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赖账？（5/5更，求订阅，求打赏等各种）
“各位客官，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小厮依然在喊着他的那个已经了的口头禅。
“我买大！”张天海随口一说，将他那两块大洋放在了压大的那边。
这时四周的人已经围过来了，想看看这位年轻的长官到底有没有赌运。
“还有没有人跟这位长官一起下，就压压大的。”小厮扯开嗓子周围的人道，他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一二岁，这说话的套路还是整得相当不错的。
“算了，还是等等吧！”旁边的人起哄着。
……
镜头再转向另一边。
辽阔的华北平原上，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缓缓地前进着。
领头的斯文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他似乎并不急着前进，好像还在拖延着时间。
“参谋长，就咱们这么走，估计还得两天才到徐州吧？”旁边的许三狗问了一句。
“估计得要了。”郭其亮满脸严肃地说道。
“要不咱们先进徐州城吧！咱们从滁县到这里，已经整整用了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再这么慢下去，怕是要被长官部的长官们责罚吧？”在一旁同样也是骑着一匹马的郑曼开口提议道。
“咱们这么的时间都拖过来了。讲真的，也不缺那一两天的功夫了。这第五战区，除了汤恩伯的第二十军团是中央军嫡系以外，其他部队都是由地方部队组成的。咱们就是迟两天过去，估摸着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作为一名合格的参谋长，郭其亮之前可是做了大批的功课的。
确实，像第五战区的组成部队大多都是一些地方杂牌军，像孙连仲第二集团军的西北军，韩复渠第三集团军的鲁军，李品仙第十一集团军、第二十一集团军的桂军，邓锡侯第二十二集团军、杨森第二十七集团军的川军以及第三集团军属下于学忠第五十一军的东北军，卢汉的第六十军，可谓是将中国内部所有派系的部队都集了个全。
“参谋长，咱们要是听宣不听调，那总归是不太好的吧，毕竟咱们调往徐州也是唐生智唐长官的军事命令。”郑曼皱起了眉头说道。
只见郭其亮笑了笑，说道：“这个郑处长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张玉麟都是黄埔毕业的学生，汤恩伯汤长官可是咱们在黄埔时候，第一总队的少将教育长了。地位上虽然比不过何部长，但我们也有接触过此人。汤恩伯汤长官乃是校长的心腹爱将，再加上此人确实比较狂傲，所以有汤长官在前面顶雷，咱们在后面也是不用怕的。”
“看来你们黄埔系的就是熟人多啊，来到这第五战区了，还能遇上一个老教育长。看来是我多有费心了。”郑曼笑了笑道。
“郑处长说笑了，汤长官所部乃是兵强马壮，其麾下之第十三军以及第五十二军皆是我**之精锐，所部兵员高达六万余人，自然非我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这区区三千余人的部队可以相比拟的。”无论是作为直一团的参谋长，还是作为汤恩伯的老学生，郭其亮都是极其合格的，该了解的东西可是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这徐州也越来越近了，也不知道张玉麟他现在怎么样了，按照我们约定的时间，他要是还活着，应该也差不多时间能到徐州了吧？”这大半个月来，郑曼还真是没有睡过几个好觉，还不是因为担心某个张团长的缘故。
“等着吧，再过个两三天，他也应该到徐州了，到时候咱们就扎好营等他们吧！我不相信，就以张天海这个这么灵醒且凶悍的人，会牺牲在这些无名的战斗中。”郭其亮脸上充满了坚定，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谜之信心。
……
在看张某人此时的情况，看起来那是顺风顺水的啊，连压四把都是压中了，引来不少赌徒亦跟着其下注。
这时候的人们本来就迷信，更何况这是还是一位从前线杀回来的长官。
这些赌徒们都坚信着，肯定是这位长官身上带的杀气太重了，所以把霉气都驱赶走了。
于是大家都愿意跟着他一起投钱押庄，押大小。
此时，张天海面前的钱，已经从两块大洋变成十六块大洋了，跟着他一起押庄的大洋也有好三四百块，甚至跟着张天海一起押的赌徒还在源源不断地加入，桌面上的筹码甚至已经达到了六百多大洋。
换算成这个时代的购买力，怎么也值二十四万左右了吧？
看到桌面上这堆积如山的六百块大洋，小厮觉得自己收网的时机到了，他必须要给面前这位貌似十分镇定的长官一个贼大的惊喜。
嗯，不错。就是那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那种惊喜。
“请问长官这把押大还是押小？”那小厮依然是不恼不怒地微笑看着面前这一脸镇定的张天海。
“这一把就押小吧！”张天海随口一说道，他明白，已经堆积到这么多筹码了，庄家也该差不多到达收网的时刻了。
也就是说，无论他张天海压大还是压小，这一把都是必输无疑的，反正他们庄家手里边可都是还留着一手，所以说他也不在乎这一把到底开的是什么。
重点是在桌面上的六百多块大洋，谁也带不走，这一笔钱就是预一营的军费！
估算着时间，预一营的那个连也差不多到了，这笔钱无论如何，他张天海都是要吃定了的——这同时抢劫赌徒与庄家的事，他也是干定了的，无耻就无耻呗，大不了就被人骂无耻之尤呗。
“不好意思哦，长官，这一把开大哦。”那小厮满脸堆笑地说道，无论怎么看，内里都是带着些得意洋洋。
“不对，我总觉得这把有问题。”张天海眼睛微眯，缓缓地站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还有看到张天海的这阵势，小厮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了：除了赖账，还能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长官。这是赌桌上的规矩，您可别想着赖账，这可是我们嘉山县城防司令家的产业，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您可得三思啊！”小厮强自镇定道，万一对方要揍他，自己岂不是白白挨揍了？
这挨揍就不说了，赌桌上的钱要是收不回来，可是要被东家找麻烦的，所以这一幕，不由得他不害怕。
“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说着张天海掏出了手枪，子弹上膛，立马朝天鸣了一枪。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益善堂内响起，顶上的瓦片都被打了一个洞。
瞧见这阵势，都已经开枪了，还能玩个什么劲儿？命可是比钱还重要啊，周围的人立马撒腿就跑，连钱也不要了。
赌坊之内一片混乱。
开完这一枪，张天海就已经知道，估计自己赌品不好、会赖账、为了赖账甚至还打劫了赌坊的荒唐名声很有可能不用多久就要传遍中央军内部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张天海也还是明白的。
周围的人在跑，就连那庄家的小厮也跑了，但张天海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些钱。
他绝不能让别人把这些钱给顺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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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颠倒黑白
事实上，预一营的官兵也没给这些赌客们把钱拿回去的机会，在枪响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端着枪冲进来了。
这一声枪声自然也惊动了嘉山县城警察局的人，这益善堂是城防司令家产业的这件事在嘉山县绝对不是一个秘密，所以作为警察局长的戴之鸿觉得自己必须得把益善堂给照顾好了，不然自己的屁股可是烫得很的呐。
所以，在益善堂枪响了第一时间，戴之鸿就带着人来了——十来个带着老式汉阳造步枪的制服警察，就朝着益善堂冲过来了。
“什么人敢在益善堂开枪！给老子滚出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此地撒野！”戴之鸿双手叉着腰，在门口破口大骂着，他身后的十几名警察已经将步枪的枪口瞄准了门口了。
这里本来就是他戴之鸿的地盘，再加上这是城防霍司令家的产业，有霍司令的撑腰，再加上他的警察局也有几十人枪，他的底气可不是一般足。
可是就这一回，他注定是要撞在钢板上。
“怎么着？你们这是要枪毙我吗？”张天海缓缓地从益善堂内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已经将钱装满了兜的士兵。
“哦？原来是中央军的军官呐，难怪可以这么目无王法……”戴之鸿在认清了张天海的军衔之后，心中虽然有些胆怯，但面子上也总归是有些过不去的，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嘲讽了一句，毕竟他以后还是要在嘉山县城混下去的，要是霍司令他们对自己有看法，那就不一样了。
“我看未必吧！最怕就是有人想要公器私用了，我们这一伙人是从战场下来的，我们什么人没见过？小鬼子我们也杀不少了。我还是奉劝你们一句，把枪给我放下！我不希望出现摩擦流血的事。”张天海眼睛微眯，里间闪过了一丝暴虐。
“这位长官，您是在威胁我吗？我跟你说，我戴之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绝非是贪生怕死之徒，您若是固执到底，那我戴之鸿也绝不畏惧。”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对方也十几条人枪，自己也十几条人枪，怕什么？
就在这时一旁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开过来，只见这支队伍那是一个衣衫褴褛，而军服极脏，除了脸和手是干净的，其他的地方像衣服啊、鞋子啊，那都是很脏的。
这大冬天的，天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很多地方甚至已经下雪了，也不知道为何，这嘉山县的雪为何还没下。
这天儿冷，又没有衣服换穿，所以也就造就了这么一支“穷得跟乞丐似的”部队了。
可是这支部队穷归穷，但其身上那股子杀气可不是那些民团的那些貌似衣着光鲜的民团官兵可比的。
带队的军官是王睿，这个跟随张天海一路从南京突围出来的军官，当看到有人竟然拿着枪指着张天海的时候，他立马指挥部队把这股警察给包围了起来。
“马上，把他们给我围了，把他们的械也给老子缴了！”王睿大声喝道。
随着连长王睿的一声令下，预一营一连的官兵们立即立马展开了攻击阵型，除了步枪，轻重机枪，还有迫击炮、掷弹筒的这些装备都已经铺排开了。
相比于这些武器十分精良、且杀气腾腾的预一营官兵，这些嘉山县城的警察相比之下，显得是如同新兵连队一般。
看到这支部队已经拉开了架势，准备随时干仗的模样，那周围准备围观这十年不遇一次的热闹的吃瓜群众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算有，那也是少数在远处悄悄观望的。
没有理会戴之鸿等人的惊讶目光，王睿一路小跑到张天海面前，立正敬礼道：“报告团座！预一营一连官兵奉命入城向您报到！”
团座？这特么是团长！而且还是一个实权团长！
看见预一营官兵们脸上的腾腾杀气，以及手里拿的家伙也不是一般精良，要不是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从而无法逃脱，不然这些警察早就跑了！
越偏远的地方就越有鬼，特别是嘉山县城这种小县城当中，虽说县长或是其他像为老百姓干点事的人还是有的，但是像城防司令部这种强势部门可就不一样了。
像城防司令部这种部门，通常是城防司令一人说了算的，而且掌握着军权，很多时候，那些政府机关一类的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只要不是特别离谱就行了。
“去，把他们的械都给老子缴了！”张天海冷声说道，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再说了，今天他这个恶人，还就得当定了。
不当恶人，全营的人都得饿肚子。
“是，团座！”王睿朗声应道，气势十足。他们本来就是中央军出身，而且是嫡系中的嫡系，平素连地方杂牌军都看不起了，更别说这嘉山县城的这些小警察了。
那么凶悍的日军，不也在他们的手下死伤累累么？
王牌，就该有王牌的模样！
相对于张天海这边的淡定，戴之鸿可就慌多了。
一滴冷汗从戴之鸿的脑门上缓缓地流下了，他知道，只要面前这位团长的一声令下，他的部下们必然会把他们这些小虾米给活活打成筛子的。
戴之鸿就这么站在原地，动了不敢动，直到他的手下们已经完全被缴了械，他才带着一丝尴尬的笑，说道：“长官，长官，这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这真的是误会么？”张天海十分优雅地脱下了他的那双洁白的指挥手套，满脸带笑地问戴之鸿，只是他那眼中，是充满了戏谑，甚至还带了方才那赌档小厮眼中那看“小肥羊”的眼神。
“当然是误会，长官您的部队，可是抗日的部队。既然是从抗日战场上下来的部队，那都是英雄，英雄部队又怎会干出那等抢劫的龌龊事情，肯定是益善堂的问题。”强大的求生欲使戴之鸿下了一个十分违背内心，且“正确”的结论。
