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畅谈
“高能物理中还有很多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超弦理论中也有一些很妙的数学结构，如果你对它很感兴趣，不妨多去了解微分几何和拓扑学。”
与当代理论物理大师交谈，话题不免就会涉及到现在最热门，也最有可能成为物理大统一理论的弦理论。
杨老虽然现在已是95岁高龄，但谈起自己熟悉的领域，却依旧是神采飞扬，偶尔提及的几个观点都让吴斌很是受教。
“你看上去很有兴趣？”杨老看着吴斌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他双眼中那团名为兴趣的火焰。
“我对未知的事物都很有兴趣。”
换做一般老师，遇到吴斌这种对什么都做点研究的人一般都是扼腕叹息，觉得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搞不出东西来。
但眼前的杨振宁不同，他自己就是那种在多个领域都做出创新型巨大贡献的人，又怎么会狭隘的认为学者就该在一个专精领域里耗尽一生呢？
所以杨振宁听到吴斌的回答很高兴，并继续说：“如果你认为这个方向是对的，那么将来你可能会失望，因为超弦的想法和实际物理接触太少。”
“它现在似乎更像是一个数学问题。”吴斌思考了一下说道。
“没错，但在我的学术生涯中，看到的太多与实际物理接触少的理论最后都很难成功。”
喝上一口热茶，杨振宁接着说：“不过超弦的数字结构很妙，你如果能吸收里面的精妙之处，也许对你将来发展某种真正解决问题的想法会有帮助，从这个立场出发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做做超弦。”
杨老说的不紧不慢，但语气中还是透露着些许对超弦理论的不认同。
“我会去试试的。”吴斌认真的点头道。
杨振宁听完微微点头：“从抽象数学中想出来的见解，后来能在物理中能大大成功的例子非常少，我希望你在研究之前可以了解这一点。”
从杨老的话语中，吴斌读出了他是怕自己研究了超弦以后一无所获会很失望，于是便很直接的回答道：
“其实我个人对于结果对错并不是非常纠结，我追寻的只是参与其中的乐趣。”
“哈……哈……哈。”
发出一阵很有节奏感的笑声，杨振宁脸上的表情透露着些许满意。
笑完后，杨振宁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本笔记簿，接着拿出插在上衣口袋中的钢笔在上面书写了起来。
【数学（1）】-【物理的理论结构（2）】-【理论与实验相结合的部分（3）】-【实验（4）】
将笔记本推到吴斌面前，杨振宁接着说：“这就是数学、理论物理和实验的关系，而将2和3结合起来便是理论物理，一个理论纯结构是通过第二部分和实验联系起来的。”
听到这，吴斌忍不住接住话头，“但纯结构如果长时间不能与实验联系起来，就必然会在物理学中失去地位吗……”
杨振宁听完微笑着点了下头：“没错，物理学中的价值观念最后还是要从实验中来，超弦之所以争议如此之大，就是因为它还没有通过第二部分与实验联系起来。”
看着吴斌若有所思的神情，杨振宁接着说：“曾经在美国时也有学生和我辩论，他们说我1954年做规范场论时，不也是一种和实验没有关系的纯结构吗？”
换了个姿势，杨振宁接着说：“的确，那时它和实验的确没有多大关系，但如果他们有仔细读过我的文章就会发现，当时它和两个已经有稳固实验基础的理论结构已经产生了密切关系，它们就是……”
“同位旋守恒和麦克斯韦方程？”吴斌不禁抢答了一波。
“哈……哈……哈。”
听完吴斌的“抢答”，杨振宁又爆发出了一阵有节奏的笑声，并很高兴的看着吴斌说道：“真希望我上次在课上讲这个话题时你坐在下面。”
被表扬后的吴斌腼腆一笑，说：“我也很希望能有幸能听一次杨教授您的课。”
“唉……”轻叹一口气，杨振宁摇着头说：“前几年还能带着一批学生上课，但现在没这体力喽。”
说完看着正准备开口的吴斌，杨振宁摆了摆手：“就别说什么我看起来还年轻的客套话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明白不过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已经把大学里四大力学的内容都学完了？”
吴斌摇摇头，回答道：“只能说粗浅的认识了，不敢说学完。”
“很谦虚嘛。”杨振宁喝了口茶，接着说：“71年那会儿啊，我多次回华国，就发现这物理系中所谓的“四大力学”把学生压的透不气来，当然，我不否认四大力学的重要性，它们是物理学的骨干，但只有骨干的物理学只是骷髅而已，还得有血有肉，才是活的物理学。”
“那什么是物理学的血肉呢？”吴斌好奇的问。
“新的东西，活的东西，与现象关系密切的东西，大白话就是多关注研究前沿，而在我的眼中，现在你就是个有血有肉的物理人。”
面对这句突如其来的高评价，吴斌有些发愣。
没给吴斌回话的机会，杨振宁接着说：“在你的论文中，我读到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创新精神，你敢于突破，也乐于突破，在前人研究基础上进行大刀阔斧的修改，我很喜欢这种精神。”
吴斌：“能得到杨教授您的肯定，我很高兴。”
“吃饭啦。”
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声音，杨振宁便顺势对吴斌说：“先吃饭吧。”
吴斌：“好。”
然而对于谈兴正浓的两人来说，坐上饭桌也只是换了谈话的地方而已，三个小时过去后，两人谈论的话题已经换了好几个，但碗里的饭却是几乎没动。
直到翁帆第三次将重新热好的排骨汤端上桌，杨振宁才笑呵呵的看着吴斌说：“先吃饭吧，再热味道就真的不对了。”
“好的。”吴斌听完立即动起了手中的筷子，在餐桌上扫荡了起来，并没忘记朝着翁帆这边说上两句：“您的手艺可真好。”
第二百五十章 自信
“44年那会儿呀，日军打到了八桂和龙城，那时候每天都是数不清的炮弹轰炸，我们租的房子也没幸免于难，中了一弹，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家当全都化成了灰，不过还好全家人早就躲在了防空洞里才免于遭难。”
“等炮弹声消失了好几天，我就连忙带了把铁锹回去，从废墟里挖出了几本虽然有些变形但还可以看的书，我当时那个开心！你们现在这年龄，已经很难明白在那样的岁月里有几本书的价值。”
“除了这……咳。”说着说着，杨振宁突然轻咳一声，摆了摆手笑道：“这年纪大了呀，动不动就会忆当年，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您对现在物理教育问题的观点。”吴斌微笑着回答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但坐在客厅里的两人都没有想要停下这场谈话，翁帆在拿了一条毛毯给杨振宁盖上之后就回了房，丝毫没有要破坏两人兴致的意思。
在谈及教育问题时，吴斌从杨振宁的话语中读出了他觉得大学里的物理教学似乎有些跑偏了，因为他们总是试图用抽象的代数推导来取代物理过程和物理图像的认知。
“哦对对对。”杨振宁点头，“谈谈你的看法？”
吴斌：“我和您持一样的看法，虽然现在举出物理例子时使用了巧妙的数学处理，但是我仍然坚持物理思维是第一性的。”
“在思考物理问题时，物理思维和图像是内容，数学相当于文字和语法。数学技巧可以大幅简化物理计算，但不可过度夸大数学的作用。我个人是十分强烈抵制物理教材数学形式化倾向的。”
“极好。”杨振宁语气虽然并不强烈，但看着吴斌的眼神中却是又多出了几分肯定。
“我们国家的科研虽然现在已经走上了正轨，但想要再次引领世界，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在这条路上，你这样年轻的引路人是不可或缺的。”
“从今天和你的一系列交谈中，我发现你虽然醉心于科研，但也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对所见所闻之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我相信若干年后，你的影响力必然会渗透到更多领域里去。”
“杨教授谬……”
但还没等吴斌谦虚完，杨振宁就摆手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谦虚了，和我说说你的心里话，有考虑过这些吗？”
“我吗……”吴斌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的确有在科研领域成为创新引领者的志向，不过对于更多的领域……暂时还没有更多想法。”
杨振宁：“有这志向就好，就好啊……”
……
接着两人的谈话依旧没有结束，在这宽敞的客厅中，他们又聊了许多，有关于学术的，也有关于生活中的种种。
不过作为活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大佬，杨振宁随便抛出的一个回忆故事就充满了传奇成份。
比如他回忆他的父亲杨武之，这个名字也许现在没什么人知道，但在民国时期这位可是响当当的学术界大人物，在菁华当了20年的数学系教授，华罗庚以及陈省身等著名数学家都曾经是他的学生。
这种随口说出来的事迹吴斌除了一句“牛逼”之外实在是找到另外的语句。
估计如果被他高中那位语文老师周文祥见到，必定又要批评他说词汇贫乏。
不过从这些故事中，吴斌也明白了眼前这位老先生的童年就是在菁华园度过的，也难怪归国之后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在菁华任教。
在西南联合大学接受了当时国内最为顶尖的教育之后，杨振宁便去了美国，师从“原子能之父”费米开始了他的求学生涯。
学成之后他在各个研究所遇到的都是当时名动一时的伟大科学家。
比如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发现不相容原理的诺贝尔学者泡利以及因“重正化理论”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朝永振一郎等等。
他们一起争论，一起探讨，一起学习，一起创造，那是一个充满奇迹的时代。
听着这些吴斌只在教科书上听过的科学家出现在杨振宁的日常之中，让吴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很奇妙，仿佛各种传奇就近在眼前。
最后是杨振宁实在忍不住困意，表示自己必须得睡了，没过一会儿翁帆便走出来亲切对吴斌说客房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吴斌也没推辞，说了声“谢谢”便接受了。
再回房之前，杨振宁突然回头看着吴斌说：“也许这句话你听过很多遍，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说。”
“是什么话？”吴斌问。
“我一直觉得我这一生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帮助华国人改变了自己不如人的心理作用，我希望你能在这一点上做出更大的突破。”杨振宁说这句话时，神情异常的严肃。
感受到某种气氛的吴斌也是十分认真的点头道：“我会一生铭记这句话的。”
“那就太好了。”说完杨振宁便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如果觉得被子不够厚的话，跟我说，别客气。”翁帆在进房前笑着对吴斌说。
吴斌：“好的，谢谢您。”
“我第一次听到他对年轻人说这样的话，请不要把它当做压力，这是他对你美好的期望。”
吴斌：“我会把它化为我的动力。”
“那样就最好了。”翁帆说完朝着吴斌挥挥手，“那么晚安了。”
