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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个火枪手     诸佛龙象txt下载     诸佛龙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背后的男人

    “哪有那么大本事。”陈自强站起来,在病房里扫了一眼,没看见丢烟头的地方,最后直接用手扼熄拿在手里。

    “这次回国是因为接到命令,要协助军方捕捉一名大毒枭。前几天收到上面的消息说大毒枭出现在杭州,我转机到这边来。在搜索大毒枭的踪影时,发现火狼也出现在国内。这家伙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活动,突然间回国,必有蹊跷。”

    “我就知道你这死蟑螂不怀好意,说什么几年不见,聚下旧,我呸。”

    陈自强没理会赵平安脸上的表情,接着说道:“当时我也只是收到消息说火狼回国,至于他有什么行动,不在我的任务之内。然后接到你这货的电话,我前后联想后,觉得请火狼这号人物,那对方要杀的人必定是大人物。再听你说是蔡如意,结果就摆明了。”

    挤兑归挤兑,赵平安还是有点感激的,若非陈自强的到来,恐怕事情还真会更严重一点。将烟叨在嘴里,示意陈自强将火机丢过来,在准备点火前,他突然问道:“蟑螂你刚才所说的那名大毒枭是不是白浪条?”

    “你听过?”

    “听过。”赵平安停下手中的点火动作,“你到西城后,可能会和两个人接触,他们是我兄弟。我这几天就当才,让他们留意一下谭豪天动作。”

    “了解。”陈自强站起来,说道,“那就先告辞,事情顺利的话,到时西城再碰面。”

    赵平安点点头,想站起来,这一动倒是碰到伤口,最后做罢。而在这时,房门推开,蔡如意走了进来。见到她的身影,赵平安赶忙将烟塞到后面。

    蔡如意看见他那小动作,嘴角笑了笑。

    陈自强冲着她点点头,心里倒是大叹赵平安这小子艳福不浅,这样一个女人,的确值得为她挡两枪。他刚想说话,看到跟着进来的木老头,身体缩了一下,招呼也不打,逃似的跑掉。

    他永远都不会忘掉,就在那天晚上,在追着火狼到后面那一带时,看到那个老头。当时他们相隔二十米左右,而对方看到他手中拿着枪,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他手中的烟杆子就抵住他的喉咙。若非是蔡如意那边的枪声响起,他现在已经是一命呜呼。

    那一幕,惊心动魄,刻苦铭心。陈自强自诩身手不错,被烟杆子扣着喉咙,连还手之力都没。而当时木老头身上发出的那钟强者的气息,让他握枪的都发着颤抖。这么多年来,他在国内外碰到过各形各sè的敌人,身陷危险之中的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哪怕是曾经面对着世界排名第十的杀手,尽管受了伤,也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怕过。

    在木老头的烟杆子拿开时,陈自强觉得他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背在这么冰冷的夜晚,硬生生的冒出一身冷汗。

    看到陈自强逃掉的身影,赵平安有点幸灾乐祸。他能够明白陈自强的心情,他第一次在好悦迪见到木老头时,何尝不是这种情况。他比陈自强要好一点,当时木老头只是过来好悦迪当人,前几天晚上,木老头是真正出手。他心里是有点期待见识一下木老头的身手,可期待归期待,若是没什么事,他还是不想见,谁知道这一出手是不是必定要见手才会收手。

    木老头进来,只是在赵平安的身上望了一眼,没做多停留就退出去。他年纪虽大,倒明白这时让空间给他们。他心里有点欣慰,从小就看着蔡如意长大,又看着她凭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的筑建起她在西城的商业王国。不可否认,这当中蔡家的头衔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仅仅是靠着一个蔡家,不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木老头在关上门那刻,将烟杆子放在嘴里抽着,这一刻他终于承认自己老了。这么多年,站在蔡如意的背后,看着她现在能够独当一面,又找到能够让她安心依靠的人,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负手往外面走出去,瘦骨嶙峋的身体,显得很单薄。步伐倒是依然矫健,可是岁月造成的年轮,这一点无法掩盖。

    走到门口前,看着刚坐上车离开的陈自成,木老头抬头望着此时yīn沉的天空,喃喃的说着:“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老了,往后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老朋友,在下面等老头我一会,我也差不多可以下去陪你们继续喝酒了。”

    病房里,蔡如意坐在床沿上,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倒是赵平安看着她的笑容,有点坐如毛毡的感觉。蔡如意往床边坐进一下,他身上不由zì yóu的往后面靠紧一点。

    “我等下要回西城。”

    “这么快?”赵平安有点意外,不过想想之前李乘风所说的话,再加上这段时间许小年与赵仲谋的脚步在加快,西城那边的局面无法打开,在杭州这边肯定不能停留很长。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赵仲谋他们有动作了?”

    蔡如意轻嗯一下,说道:“他们的矿土公司已经动工,开始瓜分我们原先的产业,而且近来我们的股票有人在狙击,我想是赵仲谋在搞鬼。”

    “难道他想直接将你们击跨?”赵平安身体坐直,眉头紧皱,“不对,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此,股市狙击只是个幌子,目的是让你分身身不暇。赵仲谋狂是够狂,头脑不笨,他清楚,按他现在的赵氏资产,根本不敢在股市上与你对抗,所以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矿土这一块。赵仲谋那边除了他外,还有许小年和封家,三家的力量,若是联手的话,肯定对你有很大的压力。不过封家只想合作,从中得到他们想要的利益,他们的合作并非达到唇亡齿寒的地步,绝对不会在股市上花大资金与你抗衡。赵仲谋的目的是想你分心,他同时几管齐下,在你忙不过来时,逐一将你击跨。”

    蔡如意脸上没什么表情,赵平安所说的,她都清楚。很多时候她明白敌人会从什么位置出手,却有着双拳难敌四手的感觉。

    思索一会,蔡如意问道:“按你所说的,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很简单,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帮你。他们可以搞联合,你也可以。”

    蔡如意苦笑一下,说道:“到了我这个地步,你认为还有谁真正是信得过的。”

    赵平安沉吟会,老实回答:“没有。恐怕现在有很多人正在看着你与赵仲谋、许小年、封家这场热闹的发生,于他们而言,不管谁输谁赢,结果是一样的。我敢肯定,有不少人是想看到你败。毕竟你站在西志这种城市的最高端太久,已经形成一个局面,现在赵仲谋他们进来,有机会打破现有的局面。这局面一旦有所改变,他们会看到两个情况,一个是保持一成不变,一个是在这打破的局面中看到新的商机,能够在原有的位置上,再上一层。”

    蔡如意勾了一下发丝,眼角挑了挑说道:“伤好后过来帮我,我目前唯一信的过的人只有你。”

    “好。”

    “不用考虑,不怕我到时把你给卖了。”

    赵平安笑笑,说道:“姐要是真舍得拿去卖,我也认命了。”

    蔡如意浅浅的笑着,身体忽然往赵平安身上压过来。赵平安看着心跳的速度突然加快,以后蔡如意被他刚才的表现感动,想要来点奖励之类的。她的手往腰间环抱过去,在抽出来时,多了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

    见状,赵平安讪讪的笑着:“是蟑螂硬塞给我的,这不,他都抽完了,我都没敢抽。”

    怕蔡如意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赵平安说话后,立马转移话题问道:“你等下回西城,我怎么办?”

    “我安排了人,你先休养一个星期,到时我再过来接你。”

    “一个星期......”赵平安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到时我在你别墅里养伤,反正你那里地方够大,有你照顾我觉得伤势会好得快一点。”

    蔡如意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问道:“这话不是开玩笑?”

    “不是,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做你背后的男人。”

    蔡如意嘴角勾了勾,说道:“好,正好还缺个会做饭的男人。”

第137章 :英雄本色【求票票、收藏】

    从杭州回到西城一个星期后,赵平安身上的伤势在蔡如意的悉心照顾下,得到好转。当然,蔡如意的悉心照顾,是请了不少医生和调养师过来。蔡如意永远都是蔡如意,在蔡家那种家庭,从小到大形成的习惯,再有这十年来在商界女强人的表现,她小女人那一面,唯有在偶尔不经意之中才会流露出来。

    平时她在家里会是怎样的表现赵平安不清楚,倒是这一个星期来,他发现蔡如意在家里也是一副女强人的表现,常常熬夜看各种数据与单据。因为身上的伤势,按照医生的吩咐他需要多休息。这段时间赵平安睡得比较早,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这么早睡,一个星期来,常常是在11点前倒头睡,到了早上8点才醒过来。也有一两个晚上,半夜醒过来,觉得口干爬起来找水喝。而这时他往往会看到蔡如意书房那边的灯光还亮着,每次他醒过来时已经接近3点。

    他有点心疼,几次想过去叫她早点休息,最后还是放弃。在目前这样的局势。俨然是一场战争,不能有任何的松懈。白天他可以帮忙留意一下股市的动态,晚上就要靠蔡如意自己了。

    赵平安回西城没有跟任何人说,在搬进蔡如意别墅那天,倒是让几个平时帮忙打理别墅卫生与做饭的大妈盯着他的脸看好一会儿。从她们满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赵平安可以猜得到,他这个与木老头同xìng别,但又不像木老头那样的人坐这栋别墅,的确很让她们匪夷所思。蔡如意的别墅,可不是别人想进就能进的。

    赵平安这个星期来,虽然人在西城,一直是用电话与熟悉的人联系。因为昏睡那一次导致叶红砖几乎崩溃,在醒过来后,他每天会跟她发一两条信息或者通一个电话。叶红砖的xìng格不是那种天天要粘着对方不放的人。她只要知道赵平安一切安康,心里就踏实,加上这段时间接近年关,以前的一些同学和朋友相继从各处回到西城过年,时不时也要出去聚下会。

    许小年与赵仲谋这些rì子脚步的确是很快,他们想在年关前,将一些对他们有阻碍的事情办妥,不然年一到,再处理就是一个月后的事情。法定假期是七天,真正办事就要到一个月后,这是谁都知道的。

    许小年他们的矿土公司才刚建成,赵仲谋的赵氏集团也是刚接手,他们深知时间上是不等人的。蔡如意的商界王朝在西城根深蒂固,他们迟一天,就意味着给她多一天反击的准备。

    蔡如意晚上睡得迟,早上会在九点钟左右醒过来。赵平安一般八点醒,身上的伤势让他无法像之前那样早上六点准时醒过来出门跑步。坚持多年的习惯,因为这无法抗拒的因素被中止,多少让他有点郁闷,不过每天早上在醒过来后,看到穿着睡衣,一脸睡眼惺松的蔡如意,又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可以弥补他的郁闷。

    经过一夜的补眠,在午夜绽放开的黑玫瑰,在早上有着别一番滋味。

    在赵平安搬来的前两天,蔡如意大概也有点不习惯与一个男人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即使那个男人是赵平安。后来相处久了,开始习惯,早上醒过来也不用刻意洗漱好换好衣服才出房间,晚上洗完澡后,也是直接穿着睡袍就在房间里处理一天的事务。

    赵平安也没想到有朝一rì能够看到在西城多少牲口眼中垂涎的女人,她穿睡袍和睡衣的一面。这样的艳福,的确让很多人向往。可是同时也让他觉得很煎熬,每天晚上对着刚沐浴过后的蔡如意,晚上黑玫瑰悄悄绽放的妩媚,多次让他心神不定。多次看着她带着湿润的头发,抬头问他意见的时候,他就想来一个霸王硬上弓。

    可惜这种禽兽的行为,他想做,也得忍住。从那天李乘风的话,以及那天半夜那歌声中,他知道,其实在蔡如意的心里有心结未能打开,至于是什么,他不会过问,每个人心中必须会藏着或多或少的秘密,何况这个是蔡如意。

    在坐蔡如意别墅的第十天,在反复进行康复运动和调料后,赵平安身上的伤势恢复了七成,如果不再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rì常的活动根本对他没任何阻碍。伤势愈合,意味着每天面对女王的rì子也差不多要结束。而在此时,赵平安接到蒋翰林要来西城的电话。

    “我老大要过来了。”与蒋翰林约好见面那天,赵平安也将这事情告诉蔡如意。

    “应该是冲着谭豪天的事情。”

    “大概。”

    赵平安点点头,其实蒋翰林一个人来他好面对,若是谭兆雪也在的话,事情就有点复杂。他的主意已定,就怕蒋翰林难做。未出事前,从李自成那里得知蒋翰林在年后可能会与谭兆雪举行婚礼,届时他这个伴郎铁定是走不掉的。

    “单臂震关东”蒋翰林与谭氏集团千金谭兆雪的婚礼,肯定会受到很多人关注。这两个人的结合,势必会影响到东北的局势,不管是商界还是其它方面。在这个时候蒋翰林过来,自然也是因为谭家的事情。在蔡如意提醒这件事要跟蒋翰林商量后,就和他通过电话,倒是他那边有事情在处理,一时半会走不开。赵平安也没去问蒋翰林这段时间来在忙些什么,就像他也不去过问李自成这些rì子在捣鼓着啥东东。大家相识多年,心里明白,有困难的话,只要一开口,他们就会抛下所有的事情过来。

    除去在屏风会所除名的陈延年,五虎将中,他与蒋翰林、李自成、朱顺天这四个人的兄弟之情,可能在别人的眼中无法了解。这是一个物质与利益挂勾的社会,那些义崩天,热情燃烧的友情,放到至今能有多少要坚持着。

    其实衡量友情是否坚硬,不需要很复杂,一个金钱就足矣。往往有人说,即使出一百万也不会出卖对方,按这个延伸下去,一百万不出卖,两百万呢?两百万或者还在坚持,那一千万呢?一千万或者无法得知答案,五千万行不行?再不行,一个亿?我想到出到这个价码,很多东西都形成狗屁。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而这些情感价值也不能够用假设来定义。赵平安也觉得,这么多年到如今大家不经常见面,坚持到现在所属不易,就这样被破坏,相信谁心里也会不甘心。

    赵平安是在中银大厦见到蒋翰林,当时他开着一辆黑sè悍马停在马路边。在城市的街道上,出现悍马不算奇怪,也不算很常见。蒋翰林高大的身躯倚靠在悍马车边,穿着一件黑sè的大衣,带着挡风眼镜,手里带着黑sè的手套,活像一个大人物。

    远远的望着,让赵平安觉得这时的蒋翰林就像他当年看过一部叫《英雄本sè》电影里的豪哥,那种王者风范,不容别人靠近。不过相比于蒋翰林的形象,他无论是身上还是打扮都称不上让人记住不忘的小马哥。

    “老大去哪里搞了辆这玩意,真够霸气的。”坐在车上,赵平安满嘴称赞。

    他是有玛莎拉蒂情结,不过对于外形霸气的悍马也不排斥,总想着有朝一天,开着一辆在大草原或者大沙漠驰骋。

    “问人借来开两天,虽然来这不会呆多久,有辆车还是挺方便的。”蒋翰林握着方向盘,目光望着前面的路。

    “这次准备呆多久?”