“好，很好。这就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张天海微笑着上前轻轻拍了拍戴之鸿的肩膀，差点没让本来就两腿酸软的后者差点摔倒了。
这是啥，这就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了。
“是，是，长官您说得对。”这时候，戴之鸿才敢轻轻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了张天海的胸牌。
只见那胸牌上面写着：张天海，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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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庞炳勋的烦恼
第三战区这个词，对于戴之鸿来说，距离或许很远，但绝不是没有听说过。
淞沪会战不就是第三战区打的么？战区的司令长官还是蒋中正蒋委员长。
第三战区的直属团，岂不是蒋委员长的直系部队？这真要是得罪了蒋委员长，那还用在中国混下去吗？这是一个用脚趾头都能想的明白的问题。
所以，戴之鸿一瞬间就做了决定，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绝对不能得罪眼前这名张团长。
当然了，这只是戴之鸿的个人想法，他还不知道第三战区已经是由顾祝同顾长官全权负责了。
若说顾祝同这个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差了点什么的话，他差的唯有一个正司令的名号罢了。
不过对于戴之鸿说，无论如何，张天海都是一个他无法企及的存在，所以他决定了，就算霍司令要找他的麻烦，他也只能这么干了。
事实上，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嘉山县的城防司令霍启明就立即采用了紧急应对措施。
嘉山县城这个如此和平的小县城竟然有枪声？这不仅是对警察局长戴之鸿的挑衅，更是对他霍启明的一种轻视。
这不，民团的部队已经集中了，总共是三个连，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他的地头上挑事？更何况，挑事的底盘还是他的益善堂，益善堂虽说是他的小舅子开的，但实际上还不是为他打工罢了。
他霍启明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支外来的部队竟然敢如此大胆！
看着面前这还算兵强马壮的三个连的民团官兵，霍启鸣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出发！要为民除害！”说着身穿着一身鹅绿色中央军军服的霍启明就拿出了手枪，就带着这三百余名不满编的队伍出发了。
除了江浙一带的民团是相对满编的，但到了远一些的地方之后，就开始有吃空饷的情况存在了，特别是这些最底层的民团，哦对了，这些民团改一改番号也就变成是补充团了。
……
就在霍启明带着民团的三个连官兵前去找张天海的麻烦的时候，第三军团的军团长庞炳勋此刻却遭遇了麻烦。
别看庞炳勋的第三军团听起来貌似是很强大的样子，但比起汤恩伯的第二十军团，庞炳勋的第三军团就像是小朋友与大人之间的差距一般。
汤恩伯的第二十军团所部兵强马壮，带甲之士六万余众，可不是这第四十军团所部只有一个三十九师可以比的。
第三军团只下辖一个四十军，而四十军则只下辖一个三十九师，外加一个特务团，一共五个团，就算算上后勤部队，也不过是一万余人。
庞炳勋今年已经58岁了，他和张自忠他们一样出身于冯玉祥的西北军，这一次啊，他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哭诉，哭诉着什么呢？
再将镜头转向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李宗仁的司令长官办公室。
“李长官啊，这一次您一定要帮帮卑职啊，现在军政部要裁我的军啊！”庞炳勋耷拉着一张老脸坐在李宗仁的对面，那表情可是一个仇大苦深啊，就像半夜被人揪起来，还冤枉他说睡了别人家媳妇一样。
“那你就打电报跟军政部何长官汇报啊，在我印象里何长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李宗仁操着一口标准的广西普通话说道。
一听到李宗仁这么说，庞炳勋就急了：“李长官，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军政部的何长官跟您这些大人物是好说话，可是要跟我们这些当小的的说话，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军政部的长官们已经明确给命令了，我第三军团再不裁掉特务团，可就要停我们部队的粮饷啦。”
“这么说，军政部是一定要裁你的军了？”李宗仁眉头轻皱。
“那可不，我这第三军团就只有那么点人了，还要裁我的军，接下来的这仗，可就没法打啦！”听到庞炳勋这么说，李宗仁也明白了他的难处。
中央要大力发展中央军，然后慢慢裁撤地方军，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是否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别看李宗仁现在是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只能指挥的动的只有李品仙的第十一集团军，还有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
因为这些都是广西的子弟兵，是跟着他李宗仁一起兵出广西北上抗日的。
再看看其余的那些部队都是其他派系的部队，或许卢汉的第六十军会服从指挥，但相对于第五战区繁杂的地方军部队，也还是杯水车薪。
李宗仁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次收服西北军第三军团的机会，这第五战区的部队必须要全部服从他的命令，哪怕是借调第五战区的汤恩伯第二十军团也不例外。
“这恐怕有点难度，但我愿意一试，前提是我有一个必须条件。那就是，此次以后，你们第三军团必须要无条件服从战区长官部的命令，万万不可做出那等听宣不听调的举动。”李宗仁满脸正色的说道。
庞炳勋见李宗仁有意动的意思，赶紧应声道：“是！只要德邻公（李宗仁字德邻）出手相助这一回，第三军团自庞炳勋以下，但凡有一人不服从命令。德邻公可下令将我枪毙！”
“不过，更陈（庞炳勋表字更陈）。我便在此先把丑话在前头，现在我战区大敌当前，据可靠消息，华北方面的日军以西尾寿造为首的第二军以及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矶谷廉介的第十师团为主力沿着津浦路南下，直扑济南而来。
而华中方面的日军则以藤田进的第三师团、荻洲立兵的第十三师团、吉佳良辅的第九师团为主力，沿镇江等地北上，顾祝同长官的第三战区主力已经就保卫滁州而展开战斗了。
二十多万日军为打通津浦线而全力直扑徐州而来，你部若是有怯战之意。恐怕蒋委员长第一个会要了你的脑袋。我便言尽于此了。其他的你可以自己想了。”李宗仁的语气十分严肃，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开玩笑，淞沪会战有多少中央军部队已经打残打光了，就连南京保卫战，蒋委员长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还把中央军硕果仅剩的四个德械精锐师放在了南京。
从这些举动，便可见蒋委员长抗战之决心了，李宗仁的话绝非危言耸听，若是庞炳勋的第四十军团为保存实力而怯战的话，绝对会人头落地。
蒋委员长虽然没有动那些地方派系头头的意思，但是要治一个怯战的小小军团长，那还是手到擒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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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定性
庞炳勋也知道李宗仁所说之话，乃是句句实言，所以他也保证道：“德邻公请放心，卑职自有分寸。”
李宗仁深知庞炳勋此人是不易驾驭的，观其抗日战争前的内战行径便可得知了――以善于避重就轻，保存实力著称。
若非如此，从直奉大战到后来的中原大战，庞炳勋所部是兵员越打越多，装备越打越好。反观其他部队，皆是伤亡惨重，甚至有的是直接覆灭在内战的烟云中。
“不知道军政部为何要裁减你部的兵员，是否是因为空饷问题？”李宗仁耐心问道。
庞炳勋急忙摆摆手道：“德邻公是否也太小瞧职下了。喝兵血、吃空饷的这种事情，我庞炳勋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中央要将我的五个团之中的特务团归并，共编为四个团，可是我部的五个团都是足额满员的。我要把这个团给归并到哪里去呢？不能归并，那就只有遣散了。现在正是用兵之时，各个部队都在扩充，唯独要我的部队遣散，这似乎也不是统帅部的本意吧？”
听罢，李宗仁轻轻地叹息着一口气，说道：“可能中央不了解你的部队的情况吧！更陈兄，你久历戎行，论年资，你是老大哥，我是小弟，本不应该指挥你。不过这次抗战，我被编列为司令长官，担任一项比较重要的职位而已。所以在公事而言，我是司令长官；在私交而言，我们实是如兄如弟的战友，不应分什么上下。”
接着，李宗仁又继续说道：“我们在内战中搅了二十多年，虽然时势逼人，我们都是被迫在这漩涡里打转，但是回想那种生活，太没有意义了，黑白不明，是非不分，败虽不足耻，胜亦不足武。今日天如人愿，让我们这一辈子有一个抗日报国的机会。
今后如为国家民族而战死沙场，才能真正死得其所。你我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人了，死也值得了，这样才不愧作一个军人，以其终生。”
听到李宗仁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之后，庞炳勋立马十分感动地说道：“长官德威两重，我们当部属的，能在长官之下，为国效力，天日在上，万死不辞！长官，请放心，我这次决不再保存实力，一定同敌人拼到底。”
“嗯，很好。能听到更陈兄的这番话，我也很高兴。你的问题我会帮你着力解决！”李宗仁拍了拍庞炳勋的肩膀说道。
……
在李宗仁在想办法解决、并且收服出身于西北军中的第三军团所部的难题与军心的时候，张天海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为了给这个不知名的闹事军官一点颜色瞧瞧，霍启明甚至调动了一半的城防兵力。哦，对了，这一半的城防兵力就是那不满编的那三个连了。
嘉山县位置险要，是徐州的西南路，也就是当今的明光市。
由于靠近兵家重镇徐州，且安徽也是南京国民政府的重要兵源地之一，所以，国民政府对治安这一块还是安徽的治安这一块还是比较重视的，安徽境内几乎都没有什么土匪山大王一类的强人，就算有，也早就被剿灭了。
正因为境内平安，再加上嘉山县是个小县城，也没有什么大人物会注意到，于是乎，霍启明就光明正大地开始吃起空饷来。
按照战时编制来说，嘉山县城的这个民团应该是个三营制的团，而且应该满编，然后等待着上面紧急召唤的命令。
嘉山县城的民团是有三个营的编制，但其实每个营只有两个连，每个营就起码吃了一个连的空饷，再加上剩下的那两个连也不满员呢？那就多了去了。
但就这些小问题，在霍启明看来那都不是事儿，要是第五战区长官部要抽调他的民团，大不了到时再紧急补充呗，反正民团装备差、战斗力弱，那也是既定事实了。
当霍启明带着民团的三个连气势汹汹地过来了之后，却发现好像情况有点不对劲儿啊，这些对他本该点头哈腰的警察，却对另外一支部队的长官点头哈腰的，那戴之鸿的脸上似乎还带了点掐媚？！
能当上一介城防司令的人，不是蠢人，更何况，一般担任这个职务的人都不是正经军校毕业的，无论是东北讲武堂或是保定军校毕业一类的军官，早就被抽进野战部队去了。
看到这情况，霍启明忽然意识到他可能遇上硬茬子了。
无数年头在霍启明的脑袋中转过，他在权衡着得失，万一得罪了此人是否值得？
像霍启明这种能从一介大头兵混到城防司令官，绝非是只靠着一身悍勇就能得来的，说白了，精明的头脑、快速的应变能力缺一不可。
从军二十余年了，以往的经验都在告诉着霍启明，对方不是个善茬——先不说人了，就看看对方的部队，虽然穿着是烂了点儿，但人家手里的武器可不含糊，清一色的日械武器，还有那眼中的杀气，可不是那些普通民团可以比的。
这是一支精锐，还是一支从日军包围圈里杀出来的精锐之师！
若非是和日军的作战之中打了不少胜仗，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将手里的武器换成全日械的！
细致的观察，让霍启明这只老狐狸瞬间就决定了，必须要好好说话，别把自己的官职给弄没了——对方既然敢这么大胆，且其本身是中央军的精锐部队，或许本来就不怕事儿呢？
鸡蛋碰石头的下场是显而易见的，鸡蛋碎了石头还在呢，这等亏本买卖可不能干。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忍一下，自己起码还是个城防司令，一家老小也不愁吃穿，忍不了可就不一定了。
心中已然有定论，但面子上也不能丢，不然这些嘉山县的百姓们会怎么看他霍启明？
于是，霍启明翻身下马，严令部队在没有得到指示的情况下，绝对不能与对方发生冲突。
“敢问前面的长官是哪个部队的？”虽说霍启明本身也是上校军衔，但他的上校军衔可是水分太多了，再加上他确实也没看见对方是什么军衔的。
听见对方的话中虽有兴师问罪之意，但语气也还算和善，于是张天海回过头来，点燃了那支戴之鸿“孝敬”的香烟，说道：“阁下应该是嘉山县城的城防司令霍启明霍长官了吧？鄙人张天海，是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团长，此次进城，怕是给霍长官添麻烦了。”