“晚安。”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吴斌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中，脑海中还回荡着杨老那句“我一直觉得我这一生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帮助华国人改变了自己不如人的心理作用。”
在那个为了模仿洋人而差点把自己文字都废除的迷惘时代中，杨振宁获得诺贝尔物理奖这一消息对于华国来说无异于一针强心剂，它代表着洋人能做到的，我们华国人也能做到！
这种自信能够产生的动力，无法估量。
“做出更大的突破吗……”吴斌躺上床看着天花板，“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家
第二天中午，吴斌在与杨振宁一家共进了顿午餐之后便离开了京北，坐着飞机回到了沪海。
熟练的换乘了两辆地铁以及三站公交车，吴斌终于回到了自己家的小区门口。
“还真是感觉好久没回来了啊。”
站在原地感慨一番后吴斌拉起行李箱走进了小区。
“爸，妈，我回来啦。”
掏出钥匙打开门后吴斌朝着屋里大声喊道。
接着吴斌就听到厨房门被拉开的声音，以及他妈妈略带激动的回应声。
“哦哟，怎么这么晚啊，不是说2点就能到家的嘛！”吴斌妈一边跑吴斌这边走，一边还不忘记对坐在沙发上的吴斌爸嘱咐道：“士强，厨房里的鱼你看着，别糊了。”
原本正打算起来迎接儿子的吴士强一听，也只好摊摊手，和吴斌挥挥手，说句“欢迎回家”就走进了厨房。
接过吴斌手中的行李箱，吴斌妈先是例行检查了一边吴斌的身体，发现没瘦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饭马上就好。”
吴斌：“别太忙了妈，随便吃点就好。”
“那怎么行，你这么久没回来，这一顿我可是卯足了劲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说完吴斌妈就直接回到了厨房中。
看着厨房门被关上，吴斌坐上沙发伸了个懒腰，环顾了一圈家里的环境，发现和他上次在家时也没什么大区别，就是感觉放在电视柜旁边的那个物理竞赛奖杯好像越来越亮了？
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吴斌在高中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安全到家，感谢各位关心~】
接着很快就是一连串的消息蹦了出来。
穿透光（顾帆）：【可以，主角回来了，准备一下聚会？还是过年再说？】
感冒要吃药（徐浩）：【年前小聚一次吧？大半年没见吴老哥了，还真怪想念的。】
橘和柠（王琦）：【噫~gay里gay气的，举报了。】
cheey（白俞蔓）【那就聚聚呀~我也有段时间没见我家敏敏了~】
随着吴斌的出现，小群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要去哪聚，可吴斌看了半天后，却发现以前颇为积极的裴佳敏一直没出现。
‘果然学医很辛苦啊，大概在努力啃书吧。’
想到这，吴斌不禁感觉到有些欣慰，自己当年的教育果然很有效啊。
最终大家敲定下来三天后在八佰伴碰头，准备一起去看展会，裴佳敏那边则由白俞蔓去单独通知。
“儿子，吃饭啦~”
在吴斌翻阅着其他的群聊天报平安时，饭厅中传来了妈妈的呼唤声。
“哎！来了。”
收起手机，吴斌缓缓走到了饭桌前。
“噗……妈你还真剪下来啦？”
刚准备坐下的吴斌就看到饭桌的玻璃下赫然压着他的照片，而且就是《science advances》上的那张。
“我寻思着照的挺好，所以就压下面了，想你的时候我就看看。”吴斌妈一边将一盘红烧鲫鱼端上桌，一边笑着回答道。
吴斌听完很是认同的点点头，把这么一张帅照放在饭桌上，的确可以让人胃口大开。
“你妈啊，现在是什么事都在这张桌子上做，包括那个邻居来串门，也是一个劲往饭桌上拉，直到每个邻居都明白你这是上了一本很厉害的科学杂志才罢休。”
跟在后面出来的吴士强笑着打趣道。
“怎么啦？介绍我儿子我骄傲！不行吗？”吴斌妈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行行行，当然行。”吴士强笑着摇了摇头。
吃饭时，吴斌将他在科大里做的事情一一分享给了他的父母。
吴斌妈虽然不是很听的懂吴斌说的那些什么分子薄膜，五苯分子，电离性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依旧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夹两块肉放他碗里，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讲到最后吴斌将他发表了文章的期刊都从行李箱里拿出来递给了老妈。
吴斌妈高兴的接过后就是一顿翻阅，但翻着翻着就皱眉道：“这个怎么没照片呀？”
吴斌摇摇头，笑着回答：“不是每次发文章都凳照片的，这几本上都只有我的论文。”
“哦……那行吧。”
一听没照片，吴斌妈立即失去了兴趣，将几本杂志都放在了一边，转而开始问吴斌有没有去健身房好好锻炼。
“有啊，你看我壮实的。”吴斌拍着胸脯说道。
“是吗？我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啊？”吴斌妈打量了他一边疑惑道。
“毕竟我只是偶尔锻炼嘛，又不是健身，还能练出胸肌不成？”
“行吧，那记得要坚持啊。”吴斌妈叮嘱道。
“知道啦，那我吃饱了，妈您手艺还是一级棒！”吴斌说完转头看向吴士强：“爸，猫猫们还好吧？”
“放心吧，好着呢，你给我交代的任务我还能忘了？”吴士强说完指了指鞋柜，“柜子里还有几个罐头，你一起带下去吧。”
“好嘞~”
吴斌说完就跑去鞋柜旁拿起猫粮和罐头跑下了楼。
一路小跑到公园，还没等吴斌晃动猫粮袋，四五只猫就已经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围着吴斌一顿猛蹭。
“你们好呀，小家伙们。”吴斌蹲下身挨个摸了摸头，然后才将猫粮洒在脚边。
“喵”“喵~”“喵！”
一听到猫粮袋的声音，更多的猫儿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在发现拿着猫粮袋的是吴斌之后，就“喵”的更起劲了。
“好好好，我也想你们，我也想你们。”
吴斌边说边拉开了一个猫罐头放在了地上。
但在众多围过来的猫儿中，有一只猫就显的特别淡定，它只是默默的爬上椅子，静静的看着吴斌打开罐头。
“大黄，过来，过来吃呀。”吴斌发现橘猫之后对它招了招手。
然而大黄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还惬意的舔了舔爪子。
“真拿你没办法。”吴斌摇摇头，走到它面前将一个罐头放下，然后摸着它的头不禁感慨：“哟~你这身材算是定型了？这么久没见竟然没胖多少啊。”
“喵~~”
听完吴斌的话大黄“喵”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斌总觉得这声“喵”有些得意。
第二百五十二章 新的画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吴斌一边撸着猫一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裴佳敏发了条消息，询问她准备下次什么时候去福利院。
但等到所有猫咪都把粮吃完了，裴佳敏那边也没回信息。
‘嗯……还是打个电话好了。’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着手机传来的熟悉女声，吴斌有些惊讶的放下手机。
‘这么拼，这是闭关看书了吗？’
欣慰的同时，吴斌突然想到裴叔叔之前叮嘱过他回来一定要去他们家吃顿饭的，也正好可以顺便过去表扬一下她。
于是吴斌又重新举起手机拨通了裴叔叔的号码。
“嘟”了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裴叔叔的声音。
“吴斌呀，到家了？”
“嗯，是的，下午刚到，就想着跟您说一声。”
“你还记着呢，好好好，那如果你不忙的话，明天中午来叔叔家吃个便饭？”
“好的，那就先谢谢叔叔款待了。”
“哈哈，客气什么，本来就是我让你来的，那就明天中午12点，行不？”
“好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你阿姨给你做糖醋小排。”
“那就太好了。”
“哈哈哈，我就记得你爱吃这个，那明天见。”
“好的，叔叔再见。”
挂了电话，吴斌将趴在他腿上的大黄搬开，站起身朝着公园外走去，但没走两步却突然回过头看向了另一侧的长椅，想着不知道方晴今天会不会来画画。
而就在吴斌想着不会这么巧的时候，肩膀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回过头一看，赫然是拿着画板的方晴。
“呀，我刚还想着你会不会来画画呢，真巧。”吴斌有些惊喜的说。
方晴先是对着吴斌微笑了一下，接着在画板上写道：【我也刚放假，来看看它们。】
“那……我再给你当次模特？”
方晴听完微笑着点点头，写道：【好啊，你不在时，我画里的猫猫的确是缺点什么。】
“大概是没有注入灵魂吧~”笑着回完话，吴斌突然抬起手对方晴做了几个手势。
方晴看完先是一愣，然后惊讶的也朝吴斌回做了几个手势。
吴斌看完微微一笑：“嗯，稍微自学了一点手语，还不是很熟练，手势哪里不对的话，还请见谅。”
方晴听完摇摇头，又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已经很标准了。”
“那就好”
说完吴斌又把最开始做的那套手势做了一遍，意思是这次你会把我画进画里吗？
方晴微笑点头。
……
开始画画后虽然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但吴斌坐的长椅旁有个很亮的路灯，而且方晴也表示她可以在这样的光线下继续作画，所以吴斌就依旧坐着没动。
直到吴斌考虑到吸附动力学的问题时，一张画突然就盖在了他的脸上。
“嗯？画好啦？”吴斌抬起头问。
方晴点点头，然后将画板拿到他面前：【你思考问题时还是和以前一样入神。】
接着还没等吴斌说话，方晴就把画板翻到了下一页，上面写着：【我还是更喜欢用文字来沟通。】
“好的。”吴斌咧嘴一笑，笑着说：“其实我今天还是挺注意摆正姿势的。”
方晴听完微微一笑，将画放在了吴斌的手中。
“谢谢。”
举起手中的画，吴斌立即双眼一亮，比起收藏在他抽屉暗格里的那幅画上的他，这幅画中他似乎更为成熟，也越发的帅气，甚至比照相机拍出来的他都要更具有气质。
“超棒，你画的比以前更好了。”吴斌抬起头毫无保留的夸奖道。
【你喜欢就好，送你的。】
“谢谢，那我请你吃晚饭吧，算是谢礼。”吴斌站起身说。
而一听到晚饭两个字，身边的猫儿们突然激动的一起“喵”了起来。
“你们不是才刚吃过嘛。”吴斌看着一群小家伙们无奈的笑道。
“喵~”“喵~”“喵！！”……
然而猫儿们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绕着圈对吴斌手中的猫粮袋“喵”着。
“真拿你们没办法……”吴斌只好蹲下身，将猫粮洒在了地上，边洒边抬头看着方晴说：“怎么样，你想吃什么？”
【不啦，时间已经有些晚，我得回家了。】
看完吴斌点点头，“那好吧。”然后想了想，问：“你后天去福利院吗？”
【嗯，我假期期间一般都会待在那。】
“好，那到时候再见吧，好久没见到那些孩子，也不知道他们再见到我时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佳敏已经向他们说明了你这段时间没有去看他们的理由，他们虽然会有点遗憾，但不会怪你的。】
“希望吧~，你知道吗，莹莹还给我寄信了呢……”
接着两人聊了会儿福利院的孩子后，方晴就先挥手告别吴斌回家了。
带着画回到家中，正坐在客厅里的吴斌妈抬头便问：“怎么这么晚回来？外面天气冷，当心感冒。”
“我都穿这么厚了，没事的。”吴斌拍了拍他的羽绒服说。
“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好~”