    “这要视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处理完。”

    “恐怕要一段时间”,赵平安双手抱在后脑勺,身体倚靠在后垫上,“敌人太多,无法一下子收网。”

    “很棘手?”蒋翰林头微转过来。

    “先找个地方喝两杯,再详细跟你说说。”对手知道是谁,说棘手也不算,但简单也不是。其实赵平安心里明白,不能一下子收网,不是蔡如意的实力不够,而是他的实力不够。蔡如意能够解决一个谭豪天,可西城像谭家这样的集团,有不少。一个谭豪天倒下了,到时再站出来一个,想必再来对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唯有将罪恶的源头消灭掉,才能够完全杜绝。

    这一个罪恶的源头,自然是许小年与赵仲谋。

    蔡如意有资本与他们斗,赵平安暂时还没有。况且这两个人即使能够阻止他们在西城发展,也无法将他们消灭掉。有一个强大的后台,能够消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哪怕是杀了人。

    蒋翰林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来回转动的方向盘轻敲着,在红灯时,他转过头说道:“无咎,记得《英雄本sè》那本电影吗,我记得当年我们几个窝在不到十来方的宿舍里,看过不少五遍。到现在我依然记得里面的一句台词‘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这句话深深的印在脑里,而在两年前,我真的做到了。除了这句话,我还记得另外一句话,‘这个世界变了,我们都不再适合这个江湖,我们太念旧了。’”

    停顿了一会,蒋翰林望着红灯倒计着的时间,缓缓说道:“我和你一样,是个念旧的人,我这次来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我始终站在你那一边,不为其它,只因为我们是兄弟。”

    赵平安听着有些动容,张嘴叫了声“老大”两字,没再说什么。

    不为其它,只因为我们是兄弟。

第138章 :回忆事件薄

    黑sè的悍马在停到一家名叫“蓝山烧烤”的门面店,看着这几个脱尽油漆,只剩下几个铁框的店牌,赵平安相信他和蒋翰林的确是念旧的人。

    这家“蓝山烧烤”他是熟得不能再熟愁,几年前在西城,他们几个一放工就会来这边宵夜。可以说,这里是当年他们在这里其中的一个窝。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依然以坚定的毅力生存至今,看门面情况,貌似在这两年中还装饰过一次,店面亦有扩张的样子。

    从外面看着,大致与早些年他们经常来这里时没什么变化,就不知经营者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人。

    这个点是晚饭与上班一族下班的时间,而烧烤店一般是做晚上的生意。赵平安与蒋翰林车停在店前时,还没有开门。俩人也没下车,打开车窗,望着路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不过将蒋翰林现在开的这辆悍马到底有些引人注目,又是停在路边,时不时会吸引到不少过路人驻足观望一会。

    蒋翰林手搭在窗边,夹着烟,目前看着“蓝山烧烤”店招牌的四个字说道:“近来不知是不是人老了,老是喜欢回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时候会想十几岁的事情,那会当真是不要命,只有一股蛮劲,也不怕出事会有什么后果。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有点傻,但转而看见如今十几岁的少年,动不动就提刀带枪,比我们当时还狠的样子,又觉得当年这种情况是属于自然情况,谈不上傻不傻。”

    赵平安弹掉烟灰笑着说道:“谁没有二过的岁月,不对这话说得好像我也挺老的,貌似我现在青chūn正茂期。”

    蒋翰林也笑了笑,突然感慨一声:“青chūn真他妈的美好,近来是时不时会缅怀一下,可也觉得在过去那几年,真没浪费这狗rì的青chūn。虽然在这当中差点丢掉xìng命,想一想,还是很满足,至少我遇见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在这条坑爹的青chūn道路上,若没遇到让自己觉得重要的女人,就真的可以撸管撸死算了。”

    “老大不是在这时候想当一回愤青吧。”

    “愤青这事情就不招惹我,愤怒就有我的份。”蒋翰林摆摆手,“不过这两年来收敛很多,以前是死活是一个人,现在有所顾忌。人往往是很矛盾的,劝人是总会说让他们放手一搏,到了自己赶上难以选择的情形时,往往左顾右虑。真他娘的,怪不得别人老是说,活着难,死也难。”

    “老大和雪姐这大rì子定在什么时候?”提到这个,赵平安顺口问一下。

    “年初八,我对选哪个rì子无所谓,可小雪那头不行,非得要选个黄道吉rì。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好笑,俺结婚,还得考虑他们的感想。”

    赵平安笑笑,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结婚,男方要看女方有什么人,好像他想娶的不是那个女的,而是女方家里另外一些人,同理,女方也是一样,嫁过去也是嫁房子和车子。这听起来很让人匪夷所思,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

    蒋翰林点点头:“生活看似越来越美好,实际是越来越艰难,受苦的rì子现在有哪几个愿意?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说女的都是信仰拜金主义的,事实上我们男的也差不多,有机会娶个富家女时,有多少人愿意找平民的爱情。现实如此,信仰亦如此。”

    “老大这趟过来貌似感慨很多,若是二哥在的话,必定要挤兑你了。”

    提到李自成,蒋翰林笑着说道:“那家伙纯粹是唯恐天下不乱,一件琐碎的事情,经过他的口,必定成为大事件。”

    “二哥那张嘴的厉害,大家是领教过的,要不然这些年来怎么能够祸害那么多少妇以及黄花闺女。”

    蒋翰林弹掉烟头,拍拍身上的烟灰,缓声说道:“其实也不是想要感慨,只是有胸忆的画面一氮始,就像一本回忆录一样,很多熟悉的片断就从脑子里飞奔而过。这一次与小雪的婚礼,我个人是想再等一年的,可她家这段时间催得很厉害。小雪嘴上说尊重我的意见,心里那点想法我怎么会不知道。每个女人,跟着另外一个男人时,哪怕是一个窝囊废,在决定跟着他后,也想名正言顺。”

    “难道还放不下吗?”

    白鸽的死,到底是蒋翰林心头的一个结。人往往是这样,一个结如果无法打开,索xìng就懒得去解,反而会将它越缠越紧。

    “放不下是必然的,然而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蒋翰林淡淡的说道,“东北那边的事情,目前刚刚稳定,你也是明白的,目前的稳定不代表rì后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发生在白鸽身上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一次。小雪她爸的意思是想让我慢慢洗白,我倒也想,下手一批人,能够让他们有个正经八百的事情做,也愿意看见。可是在墨水缸浸得过久,黑sè的墨水都渗进皮肤甚至与身体相融,不是说洗白就能洗白的。况且我蒋翰林在东北谁都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即使漂白水用得再多,在他们眼中,骨子里还是黑得像块炭。黑道这玩意儿,沾上了一辈子都麻烦。”

    蒋翰林所说的,赵平安何尝不明白。就像太爷一样,从小到大不停的叮嘱他,哪一条路都可以碰,唯独这一条不能沾。师叔皇甫万卷和西门狗王在北方的名头说出声,的确能够让人闻风丧胆,可他们也不敢忤逆太爷的意愿。

    “倒是雪姐他父亲有这魄力,会让他女儿嫁给你。”

    “好小子,这是在挤兑你老大我长得差是不?”蒋翰林笑起来,说道,“事实也不是他有魄力,其实我跟小雪认识时,谭家的人是极力反对的,后来因为谭家分了身家,在东北的事业一时间有些地方产生空链子。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也明白,商场如战场,无论是生意做得多大,觊觎着那些产业的人大把,每天都有不少人想方设法将对方整垮。谭家在分身家后,很多人都想抓住这个空链子的机会上来分一杯羹。这个时候,没想到我还有那么点作用。在他们各方面慢慢复苏后,谭豪放总不敢过河拆桥,最后不答应也得答应。”

    赵平安无奈的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这样的人,憎人富贵,嫌人穷,这是一种病,治不了,也无法治。

    “不说这个了,打电话叫小二出来,难得来一趟西城,把他拉出来灌醉。”蒋翰林笑了笑,转过头望着赵平安接着问道,“听说小二这段时间休心养xìng,无咎你知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

    赵平安边翻号码边答道:“谁知道,几个月前收了个徒弟,当时与他谈定,他也下定决定要雄起,倒是没见他在西城这边有什么大动作,他那个徒弟就是早几年前二哥的翻版,在二哥让女人管左,就由他来接班了。”

    “收了徒弟,这事小二没跟我说,等下得狠狠戳他一下才行。”顿了一下,蒋翰林微微叹着,“看来我这个当老大的还是不够称职,兄弟们做什么事情,应该过问一下才对,我不想再出现老三那事......”

    赵平安手中的动作停下来,陈延年说是撕袍断义,可大家在一起的苦过,捱过的rì子,怎么可能会忘的。

    “老大你也不用内疚,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孝子,做什么都有分寸。三哥也是一时间脑筋转不过来,前不久我见过三哥一次,当时距离有点远,他没注意到我,不过看他忙来忙去,应该是在跑单,也不是很差。”

    “那就好。”蒋翰林叹口气,然后拍拍赵平安的肩,说道,:“当年的五虎将中,就只剩你了,不过你老大也不担心......”

    后面的话没说话,蒋翰林看见越平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思索一下,目光望着他按住的肩膀。

    “受伤了?”

    赵平安点点头,也不隐瞒:“十天前,在杭州遇上谭豪天派来的杀手,肩上中了两枪。”

    蒋翰林听着,脸上的表情愤怒起来,右手握紧,一拳捶在方向盘上,大声说道:“他nǎinǎi个腿子,这次不能怪老子,纯粹是他们找死。”

第139章 :浪里白条

    李自成赶到“蓝山烧烤”时,赵平安和蒋翰林刚干掉半打啤酒。自从杭州一行后,这十来天他是滴酒不沾。好悦迪那里他跟张山峰请了长假,他中枪的事情没跟张山峰说,不过像张山峰这种在刀锋血口生存下来的人,再者前有封神符被行刺那件事,岂会不知道。没去细追问,是相信他能够处理,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有些事情必须得亲力亲为,哪怕是受伤,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过来的。

    这家烧烤店还是原来的老板,在他们开门时看到赵平安和蒋翰林站在门口时,一眼便能够认出来。毕竟曾经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当窝,就算这两年没出现过,印象还是有的。

    李自成到后,三人连话都没说,直接先干掉一瓶啤酒。

    “真怀念这里的烧烤。”李自成咬了一口羊肉串,满脸回味。

    “的确是怀念,不过两年不来,这价格也升了,之前是五毛钱一串,现在都要两块钱一串了。”蒋翰林接着说道。

    “在通货膨胀过后,物价迅速飞涨,而这价格一旦涨起来,想让它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李自成一手拿着羊肉串,一手举着杯子,“价格刚开始上涨,消费满天怨声载道,当这价格习惯后,也就看开,因为不看开也没办法,总不能不吃不喝吧。”

    赵平安笑了笑,眼睛在店里面扫一遍,看到墙上白sè的石灰水,虽然墙角处有一些肮脏,也看得出来,这两年中确实是重新装修过。桌子的摆设也与之前大有不同,椅子也换过一批,看来老板这几年赚了不少,准备放开手脚,将这个店的门面做大。

    “小猪在西城,二哥你知道吧。”赵平安收回目光说道。

    “知道,不过他正在出任务,不然早就拉他过来了。”李自成满嘴油腻的说着。

    “小猪回来了?近来事做,也没怎么和他通过电话。”蒋翰林有些惊讶,“出任务?危险xìng大不大?”

    李自成往赵平安看了一眼,说道:“危险xìng肯定大,他这次回来,也就回来那天在朱家呆过,近段时间几乎很少能够找到人。这次回来对付的人是一名大毒枭,而且对方还是特种兵出身,上次顺天和我们另外一个没见过面的小兄弟就是栽在他的手里,差点小命不保。”

    蒋翰林眉头微皱,说道:“听起来是一个很棘手的人物,叫什么名字?”

    “白浪条。”赵平安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蒋翰林准备拿杯子的手停了下来,像是没听清楚,重复一句想确认:“你们说的是白浪条?”

    赵平安点点头,觉察到蒋翰林的脸sè有点不对,思索着问道:“老大你知道这号人物?”

    蒋翰林没接话,端起桌面上的酒一饮而干,目光望着门口处,此时夜于降临,一天的繁华落幕,夜晚的嚣张正在冉冉开始。蒋翰林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后,转过头望着李自成与赵平安说道:“我曾经跟你们说过,曾经在部队呆过一段时间这事吧。”

    李自成与赵平安缓缓点头,这事情曾经他们在喝酒闲聊时有提过。蒋翰林书读得不多,在十几年前,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出来混。那个时候,满腔热血无处放,偶尔又看了几部关于军事作战的电影,觉得进部队能够将这热血释放得淋漓尽致。于是应征入伍,呆了两年又跑来。

    当时他提到这事,朱顺天这个红sè子弟兵倒是顺口问他为什么就跑回来。从蒋翰林轻描淡写的几句言辞中,听得出,在部队他让不少领导层人物看重,有心让他留队。蒋翰林没正面回答朱顺天的问题,只是套用一句港产片的台词说‘黑社会也是爱国的,何况是汉jiān’。这答案不伦不类,大家也明白他不想多说,遂没继续问。现在听他再提到,心里还是有点好奇。

    “我进部队那年是15岁,退伍时17岁,也是在那于年我认识白鸽。与她的认识是缘于白浪条,不过在未认识白鸽前,我就认识白浪条,当时我们是同一个部队,而且是同一个兵种。至于我当时未达到年龄也能进部队,这情况想必也不是什么很大问题,随便找人改动一下就行了。”蒋翰林回忆着,“当时我们一班里,不是老大吹的,的确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至少在那两年里,为连队争回不少面子。不过仅是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部队平时出任务或者各类军事演习,靠的还是团队的配合。”

    “老大你和白浪条是一个班的?”赵平安插入一句问道。

    蒋翰林点点头,准备说话,一旁的李自成不淡定的跳起来:“我rì,老大你居然还是个特种兵,啊咧咧,不得了了,当兄弟这么多年,现在才发现这个重大的秘密。”

    “滚粗,一个过气的特种兵,这有什么好炫耀的。”蒋翰林笑骂起来,“你小子要是有那个心,还不照样能行,你看小猪就是个榜样了。”

    “那种条条框框束缚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是向往大自然那种热情奔放你生活的。”

    “奔你妹”蒋翰林笑着说,“我刚跟无咎说你现在可是被女人看得很实,想必是奔放不了吧。”

    李自成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我要奔放,她怎么看得住。”停了一会,他微叹着,“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心态不同,突然觉得有个人看着,感觉也挺不错的。飘荡这么多年,也该找个女人定下来好好过rì子,清池的确是个好女人,我就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好。不过想想,幸好以前没发现,不然早就几年祸害掉了,现在就找不到了。”

    “有点醒悟的感觉。”蒋翰林笑了笑,举着杯子喝一口酒,“要是当年在部队也能够有这般觉悟,想必现在能够混得上一官半职。当年整个班里,我、白浪条,还有一个柳三变,我们三人联手,不是吹的,甚至能够灭掉一连人。所以当年我们萌生退伍的念头时,连长甚至军区那帮老家伙一个个气得瞪眼翘胡子。也难得,三个最好的兵,没一个想留。”

    “白鸽和白浪条有什么关系?”

