠说道:“你们也退去,速速退到百米之外,否则立时要她的性命!”

    东方一和燕成和互相对望一眼,两人也均退到百米之外,蓝剑见此,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手臂一挥,随从的两人会意,上了快马,而蓝剑抱着闵雪晴也翻身上马,三人绝尘而去。

    只是,蓝剑在离去之时,大喊一声:“这个女人乃是蜀国的军妓,供众多男人享乐,你们还当宝贝那,哈哈哈哈……”大笑之声随风而去,眨眼之间不见了踪迹。

    闵雪晴到了蜀国,被鹰王发现,并且冲配到军营之中,这一切,蓝剑自然了如指掌,临走之时,说出这些话,是想刺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说完此话,蓝剑感到了莫大快感,他骑在马儿之上,似乎都能想象到燕成和那扭曲的脸庞,将这句话回敬给他,也为自己三年来当孙子般鞍前马后出口恶气!

    马庚留下此话,他是出了恶气,但听到这话儿的人似傻子般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尤其是燕成和,简直难以置信,他真希望刚才那贼子的话是胡乱编造的,他的目光看向东方一和汪林,他们两个去过蜀国,燕成和想从他们那里得到证实。

    东方一的目光沉沉,看着马庚离去的位置沉思良久,片刻之后,他猛然牵过马儿一跃而上,马蹄扬起,身后扬起一阵灰尘,顺着风儿,飘来他最后一句话:“我去寻找晴儿,请告知皇上!”

    “统领,统领……”身后传来无数喊叫之声。

第二五九章 毒品上瘾

    众军刚想骑马追逐而去,燕成和摆摆手:“东方武艺高强,他追过去蓝剑未必能察觉,若是我们都去,恐怕会伤了晴儿,有东方统领在,他应该能救下晴儿,我们暂且先回吧。”听燕成和如此说,众军无法,只得眼睁睁看着东方一绝尘而去。

    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深望几眼,燕成和终于转过身子,翻身上马:“回宫!”

    御林军回到燕国皇宫,而此时,已经是月上中稍,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显得清冷而孤寂,本来是月圆之夜,却因为这场杀戮而变得残缺不全,月亮也在哭泣。在皇宫上空,也许还漂浮中众多未曾散去的灵魂……

    燕成和回来复命,皇上深深叹息一口气,晴儿被他们挟持而去,恐怕凶多吉少啊,晴儿的性命现在也就剩下月余,若是在这时间内,还是找不到解药,恐怕再也无回天之力了。

    皇上沉吟片刻,缓缓神,叫过燕成和:“和儿,幽兰公主虽为梁国郡主,但自从来到大燕,几次缓解国之危难,若是没有她,也许朕早就去见先皇了,若是没有她,燕成仁那不孝之子也许就登上了皇位,这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感谢晴儿!她是你的王妃,所以,你必须要把她找回来。”

    皇上看了燕成和一眼,目光中露出担忧之色:“只是晴儿的生命仅剩下月余,恐怕我们没有时间了,现在,时间就是晴儿的命啊!”

    燕成和不知此事,听父皇如此说,不禁大吃一惊,慌忙问道:“父皇,晴儿怎么就剩下了月余生命?”

    燕国皇上这才将所有事情细细道来,燕成和脱口而出:“原来如此,那晴儿果然曾经被送到军营。”听燕成和如此说,燕国皇上顿时勃然大怒,他指点着燕成和:“你,你啊……”

    话说到一半打住了,良久之后,他才叹口气:“和儿,朕现在便告知你,朕已经决定了,月余后进行宫中大典,而你则是皇位继承人。”

    燕成和有些意外,自己做错了这么多事情,惹父皇伤心,他怎么还将皇位传给自己?心中不禁纳闷。

    燕成和的表情,皇上尽收眼底,盯着燕成和的眼睛缓缓说道:“你的确有些浮躁,但经历了这么多,父皇觉得你应该有所改变。皇位继承给你,最终的原因,便是你有一颗仁慈的心,做皇上的若是没有一颗仁慈之心,怎么能管好他的子民?”

    皇上的话锋一转:“你是燕国皇帝,晴儿便是大燕国的王妃,不管她经历过什么,她都是大燕国的王妃,大燕王妃……”皇上喃喃自语,虽然闵雪晴没有详尽告知他,自己在蜀国经历过什么,但是,他隐隐感觉还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今天他要把这些话儿说出来,打消燕成和的疑虑,幽兰公主,她有资格做这大燕国王妃!

    两人商议完毕,燕成和这就整装待发去蜀国寻找闵雪晴,而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一定要将闵雪晴带回来,参见燕国的宫中大典,燕成和是皇上,而闵雪晴则是燕国王妃。

    话分两头,蓝剑挟持着闵雪晴快速离去,一路之上,并没有发现有追兵过来,心中高兴,待得进了蜀国边境,就不怕他们了,日夜星驰,约五日后便到了蜀国,又行了约七日,一行人回到蜀国国都。

    蜀国,皇宫。

    蓝剑跪倒在地,不敢起来,他知道鹰王的脾气,这次并没有凯旋而归,所以,他心中忐忑,也许今日自己会人头落地,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鹰王的眼睛却根本就没有看他,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闵雪晴身上,蓝剑有些纳闷,这才敢抬起头来,却发现鹰王脸色有些苍白,手虽然扶在龙椅之上,却似在微微颤抖,蓝剑纳闷,这是曾经的鹰王吗?

    原来的鹰王是如此的刚劲威猛,带着一股豪气,带着一股霸气,可眼前之人怎么变了,变得有些弱不禁风,蓝剑纳闷,他不知道这三年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昔日那豪情万丈的鹰王到哪里去了?

    正欲说话,却发现鹰王从龙椅上慢慢走了下来,步履有些蹒跚,并且还直打哈欠,莫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蓝剑更加纳闷。

    这一切闵雪晴尽收眼底,她知道,这是那生鸦片起了作用,也许他已经断粮几日了,所以才会有如此症状,不觉心中一喜,好哇,你只要上瘾了便好,心中有了底,闵雪晴沉着应对。

    鹰王一步步走到闵雪晴近前,他的眼睛中透着不解,透着千万个疑问,他步步紧逼,一把将她的肩膀抓住,拼劲最大的力气说道:“你告诉朕,你快告诉朕,你放在如萱酒坛中的福寿膏到底是何物?你快说!”

    虽然他拼劲力气,但比起以前来,显然弱了不少,闵雪晴毫无惧色,她将凌乱的头发向后抿了抿,嘴角上扬,甚至是有些得意的看着鹰王,嘴中多了一丝戏谑:“怎么,好不好喝啊?哦,对了,我忘告诉你了,那福寿膏你要是一旦吃上啊,就会欲罢不能。这可是上瘾的物品,不可以多吃哦。”

    说完此话,闵雪晴还朝着鹰王眨眨眼睛,胜利后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而鹰王,却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此时,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下来,他在极力忍受着毒品的折磨,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此情此景,最愕然的莫过于蓝剑,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鹰王吗?是那个力拔千斤的鹰王吗?是那雄心万丈的鹰王吗?!

    蓝剑摇着头,喃喃自语:不是,绝对不是,这不是自己的鹰王,而是一个脆弱的男人,你看看他的眼神,你看看他苍白的脸庞,你再看看那发抖的身体,这是谁,这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猛然站了起来,一下冲到鹰王的身前,大声喊道:“鹰王,臣是蓝剑,蓝剑啊,我回来了,回来了!”任凭蓝剑如何呼喊,鹰王没有丝毫反应,他的目光,只是在死死盯着闵雪晴。

    然后,他伸出颤抖的双手,猛然卡住了闵雪晴的脖颈,嘶哑着叫喊:“还有没有福寿膏,还有没有,你,你快给我,快给我!”他的手上没有丝毫威力,闵雪晴也没有丝毫惧怕,而是头一扬,挑衅的看着他:“想要福寿膏可以,先把我身上的毒解了。”

    听闻这话,鹰王似乎反应过来,他猛然将手松开,颤抖着身体指着闵雪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要解药,今天,朕将你千刀万剐方可解心头之恨!”

    闵雪晴冷哼一声:“哼,你有胆量便试试,实话告诉你,那个福寿膏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就等死吧,而这世上,关于福寿膏的事情唯有我一人知晓,所以,你杀了我,等同杀了你。”不紧不慢说出此话,鹰王的身子顿时一个趔趄,自己英明一世啊,没有想到会落到如此下场。

    原来,自从闵雪晴走了之后,鹰王时时想起那个被自己踢死的儿子,心中不免悲愤,便经常到如萱那里去借酒消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一段时日之后,喝什么酒都提不起精神来,唯有如萱那里的酒喝过之后才有精神。

    经过几次之后,心中纳闷,于是追问如萱这到底是什么酒?如萱这才如实告知,这酒被易梦妹妹加入了福寿膏,这种东西,强身壮体,可是大补之物。

    当时听如萱说完,鹰王便感觉到事情不妙,以为这酒中被易梦下了慢性毒药,请来了御医,请来了制毒高手,但是谁也不知道这酒中乃是何物,拿出来之后,黑乎乎的,一片片,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鹰王想下定决心,再也不喝那酒,可过两天之后,身上便浑身乏力,没有一点精神,哈欠连天,竟如同病了一般,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到最后,鼻涕口水一起流,吃什么药都不见好,唯有喝过如萱那里的酒,精神便立即好起来,一切不适症状消失,甚至比正常人还精神百倍。

    不知道易梦酒中放了何物,所以这才飞鸽传书,无论如何都要将闵雪晴带回蜀国,他要亲自问问,这福寿膏到底是何物?