回答完吴斌跑回房间，打开抽屉的暗格将之前的那幅画给拿了出来，与手中的新的这副对比了一下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道是我变帅了还是她的画工更好了。’
‘嗯……应该都有吧。’
“再不来吃菜就凉了！”
房间外，传来了妈妈的催促声，回了声“马上来”，吴斌将两幅画都塞入了暗格中走出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例行将各大主流主流科研期刊的网站都阅览一边后吴斌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出发去了裴佳敏的家中。
“叮咚……叮咚~”
两声门铃过后，大门被打了开来。
“来的挺早呀。”拉开门的裴叔叔看着吴斌打招呼道。
吴斌：“没打扰吧？”
“哈哈哈，能打扰什么呀，快进来。”说着将一双拖鞋摆到吴斌面前：“穿这双，暖和。”
“好。”
走进客厅，穿着围裙的裴妈妈走出来与吴斌打了个招呼说：“好久不见了呀，吴斌。”
“阿姨好。”吴斌礼貌的打招呼道。
“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菜烧好我叫你。”
“谢谢阿姨。”
坐上沙发，吴斌看着裴佳敏房间的门有些惊讶。
‘这是闭死关了呀……’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是魔鬼吗
“裴佳敏学的挺刻苦呀，看来交大的课程难度也不小。”
接过裴叔叔递来的可乐，吴斌笑着说了句。
“这个嘛……”裴叔叔的表情突然显得有些尴尬，“其实……”
“嗯？”刚打开可乐的吴斌有些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出事倒也说不上出是出事，唉，只是这女孩子长大了，心思我是越来越读不懂了。”裴叔叔喝了口茶，神色有些凝重。
“不太方便跟我说？”吴斌问。
“不是说不方便，啧……就是……”裴叔叔越说越纠结，最后忍不住狂抓了几下头发。
“哎呀！婆婆妈妈的！你直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人家吴斌不就好了！”这时裴妈妈突然走过来大声呵斥道。
吴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的可乐都差点喷出来，也不知道裴妈妈为啥这么激动。
另一边被吼了一嗓子的裴叔叔连说道：“好了好了，我会说清楚的，你去快厨房忙吧，当心肉糊了。”
“好好说啊。”裴妈妈说完又略带歉意的看了吴斌一眼，“你听你裴叔叔说就知道了。”
看着转身回到厨房的裴妈妈，吴斌简直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咳……”坐在对面的裴叔叔干咳一声，直视着吴斌说道：“其实敏敏她寒假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不出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也不说，我们正发愁呢。”
听完裴叔叔的话，吴斌算是一下明白了，虽然他和裴叔叔已经算是挺熟了，但裴叔叔作为一个父亲，不能自己解决女儿的问题也就算了，还要他主动去拜托她的一个男同学来帮忙解决自己女儿心事就实在就有些……
‘也难怪裴叔叔之前支支吾吾的这么纠结……’
明白情况之后吴斌想了想，问：“会不会是学业压力太大了？她承受不住压力？”
“有可能吧……”裴叔叔不是很确定的点点头，“敏敏从小就是个很独立的女孩，遇到什么麻烦事都喜欢自己扛着，自己解决，她如果真不想说的话，真的很难问出来到底怎么了。”
“以前吧，我觉得这是一种挺好的品质，可这两天就太不对了，她这脸色啊，是越来越白，饭量也越来越小，每天走出房间的时候都浑浑噩噩，跟丢了魂似的，你阿姨昨天和她聊了好久都没问出到底怎么回事。”
吴斌：“听起来是挺严重的。”
“是啊，后来我就接到你电话了嘛，你阿姨知道你要来之后就说你们是同龄人，也许更好沟通一点，所以叔叔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你帮这个忙了，敏敏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身体会垮了的。”
“我懂了。”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吴斌点头，“我会尽力试试的。”
“那叔叔就先谢谢你了，你看这真不好意思，你难得来做客还……”
吴斌听着连忙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的，叔叔，我和裴佳敏毕竟是同学嘛，她有麻烦我肯定是要帮忙的。”
“我是真挺不好意思的。”裴叔叔拍了拍大腿，脸上的表情包含的意思实在有些多。
静下心想了想，吴斌抬起头对裴叔叔说：“叔叔，既然裴佳敏不愿意告诉你是什么事，那你在场的话，估计我也问不出什么，要不您先去厨房，让我和她单独聊聊。”
“啊！？这……”
换成别的男生说这种话，裴振华肯定是直接腿都给他打断了，但他对吴斌却是谜之放心，而且自己现在也是有求于人家，于是想了想，便点头道：“那就都交给你了。”
“我一定会尽力的。”
等裴振华走进厨房，吴斌深吸一口气，走到裴佳敏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边敲边说：“裴佳敏，是我，吴斌，你知道你父母现在很担心你吗？”
没有回应……
“裴佳敏同学？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啊。”
“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的。”
然而依旧没有回应……
“这家伙……”吴斌叹了口气，想着等她肚子饿时出来再找她谈好了。
‘但这样好像太被动了点？’
想到这，吴斌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想到了一个有那么一丢丢过份的方法。
但想着紧急情况紧急处理，吴斌便走去厨房对裴振华说：“裴叔叔，我得回家拿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敏敏没理你？”
“嗯。”吴斌点头。
有些失望摇摇头，裴振华回答道：“行，那你去吧。”
看着吴斌跑出门，裴妈妈和裴振华互看一眼，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时在吴斌怎么敲都没反应的那个房间中，裴佳敏正裹着两层棉被，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时不时的还要深呼吸一下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而就在她又一次全身一颤时，一阵“滴滴滴”的qq消息提示声突然响了起来。
裴佳敏听完原本下意识的准备去点右下角的qq，但手刚握住鼠标，整个人就突然懵了……
‘我……我没登录qq啊。’
但还没等她惊叫出声，一个聊天页面就直接弹了出来，上面显示着一段话。
【裴佳敏同学，我知道你在房间里。】
‘吴斌！？’
看着对话框的头像，裴佳敏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时吴斌那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如果再不回我的话，我可就要去你的文件夹里到处看看咯。】
【你是魔鬼吗！】
这句话明显把裴佳敏吓的不轻，连忙就敲了一段话回了过去。
【呼……你可总算肯回我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下才想出来的办法，你知不知道你爸妈快急死了？】
【你控制了我的电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这就是重点好不好！你怎么做到的！？】
【嗯……如果你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你我怎么做到的行不行？】
【吴斌同学，你这可是非法入侵！还敢和我谈条件吗！】
【为什么不敢？就算你报警，我也可以在一分钟内把所有我入侵你电脑的痕迹全部消除干净，查不到我的。】
【……】
【谁说我要报警了！我是说你做这种事良心不会痛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特训
经过一场吴斌全程只说“不行”的友好协商，裴佳敏终于是答应了走出房间和他聊聊。
“咔嗒……”
裴佳敏的房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四处张望，接着目光很快就撞上了客厅中正拿着笔记本端坐在沙发上的吴斌。
后者发现后也是抬起头朝着她微微一笑。
“砰！”
裴佳敏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迅速重新关上了门，并扑到电脑前在聊天框里打下一行字。
【你为什么在我家里啊！】
【嗯？你爸爸没和我说过我今天要来吗？】
【当然没有！】
【哦，好吧，但我在哪里很重要吗？你干嘛跑回房间去？】
【当然很重要！你……你先去旁边饭厅好不好，我想先去洗手间洗个脸。】
【哦……行，那你好了叫我。】
吴斌敲完字便捧起电脑走到了一旁的饭厅，刚才虽然只是稍稍对视了一下，但吴斌也的确看出现在的裴佳敏的确如她父亲所说的那般没有精神，脸色也非常苍白，甚至连头发都乱糟糟的，看的出是情况有些严重了。
【你去饭厅了吗？】
刚坐上饭桌的吴斌又收到了裴佳敏的一条消息。
【嗯，放心吧，我这个角度看不见你从房间里出来。】
接着很快又是“咔嗒”一声，以及一阵显的有些仓促的脚步声。
这时在厨房也听到开门声的裴父裴母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吴斌，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把自己女儿给劝出来了。
‘这小子……’裴振华盯着吴斌坐在饭桌上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带点失落，又带点欣慰？
‘算了，总之先把敏敏的问题解决了，再来解决这小子的吧……’
一小时后，吹干了头发的裴佳敏重新出现在了客厅中，看着吴斌的表情也和裴振华一样变化多端，有些不忿，有些吃惊，有些郁闷，还有些开心。
“你……你现在可以过来了。”裴佳敏朝着小声朝着吴斌说道。
吴斌听到后便拿上笔记本，走去了沙发那。
厨房里的裴父和裴母虽然很想一起跟过去，但想着如果因为他们而前功尽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只好拼命忍住。
“你在大学里还学会做黑客了？”看着走过来的吴斌裴佳敏问道。
“黑客？”吴斌想了想，“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难道入侵别人电脑还不叫黑客吗？”看着吴斌似乎不是很愿意承认的样子，裴佳敏又追问了一句。
吴斌摇摇头：“我是说我在大学里并没有学怎么做黑客，只是自己研究了一些电脑编程技术而已。”
“行……行吧。”裴佳敏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紧接着就满脸好奇的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吴斌再次摇头：“应该是你先告诉我你到底遇上了什么困难，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吴斌毫无表情的脸，裴佳敏真想扑上去要他一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拿起一个抱枕挡在身前说：“那……那你听了之后不许嘲笑我。”