    “堂兄妹。”

    虽然从刚才提到这点也猜到,真正确认下来,也是出乎意料。很多人说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恐怕连蒋翰林也没想过有朝一rì与白鸽有什么交集,可世事难料,特别是感情这回事,常常出人意料。

    “自从八年前那件事,白浪条就消失在人们的眼中。”蒋翰林接着说道,“其实在退伍后,我们在部队被人称之为铁三角的三个人,很少联系。柳三变也是这几年从白鹤口中得知他的消息,白浪条连我都以为他在那次事件中死了。不过凭我对他的为人与身手的了解,他命大得很,死,没那么容易。”

    “八年前发生什么事?”赵平安有些好奇的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白浪条当时走私军火,听说是让他喜欢的一个女人出卖,最后走络声,被上面派出几支武装部队围剿,后来不了了之,事实怎样我也不清楚。白浪条有个纠号叫‘浪里白条’,这可不是随便起的。”

    听蒋翰林描述白浪条这个人物,赵平安心里有些在意,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在意。不过想到朱顺天与渡厄他们现在的处境,有点担心。以前对于白浪条这个名字,只知道是一个特种兵出身的大毒枭,朱顺天与渡厄在墨西哥出事,也有想过可能是他们第一次出这种任务,经验上肯定不能比大毒枭老道,此刻想想,哪怕是在西城遇上,他们俩个都没胜算。

    白浪条能够明知国内形式如此险峻都敢回来,说明他是有把握逃生的,像上次派出这么多人围堵,最终还是顺利逃生。白浪条这次回国,无论是军方还是zhèng fǔ这边都相当高度重视,连陈自强这种打着雇佣军幌子在国外行动的人都安排回来,是想一击必中。

    究竟这一次军方和zhèng fǔ安排多少人物来对付白浪条,赵平安也不得而知,恐怕连参与这件事的朱顺天、渡厄、陈自强也不清楚。

    这一次,白浪条回国,恐怕前面是天罗地网在等着他。赵平安倒还真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白浪条能否插翅而飞。

    “不知小猪和渡厄能否对付得了白浪条?”终归还是有所担心。

    蒋翰林沉吟道:“明天我去找一下白鹤,白浪条回国,不知她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就算她没有,那个女人应该有。”

    “谁?”

    “现在经营着屏风会所的那个女人。”

    陈赵平安想了想,问道:“西城苏小妹?”

    蒋翰林呵呵的笑了笑,自顾的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子喝完。将酒杯重新倒满后,弹掉烟头,才说道:“很多人以为苏小妹才是屏风会所真正管事的,事实上在她的上面还有一号人物。而且苏小妹只是挂个名字,我想西城应该没几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顿了顿,蒋翰林盯着赵平安说道:“西城有两个女人是让人觉得可怕的,一个是蔡如意,另外一个是苏若兰,这两个女人最好别碰上,一旦遇上,必定是火星撞地球。”

第140章 :凛然之冬

    苏若兰这个名字赵平安是第一次听,他一直以为像外界据说的,屏风会所幕后最大老板是西城苏小妹。关于苏小妹这个人,他大部分也是道听途说,因为她极其神秘,都有人将她的形象给传得像神一样。不过他清楚,从屏风会所在西城建立的时间算起来,这个苏小妹进入西城也不是很长时间。

    李飞龙在西城也是独挡一面的大人物,连他都要给三分薄面给苏小妹,不可否认赵平安对于这个人物也是有点好奇。可好奇归好奇,他不会去刻意打探,好奇害死猫,这道理他还是懂的。他认为目前的生活,能够让他激动不少涟漪,没必要招来更多的水花。

    西城苏小妹的真实名字可能知道的没几个,赵平安也不知道,他听说当年苏小妹刚到西城,令后面提起都毛骨悚然的事件是她单人提枪直接杀进虎啸帮内部,用枪指着当时虎啸帮领头人物。那时虎啸帮的头领是庞统,面对着单枪匹马杀进内部的苏小妹,愣是大气都不敢呵一下。甚至在她离开前,之前所做的暗杀计划一个都不敢使用。

    至于苏小妹为什么会杀进虎啸帮的内部,这个中原因唯有问庞统。而现在要问庞统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他,那就是十八层地狱。

    李飞龙的黑龙帮能够灭掉与他当对手多年的虎啸帮,准确来说是因为苏小妹帮的忙。因为苏小妹那一次的举动,严重的挫下虎啸帮的锐气。在这个大士刚去的时刻,李飞龙不是笨人,抓住这个时机一直找虎啸帮挑事。经过三年的锲而不舍,虎啸帮终于在他的手中消亡。

    对于这些传说中的说法,究竟真与假赵平安也没去考虑,倒是有点可以确定,就算这西城苏小妹没被人传得这神,也不会差到哪去。至少她单枪匹马杀进虎啸帮内部这件事是真的,这事他从张山峰口中听过。虽然张山峰他没细说,他倒是记住。

    如今从蒋翰林口中第一次听到苏若兰这个名字,若是一开始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他会以为是一个文雅而温柔的女子,不过想到她才是屏风会所真正的幕后大老板,而且还能够与蔡如意平分秋sè,想必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赵平安咬着羊肉,喝了口酒,想了想问道:“老大,白鹤如今在屏风会所管事,她和苏若兰难道有什么关系?”

    “姑嫂关系。”停了一会,蒋翰林说道,“不对,正确来说是准姑嫂关系,我记得她和白浪条是准备举行婚礼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婚礼取消。退伍后,我与白浪条、柳三变三人很少联系,但是之前从白鹤那里得知,这些年来白浪条和柳三变一直在一起。看来这一次还得找一下老战友打个交道,白浪条的事情,我得出面。”

    “老大.......”赵平安叫了声。

    蒋翰林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事情我有分寸,事实上有件事我需要像白浪条确认一下。”

    赵平安和李自成看着他,目光在询问。

    蒋翰林将杯中酒喝干,说道:“五年前,也就是小鸽子出事那一年,我这几年四处打听,在那一年白浪条曾经来过东北,而且和林闯见过面。”

    赵平安眉头微蹙:“老大,不是说白浪条是在八年前就销声匿迹吗?”

    “他的确是在八年前消失在人们眼前,可没人能确认他是否真的死,而我在听到这消息时,一直都认定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既然他现在变成一名大毒枭,很有可能在消失的那几年,正做着毒品交易。”

    “老大你的意思,白鸽的死可能和白浪条有关?”李自成插入一句话问道,“他们是堂兄妹关系,应该不会......”

    “谁知道......”蒋翰林缓缓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因为利益,别说是堂兄妹,连自己生养的父母都下得了手。在部队时我就知道白浪条是个狠角sè,表面看起来平庸,在那个时候,也算是有几分小白脸姿sè。可是在出任务时,我可是亲眼见到他将一个只是看了我们一眼的孝灭口。这件事一直在我心中都是一个结,当年选择退伍也是因为这件事。白鸽还在那几年,即使是从部队回来后,时不时还会做着恶梦,心里有愧疚,直到这两年来才慢慢平淡下来。”

    赵平安与李自成对视一眼,实在没想到白浪条在面对一个无辜的孝时,怎么可以下得了手。即使是十恶不赦的人,若非真的残忍到一定的地步,都不会如此做,况且当时还是部队的人。本应该为人民请命,最后倒好,为人民收命。

    这些事他们是第一次听蒋翰林提起,若不是因为朱顺天和渡厄参与这件事,他未必会说起这些往事。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在别人的耳中,不过是分深和浅,可对于藏有秘密的那个人来说,每一个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是无法去衡量它的轻重的。

    “白鹤知道这些事吗?”赵平安问道。

    “小鸽子出事那一年,白鹤还少,好像是18还是19,不太记得。加上那个时候,白鹤很少与我们接触,她是三年前跟着苏若兰,至于那些事她是否知道,就不得而知。白鹤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这点我一直深信不疑。可现在看她的表现,小鸽子的死对她影响很大。”蒋翰林微叹一声,“小鸽子出事后,我逃到西城来,在这里蚩伏三年,也没去关心过白鹤的事情。看到她如今过得不错,心里也算是放下一块石头。”

    蒋翰林神情有些哀伤,旧事重提,能有几人可以做到淡定从容。

    如今是夜晚,寒风渐起,冷意悄袭。

    酒可以让人身体越来越暖,到底不能暖进内心。

    寒冷的季节,即使是rì光倾城,未必温暖。

    凛然之冬,有很多事情从暖煦之chūn萌生,经过炎热之夏的成长,再到萧瑟之秋的剥解。四季轮回的转变,有一个开始,必定在这一季的收尾之前有个结束。

    “无咎,白浪条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且这些事情你也无法插手,就让顺天他们解决。”蒋翰林举起酒杯,示意大家干一杯。

    一杯酒下肚后,带着冰冷感的液体顺关喉咙进入肚子,能够感觉到它的冰冷。

    “目前你将心思对付谭豪天,我们五虎将,从存在那天起,就不是以德服人的组合。”蒋翰林倒满酒,继续说道,“你肩上那两枪,必定要从谭豪天身体还回四枪,多则无所谓,少一枪,老大就狠狠鄙视你。”

    “中枪,这是怎么一回事?”李自成脸sè变了起来。

    “没残废。”赵平安笑了笑,将在杭州的事情跟李自成和蒋翰林详细说一遍。

    李自成听后,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不过因为力度过大,玻璃杯裂开,啤酒从桌面上流到地面上。

    “必须要在他身上开八个洞,不然别叫我二哥。”李自成狠声说着。

    “老大,二哥,这可是犯法的事情,你这不是怂恿我杀人呀。”

    “怕个卵,反正你之前都杀了一个,看你现在jīng神也不错,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再者只是叫你在他身上开几个洞,也不叫你真杀,我个人觉得,让他生不如死,比直接杀了他更大快人心。”

    “靠,小二没想到你这么yīn险、狠毒。”蒋翰林笑骂着。

    李自成嘿嘿的笑起来,说道:“还不是老大你这个nǎi妈教导有方,我只是负责将你平时细微,发扬光大。”

    “滚,别把我拉下水,不过嘛,你刚才所说的,我倒也同意。”

    凛然之冬,比秋后更适合算帐。

第141章 :日光倾城也未必温暖

    与蒋翰林李自成分开后,时间差不多接近十二点。从六点喝到十二点,这一次喝得够爽快。几个人不是酒坛子,酒量方面倒不是很逊sè。边聊边喝,酒jīng散得也快,当年他们也是经常一坐下来就是几个小时,老板想不记住他们都不行。

    赵平安让蒋翰林将他丢在金碧辉煌的门口,此时月明星稀,寒冷瑟瑟。他满身酒气,站在寒风中将酒气吹得差不多后,才拨通蔡如意的电话。

    “在门口,现在有空么?”

    “有事?”电话里传来蔡如意淡淡的声音。

    赵平安握着手机,彼此间能够听到各自呼出的气息透过话筒传过来。仿佛是在内心中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刚和老大二哥两人喝酒,喝了不少,倒没什么事,刚好经过这里,就让他将我放下来。”

    停顿一下,赵平安深呼吸一口气,搔搔头接着说道:“呃.......其实是这样子的,只是想借着酒劲跟你说一句,想你了。”

    “嗯,知道了。”电话传来的依然是淡淡没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而在这话后,蔡如意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传来忙音,赵平安收起手机,无奈的笑了笑。从暖里呵出一股暖气,搓了两手下,往金碧辉煌几个闪烁的大字望了两眼。这家夜总会不是蔡如意所有产业里,每个月收益最大的。原本她根本不需要每天都来这里守着的,下面的人完全能够应付得来,况且就算这家夜部会亏了,对她每个月的收入无丝豪影响。

    以前赵平安不知道,从接管好悦迪后,他从张山峰听过关于蔡如意起家的事迹。事实上,张山峰平时对这个女人有些畏惧,另一方面也对她有些佩服。蔡如意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不可否认有蔡家的效应在里面,更多还是靠她自己。她赚来的第一桶金就是在金碧辉煌,所以这么多年来,随着产业越做越大,金碧辉煌一直盘出去。

    “是个念旧的女人。”赵平安对着明亮的夜空轻声说着。

    刚才蔡如间挂掉电话,赵平安也不知她正在做着什么,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先离开。这个时候,天寒地冻,站在大街上,简直是要命。他可没想要表现什么绅士风度,非得等到蔡如意下班。如果她一直在忙,等到她下班都差不多要到凌晨两点,那个时候,他恐怕是要冻僵了。

    不过在准备拦车走人时,往大堂里面望一下,看到穿着红sè大衣的蔡如意从上面走下来。

    赵平安一直都认为,红sè的衣服,并非只是有身材就能够穿着这种颜sè独特的魅力,最关键还是要看穿的那个人的气质。在这点上,蔡如意完全可以胜任。在这点上,他得承认,叶红砖与蔡如意无论是身材还是身高相差不多,可是让她穿蔡如意身上这件红sè的大衣,在逊sè一点。

    这是一个久经商场与还处于学校中的女人的差别。当然,叶红砖不喜欢那种大红sè,在她的衣服中,要么是浅粉,要么是白sè居多,而赵平安也喜欢她选择这些sè彩,在青chūn靓丽的花样年华,这种颜sè最适合不过。让人看起来,既有朝气,又不显得很让人无法靠近。

    赵平安拉了拉大衣,走到蔡如意的面前,说道:“以为你正忙着,正准备打车回去。”

    蔡如意鼻子嗅了嗅,问道:“喝了很多酒?”

