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抓捕
鲁迪：？？？级，死灵王者。是冥王的小儿子。rì复一rì地住在冥界，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学习成为王者所需的一切知识。近rì冥界出现了一个通往异世界的门扉，虽然父亲已派重兵把守，但他忍不住逃课，钻进去看个究竟。擅长技能有【？？？？】、【？？？？】、【？？？？】、【？？？？】。不会受到高级jīng英以下的死灵生物的主动攻击；以自身为中心的三百米范围内，冥界生物的攻击力上升10%。
这就是清沂与对方短暂交手后得到的信息。能看得到灵魂天赋，却看不到等级，鲁迪应是准英雄级无疑。自己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老是要和准英雄级的家伙打交道？[]
尽管看到的信息不足，但清沂肯定了一点：对方也是死灵王者，肯定有【支配死灵?王者威仪】！一旦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并虏获子民的意志，那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绝无可能在十五分钟内抓住他！
清沂大惊，波长如闪电划破长空：“停下，小鬼！给我回去上课！”
“谁理你啊，大叔！唔咧——！”对方的回复如是，最后那个古怪读音应该是伸舌头才发得出的。
什么大叔，我还在“哥哥”的年龄层啊！清沂摁着座下天网蜘蛛的背部，以这只坐骑为主机，登录局域网，补足自身【灵魂力场】的缺陷，同时试图入侵目标那只天网蜘蛛的灵魂。
“死神禁止冥界中人穿过传送门，你难道不知道吗？”清沂又喊。
对方沉默一阵，道：“知道，但冥界真是好闷哪，在那儿活着倒不如死了好！”
靠，明明是死灵生物，怎么会视死如归到这种地步！
眼看着自己及召唤物小弟都逐渐接近目标了，清沂也就不在意【灵魂力场】被侵入的事情，反正这丁点时间并不足以让对方聚集人手，己方正好能扼杀苗头。他催使天网蜘蛛飞檐走壁，一瞬间从巷子上方飞过，拦截目标！
然而，巷子内半个人影都没有，只得一团正散发波长的灵魂之火掠过。清沂差点没气得跳起来：又被这小子耍了！这是分出自己的灵魂碎片才能造出的、带本人jīng神烙印的高等魔法、【灵魂假象】！严格来说，这不是幻术，完全能欺骗【灵魂之眼】啊！真的鲁迪都不知跑哪里去了（这说明他还有【冤魂护甲】之类的反侦测技能），等他缓过气来，那该有多少子民倒戈！
清沂抓过那团灵魂之火，泄愤似地塞进嘴里嚼吃，汲取里面的信息。果不其然，对方留下的信息极其有限，只有一个虚像跳进他脑海，“唔咧——”地做了个鬼脸，然后消失。清沂气血攻心，险些摘了自己脑袋当键盘砸了。
冷静，要冷静。对方在【灵魂专jīng】上毫不比自己逊sè，以准英雄级的模板来说，可能更胜一筹。就算自己有全城子民作为后盾，也勉强能和对方打个平手，因此必须从别的地方做突破点，那就是战斗！接下来只有交给白骨暴君了！
一张血盆大口在眼前闪现，要将自己完全吞噬。
切换状态。
刺客焚风发现目标，以飞爪袭扰。格斗家异度【线xìng变换】，只击毙天网蜘蛛。目标在屋顶移动，中了【时差咒】。狂战士鬼火被震慑，攻击慢了一拍，让对方逃到既定线路。【恶夜诅咒】生效。目标陷入包围圈。
然后……
清沂出现在目标面前。
因为剧烈的运动，所以鲁迪的兜帽已经除下。他有着闪亮银发（真的会在甩动中闪闪发光），前额一绺头发高高翘起，也不知是怎样的睡姿才能造就这么奇葩的发型；他的瞳仁和发sè相同，怎么看都像是病变后才有的；他面sè红润，就如苹果，一点儿也不像死灵生物；他胸口挂着一枚戒指，戒面是一个微型的蓝sè心型玛瑙；腰带上斜插一柄短剑，剑鞘装饰了许多冷sè系的宝石。他手搭在短剑上，笑得很有jīng神：“大叔，难道你想杀了我吗？”
“误杀而已。”清沂解除状态，自己都打了个冷战，仿佛刚从灌满冰水的浴缸里爬起。他道：“不要冲动，小鬼。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保证不伤害你。”
“好啊。”鲁迪一脸纯真地道。
【连珠雷霆】！
鲁迪一蹬地，以妙到巅毫的后空翻闪过了五支箭矢，然后不假思索地踏着墙壁疾跑！拦路的格斗家异度被他一巴掌扇飞，难以想象这个小小的身体蕴含爆炸xìng的力道，这就和矮人掰手腕赢了巨人一样不可思议！
清沂赶紧去追，吼道：“不是叫你乖乖配合吗？！你到底听不听得懂灵魂波长？”
“你是说我必须被你打晕过去才叫‘配合’吗，大叔？唔咧——！”鲁迪对着前面做鬼脸，不过他的这份心意，清沂确实地接收到了。
死灵生物是世界公认的卑劣者，对于各种卑鄙下流、无耻贱格、恶劣无下限的手段都耳熟能详，两个死灵王者更不用说，简直是会走路的《yīn招百科全书》。这一大一小都不是善人，自然都留了个心眼，更不可能觉得对方会友好。现在双方撕破脸皮，哪怕鲁迪真的透着一股子灵气，清沂也绝不会认为他是一休哥或者阿童木，只会觉得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小鬼。
这时候，江花火的声音轻柔飘渺地传来：“我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有没有利用好你的主场？”
“有啊，不过对方很强……话说这招是什么？传音入密？”
“是利用水分子共振形成的音波扩散效果，模仿你的灵魂波长，可惜空气湿度不够，音量顶多只有这么大。说回来，你要记住，主场即是以你为主人的场地，就是专属于你的棋盘；你俯瞰这个场地，才方便与敌人博弈。在正规赛棋手们要老老实实地开局，可现在不同，你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是在和敌人玩残局啊！这样你都赢不了，请告诉我……莫非你是小说中的大反派吗？你注定要输给主角？”
我才不会输给那小鬼！清沂在心底呐喊。
这一回他把学到的东西全用出来。江花火可是把真才实学教给他了，那都是主场战的jīng粹，并以水立方作为教学道具而全部刻印于清沂的本能中。主场战基本都以瓦解对方主场为首要目标，万变不离其宗，因此鲁迪这种程度也只是棘手了一些。鲁迪入侵主场，擅长以点爆发，爆发时将这一带破坏殆尽却又脱身而走（【灵魂假象】），在另一处继续爆发。想解决的话倒也简单，分析爆发点的分布，缩小范围，集中力度，最终能压得他死死的（他的运动原理不至于和海森堡那个测不准的原子趋同，还是可以预测的）。
但时间呢？要是在平时和一个准英雄级NPC玩捉迷藏，那清沂自然无限欢迎，可任务期限为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不算多，光是爬世界树就得花十分钟！由此可见，这个任务简直是清沂游戏生涯中最难的任务！
现在仅剩七分半钟！
清沂快要绝望了。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那小鬼居然不跑了！就现场的子民目击情形来看，鲁迪站在娑儿的面前，呆若木鸡。他越看越愣，然后七孔流血，汩汩黑血就像沥青似的黏在脸上，别提多恐怖了。
“尼、尼嚎……”鲁迪抬手打招呼，可惜口中源源不断的血沫让他口齿不清。
娑儿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又不能逃跑。她是打算帮爸爸忙、抓住这个目标的，现在只要坚持到爸爸到场，那么就会被爸爸夸奖了吧？
鲁迪刚想说什么，清沂便从后面揪着他领子，跳上天网蜘蛛。一骑绝尘，来到世界树下。还剩下五分钟，意味着清沂每分钟要向上攀爬四百米，换算一下就是每秒钟得爬6.66666……米。在这种情况下，一次就能带来三四十米飞跃的云蕈就是关键了！
江花火的声音又传来：“《涂鸦跳跃》，这个游戏我很喜欢玩哎。”清沂正不断计算落脚点和最佳路径呢，这时也慷慨地分出一丝心神，狠狠地想：玩你系统。
“大叔，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鲁迪脸上还在流血，每一滴“卑劣之血”滴在世界树上，立刻就催生出一棵水桶粗的寄生型魔化植物。
“施劳德?布雷。”清沂敷衍了事。
“多么好听的名字……”鲁迪痴痴叹了口气，眷恋地望着下方，似乎能看到那个女孩儿似的。他仿佛一副水晶心肝儿都被揉碎，很琼瑶式地怨叹道：“我想，我可能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好孩子是不能早恋的。”清沂心里敲了jǐng钟，不由多看这熊孩子一眼。娑儿可是他的心头宝贝，可别被人打坏主意才好。
小王子喃喃道：“对，她是一个好孩子。施劳德，哦，施劳德，你是那么的好，我再也忘不了你。”
清沂和薛多齐道：“求你闭嘴。”
一直来到传送门前，清沂看看任务时间，还差五秒，便连客套话都懒得对鲁迪说了，一脚将之踢进传送门中，然后长出一口气：“搞定！”
系统提示：您的任务“抓住鲁迪”完成，获得奖励：冥界和黄昏帝国的关系变为“友好”；经验值600000；获得来去冥界的终生通行权。
第一百章：节后
“格林太太，今天……能在您家里吃饭吗？”
“你在说什么呢，张？当然可以！快进来吧，我今晚煮了龙虾罗宋汤！”[..com]
“谢谢！”
解决了鲁迪这个小麻烦后，清沂也累极了，干脆下线。他起身拉开窗帘，看见有一家三口从街上走过，戴圣诞帽的孩子坐在爸爸的肩头，而妈妈一手拎着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另一手拿着一盒没吃完的爆米花。
清沂注视着这一家子，直到他们走出好远，这才回身。他看看室内环境，摇摇头，然后去找格林太太。幸运的是今晚格林太太没有和家人一起过（昨天已野餐了嘛），让他的希望不至落空。当他跨入这个仅隔一道走廊的屋子时，琳琅满目的圣诞装饰立刻包围了他。他感觉自己犹如梦中，一个专属圣诞节的梦。
今天他有很多个刹那，是想起家人的。这让他的心情有点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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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6rì。
圣诞节过完了，人们又开始迎接忙碌的工作。很多小商店的圣诞装饰还没来得及摘下，看起来好似圣诞节舍不得离开。当然人类是不会为之伤感的，毕竟明年还会再见面嘛。
小蜜蜂速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清沂忙里偷闲，继续和露西玩接尺子的游戏。他发现，不仅是露西，就连其他接线生都玩得很好。看来，接电话也是一种锻炼反应的办法。
傍晚，回家。
进屋子后，清沂习惯xìng地打开电脑，上论坛，看到一则消息：黄昏帝国被正式承认。
“哇哦。”清沂处变不惊，跳过这个消息，随意浏览其他帖子，然后才上线。和他预料的一样，当他出现在城主府时，乔恩特总管已经把两封信摆在面前，一封是毕格鲍沃发来的，一封，却是萨拉门罗发来的。
他想了想，先拆开萨拉门罗的那封信。
这封信由萨拉门罗大王子执笔。他先就弟弟的鲁莽行为表示歉意，然后请求清沂慎重决定，不要随便舍弃姓氏。他还说，既然是父亲选择了清沂，那么清沂就有资格成为皇室的一份子。他言辞恳切，字里行间洋溢着浓浓的温情，简直是把清沂当成了亲兄弟。同时，他还在信件结尾提起关于国土分配的事宜，表示绝不侵害清沂的利益。
清沂又拆开另一封。
这封信虽是由毕格鲍沃发出，却代表着大陆各国的态度。他们先是承认黄昏帝国的主权国地位，并承认黑石山谷是清沂的国土。他们暗示，之前的战争只是一场“因交流过少而产生的误会”，其实大家可以“开展友好合作”。在得知萨拉门罗人回归大陆后，他们“非常为难”，因为“黑石山谷是黄昏帝国的领土”；为了不侵犯“新盟友的利益”，把灰烬旷野（原奥尔奎拉国土）划分给萨拉门罗人。这封信和上一封既相似却又不同，虽也表示好意，但怎么看都有些虚伪。
“薛多，你怎么看？”清沂一手拿着一份信纸，问。
影子里站起一个黑sè人形，它倚在王座旁，伸手掸了掸信件：“我觉得挺好笑的。人类和死灵生物不是死敌吗？才刚打完仗，干嘛又与你握手言和？”
“有句熟到掉渣的老话是这样说的：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对人类而言，只要能获取利益，那这件事无论多么荒诞也是可行的，就比如说对我表示友好、化敌为友。各大王国被葬礼霉菌搞得焦头烂额，元气大伤，对咱们也有了深深的忌惮。为防止我趁虚而入，他们必须缓和我、安抚我，于是他们干脆承认黄昏帝国的地位，承认死灵生物是大陆的一份子（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天方夜谭）。等到时机成熟，对咱们也知根知底了，那各国很可能就撕破脸皮，与我开战。”
薛多嘿嘿笑道：“那么，你应该现在就发动攻势？”
“从理论上来说，是的。但他们很聪明，将萨拉门罗人安排在灰烬旷野，从地理环境来看，新的萨拉门罗王国就是咱们的绊脚石。他们从我的姓氏推测出我的来历，并认为我不会攻击萨拉门罗，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越过萨拉门罗、侵略大陆。毒茑萝说得没错，他们这一手就叫感情牌，打得真棒。”
“啊哈，宿主，你真是聪明！”黑sè人形用手肘推了推清沂：“你及早地把姓氏给扔了，那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屠杀所有萨拉门罗人，再横扫大陆！”
“哦，说真的，我之所以说感情牌打得很棒，意思就是：我正如他们所料，不会攻击萨拉门罗。”清沂笑道。
“什么？！你不是和萨拉门罗人断绝关系了吗？！”
“请注意，我不要‘萨拉门罗’这个姓氏，与我是否愿意杀死萨拉门罗人没有必然联系。第一，萨拉门罗人没有罪过，不应该被战火波及；第二，看在罗伯特的份上，我不能杀死任何一个萨拉门罗人。”
薛多愣了一会儿，道：“宿主，你真的变了。前几次你说要尊重生命，我以为你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还来真的。不过我也说过，我不会质疑你的决定。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清沂掏出信纸和许久未用的“紫鸢尾”。他给大皇子写了一封回信，婉拒了对方的请求，表示坚决不再使用皇家的姓氏，祝贺萨拉门罗重新建国，并希望各大城市能交由死灵玩家公会管理；而对于毕格鲍沃，他都懒得写回信，直接让乔恩特总管代劳。