见对方已经亮明了来头，霍启明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能是有第三战区直属团的番号的部队，必然是蒋委员长的中央军嫡系精锐。
“方才城中有枪声，启明身为嘉山县之城防司令，定然是要恪尽职守，以防出现意外，于是才抽调了嘉山县城部分兵力前来察看情况，既然是张长官在此，那定是误会一场了。”霍启明朗声笑道，寥寥数语间，却已是将事情的性质给定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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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弃守济南
既然霍启明已经将事情的性质给定性了，张天海也不是那等蓄意挑事之人，干脆含糊含糊着也就过去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这益善堂之事，本来就是他自己不地道在先，于是张天海脸上也挂着微笑，说道：“既然如此，有时间我们还是可以喝上一杯的。对吧？霍司令。”
本来心中就有一丝结交念头的霍启明听闻此话以后，赶紧连连应是道：“对对对，想必张团长所部也是初来乍到，择日不如撞日吧！就在今日，我与张团长把酒言欢可好？”
“甚好。只不过，我们部队是途经嘉山县城，是进来采购物资的，这开了一枪，本来就已经是给霍司令你添麻烦了。这再讨吃讨喝的，咱这脸上也觉着是怪不好意思的。”这一句话，张天海倒没有说假话或是客气话，他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刚刚才把人家的益善堂给打劫了。
“没事没事，霍某添为嘉山县城防司令，本来就是带有应该协助友军之义务。张团长，你也甭客气了，你们都是从抗日战场上下来的，是英雄的队伍。我们这些在后方的，没有上战场的部队，也理应提供大力协助，贵部是缺何物资，就尽管跟霍某说吧！只要是霍某能帮上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霍启明说得那是叫一个情真意切啊，甚至还行了一记军礼。
张天海见不好推辞，于是只能回了一个军礼说道：“霍司令的这个人情，鄙人记下了。若是日后，有需要张某帮助的，只要不违反原则，鄙人也定当是全力以赴助之。”
“既然如此，那张团长请吧！请移步到鄙人的寒舍上一聚。”霍启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表情亦是十分诚恳。
“谢谢霍司令的美意了，且待张某把部队安排妥当了，再行前往。”张天海正色道，毕竟底下的弟兄们都在饿着肚子，没有理由他一个人来到这里边大吃大喝的，自己吃喝完就完事了，那些可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啊。
“这些都是小问题，待霍某来安排吧！”说着，霍启明就转身对自己的副官说道：“李副官，你立马去找军需官，然后安排这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弟兄们吃一顿好的。”
“是！司令！”霍启明旁边的那一个看起来还算灵醒的年轻中尉应声道。
“除此之外，张团长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霍启明再次询问了一句。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一些柴油，战车连的这些战车可是要喝油的。”张天海苦笑着说道。
一听说张天海的直属第一团竟然还有战车连这种好东西，霍启明就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还好，没得罪人家张团长，不然有朝一日人家做大官了，要弄死自己这只小臭虫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虽是同为上校，但人家可是天子门生，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反观自己呢，这条路还是自己用命拼出来的，而且还没有什么靠山。
“柴油的事情就让霍某来想办法吧！张团长且先移步吧！”霍启明脸上堆满了笑容。
看见霍启明脸上那堆积的笑容，戴之鸿也不禁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干那蠢事啊……
……
也还是1937年12月27日这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镜头转向山东济南，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办公室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办公室。
此时，已经是大腹便便的韩复渠长官脸上可是充满了烦躁与焦急不安，身为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总司令的他，压力也不小。
他的压力来自于哪里呢？就是沿着津浦路南下的日军，以及从青岛登陆进攻的日军。
韩复渠当了好几年的“山东王”了，作为原先西北军出身的他，在中原大战中，首先被中央军的人给收买了，然后成为最先一支倒戈的部队。
而当时作为如此有眼色、且倒戈时指挥部队打得最卖力的指挥官，韩复渠也收到了他的回报——山东省政府主席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这第三集团军就驻扎在山东，可以说，他是这山东的土皇帝，跟那山西的阎老西差不多，就是实力和名头稍差一些罢了。
“乐山，这日军可是来势汹汹啊，还有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在其中啊，在第二战区那边，这日军第五师团可是以半个师团的兵力，就击溃了阎老西第二战区的十几个师啊！这济南虽好，但也终究不是我韩复渠的福地啊……”站在办公桌前，韩复渠轻声叹息道。
乐山，这是第五十五军长曹福林的字。
曹福林是西北军的老骨干了，从1918年就从军，从而成为了西北军中的一员，其以作战果敢勇猛在西北军中著称，也颇得老长官冯玉祥与现在的长官韩复渠的器重。
若非是韩复渠器重他，视他为心腹，否则也绝不可能在最犹豫的时刻把他喊来这里问最后的话了。
曹福林嘴唇轻动，想说些什么，但却最终没有说出口——韩长官已经下令让部队做好弃守济南的准备了，只等其一声令下便可全军撤出济南。
见曹福林不出声，韩复渠追问一句前者：“乐山，你又不发表一些意见么？”
“钧座，该说的话，卑职已经说了。长官一意孤行要弃守济南，卑职还能说些什么呢？唯有服从命令罢。”曹福林苦笑着说道，他也是反对韩复渠这一枪不放就要弃守济南的做法，可是，韩复渠是长官，他是做部下的，即使反对又有什么用呢？
只见韩复渠正色道：“乐山啊，你也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人了，搁这我就跟你说些心里话吧！不是我没种，怕死。而是不值啊，蒋委员长说什么要一寸山河一寸血，要寸土必争。可是别忘了，咱们可是杂牌军，中央军打没了，有中央补给、补充，给兵员给枪械，可是咱们呢，是打一个少一个，只要是第三集团军还在，我韩复渠依然是韩复渠，坐享荣华富贵，可要是第三集团军打没了，我韩复渠就是他蒋委员长，砧板上的一块肉，懂吗？”
还没等曹福林说话，韩复渠就接着说道：“我韩复渠决不能做那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来人！致电第十二军军长孙桐萱、第五十六军军长谷良民，立马集中集团军司令部，有重要命令下达！”
“是！钧座！”司令部外立马有参谋应声了。
曹福林轻轻低下了头，心里长叹一句：韩长官最终还是要一意孤行，弃守济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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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长官来电
韩复渠下令孙桐萱、曹福林、谷良民三位军长集中之后，立即下达了弃守济南的命令，同时还电令其第三集团军下属之于学忠第五十一军跟随第三集团军主力撤退南下。
至此，韩复渠之第三集团军所部四个军，共计十万大军，一枪未放便丢失济南！
消息一经传到武汉，已经为死守之下还丢失了南京的蒋委员长勃然大怒：直接下令给特务处的戴笠让他组织逮捕韩复渠；同时密令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务必配合特务处戴笠戴处长进行抓捕韩复渠的行动。
其实对于要抓捕韩复渠这件事，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那是一百个同意啊——韩复渠率领第三集团军不战而退，弃守济南，致使丢失黄河天险，这一举动不仅是在国民政府以及国民革命军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更是在他李宗仁的脸上狠狠地扇上了一大巴掌。
李宗仁身为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却没能管理好第三集团军所部，帽子往大了扣，那就是御下不严，指挥不力。第三集团军这一撤，不仅是第五战区的耻辱，更是整个**的耻辱！
于是乎，逮捕韩复渠一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李宗仁办公室。
“报告司令长官，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唐生智来电询问长官，是否已经收到礼物？”一名少校拿着一纸电文跑进来报告道。
“礼物？”李宗仁有点懵，毕竟他的第五战区麾下此时可是有着将近四十万大军啊，而且基本上还是以派系林立的杂牌军为主，这些人际关系一旦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出现不听指挥的现象。
一个韩复渠就已经让他李宗仁够烦恼的了，可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了，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所以当听到这封电报的时候，他有点懵。
毕竟事务繁多，有些事情忘记了也属于正常。
“是的，唐长官的电文里边就是这么写的。”那名少校正色道。
李宗仁想了大概半分钟，终于想起来了，他说道：“哦，对了。好像之前是唐长官说要给我送一个德械加强团的作战部队。之前我应承下来了，番号好像是第七战区直属第一团对吧？”
“长官，您记错了。”少校纠正了李宗仁的话，“这个团的番号是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先前打南京保卫战时直接在南京成立的部队，番号上虽是第三战区的番号，但其部队从来没有归过第三战区，先前唐长官在渡江之前，曾给这支部队下令，要到徐州集合。”
待少校说到这里时，李宗仁已经完全想起来了，他搓了搓拳头道：“这个唐生智还真够意思啊，一下子就给我送了一个德械加强团，看来这个人情我是欠定他的了。”
作为一只久经官场与战场的老狐狸，李宗仁又岂能不明白唐生智的意思？
唐生智与李宗仁是老相识，私下是有一定交情的，所以在最后的关头，唐生智还是给了他一个最后的礼物了，不说大礼吧，只能说是中等意思，但那也很够意思了。
南京沦陷，第七战区名存实亡，所部大部部队都在南京保卫战战中覆灭了，其中德械师中，只有三十六师是大部分撤了出来，其他的都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这个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加强团，可是这可是德械加强团，装备十分精良，用好了可是可以当作一把十分锋利的尖刀来使用的啊。
而且，这个团现在还没有正式接到军政部或是武汉军委会的命令，可是正好下手。再不下手，顾祝同可要把这支部队拉回去第三战区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也不是蚊子不是？这是相当肥的大腿肉啊……
“立马致电给这个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询问他们已经到达哪里了！”李宗仁也不是那种做事拖泥带水之人，他既然要这支部队，那就必须下手要快。
更何况，第五战区正是缺部队的时候，尤其是精良且能打的部队，就像川军的邓锡侯所部的第二十二集团军，他李宗仁刚刚不也是要了么？
要知道，这个第二十二集团军是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不愿意要的部队，且还是各个战区都不愿意接收的部队。
说起这个川军团为什么会遭到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的嫌弃，说来也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邓锡侯部原本驻扎川西成都，因其防区通向外界之水路为川军刘湘所部封锁，无法购买弹药补充，故士兵所用的枪械武器多为土造，极其低劣。
此次激于大义，川军邓锡侯部请缨出川参加抗战，奉统帅部军令，编为第二十二集团军，下辖第四十一军，以及第四十五军，以邓锡侯为总司令，孙震为副司令，其中由孙震兼任第四十一军军长，第四十五军军长则是由邓锡侯一系的干将陈鼎勋担任。