“嗯，我不嘲笑你。”吴斌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我今年上了解剖课。”裴佳敏说着紧了紧抱枕，头也埋的更低了一点，“课上我们要解剖一只兔子，我一开始不敢，就看着隔壁的同学做。”
说到这裴佳敏抬头看了吴斌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便接着往下说。
“他先把兔子给麻醉了，然后就是……就是开膛破肚，我就不跟你详细形容了……但在最后要给它插尿管时，它，它突然哀嚎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兔子叫。”
说到这时，裴佳敏已经将脸深深的埋在了抱枕里。
听完这些，吴斌大概已经明白了一些裴佳敏的心事，便小声的问：“不是麻醉了吗？”
好一会儿，裴佳敏在抱枕上蹭了两下之后才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说道：“嗯，是打了，但麻醉其实是一种十分需要经验和技术的操作，打多了，兔子就会直接回兔星，那样就达不到**解剖的效果，打少了……就会像我说的那样因为剧痛而醒过来。”
“我懂了……”吴斌点点头，轻声问：“能继续说说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嗯。”裴佳敏点点头，“后来坐在我另一边的女孩子也开始动刀，麻醉，解剖，插管等一系列动作虽然都很生疏，但却也很仔细，兔子一直乖乖的躺着，没有动静。”
“可在她观察兔子的血压时，由于插管的时候插短了，导致脱离，兔子……兔子开始飙血，并且剧烈挣扎，我当时在边上非常慌张，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心里特别难受。”
说到这裴佳敏深呼吸了一次，才继续说：“后来老师走了过来，给兔子的耳缘静脉注射了空气，它这才慢慢的停止了挣扎，睡了过去。”
这时吴斌也跟着长吐了一口气，裴佳敏所描述的场景他光是想象就觉得有些压抑，就更别提亲临现场了。
对于热爱生命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残忍的。
“那后来你还能继续自己的解剖吗？”吴斌问。
听到这个问题裴佳敏再次把头埋进了抱枕里，“可以不聊这个吗……”
“当然。”吴斌点点头，“所以这就是你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和外界联系的原因吗？”
裴佳敏：“算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那还有另一部分原因呢？”
“因为我学的是临床嘛……所以早晚要面对解剖尸体的，我明白像我现在这样一定不行，所以就想要开始一些特训。”
“特训？”
“嗯……”裴佳敏说着再次抬起头看着吴斌：“说好了不许嘲笑我的哦。”
“当然不会。”吴斌温柔的笑着。
“就是躲在房间里看《电锯惊魂》《猛鬼街》《人皮客栈》这类的血腥恐怖片练胆量……”
吴斌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说道。
“还真亏你想得出……”
第二百五十五章 网络安全
“嗯，事情的原委我知道了，但你为什么要瞒着你父母呢？看把他们给急的。”吴斌有些不解的问。
“哎呀，你是不知道！”裴佳敏说着压低了一点音量，“你别看我妈平时管的我特别严，其实可宝贝我了，我如果告诉她我心理压力这么大，她肯定会不答应让我继续学医。”
吴斌：“那你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啊。”
“我没打算一直瞒着，只是想偷偷锻炼到可以一边看那些血腥电影一边吃饭就好。”说完裴佳敏又补充了一句：“我其实一直和他们说我没事的，可他们不肯信我。”
“废话……”吴斌打量了一眼裴佳敏：“你刚把头探出来那会儿我差点都不敢认你，这脸都瘦凹进去了。”
说到这，吴斌突然补了一句，“你不会就是因为看那些血腥片所以导致吃不下饭吧？然后就脸色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瘦？”
“好像……那个……大概。”裴佳敏整个人往后缩了缩，“是的。”
行吧，破案了。
“那为什么……算了，不多问。”吴斌摇摇头，“那你这番魔鬼特训下来，效果如何？”
“这个嘛……其实……还是……挺有效……的？”
“说实话。”
“唔……”裴佳敏撅了撅嘴，“其实大多数血腥场面跳出来时我都闭上了眼睛。”
“那还把你吓的饭都吃不下？？？”
“因为剧情也很可怕啊！”裴佳敏立即表示不服。
“行吧，你赢了。”吴斌拍了一下脑门，“那你这得训练到什么时候去才是个头啊？”
“我现在已经敢看断手断脚了，应该马上就能适应了吧。”
“哇，那你好棒棒，给你点赞哦。”吴斌说着就对这裴佳敏竖起了大拇指。
“说好不嘲笑我的呢！”裴佳敏说完就拿起抱枕朝着吴斌丢了过去。
“我不是给点赞了吗，哪里嘲笑你了。”单手接住抱枕的吴斌表示冤枉。
“你这明明就是嘲笑嘛！”
“好好好，我的错，但你这样练下去也不是个头啊，就算你真的可以看血腥片了，也不代表你就能亲自解剖尸体吧？”
“我这不是一步步来嘛。”说着裴佳敏朝着吴斌一伸手，“把抱枕还我。”
“喏。”吴斌站起身将抱枕递给裴佳敏，在她接住时，吴斌突然问：“没想过放弃学医吗？”
“没有。”裴佳敏坚定的摇摇头，“我愿意为了我的理想克服恐惧。”
吴斌听完微微一笑：“好，那我也来帮你。”
“嗯……？”裴佳敏惊讶的抬头看了吴斌一眼，“你要怎么帮我？”
“暂时没想好，但应该比你现在的计划强。”
裴佳敏虽然有些不服气，但看着吴斌认真的神情，还是妥协道：“可不许故意吓我什么的……”
“放心，我没这么无聊。”
接着在一阵迷之沉默之后，裴佳敏突然开口说：“那现在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入侵我电脑的了。”
“哦，行。”吴斌点点头，“先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电脑上有各种杀毒软件，特别安全？”
“对啊……”裴佳敏回忆了一番，“除了最近那件比特币这件事以外，我印象最深的好像就是我小时候听说过的熊猫烧香吧？”
“嗯，其实熊猫烧香这个病毒是作者带有很强的炫耀自己技术的目的，真要偷你东西，哪里会明目张胆的把你所有文件图标都变了？”
“有道理哦……”裴佳敏点点头。
“所以准确的来说是熊猫烧香这种比较带有炫技的大规模病毒感染再没出现过而已，当然，制作者的水平也的确挺高超，听说后来被鹅场给招安了。”
“所以说，熊猫烧香之后还是出现过其他病毒的？”
“当然。”吴斌点头，“只是后来出现的网络病毒，大多就都带着利益威胁了，锁定的都是那种很具有勒索价值的机构和企业。”
“比如wannacry、petya、bad rabbit等等，虽然大多数普通人都没有听说过它们，但它们造成的实际危害可是要远超熊猫烧香的。”
听到这，裴佳敏打断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电脑也中毒了吗？”
“哦，不是，我是想引出一个关于黑客利用微软系统ms08-067漏洞来感染了全球超千万电脑的故事，尤其在我国，由于当时盗版的xp普及率极高，大部分盗版用户都为了防止被微软黑屏，所以关闭了系统自动更新功能。”
“而病毒感染这种事情，大多数情况下版本越低越容易中招，所以当时我国可以说是重灾区。”
“后来呢？”裴佳敏好奇的问。
“后来这个漏洞衍生出了一种叫灰鸽子病毒，在强制远程控制他人电脑上有着十分强大的效果，而我也稍微研究了一下，还改良了一点点，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裴佳敏听完连忙摇头，她太明白吴斌这个稍微研究一下代表着多大的一个坑了，“那你也能像电影里那些黑客那样在各种服务器里面穿梭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事实上我现在想查你的qq号码都难，要不是你qq设置了自动登录，我还真得废点脑子。”
“为啥？破解密码很难吗？我记得以前经常有人qq被盗号啊？”裴佳敏有些困惑。
“你都说了是以前啊。”吴斌说着打开笔记本从收藏夹中翻出几篇文章接着说。
“之前我在逛程序论坛的时候有几个大佬跟我说，11年前时，书报亭里还卖着像是《黑客x档案》《终极黑客》《非安全黑客手册》这样中二味道爆表的杂志，但它们也的确帮助了一代网络安全爱好者的成长。”
“甚至为了提升销量，这些杂志还专门设了个板块教你怎么盗qq号，做钓鱼软件和刷红钻，红钻这种非法营生。”
“那位啥现在不行了？”
“因为现在鹅场有钱了啊。当年那批刷钻，盗号的人里，最顶尖几个都被招安了，剩下的那些马仔压根干不过他们，自然也就散伙了。”
“所以说现在的话，盗个wifi密码还算容易，但如果你想盗qq密码？那要面对的可就是整个鹅场，或者准确的说是鹅场里那几个黑客界……哦不，现在应该称他们是最强的网络安全管理员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猎头
中午吃饭时，裴佳敏告诉她父母最近是因为学业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把自己锁房间里拼命学习，真的没遇到什么事，一旁的吴斌也点头称就是这么回事。
裴振华和吕妙梅听完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看着女儿胃口似乎好上了一些，也只好暂时接受。
“囡囡啊，我早说学医特别辛苦的，真受不了咱就转专业，前几天急死妈妈了。”吕妙梅给裴佳敏夹了一块炒竹笋后满脸担忧的说。
裴佳敏将炒竹笋夹到嘴里嚼了两口说：“我都说了我没事呀~我就是怕妈你这么说，才不敢告诉你的。”
“你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哦！唉，你这才刚开始学呢，就这么苦，以后怎么办？学医可是要学一辈子的。”说着吕妙梅看向吴斌问：“吴斌你说是吧？”
听着吕妙梅充满不乐意的语气，吴斌算是明白裴佳敏为什么不敢把这事告诉她妈了，估计一说完，换来的不是安慰，而是一顿说教，说不定就直接逼着她转专业了。
想了想，吴斌回答道：“其实我觉得学哪个专业都很累的，但高三这种高强度都熬过来了，我相信裴佳敏应该没问题。”
“那可不一样啊！”吕妙梅一顿摇头，“你说学的这么累，能谋个好工作那还算值，可现在医生这一行你怎么说呢，现在想去大医院做医生，你怎么也得博士毕业吧？”
“那毕业时可就30岁了，然后还得当不知道多久的实习医生，我跟你说，实习医生特别苦，早出晚归的，工资也不见得多高。”
“阿姨您好像对医生这一行特别了解啊。”吴斌笑着问。
“那可不，这丫头决定要学医之后我可是到处打听，一个个都说苦，不过工作都苦我还是明白的，可医生这上班时间也没个准点的，结婚都麻烦，而且……”
“妈！~”听吕妙梅越说越激动，裴佳敏连忙拖着长音打断了她，“你这也扯太远了吧……”
“我这不是为你未来担心嘛。”吕妙梅一副“你怎么就不懂呢？”的表情。
这时吴斌放下筷子看着吕妙梅说：“阿姨，我觉得您说的这些吧，都对。”
一听吴斌这么说，裴佳敏立即急了，伸出脚就想去踩吴斌，但想想这动作好像太亲昵了点，就换成了用狠狠瞪他一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另一边的吕妙梅自然是高兴的点头说：“吴斌你也这么觉得是吧，唉，可这丫头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啊。”
吴斌摇摇头，说：“不，我觉得裴佳敏都明白。”
吕妙梅听完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她明白就不会让我这么操心了。”
吴斌：“就是因为她明白所以才不敢跟您诉说她学业上的压力，而在明白的基础上她还坚持着想要学医，我相信是因为她有着自己的坚持，您觉得呢？”
“这……”吕妙梅看了眼吴斌，又看了眼裴佳敏，最后将眼神投向了自己的老公。