事实上，毕格鲍沃和萨拉门罗两个王国都已先斩后奏，灰烬旷野里连个萨拉门罗毛都没出现呢，萨拉门罗人就宣布建国了，并且还系统公告一遍呢（当时清沂上班，不在线）。这两封信根本就是通知。
不过建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首先清沂得让霉菌巡游者离开灰烬旷野，让死灵乐园逐渐变成适合生灵居住的地方，然后萨拉门罗人才能搬进来。据清沂估计，萨拉门罗人会在拉尔哈雷恩（原奥尔奎拉港口城市）上岸。此外还有很多细节xìng的问题需要双方沟通，于是清沂很干脆地让布瑞恩全权处理此事。
“该找个懂谈判的属下了。”清沂掰着手指头：“刺探情报有奥斯科尔，拉拢势力有克拉薇索儿，还差一个谈判人才，那对外事务班子就完美了。”
“死灵生物一向不是用武器谈判的吗？”薛多疑惑。
“咱们现在好歹也是主权国，不能动不动就打仗，那多伤感情呀。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先谈判，谈判不成咱们再动手。”清沂回答。
就在此时，一只信鸽飞来。它全身灰sè，看来不是代表和平的白鸽呢。写信人是白头鹰，没错，就是那个先打败了清沂，再被清沂打败的战争大亨。因两人已结仇，按常理推测，这信件只可能是战书。
“哇，宿主，白头鹰找你哎，太稀罕了，还不赶紧打开看看？”薛多鼓动道。
“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清沂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对这封信表示出兴趣。他打开信筒，信的篇幅很小，内容却相当震撼：
“六月阳光，自从上次输给你后，我就很想再和你一战。但这个所谓的萨拉门罗王国实在很碍事，不如我们联手铲除它吧。”
看完后，清沂把信纸撕碎了。
圣诞节过后，世界树上的装饰物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清沂竟也在活动中拿了一级的经验，成功跃升55级。跑来欢庆佳节的生灵走得一干二净，就连毒茑萝也决定早rì回家呢（八卦教主牛皮糖似地跟着）。乍一看，很有些宴席散尽、灯火阑珊的意味。仗打完了，节rì活动也过完了，大家又回到rì常的生活轨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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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格鲍沃，萨拉门罗使节团住处。
一个男人坐在屋顶上，解开胸口的扣子，右手持一杯暗血也似的葡萄酒。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月光从他身体透过——他是个幽灵。他就是黄昏帝国的死灵谍报专家，奥斯科尔。他抬起杯子，抿了一口酒液（全淋在砖瓦上了），还很享受地长叹：“喔，多么有层次的口感啊……”
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怪叫，大概是猫头鹰发出的。在这个时节，猫头鹰可不多见。寒风刀子似地贴地乱刮，将瘦弱的草叶刮得倒伏。今天夜空晴朗，大概云朵也挨不住风的威逼，不得不将月亮暴露出来，所以月光才清亮得和泪水一般。这月亮真让人怜惜。
酒在杯中打旋，把月影旋转得有如水晶碎屑。奥斯科尔摇晃着美酒，眼神逐渐空茫，似乎思绪已回到过去。许久，他才自言自语：“奥尔奎拉已经成过去时了，接下来就差亚斯坦特和萨拉门罗……干杯！仇人们，放任一个死灵帝国壮大，将是你们最大的错误！享受这火辣辣的复仇之酒吧！”
他眯起眼睛，笑得连月亮都难以媲美。而不知隐于何处的猫头鹰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鸣叫，似是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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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死之人活得无限jīng彩，未死之人终rì烦恼与无奈）
第一百零一章：上班?麻烦
节后第二天，清沂踩着自行车去上班。在寒风中骑车，让他的表情颇似渣滓洞里的烈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反复想象盛夏时的情景，并告诉自己：冬天来了，chūn天还会远吗？
来到办公室，他和众人打过招呼，开了电脑。他打开公司主页，扭头和露西聊了一阵子莱昂纳多的新片，一回头，发现窗口里只剩下一张笑脸图片，原先的餐饮图片、介绍文字都消失了。笑脸图片下还有一个不停跳动的红sè单词：“惊喜！”[..]
“呃噢……”清沂皱眉：“我开错网页了吗？”
他关闭浏览器，再开，还是看见同一张图片，心掉进谷底。看来事情大条了，有人黑了小蜜蜂速递的公司主页，好让顾客无法下订单，这种事清沂也是头一回碰见。他知道，大公司一般都有专门的网页维护小组，就算碰到恶意入侵也能应对自如，但小蜜蜂速递不同，家小底子薄，这网页都是拜托别人做的，没办法，只好再次拜托那间公司了。专业人员说问题不大，应该能赶在中午高峰期前处理好。尽管如此，网上订单数量还是会大减一批，直接影响营业额。
同事们发现不对头，上前围观并议论纷纷。
“哦，狗屎。”陶德捏着显示器一角，液晶屏幕差点没被他的拇指摁爆。他一脸愤愤不平，似乎这样就能隔空捏烂某个黑客的卵蛋：“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揍得他三个月起不了床。”
“省省吧。”爱德华一手托腮，另一手在转笔，好整以暇地笑道：“你没有证据。就算别人有嫌疑，你也拿他没办法。”
露西捋了一下刘海：“看起来，你像是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
“只能说有嫌疑而已。同行的嫌疑最大，然后……如果西西里快车的主页平安无恙的话，那他们的嫌疑就是最大中的最大了。”爱德华侃侃而谈：“兴隆快递和咖喱咖喱都没有能高智商犯罪的人。”
“哦哦，不要小看中+国人。”陶德用鼻孔指着清沂。
清沂没空接他的茬。他紧闭嘴巴，并希望这次麻烦只是终结，而不是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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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清沂打开门，发现地板上有一封信，恐怕是被人从门缝塞进来的。他打开，眼睛还没扫上两行，眼皮就一抽：这是用报纸铅字拼贴的信。看得多侦探电影或犯罪电影的人就知道这有99%的可能会是恐吓信。虽然这种格式很老套，但很安全，手写的容易被辨认笔迹，打印机打出的又可能被被油墨、纸张和打印方式所出卖。
信的内容的确和恐吓有关，写信人指责清沂剽窃了西西里快车的创意，搞出一个类似的网站，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必须停止。他还扬言，只要小蜜蜂速递一天还拥有主页，那么这个主页就一天不得安宁。
“被阳+痿先生说中了，西西里快车的嫌疑非同一般啊。”清沂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封恐吓信，下意识地揉+搓额头。他还没到有皱纹的年纪，但光从额头来说的话，也开始有这个趋势了。
西西里快车是一间专营意大利快餐的快递公司，拥有良好的口碑以及人xìng化的网络点餐服务，但这只是表面。据李墨（黑sè锋锐）透露，西西里快车背后有着美国黑手党的影子，而美国黑手党干的事情就不可能与“合法”这两个字挂上关系。虽然清沂自认为没有做错，但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若执意和对方竞争的话，自己肯定要吃大亏。
可是，要关掉网站吗？
清沂闭上眼睛，表情有些痛苦。他厌恶、憎恨这种被威胁的感觉，若自己无力反抗，那他就会连带着厌恶、憎恨自身。他感觉两手臂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那是因为他在握紧拳头。他感觉心底有个声音呐喊：“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他强迫自己扭头，找些东西转移自己注意力，正好看见法兰吉的蹲坐姿势手办。红魔猎犬昂着头颅，眺望远方，哪怕是休息时间，胸怀也囊括四野。它就像《老人与海》里的主人公一样，只能被打倒，却无法被击败，因为它有一颗永不言败的心。
“‘吾是一个战士’，对吧？”清沂忽然笑了，全身放松。“谢谢，我好受多了。”
看看时间，也是时候该吃完饭了。作为一个有素质的餐饮速递公司管理，清沂持有西西里快车、咖喱咖喱以及兴隆快递的名片。目前为止他还没享受过兴隆快递的服务，所以他拨打该公司的号码，准备点餐。
“这里是兴隆快递，张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对方问。
清沂一愣。自己仅仅是把电话号码告诉了李墨，兴隆速递的接线生便能准确地记住自己这个潜在客户，这种服务还真有些意思。他道：“我要个好吃的套餐，你帮我看着点吧，不超过十五美元就好。”
说了地址，清沂便挂上电话。趁着这时间，他照例看看论坛。
无论是圣诞节活动，还是萨拉门罗重建，就热点而言都比不上白头鹰被击败这个新闻。八卦教主依然和上次一样，将双方的计谋做成图文并茂的帖子，放在论坛吸金。但也许是因为他和白头鹰有交情的缘故，他把白头鹰描述成被运气击败，将六月阳光的主观能动xìng削弱。不管怎么说，一个大神被普通玩家打倒总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因为在大家的认知中，只有大神才能击败大神。相反，玩家们对于六月阳光的赞赏又上了一个台阶，很多人都觉得他有可能是下一个大神。各种预言帖子涌现。
清沂拖动网页，漠然地看着显示器。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在人类社会的复杂交流中，这两个词的边界越来越模糊。但至少可知道一点：胜利者就是正义之人，失败者就是邪恶之人。为了胜利，必须要有流血和牺牲，因此杀人并不代表邪恶。举个例子，中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侵略国，在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中华民族更是最懂得杀人的民族。和中国那些英勇善战的强人相比，什么亚瑟王、什么织田信长、什么拿破仑都应该哪里凉快呆哪里去。
比如说，元朝版图很大。所有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会说：“哇，原来那时候中国的国土这么多啊？”并把成吉思汗称为“一代天骄”。他们不会说：“哇，成吉思汗要征服多少国家、杀死多少人才能得到这么多国土啊？”也不会把他称为侵略者。
比如说，关羽过五关斩六将。大家会称赞他：“真是好厉害啊，居然能连杀好多员大将！”并把他当做武圣、武财神来崇拜。但大家不会说：“关羽是个杀人狂啊！”同理，诸葛亮火烧赤壁，一把火活生生烧死几十万曹军，比rì本鬼子的毒气实验更惨无人道，但大家都说诸葛亮聪明呢。
比如说，水浒英雄们劫富济贫。大家会追捧他们：“哎呀，真是一群拥有自强意识的好汉啊！男人就该像他们那样讲义气！”但谁都没点透孙二娘宰杀来往客人、蒸人肉包子的事情。不杀一两个普通人，怎么算好汉嘛？
例子不胜枚举。杀人明明是一件极端丑陋的事情，人类却还要崇拜、追捧，可见人类的无知与愚蠢到了什么地步。为了掩饰自己的愚蠢，人类会为那些杀人狂冠上无数好听的名头，将他们的功绩写入史书中，为他们歌功颂德。这是自欺欺人，也是伪善。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
清沂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杀人时毫不手软，哪怕老弱病残也一样，哪怕孕妇也一样。说不定某一天，当他杀得足够多的时候，大家不再觉得他是罪人，而是会把他当成英雄人物来崇拜呢。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无聊。”清沂抚摸着法兰吉手办，自言自语道。“现实世界办不到的事情，在虚拟世界就顺理成章了。谁不爱虚拟世界呢？”
手办一动不动，似乎默认了清沂的话。
很快的，外卖就送上来了，三菜一汤。清沂倒是很欣赏兴隆快递，因为这间公司不走寻常路，全年二十四小时无休，就算凌晨叫外卖也照送不误（当然服务费得翻倍），要不怎么说中国人勤奋耐劳呢？但这服务方法放到小蜜蜂速递就行不通了，雇员全是签过合同的，拿多少钱办多少事，要在非工作时段加班，就算人家肯，工会也难保不来找麻烦。
“这个，帮我带给李墨。”清沂将那封恐吓信交给外卖员。外卖员收起来，看都不看一眼，点点头便离开了。
接下来，上线。
清沂迫不及待地动身，目标亚斯坦特。他必须搞清楚，那个神秘的黑暗教会有什么动向，铁蹄骑士团又有什么后手，正义舞曲扮演的角sè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冥土到底怎么了？
第一百零二章：拉斯普丁的家信（四）
多亏冒险者正义舞曲的鲜血（据说那是充满神圣力量的血），葬礼霉菌被遏止住了，灰烬旷野也被逐渐净化。但这弥补不了死者家属的伤痛。为防止尸体成为葬礼霉菌的温床，死者必须火葬，骨灰还要被投进大海。连一块墓碑都没有，让家属如何凭吊逝者呢？于是，在越来越多冒险者欣赏白骨暴君的今天，原住民们加倍地痛恨死灵生物，参军人数竟然不减反增。
这不只是军部的机会，同时也是教廷的机会。[..]