此次出川抗日，第二十二集团军所部，由邓、孙二人亲自率领，往第二战区参加山西保卫战。然仓促出师，远道跋涉，沿途又无补给兵站的组织，势须就地购买粮草，对军纪的影响极大——那么大一个集团军，北上时候又远，难免会出现一些纵兵抢粮之师。
邓锡侯部方抵达山西，而太原就已宣告失守，日军以机动性快速部队向**左冲右突，川军立足未稳便被敌军冲散，跟随大军狼狈后退，沿途遇到晋绥军的军械库，便未经请示的情况下，破门而入，擅自补给。咳咳，说难听点，就是抢了。
此事很快就被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所获悉，阎锡山大为震怒，立马致电统帅部让川军他调。
统帅部接到此难题后，立即在高层会议中的每日会报中提出，蒋介石听闻此报也很生气，说道：“第二战区不肯要，就把他们调到第一战区去，问程长官要不要？”
很快，军委会就打电话去郑州给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告知这一命令，并老实说出了其原委。
哪成想程潜对川军的作风早有所闻，在电话里边竟然直接一口回绝了。
后来，军委会的也没有办法了，军令部次长林蔚将此消息报告给蒋委员长后，并请示办法时，蒋介石正因南京初失，心情很不好，闻到此消息后，勃然大怒，说道：“那就把他们调回去，让他们回到四川去称王称帝吧！”
白崇禧在一旁听着，便劝解道：“让我打电话到徐州去，问问第五战区李长官要不要？”
随后，白崇禧便随即自武汉用长途电话问李宗仁，并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此时对于李宗仁来说，正值韩复渠不战而退，无援兵可调之时，于是他便对白崇禧说道：“好得很啊！好得很啊！我现在正需要兵，请赶快把他们调到徐州来！”
白崇禧听到李宗仁竟如此爽快地答应了，便提醒了他一句：“他们的作战能力当然要差一点的。”
岂料李宗仁苦笑着说道：“诸葛亮扎草人作疑兵，他们总比草人好些吧？请你快调来！”
于是乎，川军第二十二集团军便是在1937年12月28日这天划归第五战区的战斗序列。
无巧不成书的是，也是李宗仁去电询问张天海的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到哪里之时的半个小时前。
……
接到第五战区李宗仁的电报后，郭其亮也不是一般为难啊，毕竟他们是奉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的命令北上徐州的，现在也还没有接到第七战区（即南京卫戍区）长官部的命令，说要划归第五战区的命令。
可是徐州又是人家第五战区李宗仁长官的地盘，又不能不汇报。
现在郭其亮是真的想等一等张天海啊，可是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长官的来电，可不就是催着他们赶紧到徐州报到去么？保不准呐，就有一场大仗要打了。
至于会不会是划归第五战区的战斗序列，这些已经不是他郭其亮这些当小的该关心了的，他需要关心的是，如何回李长官的这一封电报才能不暴露团长张天海不在团部的事情。
战场抗命这事儿，问题很大，要是暴露了，将对张玉麟的个人前途有着极大的影响，而且是恶劣影响，所以郭其亮才感到了十分为难。
“郭参谋长，这封电报，该怎么回？”在直一团的临时团部，郑曼询问郭其亮道。
只见郭其亮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哎，老实说，我也很为难啊。欺骗长官，这事肯定是极其恶劣的，关键是撒谎之后，没有人能帮我们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在郭其亮看来，张天海那么久没有一点消息，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不必担心了，据可靠消息，张玉麟已经率部在北上的路途了。”郑曼嘴角轻轻扬起了一丝笑容，没有知道，她这个可靠消息到底从何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郭其亮的心里边终于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立马作出了决定，正色说道：“那行吧，郑处长，你立马回电第五战区李长官，就说我们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不日即将抵达徐州！”
他郭其亮也只能给张天海争取多两天的时间了。
“是！参谋长！”郑曼回了一记军礼，嘴角的笑容却是更盛了，像极了刚刚开放的烂漫山花，美丽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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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宝剑出鞘
再看看张天海这边。
自12月27日这天与霍启明发生冲突后，两人却又握手言和了。关系那是相当的密切啊，至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至于张天海率部打劫益善堂一事，霍启明也表现得相当豁达，交谈过程中那是一点儿也没有提起这件事，那六七百大洋也当作是白送给前者了。
嗯，反正也是要不回了的，除此之外，也不知道霍启明是用什么渠道，然后给张天海弄来了一批柴油，关键是还分文不取。
就这一点上，让张天海感觉到霍启明其人那可是相当会来事儿的，这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当然了，他霍启明不是简单人物，难道张天海就是什么简单货色吗？该拿的还是得拿，大不了人情日后再还就是了。
于是乎，在经过一夜休整以及之后，张天海则带着他的人马重新出发了，直往徐州。
与其他时候不同，张天海这回是下了急行军命令，务必迅速赶到徐州，按照他前世那些残存的记忆，依稀记得12日27日这天，是韩复渠不战而退、弃守济南的日子，也正是因为韩复渠的不战而退开始，标志着徐州会战依然是缓缓拉开帷幕了。
这天已经是12月28日了，如无意外，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会因为前线战事吃紧，而向中央要人要枪要部队了。
既然是要人要枪要部队，怎么可能少得了他的直属团呢？
关于唐生智长官为何要调他的第三战区直属团上徐州，张天海也有过无数设想，但最终还是觉得只有两个可能是最靠谱的——第一，到徐州转车武汉；第二，他们这是被唐生智当成礼物直接是打包送给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了。
当然了，张天海是倾向后者的，不然为何不让他们直接往武汉开拔，或是直接归建第三战区便是了，还绕了个大老远，跑来徐州？！
这一点上，张天海是看得很明白的，但他决不能出声，毕竟他是想跟着李宗仁李长官徐州这一战的，无论是台儿庄战役也好，还是临沂战役也好，或是血战滕县也好，他都希望在徐州打一仗。
在南京突围战中，张天海是日军被追打得那是相当的憋屈啊，带领着三千五百多溃兵外加三千多百姓跑，能跑出来就相当不错了。
比起南京突围战时的狼狈，等到他张玉麟回到直一团之后，这一切都将会大大改观！
在南京时，他只有三千五百溃兵，而且还有三千百姓拖累，可到了徐州就不一样了——他的直一团此时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加上他带回去的这四百百战余生的老兵回去，再整编一下，那战斗力绝对会直蹭蹭地上升！
到时直一团带甲之士三千五百多人，要是还有炮兵营等部队加强，全系的德械装备，那可是闹着玩儿的。
直一团这支宝剑，是时候要亮出来让世人看看了，也让日军见识一下这一把“出鞘宝剑”的锋利了！
嘉山县城距离徐州也不算远，也就两三百公里，再加上这一带平原较多，故进展也相当顺利。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紧急行军之后，张天海等人终于赶到了徐州。
徐州，这是个大城市，作为华东、华北、华中的交接点，它的战略位置无疑是十分重要的。
只要能拿下徐州，华北与华中方面的日军便能连成一线，还能沿着平汉铁路向武汉发动猛攻！
这是日军已经定好的计划！
徐州城车来车往，身穿着各式军服的地方军进进出出的，唯独没看见中央军的服饰。
于是，张天海所部的这一支身穿着脏兮兮的中央军军服的部队则一下子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唉，兄弟，你们有没有在徐州城里边见到一支番号为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中央军部队？”张天海直接下马，然后拉过了一个身穿蓝灰军服的地方军部队的中尉问道。
那名被扯过衣服的高大中尉愣了一下，原本准备发怒的，可一看对方的军衔是上校军衔，一下子就改变了脸色，立正敬礼道：“报告长官，我们也是跟随部队长官新到徐州的，现在部队就要开拔了。”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张天海皱眉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是西北军第三军团四十军的。”中尉如实报告道。
听到四十军这个番号，张天海是真的感觉到有些熟悉，他忽然想起来了，好像是和张自忠的部队第五十九军一起打赢临沂之战的部队！
张天海想了好一会儿，问道：“你们的军长是不是庞炳勋庞军长！”
“对我们的长官是庞炳勋军团长。”中尉如实说道，毕竟都是**的部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张天海点点头，说道：“行了，打扰你们了。我们进城再自行找寻一番罢！”
“好的，长官再见。”那名中尉行了一记军礼，然后带着部队走了。
像张天海这种穿着部队，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经历过恶战不久的，现今还能打到恶战的这种程度的，除了和日本人打，还会是和哪些部队打？！
内战，从1937年起就没打过了。
内战无英雄，这是大家早就定论过的。
能和小日本打抗战，那才是真英雄，那个军礼就是敬的这些从南京突围出来的部队的。
这些部队哪些不是和日军拼死拼活才突围出来的？
看着西北军部队离去的背影，张天海的心里边那是一个五味杂陈的，自己的部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
“这时候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张天海在心里边感叹着。
就在这时，远方地平线的尽头一支身穿黄绿色军装的部队已然出现，一看就是中央军的部队。
只是这支部队行进速度极慢，似乎有磨洋工的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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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狂（1/5更，国庆前小爆发）
只见这支“磨洋工”的队伍，行进速度是真的慢，这些士兵就像是散步一般，每走五公里了，还停下来歇一歇。
“刘侯铭，把老子的望远镜拿来！”骑在霍启明送的马匹上，张天海直接对旁边的刘侯铭命令道。
看着这支队伍行进速度极慢，张天海真的是气得牙根痒痒的，本来见着中央军的队伍，会有一丝亲切感好向他们询问直一团的消息，想不到居然行进得如此缓慢。
这是日军第四师团要被拉去打诺门坎时的光景？张天海在心里边暗骂道。
通过望远镜，张天海看到这支部队确实是身穿中央军军服，且装挂齐全，轻重机枪都有，就这装备，绝对是中央军的精锐部队，绝非是那等其他新纳入中央军系统的部队可比的。
“这徐州城里边是有老虎？奶奶的，走得真慢。罢了，直接去前方给我截停那支部队，看得老子真糟心。”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张天海也开始了脏话连篇的生活，也许是在战场上的时候骂多了。
嗯，这绝非是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
这预一营的老兵们本来就是跟随张天海从南京突围出来的，手底下也沾了不少日军的鲜血，再者当涂铁路段的那场遭遇战打赢了，更是给这支部队给注入了一剂强心剂——老子连和日军的遭遇战都打赢过，还怕什么？
可以说，这一批人已经达到了，只要张团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什么都敢干的地步。
整个部队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气息，那就是，狂！
于是乎，在一声张天海这个团长的一声令下，挂着直一团名号的预一营官兵就拉开阵势，要和团长一起将前面这支部队给拦停了。
只是张天海不知道的是，他要截停的这支部队，正是他的直一团。
……
在前面开道的部队，不是其他部队，正是李淳飞的一营。
“慢慢走，马上就到徐州了。不要着急，弟兄们要是累了，可以趁早说一声，我好组织休息。”李淳飞身穿军服，骑着一匹马，慢悠悠地立于部队旁边，朗声说道。
“报告营长，前方徐州城开来一支部队，似有不善之意，且阵型已经展开，似乎有意想截停咱们这支部队！”前锋排的排长跑到李淳飞身边报告道。
“好了，咱们又有机会偷偷懒了。全体都有，立马按一号预案执行警备！注意，在没有接到命令前，不得与友军发生摩擦！”李淳飞朗声命令道，他手中的马鞭高挥，那张还算端正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自中原大战以来，中央军的部队，什么时候吃过亏了？