    赵平安搔搔头,说道:“不是很多,碰上老大二哥俩人,这酒怎么可能会是我喝最多的。”

    蔡如意嘴角浅浅的笑着,将手插进大衣里面说道:“我们回去。”

    “今晚酒喝的不是很多,酒jīng度已超过开车的界限,怕当不了司机。”

    “我没开车来,陪我走着回去。”

    “嗯。”赵平安轻声应着,俩人没再说话,沿着路边一步步往住处走回去。他突然觉得有些惬意,心里产生一个不实际而且不成熟的想法,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在和蔡如意“同居”了半个月,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他从里面搬了出去。伤势虽未完全恢复,大抵没对rì常上的一些粗重活动有阻碍,医生倒是吩咐,这一个月内尽管不要挥动手臂过大,以免将伤口再次裂开。

    这点赵平安倒是清楚,若是没什么事,他也不需要非得挥拳相向,只是他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

    搬进蔡如意别墅时,他什么都没带,搬出去时,同样一身空空如也。从这点上看来,他无疑是一个小白脸,静身出户。

    走在大街上,冬天的阳光晒在阳光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从蔡如意那里回他住的地方,不过是二十分钟的路程。在从杭州回来后,伤势恢复有几成时,他曾站在平时去菜市场的一个路口处站了好久,远远的看见过叶红砖提着环保袋从巷子口转出来买菜,看到她一切安好,才离开。

    他倒并非是贪恋在蔡如意那里的安逸生活,的确,一觉醒来能够看到让人产生冲动的美女,睡觉前又能够看到穿着睡袍,满头湿发让人有着各种瑕想魅力的女人,这种生活,是让人很向往。说完全不贪恋是自欺欺人,特别是他和蔡如意如今的这种暧昧的关系正处于升华状态。

    然而,他在那里呆这么久的最终目的是不想让叶红砖在看到他那不堪入目上的伤口时,一脸心疼的眼神。比起蔡如意封神符她们,即使叶红砖有一个当市长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依然是那个即使是到南极卖冰箱依然会跟着他的小女人。

    走到街口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平安停着步。

    “怎么会在这里碰见她。”赵平安自言自语的说着。

    贝蓝,在假期后,他就没见过她,或许是心里有些原来想发生的事情,在看到那一幕后,刚生出来的火苗又被浇灭。尽管那时曾经同床共枕过,而他却自始至终认为,他们之间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能碰上或许是前世积攒下来的缘分,然后是否像太爷所说的,这一世得尝还上一世的泪水,他没去想。

    拉了拉大衣,深呼吸一口气,在贝蓝同样看到他时,避也避不了。

    贝蓝在看到赵平安出现时,心里一阵兴奋,她之前曾问柳文杰要了他的电话,半个月打过一次,当时没人接听。后来按耐不住,跑到他住的地方去。可是在问柳文杰要电话那天,他无意间听到叶红砖也在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的滋味无法言预。即使早就知道这种事情会发生,现今的大学生,未婚同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真听到这样的消息,一种心酸就在心里衍生出来。

    她曾想过,这样的结果可能也是好的,不可否认,在那天晚上后,她有点迷恋躺在他怀里的感觉。而想起那天晚上,她故意勾引他,但他未将她当成是一个下贱的女人,让她心里有小小的期待。

    在假期后,一种思念的感觉出现在心里,还越来越强大后,她就没再去多想什么。很多时候,女人明知前面是一个坑,依然会一头扎下去的。贝蓝认为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她曾看过这么一句话,人的一辈子,总要奋不顾身的去爱一次。

    当赵平安慢慢靠近时,她嘴巴微张,准备说着什么,可是举起的手,话未出口,却见他仿佛不认识她一样,俩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嘴巴微张呼出的冻气,凝固在空气中,被风吹散。

    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泪水突然间就涌入眼眶。

    看见赵平安若无其事的转过巷子,最后消失的身影,她紧紧的咬着唇,抬起头努力撑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

    此时午夜的阳光很明媚,冬rì里如此灿烂的阳光能够让人感到暖煦。

    只是在这一刻,她突然体会到什么叫做,rì光倾城也未必温暖,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原因,俩人就形成陌生人,这仅仅才过了半个月。

    紧咬的嘴唇,感觉到有一股咸味渗进嘴里,这一刻她终究是忍不住,端下去,狠狠的低泣起来,不顾过往路上的目光。

    站在巷子后面的赵平安,听到外面传来的低泣声,深深的吸了口气,喃喃的说道:“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第142章 :装b货

    有人说,哭时有声音,并不是最伤心,只是一种发泄,唯有无声的低泣,才是一个人最伤心难过的时刻。

    “真不该让她如此难过。”赵平安站在门口处喃喃说道。

    他没想过再返回去,如果三世两百年,前两世欠下的债全都积累到这一世才还,刚才他是不是还了前一世的一笔债?赵平安也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谁知道。”赵平安在心里淡淡的增上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的话语。

    大门是从外面紧锁,说明叶红砖此时并不在家。之前两人通过电话,赵平安倒是知道接近年关,由于叶腾山这个市长之职的作家,往来送礼的人不少。逢年过节,当官的总不会缺少人上门。

    叶腾山为官不能说贪,清廉亦说不上。坐在这条船上,船头有浪涌过来,处于船尾的哪会不感椅。做为西城一市之长,底下官员不计其数,想要再升一职的,或者替某人办事想让他松一手的,大有人在。

    叶腾山为官多年,对于这戌气,习以为常。

    有些礼能够当面退的便退,无法当面退的唯有先收下来事后再退,还有一些不能退的,只有收下来。为官者,别得不会,必须要懂得圆滑。

    西城这股官场地震没有发生,如朱金之前所说的,许家这几年风头正猛,又和赵家走得如此近,上面的人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拉帮结派,不管许、赵两家几代人为国家做出多么贡献,终归不能让他们过于高调。

    早前传出赵文台会平调过来顶替李浩当省长的风声,这段时间杳无音讯。任命没下来,李浩的省长位置保住,这里面蔡家或多或少出了不少力在推波助澜。从昨天与李自成蒋翰林喝酒,从李自成口中赵平安得知朱金前段时间有去找过蔡家的人,至于答案未明。

    许小年和赵仲谋在西城经商,本身对蔡家政治界没多大影响,可由于蔡如意这条线,若是让他们两个完全取代蔡如意在西城的商业地位,总的来说不是蔡家的人想看到的。

    从死去的李乘风那天晚上透露出来的一丝信息,蔡如意与家里的人关系并不融洽。这点赵平安一早有猜到一点,在他看来,一个和睦的家庭,根本是无法造就一个女强人出来的。

    蔡如意在西城的产业与蔡家在政治上的关系没达到唇亡齿寒这种形势,事实上也不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如果真有一天,蔡如意的事业,阻碍蔡家其他人荣升的道路,蔡家必定首先牺牲她成为一颗弃子。

    赵平安心里为蔡如意微微叹息,表面上她是西城让人敬畏的女人,掌握着西城经常动脉,实际上,她依然还是在蔡家这条线上。风筝飞得多高,哪怕突然来了一阵风改变原先的方向轨迹,当风停止,控制方向定位的还是握线的那个人。

    赵文台没过到西城,目前对许小年和赵仲谋来说没任何损失,他过来自然更好,办事更方便,如今zhōng yāng没任命下来,在进驻西城后,也无关要求。赵文台没任命下来,原本准备巴结赵家的官员又开始持目观察。

    叶腾山之前按照商量好的对策,没到最后一刻,不表达态度。现在形势有了改变,他也是松一口气,继续站在原来的位置上。这样一来,下面的官员,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上司还是得巴结。

    叶红砖这段时间来,除了和朋友同学聚会外,大部分时间在家里招行人。赵平安今天回来,事前并没跟她说,他是说过在过年前一定会回来陪她到她家过年,至于时间,他没定。他没想过要回村过年,太爷去世后,剩下他一个人,可能邻居会叫他一起吃团年饭,到底没想这样子。

    腊月二十八,再过两天是除夕,叶红砖就算猜到他可能会回来,也只会在晚上有空过来才会知道。

    进入屋子后,里面卫生情况搞得一尘不染,这肯定是叶红砖的劳动成果。换好拖鞋,赵平安小心的将鞋子放在鞋架上,不让鞋底沾着的泥土掉落下来。屋子看起来不大,叶红砖一个人搞的话,还是费不少劲。

    房间的东西摆放得整齐有序,书架上的书,他搬过来几个月,沾上的灰尘也被彻底打扫过。

    从书架一排书籍中抽出一本《孤独六讲》随意的翻了两遍后,又放了回去,接着拿出手机拨通叶红砖的电话。

    “在家里?”

    “嗯,中午家里爷爷的人还有爸的人,两拨人,他们忙不过来,我就回来帮下忙。”

    顿了顿,电话那头的叶红砖问道,“你还在杭州吗?”

    “回来了,刚回来。”

    “晚上我过去。”叶红砖的声音有些兴奋。

    赵平安思索着道:“我过去接你,大半个月没见我的公主大人,怪想了。”

    “油嘴滑舌。”叶红砖的笑着,透过电话,带着笑声说道,“那你等下过来,千万别带东西,家里已经放不下了。”

    “遵命”

    下楼后,赵平安选择另外一条巷子走出去,他不知贝蓝是否还在那里。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就来个快刀斩乱麻,拖泥带水不是最终的选择。然而这些事情,能否真正做到不藕断丝连,没有人敢给出个真切的答案。他也懒得去想,有些事情需要顺其自然,即使这是很多人用来当借口的话。

    在经过叶腾山住的地方的水果档时,越平安想了想还是买了袋水果。大半个月没登门造访,两手空空总说不过去,况且还有朱天罡与叶腾山的朋友,不管是前来送礼套近乎,抑或是其它原因,都不能过于寒碜,虽然在这个时候拎袋苹果去已经是够寒碜的表现。

    叶红砖在开门见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就报怨起来说道:“不是叮嘱你不要带东西过来吗,还带”

    赵平安嘿嘿的笑了笑低声说道:“两手空空总不好,再者,到时你家真放不下,我们不介意将你爸妈不要的都搬到咱们那里放着,咱们那里地方大着呢”

    叶红砖抿嘴一笑,说道:“原来你早就打好如意算盘,还真想得美。”

    “那当然,党一直宣传不要浪费,我这是响应党的号召。”赵平安笑着说道。

    叶红砖满脸笑容的嗔了他一眼:“党你的头”

    在看到赵平安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叶红砖大半个月紧崩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无论之前在电话听他说过多少心让她安心的话语,都没直接见上一面更让人安心。

    “今天你家来都来了什么人?”

    叶红砖接过他手中的水果说道:“爷爷的一些老战友,还有表姑家来了人,爸爸那拨人刚走。家里地方小,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他们也不好意思坐太久。”

    “这个时候过来,真应了那句话,黄鼠狼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一年中,这几天的确是最好套近乎时间,换我也会是这要选择。”顿了顿,又问道,“你爸那些下属过来献殷勤属于正常,你表姑一家人过来有什么事?既然是表姑,我没觉得和你家能亲到什么程度。”

    “果然是有摆地摊当神棍的本事,以前还得观察一下情况才说得一套一套的,现在掐指一算就出来了。”叶红砖取笑着,接着眼睛往里面望了一眼,低声说道,“不过你真如你所说的,这个时候过来,倒真有点像黄鼠狼拜年。表姑父是在工程的,爸未晋升时不是管着拆迁事情吗,这不他们过来看爸能不能有什么好事关照一下,你也知道,爸这那xìng格......”

    “是不是无咎过来了?”这时叶天罡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出来。

    “爷爷叫了,先进去吧。”叶红砖没继续话题,催了一下。

    赵平安点点头,跟着她进屋。

    叶红砖家赵平安来过几次,毕竟他们现在的头条叶腾山夫妇没反对,如无意外,这算是他的准岳父岳母大人,平时没什么事,总要过来联络一下感情。叶腾山那关过了就是过了,许如虹那关可不一定,目前他的表现中规中矩,她没说什么,可在几年后,赵平安还一事无成,岳母大人意见就会颇大的,这是我国每个当岳母大人固有的想法。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前提也得那个女婿能够有让她看得满意的地方。

    叶红砖家大门是在西北方向,可主厅是在东南边。一般房子,大多数人会将主厅设在大门一进来的厅。不过由于房子规划时,前面一排大门面向东南,另一排处于西北。按照我国百姓风水布局,东南位置才是顺风顺水之处。当官的,身体是跟着科学的脚步,心里对于风水玄学之类的说法,还是有所跟从。

    走到主厅时,赵平安先看到叶天罡老爷子以及另外两个老人坐在一起,三个老人家围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副象棋,见叶天罡老爷子此时眉头紧锁,像是在寻思下一步棋怎么走。

    另外一侧坐着一男一女一对中年夫妇,女的打扮得很时髦,烫了卷毛,身上所穿的也是今年所流行的红sè,可惜,穿在她的身上,时髦看不出,反而比村姑还村姑。另外那个男的颧骨长得有些突出,头顶中间不长毛,倒是梳了连蚂蚁都能够顺着线路爬上去的发型,抹了定型发胶,脸微胖。

    这对夫妇在看到赵平安时,也打量了他一下,随后从眼里露出一丝轻蔑的表情。

    “装b货”赵平安在心里说了一句。

第143章 :棋局

    人与人之间的第一感觉很重要,赵平安一直这样认为。如果第一眼印象一般的话,即使后来见面的次数再多,能够很好的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机会也很少。

    可以说这是志同道合,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

    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这对夫妇,赵平安对他们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样,这两对夫妇夫疑是叶红砖的表姑一家。

    那男的倒是有点像雹户的样子,按他们这个岁数,如果刚好赶上改革开放这股风的末班车,碰到机遇,成名一个雹户是有可能的。不过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的发达,人们越发追求文明社会,他的形象倒是一个失败的雹户。

    想起几个月前在火车上碰到的张剑仁,在雹户行列中,他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人们,哪怕是挤身于上流社会中,在多年的经验中,不会比任何绅士逊sè。一个男人,在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就上前跑腿,就算是一个还未完全泡到手的女人,这样的人达不到绅士的要求,也不会差到哪去。

    赵平安今天是穿着他之前的衣服,在蔡如意住的那十来天她专门去挑的衣服,那价格傣来着实有点吓人。他并没有仇富心理,穿好衣服,开靓车,喝好酒,谁都愿意。倒是现在他认为,还不是他该高调的时候,他心里是想着,即使有一天成为别人眼中的雹户,也要成为一个有内涵的雹户。

    这身打扮,在面前这对夫妇眼中还真看不上眼。当然,他们眼中在露出轻蔑的眼神后,接着就呈现出惊讶,因为这时叶天罡抬起头招手示意他过来。

    “无咎,过来,看看下一步怎么走。”叶天罡并不怕另外两位老人说他棋艺不jīng,盯着棋盘说道,“罗老头这阵子跟谁拜了师,以前哪是我对手,今天倒下了盘好棋。”

    罗老头抬起头,望着走过来的赵平安问道:“叶老头,这就是你口中称赞不已的孙女婿?”

    “怎么样,给点评价?”叶天罡没有隐瞒,脸上倒是挺高兴的。

    罗老头盯着赵平安打量一会,只是嗯了声,将目光重新放回棋盘。另外一个老头同样没发表意见,眼睛倒在赵平安身上打转好一会。

    叶天罡明白他们不出声的意思,不管平时他将赵平安说得再好,只从一眼就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本质与本事,这种人不多。

    赵平安没去注意他们的目光,望着棋盘的棋局。双方已经撕杀到一半,目前罗老头的黑sè剩下一车一马一炮,外加三名小兵,象仕齐全,而叶天罡这边,一车双马单炮,一兵象仕不全。

    就局势看似是叶天罡赢面大,不过上一手棋罗老头下得一手好棋。他中炮,以单马架,车处于帅的一条线上,而三名小兵有两名已过了楚河汉界,其中一只处于马所看管的范围中。看似赢面大的红方,由于罗老头只需一步必定会出现连续将军,若是退防不及时,就会造成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象棋和围棋有着根本的区别,围棋讲究的是步步为营,一子错,全盘皆输。象棋讲究的是对垒,即使一开始失去一只车一只马,只要后面能够出奇不遇,依然有翻盘的机会。

    赵平安纵观棋盘后,托着下巴思索着。叶天罡不催促,而另外两个老头也想看看他有什么表现。罗老头胸有成竹,这盘棋黑方已经将红方逼到绝路,无法红方怎么退守去防都是没有用的。在罗老头看来,这是一盘死棋,根本没翻盘的机会。

    下象棋不是一步三看就行了,起码达到一步七看才免强合格。

    赵平安观棋很久,连他也认为这是一盘死棋,但看起来又有死里逃生的可能。他以前研究过各类残局,不过残局上面的对奕,往常下棋能够碰上的情形几乎很少。他之前看过一局残棋,红方就剩下一兵一车,而黑方车马炮各缺一只,而那局残棋换谁第一眼看都是黑方百分之一百赢定的。不过那局残棋有一个前提条件是红方先行,单是这个条件,明天是死棋,最终的结果是和棋。不过在他看来,要是一局棋能够下到那种程度,不管是红黑方他都要膜拜得五体投地。

    “怎么样,下一步还能不能走?”叶天罡微抬起头问道。

    赵平安依然观着棋局,叶红砖将东西放好后,走出来看到他专心致志的样子,眉宇间微锁着,脸庞有些萧瘦,倒是流露出一股成熟的味道。见他这般专注,她也走上前看热闹。

    象棋她不是很懂,能够分得清车马炮象士将卒放在哪个位置,也清楚车直线马走rì象行田。小时候陪着叶天罡到敬老院时,看到他们下得津津有问,会在一盘观看,摸索一点入门基础。回家后,缠着叶老爷子下个几盘,结果自然是被杀得片甲不留。

    随着年轻有些大,同龄的玩伴中没一个女孩子懂得下象棋,她也慢慢的放弃。在过了这么多年后,叶天罡给她讲过的一些棋路,忘得七七八八。人就是如此,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很难够记得住,哪怕像叶红砖这般聪慧的女孩。

    这局棋她看不出什么门道,从赵平安脸宇中流露出来的神情,能够看得出有点棘手。她嘴角勾了勾,这时候也有点期待他能有表现。

    叶天罡问话后,良久赵平安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罗老头也留意到他脸上的变化,手里玩弄着棋子带笑着说道:“酗子看样子找到翻盘的方法了?”

