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后我给你报三个月的劳务!”
怎么听着都像是电影里杀手接任务时候雇主说的话却偏偏从张克那张略有些开阔的嘴里吐了出来。
没听错吧三个月的劳务那可是5千来块钱啊足够我租一年半地下室的房钱了该死的房价竟然还有人捧着地产商的臭脚说“该涨就是该涨”。
虽然何访的爹娘从小教育他“不义之财不可贪”可是这个***呆得久了没吃过猪肉他怎么着也总见过猪跑何访平时意志力薄弱的老毛病又开始蠢蠢欲动。
“三个月?您让我考虑一下好么?”
“还考虑什么我对你可是很器重的换了谁我也不和他说这么话直接换个听话的人干不就得了?再不赶快打报告、作预算的话开录之前就没法给人家了人家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支票不开门哪!到时候让各工种和演员们都找你去?”
张克显然是看出了何访的意志力已经退防到了球门区附近立即趁热打铁的一脚闷了过去。
“别那我可担待不起!行了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主任把报告交上去。”
5ooo块的诱惑固然不小聘用的名额更是让人无法抵御何访把心一横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口气上倒像是根本就没有为这事为难过一样的痛快。
“哈哈哈!”
张克大笑着从宽大的暗红色案板后啊不对是黑色的写字台后面绕了出来习惯性的走到我身前一步半的地方括号如果是组里的那几个摆pose比业务更熟练的小丫头的话张克的步伐会必定会再前进一步然后不一定立定括号完像是要展示他没有忘记剁馅的功夫似的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头。
“这就对了年轻人嘛做事情要有点冲劲不能什么都畏手畏脚的。对了”他相识想起什么似的转回头从左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提袋“这是我出席一个活动的时候主办单位的纪念品一双运动鞋我年纪大了穿不了这东西还是你们年轻人合适。”
张克顺手将大大的手提袋一把塞到何访的怀里何访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推辞当然最终那双鞋还是传到了他的脚上喏就是刚才让何妨得意的那双。
透过烟圈何访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脚部特征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同就是大了点。何访的身高185公分可是脚却比常人大了两号46号结果弄得买双鞋业的到处跑。不过要不是这样恐怕张克那个吝啬鬼也不会把这么贵的一双鞋轻易的送给他。谁不知道就他们家那几口子平均身高一米六五、一米七零之间塞上棉花也穿不了真不明白是什么活动让主办单位能送出这么大号的鞋来不过这年头不送你小鞋你就该偷笑了。
研究完脚和鞋的辩证关系何访到底还是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有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大了或是小了都是要不得的每个人的脚如此每个人的能力也是如此。
可何访不明白的是明明凭借自己的能力和经验策划、撰稿、切换、摄像、现场导演、后期编辑样样拿得齐放得下就算独立执导个小型的晚会拍摄个音乐专题mV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工作却从最初的助理编导、摄像不知怎么得就变成了剧务、制片?感兴趣一天天的和自己渐行渐远最厌烦的却和自己越来越亲密无间。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那张嘴能说会道可是部里一位同行的前辈悄悄告诉何访以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态度还是赶快远离这行为好。可台里的工作是何访这样的临时工想转就能转得了的吗?
“光嘴皮子利索腿儿勤远远不够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心也不够狠!早晚要吃亏!”
那位老哥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今天看来那可算得上是一位把什么都看得通透的人精了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好像上次一起吃饭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何访想到这又开始胡乱翻了起来好在房间里地方本来就小家居就更是除了房间里自带的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就只有两个软衣柜是何访自己原来买的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那个9年前从老家带来半年也开不了一次每次搬家却都又舍不得扔的大号皮箱。几分钟后照例何访从床底下把那张现在已经皱成一团的名片拿到了手里用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用力擀了几下总算稍微平整了点起码上面的字可以看清楚了。
“楚志辉。”
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那天太吵没有记住后来就赶上那件事不过那件事倒真是应证这位楚老哥的一番理论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在电视台当制片的料。
那是四个礼拜前的节目例会之后部里的方主任把何访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何访直到今天都没弄明白什么时候国家机关的工作效率也可以这么快的?
自从到娱乐部之后几年里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何访一眼的方主任一如既往的轻轻从对面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可以让人记住(脚大这点估计隔着办公桌是看不见的)的年轻人身上飘过后又牢牢的盯在了桌面上的一堆红头文件上。
“嗯!你是何访是吧?”
装哪!
废话整个一个部门加上我们这些临时工才不到4o个人快两年了你如果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要不就是你脑子有水要不就是你除了画押签字部里的什么正经工作都没管过nxp光签字俺最多一天就找了你八回。
何访骂在肚子里却没敢出声到后来才后悔当天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话扣在这老家伙头上给他那没有几根毛的头做个口水保养。
“我是何访。”
何访语录:心中越恶毒话语越谦恭。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么?”
好熟悉的台词何妨心中一激灵前一天张克大晚上11点打电话给他之后他就知道担心了半个月的事情还是东窗事了台里的纪检部门已经找张克谈了几次话张克“犹豫再三出于全盘利益的考虑不能两个蚂蚱在一条绳上吊死”(张克的原话)还是选择把主要责任推倒了何访的头上不过当时张克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告诉何访只要他能一口承认全是自作主张而且目的是为了栏目组谋点福利主动提出来的张克只是被我反复劝说才接受了我的做法张克就去努力游说领导“就凭我来台比他还早两年他怎么也得给我个面子何况你也是这么多年的老人了怎么也应该照顾一下”实在不行的时候张克也答应利用自己的关系等风头一过在别的部门里给何访再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当然这一切事后都被验证为纯粹的屁话)。
还有选择么?谁让自己当初上了贼船虽然里外里一分钱也没见到可事实摆在那支票的领款人签的事我的名字!何妨放下电话心情无比郁闷两包中南海陪着他过了一夜只是有点幼稚的希望领导找上自己的日子越晚越好谁想到不过1o几个小时就要来面对。
可是更让何访想不到的是如此重要的一次决定自己命运的谈话竟然只持续了1分15秒除了刚才两句开场词一共只有五句话分别是有关“案情”的定性和处理意见以及台领导中心领导部领导对违规违纪行为的痛恨最后一句话让何访终身受益原来当领导是可以这样说话的。
那一刻方主任一挥手虽然不是站在城楼上但多年来做鬼做惯了的何访同学还是被如此“威严”打断了所有准备好的言。
“他也不用有太多负担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回去赶紧把工作交代一下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不要了耽误你的美好前途就这样吧我还很忙!”
“靠!”光顾着回忆了快要烧完的烟支狠狠地咬了何访的手一下以抗议何访在过去的是分钟内对他的不理不睬。何访急忙在地上把烟掐了刚摆好姿势想伸个懒腰“咕咕”肚子如同报时器一样精准的开始通知他6点快到了晚饭时间。
我饿啊!
这是那个电影里的对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