    就在这当口,鹰王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哈气直打,鼻涕口水一起流,手指在微微颤抖,他在极力忍耐着,可惜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蓝剑见此,吓坏了,他高声喊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几个御医慌慌张张跑来,看到鹰王又犯了这种病症,均对着蓝剑摇摇头,蓝剑情急之下,抓起其中一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些御医低头不语,鹰王的症状他们谁也没有见过,更不知道该如何下药。

    蓝剑气得将他掷在地上,又过来抓住闵雪晴:“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第二六零章 龙子

    闵雪晴头一扬,眼中有了一丝不屑:“马庚,你不要着急,只要鹰王将解药给我,我立即让他暂时恢复正常。”

    蓝剑气道:“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女人,解药?你做梦!本王恨不得立时让你死去!”说着这话,他的手中加了力道,闵雪晴的脖子被他死死掐住,登时,一股窒息弥漫开来,但闵雪晴并不惊慌,瞪着眼睛看着蓝剑。

    而就在这时,一双颤抖的手抓住了蓝剑的手腕:“朕让你放开她!”说话的人正是鹰王。

    蓝剑愕然,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鹰王,而他则咳嗽两声,这才急促说道:“她在朕的手中跑不掉,先给她解药,然后解了朕的,朕的痛苦。”

    “皇上!”蓝剑急得喊道,但还没有下文,却被鹰王一口打断:“违令者,斩!”

    蓝剑的手终于慢慢松开了,但眼中的愤怒却无以言表,闵雪晴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将芊芊玉手向前一伸:“我的解药拿来吧。”

    鹰王愤恨的盯了闵雪晴一眼,而后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粒药丸,颤颤巍巍递到闵雪晴近前:“这颗药丸可以让你再多活百日,你暂且服下。”

    闵雪晴笑着吞下药丸,这才拿眼睛看着鹰王,向前一步,走到鹰王近前:“这滋味不好受吧!”

    此时,鹰王已经支撑不住了,他急需福寿膏,眼见着闵雪晴吞下解药,他的声音甚至透着祈求:“解药暂时给你了,朕的福寿膏呢,朕的福寿膏呢?”

    见时机差不多了,闵雪晴这才慢慢说道:“还有一坛酒放在原来屋中的角落之处……

    ”话还没说完,鹰王便立时喊道:“来人那,快去取酒!”

    太监们迅速搬来了酒坛,鹰王忙不迭失地打开酒坛,甚至都没有用杯子,就这么仰头灌了下去,这个场景,看得殿中之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蓝剑,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喝过酒,约片刻之后,鹰王终于平静下来,整个人又恢复了常态,而眼神,又多了几分英气,若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乃是一个人,片刻之间,判若两人,这究竟是中魔了,还是灵魂出窍?

    当然,这种情景闵雪晴再熟悉不过,那电视上,吸食毒品的案例多了去了,鹰王中毒并不深,所以症状还只是初步,若是中毒深,那现状才是惨不忍睹,什么尊严,什么威武,什么人格,统统都会抛到脑后,有的,只有那眼中的毒品。

    鹰王恢复了常态,此时,似乎才看到了蓝剑,简短问了一下情况,整个来龙去脉也已经知晓,燕成仁和越王都死了,从内部瓦解燕国的计划已经泡汤,而自己,竟然又让这个女人给下了怪药,到现在不知道是何原因,鹰王不禁有些泄气,头一次,他有了无助的感觉,第一次,他有了迷茫之感……

    而就在这时,突然殿外有人秉奏:“启禀皇上,启禀皇上,大喜啊,纳兰贵妃生了一个龙子!”从殿外慌慌张张跑来一人,还未到近前,便已经喊了出来,都知道皇上要子心切,这个喜讯,无疑是天大的喜事,也怪不得那小太监如此兴奋和紧张。

    果然,当听到这个讯息,鹰王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大喊一声:“果然是龙子?!”声音里透着惊喜和疑问。

    那个太监忙不迭失的点点头,鹰王大喊一声:“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

    大笑几声之后,他快步离开了金銮殿,小跑着出去看自己刚出生的龙子,殿中之人瞬间都走光了,蓝剑也跟着离去,皇上有了龙子,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这也是皇上盼了十几年的事情,身为皇上,没有传承之人,这岂不是件憾事!

    今天,终于自己也有了龙子,真是老天开了眼啊,鹰王的步履匆匆,片刻之后,便来到了纳兰贵妃的住处。

    接生婆已经从屋中退了出来,而宫女们也依次站在门旁耐心等候,见到皇上过来,纷纷施了万福,并大声报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此时,鹰王的喜悦无以言表,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述自己的心情,所有的不快瞬间消失,有了传承之人,这便是最大的喜悦,鹰王一个健步冲到房间里边,却发现四周静悄悄的,这时候有个年长的嬷嬷走了过来,小声回道:“皇上,纳兰贵人刚刚生产完,需要静养。”

    鹰王的脚步顿时轻下来,他慢慢踱到那张大床之前,探头看去,此时纳兰已经悠悠醒来,看到是鹰王,她费力的挤出一抹微笑,吃力说道:“皇上,臣妾不能下跪了,请恕罪。”

    皇上慌忙将锦被向前拉了一下,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爱妾好好休息,待得你身体好了,朕再来看你。”纳兰点点头,鹰王又走到一旁,看向了那张小床。

    小床之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粉嫩嫩的,看着甚是喜人,鹰王忍不住将他小小的锦被掀开,男孩特有的象征正对着自己,鹰王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又为他轻轻盖上,这才心满意足退出了房间之外。

    大殿之中的人全都匆匆而去,仅剩下了几个御林军在看着闵雪晴,鹰王没有吩咐该如何处置此人,大家只得暂且先看着。

    看到他们都离去了,闵雪晴也慢慢向外走去,那些护卫也不阻拦,就这么跟在后边。皇宫之内,谅她也跑不出去,大家就任由闵雪晴四处游走。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冬天已经来临,她踏着坚硬的土地,低着头,看着那残阳如血,慢慢想着心事,接下来该如何,自己虽暂时延缓了百日性命,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看着阳光拖长的影子,有些落寂,有些萧条。不知不觉之间,发现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这才猛然想起,这个地方是和如萱第一次相见之地,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闵雪晴心中思量着。

    正低头看着那狭长的影子,又看到太阳慢慢落下山头,闵雪晴正欲转身之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易梦妹妹!”

    猛然转头,却发现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只见她身着红色毛皮大衣,脸颊有些绯红,许是被风吹得,尤其是鼻头,通红的一点抹在上方,犹如一点胭脂般,看着煞是好看。

    “如萱!”闵雪晴的声音里透着惊喜。

    多日不见,两人自然是高兴万分,久别后的重逢,令两人立时拥抱在一起,尤其是如萱,她以为,今生再也看不到易梦妹妹了,没有想到却喜从天降,她竟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是去了燕国吗,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心中有千万般的疑问,却只化作了一声轻轻问候:“你,好吗?”

    闵雪晴点点头,眼睛里忍不住冒出几许泪花,是啊,虽然她们在一起短暂,却有了很深的情感,而这种情感,并没有随着分离而消逝,此时此刻,闵雪晴又想起了那晚,又想起了那日被迫服下百命丸之时,如萱那泣血的哭泣和求饶,这些,都历历在目,也许,今生再也不会忘记。

    如萱拉了闵雪晴的手儿:“妹妹,今天就到我那里去吧,我们好好聊聊。”闵雪晴点点头,跟着如萱离去,那些护卫和忍者看到贵妃带走了闵雪晴,并没有阻拦,只是跟在后边,紧紧看护,等待鹰王的进一步命令。

    两人回到如萱的庭院,进得房间之内,刚刚坐下,如萱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妹妹,你快点告诉姐姐,那酒中的福寿膏到底是什么东西?自从服用了那酒之后,鹰王的确日日过来,可一直到后来,却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如果间隔两日未曾饮用那酒,鹰王便如病重一般,待得喝了酒,又如常人无异,妹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闵雪晴看着如萱焦急的样子,却轻轻笑了起来:“姐姐,这不是好事吗,鹰王日日到你这里来,不正求之不得吗?”