    赵平安笑了笑,说道:“翻盘不敢说,只能说和棋。”

    “和棋吗?”罗老头微笑着,目光重新回到棋盘上。

    好一会,另外一个不说话的老头突然笑起来,说道:“酗子棋艺不错,若没你提醒我都没看出这一步,果然是和棋。”

    罗老头目光从棋盘上收回,摇摇头说道:“贝老头,你别不是吹的,难道你也看出解救的棋步?就你那棋艺,我可有待怀疑。”

    贝老头转哼一下,不满的说道:“我棋艺怎么着,你昨天还是我手下败将呢”

    “切,你别忘了昨天我是临时有事,你这老头又不敢放人,我是胡乱下的。”罗老头马上反驳。

    “输的人一般都有很多理由的。”贝老头有些得意。

    “死老头,这盘棋要是你能下和棋,我......我......我将你一直觊觎的那瓶酒送给你。”罗老头怕是面子落不下,涨给着脸。

    贝老头一脸兴奋,说道:“罗老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反悔。”

    “谁反悔谁是孙子”

    站在一旁的赵平安,看着两个老头像孝子似的争辩着,冲着叶红砖耸耸肩,表示这种局面的发现,不关他的事。叶红砖鼻子冲他呛呛,让他别得意记形。

    贝老头因为罗老头打赌的赌注,也不顾一旁的叶天罡,拿起红子准备下,不过正拿起一只马,他手上的动作就停下来了。

    “死老头怎么不下,怕牛皮吹破了吧。”

    “谁吹牛皮了?”贝老头轻哼一下,将红马放回去说道,“这局棋是叶老头和你下的,加上又是得到酗子的提醒,且旁观者清,怕喝了你那瓶酒,rì后你天天在耳边唠叨,还是算了,让酗子来,看看这是不是和棋。”

    罗老头也哼一下,倒是觉得贝老头所说的话有点对,抬头望了一眼赵平安,这时他也想见识一下,叶天罡天天挂在嘴边的孙女婿是否真的名符其实。

    “酗子你来,死老头就知道吹牛”

    赵平安看看贝老头又望了一眼叶天罡,说道:“那小子就斗胆一次了。”

    说着拿起贝老头刚放下的那只红马跳到黑车面前去送死,这样一来,红马没挡嘴车的去路,在牺牲一只红马后,红车迅速退防。罗老头一直以为稳cāo胜券,在吃掉一只红马后,直接跳过黑马,而这时红炮架中,反将。在红方争先取得一步棋后,红帅往边上挪一步,最后红车看好帅线,红车从左边无法攻击,黑马与过河的卒无法形成对防,而红方这边虽是多出一个炮,但是只能处于防守,一旦离开防守的那条线,黑车会就直接将军。

    在来回几个棋后,罗老头将手中的黑车放下去,缓声说道:

    “和棋。”

第144章 :自打嘴

    “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这次真不服老都不行了。”罗老头笑着说道。

    叶天罡微笑着,对于赵平安刚才下的几步棋很是满意,他刚才盯着棋盘这么久,都没看到这几步棋。他们几个老头,平时经常聚在一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能够得到消谴的娱乐不外乎是下下棋,打打牌。他们是老棋友,棋技在一些专职人士眼中不过是个臭棋喽,但一坐下来也是杀得津津有味。随着科技的发达,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年经人喜欢下这些象棋和围棋之类。早些年围棋还盛行好一会,近几年,年轻人的世界早就被电脑、游戏这些给占据,能找个棋友不容易。找来找去,还是找回原来那些老对手。

    “只是侥幸而已,这还是叶爷爷之前棋路下得好,如果红马不一直处于防守的位置,我可救不回来。”在长辈面前,赵平安倒是谦虚一番。他的象棋下得不是特好,也不会很差。小时候是受太爷影响,之后和村里的伙伴也下起来。不过他还是和太爷下得最多,他一直想赢太爷一局,可在他去世之前,他老人家让一只马,他依然破不了防。

    “侥幸也是一种实力的表现。”罗老头摆摆手,倒不为意。

    “罗老头,我都说是和棋,这次信了吧。”贝老头在一旁吹捧着,“你那瓶珍藏多年的好酒,我又帮你省下来了。”

    罗老头轻哼一下,对贝老头的话不满。这两个人倒的确是对冤家,几十年前一直吵吵闹闹,到今时今rì依然还是这样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随着年纪越来越老,走的走,病的病,还能够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天、下茶、吵嘴的老友能有几个。

    “老叶,今天就下到这里,今天腊月二十八了,那几个臭小子也差不多回来了。”罗老头站起身,眼睛又望向贝老头说道,“你是留下来继续蹭饭还是跟我一起走?”

    贝老头站起来,捶了一下后背,说道:“我也跟你一起吧,这么多年,这年过不过也差不多,反正那几个兔崽子一年也没见过几次面,倒是孙女今年从西班牙回来,怎样也要回去聚聚。”

    罗老头轻哦了一声问道:“女娃去西班牙多少年了,我记得她和红砖差不多年纪?”

    “比红砖虚长几岁,老叶应该见过,也不知道她这几年在西班牙过得怎么样,我都忘了去了多少年,好像是五年还是六年,要不是今年她母亲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怕她还不想回来。”贝老头轻叹一声,“到底是我们贝家对不起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办法的。”罗老头跟着叹一声,“老叶我们就先走了,过年有机会再聚聚。”顿了顿,望着赵平安说道,“酗子,凡事不要锋芒匕露,要懂得韬光养晦。”

    赵平安怔了怔,接着点点头。他听得出罗老头的话里有话,心里也有些震惊,从他进来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就能够看出他的情况。他认真的打量一下罗老头,上了年纪的人,岁月留下来的皱纹是不可避免的,可是那双手以及那双眼睛,即使再活个几十年,依然无法掩饰年轻时所经历过的种种苍桑的刻痕。

    瘦骨嶙峋的双手,皱纹满布,却无法遮掩住手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伤痕应该在他的手里沉淀了几十年,如果仅仅是为官几十年,根本不会有这些残留下来。

    叶天罡送罗老头和贝老头出去后,赵平安走到叶红砖身边低声问道:“刚才那两位老人家是什么人?”

    “罗爷爷未退下来时曾担任过沈阳军区的司令员,被授予上将,贝爷爷以前是罗爷爷手下的,担任过沈阳军区军长一职,退下来后,被授予中将。不过贝爷爷家现在不像罗爷爷家,他家如今在官场的人不多,早十几年,都下海经商去了。他就是我们学校贝蓝老师的爷爷,贝蓝老师你应该是认识的。”叶红砖答道。

    经这么一说,赵平安是明白刚才贝老头口中提到的孙女是谁了。他应该早就发现才对,在叶天罡八十大寿那天,就听她说过是代替她爷爷过来的。脑里忆起在几个小时前,站在巷子后面,听到那无声的低泣,不知这个时候贝蓝的情况怎么样。他也清楚,原本两个熟悉的人,突然间就形同陌路,换谁心里都不好受。可是他只有这样的选择,才能够彻底将一些苗头掐灭。事实上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会如此狠心,或许是因为心里有所在乎,在放假期看到那一幕,心里期待抓住的一些希望,就这样消失了。

    “看来心里是有点狭小。”赵平安喃喃自嘲着。

    “嗯?”叶红砖没听清楚。

    “没什么。”赵平安说着,转过头看了一下,没有去理会旁边那对夫妇,问道,“你爸妈呢?”

    “妈妈在厨房忙着,爸刚出去,等下会回来。”

    “我去厨房帮忙。”

    “不用,妈妈可以忙得过来。”叶红砖说道。

    赵平安嘴角笑了笑,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种事情是讨好丈母娘的最佳时候,不然到时她刁难,不敢将公主大人嫁给我,我岂不是损失大了。”

    叶红砖脸一红,轻啐一句,“谁要嫁给你。”

    看着赵平安往厨房走过去的背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红砖,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在赵平安去厨房后,叶红砖的表姑开口问道,“男朋友?”

    叶红砖对表姑一家印象也不是很好,就像赵平安刚才所说的,平时没什么来往,在腊月二十八这个将近年前的时间过来,说是单纯过来走动一下,换谁不相信。不过印象不好归不好,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厌恶的态度出来。然而对于她表姑的问题,她倒是大方的回答:“是的,他叫赵平安。”

    “哪里人,家境怎样?”表姑马上像个三姑六婆一个,打听起来。

    叶红砖料到她接下来会这样问,淡淡的说道:“普通人家,没几个钱。”

    表姑听后,脸上表情变了下,露出利益的脸sè说道:“没几个钱?这怎么行,红砖我告诉你,选男人一定要找一个家境好的,我看刚才那年轻人,长相普通,将来恐怕也不会有很大出息。你们是在学校认识的吧,那他应该也还是一名学生,趁着认识还不久,散了,找另外一个。”

    叶红砖脸sè有些不悦,说道:“表姑,你都说他现在只是一名学生,而且人不可貌相,你敢肯定他将来就不会有出息?”

    “红砖......”表姑想说话,坐在她旁边的表姑丈发现叶红砖面sè不太好,拉了拉她,示意她别说下去。不过女人在说到这方面时,一直以为自己是过来人,刚开始的话题怎么会就此断掉。

    没去理会她丈夫的提醒,继续说道:“红砖,你现在还好,在你们这个年纪都以为爱情重要,有多少女孩子年轻都是这样的选择,可是后来不知有多少人后悔。红砖别怪表姑说得难听,我也是为你好,表姑这些年什么人没看过,在看人的本事上不会差到哪去,你看你表姑丈,当年表姑就看准他会有发达的一天,可那名男生不同,怎么看都没发财貌。”

    她丈夫被称赞,拉了拉西装,坐直一点,好像刚才她妻子这话让他有骄傲的资本。

    叶红砖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刚准备反驳,这时看见赵平安踏进大厅,手里端着一碟菜,也不知道对于表姑刚才那句话有没有听到。

    “这是红砖的事,她选择什么人是她的事,由不得你们掺合,到时就是后悔也是她的事,由不得你们替她cāo心。如果你看人的本事真的那么好,今天就不会来找我叶腾山了。”

    不知什么时候,叶腾山回来,想必是刚好听到表姑刚才那番话,脸上微愠。

    那对夫妇也没想到叶腾山突然回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叔叔,回来了,正准备张罗吃饭。”赵平安嗅到苗头,先打破尴尬。

    叶腾山点点头,在往楼上走去时,停下脚步,说道:“无咎,你跟我到书房一下,有点事找你商量,想听听你的看法。”

    “好的,就过去。”赵平安应声道。

    表姑和表姑父面面相觑,叶腾山这话无疑是让他们狠狠的自打嘴。

第145章 :局势

    这个时候叶腾山说要商量事情,赵平安可不会觉得准岳父是为了让下面那对夫妇难堪才故意这样说的。刚才红砖表姑说的那番话,他刚好听见。他没当一回事,决定与叶红砖在一起时,他就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这些三姑六婆。

    憎人富贵,嫌人穷,这是一种通病。

    上到书房,叶腾山从厅倒了两杯水进来。赵平安跟他也不气,叶腾山是挂着一个市长的头衔,可还有一个身份是叶红砖的父亲。赵平安和叶红砖都到了同居的地步,这都默许了,这翁婿之间,再如此气就说不过去。

    其实就算叶红砖在搬过去这么久了,赵平安心里也还有点想不明白,叶腾山当初怎么就这么爽快让她搬出去。大家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比父亲要爱女儿。叶腾山可不是任由他当初胡乱扯个理由就会同意叶红砖跟着他的,不可否认,在处理完拆迁那件事后,叶腾山对他的印象有很大的改观。这并不能做为一个父亲就如此放心的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中。

    这个问题叶腾山不说,赵平安也不会故意去提起,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就很好。

    叶腾山在书桌前坐下来,喝了一口水说道:“刚才出去见过副省长。”

    “严谨生?”

    叶腾山摇摇头,说道:“不是,是新来的副省长。”

    “新来的副省长?”赵平安有些不解,“近来没从报纸上看到有新来的副省长。”顿了顿,问道,“难道是年后才走马上任?”

    叶腾山点点头:“过了正月十五,可能会接手严谨生的工作,今天是过来聚旧的。”

    推了推眼镜,又说道:“之前不是有报导说要在西城与祈南建一条铁路线,方便两市之间的交通枢纽,更好的带动祈南的风景旅游事业吗?”

    “有留意过,这个方案好像已经通过,地铁的线路是接轨西城4号线,从西城到祈南,这两市之间大概有五十公里,这长度在全国也称得上有排名。除了早之前批下来的广东省的佛山那条七十公里的路线外,大概仅次于广州、深圳、běi jīng地铁线的长度了。”

    在养伤的期间,赵平安整天呆在蔡如意别墅里,除了偶尔上网留意一下新闻外,每天的三份报纸必看。蔡如意平时大多时候是关注财经方面的,时事之类的报纸只是订了两份,而这两份不是他经常看的三份,为此蔡如意帮他多订三份。

    当时新闻报导说西城与祈南之间会建一条长度五十公里的地铁路线,新闻刚报导时,并没有落实。全国这么多城市,地铁做为主要的交通枢纽的方案很多城市都在提呈,刚批审几条线路,他觉得不会这么快又审批这一条长度并不算短的地铁路线。

    不过赵平安也觉得,若是这条新闻真正落实,对于西城与祈南之间的交通的确改善很多,无论是祈南的旅游业,还是西城的商业都会带来一定的收益,怎么看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这个方案,赵平安有理由相信叶腾山他们这些人早就规划,只是迟迟未提上议程罢了。

    而在这则新闻报导过一个星期,方案通过,然而具体实施rì期却没说个准。在他看来,地铁工程,至少要有三年一个缓冲期。西城与祈南这条地铁几时开通,这个一时说不定,要看到时的工程进度。

    “新来的副省长难道是亲自把关这地铁贡目?”赵平安问道。

    “暂时不清楚,刚才见面时,听他提到过,不过没细说。”叶腾山头仰在椅子后面,放松一下身体,“地铁的项目大概是在五六月份开工,预计三年内通车。”

    “这么赶?”

