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一件怪事
不得不说,数千年以来,井都与人们生活密不可分,因此与井有关的故事传说也是不胜枚举。
而作为一名相师,据左旸所知,这些传说当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那种令人背心发凉的灵异故事,有些可能是民间杜撰出来的虚假故事,有些却是有史可据的真实故事。
当然,这些灵异传说的主角本身都不是井,而是死在井里的人。
有的是投井自杀,有的是被人推入井中溺死,还有的是被人杀死之后丢入其中藏尸……总之,井在这些灵异传说中一直以来都是最无辜的,真正导致这些灵异事件出现的,是人死后留存于世间的冤魂。
这样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左旸只是略微打开一丁点脑洞,立刻便能一下子脑补出许多个不同的版本。
不过脑洞毕竟只是脑洞,不能当真。
现在他的主要任务是尽快解决那只“魑”的问题,而水泥地开裂的事与这个任务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口井也是……至少在目前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他是没有办法强行将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的。
除此之外。
水泥地开裂的情况,左旸虽然基本上排除了偷工减料和地壳运动的可能性,但是他毕竟不是某大学土木工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于这种现象的判断还是没有那么全面,或许还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所致,比如温度温差的原因、比如地形地势的缘故、再比如地基塌陷等等方面的情况……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这个世界,就算你上一秒还走在闹市区的人行横道上,也有可能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的掉进了地上忽然塌陷出来的黑窟窿里面去了,新闻上不是总有这种报道么?
“怎么了大哥,这里变成这样不会和那口老井有什么关系吧?”
见左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步崖眼巴巴的看着他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
左旸摇了摇头,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走吧,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这件事回头再说。”
“哦……”
听左旸如此说,步崖自然也不敢再去追问,只得带着他又去别的地方溜达了一圈,当然,是以他们家的老院子为圆心。
走了这么一圈,左旸基本上也对刘家老院子周围的环境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里位于这个村子的最东头,属于那种最为边缘的地方,与其他村民的房子都有着一定的距离,也正是因此,步崖的父亲才能在这附近休整出这么一块类似于小广场一般的水泥地来,否则你别看那些村民的房子有许多都是空着的,只要有人拆迁立刻就值钱起来了,哪有那么容易休整。
而在刘家老院子再往东的方向,则有一个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大土包,距离老刘家的院子大概也就那么十几米的距离吧。
这个大土包上长满了柏树和槐树,郁郁葱葱的很是茂密,而在这一小片林子里面,还时不时的能够听到悦耳而杂乱的鸟鸣之声,左旸捡起一块石头砸进去试了试,立刻便惊起了一片飞鸟,顺便还惊动了一只躲在树上打盹的松鼠。
不愧是人迹罕至的乡下,城里可见不到这样的情景。
“嘿嘿,大哥,我小的时候还在这个小林子里抓住过一只松鼠,养了几天养不熟,我爷爷就给我放生了,为了这事我还跟我爷爷赌了好几天气呢。”
步崖继续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导游角色,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哦对了,这林子里面还有一些野猫,其实大多数都是村子里的人养的,你也知道,村子里养狗养猫基本上都是放养状态,只要锁上一段时间认识家门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管了,后来村子里的人都往城里发展,这些猫猫狗狗总有人没办法带走,慢慢的留在村子里的也就变成了野猫野狗。”
“再后来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那些野狗看家护院还行,没了人管就吃不饱了,慢慢的也就跑了,只有这些野猫,它们就算没人管,也总能抓住一些田鼠、麻雀、蛤蟆之类的小动物,甚至有的时候还能抓住野兔一类的野味,倒是活的挺滋润的,最终就在这片林子里定居了下来。”
“那么,这个大土包有没有什么来头?”
左旸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尝试性的问道。
虽然这个大土包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一座陵墓,而且规模至少也得是那种权倾朝野的权臣才有资格修建的规模,但是这个地方的风水却只能算是非常一般,真心不适合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修建一座陵墓。
所以,他也只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指望步崖能说出点什么特别的信息来。
果然。
“也没什么来头吧,我记得听我爷爷说过,这个大土包好像是当初农业社时兴的时代,村子里面组织村民挖蓄水池的时候,挖出来的土没地方倒就随便堆出来的,再后来村子里又组织植树造林,大家就在这上面种了一些好养活的柏树和槐树,这不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步崖笑呵呵的介绍道。
“哦……那就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左旸又是应了一声,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大土包上,扭头向步崖家的老院子走去。
一边走着,他还在思索着“魑”的事情,现在周围的地形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好好做一番准备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通过之前与那只“魑”的交流,他看得出来这只“魑”的心性和道行都不太深,有些耐不住性子,所以他觉得这个家伙今晚就出现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而他也希望这个家伙今晚就来,这样他就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不需要在此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他还在想到底是应该将这只“魑”直接灭掉,还是先捉起来想办法将其收服后养着,这绝对是个问题。
因为现在他还无法确定,到底是灭掉这只“魑”对他的好处更大,还是将其收服对他的好处更大。
但是明显将其灭掉要更加容易一些,并且可以永绝后患,而收服的话……暂时他还不知道这只“魑”的本尊到底是什么动物,要知道有些动物本就是不可能驯服的,而“魑”虽然是人的冤魂与动物的结合体,但也依然保留着一些动物本身的特性。
更何况,因为人的冤魂与动物的结合体,“魑”的智商和情商也与人类有的一拼……这就更加令“驯服”这件事变得难上加难了。
因为动物十分单纯,驯服了也就驯服了,而人却是一种十分复杂的高级动物,人心自古难测,你以为的驯服说不定就只是“魑”的权宜之计罢了……
“等一下!”
想到这里,左旸忽然又想起了一个细节。
不错,“魑”是人的冤魂与动物的结合体,而这只“魑”又是个雏,因此很有可能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成型的。
而这里的动物很多,但是人的冤魂却是只有在人死去之后才会出现,那么……
如此想着的时候,左旸与步崖刚好来到了之前那两个玩摇摆步行器的老太太旁边,其中那个与步崖说过话的老太太则是又瘪着没牙的嘴对步崖说道:“老刘家大孙子,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你们肯定是叫施工队的人给蒙了,你回头告诉你爸,让他去找施工队的人算账,可千万不能便宜了那些黑心贼。”
“嗯,我回去就跟我爸说说这事,谢谢啊。”
步崖礼貌的对老太太笑道。
“这就对了,咱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老太太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一脸满是皱纹的脸立刻变得更加皱巴了。
“那行,我们先回了……”
步崖刚想与老太太道别,却见左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咧嘴笑了笑对她说道:“老奶奶,你一直都住在这个村子里吧?”
“可不是嘛,我年纪大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去了城里,他们也总想把我接过去一起住,可是我这人是个贱骨头,到了城里没个认识的人说话,住在那种高楼大厦里面还嫌上上下下麻烦,这不就又让他们把我给送回来了么。”
老太太本就是个喜欢家长里短的主儿,见有人主动与她说话,立刻便絮絮不止的念叨了起来,“其实还是咱山里住的舒服,空气又好,还能种点粮食蔬菜,闲了也有几个村里人一起说说话,可比城里好多了。”
“是是是。”
左旸一边点头应和着,一边又笑着问道,“那老奶奶,这村子里的事你肯定都一清二楚吧,我跟你打听个事呗?”
“那是当然,这村子里就没我不知道的事,你想问啥尽管问就是了,我肯定都能给你说上来。”
一听左旸这话,老太太越发来了精神,挺了挺胸坐直了一些,那叫一个容光焕发。
“好,那我问你,最近咱们村子有没有办过什么白事?”
左旸想了想又问,“或者说哪家有人去世之类的事,都算。”
“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此话一出,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左旸心中也是随之“咯噔”了一下,觉得这老太太可能是知道一些什么,因此才会又如此变化。
“你不是我们村的人吧,就只是随便问问?”
老太太依旧审视的看着他。
“呃……”
左旸正在想自己应该如何回答才能继续从老太太这里套话,却见步崖又已经凑了上来,笑呵呵的对老太太说道,“哎呀,张婆婆,他是我们家的远方亲戚,不是啥外人,你要知道啥就告诉他,没啥事。”
“哦——”
听了这话,老太太这才“哦”了一声,随即脸上的防备之色便消失了,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你们老刘家的亲戚,我还以为是别村的人跑咱村来招揽白事来了,这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村的白事一直都是我们老张家在办,现在我家老头子早些年虽然走了,但我家老大可是把老头子那一套都学来了,手艺是一点都没丢,别村的人怎么都没我们老张家办的体面。”
“那可不是呗,之前我爷爷还说,要是哪天他走了,就让我爸找你们老张家给他办白事呢,他就信得过你们家。”
步崖也是在一旁附和道,不过看他说话的语气,倒也不像是说谎,这应该就是醉在花甲年的意思。
“那是。”
老太太颇为高兴的笑了起来。
“……”
左旸却是无语了,闹了半天一惊一乍的,原来是老太太把他当成了他们家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所以才忽然开始防备他,真是够了。
“原来是自家人,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
老太太这才又笑呵呵的看向了左旸,瘪着嘴说道,“最近咱们村还真没什么白事,没办法,好多老人都跟着家里孩子去城里过好日子去了,那些人有了钱都忘了本,回头走了也不再想着落叶归根的传统,就在城里那么一烧随便找个方格子一摆就算了事,老祖宗的规矩都叫那些人给糟蹋了。也就老刘家的老爷子最有良心,看看人家老刘头,在外面混的最好,老了也不忘回村子里来,还给咱村子修了这么个广场,这才是好人呢。”
“也没有人去世么?”
左旸觉得老太太回答的不够全面,于是又问。
“那咱就不知道了,反正村子里是没有,谁知道那些去了外面的人咋样了,不过……”
说到这里,老太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最近咱村子里倒是除了一件怪事,连派出所的人都惊动了。”
“什么事?”
左旸连忙问道。
“其实就是村西头的老王家,老王头老伴走得早,儿女们也都去城里打工了,就剩老王头一个人住在村西头的老房子里,前段时间……”
第四百六十七章 来了!
“前段时间,老王头忽然得了病,儿女们工作忙脱不了身,他家大儿子就叫闺女一个人回村里接老王头去城里看病。”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闺女出了城以后就没了影子,一家人打电话电话关机,发信息信息也不回,找了好几天硬是没找着,最后老王家只能报了警,派出所的人沿着从城里到村里的路线走访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一点线索。”
“那阵子派出所的人来了咱们村子,可真是挨家挨户的打听有没有哪家人见过那个闺女,光我就被问了三回,可咱村子就这么点人,真要有啥事早就传遍了,哪还用得着这么打听?”
“这不,派出所的人最后也没辙了,只能答应老王家把那个闺女当作失踪人口上了网去查,一直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啥来……”
说到这里,老太太终于缓了口气,顺便还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我就奇怪了,那闺女我见过好几回,人长的眉清目秀,又不是傻子不是残疾,要不咋能考上大学呢?再说,这闺女争气,家里人也都像宝贝似的宠着,舍不得给受一点气,就是这么个好端端的闺女,怎么就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呢,你俩说是不?”
“是啊……”
步崖在一旁深以为是的点着头,拧着眉毛推测道,“已经上了大学,说明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只是回村子里接爷爷这么点事的话,一个人回来办肯定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也没必要把电话关机,而且一关就是这么多天,再者说,家里人要是对她还不错的话,负气离家出走这种可能性也不大,除非……除非她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因素导致的意外?”
“啥叫不可抗因素?”
老太太一脸茫然的问道,这种词汇对她而言还是略微有那么点陌生的。
“这就是……”
步崖倒也被老太太给问住了,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就是说,我觉得这个女孩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而且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给害的,你想啊,一个正常人,不是负气离家出走的话,肯定不会把电话关机,就算电话真出了什么问题,也有的是办法联系上家里人,现在电话关机了,那说明肯定是有什么人帮她关的,那帮她关机的人又是怎么拿到她的电话的呢?不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么,一种是她被什么人控制住了,另外一种就是,她可能已经被……那啥了呗。”
“啥?被人杀了?”
一听这话,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变,连带着原本晃动的两条腿也停了下来,“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谁敢干这种事?”
“这有啥不可能,这林子大了啥人没有啊,前几天我家老头子也是这么说的,我不想总把一个死人挂在嘴边,怕沾染上晦气,才没跟你嘀咕这些闲话。”
旁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太,此刻也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颇为忌讳的说道。
“那派出所咋还没找着尸首哩?活不见人死总要见尸的吧?”
老太太还是有些不信的道。
“你要是死了,随便找个犄角旮旯那么一埋,要不就找个深山老林那么一扔,保管也没人能找着,等啥时候找着了说不定早就烂没了。”
另外一个老太太话虽不是很多,但显然也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主儿,居然能打出这样的比方来,真的还不如不要说话。
果然。
“你乱说啥哩!你才要死哩!”
前面那个老太太听完就不愿意了,嗓门立刻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从健身器上下来,双手叉腰一副要吵架的姿态。
“哎呀婶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打个比方……”
“打比方就咒我死?”
“好好好,我死我死,是我死……”
……
一个老太太不依不饶,一个老太太不停的赔不是,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场面立刻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咱们先走吧。”
左旸在农村待过,知道这俩老太太真吵是吵不起来的,不过也没那么容易结束,又知道这种时候像他和步崖这样的外人最好不要插嘴,否则最后肯定就脱不了身了,要么得帮两人评理,要么成了两人集火的目标。
于是便赶紧叫住了还想上前相劝一番的步崖,两人趁乱离开了现场。
而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脑中却一直都在想着这件“怪事”,他现在也无法确定这件事是否与步崖的爷爷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关。
但是非要联系在一起的话……
魑、女孩、被填上的老井。
这三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再结合这一系列离奇的事件,甚至都不需要开启太大的脑洞,便能够组成一个非常生动的故事:
一个女孩被人杀了,丢入了那口老井当中。
女孩的尸体与某个动物发生过接触,当然也可能没有直接接触,总之女孩的冤魂最终与动物结合形成了魑。
后来步崖的父亲修缮老房子,将那口枯井填了,从而触怒了期待自己的尸首被亲人发现的魑,于是魑决定报复步崖一家。
恰好步崖的爷爷病入膏肓,魑便趁虚而入……
在这个脑补出来的故事当中,“尸体与动物的直接接触”是一个知识点。
据左旸所知,自然界中许多动物都是具有灵性的,这种灵性与这类动物是否能够被驯服无关,而是自然界又或者说是天道本身赋予动物的灵魂中的力量,而当这些动物与刚死不久的人的尸体发生接触之后,死去之人的魂魄便会受到这种力量的吸引或是影响,发生一些十分可怕的事情,比如:诈尸、借尸还魂等等情况……
众所周知,按照天朝的传统,当家里有人过世的时候,家里人会把他的遗体抬到祠堂,经过三天或是五天的拜祭后再入葬,而在这个过程中,每天晚上都要有人在祠堂守灵,也叫作守夜。
这个传统的产生有两种原因:
一种是古人认为人死后三天内要回家探望,因此子女守候在灵堂内,等他的灵魂归来;
另外一种便是为了防止有其他的动物接触到死者的尸体,从而发生某些可怕的事情,使得死者在死后也不得安生。
而左旸之所以在脑补出来的故事中,强调“也可能没有直接接触”,则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魑”产生的过程中必须得有死者的尸体与动物发生了直接接触这个步骤,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动物一定就在尸体的附近,因为死者的冤魂受到某种羁绊是没有办法离开死亡地点太远的,而尸体往往也就在死亡地点附近,毕竟移动尸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死沉死沉”的这个词也不是说说而已。
而那明明休整的还算不错的水泥地莫名其妙的裂开,很有可能就是这只“魑”动用了某种力量给予步崖一家人的某种警示,只不过直到今天,步崖才终于发现了而已……
至于魑既然已经控制了醉在花甲年的身体,为什么不直接通过说话的方式向他们传达自己的诉求呢?
毕竟之前左旸在屋内与这只魑对话的内容,步崖等人不是能够听到不是么?
其实并不是这样。
须知道人鬼殊途,人说的是人话,鬼说的是鬼话,鬼能听得懂人话,但人却是没有办法听得懂鬼话的,就算是鬼控制了人,利用人的嘴巴说出来的话,也只能是那种不合逻辑、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活着的人,至少普通人不行,否则这世界上又怎会有“灵媒”这样的职业?
而方才步崖等人之所以能够听懂左旸与这只魑的对话,其实只不过是左旸略施小计,将自己的“采听官”进行了扩大,就像翻译器一样影响了步崖等人的采听官,所以他们才能够大概听懂了这只魑的意思。
而这么做,其实只是左旸怕麻烦,因此便让他们通过自己的耳朵,对醉在花甲年的情况有一个最基本的认识。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左旸再浪费口舌多做解释,他们也能够非常积极配合他的一切行动了,毕竟亲耳所听要比左旸苦口婆心的解释更有说服力。
事实证明,效果基本达到了左旸的预期,步崖等人在那之后确实相当配合……
想着这些,左旸与步崖已经回到了院子里面。
“大师,是否有什么发现?”
步崖的父亲刚才打电话叫人去准备左旸所要的东西,然后就一直在院子里面候着,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对他以及刘家的子孙后代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却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又怎敢怠慢?
“后面的水泥地开裂了,你最好尽快找人来重新修整一下。”
左旸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种小事,不急……”
步崖的父亲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笑呵呵的说道。
“急。”
左旸则是立刻打断了他,接着又道,“那下面不是有一口老井么?这次修整的时候填上的那口,我建议你把下面全部挖开好好查查下面的岩层和地形是不是有问题,否则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又得开裂,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现。”
“好,我这就安排人过来施工,不过大师……确定要全部挖开么?”
步崖的父亲依然没明白过来左旸的意思。
“嗯,挖开吧,彻底一点,肯定没坏处。”
左旸点了点头,笑道。
自己脑补出来的故事没有任何依据,左旸这么严谨的人自然不会乱说话,否则万一影响了他高大伟岸的大师形象怎么办,哈哈哈哈嗝?
“好的,我知道了。”
这对步崖的父亲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两人正说话功夫。
“吱嘎——!”
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刹车声,随后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便匆匆忙忙的从没有关上的院门中走了进来,手中还大包小包拎着一大堆东西。
“刘总,您要的东西我们送来了。”
见到步崖的父亲,两个人连忙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他的面前,不得不说,这效率确实是够可以的了,从吃完饭到现在,才刚刚过了多长时间呀。
“好。”
步崖的父亲点了点头,又对左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师,你先看看这些东西是否还合心意,如果不合适,我再让他们去准备。”
“嗯。”
左旸应了一声,便大大方方的来到那些东西面前一一拿出来查看了一番。
可以看得出来,步崖的父亲对左旸的话还真是相当的重视,几乎每样东西都多准备了好几倍,而且全都是严格的按照左旸要求的规格去准备的,甚至他要的墨斗……因为这种东西随便拿来一个就能用,左旸并没有可以去标注规格,结果步崖的父亲一下子就让这两人拎来了七个,从小到大摆放着看起来居然有一种俄罗斯套娃的既视感。
“这些足够了。”
一一看过之后,左旸终于满意的笑了笑,又对步崖的父亲说道,“现在给我一间屋子,我需要休息一下,然后再提前做一些晚上守夜的准备,你也尽快找人来处理那口老井的事情吧,切记,一旦从下面挖出什么东西来,一定要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好,我这就去办。”
……
凌晨1点,也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辰。
醉在花甲年所在的那间屋子里,左旸盘膝坐在位于屋子中央的一个垫子上,拿着手机正在看网络小说。
看看看着就忍不住拍着大腿笑了起来:“噗哈哈哈,这作者写得真逗……男主居然一下子从口袋里掏出几百万现金摔在了地上……厉害了。”
他已经从晚上8点开始坐到现在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的情况下,看看网络小说无疑是最不容易影响到他的“采听官”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就在这个时候。
“叮铃铃!”
一串风铃那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来了!”
左旸收起手机,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第四百六十八章 百猫夜行!
“叮铃铃——!叮铃铃——!”