    听了此言,如萱更加焦急起来,她慌忙回道:“妹妹,别这样,千万别这样,虽然鹰王曾经冷落过姐姐,但这段时间以来,鹰王日日过来,并且对臣妾也是倍加关心,以前那些子事情啊,姐姐早就忘记了,再说了,再说……”

    如萱说到这里停下了,闵雪晴有些纳闷,不禁问道:“再说怎么了?”

    只见如萱脸颊娇红,忍不住将头低了下去,良久之后才轻轻吐出一句话:“再说了,姐姐已经怀了鹰王的孩子。”

    听了这话,闵雪晴顿时高兴起来,她兴奋的说道:“原来姐姐怀孕了,鹰王知道这件事情吗?”

    如萱摇摇头,低语道:“没有告诉鹰王,怕自己到时候生个女儿,扫了鹰王的兴。”

    闵雪晴轻叹一声,心道,这古代拿儿子就是天,现代人却很多都喜欢女儿,差别真是大啊,看看鹰王在大殿之中的样子,都有些好笑。纳兰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便高兴成这个样子,心道,哼,生个儿子至于吗!

第二六一章 虎毒食子

    想到这里,闵雪晴侧头看着如萱:“姐姐,纳兰生了一个儿子,这下皇后的位置是不是就是她的了?”

    如萱点点头:“纳兰深得皇上宠爱,这次又生了龙子,皇后娘娘的位置肯定非她莫属。哎,到时候姐姐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看到如萱愁眉不展,闵雪晴有些纳闷:“纳兰做了皇后,姐姐怎么会如此担忧啊?”

    如萱盯着闵雪晴的眸子,轻叹一声:“哎,妹妹你有所不知,自从你走后,鹰王日日到姐姐这里来,纳兰怀着身孕,心中恨极,听别的妃子说,纳兰已经对我恨之入骨,认为这段时间,姐姐用妖术迷惑住了鹰王。”

    说到这里,如萱眼睛中已经涌满泪水:“妹妹,你说,若是她真的当了皇后娘娘,她岂能放过我啊,这后宫都归皇后娘娘管,就是连皇上都不会过问后宫之事,到时候纳兰随便找个理由,也许姐姐的性命就没了。”

    看到如萱担忧的样子,闵雪晴不禁低声安慰道:“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糟糕,别想太多了。”

    正在这时,只见如萱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闵雪晴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戏谑道:“想什么那,都入神了?”

    如萱回过神来,自己又顾自摇摇头,闵雪晴见此,疑惑的盯着她,不知她怎么了,良久之后,如萱才缓缓说道:“妹妹,今天,姐姐偶然撞见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

    闵雪晴疑惑的看着如萱,希望她继续说下去,如萱这才说道:“这几日,姐姐的身子因为妊娠反应,所以吐的厉害,约三更天了,还是睡意全无,床上躺着睡不着,便起了身子,披了一件衣服,于是到院中走走。”

    停顿片刻,她继续说道:“姐姐第一次怀孕,不知道反应会这么大,折磨的姐姐寝食难安,到院中透透气,这种症状便会缓解一番,今天也是如此,可是,姐姐却偶然发现了一件事情,很是纳闷。”

    “何事?”

    如萱似乎在回忆,她慢慢说道:“在院中坐了片刻,夜深人静,月亮正圆,感觉身上舒服一些,正想回屋睡觉,却听到了婴孩的一声啼哭。”

    闵雪晴惊诧:“婴孩的啼哭?”

    如萱疑惑地说道:“是啊,第一次以为是听错了,可是又清晰的听到了第二声,于是,我赶紧向院外走去,从大门的缝隙中向外偷偷看去,却发现一个人影已经匆匆离去,只是那个婴孩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情,皇宫之中竟然有婴孩的哭泣之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真的如此,那个孩子是谁的?一连串的问号在闵雪晴的脑海中翻腾,但实在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如萱看到她眉头紧皱,这才慌忙又解释:“许是啊,姐姐听错了,咱不说那个了,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姐姐没问呢。”

    “啊”闵雪晴终于回过神来。

    “妹妹,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鹰王可将解药给你服下?”声音里透着担忧。

    原来是这个事情,闵雪晴轻笑道:“这个姐姐无需担心,鹰王今天给我服下了一颗药丸,也许生命还能再支持一百天。”

    “这……”如萱听闻,不知道说什么好,仅仅一百天而已,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白天之后,妹妹还要离去吗?哎,心中哀叹,竟没了话语,低头不语,不免有些悲伤。

    见如萱这样,闵雪晴倒是笑得开怀:“姐姐,这事情不用劳烦,妹妹总会想办法要出解药,你放心吧。”

    “真的?”如萱还是有些担忧。

    闵雪晴没有言语,只是重重点点头。

    两人无话,炉火正旺,将这冬日的寒冷驱逐的一干二净,此时此刻,多了一分宁静,少了一分飘摇,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想着一点点心事,空间,似乎又回到了现代,那个坐在飘窗上喝咖啡的现代女孩穆雪。

    夜慢慢沉沉下来,两人都已经睡下,今夜,是如此的安静,有人沉静在喜悦之中,有人已经在做着美梦,而有的人,此时正寝食难安。

    纳兰贵妃府,厅堂之中,纳兰此时正斜靠在床铺之上,脸上略有些苍白,看着有些虚弱,刚刚生产完,脸上又充满了怒气,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森和恐怖。

    她目光中没有任何温情,声音如冬天的风儿般凛冽,眉头微皱,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你说,今天早上那个婴孩哭过两声?”

    对面之人乃是一个嬷嬷,此时早已经吓得如筛糠般抖动起来:“贵妃饶命啊,饶命啊!本来是为那个孩儿服下了安睡药物,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被风吹着了,就忽地醒了,然后哭了两声,奴才都吓死了,慌忙将娃儿的嘴巴捂住,匆匆忙忙抱了过来。”

    “废物,真是废物!”纳兰有些气急败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问道:“那个,那个女娃埋,埋了吗?”

    嬷嬷点点头:“埋了,主子放心,谁也没看到,埋到荒郊野外去了。”

    此时,纳兰紧闭双眼,缓缓留下两行眼泪,心中默默念道:女儿啊女儿,原谅母亲的狠心那,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若是留下你,娘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人性的残忍有时候令人发指,贪婪的欲望,令人类丧失了本来面目,为了名利,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千方百计谋害自己的父皇,人性,当丧失之后,只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儿,纳兰心中免不了伤痛,她任由眼泪缓缓而下,良久之后,终于慢慢睁开眼睛,刚才的哀伤,此时荡然无存,只见眼中露出一抹凶光:“按照你说的方位,当时孩子哭泣之时,应该是在如萱的庭院附近,若是有人听到,也应该是她们那里,所以从今天开始,给我加派人手,仔细监视他们,若是有什么异状,及时告诉我,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斩草除根!”

    那嬷嬷听到命令,慌忙出去安排,此时,纳兰缓缓起了身子,走到那小人的旁边,轻轻俯下身子,凝视着这个陌生的孩子,不知道他的父母姓氏名谁,但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纳兰的儿子,也许以后,你还要继承蜀国的皇位,而我纳兰,便是这蜀国的皇太后,一切都靠你了,我的孩子,我的儿子……

    纳兰看了良久良久,看够了,终于回到床上,但心中,依然放不下心的,便是孩子的那两声啼哭,谁也不能阻碍自己的道路,若是谁挡住去路,唯有死路一条,她的眸子闪了一闪,心中忽然有了一条计策。

    第二日,天光放亮,纳兰府中早已经是热闹非凡,后宫中的妃子们都来给她道喜,送礼物的,拿彩头的,还有为孩子准备的那些各式花样的衣服和鞋子,足足堆了一整间屋子,若是寻常百姓家,这些衣服,一辈子穿的都有了。

    如萱也已经早早起来,昨个纳兰生了儿子,今天定然要去道喜,礼物早就备好了,她为孩子准备了一对翡翠手镯,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的。

    一切收拾妥当,闵雪晴这才醒来,这才知道要为纳兰贵妃去贺喜,也不知怎么回事,闵雪晴的左眼皮就突突跳了起来,这就慌忙起身子,走到如萱近前:“姐姐,这左眼皮跳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兆头。”

    如萱笑笑,顺手刮了闵雪晴的鼻子:“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姐姐就出去给纳兰贵妃道喜,等会啊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着姐姐啊,等姐姐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说完这话,拿着备好的礼物,这就出了庭院之门。

    闵雪晴刚想跟出去,未曾想却被宫中护卫拦住:“皇上有令,从今天开始,你不可以踏出这庭院一步!”