在亚斯坦特的首都，正义舞曲面带微笑地走在道路上，而无数居民对他行礼。虽然这位冒险者面sè红润，但据某些见多识广的人说，正义舞曲每一滴“神圣之血”都消耗他过往积攒的战斗经验，连带着使他的实力下滑。在这个实力至上、强者为尊的世界，能够牺牲自己的实力、拯救大众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正因如此，民众们对他的好感度几乎上升至顶点，狂热地希望能为他做事。虽然走到哪儿都能以低价补充药水或修理装备，但正义舞曲还是固执地以原价交易，更值得尊敬。
大家都知道这位冒险者品xìng崇高，不重视金钱，便更感叹其为真正的圣徒。平民中掀起信教的热cháo，一间间教堂在亚斯坦特被建起。一时之间，连之前神憎鬼厌的铁蹄骑士团也沾了光，形象挽回不少。虽然其团长琼尼残忍粗暴，但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对付万恶的死灵生物，不是吗？所以，这确实是教廷发展信众的好机会。
不过，在贵族和官员圈子中，对正义舞曲的风评一般般，甚至还有些恶劣，原因就是正义舞曲曾说过的一句话：“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活着享受幸福的权力。”虽然亚斯坦特在多年的学术氛围中被熏陶得比较开明，但等级制度仍然不可逾越，贵族比起平民还是有不少优势的。有些自视甚高的贵族真心觉得，“神圣之血”没必要连平民都惠及，应优先照顾血统高贵的人。对此，正义舞曲的回答是：“正因为对每个人都给予平等的救赎机会，才能被称作‘神圣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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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亚斯坦特的另一个城市。
院落里，铁蹄骑士团的团长琼尼正默默演练战技，其余团员在两边旁观。他一招一式地做出种种可笑、生硬的动作，却乐此不疲。只有团员们才知道，当这套
+动作连贯地运用在实战中时，就是杀人的最快捷方法。在油灯的光亮下，众人的影子随风微颤。
打完一套武技后，琼尼稍稍调整呼吸，又开始演练。这一回，他的锤杖化为一道灰sè光带，就像半融不融似的。团员们的眼神都热切起来，因为这种武技的jīng粹正是前奥尔奎拉王国守护英雄的独门战技【曲影】，多少人毕生难得一见，随着该英雄的陨落更是成为绝响。团长与对方一战，从身体到心灵都对这招有了深刻领悟，这才能模仿出三成的威力，让它重现世间。
“你就像一块海绵。你疯狂地汲取知识，不过很可惜，从我这儿是学不到战技的吧，毕竟我是个弓箭手。”等琼尼放下锤杖，靠坐在门边的俊美男子笑道。“雅人”奥利弗?奎恩，亚斯坦特守护英雄的学生，战力不逊sè琼尼。他衣着虽然随便，但却有种与别不同的洒脱，让他的这身衣服也忽然好看起来。
听了奥利弗的话后，琼尼用力摩挲一下前额，然后挺身，左手平举，右臂往后曲起，拉开一张无形的大弓！他双目直shè白光，气势都浓缩在意念中的那个箭镞上，那儿是如此灼热，简直要将空气都烧出一个点来！当他缓缓松弦时，不止一个人听见了弓身的嘎嘎声，仔细辨认，那却是自他骨节间发出的。
放下虚构的长弓后，琼尼耷拉眼皮，依旧变得木讷呆板，道：“你说得没错，我不懂shè箭。”
“已经，嗯，已经够好了。”奥利弗笑着摇摇头，顿了一下，叹道：“你的学习能力真的前所未见，竟然懂得把‘有张有弛’与shè箭结合在一起，加深体会。如果说你是一个弓箭手，那我绝不会对此感到意外，可是，你是一个骑士啊。”
对这句赞美，琼尼依旧不置可否，只是对团员道：“凡人们，各自回房间冥想。”很快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与奥利弗两人。他问：“说吧，为什么你态度忽然变了？是你老师的意思？”
“和我老师无关。”奥利弗右手食指和中指捻着铁扳指，随意接话，然后一怔，眼里多了一抹冷意：“虽然我尊敬我的老师，但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力。”
琼尼死盯着对方的脸，道：“判断力？我可看不出来。”
“你真惹人讨厌，琼尼。”奥利弗别过脸去。在微光中，他的侧脸就像一个jīng致的艺术品，于展台上放shè神秘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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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斯坦特的前线军营里、某个房间中，这儿很奢侈地点起了壁炉。
黑暗教会在亚斯坦特的总负责人、小帅哥拉斯普丁坐在壁炉前，穿着厚厚的皮毛大衣，一动也不想动，就像个老头子似的享受温暖。这时候没有旁人，因此他的眉毛不需要抬得高高的。他那支镶嵌死星水晶的短杖就搁在桌面，与鸟笼放在一起，时不时还跳动一下，吓得鸟笼里的乌鸦一阵聒噪。
在他身后有着一个高大的背影。这是一个穿着坚实铠甲的骑士，手里执着一根镔铁长枪，铠甲表面有着造型狰狞的纹饰，似是兽头，又似是龙口。骑士站得就跟天神一般威风，但他的面容却比任何魔鬼都要恐怖，因为魔鬼至少还有面皮，他脸上一点儿肉也没有，完全是个骷髅头。他眼眶中也没有眼睛，有的只是两颗凝练的灰sè火点，恶心得让人不想与之对视。壁炉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放大，遮蔽了大半个室内空间。
“退后一点，蠢货。”拉斯普丁懒懒地骂道，眉毛抬起。他的眼睛本是黑sè，但却慢慢亮起红sè，最后红sè完全取代了黑sè。“你靠得那么近，搞得我有点儿冷。”
骑士机械地后退一步，又恢复了原先的站姿。
这时，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自门口进入，鞠躬道：“少爷，从您的眼睛可以看出，您的魔力又增强了。”
“别拍马屁了，狄塞尔。”拉斯普丁笑道：“什么事？”
“您是不是该写信，向执事大人汇报情况了？”中年人低声下气的，没有贸然直起腰身。如果两人的年龄交换，那么这个场景倒是很靠谱。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给我拿纸笔过来。还有，我要喝咖啡，别拿随便捣碎的咖啡豆来糊弄我！”
在桌面铺好信纸，拉斯普丁斟酌一二，写道：
“亲爱的爸爸：”
“圣诞节快乐！虽然这个节rì已经过去，而且庆祝者大多是冒险者。从来信中可知您近况不错，很高兴您和妈妈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吵架或者打架。开场白到此为止，让我们来说说正事。”
“上一封信里，我曾说过：我们所有人都被迫住在军营里，而‘偏执狂’和‘候补圣徒’即将联手。当时我差一点儿就下决心离开了，不过，我内心涌出勇气。我多留了一天，事情果然有了转机——葬礼霉菌横空出世，将亚斯坦特军队打得溃不成军，更让大陆各国惊慌失措。在这种情况下，‘偏执狂’不得不发挥他救世主的jīng神，四处消除灾患，却没办法与‘候补圣徒’联手。”
“三个准英雄级相加，实力将非常可怕，但单单是一个‘雅人’和一个‘候补圣徒’却还没办法叫我知难而退。爸爸，我可没有丝毫夸大，因为我拥有冥土。我实力突飞猛进，这是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感觉，似乎以前看不懂的理论一下子就融会贯通了，而那些繁琐的施法技巧、超魔技巧也变得特别容易上手。这是一种灵魂上的飞跃！我甚至感觉自己有了死灵王者的威仪，不需要仪式也不需要咒语，就能凭空唤来灵魂之火！”
“当然，我没有被力量冲昏头脑。我将冥土隐藏起来，毕竟我还必须倚重珀尔斯的力量。珀尔斯虽然不足为惧（他的实力勉强维持在高级），但‘蛮人’、‘恶棍’还有血jīng灵都以他马首是瞻，我不能一次xìng得罪四个势力。说起来也奇怪，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在刀锋上跳舞的感觉！您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冒险，可也许是灵魂强大的原因，我觉得偶尔冒一次险也不失死灵法师本sè！”
“至于我们的现况？在葬礼霉菌面前，各国都乱成一盘散沙，无暇注意我们。一个不知男爵还是子爵的家伙带着部队与‘特效抗生素’和‘驱魔消毒水’前来救灾，我把他杀了，除了接管他的头衔、职务、身份外，我还接管了他的毛皮大衣。我们可以继续混在亚斯坦特，直到灾情被控制后、这个倒霉贵族被人想起来为止。”
“灵魂碎片和本体之间存在联系。我相信，与冥土失去联系的白骨暴君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要做就做大一些，爸爸，虽然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我还是得说，我要将白骨暴君也俘获。”
“就写到这吧，咖啡凉了就不好喝了。随信送上‘驱魔消毒水’、‘特效抗生素’与‘葬礼霉菌’各一支，它们隔着玻璃也能较劲，研究时请小心对待。”
“您忠诚的小格里高利”
“12月26rì”
第一百零三章：放弃
12月27rì，刻有雄鹰——萨拉门罗徽记——的船队自南方而来，穿过赤道带，抵达拉尔哈雷恩。萨拉门罗王国的重建工作正式开始，而萨拉门罗的大王子也即将登基，成为第八世的国王。虽然拥有国器才能算是一国之君，但对于大王子殿下无法接过权杖与王冠一事，各国外交部都只字不提，只顾着热情洋溢地献上祝贺词。
不过，这位储君在踏上陆地后却没有第一时间为首都选址，或分派权力，而是亲自来到“断裂之环”，坐小船来到“等待之城”，随从仅为五人。一直滞留白雪城、在销金窟享受血jīng灵风情的二皇子殿下接到消息，不得不赶来与兄长见面。[..]