其实也不怪李淳飞会有这种想法了，和张天海一样，他们这一期的也没打过中原大战，但听老学长们提过这些中原大战的细节，反正中央军是赢了，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所以，中央军中也有一股看不起地方军的势力存在的，尤其是黄埔系中，尤以为甚。
到达第五战区之后，郭其亮也曾召集过李淳飞、陆少杰、王子清、王勇成这四个营长集中开过会议，会议内容大概是，一概不许与其他地方部队发生冲突之类的。
那一回，李淳飞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假如是这些地方友军发动挑衅呢？
郭其亮给出的答复是，不挑事儿，但也不怕事儿。
于是乎，当听到有人敢截停他的部队的时候，李淳飞这个好战分子立马让一营展开攻击阵型，一旦对方敢挑事，他们绝对有把握第一时间打赢这一仗。
不只是他的一营已经展开了攻击阵型，就连二营、三营也跟着展开了，除了四营这个预备队。
“张团长，前面的部队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啊。咱们不靠近他们之前，他们是慢悠悠地走。咋咱们现在一靠近他们，他们就展开攻击阵型了呢？”周方杰的眉头轻皱，他绝不希望刚进徐州就与友军发生冲突。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天海也冷静下来了，立马让部队减缓进行速度——可能这阵子疯狂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几乎让他的脑子也变得容易冲动起来了。
“前面的部队，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此时的李淳飞已经翻身下马，呢大衣也已经披挂上了，就连那双洁白的指挥手套也显得格外的洁白。
就在还有八十米距离的时候，张天海翻身下马了，毕竟这个距离还是相对比较合适的。
张天海大步向前，直接走向了面前的部队。
看着面前这个身穿着一身脏军服的高大军官，李淳飞总感觉到有点熟悉，这身型……好像团座！
“快，放下武器！”李淳飞已经看清楚来人，他立马命令部队道。
而这时，张天海也已经走近面前这支部队了，就在这时，面前这支部队的士兵们竟然放下了手中的枪支，立马立正敬礼道：“团座！”
这一声声“团座”叫得张天海有点懵，直到是看见了李淳飞这小子，张天海才确信面前这支部队是自己的直一团了。
什么叫恍若隔世？这就叫恍若隔世！
“团座，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一营，奉命向您报到！”穿着长筒军靴的李淳飞大步流星地走到张天海面前立正敬礼道。
岂料李淳飞并没有等来团座的回礼或是嘉奖，相反是等来了团座的一个大脚。
只见张天海，轻轻一脚踹在了李淳飞的屁股上，嘴里还不忘记骂了一句：“他娘的，你小子翅膀硬了，敢指挥部队拿枪指着本团长了，活腻了是吧？！”
张天海终于明白了为啥那时候胡家骥胡团长那么喜欢踹吴涛的屁股了，嗯，那家伙跟李淳飞这小子一样欠揍啊……
这差点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看见团长还要继续踹的模样，李淳飞赶紧求饶道：“团座，人多，人多。给点儿面子，给点儿面子儿……”
看见平时那高高在上、且不言苟笑的营长此时被团座整到的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众人实则是忍俊不禁，顿时发出了哄堂大笑。
笑声瞬间连成一片，气氛十分欢乐。
在一旁看见了这一幕的周方杰也不禁摇头苦笑：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张天海带出来的兵，还真他娘的狂啊，没看清是什么部队拦他们，竟就拉开了攻击阵型……
嗯，这种部队，要是换成《亮剑》里边李云龙的话来说，那就是嗷嗷叫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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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谒见长官（2/5更，国庆前小爆发）
当然了，郭其亮不可能是摆设，张玉麟把部队交给了他，让他暂作指挥，他可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于是乎，在听闻部队摆开攻击阵型时，郭其亮就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来了。
可刚一上来，就看见了那奇葩的一幕：只见一脸委屈模样的一营长李淳飞在被一个身穿着一身破烂脏军服的军官踹屁股，而旁边的官兵们则在哄堂大笑。
看见这一幕，郭其亮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么？准是张玉麟那小子回来了，不然以李淳飞那小子的脾气，被人当众这么踹屁股，怕是早就炸毛了。
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看见了吧？你男人还是很凶的。”看着那个还在踹李淳飞的屁股的张天海，郭其亮对旁边的郑曼打趣了一句。
这看到张天海回来之后，本来就已经是有些激动与期待的郑曼，一下子被郭其亮的话给闹了个大红脸。
“郭参谋长，别闹。”郑曼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好看的笑容。
这一下不禁让郭其亮在心里边暗自感叹：张玉麟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啊，连郑曼这种极品美女都能这么快搞定，自己可是看着他俩认识的啊，咱咋就没有这种福气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就在此时，踹了两三脚李淳飞屁股的张天海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了。
“老郭，这阵子辛苦你了。”张天海走过来，拍了拍郭其亮的肩膀说道。
“没事儿，咱们兄弟谁跟谁呀，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就不用带着部队一路紧磨慢蹭地慢慢走了。”郭其亮微笑道，就他和张天海的关系，还真的是铁。
“嗯。”张天海点点头，然后看向了郑曼。
只见郑曼此时的目光从未从他身上离开过，那好看的眼睛中满是心疼，充满了柔情。
郑曼那充满柔情的眼神使张天海的心头忽然轻轻一软，使他有一种不顾一切去拥抱她的冲动。
但张天海忍住了，他现在与郑曼是属于有名无分的状态，虽然他们该发生的东西，早已经发生了，但这个时代可不同后世，他即使想给郑曼一个浪漫的拥抱，但也绝不是现在。
只是张天海慢慢走到了郑曼的对面，对视着她的目光。
“回来了？”郑曼轻声开口问道，像极了一个等了许久，情郎终于从前线活着回来了的小媳妇，只是她还不是小媳妇，仅此而已。
“嗯，我回来了，不走了。”张天海轻轻点头，语气中却满是坚定。
短短的九个字回应，却是让郑曼的心再次泛起涟漪了——这才是英雄，她所一直期盼的英雄，他那一身破旧邋遢的军服呢大衣，此时却成了最帅的战袍！
“嗯，回来就好。”郑曼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她知道，他还有许多事情要交接忙碌。
“对了，这次我从南京回来，还带了四百多弟兄回来，这些弟兄都是随我在南京一路突围杀出来的，三千五百多人也就剩下这四百来个人了。”张天海转过脸对郭其亮说道，“来，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张天海就往预一营所在的方向走了，郭其亮李淳飞郑曼等一众直一团军官干部则紧随其后。
“这些个是跟随我从南京突围出来的，这位是周方杰周营长，原教导总队第二旅第四团的三营长，是黄埔第六期的学长；这位是赵鹄振赵连长，装甲兵团的战车第三连连长，也是黄埔第六期的学长；这位是顾十安……”张天海给直一团的军官们一一介绍着这些预一营的军官干部们。
随后，张天海又开始给预一营的军官们介绍直一团的军官们了，气氛倒是十分融洽的，毕竟都是大家都是黄埔系的军官。
当张天海介绍完双方之后，郭其亮说起了一个令人十分扫兴的话题，那就是谒见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事儿。
“团座，昨日，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来电，询问我团具体所到达的位置。”郭其亮如实报告道。
“那当时你是怎么回电的？”张天海问道。
“卑职回电说，我团不日即将到达徐州，所以卑职才命令部队一路慢慢赶，等待团座的回来。”郭其亮正色道，私下可以叫名，但是这是在公事场面，必须是叫团座。
“行吧，那一会儿你就随我进城吧，还有一营长李淳飞，带上你的一营跟我们一起进城！”张天海直接对郭其亮和李淳飞说道。
“是，团座！”郭其亮与李淳飞齐声应道。
对付完这边，张天海则回过头来对周方杰等人说道：“从现在开始，预一营所部，全权由周方杰周营长指挥！”
“是，团长！！”预一营十三名军官齐声应道，当然了，也包括了临时编外的赵鹄振……
“行了，周营长，一会儿带着部队跟随直一团的大部队开始行动吧！”张天海行了一记军礼，以示对他们的尊重，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第一次融入直一团这个大家庭。
“明白！”预一营等众人也回敬了一记军礼。
张天海点点头，立马点名道：“二营长陆少杰！”
“到！”陆少杰向前一步立正敬礼报告道。
“一会儿进城之后，由你来全权指挥直一团所有部队，包括预一营！预一营跟随我一路从南京杀过来，且日夜兼程地赶路，到达驻扎点之后，首先安排预一营休息。”张天海的语气直接是命令式的，不容一丝拒绝。
“是，团座！”陆少杰朗声应道。
安排妥当一切之后，张天海就带着副官刘侯铭以及参谋长郭其亮、一营长李淳飞即将出发。
想不到张天海在临出发之前却被郑曼一把给拉住了：“等等，你现在这副样子绝对能进城谒见长官！”
“嗯？”张天海有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看见张天海这一副懵逼的模样，郑曼也不禁是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团长，而且是一路带着部队从南京上来的中央军加强团团长，现在这一副破破烂烂的模样成何体统？再说了，像郭参谋长他们都穿得这么光鲜照人的，你一个团长，就穿这么一副又脏又破的衣服进去，你怎么解释？”
一听是这个，张天海就明白了，他有些尴尬地说道：“行吧，那一会儿等我进城了，我再找一户老百姓人家借一下地儿换衣服。对了，我那些衣服和鞋子之类的，你都帮收拾了吧？”
只见郑曼悄悄地白了一眼他，说道：“肯定了，就你那丢三落四的毛病，都你的那些东西，我可都留在后勤辎重连了。”
“嘿嘿，那就行了，谢谢了啊，我的大宝贝儿。”张天海油嘴滑舌地嘿嘿笑道，要是这儿没人，指不定这货就直接亲一口上去了。
“德行。”郑曼再次瞪了一眼面前这没脸没皮的家伙，心中却满是欢喜。
也许这就是他们说的爱情，相视一眼便能满心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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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差距（3/5更，国庆前小爆发）
谒见新长官，这是一个很讲究的事情。
如今，徐州战云密布，也不知道到底会集结多少大军于此，在张天海有限的记忆里边，徐州会战是集中了**将近六十万大军打的一场大会战。
除了庞炳勋军团这些刚开拔出去的部队之外，后续估计还得不少部队源源不断地前来徐州。
这一仗能不能打主攻位置，就得看他张玉麟能不能给人家李长官一个极其良好的印象了。
果真，进了城之后，张天海就找了一户普通人家洗了个冷水澡然后，换了一身新军服，还有刮了胡子，再行出发。
刮了胡子，穿上了新军服的张天海，整个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似乎又是回到了一个月前刚上任直一团团长时的意气风发了。
“团座啊，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这一打扮就是不一样。”同样也刚换好了一身行装的刘侯铭拍了一记马屁道。
“你小子，是不是想学习李淳飞了？”张天海瞪了一眼刘侯铭，威胁之意极浓。
果真，刘侯铭一听这个，立马脸都青了：这他娘的能是人干的事儿么？咱好歹这是团长旁边的忠实走狗，啊呸，是忠实跟班，咋说也是个中尉副官，这要是一踹，在直一团还怎么混下去？
“别别别，别踹，卑职不胡说就是了。”刘侯铭赶紧连忙拒绝道，心中却是在想：要是魏和这小子还活着就好了，起码能分担团座的一半儿火力啊。
和许多地方一样，李宗仁的司令长官部也是位于城市的正中央的一处风水宝地之处。
这时候的徐州，比起那时候南京的惨状，可是好太多了——起码开战前不用被日军的飞机日夜轰炸，而且是那种高强度的轰炸。
天空仍是一片蔚蓝，给这个寒冷冬日带来了些少暖意，暖阳的余光泼洒在众人的脸上，仿佛给众人的脸上都渡上了一层金光。
张天海骑在马上仰望着这片天空，说道：“这两三天大概是不会下雪了吧？”
“应该是，瞧着这天气还算蛮好的。”参谋长郭其亮接了一句道，“对了，跟你们一起从南京突围出来的那帮人，你怎么处理，听你的说法，他们的现在的番号是直属第一团预备一营对吧？”
“对，就是这个番号。至于这帮人吧，哼哼，除了赵鹄振留不住以外，其他人一个也别想跑。老子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带出来这十几个黄埔系军官，让他们跑了，老子可是血本无归啊……”张天海哼哼着说道，果然……救人也还是要报酬的……