待左旸再站起身来的时候,风铃响动的已经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凌乱。
这种杂乱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就好像现在这个屋子里面挂着的根本不是6个风铃,而是几千个风铃都在狂风之中疯狂造作。
与此同时。
“来了……”
住在这个老院子中的其他人也已经被这狂躁的铃声惊醒了。
其实也就三个人:步崖、步崖的父亲和姑姑。
至于其他的无关人等,吃晚饭的时候左旸已经让步崖的父亲将他们送走了,本来他的意思是让他们三个也一起离开,第二天早上等太阳升起之后再回来就行,但这本就是他们家自己的事,他们三个都明确表示自己一定要留在这里,左旸也就没有勉强。
不过虽然没有离开,但左旸也是已经提前给他们里下了一个规矩:“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走出房间!”
因此此刻忽然被这狂躁的铃声惊醒,他们心中虽然十分好奇外面到底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却也只能遵照左旸立下的规矩裹紧了被子,不敢轻举妄动,实际上他们的心里也是紧张着呢,一个普通人遇到这么玄乎的事,怎么可能不害怕,真要叫他们出去,他们也未必就敢出去,除非左旸真在外面叫了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
“哇——!”
一个类似于婴儿哭喊一般的凄厉叫声猛然响起,三个人的身子都是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这个声音实在是太渗人了。
不过等这个声音过去之后,三人各自缩在自己房间的被窝里回味了一番,忽然又觉得这个生意特别熟悉。
这是……猫的叫声!?
三个人都在这个老院子里住过,尤其是步崖的父亲和姑姑,更是自小在这个老院子里长大,老院子临近后面的那个大土包,每每到了春天,林子里便会传来野猫的叫声,而那个季节,野猫的叫声就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这茬,三人反而略微心安了一些……
……
二楼,醉在花甲年的屋子内。
“咔啦……”
屋顶上忽然又响起一声轻响,仿佛是某块松动的瓦片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
左旸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因为这个老院子室内的装修搞得十分花哨,整个屋顶都被吊顶包的严严实实,并不像大多数农村的老房子一样,抬头就能够看到屋顶上的领条和瓦片,因此左旸也只是看到了平整的吊顶。
不过刚才那一声婴儿哭喊一般的叫声他倒是也听到了。
左旸也在农村住过,自然听的出来这是什么动物的声音,况且就算再城里,哪怕是他现在所在的那个相对豪华许多的别墅区,小区里面也游荡了不少野猫,这个声音对他而言并不算陌生。
“难道是野猫化出来的‘魑’?”
而通过这个叫声,左旸已经对这只“魑”的真身产生了一些推测。
如果真是野猫的话……左旸心中也是随之安定了不少,如果是其他的野兽,尤其是那种大型野兽,左旸或许还要考虑一下是否会不小心伤到自己,毕竟他只是一名相师,并不擅长与其角力。
所以在此之前,他还专门叫步崖的父亲给他准备了一根钢管,就放在这间屋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但如果是野猫的话,这种小型动物就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了。
再仔细想一想,之前醉在花甲年眼球翻转之后露出来的那双诡异的竖瞳,貌似也与猫的眼睛十分相像……
就在这个时候。
“喵呜——!”
外面又传来一个叫声。
“是猫!”
左旸更加确定现在在屋子外面徘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心中也是更加的放松。
这种动物在武力上无法与他抗衡,在法力上……通过之前的接触,左旸同样有着十足的信心,因此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于是。
“呵呵,来吧。”
左旸微微勾起嘴角,两三步便来到门口,一把将紧闭着的房门拉开了。
然后。
“喵呜——!”“哇——!”“老吴——!”
门外竟有一群黑影似是受到了惊扰一般,一边怪叫着一边向后方跳去。
与此同时,左旸还看到了一大片绿油油的如同鬼火一般在黑暗中浮动的光点,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灯光,左旸看得清楚,那些绿油油的光点正是一只只眼睛,猫的眼睛!
粗略估算,光是他视线范围内就至少得有几十只野猫,这些野猫分布在二楼的走廊里、护栏上,院墙上……总之所有的地方都有它们的身影,都能看到它们那双绿油油的眼睛,而这些眼睛全都死死的盯着他,冷冷的就仿佛在看一个猎物。
“这么多!?”
看到眼前的画面,左旸自然也是一惊。
如果只是一只野猫的话,肯定不可能是左旸的对手,但如果是这么多野猫的话,情况立刻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游戏,而是在现实之中,他怎么都不可能像在游戏里一样翘起兰花指施展【花神七式(无缺)】轻松给它们来个团灭。
而且左旸很清楚,“魑”绝对只有一只,现在应该就藏在这些野猫之中,剩下的野猫只是普通的野猫,而他是也只一名相师,相师虽然厉害但却也不是万能的,他所知的那些相术与法术对普通的野猫基本不会产生什么功效。
就在这个时候。
“喵——!不要怕,撕碎它!”
左旸看不见的屋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喝声。
这是一个女声,正是之前通过醉在花甲年之口与左旸对话的那个女生,只不过现在挺起却要比那时候更加清脆一些。
“喵——!”
那些野猫似乎听懂了它的意思,竟齐齐应了一声,一齐向躬下身子,连同那团绿油油的眼睛也微微眯了眯,缓缓的向左旸这边围拢了过来。
“靠,这就不好办了啊……”
面对这样的情况,左旸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个词——百鬼夜行!
传说中“魑魅魍魉……”等二十四种鬼怪都拥有蛊惑孤魂野鬼的本事,这些孤魂野鬼生前一般都是一些苦命人,可能是无人赡养的老人,也可能是客死他乡的不归客,还可能是上吊自杀的吊死鬼……
因为比这样的孤魂野鬼更加高级并且具有灵智,“魑魅魍魉……”便能够轻而易举的对它们进行蛊惑,从而利用它们占下旁人的阴宅,享用阴宅主人子嗣的供奉,甚至利用它们来完成自己的各种目的。
在战乱年代或者饥荒年代,因为遍地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还未来得及堕入轮回的孤魂野鬼,因此“魑魅魍魉……”很容易便能够将其蛊惑,并且很快就能够形成一定的规模,甚至到了一定程度还会驱赶活人强行占下阳宅,将其变成一处鬼宅……
每每到了夜间阴气最盛的时候,这些孤魂野鬼集体出动,便会形成十分可怕的“百鬼夜行”的场面。
因为“百鬼夜行”出现的地点阴气极重,便是没有开了“监察官”和“采听官”的普通人,也会受到阴气的侵扰从而看到它们……大部分见证者在见了“百鬼夜行”之后,当场便会被吓死,而就算一些没死的幸运儿,也会因为受到了阴气的侵扰,过不了多久也会疯掉或者莫名暴毙。
不过这个年代,在没有重大灾难的情况下,再加上这里还是已经没多少人居住的小山村,这只魑想要搞出百鬼夜行这样的大场面来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它就搞出了这么一出……百猫夜行。
毕竟作为拥有灵智的魑,蛊惑一下这种智力并不算高的同类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不得不说,这招还确实是有些用处,若是百鬼夜行左旸还真就不怕,但这百猫夜行,左旸就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了,一个人打这么一群野猫,就算是干物女王父亲那样的特种兵王,只怕也难免要吃一些亏。
于是。
“砰!”
左旸很明智的选择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抬手就又将屋子的门关了起来。
今晚只怕是不能拿这只魑怎么样了,不过左旸却也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跑掉,因为他已经将这只魑的一缕冤魂困在了这间屋子里面,并且还忽悠了一下它,使得它非要想办法来夺回自己的那缕冤魂不可。
“喵——!”
那些野猫见左旸关上了门,顿时也都有些急了,连忙窜上来想要阻止左旸。
但它们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野猫撞在金属的防盗门上,发出“咚咚”的声音,但却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一步。
后面的那些野猫见状,则是露出锋利的爪子,在门上“吱吱嘎嘎”的划拉来划拉去,好像这样就能够将这道门扒开似的……这怎么可能?
还有一些野猫则是爬到了这间屋子的窗户上,爪子在玻璃上划来划去。
但步崖的父亲在这处老房子的装修上也是上了一些心的,因此窗户上都换上了整块的极为结实的钢化玻璃,不要说这些爪子了,便是石头如果重量和力度不够,也未必能够弄碎。
“吱吱嘎嘎……”
那些野猫并不放弃,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声音不断传入屋内。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左旸知道,如果是一般的野猫的话,肯定不可能从外面冲进来,不过……想到外面还有一只颇有灵智的魑,左旸心中依然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便又将屋子里的一个大柜子移动到了窗边,将窗户完全挡了起来。
不管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情况下他才不会去吃这个亏,怂就怂点。
反正现在他已经搞清楚了这只魑的手段,只要等到白天,这些野猫和这只魑散去,他再做一些准备,便能够轻松破了这只魑的“百猫夜行”,到时候抓住它依旧是手到擒来,而且他知道,它一定还得来。
就在这个时候。
“臭家伙,不是要我来么,我现在来了,你有本事把门打开!”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却是“醉在花甲年”眼球下面的竖瞳已经再一次翻了出来,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左旸,厉声斥道。
“呵呵,你当我傻么?有本事你就进来呀!”
左旸扭过头去,却是咧开嘴一脸无耻的笑了起来。
“你!你是不是男人,你敢把门打开我就敢进来!”
“醉在花甲年”气的竖瞳都缩了一下,气急败坏的骂道。
“呵呵,我不敢,你能拿我怎么样?”
左旸一边说着话已经重新坐回了屋子中间的小垫子上,将手机拿起来打开之前还没看完的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喂,我在跟你说话,我叫你把门打开!”
“醉在花甲年”一看他这副模样,自然是越发的生气,咬牙切齿的道,“你要是再不把门打开,信不信我叫它们把这座房子都拆了!”
“你拆吧,我等着……”
“你!你不要脸!”
片刻之后。
“吱吱嘎嘎——!”
更多的爪子挠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次可不仅仅是防盗门和窗户,就连外面的砖墙似乎也在被挠。
甚至时不时的,还能够听到有瓦片从屋顶上掉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
如此一直到了早上6点多。
“咚咚!咚咚!”
“吱吱嘎嘎——!”
左旸已经能够听到头上的吊顶中传来野猫的肉垫小脚在上面走动的声音,以及更加清晰的挠动的声音,看样子瓦片构成的屋顶已经被攻破了,现在就只差这层吊顶了。
左旸觉得防盗门、窗户以及墙壁抵御这些野猫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这吊顶一般都是中空结构,并且里面有许多结合部位,这只怕会让这些野猫找到突破口。
就在左旸有些担心的时候。
“算你走运,但是今晚,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晚上见!”
“醉在花甲年”又出现了竖瞳,恶狠狠的对左旸说了一句,而后,所有的声音便一齐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亮了?”
左旸总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将挡在窗户前面的柜子移开,拉开窗帘向外面望去……
照样之下,院内一片狼藉!
“呵呵。”
看着这副场景,左旸却只是淡然一笑,自言自语道,“你也是,今晚你若来了,就别再想走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有一个缺口?
“吱嘎——!”
看到朝阳,左旸便已经可以确定现在他暂时是安全了,于是便放心胆大的将屋子的门打开,抬脚走了出去。
然后……
他立刻便对这群野猫的破坏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刚才从屋子里面向外看的时候,他只看到了院子里面的情景,院子里面落了一地的碎瓦片,一个小型的花坛之中的土也像是被犁了一遍似的,所有的花花草草基本上都被连根拔起,除此之外,各类土块灰尘就好像刚刚有一场猛烈的沙尘暴袭过一般,将整个老院子都掩盖成了土灰色。
但现在站在外面去看,便又是一番情景了。
只见醉在花甲年所在的那个屋子的防盗门上、窗台上、乃至只要是那些野猫能够够得着的砖石墙壁上,便竟密密麻麻的全是爪痕,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十个工匠在这里雕刻了一夜呢。
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惊骇的。
最令人惊骇的是,原本瓦片密实的屋顶,上面的瓦片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只剩下了木头大梁和领条搭建而成的一个屋顶的镂空雏形,说的直白一点,也就只剩下了一个木头架子而已,也就得亏屋子里面还有吊顶,否则左旸就不得不与这么一大群野猫近身肉搏了……
“吱嘎——!”
正当左旸庆幸太阳升起的很是时候的同时,楼下三间屋子的门也陆续打开了,是步崖、步崖的父亲和姑姑。
这三个家伙也是一夜没有合眼,直到刚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之后,他们才小心翼翼的凑到窗户跟前向院子里张望,刚刚好看到左旸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这才壮着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询问情况。
“大哥,这是……”
步崖是第一个出来的,刚走出来便也被面前的情景惊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只是张着嘴巴露出一脸夸张的表情。
“!!!”
步崖的父亲与姑姑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四下查看着周围的情况,脑补着这个院子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昨晚准备的还是不够充分,让它逃掉了。”
左旸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这……大师,如果逃掉了的话,它还会再回来么?”
步崖的父亲回过神来,思索了片刻,问出一个颇为关键的问题。
院子成了这样,他可以再进行休整,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是那个东西不彻底除掉,老爷子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肯定会的,而且就在今晚。”
左旸点了点头说道,他的手里可抓着那只“魑”的小辫子呢。
“今晚?”
步崖的父亲脸上立即露出了担忧之色,环顾着院子里的狼藉景象,说道,“大师,房子已经变成这样了,今天一天只怕是没有办法完成修缮,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恐怕就支撑不住了吧?”
“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计划。”
左旸却是胸有成竹的笑了起来,说道,“房子暂时不用修缮,等这件事完了再慢慢修缮也不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我昨天的安排,继续找人去处理院子后面那口老井的问题就行,记住一定要彻底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可是……”
步崖的父亲不解的看着左旸,他想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明显修缮房屋要比处理那口老井的优先级要高许多吧?
但他才刚刚开口,左旸便已经打断了他,继续说道:“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除此之外,你还要再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有了这些东西,今晚我一定能够解决这里的事情。”
“什么?”
步崖的父亲好奇的问道。
“如此这般……”
左旸勾起嘴角,神秘笑道。
……
又是凌晨一点,子时,阴气最重的时辰。
经过一整天的休整与准备,这个老院子除了清理掉了到处都是的碎瓦片和土灰之外,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加固和翻修,只是院子里面到处都摆满了种植着一种绿色植物的花盆。
左旸依旧盘膝坐在那间屋子中央的垫子上面翻看手机。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关门,甚至连窗户也没有关,颇有那么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终于。
“叮铃铃——!”
伴随着风铃由缓而疾的清脆铃声,院子里再一次出现了一大群绿油油的眼睛,那只魑和那群野猫没有食言,它们又来了。
有几只站在最前面的野猫弓着腰试探着朝屋子里面摸来,但是才刚刚靠近了一点。
“喵——!”
它们竟忽然像是触电了一般发出一声怪叫,便立即又退了回去。
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在这间屋子门口位置的地面上,此刻已经多了一片水迹,若是再闻一闻,还能闻到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
这片水迹不是别的,而是生活中非常常见的——风油精!
风油精可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不仅能够让那些女主播一边抓狂痉挛一边痛哭流涕,同时也能散发出猫咪最无法忍受的味道,因此如果家养的猫咪有乱尿、乱抓、乱咬、乱钻的习惯,主人就可以在固定的地方洒上一些风油精,从而帮助猫咪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
这正是左旸早上让步崖的父亲为他准备的东西之一。
“呵呵。”
看到这一幕,左旸满意一笑,收起手机站了起来,他知道只要这些野猫无法再对他造成威胁,那只狡猾的“魑”肯定就再也藏不住了,必须现身不可。
果然。
“喵——!一群没用的东西,只是一个臭家伙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屋顶上随之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黑影便从上面窜了下来,迈着优雅的猫步来到了这群野猫的前面。
左旸也是睁大了眼睛才终于看清了这只“魑”的真身,果然是一只猫,而且还是一只非常稀少的能够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的通体黑色的野猫。
在天朝的传说中,纯黑色的野猫是一种邪灵动物,它行走在夜色之中可以看到灵魂的晃动,而如果刚死之人的灵魂遇到了黑猫,便会被它当做猎物捕食,这样的灵魂一旦被黑猫捉到了,只有一个下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因此,守灵的时候如果灵堂之中出现了别的动物,只需要将其驱赶走不要让其与尸体发生接触就可以防止可怕的事情发生的话,灵堂中如果出现了黑猫,那才是真正令人绝望的事情。
“你就是那只作怪的‘魑’?”
看到这只黑猫,左旸也是不由的有些惊奇。
按理说,绝大多数灵魂在遇到黑猫之后,通常都无法拜托被捕食的下场,偏偏这只黑猫却与人的冤魂结合在一起形成了“魑”,这种概率只怕称之为千年一遇也一点都不为过了吧?
那么,这样的“黑猫魑”与普通的“魑”相比又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结合两者各自不同的能力,左旸觉得这玩意儿最少也得同时具备两种能力:一种是“魑”本身具备的就算是左旸暂时也没办法完全说清楚的能力;另外一种则是黑猫本身具备的吞噬灵魂的能力。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只“魑”肯定是要比一般的“魑”更加稀有,也更加强大……
另外一边。
“你这次房门大开,难道是经过了昨晚的事,已经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打算直接认输了么?”
看着左旸,黑猫竟极为生动的抖动了一下胡须,翘起嘴角仿佛人类一样露出了冷笑的表情,颇为不屑的对左旸说道。
“呵呵,你想多了,今晚你便要伏法于此。”
对此左旸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报以同样的冷笑。
“是么?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本来你若听了我的劝告乖乖离开这里,我也不想伤及你的性命,但是你屡次三番坏我好事,那就不能怪我了。”
黑猫来回优雅的踱着猫步,声音却是逐渐冰冷了下来,厉声喝道,“小的们,给我上,撕碎它!”
然而。
“……”
原本一呼百应的它,这一次却没有收到来自那群野猫的任何的回应,更没有一只野猫听到命令之后冲上来与左旸拼命。
“?”
黑猫不解的回头看去。
只见它带来的那群野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溃不成军”了,它们有的正在对那些忽然多出来的花盆中的绿色植物又舔又咬,有的则是趴在地上不停的摩擦自己的脸部和下巴,有的躺在地上仿佛一团烂泥一般滚来滚去,有的甚至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又挠又抓……
但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眼神之中尽是迷醉恍惚之色,仿佛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极乐世界。
“这是……”
黑猫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左旸已经笑呵呵的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呵呵,那些植物叫做猫薄荷,现在它们已经上了瘾,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干什么,你想依靠它们来对付我,恐怕是不成了。”
这就是左旸让步崖的父亲帮忙准备的另外一样东西。
至于为什么这只黑猫没有受到猫薄荷的影响,左旸觉得可能与它的身份有关,毕竟它现在可是一只魑,而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你!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黑猫体内拥有人的冤魂,自然也会拥有冤魂的许多记忆,显然对于猫薄荷这种东西并不陌生,因此立刻便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我就问你一句,你敢不敢不耍这种坏招,和我各凭真正的本事斗法?”
“呵呵,不敢。”
左旸摇头笑道。
“你!”
黑猫昨晚便已经知道左旸不吃这套激将法,此刻也是没了办法,绿油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下一刻,竟直接化作一道黑影向院墙外面窜去,一边跑还一边发狠似的叫嚣,“那缕分身我不要了就是,你要灭就灭吧,反正那个老头也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等他的魂魄离了身体,你要有本事就永远守着他的尸体,锁住他的魂魄,否则只要我还能存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和他们有好果子吃,你给我等着!”
不得不承认,这只魑的灵智真心不容小觑,即使之前已经被左旸唬住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够做到及时止损,免得今晚彻底将自己给搭进去,这便是许多活生生的人也做不到呢。
不过。
“现在还想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左旸显然早就料到这只“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只见他忽然极快的捏了一个指决,对着外面一指。
“嗡——!”
一个完全将整个老院子包围了起来的红色光圈猛然从地上浮现了出来,这光芒便是城市里的霓虹灯也只能甘拜下风。
“砰!”