    闵雪晴止住脚步,原来自己被皇上软禁起来了,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招,但心中明了,福寿膏的事情弄不清楚,自己是不会死的,所以无需担心,既然不让出去,那就不出去呗。闵雪晴慢慢又回了屋子,心道,不管如何,还有如萱作伴,这样倒也不错。

    闵雪晴回了房间,仰头躺在床上,将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又细细琢磨一遍,燕国的皇宫已经是风平浪静,而鹰王再也没了可乘之机,当然,这也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若是能让鹰王自己放弃侵越,如果他能写下诏书,敬告天下,从今以后,永不侵犯别国,天下一分为三,各自守住疆土,从此以后和睦相处!若是这样,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闵雪晴正想着心事,突然从院外传来一个声音:“皇上驾到!”

    闵雪晴登时坐了起来,心道,他怎么来了,正思量之时,鹰王已经步入房间之内。

    闵雪晴不属于他的妃子,也不属于他的臣子,而是被他劫持来的人质,所以,闵雪晴无需下跪,也根本就没那个意思,见到鹰王,闵雪晴还故意将脸侧过去,看窗外的风景,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鹰王的到来。

第二六二章 圈套

    蓝剑跟随左右,看到闵雪晴如此,大声呵斥道:“见到皇上不下跪,大胆!”

    闵雪晴转过脸庞,盯着蓝剑的眼睛,声音中透着讥笑:“马庚,你跪得不少哇,在北王府见到王爷都要下跪,真是委屈你了。”闵雪晴故意戳蓝剑的痛楚,这几年以来,忍气吞声,的确吃了不少苦头,闵雪晴如此说,蓝剑顿时怒容满面。

    正欲发作,鹰王摆摆手,缓缓走到她的身旁:“闵雪晴,今天留下你的性命,那是因为朕仁慈,若你知道好歹,最好将福寿膏的事情讲清楚,若是不说出实情,今日,朕对你不客气!”

    听鹰王如此说,闵雪晴并未生气,她将头转了过来,看着鹰王:“那现在我便告诉你,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福寿膏的秘密,若是你对我……或者说我死了,估计你的性命也不久远矣。”

    闵雪晴说出这些子话,鹰王心中自有思量,他知道闵雪晴所言非虚,自从喝了那酒上瘾之后,自己头一次听到了福寿膏这个名字,而他搜尽天下名医,竟然谁也看不出端倪,那酒中到底为何物?

    虽然她的话令鹰王气恼,但自己的确离不开闵雪晴,至少是现在不可以,她说的对,若是她死了,自己也许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只是,心中虽那么想,脸上却未曾表现出来,一代帝王竟然被一个女子要挟,竟然惨败到她的手上,这是何等的耻辱,鹰王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算了,想到这里,他眼睛里充满了一股杀气,猛然出手,瞬间便卡住了闵雪晴的脖颈。

    闵雪晴也不反抗,任由他这么抓着,嘴角含笑,费力的挤出一句话:“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鹰王闻听此言,恶狠狠说道:“你以为朕不敢吗?恩!”

    “那你就试试吧。”闵雪晴故意刺激鹰王,鹰王的眸子闪了一下,嘴角抽动起来,随即,手臂猛然松开,刹那之间,耳膜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随着倒地的“扑通”之声,闵雪晴的身子摔在了桌椅旁边。

    感觉嘴角有一丝丝咸,闵雪晴费力伸出手臂,用力的揩去血渍,而后将双手扶在桌子之上,缓缓起了身子,她颤颤巍巍站起来,又慢慢走到鹰王身旁,只是这次,笑得更加灿烂,甚至有些讥讽的味道:“怎么,你忍不住了,那好啊,如果你有种,今天就将我打死,过几天你去地狱陪我好不好啊,哈哈……”

    鹰王的身子忍不住后退几步,忽然感觉,他已经彻底被眼前的女人击败了,自己英名一世,没有想到却毁在她的手中!自己拿女人当作武器和衣服,未曾想,这件衣服却毁了自己的一切!这是何等可笑之事,鹰王有些想不通,甚至有些迷茫,而这种担心,蔓延至全身,忽然身体冰冷起来。

    此时,他明白了这种滋味,懂得了被人要挟的滋味,终于体会了生命握在他人手中的惶恐和惊慌,尽管,他也是一代帝王……

    鹰王是担心的,还有稍许的绝望,他再一次看闵雪晴之时,眼睛中少了一些霸气,多了几抹落寂,甚至自己那曾有过的骄傲,也荡然无存,鹰王的声音软了下来:“你要朕怎么样,才可以将福寿膏的治疗方法说出?”

    听到他终于自己说了出来,他妥协了,终于妥协了,败在了毒品的手上,没有想到这祸国殃民的东西,竟然能解了自己燃眉之急,竟也成了一种武器和法宝,闵雪晴心中顿时舒畅起来,她眉毛一挑,盯着鹰王的眸子,一字一顿回道:“第一,给我解药;第二,昭告天下,从今以后鹰王绝对没有侵犯之心,天下一分为三,和睦相处,绝对不再起战乱!”

    “痴人说梦!”听到闵雪晴如此说,鹰王顿时勃然大怒。

    闵雪晴不急不恼:“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待,我还剩下一百多天的生命,而你,则只有三天的考虑时间,那罐酒若是没有了,恐怕你的病又要发作了,你就再品尝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吧。”

    “你!朕生不如死,定然也会让你生不如死!”鹰王恶狠狠说出此话,闵雪晴朱唇轻启,笑着回道:“生不如死的是你吧,待得酒没了,到时候,我可是你的救星,给我磕头下跪的份儿都有,哪会舍得让我生不如死,哈哈……”

    这番对话,蓝剑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看到闵雪晴如此猖狂,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然抓住闵雪晴的脖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今日,本王先让你生不如死!”

    闵雪晴看着这熟悉的面庞,脸上现出一丝不屑:“那好啊,看看你们的皇上是否应允那?”

    蓝剑回过头,看着鹰王,脸上甚至有悲切之色:“皇上,您是何等的英武,您可是这天下的主宰,而如今,却被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这个女人绝对不可以轻绕,请将她交给臣,我对她严刑拷打,就不信她能挺过去!”

    鹰王听了此话,沉默不语,正在这时,慌慌张张从院外跑进来一个嬷嬷,都没有来得及行礼,便大声喊道:“皇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听闻此言,众人回头,才发现这是纳兰贵妃处的嬷嬷,鹰王眉头一皱:“何事惊慌,细细道来。”

    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去,此时,扶住门框,稍微缓缓心神,这才喘着粗气说道:“皇上,启禀皇上,十六皇子,十六皇子昏过去了。”因为纳兰的这个孩子是鹰王的第十六个孩子,所以被称为十六皇子。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鹰王等人哪里还顾得上闵雪晴,匆匆忙忙这就出了庭院,直奔纳兰贵妃的住处而去。

    刚到庭院之中,就发现里边已经乱了套,哭声,喊声不绝于耳,鹰王到来,大家顿时跪倒在地,施以君臣之礼,但鹰王哪里还会管这些,踉跄着跑入了房间之内,进去时,御医正在旁边候着,鹰王疯子般冲到那张小床旁边,声音都有些瑟瑟发抖:“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御医在旁边小心伺候着说话:“鹰王,没有什么大碍,十六皇子的手背上插入了一根银针,剧痛之后,暂时昏迷。现在,已经在皇子的手背上覆了药物,没什么大碍了。

    鹰王的眼睛中含泪,顿时大喊:“谁,到底是谁干出如此恶毒之事?竟然狠心对这刚出生的婴儿下手!”

    蓝剑在旁皱眉说道:“十六皇子被穿透了手掌,怎么没有哭喊呢?”

    御医慢慢回道:“蓝将军,那恶人用银针刺穿婴孩的手掌之时,用另外一只手用力捂住了孩子的嘴巴,您过来看看,他的嘴边明显有压过的痕迹,所以,当时皇子没有发生声音,孩子因为剧痛昏厥过去,他才将手放开。”

    “定将此人给朕找出来,让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鹰王顿时大吼,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怒气,真是反了天了,胆敢对自己的皇子动手,真是不要命了。

    就在这时,只见纳兰哭哭啼啼走了过来,声音里有万分的悲痛,轻轻喊了一句:“皇上……”只这一句,再也没有了下文。

    鹰王见纳兰的脸色苍白,眼泪似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见到鹰王,顿感更加委屈,施了万福,便只顾低头哭泣。

    鹰王是无限怜惜,他慌忙将纳兰搂入怀中,轻声安慰着:“爱妃莫要伤心,此事有朕做主,谁做了这等恶毒之事,朕定然将她碎尸万段。”

    纳兰将头埋在皇上的胸口之上,听了此话,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她脸上的喜色稍纵即逝,转眼间,又变成了哀痛万分。

    鹰王将纳兰紧紧抱在怀中,又想起今个上午之事,不禁心中更加气恼。他轻轻放开纳兰,低头问道:“爱妾,你现在将上午的情形向朕一一道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纳兰这才抬起了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只见她抽抽噎噎回道:“皇上,今个一大早,这后宫中便来了众多妃子道喜,臣妾心中高兴,并且皇子一直是安然无恙,他一直在睡觉,臣妾心中甚是安慰。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她停住了,并且低头不语。

    鹰王顿感纳闷,慌忙问道:“怎么了,可是什么?”