“那这十二个军官，你打算怎么安排职务？”郭其亮问了一句，毕竟这十二个军官也不是小数目，直一团先前好不容易才把干部的空缺面前填满了，现在再来十二个难免有些塞不下去的感觉了。
“周方杰，拟任咱们团的中校副团长，这小子可是个人才啊，在突围战中也打了几仗很漂亮的仗。而且他还是黄埔六期的，要不给人家一个副团长的职务，说不过去啊。人家去其他部队，兴许就是个团长了。”张天海对郭其亮说道，他语气是属于商量的那种，毕竟任命这么大的职务还是要跟郭其亮沟通一下的。
否则要是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整得郭其亮心里边有想法了，到时闹不团结，可就得不偿失了。
直属第一团必须是要成为一个团结的整体，这样的部队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嗯，我没意见，你是团长就由你来决定呗。我相信你的眼光。再说了，这周方杰瞧上去也不是那等不好说话之人，以后再慢慢了解呗。只要对直一团的发展好，那就行了。”郭其亮笑着说道，老实说，就连他也觉得直一团团部就那么点儿人儿，实在是太寒酸了。
“另外，我想任命和咱们同期毕业的顾十安为团部参谋主任，叙少校军衔。”张天海似是随口一说道。
还没等郭其亮接话，张天海就继续说道：“另外，预一营的那批士兵，我打算用来重建特务连，编制仍是两百人，再从一营二营中抽一些训练不行、偷奸耍滑的兵油子，把他们扔到辎重连去，接受宪兵连的重点照顾。抽出这些兵油子之后，再把预一营的这些士兵全部填补下去，要是还有剩余的，再填补进宪兵连。”
“现在宪兵已经有两百人了，还继续扩充？这怕是影响不好吧？”郭其亮皱眉说道。
“没什么不好的，咱们的队伍扩充得太快了，所以军纪必须要绝对保证。”张天海沉声说道，“除此之外，还要把团参谋部给填补满，其他的就分到各营就任副营长，给我留下一个资历最小的来担任特务连连长就行了。”
听到张天海的话后，郭其亮也不禁暗暗咋舌：张玉麟这小子从黄埔毕业以来，就是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的那种人，不知道咋的，到了淞沪战场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他的这些花花肠子是跟谁学的，扩编部队的速度和方法可都不是一般地快啊。
嗯，说白了就是不择手段，关键是，这还吃得干干净净的啊。
“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安排么？”郭其亮还问了一句，他总感觉张玉麟这小子还有后手，就这么拆分下去，貌似也没有多大的作用，除了能把部队框架填满了之外。
“有，我打算办个战前培训班，到时由周方杰周副团长担任这个培训班的总教官，他是黄埔六期的，又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出身，他们的部队接受德国教官的训练也是最多的，届时再以这十二名黄埔军官为教官，对咱们部队的这些连长们进行一次回炉重造。”张天海直接说道。
接着，张天海又叹息了一声：“咱们的部队扩充得太快了，士兵上勉勉强强地能上战场，可是这些个连长都是之前咱们一营当班长、当排长的人上去就任的，说难听点，就是大部分都是不合格的，这样的部队就算上了战场，也未必能顶住日军的全力猛攻。”
这些话也都是张天海的真心话，要是换作是他带领直一团的人从淳化镇至江南铁路方向突围，未必有突防团打的好！
为啥？因为突防团的士兵，大多都是来自教导总队和八十七师这些老牌精锐部队的士兵，这些士兵可都是德国教官一手训练出来的士兵，十分优秀；再者，突防团基层部队的军官也基本是以黄埔军校毕业的军官组成的，就连连长，很多都是黄埔第七期到第九期的军官。
直一团除了武器装备好一些之外，无论是基层军官素质，还是士兵素质都是比不上突防团的，这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
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
所以，张天海必须要想方设法地先把部队军官素质先抓起来，然后士兵操练方面也决不能含糊，努力提高基层部队的战斗力才是最根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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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到长官部（4/5更，国庆前小爆发）
正说话间，郭其亮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道：“对了老张，这回怎么没见魏和回来？”
“魏和他……他殉国了，牺牲在淳化镇了，是我命令他带领暂一营死守淳化镇，给我大部队以及百姓们的转移争取时间。”张天海长叹了一声，显然他对命令魏和去死守淳化镇这事仍是耿耿于怀的。
见张天海是此表情，郭其亮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然后他将话题岔开了。
……
“刘侯铭，去，前面问一问，还有多久到达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张天海直接对在一旁的刘侯铭说道。
“是，长官。”刘侯铭应了一声，然后翻身下马，逮过一个路过的士兵问话去了。
徐州城很大，不亏是苏北第一重镇，即使经过了多次战争，也仍是不减它的巍峨——古色古香中又带了许多沧桑，相信只要让路上的人换个发型换身衣服，再把城里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换成了大清的龙旗，大家都会认为，这是大清的江山。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民国所特有的特征，一个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逐渐进化到现代化的过程。
若非要用一个现代的词来形容，那就是城乡结合部。城是古城的城，乡是现代乡村的乡。
李宗仁的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位于徐州城的正中间，虽说这里是第五战区的核心，也处于城区的正中，但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部却是处在一处只有两层楼高的四合院内。
也许是出于放空方面的考虑，毕竟越是高大的建筑，就越是容易成为日军的首要轰炸目标。
这座四合院，虽说不大，但却是警备森严，门口的卫士荷枪实弹，而且还有不少的卫队正在巡逻，附近两三条街道的制高点皆已被机枪点所取代，不可谓不守备森严。
“马上电令韩复渠，命令其停止后退！否则军法处置！”李宗仁走到电报机前，对那名通讯员说道。
“是，长官，可是这是咱们第八封电报了，韩长官的第三集团军怕是不会停下了。”通讯员有些犹豫道。
“你照发就是了，毕竟我与他也是老相识了，能救他一命，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救不了，他要自寻死路，那也没办法。”李宗仁本身就不是那种不好说话的人，知道那名通讯员是关心自己的情况，所以他也没有责怪通讯员不服从命令之类的。
“是，长官。”通讯员应声道。
就在此时，一个卫兵跑进来报告道：“报告长官，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长张天海等人求见。”
一听到这个消息，李宗仁那连续几天都不好的心情顿时见到了一丝阳光――这可能是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渠擅自弃守济南之后，唯一的好消息了。
“快，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唐孟潇到底给我送了个什么大礼。”李宗仁的态度是相当的热情，毕竟现在第五战区的实力也并没有后来的那般强大。
现在第五战区的部队，除了桂系的部队，那可都是大家都不愿意要的部队――典型一点的就是像邓锡侯的第二十二集团军，还有庞炳勋的第三军团，这些都是其他战区不愿意要的，还有这个韩复渠的第三集团军。
这韩复渠本来就是一方诸侯，除了有部队之外，身上也还挂着山东省政府主席的头衔，可谓是党政军集为一身。
就这类诸侯，你想让他服从命令，那可就难喽，第五战区的部队可以说得上是，除了桂军，其他的都是刺头。
既然唐生智能说这一个团是礼物，那么，这个部队肯定是既能打又能服从指挥的那种。
正是因为是身处此窘境之中，才令李宗仁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难过啊，就连他后来在回忆录里面也写着：“第五战区之部队，比起在上海打仗的部队，实则是三四等的部队啊。”
卫兵在接到命令之后，赶紧跑到岗哨处，让警卫放行。
“这第五战区，比起咱们第三战区的警备可是森严了许多呐。”被警卫部队拦在岗亭处，郭其亮不禁是心生感慨。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华中，华北皆已战火连天，日军一时半会在那里打不开战场，十有**会从徐州下手，现在滁州和济南方向的日军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么？这些小鬼子啊，是想拿下徐州，然后沿着平汉铁路向武汉打过去。企图迫降我国民政府。”张天海轻轻说道，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团部，太过张扬了也不好。
“确实啊，要想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徐州，还真没有率先把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给炸掉了，要来的更快。”郭其亮呲牙笑道。
“你丫的就别再胡说八道了，小心警卫部队把你当汉奸给抓起来。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儿？”张天海笑骂了一句郭其亮道。
“行吧！那卑职绝对服从团座命令。”郭其亮笑道。
就在这时，卫兵跑出来了。
只见那位卫兵跑到张天海郭其亮二人面前，立正敬礼道：“二位长官，战区司令李长官有请。”
“嗯，明白了。”张天海点点头道，然后跟着卫兵一路走进了这座是第五战区心脏的四合院。
张天海走进了这座四合院之后才发现，这座四合院并没有像在外面看到的那么小、那么狭窄，实际上，它的可用面积还是挺大的，像什么会议室啊，参谋部啊，作战厅啊，都应有尽有。
可以用那个词来形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很快，卫兵带着张天海与郭其亮二人就走到了一间办公室前，立正敬礼道：“报告司令长官，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两位长官已经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办公室内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人是谁了。
除了李宗仁，谁还有资格坐这个办公室？没看见么，上面的牌牌都写着“司令长官办公室”。
“是，长官。”卫兵应了一声，然后又对张天海与郭其亮二人说道：“二位长官请，我们的李长官已经在里面等候你们了。”
张天海与郭其亮点了点，走到办公室门口，同时立正敬礼道：“报告长官，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长张天海（参谋长郭其亮），奉命向您报到。”
看见站在门口的二人，李宗仁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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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李长官的决定（5/5更，国庆前小爆发）
高大威猛、风度翩翩，这是李宗仁对张天海和郭其亮二人的第一印象。
李宗仁的身材并不高大，大概只有一米六七左右，是属于很典型的那种南方人的身材。
他操着一口典型的广西普通话说道：“你们两个快快进来坐着吧。”
李宗仁的热情让他们两个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从来没有一个长官对他们如此热情过，就连是一手提拔他们的宋希濂，也没有过如此态度。
这不禁让张天海和郭其亮都对眼前的这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长官高看了一眼：这是个礼贤下士，且道德修养都极好的一位长官，也难怪当时能与蒋校长一同争霸天下了，果真是气度非凡。
待张天海和郭其亮都坐稳以后，李宗仁才看向了张天海开口说道：“想必你就是唐生志唐长官所提到过的张团长吧？”
“承蒙唐长官厚爱，卑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团长而已，不足挂齿矣。”张天海十分谦虚地说道，在李宗仁面前，他可不敢班门弄斧。
“你们这一路从南京过来，想必也是经历了不少吧？”李宗仁的情商可是很高的，见到张天海等人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人家下达任务，而是了解关心部队的近况。