这只黑猫原本已经一窜从院墙上跳了出去,结果身体还在空中的时候,竟直接就被这忽然亮起的红光给打了回来。
这正是左旸提前布下的阵法。
利用自己的精血与混合朱砂,使用之前让步崖的父亲给他找来的墨斗,绕着整个老院子外围的墙角打下了这么一圈红线。
这圈红线平时看不出来,对普通人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左旸一旦催动起来,便能够生成一个画地为牢的结界,一切妖魔鬼怪都无法进来,也无法出去……不过这结界持续的时间不长,只有在确定能够对这只魑下手的时候,左旸才会催动,也是因此,昨晚碍于这群野猫的威胁,他才没有贸然催动,否则浪费精血尚且好说,令这只魑有了防备不敢再贸然进入老院子,那才是不好办了呢。
“喵——!”
这次碰壁,显然已经这只黑猫慌了神,它发出一声怪叫之后,已经无暇再对左旸说那些没营养的废话,连忙换了个方向继续尝试突围。
“砰!”“砰!”“砰!”
它的速度很快,在结界中便如同一道黑色箭矢窜来窜去,但每次到了结界边缘,便会被猛然亮起的红光给打回来。
不过经过这几次的碰撞,它终于还是发现了一线生机:“咦,靠近大门的方向好像有一个缺口!”
第四百七十章 烤着吃
此时此刻,这只魑虽然对这个缺口尚且存有一丝疑虑,但是见那些野猫已经不能为自己所用,左旸布置出来的结界又对它十分克制,这个缺口可能便是它唯一可以逃出生天的机会,自然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咬着牙便一头向那个缺口窜了过去。
“呵呵。”
左旸早已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见这只魑果然向那个缺口窜去,嘴角已然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下一刻。
“嗡——!”
一道更加耀眼的红光自大门的方向爆开。
“收!”
左旸连忙轻喝一声,快步向红光射出的方向奔去。
却见那只魑已经钻进了一个竹篾编织而成的笼子里面,此刻它这一招“脸探陷阱”初见成效,果然发现这唯一的出口就是一个左旸提前布置好的陷阱,正转过身子试图从笼子里面退出来呢。
“还想走?”
左旸再次变换指决,一道红光自他手中射出,那个竹篾编织而成的笼子也是立刻泛起了红光,在漆黑的夜色当中看起来就像一个极为醒目的红灯笼。
“砰!”
便如同此前的结界一般,那只魑才刚刚来到笼子口处,便又有一道红光直接将它打了回去。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笼子,它可要比左旸使用墨斗在院子外围一圈布置的结界厉害多了,此阵唤作“九九大阵”,笼子呈正方形,每面都用了九根篾条,六面总共五十四根,在天朝九为尊,又为极阳之数,取九这个数字用来镇压邪物颇有妙用,再使用那些红线特殊的咒决进行捆绑,便成了专门用来关押邪物的“九九大阵笼”。
寻常的邪物一点被关入其中,绝无逃走的可能,便是魑这种特殊的邪物,也并不容易……
当然,首先你得把笼子的盖子给盖上。
因为左旸将其做成了一个陷阱,因此必然要留出一面来可以掀开,而这一面现在还是敞开着的,这种情况下“九九大阵笼”还不算成了阵,即使左旸动用了咒决,也仅仅只能短暂困住这只魑罢了。
而作为“九九大阵笼”的制作者,左旸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因此在看到这只魑进入陷阱的同时,他就已经快步跟了出来,使用咒决暂时将其逼回去,也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长命锁扑了上去。
“咔嚓!”
不待那只被撞的晕头转向的魑反应过来,长命锁便已经轻松锁上。
这长命锁也是有讲究的,按照天朝的传统,这玩意儿一般都挂在相对羸弱的孩童胸前,能够锁住小孩的生命,避免病魔邪物侵入小孩的身体,所以从莫种意义上来说,它自然也是可以将妖魔鬼怪锁住的,不过……并不是市面上的那些金店银店里面出售的长命锁都有这个功效,还是得有专门的相师或是修道之人消耗精血为其开光才行。
而左旸用的这个银质的长命锁,便已经提前开了光,为的就是这时候使用。
“!?”
听到长命锁锁上的声音,晕头转向的魑终于清醒了过来,连忙又想逃窜。
然而。
“砰!”
现在“九九大阵”已经彻底成型,已经不需左旸再做些什么,便自行射出一抹红光将这只魑给打了回去。
“不要再挣扎了,如果我不放你,你便永远不可能从这里面逃出来。”
左旸喘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起身来,一脸戏虐的看着这只再一次被撞的摇摇晃晃的魑,笑呵呵的说道。
“放我出去,你这臭东西!!!”
那只魑已经试了两回,自然知道左旸所说并非虚言,而被那红光打中的感觉也实在是不好受,每次都仿佛要将它的灵魂与**剥离了一般,因此它也不敢再胡乱尝试,只得用那双夜色之中闪烁着绿光的眸子愤怒的瞪着左旸大声骂道。
“放开你就不用想了,你现在有两种选择。”
左旸笑容可掬的看着它,继续说道,“第一种,是我把你宰了,剖开你的身体看看你体内到底有什么好东西,或许对我还有些用处;第二种,则是你屈服于我,我暂时将你养着……不过我更倾向于第一种,毕竟养着你还要耗费不少精力与钱财,若是你对我毫无用处的话,那我岂不是反倒成了你的铲屎官,这种事我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除非你明明白白能告诉我你可以为我做什么?”
若是这只魑已经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那么左旸肯定便是留它不得了,否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养着它也算是助纣为虐,终究难逃天道报应。
不过通过此前与它的交流和对抗,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这个家伙就是个初来乍到的雏,还未来得及去做什么坏事,因此与其说是左旸给了这只魑两个选择,也可以说是左旸现在的选择也是两种。
所以现在,他最想知道这只魑到底是死了对他的好处更大,还是活着对他的好处更大,这将直接影响到这个家伙的下场,因此才有此一问。
“你!你敢!你杀了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只魑直到此时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显然已经有些怕了,说着这种强硬的话的时候声音却不自觉的颤动了起来。
“是么?”
左旸冷冷一笑,不置可否的道。
“那当然!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受了莫大的冤屈,如果不是这家人害得我仇不能报,冤不能申,我又怎么会非要与他们过不去?”
这只魑似乎觉得与左旸还有商量的余地,便又愤愤不平的道,“你既然是修道之人,肯定也知道天道报应的说法,你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我,就等于帮了真正的坏人,天道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只魑居然也知道天道的事情……
不过仔细一琢磨,左旸便也想通了,就像他一样,他之前所知的许多事情,都是只达到了玄阶相师的爷爷教授的,在左旸超越了爷爷的境界之后,一切关于更高品阶相师的认知,便都来源于提升进阶之后,心中自然产生的明悟,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天道的指引。
而这只魑既然是天地之间的产物,自然也无法脱离天道,在人的冤魂与这只黑猫的灵魂融合成为魑之后,自然便算是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想必也会自动明白一些此前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就比如天道的存在与报应。
不过,这只魑却是比左旸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居然会利用天道报应之说进行诡辩。
于是,左旸笑了笑,不依不饶的反驳道:“既然你也知道这些,那么就应该明白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违天道,换句话说,你的存在本就有违天道,而我出现在这里,看似偶然却绝非偶然,所以我便是灭了你,也并非不分青红皂白,天道自有公断。”
“你!你不能这样,你都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只魑见蛊惑不了左旸,立刻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丧着一张脸抽噎道,“其实我也很苦命的,我生前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只是坐了一次廉价出租车(人工驾驶的黑车)就遇到了坏人,他在村口的林子里奸淫了我不算还谋害了我的性命,最后将我的尸体丢弃在一口老井里面,如果不是我机缘巧合化作了魑,只怕就只能白白蒙受了这不白之冤。”
“你知道那种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母、亲人在村子里找我,我发了疯似的冲他们嚎叫,他们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当我是一只疯了的野猫,将我驱赶到一边的感觉么?”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复仇,我站在老井边上,对每一个路过的人嚎叫,我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将我的尸体从老井里面打捞出来,我希望警察能够抓住那个坏人为我报仇……可是即使是最后的这一点希望也被这家人给覆灭了。”
“他们出现之后就赶走了我,又将这口老井填了起来,还在上面盖上了厚厚的水泥,我知道,很久就不会有人记得这里曾经有过一口老井,更不会知道这口老井里面还藏着我的尸体,所以我恨他们!甚至超过那个杀死我的坏人!”
“他们就是那个坏人的帮凶,我要报仇,我要他们生生世世都没有好下场,这样有错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着这里,这只魑已经不仅仅只是在装可怜了,它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似乎是在对左旸的立场进行一场拷问。
而这个故事,与之前左旸猜测出来的故事也是基本如出一辙。
“这家人也没做错什么,他们如果知道那口老井里面藏有尸体,肯定不会贸然将其掩盖起来。”
左旸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我已经让这家人找人去将那口老井挖开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尸首便会被发现,警察也会介入进来,你如果有什么关于仇人的线索的话可以一并告诉我,我只需稍用手段就可以让警察将你的仇人绳之以法。”
“我记得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魑看着左旸的眼睛说道。
“那就更好办了。”
左旸微微点了下头,转念之间神色却又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这却不能成为你为非作歹的理由,若不是我及时出现,只怕这家人已经遭了你的毒手,而你若是当真做出这种事情,我便是同情于你,也必然留你不得!”
“好在你尚未酿成大错,你需知道,似你这等怨念化作的邪物,若是无人管教久而久之终有一天是要堕落的,因此要我放了你决计没有可能,你现在只有我给出的两条路可走,不要抱有丝毫的侥幸心理,否则便是自讨苦吃……”
“喵——!”
说到这里,这只魑忽然又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竟再一次牟足了劲向笼子撞了过去,试图将这笼子撕开从里面逃出来。
结果自然是。
“砰!”
又是一道红光亮起,这个家伙再一次被打了回去。
“放我出去!我要你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只魑疯狂的嚎叫着,一双眼睛便如同两团熊熊燃起的烈焰,仿佛要将左旸烧化了一般,凶相毕露。
这才是魑的秉性,刚才那番惺惺作态或许有真情流露的成分,但在最终得知左旸柴米不进之后,它的秉性便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呈现了出来……须知道一切没有顺利堕入轮回的冤魂,在世间留存的久了,执念只会与日俱增,邪性自然也会逐渐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做起事来也只会越来越极端,完全不可理喻,若是无人管束,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真正的恶灵。
而魑,显然要比普通的冤魂邪性更大,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这个时候。
“吱嘎——!”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原来是这只魑叫得太厉害(在步崖耳中自然是猫叫),步崖实在忍受不住好奇心,先是在窗户上张望了一下,见左旸正站在院子里似乎在与一只关在笼子里不断怪叫的动物交流,心中不由的更加好奇了。
于是,这货便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想要问问左旸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
左旸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步崖开了门,知道现在已经没了危险,便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步崖这才壮着胆子从里面跑了出来,先是绕过满院子都在过瘾的那群野猫,来到左旸面前朝笼子里一看,立刻便认出了里面的动物,下意识的问道:“大、大哥,这里面装的是……是一只猫?”
“嗯。”
左旸点了点头,笑道,“这只野猫叫的这么惨,可能是受了一些内伤,而且我见它走路摇摇晃晃,可能还有一些中暑的症状,除此之外,那些猫吸了猫薄荷都舒坦的不要不要的,只有这只猫特别不合群,我觉得它可能还患上了抑郁症,你说对待这样的猫,我们应该怎么办?”
“呃……”
步崖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下意识的答道,“猫我还真不好说,但是如果是竹鼠的话,只要出现了其中一种症状,貌似都应该烤来吃掉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 是,主人……
“哇——!!!”
听了步崖的话,那只黑猫顿时变得狂暴起来,发出一声极为渗人的叫声的同时,浑身的毛发也是倒立了起来,完全不管自己现在还困在左旸的笼子里,一跃便要向步崖扑去。
“唉?”
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步崖自然是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不过,左旸这笼子可不一般,又如何能让它轻易跑出来?
只听“砰”的一声,又是一道红光亮起,可怜的黑猫便又被弹了回去,虽然依旧用一种极为愤怒的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瞪着步崖,但也只能软趴趴着喘起了粗气。
“不用怕,它出不来。”
见步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左旸笑着安抚了一下他,却继续添油加醋道,“普通的猫肉应该没有竹鼠肉好吃,不过这只猫却是不同,按照俗世的说法,它已经成了精,而你爷爷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是它害的,若你想要江老爷子救出苦海,便需要杀了它,再让老爷子服下它的肉才行。”
“喵喵喵!?”
一听这话,黑猫的毛发立刻再一次倒立了起来,怒视向了左旸。
“大哥,是真的么?”
步崖亲眼看到笼子亮起红光将这只黑猫逼退的惊奇画面,此刻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又听左旸如此说辞,这个家伙嘴上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是心中却是一点都没有怀疑,居然已经撸起袖子再一次凑了上来。
这货自幼跟着老爷子习武,本来就皮的不要不要的,现在又听说这只黑猫就是害爷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自然不会因为它是一只猫咪而怜惜它。
“当然。”
左旸点了点头,笑道,“烤来吃掉倒是个不错的注意,你就把它当做一只受了内伤、又中了暑、顺便还得了抑郁症的竹鼠炮制就行,我在一旁帮你掠阵,保证它无法抗拒。”
“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记得厨房里刚好有一个烧烤架,我先去准备一下。”
步崖连忙说道,说完就往厨房跑去。
“哦对了,顺便找一把锋利点的刀子,我听说现在特别流行猫皮大衣,猫的皮要在活着的时候扒下来才是最好。”
左旸又扭过头补充了一句。
“没问题大哥,我之前跟着爷爷杀过羊,扒皮这事我有经验。”
说着话,步崖已经钻进了厨房,厨房里面随之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翻腾的声音。
与此同时。
“喵?你这臭人怎么胡说八道!?为什么一定要吃了我的肉才能救他们,你明明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完成‘欺尸盗骨’,只需要把我带进那间被你封住的屋子,让把侵入那个老头命宫的那股命气收回来就没问题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只黑猫已经瞪起一双眼睛大声对左旸质问起来,不过它的底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足了,哪里还有之前那副宁死不屈的姿态。
不过不得不说,活着先扒皮,死了还要被人放在烧烤架上给烤了,哪怕是一只魑听到这种事,也已经快要把胆给吓破了。
“对呀,我是知道啊。”
左旸却是嘿嘿笑道,“不过把你给烤了吃掉,也一样能救这家人,我让他这么做貌似也没什么不对吧?更何况你把他们害的这么惨,他们肯定也非常乐意用我这种方法,除非……”
“除非什么?”
黑猫连忙问道。
“……除非我替你求情,他们或许还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强饶你不死。”
左旸咧开嘴巴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舔了舔嘴唇笑道,“不过在这之前,你总得先给我一个为你求情的理由,否则其实我长了这么大也没吃过猫肉,还真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尝一尝猫肉到底是什么味道,尤其是你这种成了魑的猫,应该要比普通的猫好吃一点吧?说不定还有什么好处呢,你说是吧?”
“你!无耻!!!”
黑猫气的“噌”的一声便将平时藏在爪子里面的锋利指甲露了出来,用力在笼子上面挠了两下。
不过很可惜,又是“砰”的一声,这个可怜的家伙就又被弹开了。
“不要挣扎了,落入我手里只能算你倒霉,我这笼子可不是你这样的小鬼怪能脱得了身的,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变烤肉吧。”
左旸又冲黑猫呵呵一笑,说完便找了个台阶抱着膝盖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只无助的小猫咪,那眼神活脱脱的就像是在看一盘即将上桌的美味。
“……”
黑猫已经无言以对。
两者似乎陷入了一种姿态完全不对等的暂时的僵持。
就在这个时候,神助攻又来了。
“哈哈哈,大哥,你猜怎么着,我们去年在爷爷在避暑的时候,准备烧烤用的木炭居然还有剩了一大兜。”
步崖一脸兴奋的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将一个黑乎乎的蛇皮口袋放到左旸面前,嘴上还絮絮叨叨的介绍道,“我跟你说大哥,这木炭可是果木木炭,燃烧起来温度高而且燃烧时间长,可以保证烤出来的肉原汁原味,同时还具备一种独特的口感。”
“很好,动作快点,我已经闻到烤肉的香气了。”
左旸点头笑道。
“大哥你就请好吧,往年夏天我家吃烧烤都是我来负责,今天我就给你露一手,我跟你说大哥,这烤肉吧,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讲究,就比如后腿上面的肉吧,这个部位的肉比较紧实厚重,最好用小火慢慢烧烤,每烤2分钟就刷一次油,同时放入适量的调料帮助入味,这样才能做到外焦里嫩……”
步崖对烧烤的兴趣,显然要比练武更大,依然还在喋喋不休的向左旸科普。
“咕噜……”
就算是左旸也没有办法控制唾液的分泌,看了那只黑猫一眼的同时,居然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喵?”
看到步崖和左旸这副模样,黑猫尾巴都直了,敢情把它烤了这件事这两个家伙一早就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吧?
这尼玛要是再让这俩货继续这么交流下去,只怕就算左旸本来能饶它一命,恐怕也会在馋虫的驱使下,强行让步崖把它给宰了打牙祭吧?
毕竟,这个臭人现在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好可怕……
于是。
“喵喵喵!喵喵喵!……”
黑猫连忙大声叫了起来,打断了步崖那几乎快要**的自卖自夸。
“闭嘴!吵死了,还让不让人说话?”
步崖被黑猫吵得实在没办法说下去,只得回头瞪了它一眼,恶狠狠的骂道。
“行了,你先去准备吧。”
左旸知道黑猫有话要说,便笑呵呵的对步崖说道。
“那行,大哥你先等一会,我去把烧烤架搬出来。”
见左旸如此说,步崖才终于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回头向厨房走去,而这一次,他的脚步明显又快了几分,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有什么想说的,你现在可以说了。”
左旸这才回头看向了这只已经急的在笼子里面打转的黑猫。
“你赢了!”
黑猫一脸要死的样子,有气无力的道,“你不是想要我屈服么,我服了,这样总行了吧?”
“这么容易就服了?”
左旸却只是淡然一笑,摇头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了,你这明显就是在将计就计。”
“你究竟想怎样!?”
黑猫抓狂的腰都弓了起来,气急败坏的问道。
“不如你先说说,你屈服于我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吧,不然我烤了你不是一了百了,更加省时省力么?”
左旸笑着反问道。
“你!”
黑猫又想发怒,但见左旸目光冰冷的看了过来,却又不敢发作,只得耐着性子说道,“好,你听着。”
“首先,我可以给人逆天改命,当然……只能往坏了改,不能往好了改,你要是有什么自己不方便亲自出手解决的仇家,以后交给我就可以了,有了我,你就多了一个临时工;”
“其次,我的鼻子很灵,那些个冤魂和妖魔鬼怪只要出现在我方圆十里的范围内,我轻轻一嗅就能闻到它们身上的味道,若是比我弱的那些冤魂和妖魔鬼怪,我循着味道找过去,不用你出手就把它们给吃了,从此你和你身边的人不知道有多安全;”
“最重要的是,你既然是修道之人,肯定明白机缘的可贵之处,而我对一些大的机缘有着远超修道之人的感知力,你若想得到这些机缘,将我留在身边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样,这些好处够不够?”
“如果你把我给……烤了,除了灭了我之外,这些好处你就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说到这里,黑猫的姿态竟有些骄傲,像头狮子一般仰着脖子蹲坐在了地上,颇为不屑的俯视着左旸。
“……”
左旸也在细细的思索着这只黑猫刚才所说的话。
如果养着它真有这些好处的话……他觉得前两个说法还是比较可信的,因为他听到过一些这方面的传闻,只是这第三个说法就有些怀疑了,这种说法还真没有任何依据……不过就算是只有前两者,养着它就已经不算亏了。
至于宰了这个家伙又会获得什么样的好处,左旸现在还没办法确定,而且他十分确定,这个家伙为了活命是肯定不会对他实话实说的,只能日后自己再慢慢的探索……
不过。
“算了,我还是把你给烤了吧。”
左旸面不改色的说道。
“为什么?难道这些好处还不够你臭屁的么!?”