    纳兰这才又慢慢回道:“可是当如萱来了之后,臣妾当时出去了一小会,她说自己也喜欢孩子,要再看皇子两眼,臣妾当时也未曾在意,于是招呼嬷嬷,扶着臣妾转身进了偏房。等臣妾和嬷嬷返回之时,却发现孩子已经昏厥,手掌上插着一根银针,当时便吓蒙了,大喊着叫人。”

    鹰王听到这里,恨道:“如萱,如萱,将如萱给朕带来!”

    如萱此时不在庭院之中,刚才为孩子道喜之后,她挂念着闵雪晴,这就回了府中,前几日知道假山处的腊梅花开了,看着甚是喜人,她便绕了道,去采摘几朵,送给易梦妹妹。所以,她回来之时没有碰到去纳兰府的皇上,因为,两人走的是不同的道路。

第二六三章 五马分尸

    如萱摘了腊梅花,而后步履轻盈回到庭院,刚进入院中,便举着手中的花儿朝闵雪晴笑道:“妹妹,你可看看,这花儿开得有多娇艳。”皇上刚走,闵雪晴正忐忑之时,发现如萱已经返回,手中还拿着一束花朵,红红的花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尤为耀眼,看着好不惬意。

    闵雪晴倚在门框之上,就这么笑着,看着,刚想迈步子过去,脸上的笑意却荡然无存,一脸僵硬的站在那里,如萱甚是纳闷,她有些疑惑的盯着闵雪晴,顺着她的目光向自己身后看去,却发现是带刀护卫冲了进来,他们一下将如萱拉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如萱便被他们拖着出了庭院。

    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闵雪晴没有反应过来,如萱更是如此,嘴中只喊出了:“妹妹!”便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阳光有些刺眼,明晃晃地照在人的眼睛之上,地上那娇艳的花儿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看着令人心疼,多好的花儿啊,闵雪晴哀叹一声,她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数着,一朵,两朵,三朵……数完了,她起了身子,拿着花向庭外看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如门神般的守卫依然站在那里。

    凶多吉少啊,怪不得左眼皮一直在跳,真的出事了,她已经冥冥感觉到了什么,夜半婴孩的哭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和如萱的突然带走,有关系吗?

    如萱被宫中护卫拖拽着到了纳兰贵妃的府中,此时,她的头发蓬乱不堪,衣服也被他们拉扯坏了,看着略显狼狈。

    被人拽进厅堂,才发现皇上也在里边,如萱不知道发生何事,慌忙跪倒在地:“臣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鹰王阴沉着脸不说话,如萱看看四周,大家的目光中都透着仇视,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的眸子低下来,静听皇上的话音。

    只见皇上猛然将如萱提了起来,他的目光中透着不相信:“今天,你是否曾给十六皇子过来道喜?”

    不知道皇上问这个何意,如萱有点懵,但还是赶紧点点头:“恩”。

    “你到了这里之后,是不是说皇子看着甚是可爱,你要多看一会?”

    如萱又是点点头,心道,这有什么不对吗,自己腹中也怀了孩子,当看到这刚出生的婴儿时,心中突然充满了幸福感,眼睛就舍不得离开,于是告诉纳兰贵人,自己多看孩子两眼,纳兰贵人当时欣然应允,看一会之后,如萱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怎么了?

    鹰王见如萱全部承认,他的声音如寒冰般僵硬:“等纳兰贵人出去之后,你便想害死皇子,于是在他的手上插了银针,害怕他哭出来,你还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是与不是?”

    “啊”

    鹰王说出这番话,倒是把如萱吓了一大跳,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自己可没有干那,她此时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宫中护卫对自己如此粗暴,为何这里的气氛看起来如此怪异,原来是发生了这天大之事。

    此时,如萱急得顿时哭了起来,她哭喊着爬向鹰王:“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一定要明察啊,这不是臣妾干的,真的不是臣妾干的。”

    这时,纳兰哭泣的声音又传过来:“如萱啊如萱,平时我拿你当姐妹,待你好过自己,可是,可是你眼见我生了皇子,竟然干出这等事情,你真的下得去手哇,他可是刚刚出生的婴儿那,他还没有百天啊,你狠的心那!”

    听了这话,如萱更是懵了,她盯着纳兰,支支唔唔说道:“纳兰贵人,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当时我看完皇子之后,便出去了,我们还聊了一会话,是你将我送到门口的,你,你不要冤枉我啊!”

    见如萱辩解,纳兰的声音顿时变成哀嚎:“皇上,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当时她走后,孩子变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臣妾会害死自己的亲生孩儿吗?啊!如萱,你做了恶事还不承认,你的心好狠那,皇上,请为臣妾做主,否则,今天臣妾就死在这里,自己生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这母亲要了何用那……”

    而后,如萱将身旁的嬷嬷拉了过来:“臣妾句句是真,嬷嬷可以做主那,皇上!”

    那嬷嬷站在一旁,对着皇上慌忙说道:“启禀皇上,贵妃句句是真,没有半句虚言,老奴可以用生命担保。”

    鹰王本来就对如萱有气,虽闵雪晴放入福寿膏,如萱也不知道那是何物,但不管如何,也是通过如萱那里的酒中放入的,心中甚是气恼,当时便暴打过如萱。尤其是自己上瘾之后,他更是恨极了如萱和闵雪晴。

    他不糊涂,知道如萱也是被闵雪晴利用,她自己毫不知情,也不能枉怪与她。正因为如此,所以才留了如萱性命。

    但是,今日之事绝对不可以请饶,若今天饶过她,不但纳兰爱妃不答应,即便是自己,也难解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鹰王喝道:“恶毒之心,天理难容,来人那,将如萱拉了下去,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是古代的一种酷刑,用五匹马或牛拉扯裂人的头和四肢,而后生生撕裂人的身体,故,又称车裂。这是次千刀万剐之后最严厉的刑法。

    如萱听到皇令猛然感觉头就大了,她一下瘫倒在地上,不知所措。直到有护卫过来拖她的身体,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泪如雨下,大声哭诉道:“皇上明察啊,皇上明察那,真的不是臣妾,真的不是哇,臣妾是冤枉,冤枉的!”

    嘶哑的声音在天空中飘荡,透着无限凄凉之感,这泣血的哭喊,在场之人为之动容,如萱进宫以来,也算安份,怎么会做出如此事情?大家不禁有些纳闷,也几分怀疑,但看到纳兰言辞凿凿,又不得不信。

    当时,就她们两人在屋中,而后十六皇子便出事了,除了如萱便是纳兰贵妃,而纳兰贵妃是皇子的亲娘,万万做不出此事,那就只有如萱了,这,哎,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内里怎么样还真是看不出来。

    众人叹息,如萱将手死命的扒在地上,指尖透入到泥土,而后又抓在那坚硬的石板之上,纤弱无骨的指节被生生刮破,血渗入泥土中,而后又被尘土掩埋,片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体被宫中护卫拖着向外走,如萱满脸泪痕,至最后,已经是嘶哑着嗓子再也喊不出半句话,只用那绝望的眼神盯着鹰王,盯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虽然他是皇上,虽然她只是众多妃子中的一位,但是,在如萱的心目中,这就是自己的男人,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她曾经为鹰王那迷人的微笑痴迷,曾经被鹰王那细腻的抚摸而神魂颠倒,曾经为床上的无限缠绵而娇羞不已……

    但,此时,所有的都化为乌有,如萱的心在滴血,她已经感觉到不到身体的痛楚,唯有那心中之痛才是如此痛彻心肺;此时,如萱就那么看着,凝视着,一直待要被拖出庭院之时,如萱才拼劲最后的力气喊道:“皇上,臣妾有了您的骨肉,有了我们的孩子,有了我们的孩子……”

    世界,在这一刹那似乎停滞了,所有人呆住了,鹰王也呆住了,事情如此的巧合,令大家措手不及。甚至连那些宫中护卫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时间凝固下来,大家的眼神都盯着鹰王,看着鹰王,且看皇上如何决策。

    鹰王此时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如萱怀了自己的孩子,如萱从未对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情来的过于突然,甚至有些始料未及,鹰王停顿片刻,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传御医。”

    御医就在近旁,无需多问,御医走到如萱身旁,这也许就是决定生命的一刻,若是如萱真的怀了身孕,应该暂时会免除一死吧,大家心中思量。

    御医蹲下身子,轻轻拿过如萱的手臂,由于刚才的手指一直抓在泥土中,此刻看起来有些脏,还布满血渍,御医叹口气,手轻轻搭到脉搏之上,片刻之后,将手拿下来,站起身子。

    而这一刻,最紧张的莫过于纳兰,若是如萱真的怀了身孕,自己的计划又要泡汤了,如萱听到了那晚婴孩的啼哭,若此时追查起来,自己便是死路一条,没想到事情急转而下,突然节外生枝,纳兰气得牙痒痒,她紧张的盯着御医,希望如萱的话儿是假的。