    “不用赶,这条路线早在几年前规划局就做出方案,直接现在才拿上议程,为这个方案省里市里做了不少前提准备工作。”叶腾山扶了扶眼镜,说道,“这条地铁路线迟早都要建的,对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刚才与那个副省长见面,他倒是有意无意说到这项工程让我负责。”

    赵平安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说道:“理论上新官未正式上任之前,应该不会干涉内政的,就算他年后正式上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的,他今天突然过来应该不单单只是聚旧这么简单吧。”

    “我也觉得有隐情,但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中的关键。”叶腾山目光赞许的看了看赵平安,如果单看年纪,只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这几个月来,与他接触过几次,从他看问题的表现,以及提出问题的关键点找出分析,这就不是一个人的年纪能够说明什么来的。

    赵平安沉吟道:“新来的副省长是谁?”

    “李解元,之前任江苏宁波市市长,这次任命副省长,倒是晋升。”

    这个人物赵平安没听过,毕竟不同省,又是市长,除非是功名显赫,天天上报纸头条,不然能让人认识也是微乎其微的。从市长到副省长,表面是晋升,在权力方面反而是削弱。如果能够再上升一步,那情况就大不同。每个手握重权的人,只要看到有再进一步的机会,跑几年下腿,也无可厚非。

    “李解元任命为新的副省长,省里岂不是要调一个走,是不是严谨生?”

    叶腾山点点头:“李解元过来,严谨生调走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上严谨生这次调走利大于弊,他被调到西南任命省长,官升一职。我想这个结果,连严谨生都没料到。”

    这还真是个让人意料的结果,自从与叶红砖在一起后,又加上朱家与许家的恩怨纠纷,这大半年来,赵平安一直有留意官场的变化,对于大职的人物有细细分析他们在位这么久来的功过。虽然分析这些对于用处不大,但有一手准备也是好事。

    严谨生为官多年,大政绩没有多少,应该说是他的光芒让李浩这个省委书记给压住多年,别说一个副省长,连省长的光芒都得给掩盖。严谨生今年已经55岁,他也清楚,这一届任命完,该是时候退居二线。突然来这么一糟,恐怕连他都吃惊不少,这无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饼。西南省经济已稳定,他过去就算没任何功过,安稳做满一届,在退下去后,也是功成名就。

    但严谨生为官多年,一直让比他高一级的压住,这次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未必想就此安稳的在省长那个位置坐满一届了事。严谨生肚子是有点才华的,而这才华不是做学问的满腹经纶。赵平安看过西城改造的一份出自于他手里的规划图,当时严谨生还是处于副市长的职位。不过那份规划图最终没有完全采用,只是沿用了一些,现在西城这城市的局面严谨生是有一份功劳的。

    后来严谨生调到祈南当市长,实权在手,所以重新按他几年前的规划图打造祈南。不过他在祈南呆的时间不久,可能让很多人忘了祈南的旅游业现在这么繁华,严谨生是功不可没。倒是当上副省长这几年,没有多大成绩,当然权力是一个重要因素。这次到西南任省长,怕他在位的这几年,西南省也会有一翻变化。

    不过严谨生调到西南对叶腾山没大多利益冲突,叶腾山与严谨生为官xìng格差不多,大多数会处于中立场面。李浩做为蔡家的一条线,可能也因为这点是他得不到重用的缘故。不过想严谨生调到西南省,赵平安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严谨生当省长,之前的省长我记得是赵家的人,而在赵家有不少生意是在西南那边,这样一来,上面是不是想要压制赵家?”

    叶腾山笑笑,说道:“这样的问题我可无法回答你,不过这样的局面,对于朱家有利。”

    “哦,这怎么说?”赵平安有些不解。

    “假如上面真有压制赵家的缘故,与赵家走得最近的许家你想他们能够安稳,必定不会有大动静,这对于朱家多少是有利的。”

    赵平安想了想,的确有点道理,在准备开口时,听到敲门声。

    “吃饭了,有什么事先吃完饭再谈。”叶红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腾山站起来,耸耸肩说道:“先下去开饭,不然小公主发飙我可挡不住。”

    赵平安笑了笑,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停着步问道:“红砖的表姑他们过来有什么事?”

    “黄鼠狼拜年,你想会有什么事。”

第146章 :顺水人情

    叶红砖的表姑丈叫何尝,表姑叫罗娟,河北人氏。十几年前,何尝趁着改革开放这股风,在那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功产的时代,瞄准时机,从银行贷款了一笔包,承包一项工程出来。九十年代,银行贷款比现在要轻易几十倍。

    说句夸张的,在那个腰间别个bb机的时代,或许哪个西装革领的人,去某个地方,身上的钱花光后,把bb机往银行柜台一甩,都能够贷款到一万八千。如果是手拿着大哥大的,就更不得了。

    何尝那时二十出头,书读得不多,冲劲足,也有点家境。原本按他那个年纪,承包工程会让人信不过,可当一沓钱甩在面前时,谁都不敢说他不行。那个时候,为了改造城市面貌,一栋栋建筑物拔地而地。只要有钱有胆,走到哪里都能够接到工程。

    何尝靠着从银行贷款的一笔钱,承包的那项工程没有任何意外,从接手到完工,一切顺顺利昨,这让他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一个人的第一桶金很重要,因为它几乎可以决定一个人rì后事业的发展路线。何尝的第一桶金是承包工程赚来的,理所当然,他会将赚到的这笔钱投入下一个工程去。有了第一个工程项目的成功,有了成绩,底气也足。

    很快他就连续接下好几个工程,而且都能够顺利完工。这几笔工程所赚到的钱,让他成为当地最年轻的百万富翁。那个年代的百万富翁,绝对称得上是个富人。

    一个人身上有点钱,而且像何尝这种雹户,未发迹之前书读得不多,靠着冲劲,发迹后整天花天酒地不充电。随着几年后,国家对工程的承包与质量上越来越严谨,而在那个时候,何尝大部分承包的工程都是国家机构。这些国家机构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完工后钱绝对有得赚,但也有一个弊端,就是钱难收。

    做工程的都知道,前期钱都是先垫的,等到完工后再一次xìng整数。如果是换作别人,在发现工程所需要的材料比往年有所上升的话,会谨慎一点。可何尝早几年赚到几个钱,当惯雹户,凡事都是拍胸口说没问题的,自然不会深入去考虑很多问题。

    在接了几个工程后,又接下一间学校和税务局的工程。两边工程同期开工,在未完工前除了自己垫钱外,又从银行贷了一笔款。而在工程快要完工时,学校那边的负责人和税务局的负责人调走,这样一来,工程在完工之后,收款就成了一个难题。

    新调来的校长和税务局局长,对于前任定下来的各方面条约,没有在完工时直接批审。按他们的说辞是事务新接手,之前谈好的,由于未告知,要进一步了解才能审批。而就是这进一步了解,直接就导致何尝在后来难再成大气候。

    工程收不到钱,银行追贷,工程订的材料和工人的工资也要垫付。在付完材料和工资外,几乎处于倾家荡产,银行那边所欠的一时还不了,单是还利息都不够。而身上没钱,下一期的工程无法开启,这连锁的反应造成的后果,就是负债累累。

    最后经过多年的追讨与商榷,银行所欠的钱与学校还有税务局所未追讨的工程款合并,但由于拖了几年,这笔钱经过几个负责人后,尝还银行贷款多年积累的利息后,几乎没几个钱到手。

    何尝当了多年有钱人,突然没钱,但又极其好面子,小工程不接,天天等着天下掉一个大馅饼下来。在家几年,坐吃山空。后来实在没办法,托人找关系,借着叶腾山这名字,倒有人相信他的忽悠,这几年包了几个小工程。因为有了之前那一次的经验,算是吃一垫,长一智,学得jīng明。这工程款分期结付,这样一来,几年来小有起sè。窝囊几年,在感觉有东山再起时,这隐藏多年的本xìng又冒出来。

    何尝与罗娟这对夫妇,本事不大,但势利眼这点,倒如出一辙。有钱时,当惯阔太太,平时说话也尖酸刻薄。没钱时,消停几年,不过那张嘴依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现在又开始有点生机后,这眼睛走路都是朝天的。

    在得知叶腾山当上市长后,以为他手握大权,西城又有那么多改建工程在进行,随便大笔一挥都能够划出一栋房子出来让他们大赚一笔。两家人平时来往的密度不多,早几年何尝夫妇住在河北,前不久才搬到西城来,目的就是为了与叶腾山一家套近乎。

    叶腾山为官多年,平时接待商界人士不下其数,何尝夫妇在年二十八提着几袋东西过来,他怎么会猜不到他们的目的。

    吃饭的时候,罗娟屡次示意何尝开口,但根本没他们开口的时候。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倒是赵平安有大半个月没过来,加上前面那段时间的事情让叶红砖担忧不已。事后是在电话用想好的说辞解释过,这次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免不了要问的。

    叶天罡和叶腾山听后没说什么,许如虹这个准丈母娘倒有些埋怨,让他下次注意别再发生这种情况,同时建议他将那部老古董的手机换掉,避免有时候在通话中说到关键时刻,电话出问题,又要让人担心一场。

    赵平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怕有一字没听进去,惹了眼前越发滋润的丈母娘生气。叶红砖手里端着饭,看到他这个样子,嘴角偷笑着。

    吃过饭后,叶红砖和许如虹收拾碗碟到厨房去忙,赵平安、叶天罡、叶腾山以及何尝夫妇坐在大厅里。这个时候,他们总算是等到机会,在罗娟的几次暗示下,何尝终于将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叶腾山虽然早知道他们过来的目的,听完故意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拆迁的事情之前是我负责,不过现在是由下面的人负责,在这点上,我们一早就达成协议,互不干政,哪怕是我,也不行。”

    叶腾山这书生形象,当官架子摆出来后,官威亦是十足。何尝听后,嘴巴微张,即使平时当官雹户,在叶腾山这市长面前也不敢放肆。头缩了一下,将准备说的话咽了下去。

    一旁的罗娟倒忍不子口说道:“表哥,亲戚一场,怎么你也得通融一下。我们现在是举家搬到西城来,何尝在西城不熟,一时间也无法接到工程,下面还有几张口要吃饭,以你市长的身份,应该能......”

    “胡闹。”叶腾山打断罗娟的话,脸上有些不悦,“你们搬过来时就应该考虑这方面的事情,虽然我是一市之长,可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况且拆迁工程早已经结束,而一期工程的项目也已经在开展,这个时候别说我不能帮你们什么,即使想帮也无能为力。”

    罗娟到底是妇道人家,这问题既然敝开说了,也不会有所顾虑。见在叶腾山那关不行,转过头望着叶天罡说道:“表舅,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我知道这让你们有些难做,可看在几十年前,我爸帮过你们的份上,这一次怎么你倒是帮我们想下办法。”

    叶腾山准备开口,叶天罡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端起一杯赵平安刚沏好的茶,闻了一下,称赞道:“无咎,没想到你棋艺不错,这茶艺也不逊sè,跟谁学的?”

    赵平安一切沏着茶,一边答道:“没有刻意跟谁学,太爷还在时,每天晚上吃完饭都习惯喝一续茶。泡得多了,工多熟手,加上又翻过不少关于茶道的书籍,经过多番尝试总结出来的。不过太爷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喝过茶,怕手艺退步了。”

    叶天罡浅辄一小口,微笑着说道:“就是退步了,也比腾山的手艺好。”

    赵平安笑着说:“可不能和叔叔比,他rì理万机,平时坐下来喝茶的时间也不多,哪怕偶尔去喝个茶,也有专人泡好,哪需要自己动手。”

    叶天罡放下杯子,微微含颌:“也是,我也是退下来这几年才有空闲时间时不时泡点茶喝。”

    停顿一会,叶天罡说道:“腾山,过完年,你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不妨透个方便,这是有些不合适,可罗家以前的确帮过我们叶家不少忙,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叶腾山思索一会,说道:“那好,年后我看看能否有适合的。”接着望着罗娟说道,“我尽量,毕竟很多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有合适的工程,我再通知你们。”

    “那先多谢表哥和表舅了。”罗娟笑得很开心,而她身边的何尝亦兴奋不已,仿佛年后,真的就有一项大工程在等着他似的。

    坐了一会,见叶腾山和叶天罡的心思不在他们的身上,何尝夫妇这趟过来的目的也达到,遂起身告辞。叶腾山说了几句套的挽留话后,也没强留。

    在何尝夫妇离开后,叶腾山说道:“爸,这次答应他们,恐怕下一次他们还会找上门的。”

    叶天罡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也是没办法,到底一场亲戚,而且几十年前,如果没有罗家的话,也没有现在的叶家。”

    赵平安不知道叶家与罗家几十年前的恩怨,沉吟一会插入说道:“新区改造,一期工程正在进行,也还有一些手尾工程未承包出去的,我到时看看,能不能做个顺水人情。目前局势看似风平浪静,下面潜伏多少波涛汹涌不清楚,还是不要横生祸端。”

    叶腾山想了想,最后点点头。

第147章 :是缘,是孽

    吃过饭,一巡茶喝过后,赵平安见叶红砖已经忙完,便提出趁时间早,准备到外面逛逛,顺便买些年货。

    叶腾山笑笑,没说什么。他也曾年轻过,知道他与闺女有段时间不见,年轻人久别重逢,总有很多话要说的。叶腾山原本还打算晚后继续和赵平安讨论之前的话题,尔后想想,还有两天就是年,这段时间讨论出来的结果,不知道年后会有什么变动,现在他们要出去,遂作罢。

    要是让人知道,堂堂一个市长,商量事情要听一个在校学生的意见,恐怕没几个人相信。从自家闺女在周公允设宴的饭局将赵平安带过来后,叶腾山就知道她是认准这个年轻人才会带过来的。自家闺女的xìng格,当父亲的怎么会一点也不了解。

    在叶红砖决定与赵平安在一起后,甚至住在一起,当父母的多少不愿意。单是女儿出嫁之rì,父母心里就难舍,何况两个人还未结婚。他这个当父亲的比较开明,许如虹这个当母亲的,一开始根本不会同意。后来还是他劝说,才勉乾意。

    经过这段时间观察赵平安的表现,许如虹也慢慢接受女儿的眼光。叶腾山倒是明白,叶红砖的xìng子不像他,随她母亲。喜欢的事,一旦认定,他们怎么劝也无果,不喜欢的,强塞也起不了作用,这一点倒和她母亲如出一辙。

    想当年许如虹跟着他时,他也只是一个小科员,手里没一定权力,即使那时叶天罡是一县之长,也没能够让她家人一下子就同意,倒是许如虹的坚持让他感动不已。

    叶腾山从叶红砖的身上,看到年轻的许如虹。赵平安现在是没有任何表现,但从几次所处理的事情看来,没有人敢小看他的关系网。

    一个人的关系网足够强大,rì后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在赵平安和叶红做门后,叶腾山在心里还是笑骂一句“臭小子”。认定女儿所找的人,可这么早就将自家闺女拐走,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听说严谨生要调到西南省,这事情是否落实了?”在厅只剩下两父子时,叶天罡开口问道。

    叶腾山倒了一杯茶,浅辄一口答道:“已经落实,年十五严谨生调去西南省,李解元到省里上任。”

    “李解元......”叶天罡缓缓的说着这个名字,沉思一会,“李解元本人你见过了?”