黑猫显然没有料到左旸最后居然还是这个态度,那骄傲的姿态瞬间破功,竖着尾巴抓狂的对左旸吼道。
“这和臭不臭屁没关系,我只是单纯的很不喜欢你与我说话的态度。”
左旸站起身来,冷冷的看了黑猫一眼,忽然厉声骂道,“孽障,你若真心屈服,便给我摆出该有的姿态,真当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是么!?”
“喵……”
左旸忽然强硬的态度,吓得这只黑猫的身体都不自觉的僵了一下,竟弱弱的看着他轻轻柔柔的喵了一声。
“哼,我念你身世可怜本想点化于你,奈何你冥顽不灵,死不足惜!”
左旸也不继续与其纠缠,只是极其冷漠的瞪了它一眼之后,便欲拂袖离去。
如此刚走了几步。
“我服了!主人,我服了,是我错了,请不要杀我,我愿永远留在主人身边为奴为婢,绝无怨言,求主人饶我不死!”
见左旸似是动了真怒,这只生性乖张的魑终于还是被他震慑住了,心中一急竟猛地站直了身子像个人一样摆出跪拜的姿势,不停地向左旸告饶起来。
天地间的妖魔鬼怪皆是如此,它们向来吃硬不吃软,你若给了它们好脸色,即使能够拿住它们害怕的弱点,它们也会以为你好欺负,但你若不给它们好脸色,它们反倒要对你忌惮起来,甚至连趁虚而入的胆量都没有。
只不过,普通人很难见到这种东西,就算见到这种东西也是首先就虚了,往往也就给了它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呵呵。”
左旸这才回过头,看到黑猫那卑微的姿态,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这就算成了,因为他听爷爷说过,凡是能够对人做出这种姿态的妖魔鬼怪,才证明它们是真的被驯服了,自此一粒拜了主人的种子便在它们的灵魂深处生根发芽,永远不会背叛……这点倒是与西方神话中的魔鬼有些相像之处,魔鬼虽是邪灵,但却是一种极有契约精神的邪灵,一旦定下契约成了某人的仆从,便永远不会背叛。
“唉,罢了,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悟性,难得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我便勉为其难的将你留下吧。”
左旸心中偷笑,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既然如此……”
说着话,左旸便走上前去,将锁住“九九大阵笼”的长命锁取了下来,掀开笼子的盖子,接着又道:“现在你便随我上楼收回那缕分身,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再去害人,你自己的事,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消除心中的怨恨。”
“是,主人……”
黑猫越出笼子,俨然已经收敛了许多,乖巧的应了一声,跟在了左旸的身后。
第四百七十二章 就叫“黑炭”吧
一人一猫一道来到楼上,进了醉在花甲年所在的那间屋子。
此刻醉在花甲年仍然受到黑猫魑留在他命宫处的那缕分身影响,双目紧闭处于昏睡状态,这种状态下,黑猫魑想让他醒过来便能够让他醒过来,黑猫魑让他永远昏睡下去,他便在昏睡中耗尽所有的阳寿,奔赴黄泉。
“叮铃铃!”
随着黑猫魑的进入,那六个挂在红线上面的风铃再一次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而且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激烈得多,听起来给人一种刺耳的聒噪感觉。
因此,这只黑猫魑在进入这个屋子的时候,不经意的表现出了一丝犹豫。
毕竟这个屋子也是被左旸布下了结界,一旦它进来想要再出去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左旸扭头看了它一眼之后,它最终还是乖乖的走了进去。
“现在,把你的那缕分身收回去吧。”
左旸走上前去用手指点了点醉在花甲年的命宫,暗中将一缕属于自己的命气融入那缕分身当中,这才笑呵呵的对黑猫魑说道。
他这么做,倒不是不相信黑猫魑的忠诚,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随时随地掌握它的行踪,从而约束它的一言一行。
毕竟,它说到底还是一只魑,虽然它已经选择了屈服于他,永远不会背叛他,但是却不代表它不会做出一些对他人不利的事情,比如没事就去捕食无辜的魂魄打牙祭,又或者因为看某人不爽就暗中使坏……这样的邪灵在缺乏管束的情况下,做起事来一向都是不懂得分寸的,必须要有一个适度的监管。
“是,主人。”
黑猫魑本就是个雏,根本看不出来左旸动的手脚,只是一跃跳上那张病床,伸出小爪子在醉在花甲年的命宫位置按了一下,那缕已经被左旸融入了命气的分身便消失不见了。
“嗯……”
醉在花甲年的喉咙立刻便动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左旸满意的冲黑猫魑点了下头,他知道,一旦这缕分身被抽走,醉在花甲年的灵魂便不再受到压制,很快就会转醒过来了。
果然。
“嗯……”
醉在花甲年的手指有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即眼珠子也在眼皮下面不停的滑动。
如此过了大概十来秒钟的样子,他的眼睛猛的一下睁开了,露出了一双略显浑浊但却灵动的眸子,他醒过来了。
“呃,我这是……?”
刚醒过来,醉在花甲年虽然知道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却依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挣脱了黑猫魑的控制,因此还有一些慌乱与迷茫。
直到看到站在床前冲他微笑的左旸,他这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惊喜的皱起一张老脸大笑了起来:“小友,想不到你真的来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要是不来,我们这一家子怕是就要倒大霉了!既然我还能活着看到你,这就说明你已经出手解决了我身上的问题,对不对?”
“老爷子,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已经没事了。”
左旸微微笑道。
“多谢小友,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在游戏中结识了你,现在我怕是只能死不瞑目了,我这辈子值了,哈哈哈哈……”
醉在花甲年还想起身向左旸道歉,只可惜他的手脚和腰部都被皮带紧紧的绑着……实际上就算没有绑着,失去了黑猫魑那缕分身的控制,他本就虚弱的身体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坐起来……因此他也只能喘着粗气重新躺了下来,看着左旸一脸欣慰的大笑,但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便不受控制的从这个活得相当明白的老者眼中溢了出来。
这是喜极而泣,原本他已经绝望到了极点却又无能为力,此刻总算顺利脱险,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地,这种复杂的心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了的,也难怪醉在花甲年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没事了没事了。”
左旸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出手解开了绑在醉在花甲年身上皮带,扶着他坐了起来。
结果。
“咣当!”
醉在花甲年眼睛猛然划过一抹恐惧之色,身体也跟着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以至于顶的床背都发出了一声巨响。
因为,他看到了那只蹲在不远处摇晃尾巴的黑猫魑。
显然他的魂魄再被黑猫魑的那缕分身压制的过程中,就已经对它有了一些了解,因此此刻再见到它,自然心生畏惧。
“老爷子不必惊慌,现在它已经被我收服,断然不会再加害于你。”
左旸冲黑猫魑摆了摆手,黑猫魑便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子,迈着猫步蹲到门口去了。
“……”
看到这一幕,醉在花甲年则又是一脸的惊异,心中不自觉的对左旸的本事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只黑猫魑在他眼中强大的可怕,没想到在左旸面前却就是一只听话的猫咪?
就在这个时候。
“大哥!大哥!……”
步崖那熟悉的声音自楼梯处传来,这货拎着刀走上楼来看到左旸正在爷爷的房间里站着,便连忙大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上这来了,烧烤架我已经搬出来了,刀也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嘶——!”
话音刚落,蹲在门口的黑猫魑便弓起了身子,炸着毛怒视着步崖,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哎呦,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步崖这才终于注意到了黑猫魑,连忙摆好了架势,准备动手捉它。
“呜呜——!”
黑猫魑锋利的指甲也是“噌”的一声伸了出来,它虽然已经屈服于左旸,但这并不代表步崖这样的家伙便有资格不将它放在眼中。
“不用担心,它现在已经被我降服了。”
左旸只得适时说道。
“啊?可是大哥,你之前不是说必须得杀了它,让我爷爷吃了它的肉,我爷爷才能……”
步崖反应了一下,然后才一脸不解的道。
就在这个时候。
“小锐……”
醉在花甲年直了直身子,冲着屋子外面的步崖叫了一声。
“爷爷!?”
步崖顿时又是一愣,连忙伸长了脖子向屋子里面的病床上望去,这才发现他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现在就半躺着靠在床上。
他很确定,他的爷爷已经清醒过来了,因为在他爷爷“发疯”的时候,嘴里只会发出“呜哩哇啦”的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的声音,那感觉像是在骂人,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肯定不会叫出他的小名来。
“嗯……这段时间苦了你们了。”
醉在花甲年怜爱地看着步崖,笑道。
“爷爷……”
步崖的眼眶竟也开始微微泛红,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猛然又想起了什么,赶忙回身冲楼下大喊了起来:“爸、姑姑!你们快上来,我爷爷醒了!”
……
一家四口三代人之间的矫情,就不做赘述了。
左旸站在旁边一直等四人矫情完了,又被他们感激涕零千恩万谢了一番之后,这才终于说道:“刘总,这件事还不算彻底清了,你还需再做一件事。”
“大师请讲。”
步崖的父亲哪敢怠慢,连忙恭敬的应道。
“院子后面的那口井,你再让人加快一些进度,尽快挖开,那里面埋有一具尸首,尸首的主人就是前段时间这个村子里老王家失踪的那个孙女。”
左旸看了蹲在门口的黑猫魑一眼,说道,“挖出尸首之后,你立刻报警就是,不过在警察赶来之前,你需要制造出一个线索,想办法将一个车牌号透露给警察,剩下的事警察肯定知道应该怎么办,你就不需要操心了。”
“啊?”
听了左旸的话,步崖的父亲脸上露出一抹惊色。
他虽然是一个本地还算有名的企业家,见识要比普通人多一些,但其名下的产业都是一些正当生意,什么时候接触过这样的命案?
当然,更令他吃惊的,还是左旸是如何知道那下面埋了一具尸首的?
要知道他虽然昨天就已经按照左旸的要求找来了施工队进行挖掘和休整,但是现在工程才只进行了一丁点,连上面的那层水泥都还没有彻底清除呢……而左旸却十分笃定的说下面有一具尸首,这要是真的,未免也太神了吧?
“?”
步崖和步崖的姑姑也是类似的反应,一脸吃惊的看着左旸。
不过很快他们也就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问道:“大师,我家老爷子的问题,不会就是因为我们填了那口井,从而触怒了一些东西吧?”
“差不多。”
左旸点了点头,笑道,“所以为其伸冤的事也理应由你们来做,以此来取得它的谅解。”
“好的,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见左旸如此说,步崖的父亲自然是更加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好,既然事情已经了了,我也有些倦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左旸笑了笑,又道,“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刘总,请刘总帮我订一张明天早上返回帝都的机票,哦对了,还需要托运一只猫。”
“小友,这么快就要走了么?不如多住几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更何况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还没有好好聊个天儿。”
听到这话,醉在花甲年立刻又直了下身子,一脸殷切的挽留道,“小友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已经没几天好活了,若是小友能留在这里送我一程,我这人生也就算是圆满了。”
“老爷子,你我相识便是最大的缘分,又何须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呢?”
左旸反问道。
“哈哈,说的也是,倒是我过于强求了……”
醉在花甲年忽然又通透了许多,终是不再强留。
“那行老爷子,我先去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再来与你道别。”
左旸拍了拍醉在花甲年的肩膀,带着黑猫魑走出了这间屋子,只留下了欲言又止的几人。
如此一直看着他下了楼,又听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步崖的父亲才终于坐在了醉在花甲年的身边,询问道,“爸,这位大师大老远的赶来帮忙,绝对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我应该为他备上一份什么样的谢礼才算合适?”
“这……”
醉在花甲年也是皱起了眉头,“你这倒是难住我了,似他这样的奇人异士,怕是早已不将钱财之物放在眼里了,我们若是给他钱,反倒侮辱了他,可是除了钱财……我也想不出还能拿出什么来谢他了。”
……
楼下左旸所在的房间内。
“以后你就是我的猫了,总应该有个称呼……”
左旸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看着不远处趴在沙发椅上也准备闭目养神的黑猫魑,琢磨了一小会忽然说道。
“我生前叫做王淼,三个水的淼。”
黑猫魑睁开一只眼睛,为了防止左旸给它起出一个乱七八糟的名字来,于是便提前说道。
“哦,如果你生前五行缺水的话,这个名字倒是还算不错,所以……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黑炭’吧?”
左旸笑了笑,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
“黑炭!?”
听到这个名字,黑猫魑瞬间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那张猫脸上随后露出极为生动的嫌弃表情,果断抗议道,“这个名字也太草率了吧,就算你现在是我的主人,也应该尊重我生前是个女孩子、现在还是一只母猫的事实,反正这个名字我不接受!”
“这名字多个性,而且你现在在俗世之中的身份就是一只猫,既然是猫就应该有一只猫的名字,所以我宣布:抗议无效,以后你就叫黑炭了。”
左旸一票否决了黑猫魑的抗议,颇为自得的晃起了腿。
“你!”
黑猫魑气的胡须一颤一颤,随即眼珠子一转,却又娇滴滴的对左旸说道,“主人,咱们再商量商量呗,如果你不叫我黑炭,我就告诉你一个我不久之前发现的大机缘,而且这个大机缘现在就在这个院子里……”
“真的么,黑炭?”
左旸一下子坐了起来,精神那叫一个抖擞。
“当然是真的,我早就感知到了这个大机缘的存在,只可惜以我的本事实在无福消受,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将其放在心上。”
黑猫魑伸出一只爪子捋着自己的胡须,笑着对左旸说道,“你要是答应不叫我黑炭的话,我就把这个大机缘告诉你。”
“好的黑炭,我决定不叫你黑炭了。”
左旸果断点头,“那么现在就带我去找那个大机缘吧,我的黑炭!”
“你还叫我黑炭!”
黑猫魑无语的瞪着左旸,它觉得左旸根本就是故意的,太***了!
“你带我找到大机缘就不叫了,睡什么睡不睡了,快点起来嗨吧黑炭!”
第四百七十三章 消失的道观
刘家四口人商量了一阵,终究还是没能商量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过这事倒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普通人,对于左旸这一套本事几乎一无所知,而普通人若要为相师奉上谢礼,无外乎也就是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了,毕竟现在这世道,就是一个金本位和官本位的世道。
所以最终,步崖的父亲从醉在花甲年的口中得知左旸到底为他们家做了什么之后,还是决定拿出一笔钱来送予左旸,当然肯定不可能只是最开始决定的5万块钱跑腿费,要比这多的多。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番心意。
左旸若是收了那自然是最好的,左旸若是不肯收,也能从这笔钱中感受到他们一家的诚意,这样他们才能心安理得。
这样定了之后,留下步崖的姑姑暂时在屋内照顾醉在花甲年,步崖则与父亲一道下了楼,为左旸准备机票和谢礼的事情。
然而他们才刚刚走到楼下,便听到“吱嘎”一声。
两人循声望去,却见左旸所在的那间屋子的门已经打开了,左旸与那只黑猫一起冲那间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大师,你这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么?”
步崖的父亲连忙问道。
现在才刚刚过了凌晨三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左旸说好了要补觉,却又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肯定不会没事,所以步崖的父亲才有此一问。
“啊,刘总,你来的刚刚好。”
左旸也不与他见外,咧开嘴呵呵笑了一声,半真半假说道,“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在你这也住了两天了,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感觉,刚才躺下之后,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因此我怀疑这个老院子里可能还存在着某种不太适宜的东西,这不过了今晚我就要走了么,我想看看能否找到源头,既然来了就顺便出手一并解决了最好。”
“喵?”
听到这话,黑猫魑忍不住回头诧异的看了左旸一眼,步崖和步崖的父亲听不懂黑猫魑在说什么鬼话,但左旸却听的明明白白,“主人,和我比起来好像你才更擅长说鬼话吧?”
“真的么大哥?”
步崖则听完就又是一愣,颇为担心的四下看了看,连忙问道,“难道我家现在还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应该没那么严重,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先找找才知道。”
左旸瞪了黑猫魑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只好再麻烦大师出一次手了,请大师放心,老爷子从小就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大师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们定当好生报答,万不敢忘却大师的恩情。”
步崖的父亲连连十分恭敬的道谢道。
“好说好说,以我与老爷子的交情,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客气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左旸也是客气了一句,笑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说,只需要完全按我说的配合我就是了。”
“这是当然,大哥你尽管吩咐就是,我肯定全都听你的。”
步崖一脸崇拜的点了下头。
“嗯。”
步崖的父亲也是微微颔首,等待着左旸的指示。
“如此甚好,让刘锐跟着我就行了。”
左旸淡然一笑。
直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黑猫魑口中的“大机缘”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不是东西,而实际上,黑猫魑自己也说不清楚,它只是在那个地方感觉到了与左旸一样的气息,并且本能的觉察到了非同小可的机缘。
只不过身为一只魑,那样的气息实在令它无法忍受,甚至比左旸设置的结界和“九九大阵”给它的感觉还要压抑了不少,是那种几乎喘不上气来的强烈的压迫感,因此它才不敢贸然去触碰,自然也就无福消受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提前给步崖一家人打一下预防针肯定是没错的。
毕竟一会左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有怎么样的遭遇,最终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免得吓到这一家人或者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更何况这是他们的家,有些事情说不定还需要他们协助或是解答,所以左旸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与他们说了这么多。
而这两天相处下来,步崖显然要放得开一些,他的父亲和姑姑就要相对拘谨许多了,说起话来总归还是有些生分,所以左旸便叫步崖留了下来。
“好嘞大哥。”
步崖自然是激动的满口答应,这货也想看看左旸还有什么惊人的本事呢。
……
于是,步崖的父亲又与左旸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回房间抓紧时间安排左旸的机票以及谢礼的事情去了,左旸与步崖则跟着黑猫魑来到了位于厨房后面的一堆杂物前面。
“喵呜喵!”
黑猫魑回头冲左旸叫了一声,对他说道,“就在这下面,这下面有一个地窖,地窖中有一个小洞,一直连通到了院子外面的那个土山,冬天的时候那群野猫会通过那个小洞钻进地窖里来躲避严寒,春天的时候也会来这下面生崽,我成为魑之后,也进来过一回,后来因为实在不喜欢那种气息,就再也没进来过了。”
与此同时,一道亮光忽然照在了那堆杂物上面。
是步崖,这个家伙见左旸正盯着这个地方看,便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将手机的照明功能打开,给左旸照起亮来。
一边照着,步崖还一边十分认真的给左旸介绍道:“大哥,这下面是一个地窖,小的时候我还进去玩过,那时候我爷爷会在里面储存一些过冬蔬菜或者做一些腌菜,不过后来我们搬到市里去住,老房子都不怎么住了,这个地窖自然也就不用了,这不,这次我爸修整老院子的时候,还打算连这个地窖一起收拾一下呢,后来我爷爷觉得没必要,也就没再动过。”
“你是否听你爷爷说起过,你家挖这个地窖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左旸沉吟了一下,这才问道。
他觉得这个地窖如果是刘家人自己挖的,按照常理来讲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气息的,除非他们不小心挖到了某处遗址,又或者在这个地窖里面做过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前者有可能但是几率实在太小了,后者的话,左旸与这一家人也算是打过交道了,不论是通过平时的行为举止还是面相,都没有看出与此有关的东西,因此基本没什么可能。
也正是因此,左旸才有此一问。
结果,步崖却给了他另外一个答案。
只听步崖挠着后脑勺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记得我爷爷说过,这地窖好像不是我家自己挖的……据说村子里给我家批的这块宅基地原来是一个荒废了的道观,后来文革的时候不是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嘛,村里的红卫兵就带着人把这个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久的道观又毁了一遍,把这里的石头石板都搬走去修了水库,最后还点了一把大火,直接烧成了一片废墟。”
“后来我爷爷修房子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块平地,我爷爷发现了这个地窖,进去看了看发现这个地窖修的挺好,既不透水也不潮湿,而且面积还挺大,就干脆把它当成了我们家自己的地窖用了起来。”
“道观?”