    可惜,并没有如愿,御医站起身子,面对着皇上施了礼节,这才面带喜色说道:“启禀皇上,贵妃的确怀了身孕,并且已经五个月有余。”

    这句话,对如萱,无疑是大赦天下,最起码暂时死不掉了。在场之人均明白,若如萱怀了身孕,鹰王是不可能再将其五马分尸,若是真的如此,那可是一尸两命那,所以,万万不会。

第二六四章 偷梁换柱

    但这句话,对于纳兰,却犹如抛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晴天霹雳!她的身子一歪斜,差点摔倒下去,幸得旁边的嬷嬷慌忙扶住,这才稳住了身子。

    果然,鹰王缓缓开口:“既然你已经怀了朕的孩子,那暂且留下你的性命,待得孩儿生下,立即处死。只是,从今天开始,不许你踏出庭院一步。”

    鹰王说完,这就向外走去,总管太监赶紧高声宣道:“皇上摆架回宫!”一干人等纷纷退去,纳兰贵妃府登时冷清下来,如萱则被人架着,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之中。

    见如萱被拖走,自己又无计可施,闵雪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停的在院落中来回走动,正望眼欲穿之时,却见如萱被架了回来。

    只是,她的衣衫上布满尘土,脸上的泪水和汗水聚集在一切,成了一个大花脸,而真正让人心疼的,应该是她的眼神,那种绝望的眼神,只看一眼,便再也不敢正视。

    那些护卫放下如萱,便退了出去,闵雪晴慌忙跑了过去:“姐姐,姐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但无论闵雪晴如何摇动如萱的身体,她只呆滞的看着眼前一切,似乎如雕塑般,闵雪晴更加着急起来,不停用力摇动着她的身体:“姐姐,姐姐,你不要吓妹妹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说啊!”

    良久之后,如萱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扑到闵雪晴的怀抱之中,立刻大声哭泣起来:“妹妹,妹妹,我没有想害死小皇子,没有想害死他啊。”这句话令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闵雪晴纳闷的盯着如萱,如萱这才断断续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但随即,她的身子却止不住颤抖,并紧紧盯着闵雪晴的眼睛,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眼泪又如断线般的珠子流下来:“妹妹,姐姐只剩下五个月的生命了,生下孩子的那刻,便是姐姐的死期那,妹妹,姐姐不想死,不想在生下孩子后就死去,姐姐还要看着他长大,还要看着他长大啊!”

    闵雪晴眉头一皱,知道定然有事情发生,低声说道:“姐姐,妹妹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你暂且起来,我们回到房中从长计议。”

    听到此事有希望,如萱顿时来了精神,她慌忙爬了起来,将闵雪晴看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闵雪晴搀扶着她,这就先回到厅堂之中。

    闵雪晴慢慢将如萱扶到床上,又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而后又替她盖上锦被。随后打了一盆热水,将毛巾在里边拧干了,轻轻帮如萱擦洗身上的污渍。

    待得全部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闵雪晴终于静下心来,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原来,如萱早上去给纳兰贵妃道喜,刚进入房间,便看到贵妃正躺在床上。纳兰刚生产完,本不应该下床,但看到如萱进来,竟然让嬷嬷扶了自己,亲自下来迎接。

    如萱自然是受宠若惊,慌忙搀住纳兰的胳膊:“纳兰贵妃不必下床,快去躺着吧。”

    纳兰笑笑,仔细看了如萱一眼,这才说道:“妹妹客气了,要说这后宫三千那,我和妹妹最为投缘,你啊,也最得皇上心,看看,这段时间,皇上天天到妹妹那里去临幸,倒是把其她个妃子羡慕的要死,就是姐姐,也自愧不如了。”纳兰说完这话,抿嘴一笑。

    听了此言,如萱顿时惶恐,她自己知道,皇上为何来此的原因,全是因为那些酒,皇上似乎已经上瘾,只要不喝那酒,就似生了病一般,但这些话儿,自然不会告诉纳兰贵妃,所以,她勉强笑笑,站立一旁,小声回道:“贵妃哪里话,皇上对贵妃的宠幸,我们绝对不敢攀比。”

    如萱知道纳兰不简单,自然是不敢得罪,所以就不想再提这个话茬,她四处看看,发现屋里并无杂乱人等,显得极其安静,安静的似乎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纳兰刚生产完毕,许是怕扰了产妇,所以偌大的房间之中没有他人,只有纳兰和那个嬷嬷,屋里安静的很,如萱略有些紧张,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于是就顾自走到小床的旁边,看了一会小皇子。

    自己也已经有了身孕,又看到这刚出生的婴儿,如萱甚是喜爱,看着就离不了眼。纳兰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嘴角一扬,笑着对如萱说道:“孩子可爱吧?”

    如萱忙不迭失地点点头:“恩,好可爱的孩子,睡着的样子太好看了。他似乎一直在睡觉,也不啼哭那。”

    她自己说出此话,纳兰眼珠子一转,缓缓说道:“昨个三更时分,许是姐姐的耳朵有问题了,怎么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她并没有说奇怪的声音是什么,这是想试探一下,如萱到底有没有听到那婴孩的哭泣之声。

    但如萱不明就里,听纳兰这么说,她自己也慌忙说道:“姐姐,您也听到了,妹妹隐隐约约听到孩子的哭声,只是甚感纳闷,深更半夜怎么会有婴孩的啼哭之声呢?”

    如萱不打自招,纳兰顿时心中一惊,果然被她听到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于是,刚刚送走如萱,她便拿出了一根银针,许是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倒也下得去手,左手紧紧捂住孩子的嘴巴,右手将那银针竟然从孩子手掌处穿了过去。

    孩子痛得大哭,眼泪滴滴答答往下落,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小腿乱蹬乱踢,许是疼的厉害了,等她将左手松开时,发现孩子昏了过去,她这才哭天喊地叫了起来,顿时,纳兰府乱了套,而后皇上又来到,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纳兰本来想得周全,想趁这件事情,彻底置如萱死地,未曾想她却怀了身孕,无异于打破了整个计划。

    如萱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闵雪晴在旁边听得甚是仔细,之后她盯着如萱:“你对纳兰说听到了婴孩的啼哭?”

    纳兰点点头:“恩,我以为她也听到了,因为她说有奇怪的声音,所以,我以为她指的是这件事情。”

    闵雪晴摇摇头,盯着如萱的眼睛:“如果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信不信?”

    如萱有些纳闷,急道:“妹妹,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卖关子,快点说吧。”

    闵雪晴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回道:“如萱姐姐,你曾经记得纳兰未生产之前说过的话儿吗?”

    如萱摇摇头,不知所云,闵雪晴不紧不慢的说道:“在她未生孩子之前,说是请医生看过,她怀的定然是龙子,当时我就纳闷,医生治病救人,怎么能看到肚中是男是女呢,他的眼睛又不是超能力。”

    如萱疑惑:“超能力?”

    闵雪晴知道这现代的词儿又冒了出来,慌忙解释说:“超能力,就是超出了本身的能力,而医生,则不具备这种能力。”不知道这种解释如萱能否听懂,只见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闵雪晴继续说下去。

    “当时纳兰说出这样的话儿,鹰王欣喜万分,所以,纳兰怀孕了,他是百般恩宠,天天过去探望,而其原因,则是因为她肚中的龙子。而这个恰恰就是症结所在。记得当时我曾说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纳兰生下的是女儿,到时候鹰王岂不是会气急败坏,所以,如果聪明人,在未知的面前,她不会如此说,最起码不能给鹰王这么大的期望,除非,除非……”

    闵雪晴突然停住了,如萱慌忙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她保证能生儿子,所以才会放出豪言!”

    听到这里,如萱不禁笑了:“妹妹,你说的许是越来越离奇了,那肚中的事情,谁也看不见,怎么能保证呢?”

    闵雪晴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凑到如萱的耳朵旁边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

    “啊”如萱愕然。

    “如果生龙子,自然是好事,如果生了女儿,那就来个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如萱更加愕然。

    闵雪晴看到如萱这么惊讶,若有所思的说道:“纳兰的心如石头般坚硬,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的亲姐姐都可以不管不顾,也许,她为了自己的前途,连刚出生的女儿也可牺牲掉。”

    这些话儿太匪夷所思了,听着有些胆战心惊,如萱不禁问道:“你,你是说,纳兰贵妃换了自己的孩子?”

    闵雪晴点点头:“恩,如果按照这个分析,你听到的那婴孩之声,正是来掉包的男孩,只是没想到孩子突然啼哭,被你听个正着,皇子手掌银针之事,定然是纳兰嫁祸给你,其目的,就是将知情人斩草除根!”