“唉，你怎么和人家起冲突了呢？六月阳光陛下虽然是死灵生物，但也是一位王者，你必须心存敬畏，言谈中不可亵渎。你要知道，他之所以忍让你的行为，全是因为父皇曾对他的栽培之情啊。”在议事大厅，大皇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一点儿也没兴致说话却又不得不说。
“哼哼，哼哼。”二皇子双脚翘着，搁在桌子上，对哥哥爱理不理。
两位皇子相映成趣，虽然面部轮廓都很像，但个人风格却截然不同。兄长面容干净，气度雍容，只是眼神不免柔和了一些，让他欠缺霸气。而弟弟留着络腮胡子，看起来倒更显老气，眼神放肆，举止粗鲁，野得不行。一个如水，一个如火。
看着弟弟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大皇子微怒，想要劝诫弟弟，这时乔恩特总管进来了。大皇子赶紧起身相迎：“rì安，乔恩特叔叔。”
“rì安。您已经长大了，殿下。”乔恩特按下嘴角，压抑自己的微笑。
大皇子没有在意对方泛青、冰冷的皮肤，一把握住对方双手，动情地道：“不，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乔恩特叔叔。”
本来这个场景是很温情脉脉的，但二皇子一句话将氛围扯了个稀巴烂：“咳，怎么是你来了？六月阳光到底见不见我们？”
“殿下，”乔恩特转向他：“刚刚接到消息，陛下已离开黑石山谷。”
“什么？！”二皇子抬手，习惯xìng地想拍桌子，发现自己脚还搁在桌子上呢，只好先放下双脚，再拍桌。不知是为了昭显什么还是掩饰什么，这回他拍得特别大声：“你们把我晾在这儿大半个钟头，然后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敷衍过去？照我看，他肯定是躲起来故意刁难我们吧！这就是卑劣者的待客之道吗！”
乔恩特总管不卑不亢：“我们并无此意，殿下。六月阳光陛下是一位冒险者，而人尽皆知，冒险者是最坐不住的。虽然老臣也多番劝导，但陛下就是喜欢四处游荡，丝毫不把职责放在心上。”
大皇子抢先一步拦住弟弟，免得他说出什么听不得的话，然后尴尬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离去了，等六月阳光陛下有空的时候再说吧。难道是因为弟弟冒犯了他的缘故？我会再写一封信，请求他对我们俩兄弟的原谅。也许下一次，他愿意见我们也说不定。”
乔恩特总管只是笑着，眼神却微不可察地流露出一丝担忧。果然，二皇子听了这话，火的确是不发了，怒却淤积在牙关和眉头里，明显是对六月阳光怀恨在心。
“对了。”出声打圆场的大皇子边走边问：“乔恩特叔叔，娜芙也和您一样复活了吗？”
“是的。”
“为什么我想要见她一面，她都不肯呢？”大皇子有些黯然：“五年的时间，莫非她已把我给忘记了吗？她不懂，我不介意她是否死灵生物，我只是想再看看她倔强的脸……”
“死灵生物绝不会忘记一切的，殿下。也许您不介意，但她目前已是黄昏帝国的死灵军法官，见与不见，意义都不大。以前的婚约就作废吧，您也是时候开始选妃了。”乔恩特道。
大皇子沉默一阵子，声音低沉：“是我失态了。也许，忘记彼此会更好。”
“切，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给我我也不要。”二皇子扯扯大衣的衣襟，让领口更加挺括，并特意加快脚步，走在二人前头。二人对视一眼，唯有苦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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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7rì，清沂感觉很压抑，很暴躁，因为小蜜蜂速递的主页又一次被黑了。当一模一样的笑脸图片在眼前耀武扬威时，清沂真有点想把显示器给【黑刃回旋】。
“见鬼，他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陶德出奇愤怒，面红脖子粗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其他同事都下意识地闪到一边。他又对推门出去的清沂大吼：“你去干什么？！”
“呼吸新鲜空气。”清沂丢下倦倦的一句，掩上门。
冬rì的空气很冷，冷得人会情不自禁地减少呼吸量，免得吸进一腔冰冷。然而清沂需要这种冰冷来让他保持理智。在这个季节就连乞丐和jì女都不会站在风中的，他却一动不动地站着，引来路人的注意。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脑子里满是刚才专业人员对他说的话：“我只能给三个建议，一个是请大型网络保全公司为你们制作专门的防火墙和信息系统，第二个是报jǐng，第三个是向对方认输。”
唯一的可选项，是认输……
没错，对抗白头鹰和生灵大军，就算1%的胜机清沂也会尝试，因为虚拟世界里没有真正的死亡，失败大不了卷土重来。但现实中，哪怕有1%的可能会导致死亡，清沂也不愿轻举妄动，因为这关系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更关系到员工及员工家属的人身安全。所以，他既不能无视对方的恐吓、建立防火墙，也不能报jǐng。他没有选择。
昨晚李墨和他通电话，让他关掉网站算了。
他很想大叫一声，但最终，咆哮只能在心底回响。汽车和行人在这条街不停穿梭，其中没有一个是会愿意听他发疯的。当他双手都冻得失去血sè时，他回到办公室，告诉专业人员——“把网页删除了，域名也帮我卖掉吧”。虽然主页才建立了不到半个月，但大家都有些不开心，压抑的气氛一直到下班时才结束。
回到家后，清沂下意识地看看地板，没发现恐吓信。他有气无力地关上门，吃了碗方便面，然后上线。他面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现在他身处奥斯吉利亚城。这个城市算是比较完好的，所以萨拉门罗人重建时只需要修葺一下城墙和地砖就好。居民们被分配了各自的房屋，然后分头打扫卫生。失去活xìng的葬礼霉菌变成普通的尘埃，被扫掉、送进下水道中，在碎银湖底积淀。虽然天气很冷，但民众们却有足够的热情为这座城市加温，几个小伙子甚至穿着短袖来搬砖头呢。当然，不全是萨拉门罗人在这片土地上辛勤修建，其他国家也发布了任务，让冒险者们前来帮忙。
而清沂的目的就是混杂在冒险者当中，进入亚斯坦特。他保持和生人无异的面容，尽量不被人注意地前进。他循着刻在墙壁或木板上的暗号，来到了黄昏教的办事处——某个裁缝店。
“我要一个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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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山谷，“矛盾之城”，指挥部。
邋遢大叔斯考尔坐在烟雾中，狠狠地咬着烟斗。他一边颠大腿，一边表情yīn沉地道：“白痴皇帝发什么疯了，难道真的变白痴了吗？这可是整个灰烬旷野，比咱们黑石山谷都大，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曾经被他当做代步工具的死灵兽蹲坐一旁，因久未战斗，松弛的两颊往下垂，显得分外可笑。
娜芙坐在墙边，长长的左腿架在同样长的右腿上，下身曲线毕露。她略仰着头，双手一下一下地掰着马鞭，视线不知飘到哪块屋瓦上。而法兰吉则埋头撕扯着一具尸体，搞得地板上全是污血。
见没人搭茬，斯考尔眼睛转了转，问法兰吉：“大狗，你怎么看？”
“主人做的事情自然有道理，吾从不质疑。”法兰吉咔吧一下，坚硬的颅骨部分被一下啃破，脑浆像nǎi冻似的挤出来。它几口吞掉口中的东西，又极有耐心地伸长舌头，舔着地板，将营养全部吸收。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斯考尔鄙视道。他看看娜芙，问：“小丫头，刚才萨拉门罗的皇帝在城外叫你，你怎么不去？听他的口气，你好像还是他的未婚妻？”
貌似走神的娜芙扭过脸来，冷然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呃？”斯考尔满面堆笑：“看起来小俩口还有矛盾啊，说来听听？”
“我不会原谅他，永远。”娜芙捏紧拳头。
法兰吉停止进食，全身骨甲外凸，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女骑士身上。斯考尔拍了拍躁动不安的死灵兽，示意它镇定一些。
娜芙的铁手套传来扭曲、绞碎之声，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就是因为他，我的人生留下一个永难忘却的悔恨。”
第一百零四章：娜芙的过去
娜芙?克洛随手解开盔甲，抛在地上，咚地砸得一响，可见其分量之重。她从架子上拿过毛巾，一边擦拭身上狂奔不止的汗水，一边左右活动颈部。诚然，她不施粉黛，皮肤也略显粗糙，但这具年轻身体里散发着诱人的青chūn与活力，是肌肤幼嫩光滑的、弱不禁风的贵族小姐所无法比拟的。她短发，她有小虎牙，她不苟言笑，但这些不完美都让她更趋完美。她更是克洛家族这一代最杰出的女子，受封“丁香骑士”，要知道这一殊荣以前只颁发给一个人，那就是挽救萨拉门罗的某位公主。可以说，娜芙?克洛就是一个让男人渴盼拥有的天之骄女，也是一匹让男人想要驯服的野马。
这个桀骜不驯的她，此刻正想起他。[..com]
他是全国少数几个能和她以对等地位说话的人。他是大皇子，品xìng优良，风度翩翩，宅心仁厚，被认为是陛下的接班人，比起二皇子简直好太多太多。他也是娜芙的未婚夫，这婚事是从小订下的，但娜芙并不抗拒。好多次娜芙都梦见他温柔的眼眸，以及素雅的笑容，待梦醒时便羞赧得不敢回想，仿佛犯了什么军规似的。她也是女人，她也希望要一个能理解她、包容她的男人。对他的情愫和梦，娜芙从未和别人提起，哪怕是和自己最亲的哥哥。
将汗水擦干，娜芙换上干净的衣服，不过还是穿着骑裙与战靴。她想了想，戴上铁手套，因为她需要负重行走，反复锤炼身体，现在身上这三十公斤负重还真不够看。她拿着佩剑和马鞭，走出训练室。
穿过走廊，她来到父亲的书房。她仿佛去朝圣似的，神sè一肃，敲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她听到的不是往常的“进来”，而是“等一会儿再来”，可推门太快，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入房内了。她一眼就瞥见书桌上搁着的一封急信（信封上黏着三根鹰羽），这才看见爸爸和哥哥难掩惊讶之sè的双眼。
“发生什么事了？”娜芙皱眉，指着那信。
哥哥不答话，只看着父亲。父亲沉吟一阵，道：“雷云dú lì团发来的情报，一批来历不明的怪物进入大陆腹地，它们的战斗力太过可怕，最低级的兵种也有高级实力，少部分甚至媲美超阶魔兽。袭击突如其来，各国防御不及，死伤惨重。毕格鲍沃国王倡议，安排国民坐船撤离，保留有生力量。”
晴天霹雳！
娜芙先是一愣，然后怒道：“就把整片大陆留给它们，我们不战而退？等我们回来的时候，这大陆会毁成什么样子？我做不到！我们必须守护萨拉门罗！”
“幼稚。明知不敌还要死守，你难道想要我们萨拉门罗人亡国灭种吗？”父亲声音不大，声调也不高，但浓浓的怒意随他视线倾倒在娜芙身上。娜芙果然不敢驳嘴，只能憋红了脸，默默捏着拳头。
父亲也不和女儿多话，绕过书桌，走向门口：“我要面见陛下，你们做好准备，一旦需要撤离的话，必须稳定秩序。告诉民众，我们有铁索山脉作为天堑，能有效阻挡对方，所以不用慌张。”
娜芙和哥哥应道：“是！”
很快地，命令就发了下来，所有国民必须撤离“福音”大陆。两兄妹开始分工，哥哥去首都接应陛下、皇室成员和大臣，娜芙则在白雪城港口维持秩序。大难临头，人的劣根xìng爆发，有的企图独占船只，有的推开老弱妇孺，有的还敢拿武器对准士兵。娜芙讲了大道理也没用，干脆就以铁血手段镇压，一连斩了七个人，彻底把秩序稳定下来。
大陆各城市失去掌控的话，复活点就会失效，所以冒险者们也想上船。他们被安排在最后一批。当然，也有些有牺牲jīng神的冒险者愿意奋战到最后一刻，主动放弃了宝贵的船位。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特别在当天就是末rì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陛下、大皇子和二皇子是第一批到的。娜芙向陛下行礼：“您的骑士在此觐见。”可陛下只是摆摆手，一脸憔悴，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向来处变不惊的陛下，在碰到这种大事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个老人罢了。
大王子将陛下扶上船后，才下来找娜芙。他回望铁索山脉，第一句话就是：“真舍不得这片土地……”这话甫一出口，他和娜芙都泪流满面。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娜芙喉头哽咽，但她绷着脸，昂起头，强硬地把话给说完。
“那些怪物……异界生物太过强大，两个jīng灵部落都已溃灭。民众疏散需要时间，所以，”说到这儿，大王子有些不忍地看向娜芙，吐露了残酷的话：“大公与芝诺将军都会留下，尽力阻挡怪物的步伐。这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娜芙脑海里轰隆一声，激得她什么都听不下去了。爸爸那句话一遍一遍响起：“幼稚。明知不敌还要死守……”“幼稚。明知不敌……”“幼稚……”搞什么啊！你们才幼稚吧！
她看了一眼正清点王室人员人数的哥哥，走过去，道：“我也要留下来。”
哥哥瞥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名单，脸部表情刚毅依旧：“服从命令才是军人的天职，娜芙?克洛。别忘了你是家族里唯一的太子妃，你还要继续陪伴大王子殿下。”
“那你呢，爸爸呢？你们不是族长以及族长继承人吗？！你们才是家族中的最强者啊！”
“正因为是最强，才必须留下来，勇敢地面对苦难。我和几位叔伯都留在父亲身边，血脉和荣誉就由你以及其他年轻子弟传承吧。”
一双手抓住娜芙的肩膀，却是平rì谨言慎行的大王子。他抓得很用力，嘶声道：“娜芙，你只是一个女孩子，你的人生还很长，难道就舍得这样死去吗？就当是为了我，我求你留下来！”
他对自己说出心里话，本该是很美好的场景呢。娜芙心里既甜蜜又痛苦，最终还是咬牙，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她脑后挨了重重一击。