听完步崖的描述,左旸的心脏立刻狂跳了几下。
这就非常好解释为什么黑猫魑进入这个地窖之后会感受到与左旸一样的气息了,因为说到底,相师所修的也是道术,而道术对于魑之类的妖魔鬼怪本就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也是因此,黑猫魑才会感受到压迫感。
不过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尤其是这种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甚至连道观本身都已经不复存在了的地方,那点气息最多也就只能给妖魔鬼怪挠挠痒痒,很难对它们产生不好的影响。
因此,左旸暗自猜测,这下面一定是留下了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必然为某个道士前辈所有,留在身边用的久了,自然也就被道术浸染成了灵器、或是法器。
“大哥,有什么问题么?”
见左旸神色有些异样,步崖心里却略微有那么点没底,连忙问道。
“没什么。”
左旸回过神来,看着步崖说道,“这个地窖的入口就在这些杂物下面吧?我们清理一下,进去看看再说。”
“好,这种体力活交给我来就行了,大哥你向后站一点,别被灰呛着。”
步崖当即拍了拍胸膛,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
不得不说,步崖到底跟着老爷子练过一段时间武功,不说有多厉害吧,起码一身蛮力肯定不是左旸能比的。
因此这货干起体力活来还挺利索,左旸想帮忙都插不上手,只能站在后面拿着手机给他照亮。
如此也就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一堆杂物就已经被步崖扔到了一边,又拿起扫帚在上面划拉了几下,一块修在地上的已经生了锈的铁板便已经露了出来。
“当当当!”
步崖在上面敲了几下,喘了口气回头对左旸说道:“大哥,就在这下面了,这上面的锁已经锈死了,看来只能拿锤子强行砸开了,你等着。”
说着话,步崖便麻溜的跑进厨房提溜出一个铁锤来。
“咣咣”两下,左旸甚至看到了溅射的火星,那个锁头便已经断成了两截,那块铁板也随之“吱呀”一声被步崖拽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长久没有通风的霉味便扑面而来,毕竟这里面之前可使用才储存蔬菜和腌缸的,这么多年没打开过,没有味道才怪。
“大哥,你等着,我先下去看看。”
步崖倒也没有想太多,抬脚就要往里面钻。
“慢着!”
左旸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
“咋了?”
步崖这才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
“你们家有没有蜡烛之类的东西?”
左旸问道。
“蜡烛?这玩意儿现在还真不好找啊大哥……哦对了,你看这个东西能凑合不一下?”
步崖愣了愣,竟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打火机来,是那种烧汽油的金属打火机,许多“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电影里面总会出现它的身影。
“也行。”
左旸点了点头,因为知道这种打火机很难被风吹灭,便又道,“你先把这个打火机点着了丢进去看看,如果打火机还能着,你再进去,如果灭了,咱们就先等一等。”
其实他只是忽然想到了一句古时的土夫子(盗墓者)之中流行的一句口诀,这句口诀叫做:人点烛,鬼吹灯。
历史上也有不少相师参与一些过盗墓活动,因为相师在风水方面的造诣能够帮助一个盗墓团队十分顺利的找到陵墓所在,因此对于这些土夫子之中流传的一些口诀,左旸作为一名相师传人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而这句口诀的意思则是:盗墓者在进入墓穴的时候,必须先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然后在开展盗墓行动,若是中途蜡烛忽然熄灭,那便是墓主人给的警示,盗墓者必须立刻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位,然后立刻离开墓穴,否则必遭大劫。
其实这种说法除了一些灵异学上的东西,也是有一些科学依据的,不过左旸与步崖又不是来盗墓的,所以左旸让步崖这么做,更多还是依照了科学依据。
这个地窖这么长时间没开过,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氧气是否充足,先用打火机试上一试自然是明智之举。
尽管在这之前,左旸已经观察过了步崖的面相,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好的气息来,不过万事留个小心总归还是不会错的,毕竟许多由左旸直接导致的命理变化,并不会在面相中显露出来。
“哦——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点常识步崖还是有的,听左旸如此说了之后立刻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咔嚓”一声将那个打火机打着便丢了下去。
“叮!”
打火机落在地窖下面的地面上,火苗随之暗淡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旺盛的燃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唰!”
一道黑影忽然自火苗的光亮之中闪过,隐入了地窖深处的黑暗之中。
“哎呦我去!?”
步崖吓得打了个激灵,差点一个趔趄摔入地窖当中。
第四百七十四章 强大的气息
“别慌,可能是什么误入的小动物!”
左旸连忙一把拉住步崖,对其说道。
其实刚才左旸也是吓了一跳,毕竟这道黑影动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谁都没有防备,不过缓过神来之后左旸便不那么害怕了,因为这道黑影的体型并不大,而且左旸也没有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邪气,应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
“大、大哥,我一点都没慌,就是稍微有点突然。”
步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上却强撑着不肯承认,只怕会被左旸瞧不上。
“嗯。”
左旸自然不会揭穿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却对黑猫魑说道,“黑炭,你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么?”
猫的视力和人的视力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夜间就更不一样了,因此虽然左旸与步崖没有看清楚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但并不代表黑猫魑也没有看清楚。
“喵呜。”
黑猫魑随之摇头叫了一声,用鬼话对左旸说道,“我刚才就没过来,没看到,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脏东西,毕竟我对妖魔鬼怪之类的脏东西感觉很灵敏,方圆十里之内这些东西都不可能逃得过我的鼻子。”
“我去!?”
这一幕却是将步崖看的一愣一愣的,虽然他听不懂黑猫魑的鬼话,也已经知道这只黑猫肯定不是普通的猫咪,但是黑猫魑那活灵活现的摇头动作,依然让他觉得十分惊奇。
毕竟正常的猫猫狗狗,哪怕是养的再熟,又或者再聪明,也仅仅只能对主人的一些训练成了习惯的小命令作出回应,怎么可能像一个人一样用摇头或是点头的方式来回答主人的问题……更何况,左旸明明才刚刚捉到这只黑猫好么?
所以说,到底是左旸擅长一种十分神奇的驯兽术呢?还是这只黑猫真的已经成了精,拥有了超乎想象的灵性呢?
“嗯,和我想的一样。”
左旸也并没有防着步崖的意思,反正这两天步崖看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而且这件事完了之后,两者再在现实中见面的机会肯定也很渺茫,不需要在意这些细节。
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对黑猫魑说道:“不然你先下去看看吧,以你的本事,不管是脏东西还是小动物,应该都不是你的对手。”
“喵。”
黑猫魑又应了一声,颇为自得的挺了挺胸,“咯咯,主人,这是这两天以来,你说过的最实事求是的话了。”
说着话的同时,黑猫魑已经迈着优雅的猫步来到地窖的入口处,而后轻轻一跃便在地窖的梯子上弹跳了一下,悄无声息的隐入了黑暗之中。
“……”
看着黑猫魑的一举一动,步崖脸上又换上了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一脸艳羡的看着左旸,“大哥,我要是也有这么一只猫就好了,这还是猫么,除了不会说人话,就算是人怕是也没这么懂事吧?”
“呵呵。”
左旸只是冲其淡然一笑。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黑猫魑便已经重新回到了打火机的光亮之内,仰起头冲着左旸又是“喵”的叫了一声:“主人,只是一只不小心钻错了洞的穿山甲而已,我们也把它吓到了,现在正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呢。”
“那就好。”
左旸点了点头,这才对步崖说道,“没事儿,只是一只穿山甲,你要是不想下来就在这里等一会吧,我自己下去看看就行。”
说完,左旸便弯下腰,顺着木头梯子倒退着一点一点的向下面爬去。
“哪的话啊大哥,万一有什么体力活,总不能让你亲自动手吧。”
步崖正愁没有表现的机会害怕失去左旸这条大腿,哪肯留在上面等着,见左旸已经下去了,自然也是连忙跟了下去。
……
地窖之内。
手机的照明灯照射过去,果然如同黑猫魑所说,一直大概也就一只成年猫咪大小的穿山甲正将身体蜷缩成了一个球形,弱弱的所在地窖的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大哥,我听说穿山甲大补……”
步崖显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动物,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但又不敢靠的太近,一脸新奇的对左旸说到。
“二级保护动物,野生动物保护法了解一下。”
左旸以前在农村居住的时候,倒是见过两次,因此就没有那么新奇了,只是淡淡的说道,更何况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黑炭口中的大机缘,这种野生小动物自然很难引起他的兴趣。
所以与步崖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用手机的照明灯绕着这个差不多有30平米左右的大地窖仔仔细细的照了一遍。
直到现在,这个地窖依旧保存的非常完好,墙壁和顶端的土坯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虽然肯定算不上平滑,但是却也足够平整,并且地窖之内的地面也相对干燥,并没有地下水侵入的痕迹。
另外,在这个地窖西端的墙壁上,倒是露出了一个直径大概二十公分的不规则小洞。
这个小洞应该就是那群野猫进出这个地窖的出口,这只穿山甲之所以不小心跑了进来,可能也是通过这个小洞,毕竟这个地窖的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缺口,穿山甲不可能凭空出现……而这么多年没用,这个地窖里面的氧气密度依旧能够进人,应该也与这个小洞有些关系,它起到了透气的作用。
除了这些,便是位于地窖正南端的一个在土墙上掏出来、又用青石砖块堆砌了一番的一个半圆形的小壁橱了。
这个小壁橱中使用的青石砖块显然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应该是消失的那个道观原本就有的,至于是干什么用的……左旸也不太说得好,不过之前生活在农村的时候,他倒是见过有些农户家中也会留下这么一个类似的小壁橱,小壁橱里面贴着灶王爷或是财神爷的画像,当然也有直接摆上雕像的,逢年过节都要点上几根香,放上几挂鞭炮举行一个简单的祭拜仪式,以求来年有一个好的福运与财运。
而灶王爷和财神爷,便都是道教留下来的神祗,民间信奉的人非常多。
“不是……我就只是说说而已,没打算抓这只穿山甲……”
步崖并不知道左旸在看什么,听了左旸的话之后,连忙一脸尴尬的为自己辩解道。
“嘘!”
左旸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在地窖内细细的观察,如此看了一遍之后,再没有发现其他特别的东西,这才回头对黑猫魑说道,“黑炭,你感觉到的那股气息在什么位置,现在还能感觉到么?”
“喵呜。”
黑猫魑点了点头,抬起一只小爪子指了指左旸之前看了一阵子的小壁橱,皱巴着一张猫脸说道,“就在那后面,我就不过去了,那种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强烈了,压的我有些喘不上气来,要拿你自己去拿吧。”
“更强烈了?”
对于黑猫魑的说辞,左旸心中有些诧异。
作为一名相师传人,而且还是天阶相师,他对这方面的东西也是有所感知的,否则又怎能发现水墨画眉父亲办公室里的那三枚用来卜卦的铜钱,以及那个死玉制成的摆件,可是令他不解的是,这次他的感知能力却好像完全失效了一般,即使距离已经这么近了,依旧没有任何的感觉。
更何况黑猫魑还说这种气息比之前还要更加强烈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之处!
如此想着的同时,左旸倒也没有闲着,回头将手机递给了步崖,嘱咐了一句“你帮我照明”,然后便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那个小壁橱前面。
在不了解情况的情况下,左旸并没有轻举妄动,先是又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观察了一遍,确认此处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机关之后,才终于猛吹了几口气,将壁炉里面的灰尘吹了起来。
“咳咳!”
步崖一直紧紧跟在左旸身后,这灰尘立刻呛得他咳嗽了起来,连忙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左旸也差不多,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拉着步崖向后退了两步。
灯光的照耀下,这些荡起的灰尘格外的清晰,甚至连这个小壁橱都遮盖了起来,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如此等待了一会,等这些灰尘落下之后,左旸才再一次走了上去。
这时候他才终于看清楚,在小壁橱里面位于下方的青石砖块上面,果然留有一些日积月累才能够形成的划痕,而这些划痕断断续续,最终形成了一个非常工整的圆圈。
“这个地方果然摆过香炉,应该是那种三脚的圆形香炉,并且摆放过许多年月,才会形成这样的痕迹。”
左旸心中想着,这才伸出手在壁炉之中摸索了起来。
这些青石砖块刚摸上去,会给人一种凉意,但是多摸一会便又会感觉到一丝暖意,不过全部摸了一遍之后,左旸并没有从上面找到其他的线索。
“这个小壁橱并不深,按照香炉摆放过的痕迹来看,这个壁炉里面除了香炉已经不可能在放下什么雕像了,最多也就是在内壁之中贴上一幅画像。”
左旸心中琢磨着,手便又摸到了小壁橱的内壁上面。
内壁的材质就不是青石了,而是与这个地窖墙壁几乎一样的土坯,不过不同的是这里的土坯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痕,就像是普通人家的石灰墙皮遭了水之后出现的裂痕是一样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起了皮。
左旸只是轻轻一碰,便有几块厚厚的墙皮掉了下来。
“这个地窖到底是有些年月了,我记得小时候这个地方还好好的,想不到十来年没进来,这里已经裂开了口子?”
步崖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忍不住开口说道。
“……”
左旸将步崖的话听进了心里,却并未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在那几块掉落的墙皮的后面发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排列紧凑的小圆圈,这些小圆圈的直径大概都在3厘米左右……
“你往这边照照,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左旸让步崖移动了一下灯光,再仔细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小圆圈竟是一根根小木条的横截面,而这些小木条的材质,应该是柏木。
“这到底是……”
左旸有些不是特别看得懂,不过却也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面。
于是左旸便动手一块一块的将那层已经开裂的墙皮全部掰了下来,露出了后面那面完全由这些粗细差不多的小柏木棍的横截面紧凑排列而成的里子。
“大哥,这里面怎么有这么多木头?”
步崖又是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左旸摇了摇头,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一根小柏木棍抽了出来。
小柏木棍并不算长,总共也就只有30公分左右。
也是与此同时。
“轰!”
左旸的身体猛然一僵,竟有一股左旸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力量从这根小柏木棍留下的缺口之中涌了出来。
“哇呜!”
远处的黑猫魑随之忽然惊叫了一声,浑身的毛发都已经倒立了起来,猛地一窜便像那只可怜的穿山甲一样,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了起来。
“!?”
左旸本是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下一秒他就从这股力量当中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亲切感,甚至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量正与他体内的灵气交织在一起,相当的融洽。
“我去!?大哥,你这只猫怎么了,忽然叫得这么吓人?”
而站在他身后的步崖却是明显一副毫无感觉的样子,只是又被黑猫魑忽然的叫声吓了一跳,正一脸郁闷的回头看去。
“这……”
左旸瞬间便对这股神秘气息有了一个认知:
这股神秘气息对黑猫魑这样的鬼怪具有非常强大的震慑力,甚至可能是杀伤力;
对步崖这样的普通人却没有任何影响,甚至普通人都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
而对他这样的相师,又或者说是修道之人,却又有着不可言喻的好处,只不过现在他并不能直接将这股力量吸入体内,只是能够与其融洽相处罢了……
所以说,这里面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天蓬尺】!
对这个小壁橱里面的东西有了这样的认知,左旸心中也是略微放松了一些。
不过他并未着急,而是耐心等待这股犹如泄洪一般涌出的气息略微放缓了一些之后,才又对旁边毫无感觉的步崖说道:“我来照明,你来帮我把这些木条取出来,取的时候小心一点。”
他虽然明知这种气息对自己没有坏处,但是却也不敢完全肯定自己不会受到一些其他的影响,因此还是要略微留个退路。
而步崖就不一样了,他本就对这种气息毫无感觉,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况且就算有什么影响,有他在旁边也能够及时对其施以援手,反之,步崖却无法对他施以援手。
“没问题大哥,交给我了。”
步崖本来就是个好动分子,就这么站在后面照明已经让他浑身痒痒,听到左旸的话自然是满口答应着就凑了上来。
一根、两根、三根……
这个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心中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与忌惮,抽起那些木条来动作还挺快。
如此过了片刻,随着那些木条越来越少,互相之间的排列自然也就变得越来越松散,到了后面,步崖干脆一把一把的往外扒拉,速度立刻又快了几分。
很快,便有一大半的木条被取了出来,露出了一块竖在里面的木板,仿佛已经到了头。
“大哥你看,这块木板怎么处理,我也一起扒开,看看后面还有什么么?”
步崖见木条已经快取得差不多了,便下意识的回头问了一句,这货倒也是个粗中有细的家伙,并不是遇到什么情况都直接蛮干。
“你让开,我先看一下。”
左旸也已经看到了这块木板,不过为了看得更仔细一些,他还是让步崖退到了一边,自己凑近了细细想那块挡在后面木板看去。
这也是一块柏木,从上面的纹路来看,这已经不再是树木的横切面,而是竖切面。
除此之外,再往里面看去的话,可以看到在这块木板的左右侧面,也已经出现了一些与刚才那些小柏木棍一样的木棍。
不过不同的是,之前取出来的那些小柏木棍是南北向陈列,而木板左右两侧的那些小柏木棍却是东西向陈列……这样的摆放方式让人觉得,这些小柏木棍似乎是为了围住某个立方体的东西?
“这是……?”
左旸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拿起之前被步崖扒出来的小柏木棍查看。
只见这些小柏木棍全都去掉了树干外面的树皮,而且全都呈现出淡黄色的木色……这些都不是一般的柏木,而是一种特有的黄心柏木!
“黄肠题凑!?”
想法得到了证实,左旸心中所想的这四个字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所谓“黄肠题凑”,乃是一种流行于周朝到汉朝之间的墓葬形式,而且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使用,就算是一些功劳巨大的诸侯和重臣,也必须得到皇室的特殊恩准,才能够当做一种殊荣使用这种墓葬形式下葬。
就算是这样,诸侯与重臣还不能够使用与皇室一样黄心柏木,只能使用松木或是其他的杂木。
这种墓葬形式的特点就与左旸现在看的的一样:一是层层平铺、叠垒,一般不用榫卯;二是“木头皆内向”,即题凑四壁所垒筑的枋木(或木条)全与同侧椁室壁板呈垂直方向,若从内侧看,四壁都只见枋木的端头,题凑的名称便是由这种特定的方式衍生出来的。
这种墓葬形式也是有利有弊。
好处是:柏木含有特有的树脂,木材干燥较慢,耐腐蚀性强,并且能够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香气,这种香气除了好闻之外,对于一些虫蚁以及食腐动物还有驱赶的作用。
就比如左旸在这个地窖里面遇到的那只穿山甲,不要怀疑,穿山甲虽然看起来对人类无害,但身为打洞高手的它,可是时常会挖进一些坟墓之中,并且剖开棺材实用墓主人的尸体的,这么看起来,这种小动物是不是忽然有一点恐怖了?