    “刚才见过一面,之前在江苏宁波任市长。”顿了顿,叶腾山又补一句,“他父亲叫李水山,好像曾经担任过江北省公安厅厅长,现在也退下来了。”

    “李水生我认识,以前我当副县长时,那时你还没进机关单位,他和我共个事。在你进来那一年,他调到江北省去。”

    “这我倒不知道。”

    叶天罡轻笑一下,将桌面处于余温的茶喝光,说道:“无咎这孩子的茶艺确实不错,可惜这孩子和红砖一个想法,不想进机制,若不然,熬个二三十年,会做出不少政绩。”

    叶腾山不清楚父亲突然间转话题的原因,附合着说道:“是一条好苗子,的确是有猩惜。不过年轻人,一开始都喜欢出去闯一番,或许不进机制也是一件好事。”

    “那孩子早熟,对官场的黑暗、勾心斗角看明得很,其实进机制也不是好事。为官者,不是凡事都看个通透才是最好的,偶尔糊涂才是为官之道。”

    “偶尔糊涂固然是好,最怕想装糊涂时还装不了。”叶腾山说道。

    “事人在为,就看怎么选择。”

    叶腾山点点头,有点明白叶天罡这话的意思,思考一下,问道:“爸,这一次李解元任命下来当副省长,我们的步伐是不是还按原来的步调走?”

    叶天罡沉吟道:“靓观其变,李水山这人我是和他处个事,表面是个老实人,可在官场的人,哪一个是真正老实的。他儿子李解元我没见过,目前局势赵、许、蔡三家斗得不可开交,而许、朱两家又持枪不收,李解元是哪条线的,先留意一下,毕竟现在的省委书记还是李浩。”

    “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还有两天就是chūn节,这个时候,街上必定是人来人往。办年货的一大堆,添置新衣物的一大堆,出来游玩的一大堆。平时一段很少塞车的路顿,今天塞得严重。

    早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赵平安和叶红砖在坐了一路公交车后,在还有四五个站到底目的地时,没有转车。当他们沿着路边一路走过来时,看到塞得像条长路的车队,为这明智的选择暗暗得意。

    年关了,即使是南方,温度也降了不少。头上是有大太阳,不过天气一直yīn霾,阳光晒在身上没让人觉得很暖煦。叶红砖挽着赵平安的手臂,身体紧挨在他身上,即使此刻有些寒冷,两人紧接着的心,却暖和全身。

    “我一回来就将你拐走,不知你爸对我有多怨念。”赵平安开着玩笑着。

    “不许说我爸的坏话。”叶红砖手在他的腰轻掐一下,“我爸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呢。”

    赵平安假装求饶,嘴里应着:“是是,咱爸一直很大度,是我小人镀咱爸君子之腹。”

    叶红砖听出他称呼上占的便宜,也不去纠正,嘴角得意的勾了勾,说道:“那当然。”

    “明晚有空么,陪我参加一个聚会。”等红灯,叶红砖突然问道。

    “应该有,不过公主大人开口了,没空也得有空。”赵平安微笑着说道,“是同学聚会还是朋友聚会?”

    “这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如果是同学聚会,我就低调一点,你们同学聚会,肯定是女同学居多,我怕打扮得太帅,吸引全场目光,不小心成为哪几个暗恋的对象,就不对好了。朋友聚会我就高调点,将那些高富帅踩下去,让他们见到咱的魅力,自惭形秽。”

    “得xìng”叶红砖的笑着,“是高中同学聚会,原本是准备年后再聚的,一个个说年后还有各种聚会,没时间,就放在年前。”

    停了一下,叶红砖莞尔笑着:“高中时我们班有好几个高富帅,他们一直追着我很紧,你考虑一下,真过来,这对手不少哦。”

    赵平安转过头望着她皎好的面容,佯装严肃的说道:“那我更要去才行,看看是哪家的臭小子敢一直缠着我家公主大人。”

    看着他的模样,叶红砖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那明天晚上过来接我,地点是金碧辉煌。”

    “看来果然是有高富帅在,这聚会的地点都选在金碧辉煌。”赵平安说道,随后想了想,问道,“今晚不过去吗?”

    “想过去,习惯躺在你怀里入睡,大半个月没见,这段时间一直睡得不好,今晚也想好好钻你怀里抱着你好好的入睡。”叶红砖毫不掩饰她的思念,说着这番话也没有任何羞涩,“不过之前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而且过两天是年,答应妈妈这段时间在家。”

    看着叶红砖满脸的柔情以及写在脸上的思念之意,赵平安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以后尽量不离开你这么久,我也不舍得我的公主大人一直睡不好。”

    “嗯。”叶红砖轻声应着。

    经过人行道时,赵平安看着对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贝蓝的身影。这时的贝蓝显得无jīng打彩,跟着人cháo就这样走着,心不在蔫。

    就如同在回来时没想过会遇见她,这一次同样如此。叶红砖继续说着话,赵平安与贝蓝的眼光交视。在那一瞬间,他看到贝蓝的脚步停了一下,不过随后被后面的人cháo推着,又继续往前走。

    心里在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冲着她点点头。在两边人cháo走过人行道那一刻,赵平安看到贝蓝脸上扬起笑容。虽然只是这么一瞥,他心里却轻松起来。

    在走过人行道后,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看到贝蓝站在另一头定定的望着他,冲着她笑了笑。

    “看什么?”叶红砖也跟着转过头。

    “没什么,走吧。”赵平安回了一句,心里却在问着。

    “是缘?是孽?”

第148章 :日记

    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往常这个时候,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里,贝蓝早就躺进被窝沉沉睡了。她很少熬夜,准确来说是这段时间很少熬夜。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她让作息时间往前调整,她记得一清二楚。

    以前就是第二天有课,在一点钟前也不会入睡。现今的人,好像睡得越早,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一个另类。她试过几次,在网上与友人聊天,在11点时说下线睡觉,对方会发来惊讶的表情。在他们的眼中,哪怕是动物也跟上现代社会的cháo流,不超过12点去睡,属于不正常的表现。

    自从回国后,她很少在晚上出去。应邀去过几次夜场,可是之后就很少去。有人打电话过来约,也以各种理由拒绝。她心里明白,无论是在西班牙那几年抑或是回国这一年,想法设想邀请她去喝酒的,并非单纯的是友人聚会聊天,目的是那么的明显。

    对于自己的身材与面貌,贝蓝有一定的自信。在西班牙那几年,也曾经因为这份容貌招来不少麻烦,也因此,在国外独自生活多年,她学会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在西班牙时,她报读过柔道课程,当时的想法是学几招防身。不过因为教练是男xìng,每次找人示范时,都会叫人,而且总是有意无意的侵犯她的身体。她在学了三节课后,没有再去过,基本课是学了点,这几年来也经常加以练习,如果不是碰到孔武有力的或者对方人多,勉强能够在遇到危险时,挣扎逃生。

    回国后,贝蓝没在家里住,那个家,在她眼中不过是象征xìng的存在。她对那里,从小到大,没有产生一丝感情,哪怕她母亲住在那里。

    她现在所赚的,不能够让她大肆挥霍,在安全的小区,租间干净的公寓,这种小资的生活,能够让她付担得起。

    两室一厅,70平方左右,一个人住,宽敞有余。

    不出去时,她喜欢将电脑放在床上,窝在被窝里抱着大大的公仔看着各种言情或者偶像剧。男人喜欢看打斗或者战争的片子,对于女人,这类电视剧才是吸引着她们的眼球。不追看连续剧时,她会追着各类新番。每星期一集的动漫更新,让人等不起,可若是习惯了的话,就觉得很正常。

    就像现在她每个周rì,会习惯xìng去点播追了差不多十年的《海贼王》。可能很多人觉得女生对于这类的动漫比较少看,事实上,这么多年来,这部动漫曾让她笑过,哭过,伤心过,鼓励过,在她迷茫的时候,找到一丝慰借的安慰。

    不过凌里两点时,贝蓝还未去睡,坐在电脑前却不是看着连续剧或者动漫。她正在翻开一篇篇的文档,里面记录着她这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她一直有写rì记的习惯,小时候因为家里的人总是欺负她,即使是被欺负惯,躲在无人的角落哭过一场,擦干眼泪当没事发生,心里依然想宣泄,想将压抑在里面的话说出来。

    rì记是最好的倾诉伙伴,虽然它无法开口说话,可是在贝蓝看来,rì记就像是多年的好友,每天晚上静静的听着她讲着不愿讲也不敢跟别人讲的话。

    刚到西班牙那时,她每天会记录着她的各种心情与遭遇,后来很少再写,而且也将之前所写的一把火烧光。她认为每一段rì记,记录着当时的心情,当所有的过去后,又是一个梳妆打扮的开始。人,总不能一直活在缅怀的世界里,前面道理就算不平坦,依然要有走下去的勇气。

    自从在赵平安住的地方回来,她又开始记录rì记。心里一些小心思,小甜蜜,以及一些小奢侈的愿望,都一一记录下来。

    点开加了密码锁的文件夹,贝蓝点开第一篇文档。

    12月16rì,雨天。

    妈咪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说有事商量,我不知道妈咪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因为她是清楚,对于那个家,我一直不喜欢回去。回国后,前后回去三遍,两次是去看妈咪,一次是去看爷爷。如果说那个家还有什么值得我有一丝留念的,唯有妈咪和爷爷。

    爷爷从小到大对我不算好,也不差,至少家里其他孝有的,他都会给我一份。课本上都写着,爷爷是很慈祥的,不过他老人家给我的感觉,即使是慈祥起来也带着威严。这可能是因为他曾经是一名军人的缘故吧。我一直这样想。

    在我回国后第四次踏进那个家时,看到爸正气急败坏的摔着东西,妈咪在一旁站着,不敢上面,家里的下人不知去哪里。我没问为什么,因为我怕。我知道,一旦我开口问,必定会让他的怒火转到我身上。我知道那样的想法很不孝,可是我依然自私的想他的怒火发泄在妈咪身上就好。事实上,在我出国后,除非妈咪主动给我电话外,我不会主动给她打,那时,我应该就成了大家眼中不孝的女儿吧。

    当从妈咪口中听到要让人嫁给谭丰收这个消息时,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因为我了解我爸,一旦他做出的决定,我根本无权去反抗,况且我还不是他亲生的。

    冒着雨我冲出家门,那一刻我感到绝望,后悔自己回国。

    在雨中漫无目的走着,最后走到旧城附近,然后想起从一名学生打听到的地址,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驱使,我就往那个地址里走去。我当时在脑里能够想到的人,居然只有他。

    看到他开门惊讶的表情,我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12月18rì,晴天。

    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想到那天晚上在床上勾引他的情形,事后很是羞愧,无地自容。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着他做出如此不要脸的行为,前不久,在好悦迪因为想故意引起他的关注,与谭丰年合演一出。当时不知是否是脑子发热,还是因为白天在办公室门口他面对自己若有意若无意的挑逗视而不见的报复。

    自从答应来金融学院教西班牙语,面对着这帮朝气的大学生,本应该会忘掉很多事情的。可是看到那些男同学,看我的眼神与很多猥琐男人的眼神目光没什么区别,我也将他列入其中,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倒是那天他在课堂的表现,让我感到有些惊讶。

    发音不是很标准,西班牙语说得挺顺畅,于是让我特意的去看了一下他的名字。

    赵平安。很普通的名字。

    在好悦迪那天晚上,满天的烟花过后,没再见他来上过课。当时会想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如烟火一样,有个短暂的交集,最后在烧得最热最红时,烟熄灭掉,火也会跟着熄灭。直到他再次出现在课堂时,留下那张纸条,仿佛又有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希望。

    那天晚上抱着他,枕在他的怀里,心里产生不要脸的念头,想发生点什么。不过那天晚上,即使外面雷声轰隆,睡得是这么多年来,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12月24rì,晴天。

    平安夜。

    如果还是在西班牙时,这一整天会一直洋溢着欢乐的气氛。12月25rì的圣诞节就像chūn节一样,在西班牙几年,这天会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去疯一把。只是今年的平安夜,原本象征着字面详和的rì子,心里异常担心。因为听到他要和学校的四大战将决斗的事情。

    我站在体育馆对面的那栋大楼,看着围在门口等待结果的学生,心绪整晚无法安宁。

    直到一阵欢呼声响起,看到他安然无恙的从里面走出来。远远的,借着微弱的灯光仿佛能够看到他胜利后的笑容。他的目光曾往对面看起来,即使我知道他看不见我,依然将身体藏在柱子后面。

    “他会第一个将结果告诉她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心泛着酸味。

    1月4rì,yīn天。

    一个学期的最后一天,今天谭丰收过来找我。因为家里的生意,我不得不保持偶尔与他联系。在婚事上,谭丰收没有强迫我,谭家和贝家算是相交多年,只是与谭丰收了解不深,应该说我与很多人都了解不深,哪怕是我妈咪。

    他说只要我可以帮他一个忙,婚事可以作罢。其实在爸提出这事情时,他就给过我电话。至于要帮什么忙,谭丰收没说,我也没问。能够解决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

    谭丰收来学校找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见他的身影。当我回过头时,却没看到人影。

    1月7rì,yīn天。

    入冬后,yīn霾的天气一直接连不断。南方的冬天,几年没见,没想到依然没什么变化。

    很久没看见他,突然间心里生出一丝想念。虽然总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1月10rì,晴天。

    难得的阳光明媚,放假后,经常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做了梦,梦里带着chūn梦了无痕的画面。

    “当真是假正经。”

    回忆着梦里的情形,忍不住问一个学生要了他的电话。

    1月17rì,晴天。

    一整天心绪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仿佛有事情要发生。老人们常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灾。以前对这些并不理会,只当是一个人的心里作用。可是今天的心情,让我不得不去相信这种充斥着迷信的说法。

    坐立不安,我终于忍不住拨通他的电话,然而却没人接听,心里更是担心不已。

    2月4rì,yīn带晴。

    我以为那是世界末rì,原来那是绝望过后的曙光。

    晚安。

    ps:贝蓝,可能不是很多人喜欢的角sè,却是我创造出来最让我心疼的一个角sè。

第149章 :家的感觉

    蒋翰林是除夕那天才离开西城赶回东北的,那几天因为白浪条的事,他跟白鹤在一起。离开前的晚上,赵平安准备叫他和李自成出来聚下的,不过因为好悦迪那天晚上着实是忙不过来,等到下班后,差不多是凌晨的四点,遂作罢。

    关于白浪条的追捕活动,这一个月来朱顺天他们毫无进展,每次收到风声准备前去围剿,到了已是人声楼空,好像白浪条根本就知道他们在暗中盯着他。

    一个月没任何进展,军方按耐不住,可这事情急也急不来,幸好,根据可靠消息,白浪条还在西城。这点其实让大家挺意外的,这几年前,除非是重大的交易白浪条会亲自回国,大部分情况会让下面的人代劳,即使回国,在交易完后,也迅速离开。这一次却在国内这么久,让人匪夷所思。