突然被拉进局的裴振华先是一阵头皮发麻，然后装模作样的干咳一声说：“其实我觉得吴斌说的挺有道理的，敏敏这孩子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张，现在就……”
而就在要继续往下说时，突然就感觉到一旁充满杀气的视线，只好把后半段的话咽下去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先吃饭，吴斌是客人，说这些干嘛。”
“来来来，动筷子，都动筷子。”
看着吕妙梅的反应，吴斌就知道这位一时半会儿是劝不了的，而他毕竟也只是个外人，所以就顺着裴振华的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而一直看着吴斌的裴佳敏嘴角突然微微扬起，很快也拿起筷子开心的吃饭了。
四人都吃饭时，气氛突然有些沉默，于是裴振华便主动换话题看着吴斌问：“吴斌啊，等会儿别忘了提醒叔叔给跟合个照，单位里几个臭小子一直觉得我吹牛呢，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
“好，我记着了。”吴斌微笑点头。
裴振华高兴的一点头，又问：“那叔叔好奇心一下哈，你在发了《science》之后还发其他文章了吗？”
“嗯，发了几篇，基本都是关于材料的。”
“厉害！叔叔相信等你一毕业，那肯定是大把公司抢你，或者说现在是不是就有猎头和你接触了？”
作为业内人员，裴振华还是知道类似bat，华威，京东这些大公司都是十分钟爱去top10大学里校招的，只要看到成绩出色的，那肯定都是要提前接触的。
甚至去年华威的校招工资直接就开到了35万，这数字都不知道扎了多少人的心，还没走出校园，就能和某个知名大公司签下三方协议，也许一毕业就能拿到他们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的年薪。
“嗯，有遇到过几个，但我暂时还是相以学业为重。”吴斌点点头。
“！我就知道有。”裴振华笑着拍了一下桌子。
“哦哟，你动静小点，是人家吴斌收到，又不是你咯。”吕妙梅斜了裴振华一眼，然后转过头和颜悦色的问吴斌：“你别嫌阿姨八卦哦，什么公司来找过你啊，当然，不方便的话就别说了。”
吴斌：“没什么不方便的，顺风，千度，阿里都有通过校方和我接触过，还有像是诺基亚，松……”
“咦？诺基亚？”正听着的裴佳敏突然惊讶的问了句，“我还以为它们倒闭了呢。”
“这种大公司可没这么容易倒闭，15年的时候它们就并购阿尔卡特朗讯，走上了一条自我救赎的转型之路，现在市值也相当高了。”
而吕妙梅明显对诺基亚并不是很有兴趣，笑着说：“哎哟，这么大公司找过你啊？工资肯定开的不低吧？没心动？”
吴斌微笑着摇摇头：“还是想以学业为重。”
“好，有坚持！”裴振华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叔叔也跟你说句过来人的话，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瞄着那些大公司，有些小公司可是会给特别高的待遇招你这样的人才，让你做他们的门面，这样融资的时候说出去特别有牌面。”
“谢谢叔叔，我会记着的。”吴斌点点头，继续吃饭。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补课？
吃完饭，裴振华立马积极的拿出手机和吴斌合照，被吕妙梅笑了一句都不知道你们谁是长辈。
而裴振华也是一边按着快门一边笑着说:“所谓达者为师，不分辈分。
拍完照吴斌又陪着裴振华聊了聊时下一些关于ict领域的最新新闻，看的出裴振华的确很热衷于这个。
晚上吴斌原本是打算回去吃饭的，但奈何裴振华和吕妙梅都太热情，不好意思再拒绝的吴斌只好打个电话回家告诉他妈他不回家吃晚饭了。
最后吃完饭吴斌正想着要怎么告辞呢，就被裴振华拉进了书房里，说是有一些内部资料给他看看。
看着书房门被关上，吕妙梅笑着摇头说：“这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吴斌是他同事呢。”
“是挺像的。”正帮着收拾碗筷的裴佳敏轻轻笑道。
“妈妈跟你说的问题你再考虑一下，你看你现在正好又学的这么累，女孩子家家的，这么辛苦干什么呢？”厨房中吕妙梅劝说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高三时妈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裴佳敏把碗碟端进厨房看着她妈妈说。
“此一时彼一时，高三那是什么节骨眼？那可是人生的转折点，再拼也值啊，但这学医这么拼，妈就替你不值，更何况你现在自己都觉得跟不上进度了，所以……”
“没事，吴斌已经答应帮我补习了！”情急之下裴佳敏脱口而出，心里默念‘反正吴斌也说了要帮自己的，小小的拿他做一下挡箭牌应该也可以吧~’
吕妙梅听完一愣，然后没好气的说：“虽然你妈读书不多，但也明白你们学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好不好？虽然吴斌是很聪明，但怎么说也得术业有专攻吧？”
裴佳敏：“他……他可以帮我补习英语啊，我大二跟不上进度其实就是看不懂许多英文的生物细胞文献，另外数学方面他也能帮我的。”
“这……”吕妙梅听完就觉得好像有些道理，但还是不忘揶揄一句：“你还真好意思从高中麻烦吴斌到大学啊？”
“反正我脸皮厚！”说完裴佳敏就跑回了房间中。
“唉……”吕妙梅叹口气，“这孩子犟起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感慨完吕妙梅不禁望了眼书房，觉得里面那小家伙也许比十头牛还更有拉力，但想到中午时吴斌的那番话，就知道他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的。
“孩子大啦，管不了喽~”吕妙梅一边说一遍洗起了碗。
10点多，在电脑前缩成一团的裴佳敏听到了门外的一阵敲门声，便把网页最小化跑去开了门。
打开门，裴佳敏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吴斌，便看了眼他身后问：“你和我爸聊完了？”
吴斌点点头：“嗯，叔叔说他明天还得早起，就先睡了，我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准备回去了。”
“哦好，路上注意安全。”说完小心翼翼的往外探了几眼，发现她妈妈不在后看着吴斌小声问：“那个……我跟我妈说你会帮我补习……所以……你能不能……”
吴斌听完立马肯定道：“不错嘛，这理由想的不错，那就用这个吧。”
“啊？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裴佳敏简直一脸懵逼。
“我已经帮你制定好计划了，明天上午10点，你来我家。”
“啊？？？”这一下裴佳敏头上的问号就更多了，“什么样的计划？”
“你来了就知道。”吴斌说完跑到大门口和吕妙梅说了声“阿姨再见。”
临走时还不忘朝着裴佳敏叮嘱一句，“上午10点我在图书馆等你。”
“哦……哦。”还有些茫然的裴佳敏点点头。
吕妙梅听完心情虽然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对吴斌说：“又要麻烦你了啊，吴斌，要不不洗完就来阿姨家吃饭，不然阿姨是真不好意思。”
“没事的，阿姨，同学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等到电梯下了楼，裴佳敏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去……去他家！？’
……
隔天上午十点，吴斌家的门铃响起，金云霞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走去开了门。
“阿……阿姨好。”
怯生生站在门口的裴佳敏向金云霞挥了挥手。
“进来吧，进来吧，吴斌已经跟我说过你要来了。”说着将一双拖鞋放在裴佳敏脚边，“诺，穿穿看，太大的话阿姨就给你再换一双。”
“正好，谢谢阿姨。”换上拖鞋的裴佳敏笑着说。
“哎哟，我们上次见已经是两年前了吧，这时间是过的真快哟，小姑娘是越长越漂亮了。”金云霞打量着裴佳敏高兴的说。
一张脸涨的通红的裴佳敏连忙摆手说：“哪有，阿姨您过奖了。”
默认分章[11]
“过什么奖呀，阿姨从来都只说实话。”说完朝着吴斌房间的方向吼了句：“吴斌！你同学来了！”
“哦！知道了！马上来！”房间中吴斌大声回应道。
听完金云霞笑着对裴佳敏说：“他估计又忙着看他那什么论文呢，你随便坐，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就好。”
“好的，谢谢阿姨。”裴佳敏说完有些拘谨的坐在了沙发上，紧张的连头都不敢抬。
“来，吃苹果。”金云霞将一个苹果放在裴佳敏面前，“要不要阿姨帮你削一下？”
“不用，不用，我喜欢直接吃。”裴佳敏说完拿起苹果就是一大口。
这时吴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了眼墙上的钟，笑着对裴佳敏说：“可以，挺准时啊。”
“我本来就很准时啊……”捧着苹果的裴佳敏回了句。
“那就不浪费时间了，跟我来厨房。”吴斌朝着裴佳敏大手一挥，自己先进了厨房。
而处于持续懵逼状态的裴佳敏也只好跟了上去。
“喔喔喔……”
“喔喔喔！！”
厨房门一打开，裴佳敏就听到了一阵鸡叫声，立马就联想道：“你说的特训……难道是……杀鸡？”
“哦不，这事进阶训练，首先你要做的是……”吴斌说着指向放满水水槽，“杀鱼！”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杀鱼
“哇！哇！它在跳，它在跳！”
“按住它啊！”
“不行啊！它力气好大！而且滑溜溜的。”
“那就先把它肚子剖开。”
“抓都抓不住怎么下刀嘛！”
……
厨房里，吴斌和裴佳敏被一条精力十足的鲫鱼搞的手忙脚乱，一把刀在手里握了半天也没下去手。
最终，吴斌把鱼先放回了水池中，叹口气看着裴佳敏说：“我们还是先制定一个计划吧。”
“噗……”穿着围裙的裴佳敏突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吴斌擦了擦头上被鱼尾溅到的水问。
“哈哈哈，就是发现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裴佳敏说着又笑了几声，“你也没杀过鱼？”
吴斌点点头：“嗯，一般我妈杀鸡杀鱼时我都会扭头或者直接走开。”
“我也是！”裴佳敏立即很有共鸣的也猛点了几下头。
吴斌：“要不让我妈来指导一下？”
“啊！？”裴佳敏立即惊呼一声。
刚才吴斌告诉他妈妈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练习杀鱼的时候他妈妈表情就已经奇怪了，这会儿还请她亲自来教的话……
‘天知道阿姨要想歪到哪里去！’
“不好吗？我妈来教的话怎么也比我们两个外行人瞎折腾强吧？”吴斌有点无法理解裴佳敏为啥大呼小叫的。
裴佳敏搓了搓手，小声道：“我就觉得胡乱麻烦阿姨不太好。”
“哦……”吴斌想了想，“要不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妈？她理解之后应该会很乐意帮你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我妈口风该紧的时候还是非常紧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说出去。”
裴佳敏听完看了眼水池里那条精力十足的鲫鱼，又想了想与其让阿姨瞎想，还不容易把事情说明白，于是点点头小声说：“那……那就听你的吧。”
之后吴斌花了点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妈妈之后，金云霞一拍手说：“没问题，这事包我身上了！”