而柏木特有的气味便能够对其起到很好的驱赶作用,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棺木店卖的棺材都还要至少在棺材两端使用柏木的原因……
当然,这些还只是一些史学家和考古学家从史料以及发现的墓穴中得出来的结论。
而据左旸这个相师传人所知,“黄肠题凑”可不仅仅只是一种单纯的墓葬形式,实际上它还是一种非常简单实用、普通人便能够完成的阵法。
这种阵法也被称之为“黄肠题凑”,它最开始出现的时候作用可不是墓葬,也是一些特殊之人为了储存和隐藏一些具有特殊气息的珍贵物品所创,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这种阵法就流入了俗世之中,因为皇室成员下葬时都要殉葬大量的奇珍异宝,因此这种阵法格外受到皇室青睐,甚至还当做了专属的墓葬形式。
这就是“黄肠题凑”的另外一个好处,它能够有效的防止殉葬品中的某些奇珍异宝散发出的特殊气息外泄,从而被一些具有特殊才能的人仅仅只是通过气息便轻而易举找到墓主人的下葬地点,又或者是吸引到这类人的注意,从而为墓主人引来暴尸街头之祸。
好处说完了,便到了坏处:
这种墓葬形式的坏处也是极为明显,因为结构和材质的缘故,墓地一旦不幸遭受了火灾或是水灾,修的再好也完全毁了。
除此之外,这种墓葬形式的防盗效果并不好,虽然不容易被拥有特殊才能的人找到,但是却难免会被一些普通人碰巧遇到,再加上那些皇室的陵寝大多都建立在固定的龙脉之上,目标范围本就小了不少,皇室在位的时候有人把守还好说,一旦改朝换代,所有的陵寝都难逃被洗劫的命运。
也正是因此,自汉朝的末年,曹操大张旗鼓的设立“摸金校尉”这一官职大举发掘汉朝皇陵补贴军饷之后,“黄肠题凑”的墓葬形式缺点暴露无余,于是很快就被后世完全摒弃了。
现在。
左旸在这个地窖之中发现的这个“黄肠题凑”显然不可能是陵墓,毕竟这个“黄肠题凑”的规模连一个小孩的尸首都不可能放得下。
所以说,这可能就只是一个单纯的用来储存和隐藏特殊物品的阵法。
而之所以左旸之前一丁点都没有感觉到这些气息的存在,自然也与“黄肠题凑”阵法的特性有关,这些气息完全被隐藏了起来,反倒是黑猫魑这种异类,发现了它的存在。
“这里面的东西恐怕非同小可啊……”
想到这些,左旸的心脏不自觉的又雀跃了起来。
“大哥,你没事吧?”
见左旸脸上的表情一会一个样子,步崖还以为左旸中了邪,有些担心的问道。
“哦,没事儿。”
左旸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便伸手将面前剩下的一些小柏木棍全部取了出来,然后扣起指头敲了敲那块柏木板。
“咚咚!”
里面果然是空的,而且在将这些小柏木棍取出来之后,那块木板已经有些松动了。
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自己面前的就是“黄肠题凑”阵法,左旸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不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直接将手伸入这块柏木板边缘的缝隙之中,用力向外拉了一下。
“嗤嚓——!”
伴随着一声木头摩擦的声音,这块柏木板便直接被左旸扣了出来,露出了一个长方体的小空间。
这个空间大概也就比一个普通的鞋盒略微大了一些,手机照明灯的光线照射进去,可以看到一个用已经褪了色的红色麻布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
也是这个时候。
“喵——!”
躲在角落里的黑猫魑忽然又发出一声怪叫。
“我去,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步崖本就有点紧张,自然是又被这个叫声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发了句牢骚。
然而左旸却从这个叫声中听出了一丝虚弱的味道,回头向黑猫魑看去,果然见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四腿发软,蜷缩在了角落里几乎快要站不起来了。
“主人,我……我很难过,能不能先让我出去?”
黑猫魑弱弱的对左旸说道,说起鬼话来都有些有气无力的了。
“去吧,不要走远。”
左旸看得出来黑猫魑不是装的,再加上他已经在黑猫魑体内注入了一缕命气,也并不担心它会逃跑,便挥了挥手说道。
“多谢主人。”
黑猫魑连忙谢过,随后便使出浑身力气跳了上了梯子,用一种逃命似的姿态慌慌张张的出了地窖。
“唉唉唉?大哥,这只猫跑了!”
步崖以为黑猫魑是要一去不回,连忙叫了起来。
“没事儿,它不会走的。”
左旸颇为自信的笑了笑,便又重新看向了“黄肠题凑”中的那个包裹在红不中的长条状物体,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了出来,那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入手有点沉,不过应该不是金属之类的东西,与金属相比它还是轻了不少。
隔着外面那层红色麻布将其握在上面,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四棱方形的条状物体,粗细大概也就与以前上学的时候坐的那种木头方凳的腿差不多。
“大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步崖的注意力也随之被吸引了过来,凑上来一脸好奇的道。
“……”
左旸并不着急回答,定了定神不紧不慢的将外面那层红色麻布揭开,终于露出了那个东西真容——那就是一根四棱方形的短木棍。
不过不同的是,这根短木棍似乎被人使用了很久,就像现在还有许多人在玩的手串和核桃一样,上面已经盘出了一层十分富有光泽的褐色包浆,在手机照明灯的照耀下甚至能够反射光芒。
除此之外,这根四棱方形短木棍的四面,还都刻着一些十分繁琐的就算是左旸也看不明白的神秘符号,如此密密麻麻的使得这根短木棍看起来就像一根袖珍图腾……
而在这根短木棍侧面的棱上,则每隔一段相同的距离就有一个横着的较深的印记,一共9个印记,将这根短木棍分成了完全相同十段,看起来就像尺子上面的刻度一样?
“这难道是……”
左旸连忙伸出手来,张开拇指与中指丈量了一下这根短木棍的长度。
一拃、两拃、两拃再一寸多一点?
作为一名相师,徒手丈量一些阳宅和阴宅的尺寸是最基础的能力,在不用任何测量工具的情况下,自己的手当然就成了最便捷也最可靠的工具。
爷爷在世的时候还专门对左旸做过这方面的训练,左旸是属于手比较大的人,他的一拃只要出来就是最标准的6寸,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否则爷爷手中的棍子就会落到他的手上,绝不留情。
而这根短木棍的长度是两拃再一寸多一点,那就是13寸多点,再搭配上短木棍侧面的9个十分平均的刻度……
“这是道教常用的一种法器,叫做天蓬尺!”
左旸凝视着手中的短木棍,像是在给步崖介绍,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天蓬尺分为阴阳两尺。”
“阳尺又叫做文公尺,长一尺四寸六分,分八格,每格一寸八分,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分别为本、害、劫、官、义、离、病、财八类意涵,可掌控阳界诸多事务。”
“而我手中的这根则是阴尺,阴尺又叫做丁兰尺,长一尺三寸三分,分十格,分别代表丁、害、旺、苦、义、官、死、兴、失、财十类意涵,可掌控阴界诸多事务。”
“通常情况下,阴阳两尺是相辅相成不可分离的关系,但这里却只找到了一把阴尺,这就有点奇怪了……”
说到这里,左旸的目光再一次投入了“黄肠题凑”之中,却并未发现其他的东西。
“呃……”
步崖则是愣了半天,依然还是一脸懵逼的道,“大哥,你说的这些东西太深奥了,我不太听的明白,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好像懂了,你的意思应该是说,这种尺子一套总共有两把,我们现在只找到了一把,还不够完美,对吧?”
第四百七十六章 四种符箓
“差不多吧。”
左旸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很清楚,单单只是得到这把丁兰尺,便已经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大的机缘了,黑炭说的一点都没错。
抛开丁兰尺本身对与阴界有关的诸多事物的震慑性暂且不谈,光是它上面四个切面刻录的这些神秘符号,本身就具有非常高的价值,据左旸所知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四种珍贵符箓的画法。
左旸仔细看了几遍,也没有认出这四种符箓到底是什么符,更不知道这些符箓到底能起什么样的作用。
这时候或许有人会说,既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符,不如照着它的笔划画上一遍,或者直接使用拓印的方式将其复刻下来,再试一试不就全都知道了么?
左旸只想说:“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
只有真正懂得这门手艺的人才知道,画符也是有很多讲究的,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世间存在的那些符咒也就没有了秘密可言,更加不需要传授钻研,只要是拥有精血的人,完全照搬去临摹不就随时可以复刻各种各样的珍贵而又厉害的符箓了么?
想要掌握一种符箓,最重要的自然是参透这种符箓的画法。
而符箓的画法千奇百怪,每一笔每一划都有着各自的先后顺序,绝不像是普通的汉字一样那么简单,就算有些符箓之中运用了汉字,通常情况下也并不会沿用这个汉字正常的笔划书写顺序,甚至就连一笔一划也有正写和倒写之分……
这使得所有的符箓都像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密码锁,其中的任何一个密码出现了错误,都无法顺利成符。
参透符箓画法最简单的方式,自然便是手把手的传授,有一个好的师傅,能够令这个过程变得事半功倍。
而像左旸现在拿到的这把丁兰尺上面刻录着的这四种完全陌生的符箓,显然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手把手的将画法传授给他,这种情况下便需要消耗大量的世间、精力、乃至精血去参悟了。
而这个参悟的过程,便有些类似于解开一个乱成一团的毛线球,需要先找到线头,然后从线头开始一点一点的盘丝剥茧,逐步将其拆解开来,最终转化成为自己的东西……而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努力是一方面,悟性也是十分重要的一方面,如果悟性不足,便是付出再多的汗水与努力,也未必能够成功。
好在左旸对自己在这方面的悟性还是有那么一点信心的。
自小爷爷手把手教他画符的时候,他只需要学上一遍,便可以轻松将其画的十分工整,甚至从6岁开始,爷爷办事的时候所用的符箓,便都是由他代为制作的了,对此,爷爷也不止一次夸赞过他在这件事情上拥有的天赋。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显然并不适合立即进行参悟,就算左旸有些期待,也只能等回到小别墅的时候再说……
除此之外,丁兰尺上蕴含着的十分霸道的气息对他而言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它与左旸之前得到的那三枚用来卜卦的铜钱同为法器,虽然其中蕴含的天地法力完全是两个层面,但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若是左旸能够将其吸收,境界定能获得一次不小的提升……就算是暂时无法将其吸收,这法器也能为他所用,对付一些妖魔鬼怪绝对事半功倍。
正当左旸如此想着的时候。
“哗啦!”
一阵乱想终于将左旸惊醒了过来。
只见步崖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后,竟直接跑到那个小壁橱前面,相当暴力的搞起了拆迁,将那些组成“黄肠题凑”阵的小白木棍以及其中的柏木板大把大把的往外扒拉,只想尽快帮他找到另外一把可以与他手中的丁兰尺合称“天蓬尺”的——文公尺。
“这小子……”
见步崖扒拉的起劲,左旸知道“黄肠题凑”中并没有什么危险,也不去阻止,反倒颇为欣慰的看着他笑了起来,心说,这个家伙倒也是够实诚的,不服你的时候各种看你不顺眼,什么幼稚的事都做得出来,只为了和你过不去,服你的时候又是真的讲义气,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交给你,什么事都要尽力去帮忙。
就冲这个家伙身上的这股子实诚劲,便算得上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了。
话说,其实他这个性格早在以前王昊那件事上就能看得出来,一边是游戏里的朋友,一边是他的爷爷以及左旸这尊杀神,这个家伙明知道不是左旸的对手,最终也没有选择低头认怂,左旸只好杀了他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此扒拉了十多分钟,“黄肠题凑”的那些小柏木棍和柏木板已经全都被步崖扒拉了出来,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堆成了一堆。
小壁橱里面已经露出了光秃秃的土坯墙壁,然而左旸所说的那把缺失的文公尺却并没有找到……
“哒哒!哒哒!哒哒!”
步崖甚至直接钻入了小壁橱里面,用手指在三面土坯墙壁上都重重的砸了几下,却也只能听到非常实在的声音。
这说明这个小壁橱已经到了头,里面并没有其他的暗格。
“大哥,这……”
步崖有些失望的转过脸来,询问左旸的意思。
“出来吧,这玩意儿虽然应该是一对,但却未必就在一起,更何况年代还这么久远了,说不定早已流落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又或者已经被毁掉了也说不定。”
左旸笑着说道。
通过对“黄肠题凑”的了解,左旸已经差不多能够判断出这把丁兰尺所在的年代区间,虽然没那么准确,却也不会相差太多。
而作为一名相师,左旸自然要比一般人更加相信机缘。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该是自己的始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不是自己的强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当然,除了对机缘的理解,左旸其实还有另外一手准备——黑猫魑。
文公尺是否在这附近,他完全可以借助黑猫魑的能力进行一番验证,怎么都要比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去找来的容易一些,免得继续做那些无用功。
“总觉得会有一点不甘心,这感觉就好像已经攒了107张水浒卡,就少一张及时雨宋江怎么都搞不到。”
步崖嘴上如此说着,却也不得不从小壁橱里面退了出来。
也是难为他了,进来之前这个家伙还是一个衣着光鲜的高富帅呢,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已经变成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农名工,这货干活真舍得下力气,还充分发挥了不怕脏不怕累的光荣传统。
“话虽是这么说,但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
左旸觉得这个家伙挺可爱,便伸手扶了他一把,笑道,“走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大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严重不符的洒脱和佛系?就算我爷爷也没到了你这种境界。”
步崖咧开嘴笑着问道。
“有么?”
左旸笑了笑,并不想占步崖的便宜。
……
带着丁兰尺回到上面,等在院子里的黑猫魑又是“喵”的怪叫了一声,一跃就窜上了院墙。
“黑炭,你需再忍耐片刻。”
左旸冲它微微一笑,又与步崖说了几句话,便率先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借着房间内明亮的灯光,左旸拿出手机对着丁兰尺拍了几张照片,而后便取出一张黄纸,而后猛然咬破舌尖,一滴精血随之射在了左旸所持的毛笔之上,唰唰几UU小说去,一张符箓便已经成了——安位藏身符!
这种符箓便是左旸之前用来封印藏有“戚夫人魂魄”的那个瓷瓶时所用的符咒,它不但能够隐藏气息,还能够将其中的力量完全封印起来,不对外界产生任何的影响,现在黑猫魑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果然。
安位藏身符贴在丁兰尺上不久之后,黑猫魑便安心的从院墙上跳了下来,跑到左旸的房门前面挠门了。
“吱嘎!”
左旸站起身来,开门放黑猫魑进来,直截了当的问道:“黑炭,现在这玩意儿已经被我完全封印了起来,劳烦你再帮我感知一下,这附近是否还有类似的,或者与之完全相反的机缘,我们最后一并取了再走。”
“主人,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要带你找到这个大机缘,你就给我换个名字么?”
黑猫魑总算缓过劲来,一脸不悦的道。
“这不只找到了一半么?找到剩下的一半就给你换。”
左旸嘿嘿干笑道。
“可是我已经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黑猫魑无奈的摇了摇尾巴。
“真的么?”
左旸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没必要对自己说谎,心中不由的一凉,“看来你还是得继续叫黑炭了,这可不是我不给你机会。”
“不带这样的,切,你要叫就叫,信不信我不搭理你?”
黑猫魑不服的叫道。
“你敢!信不信我立刻把封印取了?”
左旸亮了亮丁兰尺上的安位藏身符。
“你敢!信不信我离家出走?”
黑猫魑明显有些忌惮,但仍然不肯服输。
“你敢!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抓回来,然后把你和丁兰尺关在一起?”
左旸瞪起眼睛凶恶的道。
“……”
静!
一只猫,一个人,大眼瞪着小眼,陷入了暂时的对峙。
片刻之后。
“哎呀主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还是黑猫魑先怂了,在它的意识当中,左旸连这么厉害的丁兰尺都能轻松封印,对付起它来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它之前就已经选择了屈服,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离家出走这招貌似又不怎么靠谱,还能怎么办呢?还是趁早服软吧……唉,摊上这么个主人,怪只怪自己时运不佳,对抗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真的,它对左旸的话深信不疑,这个家伙真的说得出来,就能做得出来,是个狼人……
“是么,我也在跟你开玩笑。”
左旸皮笑肉不笑的道,“行了,你先自己待一会,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思想吧,我上楼一趟。”
……
上楼与恢复了一些精神的醉在花甲年寒暄了几句之后。
左旸便将自己刚才为丁兰尺拍下的那几张照片给老爷子看了一下,死马当活马医的问道:“老爷子,你是否见过与这玩意儿类似的东西?”
“没有,这是什么东西?”
醉在花甲年又端详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道。
“爷爷,这根棍子是我大哥从咱们家的地窖里找出来的,叫做什么什么尺,是专门打鬼用的,本来还应该有一根稍微长一点的,正好和它配成一对,可惜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步崖连忙用自己对丁兰尺的理解抢着说道。
“嗯。”
左旸则只是点头认可了步崖的说法,并没有做更加详细的解释。
“这……要不我再让他们找找?反正那个地窖也没用了,就算是完全挖开也没关系。”
醉在花甲年直了直身子,下意识的问道。
“这倒也不必。”
左旸笑了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东西还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如果以后无意间找到了的话,希望你们能第一时间联系我,到时我必有重谢。”
“小友大可放心,这种东西只要落入刘家人手中,就定然会第一时间送到小友手中。”
醉在花甲年连忙拍着胸膛说道,“只是小友,你真的不打算再多住几日了么?一定要天亮就走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老爷子不必强求。”
左旸淡然笑道。
到了现在,这里的事便算结束了,在生离与死别之间,左旸始终觉得前者要更容易面对一些,尽管他与醉在花甲年之前的交情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除此之外,他出来已经有几天时间了,也有些想念自己的小窝,同时也该回去上上游戏,为游戏中已经开始集结的“正邪不两立”资料片做一些准备了,毕竟他手中的【修罗阴煞功(手抄本)】还嗷嗷待哺呢。
“老爷子,现在我与刘锐相处的还算不错……一路走好!”
最后,左旸用最为深沉的语气对醉在花甲年说了这么一句话,又重重的抱了一下这个眼眶微微泛红的老者,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小友,多谢……”
望着他的背影,醉在花甲年挥着手道着别,一双老眼之中流露出来的满满都是安心与满足。
这正是他在临终之前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左旸满足了他,当然,并非只是为了满足他而这么说,而是通过这次的事情,左旸真心觉得步崖其实是个值得结交的家伙。
他与步崖之间,也算得上有些缘分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又见相师?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左旸便坐上步崖的父亲为他安排的专车返回帝都,而不是之前定好的飞机。
机票自然是退掉了,因为左旸思前想后,始终还是觉得坐飞机不太安全,他现在需要携带的黑猫魑和丁兰尺都是一个问题。
黑猫魑还好说一点,这个家伙看起来就和普通的猫一样,若左旸好生交代一番,它应该也不敢在托运的过程中乱来。
丁兰尺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坐飞机是要经过相当严格的安检的,而现在左旸对丁兰尺的来历还一无所知,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年代的,到底算不算文物,会不会在安检的时候出问题,这都是个说不清楚的未知数。
再加上左旸已经没有多余的莲子可以浪费,因此为了防止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丁兰尺说不定最终还要被迫上交国家,左旸便临时决定不坐飞机了,同样需要安检的其他公共交通工具也不考虑,还是稍微花点时间坐汽车吧。
不管这么做是不是多此一举,左旸只想求个心安。
不得不说,黑猫魑和丁兰尺这两样东西对于现阶段的左旸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个相当大的收获,也正是因此,他也不免会产生一些患得患失的心态。
刚开始出发的时候,他还和司机师傅闲聊了一会。
这司机一看就是给领导开车开多了的人精,闲聊的过程中总在套左旸的话,想要搞清楚左旸到底什么身份,这么年轻就能够被刘总这么器重,不但派出他这个专属司机跑这么一趟长途,并且还派给了他一项必须完成的“重要任务”。
当然,像他这样的人精说起话来也是很有分寸的,并不会太过露骨免得引起左旸的反感。
不过左旸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几句话便将他的套话敷衍了过去,随后在得知这一趟最快也得跑9个小时之后,便半躺在特别舒坦的豪车后座上闭目养神起来。
而黑猫魑则趴在另外一侧的座椅上,不过与普通的猫咪不同,作为一只魑,它并不喜欢晒太阳,甚至便是白天也让它有些提不起精神。
实际上,在离开之前左旸还曾询问过黑猫魑的意思,想看看它是否还想再看看自己的尸体,又或是见一见自己的家人,若它真有这样的需求,左旸其实并不介意陪它多呆两天,毕竟这个家伙之后可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
然而对此,黑猫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
这点左旸倒也能够理解,作为一缕冤魂,它或者说“她”已经死去了一段时间,不只是“头七”回魂夜,甚至连“末七”都是已经过了,即是说它或是“她”已经彻底与自己的前世没有关系,唯一让它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也就只有最后的那点复仇的执念,也是因此它才会上了醉在花甲年的身,与这一家人为难。
而这点执念随着左旸的所作所为,在黑猫魑明白了大仇必将得报之后,也就很快放下了,现在它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不会再去想生前的事。
这么说起来,魑在这方面可要比许多活生生的人都洒脱多了呢……
如此一路上。
除了在高速休息站停了三回车,顺便解决了一下午餐和生理问题,剩下的时间,左旸便都在打盹,补昨天晚上失去的睡眠。
就这样接近晚上6点的时候,这辆车子终于停在了小别墅的门口。
“到了,左先生。”
司机稳稳的将车停好,随后才一脸笑意的叫醒了左旸。
“哦……”
左旸一直保持着浅层睡眠的状态,轻轻一叫便醒了过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客气道,“已经这个点了啊,这一路上辛苦你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左旸是这么想的,这个点锦绣工作室肯定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也不差司机一个人的饭,无非就是多一副碗筷的事。
“我就不打扰了左先生,刘总已经给我安排了差旅费。”
司机笑着摇了摇头,说着话便下了车,主动给左旸打开车门,将他请出来之后,又绕到车子后面打开行李箱将左旸的双肩包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摆在小别墅门口,最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恭敬的奉到左旸面前,“左先生,这是我们刘总为你准备的谢礼,密码6个1,他说他是个俗人,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所以这点小意思请你务必收下,否则他心中会过意不去。”
“这……”
银行卡里面有什么,这就不用说了,反倒是左旸被搞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他此行的收获已经够丰厚了,再去收人家的钱未免有些不厚道。
“左先生,这是刘总特意交代我的任务,请左先生务必收下,否则我回去不好交差。”
司机生怕左旸会拒绝,话都不敢让他说,连忙将银行卡强行塞到了左旸手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左旸也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顺口又问了一句,“这里面有多少钱?”