    白浪条越是没动静,越让zhèng fǔ与军方感到不安。这现象有种辩雨来袭前的宁静,但又致使人们感到气压压下来,有些透不过气。zhèng fǔ与军方都觉得白浪条这次在国内呆这么久,怕是在谋划着更大的交易。

    朱顺天他们任务没进展,在西城也不能停留太久。在赵平安从蔡如意别墅搬回来那天,他们也回部队。这是事后他从李自成那里听说的,好像大家的看法都是一样,在举国欢庆的佳节,哪怕是犯罪团伙也停止各类的犯罪活动。

    蒋翰林没能从白鹤那里打听到白浪条的消息,这是在赵平安的意料之中。脑里忆起白鹤这个女人,那天在屏风会所见到她,给人的感觉很冷淡。他在好悦迪上班那天,白鹤有过来捧场,总共见了两面。不过在屏风会所那一次,他发现一些端倪,白鹤表情是冷淡,唯独在看蒋翰林时,目光有着不为人所知的柔情。

    都说姐夫与小姨子之间总会有一些事情发生,这观点他一直半疑半信,现在倒有点同意这说法。这种事他不会去找蒋翰林确认,反正这些事哪怕他知道,也解决不了。蒋翰林没去找苏若兰打听白浪条的事情,做为曾经的未婚妻,这几年中,肯定花了不少人力财力各方面去寻找白浪条的下落。

    白浪条这几年的行踪,苏若兰比任何都清楚,可想从她嘴中得知白浪条的踪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感情这条路,不管男女一旦陷下去,想拔出来,谈何容易。

    赵平安没见过苏若兰,目前也不想碰上,他比较在意那天在“蓝山烧烤”喝酒时蒋翰林口中所说的那个出卖白浪条的女人。无疑在苏若兰与那个女人之间,白浪条是喜欢着后者。这也不能明白,为什么白浪条原本已经打算和苏若兰举行婚礼的,最后却告吹,那个女人的存在是一个重要的关键。至于那个女人是谁,蒋翰林不清林,赵平安近段时间自己都泥菩萨过江,更没时间去理会。

    谭豪天在杭州那一次的yīn谋失败后,大半个月没有任何动作,恐怕他现在根本没时间去理会这些。蔡如意听赵平安的话,没有一举将谭氏集团收购。按照她的资产,完全是有能力做出这种行为来。

    在商界,换谁都清楚,若是蔡如意这个女人,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换作之前,蔡如意根本不会瞻前顾后,面对一个想暗杀她的敌人,没任何情面可说。

    然而目前的形势,有许小年和赵仲谋这两头狼在后面虎视耽耽,周遭还有一大批野狗流着垂涎的口水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成败。

    收购一个谭氏集团是轻而易举,只是这样一来,资金链上就会出现空缺。面对危险都异常冷静的女人,这点不会想不明白。前段时间,她旗下的股票被要暗中狙击,现在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许小年和赵仲谋。

    封家的最终目的不是想搞垮蔡如意,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只想赚钱。商人重利,特别是和许小年赵仲谋合作,只付该付的投资,其余的,置身其外。事实上,许、赵、蔡三人争斗,封家也乐意看见。

    蔡如意没有冲动将谭氏集团收购下来,暗中让人对谭氏集团的股票狙击。这一招虽不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也能够让谭豪天坐立不安,根本无暇去理会其它。不过过年期间,谭豪天可以睡几天安稳觉,七天的停市,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是除夕,很多行业已放假,甚至有些餐饮业也休业几天,唯有酒吧这类的无法休假。过年这几天,哪怕是平时闲得打苍蝇的小酒吧,也会人满为患。

    这行业,随着独生子女的娇生惯养,招人是越来越难。特别是过年期间,更别提能够招到人。而出门在外打工的,哪一个在这普天同庆的rì子不想回家和家人吃顿团年饭的。

    在进入一月后,管理层都清楚,凡是辞工的一律要等年后再批,这是行规。

    这两天赵平安有到好悦迪去,阔别半个月再出现,多少让大家感到惊讶。李汝藏是跟高层开会说了下原因,可人就是这样,在同一家公司哪怕再熟悉,一旦太久不联系,亦会渐渐淡忘。

    半个月,足矣。

    赵平安只是以出差的原因消失半个月,在渐渐被人遗忘时,突然又出现,在惊讶之余,依然让很多人受欢迎之至,特别是对那些女员工。

    除夕rì,他这个挂名的经理兼代理老板也要有所表示,员工不能回去过年,团年饭不能够少。

    这一天,慕观澜打电话过来,准备叫他过去的。在陈亦儒出意外后,剩下慕观澜俩母女相依为命。结束西南那边的产业,在西城重新开始。现在她与蔡如意合作,注资沁园会所。而蔡如意不知是不是看在赵平安的份上,最终签定的股份分成是四六,蔡如意占四,慕观澜持六。

    慕观澜接手打理沁园会所后,蔡如意完全当甩手掌柜,就等着每年的分红。赵平安对此没什么异议,认识慕观澜多年,也了解她凡事喜欢亲力亲为。蔡如意将原本就赚钱的沁园会所与慕观澜合作,看似是少赚一点,不过对于她拥有这么多产业,也不在乎这一点。

    在与蔡如意同住一个屋檐半个月,看到她每天都熬那么晚,赵平安也想让她慢慢放手让别人打理。不过也正如蔡如意所说的,现在她所拥有的都是靠她自己一个人打拼下来的,能够信任的人没几个,完全交付给别人,总有点放不下。

    可能这也是成就她女强人的缘故。

    赵平安没去慕观澜那里,因为他答应叶红砖要去她家。

    随着叶腾山夫妇越来越认同他与叶红砖在一起,他就相当于他们的半个儿子,过年在家吃饭,是理所当然的。

    开饭时,端着热腾腾的饭,赵平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一个场面,从小到大看到别家时就曾奢侈过,不单是他,太爷他老人家更是期望着哪一天,家里过年不再是他们两爷孙。可是太爷最终没能够等到,而他也以为今年是自己一个人过,没想到今年这一顿团年饭,能有这么多人。

    “怎么了?”觉察到赵平安情绪有点不对,叶红砖问道。

    赵平安摇摇头,望着她笑着轻声说道:“家的感觉真好”

    叶腾山一家知道他的情况,没多说什么,招呼大家起筷。

    这一顿饭,大家不说其它,聊着家常,其乐融融。

    这一顿饭,赵平安觉得是他吃得最好的。

第150章 :是几时,龙袍换成袈裟

    从年初一到年初六,这六天来,赵平安一直忙得不可开交。这一个星期来往这里消费的顾是一拨接一拨,往常一间包厢开两次就是生意最火,这几天连翻三次。

    生意好,有钱赚,是一件好事,但太好,也不见得是最好的事情。整个好悦迪,上下三层楼,加起管理层两百多人,这六天来,每个人做得像狗一样累趴。往常凌晨两点就准时下班,由于包厢重开三次,最后一轮卫生也要搞干净。

    打开门做生意,特别像这种娱乐场所,顾来消费总不能赶他们走。所以每天下班,搞完卫生都差不多要到凌晨四点。

    赵平安是个代理老板,张山峰这段时间,各个行业认识的人,也不断过来捧场。每天晚上都是清醒着过来打个招呼,不省人事的让李汝藏扶着回去。赵平安是有劝过张山峰少喝点,注意身体,可也只是说说,有些应酬是无可避免的。张山峰是名声在外,可生意还得要做。况且不知道,有多少订单和合同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

    赵平安这段时间酒也是一直无法缺少,虽然是过年期间,除去樊襄阳不是西城人,在寒假后回山东去后,四大战将里,管仲和李刑天是个名符其实的西城人。逢年过节,他们也经常泡吧,而赵平安自从圣诞夜那一战后,名气在学校急速上升。有一些经常出入夜场的学生,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他在好悦迪上班。

    一传十,十传百,管仲他们自然也知道。

    寒假后他们过来捧过几次场,后来在赵平安去杭州那趟受了伤,那半个月他们有没有过来就不得而知。

    在过年这几天,他们几乎是天天到场。

    除去他们几个外,柳文杰、白莲花这帮人绝对是不能落下的。有白莲花在,王狗剩肯定少不了的。跟了李自成几个月,由于自底子好,实力方面上升明显。他们这帮人过来,轻车路熟的,根本不需要去招呼。

    王狗剩有时想从赵平安身上套点什么出来,还很殷勤的帮忙搞卫生。

    好悦迪上下知道王狗剩与赵平安的关系,倒是他们想不通,这个年代还有这师叔与师侄这玩意。不过王狗剩自愿当免费劳动力,没有人不乐意的。

    李自成年后和许清池来过两次,对于他们的关系走到哪一步,赵平安也懒得去理,反正不是该他管的。许清池到底是军人,就算脱下军装,多年军人训练有素形成的气质,无法掩饰得了,让她和白莲花等人站在一起,一目了然。

    上完年初六班后,赵平安跟张山峰请了假。年初八是蒋翰林和谭兆雪的婚礼,他和李自成这个伴郎躲也躲不掉,飞也飞不了。

    蒋翰林这个人物,张山峰这几年有听过,若不是几个月前赵平安在屏风会所闹了那么一出,可能不会想到这两人是认识的。

    兄弟人生大事,张山峰怎么可能会阻止,即使这个时候,一个个忙得焦头烂耳。

    “这次前去,注意点,不知蒋翰林有没有跟你提到东北三省那边的情况。”张山峰躺在沙发上,今晚酒依然喝得不少,不过此时是酒醉人不醉。他弹了下烟灰说道,“前段时间,那边出了件黑吃黑的事情,最后造成三死十伤,而当时jǐng方潜伏在那里,抓了不少人,这件事有人怀疑是谭家的人搞得鬼。”

    “这事情怎么关谭家的人?”赵平安有些不解,一个生意人与黑帮,能够扯上关系不大。

    “可能你没查过谭家发迹时的前身,他们本来是黑道出身。当然,这样说也不贴切,只能说有一段时间走私,最后赚了钱,及时上岸。”张山峰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道,“不过,一沾黑,一世黑。就算用了十几年来洗白,还是有污点的。”

    “详细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前不久与万卷他们碰过面,听他们说的。那两帮人,早些年就是和谭家有关系的。可能这几年黑道让zhèng fǔ打压得厉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风光。他们也想学谭家那样洗白,托谭豪放帮忙洗下黑钱。谭豪放用了十几年,难道将以前那些给撇清,自然不会再沾上。这样一来势必会以那两帮人结怨,在前不久的一郴易中,两帮人直接让jǐng方给捣毁。”

    赵平安沉吟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是谭豪天所为。”

    张山峰侧躺在沙发上,捏了捏因酒喝多而发疼的额头说道:“混黑道的,你以为像jǐng察办案,讲究证据确凿。不管真假,这消息即使散播出去,肯定是算在谭豪放的头上,至于这消息是谁散播出去,就不得而知。”

    赵平安寻思半晌,说道:“谭豪放急着让他女儿嫁给我老大,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事。”

    张山峰说道:“一半一半吧。当老子的,总不想自己的闺女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男人的。就像你小子那样,那女娃这么快就跟你住在一起,你以为她当市长的老子就真的不想立刻让你们扯证,我想等你们一毕业,就是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所以你小子平时安全措拖做足点,别到时要搞出人命来。那女娃这么好,他老子不弊了你,叔都收了你。”

    赵平安搔搔头,讪讪的说道:“疯子叔你这哪跟哪,虽然是住在一起,也只限于每天叫醒对方而已。”

    “扯蛋,还叫醒对方?哼,别当叔没年轻过,晚上都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张山峰笑骂着,“不过你们年轻人,体力充沛,不像叔,老了,现在一晚上能昂头并进三次,都是白天烧了香,菩萨保佑。”

    “疯子叔,你拜错神了,菩萨与和尚是一路的,他们提倡四大皆空,喜欢将贪、嗔、痴、戒、定、慧挂在嘴边,肯定不行的,你应该打西门庆研究一下,他对这行了解较深。”

    “臭小子,嘲笑叔文化低是不?”张山峰佯装怒道。

    “我哪敢。”赵平安嘿嘿的笑着。

    “这一趟去,你们多注意点。说句不吉利的话,叔可不想听到婚礼变丧礼的消息。”顿了顿,眼皮微抬,说道,“还有你之前所说的那件事,我让老李注意点。一个火狼,就真当他是世界杀手榜排行前二十,最好别栽在我手里,不然你身上那两枪的帐,就不仅是两枪这么简单。”

    赵平安点头应声道:“我知道了。”

    “疯子叔,狗叔和师叔近来状况怎么样?”

    “死不了。倒是你师叔可能没你狗叔现在生龙活虎,与**那老怪物那一次决斗,还真差点将他给废掉。”张山峰微叹着,捏着眼角处缓声说道,“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样一来,反而让他安稳下来,可能也是一件好事吧。”

    赵平安还想说什么,张山峰先他前面又说道:“不早了,你们是明天飞机,早点回去歇体。”

    赵平安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见张山峰酒意已上头,开始困睡,没再说什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与一旁的李汝藏打了个招呼,便退了出去。

    望着门缓缓掩闭后,李汝藏放下手中的报纸,说道:“张爷,那事情不跟小哥说吗?”

    张山峰没睁开眼睛,说道:“先不说,他目前一堆事情,再知道那真相,怕承受不了。他们大连这一行,怕没那么安宁。”

    “张爷是怕蒋翰林的事牵连小哥?”

    张山峰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没什么牵连不牵连的,这是他自己搅屎上身,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倒是前几天老秃驴说了几句话让我有点在意,这老秃驴近来有点神经兮兮的,酒不喝,荤不碰,一个酒sè多年的和尚,突然吃斋念佛,不知他是不是想趁着这几年还有口气,皈依佛门。”

    李汝藏笑了笑,说道:“张爷,小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狗怎么改得了吃屎。”

    张山峰也笑了笑:“谁知道,老秃驴缺根筋的行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停了停,张山峰眉头微蹙,神情有些严肃:“其实就是因为这样子才让我有所担忧,老李你记得老秃驴上一次戒酒戒sè是什么时候?”

    李汝藏在脑里回忆着:“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十八年前。”

    “对了。”张山峰说道,“那一天发生的事,如今历历在目。无咎今年十九了,差不多二十。那件事一直没跟他提起,他没问,心里也明白。”

    “张爷你的意思是说,小哥东北这一行有危险潜伏?”李汝藏小心的问道。

    “谁知道。”张山峰再次这样答道,“那天在离开时,老秃驴在颂经念佛时,突然说了句‘是几时,龙袍换成袈裟,’。这句话我这个没文化的人也不是很懂,但心里觉得不会是什么好坏,特别是老秃驴在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下说的。”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老秃驴虽然只是半佛,距离神仙有点差距。但神话中神仙与佛又是一段距离,看来半佛,也不会是很差。老爷子在世时未能算出来的,可能老秃驴多年在护国寺那破庙多年,真有所顿悟。就不知道他所说的是指谁,看来过几天还得找个时间去找老秃驴聊聊天才行。”

    李汝藏点点头,看见张山峰冲着他挥挥手,知道他今晚会留在这里休息。

    站起身,开门退了出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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