再次返回厨房，金云霞看着裴佳敏笑着说：“杀鱼其实很简单的，阿姨先做一遍给你看看哦。”
“麻烦阿姨了。”裴佳敏立即朝着金云霞道谢。
“不麻烦，不麻烦。”金云霞说着走到水槽前将那条活蹦乱跳的鲫鱼给拎了起来，转身看着裴佳敏：“你呢，本来就有点不忍心下刀，再加上这鱼拼命跳就更难弄了，所以阿姨教你啊……”
金云霞说完先把鱼按在了砧板上，接着从旁边的刀架上抽出一把剁骨刀。
“看好了哦。”金云霞说完举起剁骨刀，用刀背狠狠的砸向了鲫鱼的头。
“咚！”
随着一声闷响，吴斌和裴佳敏都不自己觉的退了一步，并咽下一口口水。
“你看，这样它就不会跳来跳去了。”金云霞拎起那条已经晕到罗马去的鲫鱼笑着说。
“阿……阿姨好厉害。”裴佳敏挤出一个笑容说。
“哈哈哈，这有什么厉害的。”说完金云霞朝着裴佳敏招了招手，“来，你走近一点，阿姨教你怎么杀鱼。”
裴佳敏听完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走到了金云霞旁边。
去鱼鳍、刮鱼鳞、掏鱼鳃……
一顿杀鱼基本操作后金云霞看着裴佳敏说：“你看哦，这里呢，你可以从头顶切开，也可以从肚子切开，不过从鱼头切开的话会比较难，因为有骨头，而从鱼肚子这里切的话，除了不方便整条红烧，就没什么别的缺点了。”
金云霞一遍挥舞着菜刀，一边向裴佳敏解释。
“哦哦，原来是这样。”旁边裴佳敏一个劲点头。
“那你来试试？”金云霞将菜刀递到了裴佳敏面前问。
“好！”裴佳敏用力的点了点头，并接过了菜刀。
虽然拿着刀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但裴佳敏在心里倒数了三声之后终于还是成功沿着鲫鱼的肚子将它慢慢剖开。
“对……对，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一旁金云霞也不断给与鼓励和表扬。
很快，整条鱼肚里的内脏就都被裴佳敏给慢慢分割了出来，横着一排放在了砧板上。
“呼……”裴佳敏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
“不错，不错，学的很快。”金云霞很是肯定的点头道。
“谢谢阿姨。”
“来吧，继续第二条。”
这时吴斌突然拿着一个装满鱼的桶走进了厨房。
金云霞一看，立马拍了一下吴斌的肩膀说：“人家小姑娘才刚杀完一条，你让人家休息会儿嘛！”
“哦……”吴斌点点头，然后看向裴佳敏问：“要休息会儿吗？”
裴佳敏摆摆手：“不了，我就是来练习的嘛，是该抓紧时间。”
“嗯，那就继续吧。”吴斌说完将桶里的鱼都倒进了水池。
金云霞有些无奈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看着裴佳敏关切道：“那你小心点哦，可别切着手。”
“好的阿姨。”裴佳敏答应了一声便从桶里抓起了一条鲫鱼。
……
练习了一下午，让吴斌有些意外的是，虽然裴佳敏的表情一直很紧张的样子，但刀法却异常细腻，很快便能将鱼肠、鱼漂、鱼肝，甚至鱼肚子上那些带点腥味的黑膜都完整的分离出来。
“呼……”又完成一次解剖之后裴佳敏长出一口气，看着框里的十几条鱼对吴斌说：“那这些鱼要怎么办？”
吴斌：“吃呗，还能怎么办。”
“啊？那得吃多久啊？”裴佳敏惊呼道。
“红烧，清蒸，烤，煮汤，几顿就搞定了。”吴斌掰着手指就算是把这些鱼都安排明白了。
“那我明天自己带鱼过来吧，不然……”
“你明天还带鱼干嘛？”吴斌打断了裴佳敏的话问。
裴佳敏：“练习啊。”
“不不不，这一桶鱼杀完你的第一阶段练习就完成了。”吴斌摆摆手。
“这么快？”裴佳敏看着桶里仅剩的两条鱼有些意外。
“杀鱼只是先让你习惯用刀子和血腥味而已，接下来的练习才是重头戏。”
“这样啊……”裴佳敏说完看向了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鸡，不禁咽了口口水。
ps：月初把工作完成七七八八了，接下来开始稳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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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敬畏生命
晚上，裴佳敏被热情的金云霞留在了家里吃饭，饭桌上摆的六个菜就如吴斌所说的那样，全是鱼。
不过有些特殊的是这一桌子鱼全是吴斌烹饪的，他妈想进来指导一下都被他推出去了。
“嚯，这卖相，看着不错啊。”
刚下班回家的吴士强听说这一桌子鱼都是自己儿子做的时候不禁夸了一句。
“哦哟，味道嗲的嘛，斌斌你是不是大学里自己开伙了？”尝了一口鱼汤的金云霞大为惊讶。
“没，人生做的第一桌子菜当然要献给老妈啦。”吴斌说完拉出椅子，对金云霞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吧。”
吴士强看着哈哈大笑，一边坐上自己的位置一边问吴斌：“怎么突然想起要做菜？”
“突然意识到长这么大还没帮妈杀过一条鱼，就想着做一桌子菜回报一下妈妈。”
“哦哟，我可不要你什么回报，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比什么都重要。”金云霞无比欣慰的笑道。
看着如此温馨的家庭气氛，裴佳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默默的坐上餐桌，还是往后退两步不要打扰人家。
……
吃饭间，裴佳敏不禁一次又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鱼好好吃啊。’“这鱼也好好吃啊。”“这鱼怎么也这么好吃！”
一边想着一边眼神不断的往吴斌那边飘，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他第一次做菜。
而金云霞表现的当然就没有这么隐晦了，她边吃边猛夸吴斌道：“这个红烧鲫鱼味道烧的比我烧的都好吃了，妈妈说什么也不信这是你第一次做鱼。”
刚喝完一口鱼汤的吴斌放下汤勺，笑着说：“其实我发现做菜和科研挺像的。”
“做菜？科研？”
金云霞看着吴斌一脸“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哟”的表情。
“真的啦。”吴斌说着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菜谱app，“妈我跟你说啊，科研做实验最重要的是什么？精准度！做菜也一样啊，调味料的量决定了一道菜的味道是否美味可口。”
“道理倒是挺有道理的，这菜谱给我我看一眼。”金云霞拿过吴斌的手机，发现上面写的的确挺细致，什么细砂糖130克，玉米油60克的。比电视上教的什么盐少许，酱油一勺好像的确要精准一点。
看完，金云霞抬头看着吴斌问：“所以你就照着书上的量来烧鱼？”
“对啊，每一步都精准的按照菜谱上来做，效果嘛~你已经尝过啦。”
“蛮好的，蛮好的，那你等会儿帮妈妈也下一个，我借鉴借鉴。”金云霞一顿点头。
这时正吃着饭的裴佳敏也偷偷侧过头看了眼app的名字，并记在了心里。
吃完饭，和吴斌约好明天的特训时间，裴佳敏就回了家。
“你也不送送人家。”
裴佳敏出门后金云霞斜了吴斌一眼说。
“才七点，又不算晚。”吴斌看了眼墙上的钟回答道。
“七点人家也是女孩子！”金云霞没好气的说完就去收拾桌子了。
“这话说的……七点是女孩子，八点就不是了吗？”
……
顺利的度过第一天特训之后，第二天的特训却是异常艰难。
毕竟在这看脸的世界里，鱼这种面无表情的生物只要狠狠心，还是可以下刀的。
但鸡就不一样了，它不仅一双小眼睛很灵动，而且你一抓它它就一顿“喔喔喔”的惨叫，无一不透露出对生的渴望。
即使是金云霞闪亮登场当场杀了一只鸡完成了教学，裴佳敏却是依旧不敢下手，只能一个劲的向金云霞道歉。
“要不，我来试试吧？”
这时原本在厨房外看论文的吴斌合上笔记本电脑走进来对两人说。
金云霞听完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过来说：“也行，那你就来做个示范。”
金云霞明白，作为同样没杀过鸡的人，吴斌如果敢动手杀鸡的话，对于裴佳敏来说激励意义应该是比较重大的。
接过金云霞手中递来的刀，吴斌拎起一只“喔喔”惨叫的鸡就走到了水池旁。
“呼……”深吸一口气，吴斌看了眼旁边的裴佳敏说：“让你练习杀生并不是说要你变的冷血无情。对于生命，我一直保持着敬畏之心，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如果做不到敬畏生命，那就更不用谈尊重生命。”
“嗯，我明白。”裴佳敏认真的点点头。
“所以我觉得你作为一个医学生，对于那些实验动物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让它们白白牺牲，既然你们实验室的那些兔子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它更有价值。”
“做实验不是对它们的不尊重，在用它们做完实验后却不从实验中学到东西或吸取教训才是对它们的不尊重。”
“记住你的目的，你的目的不是要对它们做实验，而是要从实验中获取知识，为将来你走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打好基础，既然你坚定的要走这条路，那么你能做到就只有努力从每次实验中获取尽可能多的知识，做到无愧于它们的牺牲。”
“我说完了。”
接着还没等裴佳敏从他的那番话中反应过来，吴斌就果断举起刀在鸡的脖子上划了一刀。
‘阿弥陀佛，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你做好吃点的。’
看着水池中挣扎的鸡，吴斌默默悼念。
“让……让我来吧。”裴佳敏上前一步对吴斌说。
“确定？”吴斌转头问。
“嗯！”裴佳敏用力的点点头，“谢谢你的这番话，我已经明白我现在该做的事并不是害怕和怜悯了。”
“好，那接过去吧。”吴斌说完将手中的鸡递给了裴佳敏，并退到了后面。
而接过鸡的裴佳敏虽然神情依旧不忍，但却还是没有松开抓住它双脚的右手。
烫毛，拔毛，剖开肚子取出内脏……
所有工作裴佳敏都做的很仔细，并且在清理完第一只鸡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就抓向了笼子里的第二只鸡，并举起刀抹了它的脖子。
而一旁的吴斌则是看着清理好的第一只鸡想着。
“是红烧呢……还是炖汤。”
第二百六十章 校长来电
“明天去给老师拜早年的话……那后天去福利院，行吗？”在一家奶茶店前，裴佳敏看着吴斌问。
晚上吃完一顿全鸡宴，原本打算在门口告别裴佳敏的吴斌却被他妈给推了出来，于是只好踏上了送裴佳敏回家的路。
路上偶遇一家新开的奶茶店，裴佳敏就以感谢吴斌这两天的帮助为由，说要请他喝一杯。
“后天吗？行。”吴斌想了想后天没什么安排之后答应了下来。
“两位的奶茶好了，请问要打开吗？”这时店员拿着两杯已经摇晃均匀的热奶茶问。
“打开好了。”吴斌点点头。
接过插上习惯的香芋奶茶，吴斌喝了一口，赞一句：“味道不错。”
“嗯，是挺好喝的。”同样也刚喝完一口的裴佳敏赞同道。
一路上两人聊着各自大学里的所见所闻，等奶茶快喝完时，正好就到了裴佳敏家的楼下。
月光下，裴佳敏转过身撩了撩头发小声说：“这两天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做的所有。”
“不用这么客气，同学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吴斌朝着她摆摆手。
“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裴佳敏盯着吴斌的双眸认真说。
吴斌点点头：“嗯，我一直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感觉到自己脸颊迅速升温的裴佳敏赶紧把头一低，紧张的说：“那，那……那我回家了，明天见！”
说完就拿出门卡跑进了楼里。
‘有这么冷吗……说话都打哆嗦了，啧，柔弱啊。’