………………………………………………
“就是这样……他与哥哥合谋，将我打晕并带走。只要我醒来时身处海上，那就也什么都不能挽回，只能认命了。所以，我不愿原谅他。我好想陪爸爸和哥哥一起战死，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孤独地前往冥界。”
说到这儿，娜芙满面是泪。她很好地控制了情绪，叙事时，唯有平淡，再无波澜。
“原来如此，一开始听你说得那么严重，我还以为他要了你的身子或是背着你找女人。”斯考尔听八卦听得入迷，急急问道：“然后呢？”
“然后？其实当时我是装晕的。哥哥小时候和我经常玩耍，但长大了后则少有肢体接触，因此他不知道我的抗打击能力到了什么地步。我可是有【铁防光环】和【钢铁意志】的，对正常人来说足以致晕的重击，对我毫无用处。”娜芙抿着嘴，字斟句酌：“我被船员抬到船舱，等听见没人时，我准备起来并逃走，趁船还没开，偷偷回到艾辛格。”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死了。”
“什么？！”斯考尔差点没跳起来，似乎很不敢置信似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废话，我不死你现在能看见我？”娜芙将头摘下来，展示切口：“一击必杀，jīng准的剑技。”
“是谁杀的你？看到没有？”
“看是看到了，但……情况太过诡异。我不能说出他的身份。到现在为止，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被那人杀死的梦，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杀了我。我陷入沉睡，再次苏醒的时候，就是被六月阳光陛下召唤之时。既然我已不再是人类，那我就将忠诚献给陛下吧。”
斯考尔双眼放光，拿着烟斗，和侦探一般，说出神秘莫测的话：“我嗅到yīn谋的味道！很明显，有人不想你活着！你代表克洛家族与皇室的纽带，只要你死了，大王子就没办法掌握‘雄鹰之爪’！”
“无聊的政治。”娜芙如是道，将头颅放好。她抚摸胸口的家徽，喃喃道：“也许我这种卑劣者不该执掌家族。嗯，法兰吉呢？”
斯考尔耸肩，惬意地喷出一个烟圈：“它可没耐xìng听你讲故事，大概是去锻炼身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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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斯坦特，一间破旧的大宅。
听闻神子大人前来，珀尔斯便立即赶来。当他赶到时，看见那个脸带笑意的年轻人，不由有些恍然。神子大人还是老习惯，舒适的沙发不坐，就喜欢坐在yīn影王座上，显得气度非凡；但他以人型示人，却又显得有些亲和。他既远又近，出现在你的视野中，你却抓不到。
“珀尔斯，好久不见。”神子道，挥挥手。
“好久不见。”珀尔斯挥挥手。而身后众位神职人员，也面无表情地，齐齐跟着挥挥手。
“怎么看都像是搞笑组合啊你们。咦？都晋级了吗？”神子注意到六位近侍，问。
“是的，最初加入黄昏教的三十六名神职人员，已经通通晋级、成为高级jīng英了。”
“哦哦，不错，那我们来讨论一下问题吧……第一个问题，冥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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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参加暗杀神吧举办的活动，我今天写了技术帖子。忽然惊觉，一半都还没写完，就已有3500字了，什么时候写小说也这么勤奋就好了。这稿子单论字数价值都超过60块了，千万不要落选啊！）
（对了，我本周还欠一次加更啊！）
第一百零五章：虚无乡
鬼杖法师，是死灵法师的特殊分支。
在死灵法师的道路上，有很多人为了追求真理而迷失本xìng，在死后主动成为死灵生物，也即是巫妖；只有少数意志坚定者能保持自我，绝不滥用力量，他们多半会成为死灵魔导师。巫妖与卑劣者为伍，但死灵魔导师却能在魔法师工会高层占一席之地，代表死灵法师发出声音，可见死灵魔导师才是正统。[..]
而有的死灵法师则与以上两者迥异，宁愿为力量而牺牲（你知道，对法师来说，“真理”和“力量”有时候很容易混淆），对自己也残酷得一塌糊涂。他们寻找强大死灵生物的残骸，因为消散后都能遗留的残骸才是汇聚魔力jīng华的部位，像“圣骨”之类的，是无价之宝；接着，他们会将残骸与他们的身体合而为一，同步增幅魔力与肌力，换取超越法师和战士界限的战斗模式，也就是“魔武双修”。一般的魔杖已经不适合他们使用了，唯有沉甸甸的鬼杖才是他们的最爱。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所谓的“鬼杖”。它的正式名称为“诅咒魔杖”，主要材料为整根的寒烟接骨木树枝，外面镀上一层秘银、一层黑曜石粉以及一层紫水晶砂。其上往往刻有强大的封印魔法阵，使用者会将冤魂封进去、增强法术威力，因此杖身呈现黑蓝sè，还经常发出哭泣声。鬼杖发明者的身份早已不可考究，但他无疑是伟大的，因为这款鬼杖早已传遍全世界，成为鬼杖法师的通用型装备。它蕴含灵魂，本身就是一件低档次的灵魂装备，能大幅增加使用者的灵魂力量（jīng神力），施法时减少魔法反噬几率，物理攻击时附带强效诅咒，而且只要往地上一插就能营造一个小型死灵乐园，能让鬼杖法师越级挑战。但如果是非鬼杖法师的人持有鬼杖，这人就会被吸掉所有生命力，灵魂缠绕杖身上不得解脱，成为它的新牺牲品。
鬼杖法师以拔群的战斗力闻名，他们被死气浸染，xìng格冷虐残酷，是黑暗教会的执法者。对罪人行刑时仅需一杖，一杖就足以致残。他们能与教廷的审判骑士战得旗鼓相当。虽然动用他们的时候很少，但他们的威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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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杖、灵魂、黑暗、死灵……还有一些都上不得台面的家伙。黑暗教会，这个组织我听过，以前我有个队友还是那儿的客席教授呢。暗元素生命，在黑魔法领域里简直是教科书。”清沂听完珀尔斯的介绍，拍了一下手：“好，看来这个叫拉斯普丁的很有嫌疑。”
珀尔斯坐在清沂对面，微低着头：“对方人多势众，我方的人手却rì渐不足，所以，我一直没有去追究。”
清沂宽容地笑笑：“正义舞曲做的好事，不怪你。另外，就算是强龙也不压地头蛇嘛，他们对亚斯坦特熟得和老家一样，咱们也确实没办法和他们决裂，否则第二天可能就被铁蹄骑士团抓住了。”
听了这话，珀尔斯一直都不自然的神情终于和缓下来。他问道：“您为什么如此看得开呢？冥土是您的灵魂碎片，又具有准英雄级实力，一旦牺牲了就是一大损失。”
“我当然不希望冥土出意外，但他好歹也是个有自我意识的分身，死了也是他自己能力不足。另外，为了冥土一人而让你们陷入危难，我做不到。不是说‘人人生而平等’吗？冥土也不该得到任何特殊待遇。”
“您把教义+解释错了。您分明是想保护您认识的人，而不是所有人。至少敌人你是不会保护的。”珀尔斯直接指出这一点。
清沂没生气：“对，我还是存有私心的。虽然目前尝试着尊重生命，但心里总忍不住动杀意，想将一切祸害扼杀在襁褓中。”
“是想杀死黑暗教会的人吗？”
“这个倒没有，我想杀的另有其人，一个杀死父亲、图谋不轨的禽兽……说回正题吧。怎么样，在传播教义的时候，找到答案没有？”
………………………………………………
“我叫珀尔斯，我愿意成为您的属下，即便代价是成为死灵生物。”他抬头望着清沂，一字一句地道：“请您告诉我，我应该走的道路。”
“那种东西，我哪里会知道。”清沂笑着，将骨龙权杖压在珀尔斯肩膀，这个场景一如骑士册封典礼：国王把象征着重担与荣耀的剑搁在骑士肩上。
………………………………………………
“还没有。就算是之前指引我的那位圣人……那位主教，他也有自己的狭隘xìng，他认为死灵生物是唯一得不到救赎的。若智慧生命还保有私心，那么这世界就无法出现平等。”珀尔斯叹了一口气，身后六位近侍也面无表情地，叹一口气。
“没关系，这事儿就算是神也办不到。灵魂神想调和生灵与死灵之间的矛盾，所以才想用概念暧昧的‘半死灵’来做灰sè地带，也只有信奉灵魂神的人才可以维持半死灵形态，这本身也是很狭隘的——‘信我者得救’，那不信我者管他去死啊？”清沂耸肩：“我倒是觉得，像死神那样不需要信仰的神明，才能给予众生平等，在所有人死光后他也跟着挂掉，把平等的jīng神贯彻到家了。”
“可是半死灵生物不是最完美的生命吗？既拥有感觉，又能拥有漫长得挥霍不尽的寿命。按道理来说，每个人都愿意信仰灵魂神，得到这不朽者的身躯啊。只要所有人都拥有长久的生命，社会形态、国家意识都一定会随之改变，那么就再也没有特权阶级，再也没有贫富差距，再也没有谁是必须被牺牲的。”珀尔斯坚持道。
清沂指了一下桌面的青铜教典：“我记得这里面有一句话：‘因人会思考，会言语，故没有平等。汝之平等，不是他人之平等；他人之平等，不是汝之平等’。也许你觉得每个人成为半死灵生物是很美好的事情，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他们来说美好吗？强行改变他们的种族，这公平吗？”
珀尔斯沉默一阵子，低声道：“是的，不公平。”
“我可以杀死一切敌人，将他们变成死灵生物。他们还保有生前的记忆，知道是谁戕害他们的。他们之所以不对我怀恨于心，那是因为：我是死灵王者！我剥夺他们的感情和思考能力，我将他们当面团一样揉+搓，塑造成我想要的那种子民。这不公平，但我可以对他们洗脑，让他们觉得公平。他们会对我感恩戴德，他们会对我顶礼膜拜，他们恨不得将我的画像挂在家里。这是否就是公平呢？不是！依然会有局外人冷静地观察一切，并嘲笑我的暴+政。直到旁观者也变成子民为止，这个世界都是不平等的。”
清沂指指自己：“无论是我，还是灵魂神，都是一个能制造规则的特权阶级。唯有我们高高在上，才能营造出一个虚假的、飘渺的平等世界。一旦失去我们，该世界就会出现种种争执，所谓的平等也再都无法维持。说得浅白点，我们就是农场主，rì常工作就是给予牲畜们饲料，施舍他们拘束中的平等。你自以为在做使人平等的善举，其实你不过是一条为农场主放牧世人的牧羊犬罢了，你的思想都是主人灌输的，而不是属于你自己的。所以，想要追求真正的平等，那么你就不能信仰神，也不能效忠于任何一个人。平等要由自己做起，才能推广至别人身上。”
珀尔斯脸sè都变了，他用一种怀疑人生的眼神注视清沂许久，忽然眼睛一亮，叫道：“对啊！您说得很对！虽然听起来每句话都在亵渎教义，但却是真理！这种怀疑jīng神才是让特权阶级倒台的支柱！谢谢您，神子大人，您解开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人与人永远都不平等，或许在未来会有那么一天，不过那对所有生命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还叫我神子大人做什么？这个身份本来就是特权阶级。”清沂笑道。
“因为您的灵魂值得尊敬，在我找到终极真理之前，您永远都是我的神子大人。”珀尔斯急急起身，向清沂行礼，掩饰不住激动。他身后六位近侍也面无表情地，齐齐行礼。
清沂抬手，示意珀尔斯坐下：“那么，你还追求人人平等吗？”
“是的，我想要先尝试一下。这个世界错了，那我就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度。或许会有等级制度，但无论什么阶层，他们的权利和职责是对等的，不存在特权阶级。有人负责参军，有人负责农耕，有人负责经商……每个人都要劳动，多劳多得。”
“多劳多得也是平等？”清沂似笑非笑。
“如果在集体扮演寄生虫的角sè，只希望不劳而获，那么这种人比特权阶级更可恶。当然这对他不公平，但如果容忍他的话，反而对整个社会不公平。”珀尔斯一字一句，相当慎重地道：“公平必须建立在普世标准上，任何人想要平等，就必须让自己趋近普世标准，而不是让普世标准去趋近他。”
“听起来是个体制社会啊，我的黄昏帝国不就是这样嘛，‘强者为尊’，怎么听都和‘人人平等’越走越远了。我总感觉你是打算用愚民政策来达成平等，把子民死死地限制在体制内。说来说去，异界生物可能干得比我们还要出sè。诚然，听起来是很不错，似乎分工明确，但这普世价值迟早会被扭曲。”清沂晃晃权杖，展示那硕大的“死星水晶”：“贵族渐渐贪生怕死，不履行参军义务，反而迫使平民服兵役、军训；公务员不会尽力服务人民，而是以权谋私，贪污舞弊。你制订的规则总会被找到漏洞并歪曲，尽管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另外，特权阶级诞生后，底层人民rì渐不满，甚至叛乱，想要推翻上层建筑，萨拉门罗五世时的内乱就很好地阐明这一点。制度崩溃，社会再次变革……反反复复，不知要多久才会出现‘人人平等’呢。”
珀尔斯立刻接过话头，坚定地道：“但您不同，您执掌的是死灵帝国。您是不朽的存在，您与时间同在！只要您仍存在，您就能对国家有绝对掌控权，保持制度运行，时刻修补漏洞。历史上的人类王朝顶多绵延几百年，可是黄昏帝国将会永远留在世界上，一千年、两千年甚至上万年，在这么长的时间中，您绝对可以打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家！”
清沂愣了愣，笑了：“你说真的吗？有史以来的死灵帝国全都逃不过覆灭的宿命，我难道就能例外？”
“您生而例外。”珀尔斯没有笑，反而还挺认真的。
“哈哈，我就一夹缝人，别把我档次抬高了。好啦，咱们去见盟友吧，他们也等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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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找出的BUG，但本周的二更推迟至下周，敬请原谅）
第一百零六章：镜
“向斯考尔元帅申请，抽选十个样品，送进冷藏室。”在“等待之城”的联合科研中心，布瑞恩这么对属下道。
为配合萨拉门罗的重建工作，黄昏帝国回收了所有霉菌巡游者。葬礼霉菌没有智能，也不懂得对王者表示尊敬，但霉菌巡游者却会听从自首都发来的一切命令，一天一夜之间便迁徙完毕。总人数为一百万的军队，这绝对是主权国该有的兵力。[..]