    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如萱不禁呆住了,如果事情真是这个样子,那简直就太可怕了,纳兰的龙子不是鹰王的,而这个男孩以后有可能还会继承王位,那这蜀国,岂不是落入了别姓之手,这,这若是被鹰王知晓,纳兰纵有百条性命也难逃其罪啊!

第二六五章 亲子鉴定

    如萱猛然坐了起来:“妹妹,不知道你的猜测是否正确,可现在,我们没有人证物证,只是这么凭空猜测,鹰王怎么会相信,到时候恐怕我们死的更快了。”

    闵雪晴摇摇头:“姐姐错了,要证据非常简单。”

    “啊”

    闵雪晴的话儿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如萱不禁是惊叫连连,怎么会非常简单,难道她有什么绝妙之法,如萱纳闷的看着闵雪晴。

    闵雪晴盯着如萱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如果想辨别此事,只需要取那孩子的一滴血,而后再取鹰王的一滴血,将它们同时放入水中,若是两滴血最终融入到一起,便说明他们是父子关系,当然,如果血互相排斥,则就是另外的结果。”

    “姐姐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法子,真的能管用吗?”

    闵雪晴叹口气:“这又不是DNA,所以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有效,但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赌这一局,这是生还的最后机会,若是不那样做,姐姐唯有等死了。”

    “不要不要,姐姐不要死,姐姐还要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呢。”如萱慌忙回道,继而又纳闷的盯着闵雪晴:“妹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什么弟,是何意思?”闵雪晴听了此言,掩嘴一笑,说了她也不明白,干脆不再解释,只是告诉她,DNA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你还不懂。

    如萱更是疑惑,心道,很遥远的事情,这是何意,但不容多想,眼前之事都解决不了,哪还能顾及到很遥远的事情?

    闵雪晴沉吟片刻:“姐姐,如果我所料不错,三天后,鹰王定然会来到这里,我们静候他的到来,到时我再周旋。”

    闵雪晴肯定鹰王三天之后能来到,自然是有缘由的。她估摸着那些酒,仅能支撑三天,若是他沉得住气,三天之后定来;若是沉不住气,说不定明日就应该过来。

    扭头一看,见如萱还是有些紧张,闵雪晴轻声安慰,天慢慢暗了下来。而此时,整座庭院中,却静得有些可怕,人都走了,宫女、嬷嬷们全都被驱逐出去,也是,一个是待杀的妃子,另外一个是恨之入骨的人质,怎么还会享受到别人的照顾。

    闵雪晴本来就不习惯每天有人伺候着,这人都走了,倒是清净。晚上,只有两个人,她们倚在炉火旁边,仔细的聊着,谈着,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两人都知道自己死亡的日子,不知道是惺惺相惜,还是心中眷恋这红尘,竟然有说不完的话语,道不尽的千愁万绪……

    ——————————————————————————————

    蜀国,都城,荒郊野外。

    东方一尾随而至,但也不敢近前,就这么远远跟着,他怕蓝剑恼羞成怒,来个鱼死网破,殃及了晴儿性命。他一路追随,蓝剑并未察觉,路途之上,他伺机寻找下手的机会,可惜,蓝剑将晴儿看得死死的,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只得眼睁睁看着蓝剑押着闵雪晴进入蜀国,而在城门之处,护卫在严加盘查,自己又没有正常的身份混入蜀国,所以不敢贸然进入,这就被挡在了蜀国城外。

    在城外一直呆了两天,东方一准备明日化作寻常百姓进城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

    在第二日的子时时分,突然从城门处缓缓出来一辆马车,东方一就守在城门口附近,以便及时观察城里的动向,此时夜深人静,城门处根本无任何人出入,这辆马车似乎有些突兀,东方一不禁起了疑心。

    马车出了守城口,便向东边疾驰而去,东方稍一思量,便施展身法追了过去,随着一声声“驾驾驾”的吆喝声,马车的速度极快,似乎有什么重要之事。

    但东方一的轻功独步天下,自然是非同一般,马车疾驰,他在后边紧紧跟随。

    马车行出去约十多里地,便到了一座山脚之下,这辆马车才缓缓停下。而此时,已经到了丑时。

    马车停下,只见从车内先走出来一个老妇,而后又跟着一个黑衣人,那人从下车的姿势来看,武功应该不弱,而后又注意到他腰中的佩剑,东方一恍然大悟,这个人乃是蜀国的忍者,不知道深夜到此,他们所谓何事?

    正纳闷之时,却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响亮,似乎将那两人吓了一跳,借着月光,看到他们四处张望,而后,其中一人便弯下身子,拔下身上的佩刀,用力的凿了一个坑。

    看到这里,东方一终于明白他们所为何事,只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何深夜偷偷埋在此处,听声音还活着,怎么就生生给埋了,这很令人费解,但真正令人感到窒息的,便是这些人的行径,如此的没有道德之心,东方一眉头紧皱,静观其变。

    此时,那孩子又哭了一声,许是把那两人吓着了,看坑的深度差不多,于是慌慌张张将那个孩子放入里边,又赶紧盖上一些土,两人鬼鬼祟祟终于离去。

    已经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东方一心中甚是着急,估摸着他们应该走远了,这就慌忙跑了过去,迅速将那个孩子挖了出来,所幸,孩子身上包裹着衣服,被埋入土中的时间短暂,并无大碍。东方一在她鼻翼上试了一下,还有呼吸,他松了一口气。

    孩子抱在怀中,东方一又将那个坑填满,怀抱婴儿,他飞身离去。这个婴孩倒也奇怪,东方一抱在怀中,竟没有发出一声哭响,着时令人称奇。

    东方一怀抱着婴儿,躲到一个偏远之处,此时,天肚已经微微泛白,东方一这才将那个婴孩的包裹打开,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只见那包裹乃是用上好的丝绸所制,看着甚是精致,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再看看里边,很可惜,没有留下有关孩子的任何讯息。

    奔波了一夜,孩子许是饿了,此时,突然哭将起来,东方一抱在怀中,不知所措,他能应对千军万马,可此时对这个孩子却毫无办法,急得不知所云。

    正焦急之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这孩子可是饿了?”

    东方一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老妇,只见她头上裹着围巾,腰背的厉害,身子挺不直,天光放亮,能看到她脸上细密的汗珠,正纳闷之时,发现她脚下放着一堆木柴,许是贫苦人家,天不亮就出来砍柴,这会功夫,已经收拾妥当,正准备回去,听到了婴孩的哭声,这才走过来看看。

    东方抱着孩子愣住那里,那老妇就走了过来,从他的怀中将孩子抱过去,轻轻颠了两下,孩子还是止不住的哭泣,那老妇这才说道:“这孩子刚出生几天吧,看看这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呢,他娘哪里去了?”

    东方不知该如何回答,正想着说词,没想到那老妇轻叹一声:“哎,看这个样子,孩子他娘是不是难产去了,留下你们爷俩,可怜哦。”

    “这……”东方一支支唔唔,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这个孩子姓氏名谁,这个孩子的娘是不是真的难产去了,他一概不知啊。

    那老妇人边走边说:“看你啊,也是刚刚做爹,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抱,这样吧,我抱着孩子,你帮我拿着干柴,先到我的家中,家里有头母羊,正好刚下了崽,等到家里,我给他端碗羊奶先喝着吧。”

    哎呀,这感情真是好了,东方一喜上眉梢,慌忙将那捆干柴提了起来,毫不费力的抗在肩头,这就跟着老妇人向山外走去。

    远远便看到一座茅草屋,座落在山脚之下,走进院内,一辆车,一堆干柴,还有一边放着一个石桌和石凳,再向右看去,果然有一头母羊和三只小羊羔。

    那老妇将孩子抱在怀中,这时从屋内又出来一个老头,只见他咳嗽两声,轻声问道:“谁来了?”

    “是个客人,还有一个孩子,刚出生没几天娘去了,正饿的哭,你快取些羊奶过来。”

    那老头听了这话,也不多问,这就又进了屋,待得再出来,手中多了一个黑瓷碗。只见他摸索着到了羊圈那边,而后又蹲下来,慢慢挤着羊奶,东方一是何等眼神,他只看一眼,便轻声问道:“这老者的眼睛?”

    那老妇听东方一如此说,点点头:“他的眼睛从十多年前便失明了,虽看不到东西,但在家中行走自如,还可以拉着柴火去都城卖钱呢。”

    东方一愕然:“去都城卖柴?”

    老妇笑笑,并指指大门口的那头毛驴:“这个啊,也跟了我们十几年,它就是我们老头的另一双眼睛。”

    哦,原来如此,东方一哑然失笑。

    羊奶端过来,老者步履轻松走过来,碗中的奶没有洒出半滴,而后他又准确无误送到老妇的手中,东方一不禁感叹,这和有眼睛的毫无二致,当真有些佩服。

    那老妇端过羊奶,刚刚挤出来,甚至还带着些许温热,她拿过一个勺子,就这么一点点喂到那娃儿的口中,说来也奇怪,刚才还大声啼哭,此时却闭着眼睛吃了起来,一口接一口,看着甚是香甜。

第二六六章 巧入蜀国

    东方一嘴角带笑,终于不哭了,他慌忙抹抹头上的汗珠。

    孩子喂饱了,东方一感激不尽,慌忙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放在了石桌之上,那老妇见到,脸上有些羞恼,嘴中气道:“你这是哪里话儿,喝了一碗羊奶,我们还要你这些银子,倒显得我们恋财了,快些收回去罢。”

    东方执意要给,那老妇无论如何都不收,就在这时,看到那老头去牵门口的毛驴,东方一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慌忙问道:“这可是到都城去?”