将空了的奶茶杯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吴斌朝着家里走去。
刚进家门，吴斌还在拖鞋呢，就看到他正在接电话的妈妈对着他一顿招手，并按住听筒说：“回来的刚好，你们高中王校长的电话，找你的。”
“王校长？”吴斌一边将鞋放进鞋柜，一边朝着电话走去，但心里却是不禁吐槽一句。
‘实在不明白为啥这位王校长每次找他都打他家里的座机，明明他有自己手机号码的吧？’
“他刚好回来，我让他接哈。”金云霞说着将听筒交给了吴斌。
“您好，王校长。”接过听筒的吴斌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吴斌，这两天回家休息的挺好吧？”
“挺好的，谢谢校长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校长那边声音顿了顿，语调突然提高了几分，“哦对了，恭喜你在国际大学生你在国际大学生物理竞赛上摘得金牌啊，这可是为国争光的好事，我和学校都以你为荣。”
吴斌听完不禁一愣：“？校长您怎么知道的？”
拿这奖一没上热搜，二没上新闻的，吴斌也没告诉过他的几位老师，实在想不通王校长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你还不知道呢？你们学校可是特地写了封感谢信给我，说谢谢我们培养出了你这样的好苗子，现在区里可都是很重视这事呢。”
‘搞这么大？？？’
听到这事竟然都惊动党了，吴斌不禁一脸懵逼。
听着吴斌这边没出声，王校长便接着说：“怪我，怪我，我早该打电话来恭喜你的，但我这人吧，有个毛病，有些大喜事就喜欢打座机通知别人，觉得比较正式。收到信那会儿我想着你过年总得回来，所以就搁着了，怪我，怪我。”
“哦哦，没事，我就是没想到这点小事还能惊动区里的领导。”
“小事！？”王校长音调又提高了几个分贝，“这可是国际大奖！当然要作为榜样好好宣传一下，激励下一代学子嘛，说到这个……你这个寒假行程排的满吗？”
吴斌：“校长有事需要我配合？”
“哈哈，配合谈不上，我是希望你开学的时候来做个演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着再请两位教育报的记者，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当然没问题，这点小事校长您都不必亲自打电话来，招呼一声，我肯定立马就去。”
对于这位王校长，吴斌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好的，说不上拿人的手短吧，但每次的打款都让他挺暖心。
王校长一听，大为高兴道：“哈哈哈，吴斌同学还是这么爽气啊，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定个时间？”
“校长您定就好，下学期我可以和学校里请个假晚点去，这边只要别太晚，我应该都行。”
“好！那就开学日那天吧，正好是个适合开讲的好日子。”
“行，听您的。”
“好好，到时候有可能需要你早一点来，和几个记者稍微沟通一下。”
“没问题，那等您安排好了再通知我就成。”
“好，那就先这么说，哎呀~霞中能出你这么个学生，真的是让我每次去区里开会时鼻子都能高一点。”
“哈哈哈，校长说笑了，是您的教育方针好才是。”
接着两人又是很“社会”的互相吹捧了几句之后才挂了电话，一旁早已等不及的妈妈立即问：“你们校长找你什么事呀？”
“让我开学的时候去高中做个演讲，激励一下新生。”
“好事啊！”金云霞一拍手，“到时候我也一起去，给你拍拍照。”
“行~您开心就好。”吴斌搂着妈妈的肩膀笑着说。
……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吴斌来到了昨天和顾帆他们几个约定好的车站前，而且到了地方发现他这次竟然是最晚一个到的。
“哟，各位都这么早啊，不是说10点集合嘛？”吴斌举起手向正在抱团聊天的几位打了声招呼。
徐浩第一个回过头高兴的说：“毕竟这么就没见了嘛，就想着早点来。”说完仔细的打量了吴斌一遍：“嘶……卧槽，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穿了增高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去年高了？”
“神特么都大学了还能长高？”一旁的顾帆立马激动的站到了吴斌旁边用手量了量，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问：“你穿增高鞋了吧你！”
“我到没怎么注意，大概二次发育？”吴斌说完看了眼旁边差不多到他肩膀，且一脸不服的顾帆，忍不住调笑道：“你怎么回事，小老弟？”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上天？
白俞蔓比较细心，早在几天前就给要拜早年的几位老师都打了电话，得知他们都有空之后才选择了今天登门拜访。
四人走在路上除了聊些高中老同学的八卦以外，就是各自抱怨大二的学习压力实在有点大。
当然，这样的话题他们是不会让吴斌参与进来的，不然抱团取暖就变成抱团受打击了。
等到晚上，给几位老师都拜完早年，几人商量决定晚饭去霞中门口那个他们常去的那家串串店解决。
挑好一大堆荤串和素串，五人找了个角落的小桌子坐了下来。
“蒋老师竟然要都要生宝宝了，我们读书那会儿她好像还没谈男朋友吧？”坐下后，白俞蔓语气惊奇的说。
“难道老师谈恋爱还会告诉你不成？”顾帆说着抽出一双筷子，“说不定明年陈老师也突然要生宝宝了。”
“也是……”白俞蔓点点头，接着看向吴斌：“吴斌，我发现我们以后不能一起去老师家拜年了，尤其是蔡老师家，这偏袒的也太厉害了，完全就盯着你一个人聊。”
正在看手机的吴斌抬起头，说：“嗯？有吗，是你们不参与而已吧？”
“你们讨论航空发动机这种事谁参与的了啊！”坐在白俞蔓旁边的徐浩忍不住也吐槽了。
下午时他们师生两人从航母发动机一路聊到太空，简直连一点插话的机会都给他们留，让他们很是尴尬。
这时从冰箱里拿了瓶王老吉回来的顾帆看着吴斌有些好奇的问：“好说我听你你和蔡老师聊天时提到你好像接触过nasa，咋了，你这是准备上天？”
“哟，想不通你竟然有认真听啊，不错，顾同学，你也对航天有兴趣？”吴斌拍了下顾帆的肩膀问。
顾帆：“嗯，加了个天文学的社团，现在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
“可以啊！”吴斌赞叹一句，“然后呢？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顾帆喝了口王老吉，“收获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学不了天文学。”
还没等吴斌说话，一旁的王琦就问：“为啥？因为天文望远镜太贵？”
吴斌摇摇头：“不是，我估计他的意思是因为天文学离日常生活太远了，而且极不容易出成果，再加上本科想就业相关专业几乎不现实，所以如果不是家里有矿，学天文的确压力不小。”
“哦……简单来说就是找不着工作是吧。”王琦点点头，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大多数人地上的事还没活明白呢，哪来的闲工夫去关心怎么上天。
这时老板娘将煮好的串串端了过来，突然看着吴斌他们几个笑着说：“你们是以前在霞中念书的学生吧？”
“是啊，老板娘，您还记得我们呢？”裴佳敏笑着回应。
“哈哈，以前中午就你们几个娃能跑来我这吃串，怎么能不记得哟。”老板娘笑着说。
裴佳敏他们听完也笑了，想起高三那段压力巨大的日子里，偶尔靠着吴斌的特批条出来吃串的确是他们难得的快乐时光。
“看到你们还能一起来吃串真好，今天给你们打个八折，希望以后还能看到你们一起来哈。”老板娘爽快道。
“谢谢老板娘。”众人齐声道。
等老板娘走开，白俞蔓突然举起手中的可乐说：“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碰完杯，大家开心的吃了起来，时不时夸上一句“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
吃饱喝足，五人一起走到十字路口互相告别，而当顾帆要走时，吴斌突然拉住他说：“你等会儿。”
“咋了？”顾帆莫名的回头问。
“刚抽空写了份书单，给你。”吴斌说着将一张纸条递向顾帆。
“关于天文学的？”顾帆接过纸条问。
“是啊，就算不能在天文学这条路上钻研下去，做个天文爱好者也是好的嘛，哦对了，还有个叫stellarium的软件。”吴斌说着又拿出笔在纸条上给补上了。
“这是个虚拟星象仪的计算机软件，你应该会喜欢。”
“好，谢谢。”顾帆将纸条塞进口袋说。
“叔叔身体怎么样了？”吴斌问。
顾帆：“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他是烟也不敢抽，酒也不敢喝，身体说不定比以前还好呢。”
“哈哈哈，那就好。”吴斌点点头，“那拜拜，有空再聚。”
“好，拜拜。”顾帆朝着吴斌挥挥手，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告别顾帆后吴斌也准备回家，但刚一转身，却发现刚才明明已经离开的裴佳敏此时却站在他身后。
“咦？你怎么还没走？”吴斌惊讶的问。
“我……我和你家顺路嘛，顺便跟你聊聊明天去福利院带什么礼物比较好。”稍微结巴了一下的裴佳敏回答说。
其实她刚才是打算和白俞蔓一起走去公交站的，却被白俞蔓推了回来，并且一脸嫌弃的说：“别影响我们二人世界，你找你的那个去。”
站在旁边的徐浩也是一本正经的猛点头。
而且他们连争辩两句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迈开步子跑远了。
留下裴佳敏站在寒风中小声嘟囔。
“傻瓜才喜欢那个笨蛋呢……”
听到裴佳敏说商量明天去福利院的事，吴斌了然的点头说：“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再跟你商量商量也好，毕竟你更了解他们需要什么。”
“嗯嗯。”裴佳敏点点头，“对了，我刚刚听到了你和顾帆的对话，顾帆爸爸身体怎么了吗？”
“嗯？我没和你说过吗？”吴斌一愣。
“没有啊。”裴佳敏莫名的摇摇头，“哦，如果不方便说的话，那就别说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高考前，他爸爸被查出来肺癌，一度把他魂都吓没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原来还有过这么一段啊……”裴佳敏的表情略微有些惊讶，“不过现在没事了就好。”
“是啊。”吴斌说着看了裴佳敏一眼，“以后你一定也能拯救许多像这样的家庭。”
“嗯，我也希望我可以！”裴佳敏十分坚定的点点头。
第二百六十二章 礼物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早晨，还在睡梦中的吴斌突然被一阵爆炸声给惊醒，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正指向6点。
“有毒吧……谁在这个点放炮仗啊。”
伸了个懒腰，吴斌缓缓坐起身，想着醒都醒了，就继续再看点无铬达克罗涂层的相关文献。
穿上厚厚的睡衣，吴斌来到洗手间刷牙洗脸。
“起来啦，吃不吃早饭？”也刚好起床的金云霞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正在刷牙的吴斌。
“咕噜噜……”漱完口，吴斌转头问道：“有皮蛋瘦肉粥吗？”
“有~你想吃就有。”金云霞笑着点头。
“那如果能再来个妈妈牌鸡蛋饼就更好了。”
金云霞听完哈哈大笑：“好好好，等会儿做好了我帮你端进来。”
“谢谢妈。”吴斌擦擦嘴，“对了，妈，这外面的鞭炮声怎么回事啊？这还没到过年吧？”
“嗨！”金云霞一摆手，“这要是过年你还听不到这声呢，现在不是城里不许放炮仗嘛，尤其过年时抓的更紧，所以有些人家啊，就索性早点放了，就像你说常说的那样，求个仪式感嘛，算是这一年过完了。”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优秀。”