“另外，用死气浓度1比99的消毒液对‘矛盾之城’各处进行消毒，虽然不能彻底杀死，但可以抑制它们繁殖，消毒液的活xìng只有五天，所以消毒周期为五天一次。”
处理好这件事，布瑞恩回到他的专属房间，联合科研中心顶层唯一一个无工作用途的场所。他关上门，视线很自然地落到门后的镜子上。镜中，一个披绛紫sè袍子的骷髅正无言地望着他。
生前的模样……到底是怎样的呢？
以低级死灵生物的姿态复活，布瑞恩的记忆缺失了许多。他记得自己是某个养鸡人的儿子，他记得自己死于一场重病，但他就是不记得自己的脸。重生后这么久，也不能说还对这张骷髅脸感到陌生，可每照一次镜子，他总有种莫名的情感在心底蔓延。死灵生物不该有情感，但灵魂之火中的那种挥之不去的yīn霾，不是情感，又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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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都辛苦了啊。啊，请稍等……”
见到巫婆、狼人以及血jīng灵时，清沂笑眯眯的，像圣诞老人一样从储物囊里掏东西。从未见过他人形状态的盟友们目瞪口呆。
“恶棍”伊森格伦用手肘推推旁边的意达，迟疑地问：“这是六月阳光？我没看错吧？是不是冒牌货？”
“从尸臭和灵魂力量来看，好像真是他本人。”意达双手抱胸，站得和超级赛亚人似的，霸气无比。
“那他怎么忽然客气起来了？干，是不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伊森格伦骂道，顽固地继续上下打量，想看穿面前这个“六月阳光”的破绽。
血jīng灵负责人无奈何地笑着，不置一词。
这间大宅此刻yīn森非常，这就是特殊死灵乐园之一，鬼屋。建筑物一般可看做是封闭式空间，当强大的死灵生物徘徊于宅邸内，自它身上溢出的死气就会充塞整个空间，这间宅邸就会发生种种不可思议的怪事，比如有人在床底发笑，比如大门忽然自动关上。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它并非完全的死灵乐园——它没有死气yīn云，地域也不辽阔。能把大宅变成鬼屋的，自然就是今rì才到访的白骨暴君。他一来，昔rì死在宅邸内的亡魂就成了他的奴仆。
“目前萨拉门罗正在重建中，大家尽可以去分一杯羹。我很了解这个新政权，他们实力弱小，国内各种事务也需要迅速走上正轨，急需盟友。”清沂一直到把桌子堆满，才不再继续掏东西。“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大家可以回去了。”
这下连血jīng灵负责人也不淡定了，问：“陛下，您……不打算占领萨拉门罗？”
清沂被问得莫名其妙，眨眨眼：“是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血jīng灵扭头，隐秘地对伊森格伦嘀咕：“我的实力太低，看不出真假。”
“……”清沂：“我听得到的，拜托。”
意达倒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凝视桌面上小山似的道具：“您刚才说，我们可以回去？你要一力……承担？这些道具是补给？”
“是的。各位已很好地帮我保护了珀尔斯，所以酬劳我会一分不少地支付的。不过接下来可能有些危险，所以，各位请回吧。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助，这份友谊我是不会忘记的。”清沂四平八稳地坐下，笑道。
伊森格伦表情颇似终于盼来星期六的小职员，立刻跳起：“嘿，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当然——”
意达道：“我留下来。”
“对对对，我当然不回去——”伊森格伦笑呵呵地接着说道，然后一愣，继而冲巫婆怒吼：“你白痴了吗？他都让我们离开了，你还留下来送死？”
“我是亚马逊人，我不惧任何挑战。让累赘离开，我就更能发挥战力。”意达做了个健美姿势，手臂上肌肉鼓起。
“稍安勿躁，伊森格伦先生。”血jīng灵负责人若有所思：“其实我们的处境逐步变好，不是吗？黄昏帝国成了主权国，死灵生物也不再是世界公敌，那么，黄昏教也不再是邪教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走在街上，不再害怕亚斯坦特人的敌对。虽然他们心中肯定有怨恨，但他们无法和我们撕破脸皮。”
伊森格伦哎了一声：“对啊！我们可以搞个租界什么的，‘黄昏租界’，怎么样？”
“那些东西先放到一边。”清沂摆摆手：“我之所以让各位离开，是因为：琼尼是疯子。咱们不能用常理衡量他，他是无所顾忌的。我是冒险者，我被杀死也没关系，但各位的生命只有一次。”
“如果情况危机的话，我会撤退。”意达坚持初衷。
血jīng灵负责人也笑道：“反正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这时候打退堂鼓，未免太懦弱了。”
伊森格伦无语，只点点头，看来也认同另外两位的话。接着，清沂很自然地把话题扯到黑暗教会上面。
系统提示：在交谈中，您获取了格里高利?拉斯普丁的部分情报。
格里高利?拉斯普丁：57级，死灵法师。因为父亲是“黑暗教会”的高层，便倚仗父亲的名头，到哪里都不可一世。喜欢别人对他使用尊称。很没有安全感，就算有十几人随从也无济于事，年少时还曾因此得了失眠症。因为太嫩的原因，对于很多肮脏手段都没见识过，很容易上当受骗。喜欢直呼别人的绰号（因为觉得很帅），口头禅是“不值一提”。内心希望有一天，别人不是称呼自己为“拉斯普丁少爷”，而是“格里高利大人”。擅长技能有【元素专jīng?暗】、【白骨复苏】、【尸爆术】、【黑暗天幕】、【污浊之球】。面对低等级的对手时，攻击力上升10%；面对高等级的对手时，攻击力下降10%。
“哦，不错。”清沂道。
只有老派的死灵法师还坚持“死灵生物是与自己地位对等的、遵从契约而来之人”，新一代死灵法师则是把死灵生物当成仆人与炮灰。看来，格里高利?拉斯普丁就属于后者。他蔑视死灵生物，他觉得可以控制一切和“死灵”两个字沾边儿的东西。清沂喜欢这种人，起码这种人比较好骗。
“好吧，明天我就去拜访他一下，珀尔斯你帮我联络。现在嘛，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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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
毕格鲍沃首都，一间高级会所。
会所里彻夜灯火明亮，几个乐手打着呵欠、演奏舞曲，虽然现在没人跳舞。大厅显得挺寥落的，几个带着妻子的贵族在墙边闲聊，虽然谁都想早点摆脱这烦闷的社交对话，但又没有人肯第一个说出来。
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克拉薇索儿对落地镜展示着**，顾影自怜。她的两只手轻柔地在身上抚过，手指在肌肤上若即若离，抚过脖颈，擦过锁骨，划出美好的弧线，在肚脐停留，再一路往下，沿着臀线回升……看着自己的胴-体，她眼里也蒙上一层水雾，似乎爱极了自己。浓郁的香气自她身上散发，让人无法思考。
一只寂灭渡鸦扑扑飞来，落在镜子的支架上。克拉薇索儿抬手逗了一下鸟儿：“我已经收到消息了哦。现在，请为我准备一栋阔气的建筑物吧，我要一出门就能走进时装店！其余的东西你们看着办～”
在一旁的大床上，毕格鲍沃的外交部长呼呼大睡，仅穿一条裤衩，裤裆处湿答答的。克拉薇索儿蹑着脚，像猫儿一样走近，俯身咬在男人的脖颈上。她吸了半分钟才抬头，舌尖在唇上扫来扫去，贪婪地把每一滴血都溶入体内。她扭头看看地板，发现内裤已被扯烂，只好捡了一条毛巾，在腰间打了个结，权当是短裙。
她再次回到镜子前，左右看看仅穿短裙的自己，开心地笑了：“今天的你很迷人哦！～”便甩甩头发，走出休息室。她对经过走廊的侍应笑笑（侍应呆滞在原地），进入隔壁的休息室。
三分钟后，她走出房间，身上多了一件情趣内衣，以及一条像样的长裙。她旁若无人地进入下一间休息室，再出来时多了上衣……挨个地走过五个休息室之后，她的衣服全部凑齐了，当然内裤除外。她现在神采飞扬，自然生出一种焦点人物才有的气场！
【焦点光环】无论站在哪儿，克拉薇索儿都能成为焦点。能将中立阵营也临时转化为友方阵营。
她风姿绰约地来到会所大门，一辆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马车已在台阶前等候。两位血jīng灵帅哥正守在车门两边，看见克拉薇索儿到来，立刻为其拉开车门。
“这车子我很满意，但造价可以再翻一倍。”克拉薇索儿拎着裙摆上车，对随从笑道：“走吧，去我们的大使馆！从今天开始，毕格鲍沃的整个上流社会都会期待我的登场！～”
第一百零七章：谣言
“邪眼”史考特?桑玛斯，不如优雅之兰斯洛特。这是战后全亚斯坦特疯传的一句话。无论平民还是贵族，在聊完天气后谈到的必然是两位英雄，而且得出的意见也相当一致。得知这事后，国王陛下立刻发布公文，禁止民众谈论此事，并且立刻召见史考特元帅。
在宫廷信使跑了三次后，史考特元帅才没有用“身体不适”做借口，绷着脸来到王宫。陛下一见就笑了：“史考特元帅，你也会听信那种传闻吗？”[..]