“都挺好的，就是唯一有缺憾的地方，就是没能在南京和日军堂堂正正的干上一仗。”张天海说的也是实情，这也确实是他在南京保卫战中的缺憾了，这一路突围而来，都是被日军一路追着打，说不憋屈，那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那如果有地方，让你们与日军堂堂正正地干一仗，你们愿意率部与日军血战到底吗？”李宗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张天海笑了笑，说道：“李长官说笑了，对于我等党**人来说，无论在哪里打小日本，也都是一样的。抗战大局才是最重要的，不怕硬仗，就怕没仗打，打不了小日本。军人，当负有守国卫土之责，只要国家需要，我等纵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了无遗憾，足慰平生矣。”
“既然如此，那你们，有没有兴趣在徐州和日军了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李宗仁直接坐在了张天海与郭其亮二人对面的椅子上开口问道。
听闻这话，张天海与郭其亮对视了一眼，立马起立敬礼道：“只要李长官不嫌弃我等，愿意将我团划归第五战区的战斗序列，我团愿与徐州共存亡！”
看见这二人的态度，李宗仁也是倍感欣慰，他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发报去军令部，请求将你团之战斗序列划归至我第五战区！”
“谢长官成全！”张天海、郭其亮二人，再次向李宗仁敬了一记军礼。
李宗仁抬起右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二人坐下，然后说道：“这个请求命令，我等一下就发送到军委会以及军令部去，你们且先坐着等待一下。”
说完，李宗仁就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张天海与郭其亮二人面面相觑――这个李长官的做事风格，可真是雷厉风行啊，能跟在这种长官后面做事，必然也是十分痛快的。
对于张天海执意要留在第五战区的做法，其实郭其亮也能够理解的，现在第五战区正面临两路日军主力的夹击，正是用人之际，且这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本来就是**的嫡系精锐，要是能留在这里，打的肯定是最硬的仗。
可以说的上的是，若是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能留在第五战区的话，那么他们必然就是第五战区最为锐利的那一把尖刀了。
前生是既是尖刀人，今生亦是尖刀人，依然是那把吹发可断的锐利尖刀！
“老张，你真的已经想好了要让咱们团留在第五战区了么？”郭其亮低声问了一句张天海。
“怎么啦？怂了吗？”张天海轻声笑道，打趣了一句郭其亮。
接着，张天海又继续说道：“说实话，我还真的想和板垣征四郎这个老鬼子交交手呢，板垣这个老鬼子的第五师团，不是号称日军中最优秀的师团么？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优秀。”
“老张，你是不是有点自信心过度爆棚了？别忘了，咱们可是仅仅只是一个加强团，全团兵力加起来不过三千五百多人，人家版蓝臻四郎的第五师团，可是整整三万多人，而且都是鬼子的精锐，这还怎么玩？”不是郭其亮要泼张天海的冷水，而是他必须要提醒张天海，这貌似不是一个容易实现的梦想。
“开玩笑，难道就只有鬼子有友军吗？我们就没有吗？第五战区的弟兄们，可不是好惹的。”张天海的嘴角轻轻扬起，似乎是信心十足。
看见张天海这副模样，在加之这个场合好像也不太适合谈论太多这些东西，所以郭其亮也只能选择相信张天海的判断了。
虽然郭其亮的内心并不是这么想的，但就这个形势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和大多数人想的一样，第五战区的部队都是由中央视为杂牌军的部队组成的，战斗力也并不强，怎么能说是不好惹呢？
地方军的战斗和中央军的战斗力差距可是太远了，这些地方军可谓是派系繁杂，山头林立，中央早就有将它们慢慢边缘化并取消的念头了。
所以，这些地方军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兵员上的补给，几乎都是没有的，除了给粮饷之外，兵员和武器装备那是想都别想的了。
所以这些地方杂牌军，那是打一个少一个，先不说抗日大局和民族危亡的关头了，这些杂牌军的将领们是打心里的不想上战场打仗，就怕部队打光了，然后中央就将部队的番号给取消了，他们也就成为了光杆一条，失去了谋生之本。
一面是兵员不足且武器装备低劣，另一面是抗战之大义所在，这些杂牌军将领在中央的严令之下，又不得不打。
不打的话，万一被蒋委员长抓去枪毙了怎么办？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韩复渠那种不战而退、弃守济南的胆子的，再说了，韩复渠的那种行径可是相当丢人的。
不禁丢国人的脸，更丢军人的脸！
所以，这些杂牌军将领们的处境可不是一般地艰难啊……
借用当今giao哥的一句话来形容这些地方杂牌军的将领的心情，那大概只有“我太难了”能形容得最为贴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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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炮营？
李宗仁走出办公室不久后就回来了，那是叫一个和蔼可亲的模样，感觉就像是隔壁家的邻居大叔那般亲切。
“现在，刚才电话已经打出去了，而除了军令部，我还打到军政部去了。”李宗仁进来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去说道。
接着，李宗仁又说道：“还真别说，这个何部长对张团长的印象是非常的好啊。刚刚何部长还说了，张团长可是打仗的一把好手，麾下的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也是非常地不错。”
本来张天海就对战场抗命之事是极为心虚的，一听李宗仁这么一说，他的心就更虚了——毕竟这战场抗命可是杀头大罪，由于他是黄埔出身的原因，可能免于一死，但绝对是活罪难逃的。
一般人都不会喜欢“麻烦”这种东西，张天海也不例外，在这个关键时刻就更怕麻烦了。
幸亏前世在军校里边所学过的特种作战心理学，使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大增强了，要是换了一个其他的年轻人，怕是早就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了。
“承蒙长官错爱了，张玉麟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除了会带兵冲锋陷阵之外，其他的啥也不会，说白了，也就是个莽夫。”张天海满脸不好意思地笑道，可是无论怎么看，他这笑容里边都有一股很虚的感觉。
“那你们的部队，目前还有什么困难是需要帮忙的吗？”李宗仁很随和地问了一句。
“有，我们部队现在还没驻扎的地方，另外我们团是加强团，全团共计三千五百多人。”张天海如实说道。
“行吧，回头我就令人去给你们团安排驻扎区域。”李宗仁十分爽快地说道。
“谢长官了。”张天海起身说道。
李宗仁摆摆手道：“不必客气了，这一次华北日军重兵南下，华中日军也在和滁州方向与顾长官第三战区的部队在交战，如此危如累卵的时刻，到时少不了要你们上阵打硬仗的时候。”
“是，若是我团能调入第五战区，归长官所部管辖的话，只要长官一声令下，我直属第一团自卑职以下，绝不会一句怨言，唯有与日寇血战到底！”张天海再次起身以表决心，郭其亮亦然。
就在这时，办公室中的电话铃响了，正当张天海和郭其亮准备出去回避一下的时候，李宗仁示意让他们坐着等待。
“喂，我是李宗仁。”李宗仁直接拿起电话说道。
只听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德邻兄，我是何应钦。军政部与军令部都已经同意了将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暂时借调第五战区的申请了，在中央没有新的命令下达之前，这个团都是属于你们战区的战斗序列。但部队番号维持不变。”
听到何应钦的话后，李宗仁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激动，他只是应了一声“嗯”，然后说道：“那就谢谢敬之兄了，这个团，我一定会用在好地方的。”
听到李宗仁的回话，张天海还能不明白是咋回事儿么？指定是成功了。
只是令张天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竟然对李宗仁说道：“这个倒不是多大问题，对了，张玉麟那小子还在你旁边没有？”
“在的。”李宗仁如实说道。
“那就劳烦德邻兄帮我叫这小子过来接一下电话了。”何应钦的声音依然是十分和蔼，且如沐春风。
“好，稍等。”说完，李宗仁就捂住电话的话筒说道：“张团长，何部长叫你过来接电话。”
“是！”张天海应声道，现在的他可是表面上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是慌得一批。
长官之命不可违，反正迟也是一刀早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于是，带着这么一种心态，张天海就去接过了李宗仁手里边那个极其烫手的电话：“报告教育长，学生奉命前来向您报道！”
“嗯，张玉麟，你小子挺不错啊。听说在突围战时，杀了不少小日本，还把装甲兵团的战车第三连给救了出来，可有此事？”何应钦的话语中倒也没有兴师问罪之意，反而是非常和蔼。
就是这种和蔼，才让张天海感到十分难受，要是何部长迎面一顿直喷，他反而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确有此事，教育长。”张天海只能如实说了，既然何部长已经问出了这段话，那必然是全部过程都知晓了的。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张天海在心里喟然长叹道。
“干的不错。还救了三千多百姓，这几仗也确实打得不错，给予日军一定的杀伤，念在这些功劳上，我就不追究你战场抗命的事了，但前提是，下不为例。”何应钦沉声说道。
“是，教育长，学生保证下不为例！”张天海已经听出了何应钦的不满了，于是赶紧保证道。
电话的那头，何应钦轻轻点点头，问道：“那赵鹄振的那个战车连，你打算怎么处理？”
“报告教育长，学生打算由教育长决定。”张天海此时的背上已经满是冷汗了，这时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啊？至于拿什么赵鹄振的那个战车连要换炮营的事儿，想都别想了，自己没有溅一身屎，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嗯，很好，算你小子识趣。赵鹄振的那个连就归还给人家装甲兵团吧！当然了，你小子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积攒了那么点儿家底，我也不会亏待与你，我已传令下去，给你们团配给一个八门制的炮兵营，一门炮换你一辆战车，总的来说还算厚道吧？”何应钦的字面看上去是很好说话，但语气中却满是不容拒绝。
“相当厚道，相当厚道。”张天海连连应声道，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啊——本来他是以为不仅是炮营没戏了，就连战车连也是白搭了的时候，何应钦却说给他一个炮营，这不是惊喜是什么？
“除此之外，你小子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何应钦问了一句，事实上，他还是比较喜欢张天海这个能带部队且能打的学生的，但抗命之风决不能养成，否则迟早会害了他的性命。
“谢谢教育长了，另外学生还准备对团内的任命做了一个细微的调整，还望教育长能批准同意呢。”张天海赶紧说道，免得到时何应钦过后就不认账了。
“任命调整也不是问题，你到时直接向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长官报告就是了。少拿这些屁事儿来烦我，另外，给你配备的那个炮营，是全式装备日制的75mm口径的三八式野炮，第五战区的库存也有限，给不了你太多的炮弹，想要炮弹，就得靠你自己缴获了。”何应钦也没有跟张天海绕弯子，直接就将这事儿给说了，有多大的锅就下多少的米，再者他也想看看张天海这小子到底能干到何种程度。
“是，谢谢教育长了。学生定然是不负教育长所望，精勇杀敌，马革裹尸还！”张天海的这声感谢，那是发自真心的，毕竟战车连在他的手里，那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关键是还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野炮营来得痛快呢。
“行了，限你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必须把那八辆德国战车拉到徐州火车站去，我会派人就接收的。”何应钦命令道。
“是！”张天海应了一声，心中的那丝庆幸之意也只有他自己晓得了。
“让李长官来接电话，我还有些事要吩咐于他。”何应钦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是！”张天海应了一声，赶紧把电话递交给了李宗仁，然后逃难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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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军令状