“五百万。”
司机连忙说道,“刘总还说,如果左先生之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提出来,只要是刘家能做得到的,绝对会竭尽所能满足。”
“好的,你回去也替我告诉刘总,他的这份心意我领了。”
左旸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他真是越来越有钱了,进入游戏的目的也随之变的越来越单纯了,除了在游戏里提升相术之外,大概就只剩下了提升实力享受游戏本身的乐趣了吧。
“好,左先生,这些东西我帮你送进去吧?”
司机又道。
“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下,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左旸已经将自己的双肩包背上了肩膀,他就这么点东西,丁兰尺也早就已经装入了背包之内。
“多谢左先生,那我走了。”
“再见。”
两人道别过后,司机目送左旸进了小别墅的门,这才开车缓缓驶出了小区。
……
此时正好是饭点,锦绣工作室的人基本上都下了游戏待在餐厅,夏天等人也在。
看到左旸的惊喜与寒暄自不用说,黑猫魑这个新成员的加入,也是立即为这个全都是宅男宅女的小别墅带来了一丝新的气象。
当大家知道左旸已经给黑猫魑起了“黑炭”这样的名字之后,接受的速度也是快得很,没多久便叫的顺嘴了许多。
这个过程中,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摆脱“黑炭”这个奇葩名字,黑猫魑立刻对左旸表示了抗议,当然,结果自然是抗议无效,顺便饭后左旸还把它带回房间私底下给它来了个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蛊惑附近死人的魂魄回来,这些魂魄身上阴气很重,他受得了,其他的那些普通人可受不了;
第二,不许随意捕食附近死人的魂魄;
第三,不许随便更改任何人的命理,除非得到他的同意。
否则,下场就是将它与丁兰尺放在一起关禁闭,谁求情也没用……当然,左旸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主人,他也答应黑猫魑,只要它老老实实的守着点本分,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也会为它寻求一些机缘,看看是否能够助它修成正果。
是的,魑虽然是妖魔鬼怪中的一种,但同时也是天地之间的一种自然产物。
存在即合理,既然是天地之间的产物,又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便应该有修成正果的可能,左旸知道有这样的先例,可是却并不知道应该如何操作,一切依然还是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如果他做不到,黑猫魑便会随着黑猫本身的寿命到了限制,最终魂飞魄散。
既然已经收服了黑猫魑,如果这个家伙能够服从管教的话,左旸自然不希望它最终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交代完了这些,待黑猫魑出去之后,左旸锁上房门,终于将“丁兰尺”取了出来。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又相当无奈将丁兰尺收了起来。
只因也不知道是境界不够,还是尚且缺少一些其他的条件,他的神识便是想要探入丁兰尺之中都不可能,只是刚刚到了边上,便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弹开。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这股力量还算是温柔,至少没有试图吞噬或是伤害他的灵识,这从另外一个侧面也可以证明,这里面的力量至少对他是无害并且没有恶意的……灵识都没有办法探入,参悟那四种符箓的事自然也是不用想了,只得先放一放再说。
那么接下来,在车上睡了一整天,左旸现在毫无困意,也该是时候登录游戏去看一看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听工作室里的人说了一些游戏的近况……
貌似因为这个“正邪不两立”的新资料片推出,即使还在集结期,游戏里也已经变得不是特别太平了呢。
……
游戏中。
左旸一上线就发现了与之前不太一样的地方,至少在苏州城内,已经有一大半的玩家都已经选好了阵营。
选择了“正派阵营”的玩家,与帮派标识并不冲突的右侧胸口上都挂着了一个绿色写有“正派”二字的标志;而选择了“邪派阵营”的玩家,则挂着一个红色的写有“邪派”二字的标志;至于那些像左旸一样尚且没有做出选择的玩家,则没有任何标志。
而朝廷似乎并不打算介入这场武林争斗,因此城内游荡的侍卫以及官府的衙役捕快对这些标志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除此之外,游戏活动提醒的位置,还清楚的显示着一个倒计时:距离集结期结束剩余99:52:41。
“叮!”
一个信息提示音传来,陈怡率先发来了消息问道:“左旸,你打算选什么阵营?”
“邪派吧,你们呢?”
左旸回道。
心说,老板娘总是这个样子,有什么话当面不说,非要等到进入游戏之后再私聊来问,哪怕是这么平常的问题……不过以前好像也不是一直这样,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变成这样的。
“邪派?”
陈怡显然对左旸这样选择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之后,就又提醒道,“工作室的人都想去正派……不过不管你选什么阵营,我建议你最好等到集结期快结束的时候再做出选择,因为现在活动还没开始,正派和邪派的玩家就已经打起来了,咱们工作室有几个人提前做了选择,现在出城都不得安生,我虽然知道以你的实力肯定不怕这种事,但还是建议你稍微等一等,免得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争斗上。”
“这样啊,那行,我就再等等好了,谢谢你及时提醒啊。”
左旸想了想,这事也确实没必要着急,便笑着道谢道。
“谁要你谢。”
陈怡语气却忽然又是一变,有些嗔怪的说道。
“呃……那你想要什么?”
左旸奇怪的道。
“没什么……我和工作室的人下副本了,你忙吧。”
陈怡忽然又变的有些局促,下一秒便中断了与左旸的聊天。
“这么着急……”
左旸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回过神来便开始计划之后的事情。
现在,他得先去找古墓派的掌门人龙妤幽双人同修一番,获得一次提升武学境界的机会,然后剩下的这段时间,就专心刷修为值好了,总之必须为之后混入邪派走近乔北溟、并且想办法让乔北溟指点他【修罗阴煞功】的事做好准备。
如此想着,左旸已经从背包里面摸出了龙妤幽赠与他的【古墓派命牌】,开始读条。
就在这个时候。
“等一下!”
一个从眼前闪过的面孔忽然引起了左旸的注意。
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面孔,但在左旸眼中却一点都不普通,仅仅只是这一眼,他就看破了这个中年人的命理——他竟然生有“四柱神煞”之一的“魁罡贵人”之相!
“魁罡贵人”分为两个极端,好不好全看自身的强弱:若自身不够强,则彻骨贫寒,财气官运不来还好,来了反而要倒大霉,祸患立至;而若是自身够强,则绝伦显贵,各方各面的气运都是好的离谱,简直已经可以称之为天选之子了。
而刚刚走过的这个人,又是一脸的贵气,明显属于后者!
更重要的是,左旸非常确定,这人与他一样,竟也是一名相师!
“?”
这人不知为何,竟也已经感受到了左旸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也是这一眼,此人的眉头便瞬间皱了起来,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左旸的脸孔,那神态就仿佛看到了天外来物一般,一脸的难以置信!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山不容二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拳法芬芳曾先生”的师叔姬天禄。
之前从曾先生那里得知了游戏中可以规避天道这个莫大的机缘之后,姬天禄自然是很快就进入了游戏进行验证,这才确定曾先生果然没有骗他。
从那之后,他就混在了这个游戏之中,玩游戏的同时为人看看相积累一下修为,为顺利突破晋升为天阶相师做了许多准备。
与曾先生不同,姬天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者,并且作为一名已经到达半步天阶境界的相师,他懂得要比曾先生多得多,也是因此,平日里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他都秉持着一切必须以提升境界为前提的大原则。
一些在现实中伤天害理必将受到天道报应的事情他是坚决不会做,因为这会影响到他的境界提升;而不顾叔侄之情与承诺,出手便要取曾先生性命这种事,他又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因为这对他的相师境界提升有着莫大的好处……只可惜最终没有成功,肥水终究还是流进了左旸这片外人田里。
经过这段时间的游戏,姬天禄的游戏角色已经升到了27级,功力境界达到了融会贯通。
这样的功力境界基本上已经达到了目前游戏中的平均水平,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追了上来,这对于普通玩家来说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对于已经是半步天阶相师的姬天禄来说,却并没有费太大的劲。
因为他从进入游戏开始,又确定了这样的游戏世界果然可以规避天道之后,便如同一头好不容易逃出了牢笼的野兽,无时不刻都在利用自己相术能力,劫人机缘之类投机取巧的事情一样都没少做……毕竟一个人在一件事情上面压抑的久了,一旦突破了束缚,随之而来的必定就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也正是因此,即使他并不擅长游戏,却也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好几部高阶功法,并且机缘巧合之下还已经加入了与左旸所在的“移花宫”齐名的江湖势力“桃花岛”,获得了桃花岛岛主的青睐,当做关门弟子来重点培养。
别说,这样的游戏经历貌似与左旸还是有那么点相像的。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比左旸晚进入游戏几个月,因此“融会贯通”的功力境界还是要比左旸现在的“出类拔萃”低了两个阶段,更何况左旸现在已经快要突破“出类拔萃”,进入“神乎其技”的境界了。
抛开游戏不谈,最近几个连续的大机缘,也令左旸的相师境界获得了难以想象的提升。
他现在已经是天阶相师了,与姬天禄这个“半步天阶”的相师比,虽然说起来只有两字之差,实力上却也有着天壤之别,绝非姬天禄可比。
而姬天禄表现的如此震惊,也是因为清楚意识到了这一点。
到了他这个境界,自然早就已经洞悉了相师之间的等级压制关系,他看别人的面相是一回事,但看左旸的面相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除了浮于表面的一些信息之外,也能够望气入微的他虽然非常确定左旸也是一名相师,但是却一点都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
这也就是说,左旸的相师境界很有在他之上!
不,应该是说肯定在他之上!
可是左旸的模样,却是年轻的可怕,甚至眉宇之间还略微带了一些不够成熟的稚气,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他可是传说中的“魁罡贵人”,就连他的师父都对他的命理赞不绝口,只看了一眼便非要将他收为亲传弟子,还曾说过他此生必将获得极高的成就……
可是现在,看看自己马上就40岁了,才刚刚达到半步天阶的境界,而面前这个看起来最多也就20岁出头的年轻人,却要比他的境界还要高,这、这、这……这如何让他能够不震惊,他甚至觉得自己此前最大的骄傲,在此人面前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他不会是那个人吧?”
姬天禄的脑中忽然浮现出四个字——铁口直断!
当初曾先生临死之前,还特别与他提起过这个人,这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活跃在这个游戏中的相师。
虽然曾先生对这个人的评价不高,只说他是江湖派的传人,境界可能也就比曾先生高了一丁点,与姬天禄根本没法比,但姬天禄却并没有掉以轻心,如此大的机缘他可不希望有人与他共同享用,因此最近一段时间,姬天禄还专门去找卦师对这个人算过“姻缘卦”,想要会一会这个江湖派的相师传人。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去算“姻缘卦”的结果都是“该玩家离线或不存在”。
姬天禄甚至一度怀疑曾先生是不是给了他一个错误的名字,不过后来在游戏中混了一段时间之后,铁口直断这个名字又逐渐走进了他的耳朵,而且还与这个游戏中几乎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最强高手“无缺公子”联系到了一起,这才打消了姬天禄的怀疑。
但最近几天,“姻缘卦”的结果却依然还是“该玩家离线或不存在”。
于是姬天禄又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于此同时也对这个人的能力产生了新的兴趣,他娘希匹,算了这么多次“姻缘卦”这个家伙都不在线,却还能保持功力排行榜状元、哦不,这两天已经掉到了第三名,就算是这样的排名,依然还是令人无法接受好么?
难道这游戏里面的玩家就那么渣么?
显然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姬天禄虽然等级还不够高,境界也差了一截,但因为自己的相师能力,还是接触了一些游戏高手的,这些高手真心不渣,而且还足够的努力,基本上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剩下的精力都浸淫在了游戏当中。
而对游戏的理解越多,他也越发能够感觉到,想要达到这些高手的水平,就算是他也需要付出不少的汗水。
所以说,其实并不是这些高手太渣了,而是铁口直断太强了……
……
回过神来,姬天禄立刻调转了身子,快步向左旸走了过来。
“呵呵……”
左旸在注意到姬天禄的那一刻,也是已经提前中断了命牌的读条,毕竟在这个游戏当中,能够遇到一名相师,还是一名自带“魁罡贵人”这种稀有命理的相师,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件难得一见的稀奇事。
因此此刻看到姬天禄向他走来,左旸也并没有回避的意思,他只觉得能够遇到这样的同门,也能够算得上是一种机缘,或许两者还可以借这个机会交流一番,若有必要,指点一番也未尝不可……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境界仍然在他之下。
而长久以来,作为江湖派的传人左旸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有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事,他也时常感到孤寂,希望能找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倾诉一番,而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并不是合适的对象……因此很多话,他都只能憋在心里,有时候也确实憋得难受。
当然,虽然有倾诉的需求,但并不是说随便见一个人只要是相师左旸就会上赶着生扑上去,想成为他的朋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会留下来,只是见姬天禄面相尚可,此前应该没有做过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因此才不拒绝与之交流。
在他看来,这游戏世界既然是他的机缘,便也可以是别人的机缘。
反正一切都因人而异,同样的机缘,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又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一样的,并没有强求的必要。
“见过阁下,想必阁下已经看出我的身份了,那么我也就不与阁下绕圈子了。”
来到左旸面前,姬天禄扣起无名指与小指,却伸直了食指与中指,双手合在一起向左旸行了一个相师之间才知晓的礼节,主动自我介绍道:“我乃是南派相师协会会长姬天禄,江湖人称天禄居士,在江南一带还算有些名气,不知阁下是……”
“南派?”
听到这两个字,左旸忽然想到了曾先生,那个家伙便自称是南派的相师,还曾以此要挟过左旸,只可惜左旸根本不吃这一套。
眼下面前又出现了一名南派相师,还是相师协会的会长,曾先生与这个家伙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吧?
带着这样的猜测,左旸倒也没有失了礼数,笑了笑同样还了个礼,说道:“我是江湖派的相师,不分什么南派北派,在江湖中也没什么名气,名字更是不足挂齿了。”
“阁下说笑了,以阁下的本事,若是想出人头地,恐怕也仅仅只是动动嘴唇的事情罢了,何必如此谦虚?”
姬天禄也是笑了笑,转而便递上来一个好友申请,笑道,“若阁下不嫌弃,可否加个好友,日后你我二人同在这一方小世界之中,少不了要有不少交流。”
“叮!”
——【请注意,玩家“相观天下”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是否同意?】
“相观天下……这个人的名字很磅礴嘛。”
左旸之前已经觉得自己的名字够嚣张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名字居然比他还要大气了几分。
虽然心中觉得同为南派相师,曾先生与这个南派相师协会的会长姬天禄难免会有所关联,很有可能姬天禄便是曾先生引入这个游戏当中的,但左旸觉得自己在曾先生那件事上做的相当干净,就算曾先生死的时候姬天禄就在现场,也不可能通过符术查的出是何人所为,甚至就连曾先生自己都不可能知道是何人所为。
因此他倒也不担心这个家伙是来替曾先生寻仇的,而且就算是寻仇,以他现在的相师境界,也是丝毫不虚眼前的这个家伙,更何况还是在游戏之中……
于是,左旸便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他的好友申请。
“果然是铁口直断!”
姬天禄终于确认了左旸在游戏中的身份,随之心中一禀。
看来曾先生之前告诉他的信息还真是不准确,这个铁口直断一点都不简单,什么叫做“与他想必肯定差的远了去了”,明明在他之上!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这个铁口直断此前境界确实不高,就是因为这游戏世界中的大机缘,才获得了突飞猛进的提升,从而后来居上爬到了他的头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这机缘确实惊人!
而那曾先生之所以得到了这样的机缘却没什么提升,直到死时也只是半步玄阶,这本就在姬天禄的预料之中。
毕竟他对自己的这个师侄还是有所了解的,此子性狼心毒,为人贪鄙,早在初为相师之时便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做过不少有违天道的事,这样的人早已为天道摒弃,便是再大的机缘摆在眼前,也定然再难提升一步。
姬天禄则不同,他才不会将自己的前途弃之不顾,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提升境界,便是有时心有所想,也能够强行控制住自己的**。
他是这样的人,自然也断然不会为曾先生寻仇,要恨也只会恨曾先生临死都不肯成全了他,反倒便宜了旁人。
心中如此想着,姬天禄面色却并未改变,依旧笑呵呵的对左旸说道:“原来你便是传说中的铁口直断,你那‘无缺公子’的大名自从我进入这一方小世界开始,便已是如雷贯耳了,久仰久仰。”
“过奖过奖。”
左旸也是笑道,“你也是相师,只需假以时日,在这方小世界中也注定不会碌碌无名,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便能在功力排行榜前面看到你的名字了。”
“那就借阁下吉言了。”
姬天禄客气道。
“你我已是好友,以后便可通过飞鸽传书交流,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如我们改日再叙?”
左旸又道。
“如此甚好,回见。”
姬天禄笑着点了点头,见左旸也说了一声“回见”之后开始读条传送,他倒也没有着急离开,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心中暗自念道:“一山之中,岂容二虎?这莫大的机缘,只有我一人享用便够了!只是此人,恐怕只能智取……”
第四百七十九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古墓派密室内。
掌门人龙妤幽撩起石床上的一条轻纱披在身上,玲珑身躯在轻纱之中若隐若现,竟比刚才一丝不挂时更具诱惑力。
她的脸上已没有了初时的羞涩,眉目含春凝视着面前的左旸,柔声问道,“公子,你今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有甚么心事?”
“没什么……”
左旸冲她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最近江湖中的事情有点多吧。”
而实际上,他的心中一直都在想姬天禄的事情,这个人虽然无论是从面相上还是从行为举止上,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但是一想到他和已经死在自己手中的曾先生都是南派的相师,他就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也正是因此,左旸才只是与他简单客气了几句便选择了告辞,而不是立刻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在不了解这个人的情况下,左旸可不想让这个家伙知道自己太多的信息。
更何况这个家伙的身份还不简单,南派相师协会的会长……
虽然这个家伙的境界暂且在他之下,但是作为一会之长,他能够调动的资源却显然要在左旸之上……左旸甚至怀疑,这个家伙进入了这一方小世界,是否就意味着不久的将来,整个南派相师协会的人都会在他的带领下一起进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左旸虽然并不介意其他的相师也一同来利用这个机缘,但是别的相师却未必也会这样想。
就好像现在这个游戏中即将开放的“正邪不两立”的资料片一样,相师一旦分成了不同的派别,便一定会有各自不同的核心利益,而这方小世界中的机缘更是所有相师几辈子都未必能够遇到的核心利益中的核心,到时候难免就会有人产生私心,从而排挤自己派系之外的相师……
而相师既然有南派,那么自然也存在一个相对立的北派,若是北派的相师什么时候也得到了消息参与进来,这个游戏恐怕就会演变成一场南北派相师之间的战场,甚至不仅仅是在游戏之中,说不定战火还会蔓延到现实之中。
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向来特立独行的江湖派相师,只怕想要置身事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然,这其实只不过是左旸的设想罢了。
事情最终到底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左旸觉得起决定性作用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刚才见过的那个姬天禄。
若姬天禄没什么私心,作为南派相师协会的会长,他便有极大的可能将这个消息在南派相师协会中传播,从而快速壮大南派相师协会的力量……而他一旦这么做了,这个消息传入北派相师协会耳中的可能性自然也会大增,毕竟两派之间的关系向来不和,甚至互相敌视,他们之间难免会互相监视;
若姬天禄私心比较重的话,他也有可能只想将这个秘密据为己有,不会告诉任何人。
而若是如此的话,左旸反倒觉得自己更应该小心提防一下这个人了,毕竟这个大机缘他连自己派系下的人都不愿分享,又怎会对左旸这个成天在游戏里晃荡的他派相师视而不见呢?