“当然不信。”愠怒中的史考特更有威慑力，两眼都要放出光来了。他重重一拍胸口，直视陛下的瞳孔：“在葬礼霉菌面前，就算兰斯洛特也不可能做得比我更好，全亚斯坦特没人能做得更好，一个人都没有！我已经保全了有生力量，您知道，这次失败不是我的错！”
陛下刚要开口，被史考特打断：“但是，那些庸碌之人却只会把罪责推在我头上！只要那个兰斯洛特是完美的，因为他没有败绩……他五十年不曾出门，自然在五十年里未尝一败！”
“我知道，我知道！这都是敌人散布的谣言，妄图离间你我。”陛下好容易找到机会说话，吼了两声后，声调才缓和下来。他真诚地道：“我一直信任着你，元帅。兰斯洛特先生虽然是国家的守护者，箭术也当世无双，但是，他始终不是一个军人，他无法像您一样四处征战。”
“陛下，既然您信任我，请让我率军解决黄昏帝国吧。”史考特略微平静，便掷了这么一句出来。从愠怒到平静，他转变得有些突兀。
陛下有些愕然，然后摆摆手：“不行。黄昏帝国已经是大陆所承认的公国，而且中间隔着萨拉门罗，不行。”
史考特眼睛却越发明亮妖邪，和兵器的反光相差无几：“您的意思是，若果萨拉门罗不在，那我们就可以进攻？”
“咳咳！虽然我没有这个意思，但还是不行！承认黄昏帝国为主权国，是为了让我们争取休整的时间。我们和死灵生物不同，需要时间繁衍、学习以及成长。我们要花十多年培养一个士兵，但黄昏帝国只需要一具尸体。因此，占了相对劣势的我们不能开战。”
史考特毫不退让：“可是在战争后，黄昏帝国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军队顶多是那一百万的霉菌巡游者，我们有克制手段，这军队对我们形如虚设！一旦让黄昏帝国缓过气来，它们一定会再次举起屠刀，所以不得不抢先动手！”
“不行。战争是拼消耗的，五年内我国已经不能再发动第二次战争了。而且毕格鲍沃、塞鲁维加这些邻国，有哪个不是巴望我们与黄昏帝国冲突的？一旦你带兵出征，我亚斯坦特就岌岌可危！”陛下这时反而带点狡黠的笑意：“你不该会是打算让兰斯洛特先生保卫我国吧？很不错啊，守护英雄就应该承担这种职责。”
史考特脸sè又不好看了，扭头便走：“是我疏忽了。我会和幕僚商量一下，找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您等着吧。”这话说的和黑恶势力似的，满满的都是狠辣味儿。
望着对方的背影，陛下摇摇头，苦笑不已：“哪里有这么小气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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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僧侣与黄昏剑士的进阶，就是黄昏禅师和黄昏战鬼。
黄昏禅师面带微笑，不留过长的头发，胸口不再是一颗“灵魂宝石”，而是以两小一大三颗宝石缀成的项链。他们手持古旧的教典或卷轴，目光饱含深意。他们的注意力常常放在周围事物上，似乎一只蚂蚁、一棵小草也能引发他们的无限思考。他们走在珀尔斯的右侧，姿态谦恭、和顺。
黄昏战鬼戴“死灵面具”，披着装饰xìng多过实用xìng的橘红大衣，身穿白sè束身衣与黑sè紧身裤子，一圈又一圈的牛皮带牢牢箍住他们的上半身，一个个就像是受虐狂，又像是被真空包装的食品。他们的眼神呆滞，和迷幻药上瘾者相仿。他们安静地走在珀尔斯的左侧，腰间一长一短两把佩剑啪、啪地拍打着大腿，两秒一下，两秒一下。
清沂披着斗篷，走在队列的末端，看上去像个跟班。一行八人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似乎太过嚣张，但能跳出来管闲事的人一个也没有，因为这座城市曾受葬礼霉菌侵害，居民被全部转移，而本应存在的、首都派来消灭霉菌的敢死队也已被黑暗教会打了闷棍，一个不留。
“我忽然很好奇。”清沂道。
“什么事？”珀尔斯头也没回。以灵魂波长交谈真是非常方便。
清沂微笑道：“和我同期出现的死灵王者，他们的国家又建设成什么样子呢？有时间一定要参观一下。”
很快地，众人来到黑暗教会占据的兵营前。几个穿着军装的死灵法师走上前来，核对了珀尔斯的身份，这才允许他们进入。
不得不说，黑暗教会挺不一般的。魔法师明明是个高贵而又值得尊敬的职业，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成神像似的供起来，所以xìng格一般都高高在上；但在这儿，魔法师全都在守路口或负责瞭望，而且还是以小队形式散开，一个人负责观察，其他几人就抓紧时间冥想。他们不像是贵族家里的宾客，反而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难道因为黑暗教会里都是魔法师，所以没人耍大牌？”清沂发来灵魂波长。
“这是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就是，黑暗教会里的成员像过街老鼠，从来都得不到尊重。这种人自然不计较军事化管理和紧密的组织结构，生存才是第一要务，相比之下，尊严或是傲气都在其次。不过这只是对底层人员而言，高层人员就不同了。四大执事以及其亲信倒像是真正的魔法师，比如格里高利。”说到这儿，珀尔斯像回忆起什么似的：“他的装备很好，虽然和他的实力不相衬，但也没人敢抢夺，因为他的后台极硬。”
“我知道，四大执事嘛，没一个出名的。要是有英雄级坐镇，哪里会被教廷打压得逃窜到‘福音’？”
说了几句后清沂就住口了，因为难保没有灵魂法师窃听波长。黄昏教的人员被领到一间比较大的屋子前，这里应该是某些军中高层才能享用的。走进去一看，虽说家具啊装修都一般，但壁炉却显得非常奢侈！这哪里是驻扎，这是旅游来了吧！
一个面容憔悴的法师正从楼梯上下来，一见到列位客人，便微笑着上前。清沂抬眼，仔细观察了这人，发现对方相貌普普通通，真要形容的话，只能用“憔悴”这个词粗略概括。法师身体瘦弱，年纪也不小了，皮肤开始松弛，一副快要过劳死的模样。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混进魔法师队伍里的？混得未免太惨一些了吧！难道黑暗教会拖欠工资？
珀尔斯认得这个人：“你好，狄塞尔先生。”
“你好，珀尔斯先生，以及……”狄塞尔面向队伍末端，对清沂行了个庄重的法师礼节，憔悴的声音里勉强加了一丝活力：“尊敬的六月阳光陛下。”
“哦，你好。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清沂除下兜帽，饶有兴致地问。
狄塞尔低声道：“您虽然故意扮作普通神职人员，但您的灵魂之火是掩饰不了的。在我看来，您就像是一颗灼灼放光的恒星。格里高利少爷正在冥想，您是不是改天再来比较好？”
“我记得，珀尔斯要来的事，今早就已经知会他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格里高利少爷行事向来有些不知轻重，加上他最近在魔法上又有新突破，所以他就迫不及待地进入冥想了。”狄塞尔赔笑道。
“那好吧，我等一等他。我也开始‘冥想’好了。”清沂心想，反正也没事情可做，不如打坐养气算了。
狄塞尔犹豫一下，问：“您需要壁炉吗？”
“我不冷。”清沂闭上眼睛。“你忘记了？我是死灵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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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沂从内心世界惊醒时，感觉全身发冷。下意识地抬手擦汗，触手之处却是骨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已下意识地变回白骨暴君。那种冷意也不是身体能感受得到的冷，而是从天灵盖灌入的yīn沉之冷。
“啧，我怎么就这么没用。”清沂自怨自艾，却不打算再次与心底的声音对话，因为他实际上已接近虚脱。他需要休息，去忘却那个凶残、无情的家伙。
珀尔斯关切地问：“神子，怎么了？您刚才的脸sè很不对劲。”
“不用管我，我很好。对方还没结束冥想吗？”
坐在一边的狄塞尔立刻道：“是的，请您见谅。”
“啊，黑暗教会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领教到了。我来这儿，是为了询问当天冥土消散一事的，不是特地来找不自在的。也许，是你们干的好事？”
清沂这话说得很随意，但狄塞尔脸上开始冒汗。在这间充满死气和寒意的宅子里，他第一次冒汗，而他还不敢伸手去擦。他只能笑道：“陛下您说什么呢，冥土是被教廷杀死的，和我们无关。”
“原来如此。说来也是呢，黑暗教会是黄昏帝国的盟友，我怎么能怀疑你们呢？”清沂笑着摇头，眼睛里竟然也有淡淡笑意，不似作伪。“请原谅我的多心。”
“没事，您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呀，如果贸贸然地找琼尼寻仇，可能就两败俱伤、正中旁人下怀。我不能冒这个险。所以这件事我还是得好好地查一查。”清沂的目光飘向楼梯，似乎要沿着扶手一直追到二楼。
第一百零八章：拉斯普丁的家信（五）
当清沂等候格里高利等得有些不耐时，狄塞尔忽然道：“六月阳光陛下，您愿意接受吾的效忠吗？”这话用的是灵魂波长，表达得清晰无误。
珀尔斯疑惑地看了狄塞尔一眼。[..]
先用了灵魂波长感受了一下四周，看看是否有人偷听，清沂又上下打量了狄塞尔，饶有兴致地问：“狄塞尔先生，恕我多问一句，你说这话不怕被人听见吗？毕竟这儿也算是黑暗教会的基地，方圆五百里不止你一个灵魂法师。”
“吾用的是死灵生物的古语，只有死灵王者和在灵魂学有深厚造诣的人才能听懂。不过，这种语言太过jīng深，吾只掌握了三百个单词而已，勉强能和您对话。”
清沂瞥了珀尔斯一眼（对方更疑惑了），果然连黄昏祝祷者也无法解读这种多重加密的灵魂波长。不过自己倒是没觉得和普通波长有什么不同，想必是死灵王者模板带来的好处了。想到这儿，清沂笑笑：“狄塞尔先生，你的【灵魂专jīng】一定很高吧。能钻研死灵生物古语的人，怎么会屈居于此呢？”
“黑暗教会里，”狄塞尔这句话用的是现代的灵魂波长：“灵魂法师不是主流，而且论魔法威力也比不上其他魔法师，自然是混得很差的。”
“哦……那么，你是想在我这儿混到更好的位置吗？”
“是的！”狄塞尔立刻回答。
“我残暴无情，我杀人也不眨眼，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我是世界公敌，效忠我的话，你的前途说不定会很坎坷。你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狄塞尔抬起双手，用力往下搓了一把脸，眼睛从深深的眼袋中凸出，乍现憔悴而执着的光：“吾考虑过了。您之所以值得效忠，正是因为您非同一般的魄力，您为做一件事情不惜流血千里。刚才您冥想时自然流露出来的、暴君特有的气质，简直让人神魂颠倒。吾已不能自拔了。”
（薛多：“不能自拔……”）
清沂笑容不改：“继续说。”
“这个世界是金字塔，和食物链一模一样的金字塔。您懂吾的意思吧？每一层都太坚固了，谁想要出人头地，就肯定会损害他人利益，因此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压力。‘福音’各国都承平已久，连‘末rì交锋’也无法改变大陆格局，但是您的出现却让‘福音’有大变化，十一大王国之一的奥尔奎拉竟也消失无踪。唯有您才能对抗毕格鲍沃的主导权，唯有您才能将既得利益集团拉下马。您带来危险，也带来机会，想要得到机会，其捷径就是紧紧地跟随您。您便是要站在食物链顶点的人。”
“我觉得你们的‘拉斯普丁少爷’也挺好的呀，虽然说办事毛躁了一些，却也值得栽培，为什么你不继续效忠他呢？”
“格里高利的确是一个对所有人都有危机感的人，这种人能有一番成就，但绝不会是什么大成就。然而，您是能带给所有人危机感的人，您的成就不可限量。”狄塞尔一直不敢抬头，只望着清沂的靴尖。“您对敌人像冬天般冷酷，吾不愿成为您的敌人。”
清沂沉默了一会儿，摊手道：“你的旧主子该怎么办？假如你要投奔我，黑暗教会就再也容不下你了。”
狄塞尔咬咬牙：“吾可以不必退出黑暗教会，那样也能为您做许多事情。”
“哦，留着后路，对吗？那我该如何相信你呢？”清沂淡淡道：“你虽然善于察言观sè，但你的胆识不足以让你同时在多方周旋还能做得滴水不漏。是的，你不适合做间谍，你只能选择对某个固定的上位者效忠。所以刚才那些话就忘了吧，我当做没听到。不过，我保留追究冥土一事的权利哦。”