“那就谢过敬之兄了，直一团这支部队，我会把他们安排好的，且你放心。”说完，李宗仁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李宗仁的答话，张天海的心终于放下来一些了。
“张团长，你很勇敢啊。”李宗仁再次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天海说道。
张天海自然知道李宗仁说的是什么了，不就是刚才何应钦电话里边说的么？战场抗命的那事儿。
“长官过誉了，玉麟愧不敢当。”张天海郝然道，实则是有些不好意思。
李宗仁伸手出来往下压了压，让张天海别说这些废话了，说道：“行了，这一次念在你是救了几千百姓，还将日军追进部队重创的功劳，长官部对你战场抗命的事儿不予追究了。但也绝不鼓励，下不为例了啊。”
“谢长官了。”张天海说道。
“方才从何部长那里我也了解到了，你们部队是在南京保卫战之前仓促成立的，战斗力上说难听一些就是，还是个未知数。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必须把这支部队给我练好了，半个月后大战必然已经打起来了，你部装备十分精良，乃是**硕果仅剩的德械精锐部队之一，必须是在拉出去之后，要给我打胜仗！”李宗仁沉声说道，语气不容一丝拒绝，已是命令式语气。
“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张天海郭其亮二人起立齐声应道。
“行了，至于你们团那个人事调整方案，无论你怎么搞，我都同意。但是要是到时拉上战场了，你给我窜稀，我肯定是要把你送上军事法庭的。”李宗仁的表情十分严肃，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在其中。
张天海心头一凛，说道：“是，长官。半个月内，如果卑职不能在半个月内将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训练成一支虎贲之师，就请长官治卑职的罪！”
这是一道军令状，而且张天海是必须不得不立的军令状！
李宗仁长官的支持不是完全无条件白给的那种，这种支持，它是附带有条件的，那就是敢打必胜！
“嗯，很好。你的炮兵营，我会在两天之内给你配齐。三天之后，如无意外，我要亲自视察你的部队！”李宗仁直接宣布了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天海与郭其亮二人同时起立敬礼保证道。
……
走出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时候，张天海整个人都有点懵了：这特么算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也总算是好事儿一件吧，起码不用被追究战场抗命的责任了，至于那战车连，也总算是达到了预期效果吧——本来就是想用来跟长官部置换炮兵营的。
可怜赵鹄振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卖“小猪崽”了，还坦克里边睡得贼香呢……
“玉麟，话说你小子到底有没有信心啊？敢在李宗仁长官面前这么保证，也不怕到时口气大了，把舌头闪了？”对于张天海给李宗仁立的那个军令状，郭其亮表示担心。
只见张天海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说道：“还有半个月时间，等这两天大伙儿都休息好了，看老子不把他们的屎都给训出来，这些兵本来就是老兵居多，我就不信了，还带不动他们的氛围。”
看着张天海这副恶狠狠的表情，郭其亮不禁打了个冷战，而且对直一团下面的这群人不禁是表示了充分同情：张玉麟这小子胆子那么大，什么事儿干不出来？这些直一团的官兵们啊，怕是要遭大罪了……
其实就实际而言，郭其亮也知道，这自直一团成立以来，可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整训，可以说得上是，除了特务连以外，其他部队都没有达到训练量。
至于这一路走来，郭其亮确实也对部队进行整训，可惜由于他个人性格有点优柔寡断的原因，所以部队的整训并不够彻底。
这一次，张天海一定要抓紧时间把部队整训成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
如果单单只有张天海一个人是懂得如何带兵的，且下边的部队全是新兵的话，张天海绝对没有这个信心。
但别忘了，现在张天海可是还有周方杰等教导总队这一批军官给他们训练，再加之直一团官兵中，基本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老兵，所以他有这个信心！
教导总队是接受德国教官训练时间最长的部队，这些教导总队的军官们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德国教官练兵之精要了，再配合一些现代化的训练方法，绝对是非常有用的。
李宗仁除了在城区内划分一道驻扎点之外，还批给了张天海一批新军服。
这一点上，张天海是十分感谢李宗仁这个对待他们这些新进部队如此大方的长官的，毕竟李长官是桂系的长官，而不是中央军的长官，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大方了。
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这个简单道理，李宗仁不可能不懂。
既然李长官已经做到了此种程度，张天海不可能不知恩图报的。
……
在张天海等人回到直一团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回到部队后，张天海立即命令司号手吹响了集结号。
很快，直一团的部队便集合完毕了。
在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派出的那名作战参谋的带领下，张天海等人终于到达了长官部给他们划分的驻扎区域了——是在徐州城西的一片民宅之中。
“张团长，长官给你们规定划分的驻扎区就在这一片区域了，注意不要太过扰民，卑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回去了，再见，长官！”这名中尉参谋给张天海等人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辛苦你了。”张天海回了一记军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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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任命（为舵主爱你一万年王加更）
当晚回去之后，张天海就和郭其亮连夜拟订了一份任职命令，同时召集即将升任直一团副团长的周方杰参与整训计划的制定。
这一晚，徐州城西的一处民宅里灯火通明，一百米外的发电机在不断地咆哮，给这几间房屋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电力。
“报告团长、参谋长，预一营营长周方杰奉命前来报到！”已经换上一身全新中央军服的周方杰大步走到张天海与郭其亮面前，立正敬礼道。
在周方杰看来，既然已经是决定要留在直属第一团这支部队，就该端正自己的态度，张天海能以一个黄埔第七期毕业生的资历当上德械加强团的团长，肯定是有本事的。
再者，十几天前的突围战，不正是印证了张玉麟那惊艳绝伦的指挥艺术么？
所以尽管周方杰确实是比张天海资历上是高了一期，但他的态度可是十分端正的。
张天海压了压手，说道：“行了，方杰兄，你我都是黄埔的毕业生，且又是共过生死的好兄弟，更何况你还是我们的学长，私下就无须客气了。闲话就先不聊了，此次把方杰兄深夜叫过来，实则是有事情宣布。”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两位老弟有何事可吩咐，直说便是了。”本来大家就都是黄埔军校的学生出身，所以周方杰也没跟他俩客气了。
“嗯。”张天海点点头说道，“那我便在此代长官部宣布你的就职命令，长官部正式命令明后两天下达。”
“就职命令？”周方杰皱眉问一句，他本以为张天海之前说要提拔他为副团长的事儿只是一句戏言，可现在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着实令他有些意外了。
“对，就是就职命令。现在我代表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部，正式任命你为代理副团长，叙中校军衔，负责协助军事主官指挥，部队兵员训练及后勤补给保障之工作。长官部的正式任职命令会在两天之内下发。”张天海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
周方杰也不是那种优柔造作之人，赶紧是立正敬礼道：“谢两位长官的提拔了。”
加急提拔周方杰为副团长，为的不就是干活么？于是，张天海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好了，现在直接进入正题吧，现在除了有一份拟职名单之外，当务之急的，还要是练兵方案，我现在已经在战区司令长官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了。对了，现在咱们团已经暂时划入第五战区战斗序列了，部队番号仍然不变。”
甫一就任，就遇到这等大事，这让周方杰一下子有点懵了，他问了一句：“练兵方案？咱们是在战区司令长官面前立下啥军令状了？”
“对，就是练兵方案，战区司令李长官要求咱们团在半个月内必须立即形成战斗力，届时要投入战场打硬仗，三天之后，李长官将亲自检阅我们部队，所以这几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决不能在李长官检阅部队时出现洋相。”张天海双手撑在桌面上，脸上没有一丝轻松。
“是。”周方杰应了一声，“那卑职是需要做什么任务，请团座尽管吩咐。”
“方杰兄，你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里出来的，对训练方面肯定是比我们这些一直在第一线打仗的人要了解许多，所以就由你来抓训练业务。”张天海沉声说道，显然他的压力也不是一般地大。
“没问题，我这就开始制定训练方案。”周方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要去拿纸和笔回房制定方案。
“等等，方杰兄。”还没等周方杰出团部，张天海就喊住了他。
“还有其他事儿么？”周方杰回头问道，他那张略带平凡的脸上闪过了一个疑问号。
张天海点点头道：“对，除了刚刚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是要交代给你的，要成立一个军官培训班，培养一下我们团的军事素质，把不合格的连长筛选掉，必须要确保一线部队的绝对战斗力。”
听到这话后，周方杰赶紧回来问道：“那这个培训班你打算怎么搞法？”
张天海轻敲桌面，说道：“以现在预一营的十一名军官为军训教官，你作为总教官，郭参谋长为副总教官协助你，你就全权负责这半个月来的培训与训练吧，全团除通讯处之外，其他所有部门都必须围绕练兵这个主题展开工作！”
“是！明白！”周方杰、郭其亮二人齐声应道。
“如果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必要时候可以抽调一营长李淳飞、二营长陆少杰这两个人作为你的副手。”张天海补充了一句。
“是！”二人再次应道。
紧接着，郭其亮又悄悄问了一句：“那怎么不预上三营长王子清和四营长王勇成？”
只见张天海眼睛一瞪，说道：“他俩都给我拉去训练了，谁给我来在团部值班？”
“那……那你呢？”郭其亮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啊？我当然去风花雪月了，从淞沪会战开始，老子可是连一天假也没放过，今晚加完班之后，再集中全团官兵宣布练兵计划。我从明天中午开始，我就放假一天，从明晚就开始回来继续加班。”张天海直接说道。
“我去，你丫的，好像说得我好像放过假一样。”郭其亮眼睛一瞪张天海，满脸不服地说道。
“我告诉你郭其亮，你小子就好好给我在这儿加加班，少给我吹胡子瞪眼的，不然我干嘛当初要从师座手里边把你小子抢过来当参谋长，赶紧干活！”张天海满脸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叫厚颜无耻不要脸，这就是其中之典型了，就连自己要偷懒去干其他事情，那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嗯，如果郭其亮没有猜错的话，这货极有可能是偷懒出去和郑曼一起约会去了……
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这就是差距了啊……
当听到这个之后，郭其亮也不禁被其锋利的言辞给为之一噎，他不禁轻轻摇头：“哎，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当时还说呢，你小子怎么那么好心，能提拔我当你的参谋长，原来啊，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古人诚不欺我啊，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啊……”
听到郭其亮这貌似惨绝人寰的哭诉后，团部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先前的抑郁气氛一时间一扫而空了，就连空气中也充满了快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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