    老者依然不言语,只是点点头,东方一顿时喜道:“可否带我们一程?”

    依然没言语,依然微微点头,东方一帮他们装好车,毛驴似乎听到了召唤,这就迈开前蹄,顾自向外走去。

    告别老妇,东方一随着驴车,慢慢向都城走去,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他欲言又止:“老人家,若是到了城门之处,有人问起,您就说我是进城给孩子看病。”

    老者的话儿就是少,也不多问,依然点点头。

    到了城门之处,守城官兵看到他们走近,还未到近前,便嬉笑说道:“老瞎头进城又卖柴去啦!”老人也不言语,只是憨厚一笑,这时旁边一个官兵说道:“咦?这位是谁?”

    “这是远房的侄子,进城去给孩子看病。”

    那个官兵凑近一看,果然怀中是个孩子,再也没了疑心,这就放他们进入城中,进到里边,东方找了一条繁华街道下了车,道谢过老人家,正欲转身,这又折回来,从衣袖中拿出了一锭银子塞入老者的手中。

    老头愕然,刚想呼喊,但那人却转瞬即逝,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之声,他紧紧将银子攥了两下,放入怀中,毛驴载着老头继续前行。

    在蜀国都城,认识的人只有张英和自己的师弟,唯今之计,应该先找到自己的师弟,而后将这个女婴安顿下来,然后自己再去寻找晴儿的下落。

    师弟就住在这都城之内,东方一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师弟的武馆。轻轻叩门,约片刻之后,随着大门的吱呀呀之声,从里边出来一人,东方一仔细看去,不禁脸上布满笑容。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面人的师傅鬼魅。

    鬼魅本就孤身一人,再说了,经过这场面故,愈显苍老。所以,当东方一等人逃出蜀国之时,他经不起再次颠簸,于是便留在蜀国,暂时居住在东方一师弟黎远山的家中。

    在这里居住了一段时间,倒也生活安逸,不过,他心中甚是挂念自己的徒弟,这到了燕国之后,便杳无音讯,他日日期盼,希望能听到一些讯息来;可日日等待,换来的却是无边失望,这几日,他愈加担心,正想着,若实在不行,自己也去燕国探探情况。

    今日,眼前竟然出现了东方一,这令鬼魅大喜,慌忙将他拉进房间之内,身子还未坐下,他便着急地问道:“晴儿呢,晴儿怎么样了?”

    听到外边动静,他的师弟黎远山和夫人均赶紧出来,看到师哥从天而降,顿时面带笑容,东方一正欲说话,这时怀中的婴儿却啼哭起来,这几人顿时大惊:“这是谁的孩子?”

    东方一来不及解释,只是对着师弟说道:“说来话长,先喂养一下这个孩子,我再慢慢道来。”黎远山向夫人点点头,夫人会意,慌忙过来抱孩子,放在怀中轻轻摇晃着,如获珍宝。

    黎远山自和夫人结婚后,一直没有生育,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未曾生下一个子嗣,此时,夫人看到这小小的人儿,自是心中欢喜,抱在手中,便再也舍不得放开。

    知道孩子饿了,夫人慌忙将孩子抱到偏房,而后吩咐下人去弄些新鲜的牛奶和羊奶回来,等一切安排妥当,那婴孩吃下这些物什,终于心满意足的睡去。

    夫人守在一旁,寸步不离,她看着那粉红的脸蛋,又看看这娇小的人儿,说不出的喜欢和疼爱,看着,看着,脸上便漾起了无限笑容。

    厅堂,黎远山和鬼魅细细听着东方一叙述,东方从头说起,未曾拉下任何细节,大家脸上时而高兴,时而紧张,时而又是皱眉不已,待得讲完,已经是日上三竿。

    只是未曾想到,徒弟又回到了蜀国,鬼魅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的徒弟被挟持到了蜀国皇宫,那岂不是凶多吉少,我们速速想办法,快去救她!”

    东方一点点头:“先生莫急,皇宫中戒备森严,再说了,晴儿此处是在大牢中,还是在皇宫中,我们均不知晓,所以不可贸然行事啊。”

    黎远山点点头,不过又皱眉说道:“皇宫之中的消息,我们均探听不到,若是想了解详情,恐怕还要找张英才是。”

    听到张英的名字,鬼魅的脸顿时阴沉起来。原来,当初闵雪晴曾经承诺教张英易容之术,但后来,徒弟走的匆忙,未曾将这手法教给张英,于是,他便怀恨在心,不但恨闵雪晴,还记恨鬼魅,所以,此时若是去找他,定然会碰一鼻子灰。

    鬼魅担心的不无道理,但是,暂时又无其它的办法,大家顿时沉默不语。

    黎远山思量片刻,迟疑说出:“先生,既然那张英愿意学易容之术,那我们就拿这个交换,他告诉我们宫中的讯息,您将易容术传给他不就可以了吗?”

    听黎远山如此说,鬼魅立刻打断道:“我这易容之术,可不是随便收徒弟的,再说了,其中一条,便是不收奸诈小人,而张英心术不正,所以,断然不能收他为徒!”

    见鬼魅如此说,黎远山不再多言,他看看东方一,在旁边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只见东方一沉声说道:“先生,晴儿的生命危在旦夕,若我们不及时去施救,她恐有性命之忧啊,依在下看,先救晴儿要紧。”

    见东方一也这样说,鬼魅顿时勃然大怒,他大声吼道:“不可以,不可以,老夫绝对不收那个张英做徒弟!”

    毕竟是有些强人所难,东方一和黎远山均不再说话,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见两人都没了下文,鬼魅左右看看,不禁叹道:“哎,为了我那徒儿,这,这先例暂且放一边吧,救人要紧啊!”

    两人听闻均是大喜,尤其是东方一,忙不迭失的向鬼魅道谢,鬼魅大手一挥,气道:“有什么好谢的,那可是我的徒儿,我啊,比你更担心那!”

    黎远山和东方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三人在厅中又商议了具体细节,夫人这就将饭菜端了上来,他们边吃边聊,将整个计划又斟酌一遍,夫人坐在旁边,她好像有什么话儿要说,几次欲言又止。

    黎远山看出苗头,忙问夫人何事,她这才支支唔唔说道:“远山啊,东方是你的师哥,而鬼魅先生也不是外人,所以,我想,我想说件事情。”

    看她欲言又止,黎远山嗔道:“何故吞吞吐吐,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夫人看了大家一眼,这才小心翼翼说道:“东方师哥捡回的婴孩吧,现在已经睡着,我就瞅着那眉眼喜人,越看越喜欢。我们这么多年又没有孩子,你看,我们能不能将那个孩子收养起来,若是真的如此,我定然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夫人忽然这么说,黎远山甚是意外,但想想也是,他们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夫人见到邻家的娃都会喜笑颜开,如今,一个小人儿从天而降,她自然是有意留下。但这孩子来历不明,又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再说了,为何有忍者深夜将她埋在山脚之下,这都是一个迷。

    看到黎远山有些犹豫,夫人的眸子暗淡下来,东方一沉吟片刻:“弟妹可先将孩子抚养,若是寻到他的亲生娘亲,我们再还给人家,若是寻不到,你暂且当自己的亲生女儿抚养吧。”

    其实,若是想寻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可能如大海捞针,没有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这大海茫茫,到哪里去寻觅?

    听东方一如此说,夫人心道,也唯有如此了,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她的娘亲,自己怎能夺人家的孩儿?终究说到最后,这夫人还是善良之人。

    几人聊至深夜,约子时时分,东方一和鬼魅出了武馆,两人直奔张府而去。

    两人到了张府之后,并没有走正门,这深墙大院难不倒东方一,只见他握住鬼魅的腰,而后身子一拧,口中深吸一口气,猛然跃上了房顶,脚尖着地,刹那间又跃到了庭院之中。

    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从起身一直到落地,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鬼魅不禁暗暗赞叹,东方一不但武功高强,轻功也堪称天下无双了。

    他们曾经在这里呆过,当然是轻车熟路,眨眼间,他们到了厅堂那厢,不过里边黑乎乎的没有灯光,许是屋中没人。这时,鬼魅指指旁边的厢房,东方侧头看去,原来书房还有光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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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王妃介绍:
此书出版后更名为《错位王妃》,台湾繁体版隆重上市,现在豆瓣网能看到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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