吐完槽，吴斌回到房间坐上了书桌，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阅览文献。
……
一眨眼，时间就来到了中午，吴斌虽然还没看过瘾，但还有一小时就要到他和裴佳敏约定去福利院的时间，所以也只好不舍的合上笔记本开始换衣服。
提上几个大包小包，和金云霞说一声“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便出了门。
车站马路对面，吴斌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10分钟，但发现裴佳敏已经站在那朝他挥手了。
“你这也买太多了吧……”看着吴斌手中的大包小包，裴佳敏语气有些惊讶。
“毕竟这么久没去了嘛，算是补偿一下好了。”吴斌拎了拎手中的几个包：“而且分到每一个孩子手里也不算多嘛。”
“行吧，那……我帮你拿一个。”裴佳敏说着就去拿吴斌手中一个比较小的包。
“谢谢。”吴斌也没客气，直接将包给了她。
……
来到福利院，知道他们这个点要来的方晴和秦桃已经在门口等他们。
“你好，秦桃姐，好久不见了。”吴斌走到秦桃面前打了声招呼。
“是够久的，学业很忙吧？”秦桃笑着问。
“嗯，要学的东西特别多。”吴斌点点头，“这么久没来，孩子们该怨我了吧？”
“怎么会~”秦桃甩甩手：“孩子都懂事的很，他们现在不仅不怨你，还特别崇拜你呢。”
“崇拜我？”吴斌有些莫名。
“喏。”秦桃一把把裴佳敏拽到了身边，“这就都多亏敏敏了，她每次来啊，都跟孩子们说你现在在最好的学校里学最厉害的知识，学成以后就能造飞机，造火车，造大船，带着孩子们到处玩。”
“哈……？”吴斌更莫名的看向了裴佳敏。
裴佳敏倒是没避开吴斌的眼神，调皮的说：“反正牛我已经帮你吹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的吧？”
“哈……哈哈。”苦笑两声的吴斌摇摇头，“行吧，我会把这当做一个新的奋斗目标的。”
“嘻嘻。”裴佳敏高兴的笑了起来。
“来来来，快进去，我和孩子们说了你今天要来，他们可期待了，一整个上午都趴在窗口等你。”秦桃拍了一下吴斌，就朝着福利院里走去。
“啊！是吴斌哥哥！”
“真的！”
“吴斌哥哥来啦！”
二楼眼尖的小朋友一下就发现了吴斌，立即兴奋的朝着楼下跑。
“哎呀，你们这些小祖宗，别跑这么快，当心摔着！”楼道间阿姨们着急的喊道。
一会儿的功夫，几十个孩子就围到了吴斌的身边。
“哥哥，哥哥，我可想你了！”
“吴斌哥哥，听说你要造大飞机是真的吗！我也能坐上去吗！我想去南极看企鹅！”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看着欢呼雀跃的孩子们，吴斌缓缓蹲下身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说：“好好好，只要你们听话，哥哥一定想办法满足你们，喏，哥哥给你们带了礼物，你们先去教室里坐好，我一个个送给你们好不好？”
“好！！”孩子们高兴的说完又打算朝着教室跑，但这次却被方晴拦着了，让他们乖乖的排好队。
等孩子们将孩子们带去教室，吴斌站起身看着秦桃说：“秦桃姐，去把那些行动不方便的孩子们也带来教室吧。”
“就知道你细心。”秦桃微微一笑，“嗯，那你们先去教室，我马上带孩子们过来。”
在秦桃的安排下，坐不下的孩子们都先去了活动室。
吴斌这时已经将他带来的几个包通通打开，在一个旅行包里翻了翻之后他先是拿出一盒画笔走到了第一排的一个小男生面前。
“小修~我听方晴老师说你画画特别好看是不是？”
“嗯！我会画大熊猫！吴斌哥哥你看，墙上面的那幅就是我画的。”小男孩指着教室后墙骄傲的说道。
顺着许修指的方向，吴斌看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立即夸奖说：“果然画的很好，来，这套画笔送你，希望你以后能和方晴老师一样画的那么好。”
“谢谢吴斌哥哥！”鲁修接过画笔高兴的说。
接着吴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琴走向下一个小朋友。
昨天吴斌从裴佳敏那了解到不少小家伙现在都有了新的爱好，那是琴棋书画样样都有，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吴斌又特地跑了好几家店把各种礼物买齐，毕竟他可是把这当新年礼物送的，不想含糊了事。
事实也证明小朋友们收到吴斌的礼物后特别高兴，一个个都笑容满面。
在差不多将十几件礼物送到小朋友的手里后吴斌发现下一个是莹莹，便拿着一个铅笔盒朝着她走了过去。
莹莹和第一次见到吴斌时一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但脸上那个拳头大的肿瘤已经不见了。
吴斌蹲下身，柔声对她说：“我们莹莹真好看。”
“嘻嘻，吴斌哥哥也好看。”莹莹咧开嘴笑道。
吴斌：“我给你的回信收到了吗？”
“收到啦！”莹莹说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我认识的字还不够多，所以还没来得及回信。”
“没事，莹莹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学会的，这个铅笔盒送你，里面有笔和橡皮，我很期待你下次再给我写信。”
“嗯！”莹莹用力的点点头，“我一定会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上学
等礼物都派发完，有些小朋友美滋滋的摆弄着新玩具，有些小朋友则围到了吴斌的身边。
“哥哥，哥哥，要怎么读书才能像你一样厉害呀？”
“吴斌哥哥，我会除法了！不信你可以考我。”
“哥哥我会背诗哦，你听，碧玉妆成……成……成，嗯emmmmmm……”
这些年长一点的孩子都到了要上学的年龄，因为没被收养的关系，所有会由福利院来安排他们上学的事项。
对于去学校，他们还是非常期待的，早早的就缠着几个老师问这问那，如今都积极的想将自己的学习成果展现给吴斌看。
看着那个还在想诗的孩子，吴斌笑着对他说：“别着急，你看看窗外是什么？”
“窗外？”小男孩扭过头，接着立马兴奋的喊道：“对了！碧玉妆成一树高！”
“聪明。”吴斌笑着说。
教室外，秦桃看着裴佳敏说：“看来今天吴斌要把你的风头都抢走了啊，这些孩子还真喜欢他。”
裴佳敏：“毕竟孩子们这么久没见他了嘛。”
“不过今天看到你们两一起过来的时候我还真是松口气。”
“啊？为什么？”裴佳敏表示没听懂。
“我是真怕你们俩疏远了呀，你想想，他在其他城市里的大学读书，又忙到暑假都不回来，你们估计聊天的机会都不多吧？”
“的确是。”裴佳敏点点头，“但过节的时候我们还是会聊聊近期情况的。”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在他的大……”
秦桃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莹莹一蹦一跳的走过来将一只千纸鹤递到裴佳敏面前说：“姐姐，给，这是我用老师奖励给我的彩纸折的，可漂亮了。”
“呀，真好看。”裴佳敏蹲下身接过千纸鹤，又捏了捏莹莹的小脸说：“你怎么不去找吴斌哥哥问上学的事呀？”
“太多人了~我想等大家都问完了再去问，因为我有好多好多问题呢~”
“哦~好多好多问题呀，那好，姐姐陪你一起等。”裴佳敏说着拉了小椅子过来，抱着莹莹坐了上去。
“对了，桃子姐你刚才问我什么？”裴佳敏抬头问秦桃。
“我是说……算了，没什么。”秦桃笑着摇了摇头，“我去拿孩子们的酸奶过来。”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
“再让我问一个问题嘛，最后一个~”
傍晚，一直缠着吴斌的莹莹被秦桃抱去了食堂，路上还一个劲的请求秦桃。
“都第三个最后一个了，不行，再不去饭菜就凉了。”
“呜~”
……
看着莹莹望向他们的可怜小眼神，吴斌和裴佳敏都不禁笑了起来，并朝她挥挥手。
“李想，今天不在吗？”
等莹莹走远，吴斌看着裴佳敏问。
“他……他现在在医院里。”说完裴佳敏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今年病情很不稳定，待在福利院里已经很不方便了。”
李想就是那个脊椎中部凸起的男孩，常年坐在轮椅上，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吴斌答应过他下次再来时给他带一副国际象棋，然而这却成了今天唯一没送出去的一份礼物。
“能去医院看看他吗？”
“暂时不方便。”
“嗯……”
等孩子们吃完饭，吴斌和裴佳敏跟他们挥手告别，在孩子们不舍的再见声中离开了福利院。
“还在继续看那些血腥片吗？”
短暂的沉默后，吴斌先开口问裴佳敏。
“你为什么要现在提这个啦！”裴佳敏突然就炸了毛，就差没找着吴斌呲牙咧嘴了。
“俄……怎么了吗？”
“你为什么要让我大晚上的想起那些啊……很吓人的。”裴佳敏说完脑子里就闪过了弗莱迪那张可怕的脸，简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好吧，那换个话题，你现在回学校的话，能够做解剖实验了吗？”
裴佳敏听完想了想，然后用力的点点头：“可以。”
“那就好。”
“对了，你上次不是问我后来我是怎么完成我的兔子解剖实验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
“是什么？”
“我把兔子偷偷带回寝室了。”
吴斌听完一愣，然后笑着说：“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不过你们老师也太粗心了点吧，这都发现不了。”
“上课的人多嘛，而且我是把兔子藏在衣服里偷偷从后门溜走的。”裴佳敏说话时语气还带点小得意。
“后来呢？”
“后来在经过我的几个舍友同意后就养在宿舍里啦，每次都要和查寝的斗智斗勇，不过还好兔子不会叫，所以一直都没被发现。”
“那现在寒假怎么办？难道说……”吴斌不禁惊奇看向了裴佳敏。
“是啦，它就在我房间里。”
“优……优秀。”吴斌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能对裴佳敏竖起了大拇指。
……
将裴佳敏送回家后吴斌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回来啦，吃饭没？”坐在沙发上的金云霞看向吴斌问。
“没，厨房还有菜吗？”吴斌摇摇头。
“有~你等着，我帮你去热热。”金云霞说着站起身走向厨房。
走回房间刚换上睡衣，吴斌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发现来电人是裴叔叔。
“喂，裴叔叔？”吴斌接起电话问。
“对，是我。”电话那头响起裴振华浑厚的声音，“叔叔打这通电话是想向你表示感谢，这两天敏敏的气色好多了，饭也能正常吃了。”
“叔叔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点小事而已。”
“看你说的，没你做的这点小事，我和她妈现在还急的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呢，总之这次多亏你了，如果明天有空的话，来我们家吃个饭吧，或者出去吃也好。”
接着还没等吴斌说话，裴振华就又补充了一句：“我这次可是带了你阿姨的军令状来的，你要是拒绝我我可就很难交差了。”
吴斌听完不禁偷笑了一声，只好点头答应道：“那行，就在家里吃吧，我觉得阿姨的手艺比外面的饭店强。”
“哈哈哈，好，那就明天六点来吃个晚饭吧，另外这句话我会转告给你阿姨听的。”
“好，晚上六点是吧，我记着了。”
“嗯，那就明天见了。”
“叔叔再见。”
挂掉电话，吴斌不禁苦笑了一声，心想着这个寒假还真是意外的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