总之。
害人之心左旸是没有的,也并不介意多一个其它派系的相师朋友,但防人之心他也不会摒弃,绝不会因为自己境界略高一些,便目空一切放松警惕……
“公子说的是呢,近日大魔头乔北溟于崂山上清宫挑起事端,正邪两派之间大战一触即发,江湖中只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这是最近江湖中最大的事情,龙妤幽自然也就随着左旸的话想了过去,微微蹙眉说道,“我们古墓派前些日子也收到了相国公子张丹枫的邀请。”
“哦?这么说古墓派也要参与进来?”
左旸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龙妤幽问道。
江湖中的门派总共分为四个立场:正义、中立、邪恶,侠义。
按照这个资料片的描述,正义门派将自动归入正派,邪恶门派会自动归入邪派,像移花宫这样的中立门派,门人则可以自由选择阵营,唯有这侠义门派,却没有特别进行说明。
而古墓派,则就是侠义门派,难不成侠义门派也要自动归入正义一列么?
“嗯。”
龙妤幽站起身来,一边像个小娘子一般悉心为左旸穿戴着衣物,一边笑着说道,“古墓派虽然平日里不常在江湖中行走,但古墓派前辈历来义薄云天,每当江湖风云突变之时,便定会出墓协助正义之士惩奸除恶,现如今古墓派到了我手中,这个传统自然也要延续下去,绝不敢辱没了师门的名声。”
“原来如此……”
左旸点了点头,却又说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古墓派又刚刚遭了大劫,我若是你便会选择借此机会休养一番,而不是强行出头,不过你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我知道拦的肯定拦不住你的,你要去就去吧,只是千万注意不要被邪教之人伤了才是。”
“公子若是担心我,何不与我同去?”
听了这话,龙妤幽颇为感动的握住了左旸的手,眼神迷离的看着他道,“移花宫宫主虽然行事亦正亦邪,令江湖中人又爱又恨,但现如今公子成了移花宫代理宫主,亦可借此机会拉近移花宫与江湖中各个名门正派之间的关系,令江湖中人对移花宫另眼相看,岂不也是一桩美事?”
“这……”
左旸略显尴尬的看着这个姑娘,按照之前的计划,他是要加入邪派想办法接近乔北溟,从而让他指点【修罗阴煞功】的,怎么可能和龙妤幽同行?
“公子莫非有什么顾虑?”
龙妤幽不解的追问道。
“呃……我就不瞒着你了,这次的事情我要加入邪派。”
左旸实话实说道。
“啊?你竟要助纣为虐!?”
听了这话,龙妤幽立刻下意识的松开了左旸的手,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身为一个立场明确、性子又略显执拗的姑娘,她又怎么能够理解左旸的选择?
在她的意识中,如果能劝左旸带领移花宫带上正道,那便是天下之福百姓之幸,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就算不能,她也绝不希望看到左旸与邪派之人为伍,这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愿伤透了心,也绝不会再与左旸来往!
也是这一刻,龙妤幽看向左旸的目光之中,竟生出了一抹极为明显的陌生与决绝。
这种状态下,虽然还不至于对他出手,但是“双人同修”的事以后怕是不用再想了,这姑娘肯定会用行动告诉他,她是绝对不会与一个邪派之人为伍的。
“妤幽,你误会了……”
左旸真没想到龙妤幽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顿时愣了一下,连忙说道。
“是么?那你倒来说说,我到底误会了什么?”
龙妤幽冷哼一声,拂袖喝道。
“我……”
左旸脑中急转,很快便想好了一套说辞,做出一副犹豫了很久的样子,摇了摇头咬牙无奈说道,“我本来不想说的,其实我是作为正派的卧底加入邪派,为正派将来攻打崂山提前做好准备,等到时机成熟,便可将那些邪门歪道一并铲除!”
其实所谓的正派邪派,对于左旸而言,不过只是一场游戏的设定而已,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坏之分。
不过他倒也不算骗了龙妤幽,他这次加入邪派,本来就是去坑邪派的大魔头乔北溟的,若是能够成功办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不就是帮助正派打击了邪派么?而且是直接打击到了最核心的七寸!
这么说起来,他岂止是卧底,而且还是一名打入敌人内部的高级卧底呢……
“你说的,可是真的?”
龙妤幽审视的看着左旸。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相国公子张丹枫,前些日子我还曾与张丹枫的大弟子霍天都夫妇一同前往苗疆十万大山之中,协助他们从乔北溟之子乔少少手中救出了七阴教遗孤阴秀兰。”
左旸自信笑道,这个人证的分量可是一点都不轻,而且想要证实起来也是十分的容易。
“好,我信你。”
听了这话,龙妤幽的神色总算缓和下来,却又有些担心的看着左旸,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想不到公子为了天下苍生,竟甘心忍辱负重到这一步,公子实乃大仁大义之人,倒是我有些不明事理了,只是我听说乔北溟忽然发疯,便是因为霍天都夫妇那日在十万大山中杀了乔少少,果真如此么?”
“乔少少便是死在我面前,不过杀了乔少少的人另有其人,乔北溟也不过是被小人利用了,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怕这场武林浩劫已经无法避免了……”
左旸摇了摇头,便将那天在毒王谷内发生的一切细细与龙妤幽讲了一遍,尤其是西方剑客阳宗海的所作所为,讲的更是详细。
“若是如此,那阳宗海此刻必然还留在乔北溟身边,公子此番加入邪教成为卧底,若是不小心被他认了出来,处境岂不是十死无生?”
听完这些事情,龙妤幽顿时变得更加担心,连忙劝道,“公子,你听我一言,卧底之事尚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意气用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我……”
说到这里,龙妤幽竟羞涩了起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讲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口,只是低下脑袋无措的搓揉着那条轻纱。
“你要怎样?”
左旸只觉得此刻的龙妤幽可爱到了极点,竟一改平日里的“注孤生”作风,出言调戏起她来了。
“我……我便杀上崂山,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公子救出来。”
龙妤幽跺了跺脚,瞪了他一眼,却又改口立誓道。
“哈哈,你就放心吧。”
左旸笑了起来,为其宽心道,“我已经有了万全的计划,就算是那阳宗海认出我来,我也定能化险为夷,只不过……”
“不过什么?”
龙妤幽连忙抬头问道。
“不过这次的事风险自然还是有的,在这之前我需要多做一些准备,若是功力能够再进一步就再好不过了,所以……我想问你一件事?”
左旸又嘿嘿笑道。
“公子有什么要问的,便请尽管问吧。”
龙妤幽不解的问道。
“其实吧,我就是想问问,咱们这双人同修必须得三天一次么?”
左旸搓了搓手目光灼灼的看着龙妤幽,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样总是有点不过瘾的感觉,能不能一次性多来几次,这样我去了崂山也多了几分保命的资本?”
“这……”
听了这话,龙妤幽那张俏脸瞬间一片粉红,再一次低下头的同时,嘴上却用一种细若蚊蝇的声音弱弱的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我现在的功力,一日之内最多只可与公子同修四次,而若是一日四次的话,之后便需要调息12天才可再次同修,与三天一次相比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能够承受如此频繁的同修,却怕公子的身子骨未必受得了……”
我勒个去,真的可以啊!?
左旸原本只是顺口一提,其实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系统的限制岂是他说更改就能够更改的?
而现在,他有待提升的高阶功法确实是有点多,如果能够在加入邪派开始计划之前进一步得到提升,哪怕只是先修满一门功法,对他的帮助也是十分巨大的,因此才有了这挺不要脸的顺口一问。
结果没想到,龙妤幽竟真的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也算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了,虽然与之前那样的三天一次相比,提升功法的总次数并没有变多,但这样的变通,就等于他在活动开始之前,一下子多获得了三阶功法,提升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受得了受得了,别说一日四次了,便是一日七次我也必须受得了,男人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行’这两个字!”
左旸忙不迭的点着头,瞬间便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火急火燎的跃上石床。
实际上,现在距离集结期结束还有九十多个小时,左旸是个会算账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如果在三天后再来进行“一日四次”的话,在对峙期开始之前还能比现在再多一次提升功法层数的机会。
但是双人同修这么“枯燥”的事,也是要讲究一个心情的,现在情境与氛围都刚刚好,少一次就少一次吧,不等了!
第四百八十章 适时出现的五仙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左旸心无旁骛,几乎所有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时间都用在了游戏里面。
而在游戏当中,他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马不停蹄的刷修为值。
于是,终于在集结期快要结束之前,他的功力境界顺利提升到了“出类拔萃”的下一个阶段——“神乎其技”!
【角色名:铁口直断】
【门派:移花宫】
【生活职业:四阶琴师、五阶卦师】
【人物标签:恶(侠义值:627、恶行值:1997)】
【等级:49级】
【气血值:3542】
【内力值:2421】
【攻击强度:1072】
【内劲攻击强度:847】
【外功防御:392】
【内劲防御:265】
【臂力:464】
【身法:265】
【内息:475】
【罡气:272】
【体魄:226】
【掌握武学:
内功:蛤蟆功六层(满层)、明玉神功十层(满层)、魔幻身法(十层/十四层)。
外功:魁星踢斗(三层/七层)、流星珠一层、千蛛万毒手(四层/七层)、花神七式(无缺)满层、魅影剑法(满层)。
轻功:梯云纵、扶摇步法、踏波行、寒凫戏水、纤云步法、雁行功。
散招:红粉骷髅。
外域武学:八门遁甲(二层/八层)】
【阵法:沉香千帆阵】
【特殊道具:念萝绝情花、花石戒(侠义)、玉晶瓶、逍遥戒(好色)、玲珑骰、水晶镜】
最近获得的修为值,以及与龙妤幽同修获得的4次提升功法层数的机会,左旸想用来将之前就已经达到了4层的【魅影剑法】提升到了7层满层,剩下的则全部用在了提升【魔幻身法】上面。
【魅影剑法】连续提升三层,左旸则又顺利掌握了三个剑招:【敛影逃形(实招)】、【暗香疏影(实招)】和【杯弓蛇影(实招)】。
——【敛影逃形(实招):动枝生乱影,横剑压强敌,对敌人连续造成三次伤害,施招完毕后收身闪跳,并在目标身边幻化出魅影。
魅影短暂潜伏后,挥剑击飞周围5米内的敌人,并造成一次伤害(击飞无视招架)。】
——【暗香疏影(实招):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鬼魅一击对敌人造成一次伤害,攻击附带禁轻功效果,持续4秒,并在目标身边幻化出魅影。
魅影原地疾舞,对周围5米内的敌人造成伤害,每次命中敌人都会添加一层“疏影”状态:减速禁轻功,该状态最多可叠加5层,持续2秒,每层减速效果增加10%。】
——【杯弓蛇影(实招):蹑影追风,无影无形,摄魂一击对目标造成一次伤害,并在目标身边幻化出魅影。
魅影破势袭击,挥剑施展【惊魂未定(虚招)】,并可击倒周围5米内的敌人,击倒状态持续3秒。】
这三个招式在左旸看来,每一个都非常IMBA,因此他才会放弃差不多可以将【魔幻身法】提升至满层、获得【魔幻身法】满层效果的机会,先将【魅影剑法】提升到了满层。
与之前获得的四个招式不同,这三个招式每一个都能够幻化出魅影,放在别的游戏中也可以叫做分身。
这个魅影虽然同样只能继承他50%的属性,并且还要承担200%的伤害,但与剑法第一层获得的第一个招式【鬼步斩影(实招)】不同的是,【鬼步斩影(实招)】幻化出来的魅影在攻击4次之后就会消失,而这三个招式幻化出来的魅影却并不受攻击次数的影响。
即是说,只要这些魅影不被敌人消灭或者左旸没有退出战斗,就可以永远存在下去……
这又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这就等同于,如果加上【鬼步斩影(实招)】的话,左旸同一时间之内将可以拥有4个魅影……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一个小型的军团,遇到单挑的敌人,他可以选择无情圈踢,遇到群殴的敌人,小范围内他也很难落了下风!
除此之外,请注意【敛影逃形(实招)】与【杯弓蛇影(实招)】这两个招式有关魅影的描述;
【敛影逃形(实招)】的魅影,在出招之后击飞效果能够无视招架;
而【杯弓蛇影(实招)】的魅影,在出招时则可以施展【惊魂未定(虚招)】!
这岂不是说,敌人在应对这两个招式的时候,架招和虚招便都要被这两个招式克制,唯有使用实招硬拼或者避而不战两种选择么?
这便是左旸毫不犹豫的将【魔幻身法】的满层效果放到后面,优先将【魅影剑法】提升到了满层的原因。
不过,因为【魔幻身法】现在也已经提升到了第十层,作为一门七阶的内功心法,所增加的属性明显已经超越了【明玉神功】这门六阶功法,因此即使【魔幻身法】还没有满层,左旸依然还是选择激活了这门内功心法,从而取代了【明玉神功】。
反正每个玩家是可以同时激活三种内功心法的满层特效的,【蛤蟆功】和【明玉神功】的满层特效都不会浪费。
每一门内功心法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属性侧重。
【蛤蟆功】侧重于臂力和体魄,因此外功攻击强度和气血值提升的最多;
【明玉神功】侧重于内息,身法和罡气略逊,因此内劲攻击强度提升的最多,外功防御和内劲防御并驾齐驱。
【魔幻身法】则是一个略显另类的极端。
这门内功心法的属性居然同时侧重于臂力与内息,它的外功攻击强度和内劲攻击强度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其他方面影响到生存能力的属性则就要略显平庸了。
若是许多玩家,这门内功心法还真就未必实用,毕竟武功秘籍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尤其是内劲攻击手段的秘籍,如果不能同时拥有两种攻击手段,便等同于有大量的属性加到了毫无用处的地方,那无疑是极大的浪费。
但对左旸而言,这却几乎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极品。
外功攻击手段的功法他有【魅影剑法】,内劲攻击手段的功法他又有【花神七式(无缺)】,两套功法任何一套拿出来都令人眼红的不行,而这两套功法相辅相成搭配使用,再配合上【魔幻身法】的十分极端属性加成,他简直就成了一台能文能武的移动收割机。
至于生存能力方面的问题,他的装备还算不错,还算是有些自信的,更何况【魔幻身法】作为一部十分难得7阶内功心法,其他属性就算低点,也肯定要超越了目前玩家的平均水平……
再者说来,左旸始终觉得,最好的防御就应该是攻击,难道不是么?
总之,到了目前这种程度,左旸虽然觉得自己并不算是准备到了极致状态,但也已经尽他所能做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准备,接下来,便也到了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与其他的玩家不同,他并不关心这个新资料片中最终胜利的是正派还是邪派,也并不关心那些所谓奖励还算不错的阵营日常任务。
他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先搞到几个奇遇任务,想尽一切方法尽快接近乔北溟,并且获得这个大魔头的信任,从而让他指点自己【修罗阴煞功】。
光是这个目标,便决定他接下来必将要走一条与其他玩家截然不同的道路……
……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却不像左旸所想的那么顺利。
新资料片的第二个阶段“对峙期”正式开始之前,左旸便已经选择加入了邪派阵营,并且一路途径金陵城,赶往邪派聚集的大本营崂山寻找奇遇机会。
但是在崂山之下,他却被守备的邪派高手拦住了。
为此,他甚至搬出了“无缺公子”这么闪闪发光的身份,也依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只因像他这样的中立派别的代理掌门人,并没有决定决定移花宫举派投靠邪派的权力,他能够决定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而那些邪派高手也并不吃这一套,只是将他当做一名普通的玩家,一视同仁。
这倒也可以理解,新资料片的活动之中,官方还是要讲究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若是随意为他这种具有特殊身份的玩家开后门,未免对其他的玩家就有些不公平了……所以说未必是他们不给他这个“无缺公子”面子,而是官方设定不让他们给,或者干脆就不认。
在这种情况下,左旸想要混入崂山内部,与邪派的高层、尤其是此行的目标乔北溟发生接触,也就只能依靠奇遇任务。
但是奇遇任务哪里是那么好遇到的,就更不要说那种可以直接让他混入崂山内部的奇遇任务了。
于是,这两天他的处境也是略显尴尬,除了偶尔做上几个邪派的日常任务之外,只能百无聊赖的游走在崂山山下继续寻求机会。
最重要的是,作为邪派阵营的大本营,这里的日常任务要比其他地方难做了许多。
倒不是说任务难度高,而是因为任务目标不太好找。
这次的资料片中,各大主城都开放了领取不同阵营日常任务的渠道,因此玩家在做日常任务或是巧遇一些奇遇任务的时候,根本没必要非要跑到各自的大本营来,也就左旸这种心中有更大目标的人才会做这种事。
这就直接导致了出现在崂山的正派阵营玩家极其稀少,毕竟在这里遇到那些邪派NPC高手的机会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而且游荡在附近的也大多数都是邪派玩家,正派阵营的玩家来到这里,基本上就是一个十死无生的下场……就算偶尔有正派玩家出现,也大多是领取了需要击杀大量邪派玩家才能完成的特殊奇遇任务的玩家,这些玩家通常都是游戏中的顶尖高手,并且还是拉帮结伙赶过来收人头的,一般玩家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种情况之下,才过了几天的时间,这里的邪派玩家居然便随之减少了许多,一个个都返回个自己的主城,或者直接前往略近一些的金陵城玩去了。
再加上之前有几波来到这里收人头的属于正派的顶尖高手玩家又十分点背的遭遇了左旸,无一例外的被左旸轻松团灭,并且还有人将“无缺公子”居然加入了邪派,并且时常在崂山下面出现狩猎正派玩家的消息发到了论坛上之后,即使是正派阵营的顶尖高手玩家也不怎么来崂山玩了。
所以左旸很尴尬……
日常任务做起来很吃力,奇遇任务也遇不到,就只能在这附近刷点小怪消磨时间,等待有可能出现的机会……有的时候,左旸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的,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没必要先跑到崂山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当左旸对接下来的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队人马的出现,总算是为他打开了现在的僵局……
……
这一日,左旸照常上线。
在略显冷清的崂山游荡了一圈,他照例刷了一些怪物,照例被守卫崂山的众多邪派高手NPC拒之门外,照例接了几个日常任务,因为半天找不到完成日常任务的目标……
如此思想斗争了片刻,他终于决定前往金陵城去看看,说不定那里人多,遇到奇遇任务的机会也大。
于是施展轻功,左旸很快就离开了崂山地界,上了通往金陵城的官道。
但才刚刚走了没多远,便又一对人马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人以女性居多,全身上下都戴着明晃晃的银饰,身上所穿的也是苗疆特有的青色蜡染衣物……为首的女子则是一身紫衣,一抹紫纱遮住了面容,却遮不住那双清丽的眸子与曼妙的身材,以及举手投足之中那股高贵而又危险的气质。
“这些人是……”
左旸觉得这队人非常眼熟,脚步不由的放慢了一些。
与此同时。
“恩公!?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恩公?”
队伍当中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少女便从队伍中跑了出来,直接扑进了左旸怀里。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带领左旸进入十万大山之中,找到五仙教圣殿所在的苗疆少女阿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