说完这些话，清沂再次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而狄塞尔面如死灰。珀尔斯虽没能插话，但也多少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做理会，只是翻开青铜教典，默默祈祷。
过了一会儿，狄塞尔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那儿是否有一种特产，叫‘青碧之梦’？”
清沂随手扔了两支药水过去，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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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爸爸：”
“您惊讶于我短时间内再次寄信给您吗？那是因为，白骨暴君来了。虽然我没有见到他本人，但据狄塞尔说，珀尔斯和其他几位势力代表都私下聚会。如果他们不是密谋对付我的话，那就只可能是来了大人物。”
小帅哥格里高利正写到这里，狄塞尔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连门也没敲：“拉斯普丁少爷，六月阳光和珀尔斯一同到访。”
“这么快！”格里高利一下站起来，眼里涌出惊慌，又很快被压制下去。他看了一眼衣柜（冥土就藏在里面），道：“不会被发现吧？”
“应该没有！我已经将冥土的灵魂之火给封印了，就算是六月阳光坐在楼下，他也不会发现异状的！”
“那就好，你快帮我稳住他！就说……就说我在冥想！以他那么高傲的xìng子，说不定拉不下面子等我，而会自行离开。对，对，就这样说吧！他不会突然冲进来吧！他们还带了黄昏禅师和黄昏战鬼，对不对？”
“不会的，您不是还安排了两位鬼杖法师在门口吗？而且那六位侍从不能与会，此时全被我们的人监视着呢。”
“那也是……好，你快去吧！”
狄塞尔离开后，格里高利坐立不安。他只稍微放出一点jīng神力，就感觉一个极强大的死灵生物出现，它还慢慢向这边逼近，灵魂波长就像触手似的四面舞动，想要将一切能触碰的东西都扯进灵魂之火中。好可怕啊，这就是白骨暴君吗！
他立刻收敛jīng神力，好容易才镇定下来，继续写信。
“我和狄塞尔已经设计好一切。和上次抓捕冥土差不多，我们只需要从旁安排，让六月阳光与铁蹄骑士团战斗，就能让他重伤，然后由狄塞尔封印他的灵魂，我再以‘拘魂头骨’强制签订契约。虽然他是冒险者，无法剥夺身体cāo控权与思想能力，但从此以后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除此之外，我还能得悉他灵魂之火中的信息，无论是死灵帝国的秘辛，又或者是玩弄灵魂的种种手段……我还想得到‘星夜之门’与‘卑劣之血’，拥有这两种力量，我说不定可以释放禁咒！还有，以死灵王者的身体培育出的鬼杖法师，战斗力会到达怎样的一个高度？很可能会立刻三次转职！这样的话，您的亲信就能迅速强大，而您也会是四大执事中最有力量之人，我们拉斯普丁家族也一定会成为流芳千古的著名法师家族！”
写到这儿，他的恐惧竟已消失得七七八八了。他忽然感觉自己是可以办到的。没错，冥土已经被拿下了，白骨暴君只不过是棘手一些罢了，终究不值一提！想到这儿，他洋洋洒洒地又几千字，仿佛每一千字能赚十块金币似的。
“……狄塞尔真是个很不错的家伙，脑子灵活，又听话。我决定将其当做我的亲信，实力上当然比不上您的班底，但我会努力的！”
想到这儿，格里高利忽然有些不安。他写信也写了好久了，为什么狄塞尔没有上来？莫非，六月阳光还赖在楼下没走？但他不敢用jīng神力试探，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忽然，门开了。狄塞尔急急走进来，却不敢说话，只是走到书桌边上，弯腰写下一行字：“六月阳光准备回去了。”
格里高利一下子就全身放松，但过了几秒他就瞪眼，抢过鹅毛笔疾写：“蠢货，你上来岂不是遭到怀疑——”他忽然感到肋部一阵深深的刺痛，手一哆嗦，把墨水瓶打翻了，他最爱的“紫鸢尾”浸染了他的袖子，开出大片让人迷醉的花。他低头看看，发现一把雪亮的小巧匕首，而锋刃深埋体内。
狄塞尔伸出另一只手，捂住格里高利的嘴巴，然后右手狠狠地旋转，扭动。在黑暗教会里耳濡目染许久，就算是灵魂法师也能知晓人体的所有要害，此时格里高利?拉斯普丁的脏器就被毁得一塌糊涂。
格里高利虽然是个魔法师，但此刻也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将狄塞尔推开。他呻吟着，从椅子上摔倒，皮毛大衣上沾满他的血。他抬头看看门口，那两个本应冲进来保护他的鬼杖法师却一动不动，仿佛聋哑人。他越来越无力，疼痛感却越来越少，腹部传来的唯有麻木而已。
狄塞尔蹲下，抽出另一把匕首，揪着格里高利那浓密柔顺的棕sè头发，割喉放血。当小帅哥不再挣扎的时候，狄塞尔将手摁在他身上，抽出灵魂之火，而火焰又慢慢凝结为一块含有大量杂质的“灵魂宝石”。
将宝石揣在兜里，狄塞尔走出房间，并关好房门。他双眼放shè靛蓝sè的光亮，用一种魅惑十足的语气对两位鬼杖法师道：“拉斯普丁少爷说，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有需要的话会通知你们过来。”说罢，便自顾自走下楼梯。
俩鬼杖法师对望一眼，似乎有些迷茫，但还是跟着下楼，直接推门离去。一楼大厅里，只剩下清沂、狄塞尔和珀尔斯。狄塞尔对清沂单膝跪下，恭敬地把“灵魂宝石”捧过头顶：“从此，我只效忠于您。”
第一百零九章：狄塞尔
死灵编程师狄塞尔（Desi
e）：高级NPC。穷困潦倒，就算在同行中也被引为笑柄。痛恨特权阶级，却又想当特权阶级。一直梦想着能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之人，只可惜四十多岁了仍一事无成。为把一件事情做成功，可以不惜任何手段，也不惜一切代价。也许总是太过拼命工作，又或者是饱经沧桑的原因，他的脸永远显得那么憔悴。为上位者办事时，总是战战兢兢的，察言观sè的本事一流。迄今未婚。小时候曾想当一个吟游诗人，有讲故事的天赋，但最初的习作已不知扔哪里去了。[]
种族：毕格鲍沃人（人类）
职业：灵魂法师
需要：食物（1只鸡
rì）睡眠（8小时
rì）薪水（无）建筑（塔楼——法师塔）特殊（无）
注意事项：狄塞尔不爱把真实情感摆在脸上，要适当与之沟通。
特效：狄塞尔对灵魂和jīng神的钻研很深。施法时，“灵魂宝石”等同于灵魂之火，也等同于灵魂。发动灵魂魔法时，狄塞尔豁免该魔法的特效与伤害，敌方发动的灵魂魔法有10%的减幅。
【灵魂专jīng】狄塞尔是钻研灵魂的大师。在灵魂魔法上获得10%的加成。灵魂值上限和回复速度有10%的加成。
【星辰封印】狄塞尔能将一个灵魂给封印起来。对等级等于或低于自身的灵魂有90%的几率生效，对等级高于自身的灵魂有40%的几率生效（每高一级，生效几率减少2%），施法失败后，目标可逃脱。封印后，目标变为道具“灵魂宝石”，无法视为生物。
【灵魂随笔】狄塞尔能将一段捏造的记忆输入灵魂中，或对记忆篡改，对空白灵魂更是能生成虚拟人格。消耗一颗“灵魂宝石”，召唤一只幽灵，且该召唤单位附带低级灵魂魔法1——2个。
【灵魂震荡】狄塞尔将灵魂波长猛烈散发出去，干扰整个环境。使以自身为中心十米方圆内的目标陷入“昏眩”状态中，定身4秒。
【灵魂殉爆】狄塞尔利用灵魂力场之间的共振，使得灵魂连锁爆炸。以一个死灵生物的灵魂之火为祭品，将多个与该死灵生物同级或以下的灵魂爆开，施法范围等同于祭品的力场范围。爆炸伤害为爆炸的所有灵魂等级的平均值*120，爆炸范围为以祭品为中心、爆炸的所有灵魂等级的平均值*10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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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把玩着宝石，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实际上心里笑开花了：这回捡到宝了！
狄塞尔是一个杰出的灵魂法师，虽然因各种际遇导致他穷困潦倒，但他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目前联合科研中心就是缺少一个有成熟知识体系的灵魂法师，狄塞尔一旦加盟，许多关于灵魂的研究就能迎刃而解。至于战斗也不成问题，两个鬼杖法师不就是先后中了【灵魂震荡】和【灵魂随笔】、至今仍以为格里高利在世么？
“绑架冥土，很大胆嘛。”清沂笑道。
“靠，老大你就别老说这事了，我一世英名全毁了。”坐在对面的冥土揉着脖子，龇牙咧嘴地苦笑。“塞衣柜里就算了，居然还是这么小的衣柜……”
“你出生都没到一个月，哪来的一世英名！”
宛如孪生子的两人谈笑风生，搞得珀尔斯有些恍惚。
“就是用这玩意儿禁锢了我的意志吧？”冥土揉完脖子，从桌面抓起一个红sè骷髅头。他嫌恶地看了几眼，就抛给清沂，还把手在珀尔斯袍子上擦几下才罢休。
清沂捧着，边查看属xìng边问：“狄塞尔，这东西挺好用的啊，干嘛不对我尝试一下呢？”
“任何一个死灵王者都有‘星夜之门’做后盾，能以【灵魂反击】抵抗一切灵魂攻击或jīng神攻击。一旦试图和您签订契约，很可能让我们的灵魂遭遇重创。”
拘魂头骨：这是以一个英雄级死灵生物的遗骸制成的，虽然因为工艺不达标而威力下降，但对死灵生物仍有着强大的压制力。额外装备，智力+10，【灵魂专jīng】+3，【支配死灵】+3，在死气yīn云的范围内每秒恢复1点体力值和1点魔法值。自带【灵魂契约】。负重8，耐久度60%，要求装备者为死灵法师，要求50级。
【灵魂契约】拘魂头骨能强制一个死灵生物签订契约。有50%的几率捕捉单个死灵生物，并将之视为召唤物。每次使用前，必须遣散上次捕捉到的死灵生物。对英雄级无效。
“看起来拉斯普丁老爷很疼拉斯普丁少爷嘛，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交给他。”这简直能让死灵法师享受猎人待遇，多出一个魔宠位置啊。清沂大摇其头，当着狄塞尔的面就把这东西销毁了，毫不在意这是个卖价极高的暗金装备。装备内的灵魂还想逃，一下就被吸进【星夜之门】，再也不见。而以小孩臂骨制成的魔杖则逃过一劫，因为上面可没什么对死灵生物特别不利的属xìng，被扔给狄塞尔，继续发挥光热。清沂摇头：“换了是我，我才不会惯着孩子呢。”
（薛多咳嗽一声：“娑儿身上‘萨拉门罗的云霞’与‘甜心的白纱手套’又是怎么回事？”）
“格里高利是独生子，受到的宠爱自然很多。”
“独生子？对于法师家族来说，后代不是越多越好吗？”
狄塞尔知无不言：“的确，有的大+法师能以自身之力建立家族，但那得建立在雄厚资源上。死灵法师因身份敏感，既不招人待见，也欠缺资源，所以就算能形成家族也无法有大的规模。格里高利的父母都是死灵法师，醉心研究，就更不可能有jīng力生育、照顾后代了。据说这根魔杖是用格里高利弟弟的身体制造的。”
“我靠，不是吧，孩子一生出来就是为了当装备材料啊？可怕的人类……”冥土目瞪口呆。
“这是计划生育。不过这对大陆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死灵法师尽情开枝散叶的话，在破坏xìng上足以媲美黄昏帝国。”狄塞尔脸sè一变，又赶紧对清沂道：“陛下，我这么说并没有不敬的意思。”
清沂摆摆手：“放心，我这个人虽然没太多本事，但我不会小肚鸡肠，等你融入咱们时就知道了。我们来谈谈善后工作吧。狄塞尔，你制造虚假记忆的手段过硬吗？”
“我制造的是jīng神烙印，它们深深留在灵魂中，与记忆融合得天衣无缝。就算别的灵魂法师来查看，也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除非我插入的虚假记忆有逻辑错误，比如记忆中本该在场的人却不在。而凭借我对格里高利的熟悉程度，我可以制造完全合乎逻辑的事件。”狄塞尔道。
“即便如此，黑暗教会也不是这么好骗的。既然冥土出事时，我第一个就怀疑到你们头上，那么格里高利身死，四大执事也会先把矛头指向咱们。其实我很需要黑暗教会这个盟友，可为什么会有蠢货试图毁掉盟友关系呢？而且这蠢货偏偏还有个当执事的老爸？”清沂叹道。
狄塞尔脸sè又一变，赶紧道：“是我鲁莽了。当时我只想着证明自己的忠诚，以及和黑暗教会撇清关系，所以才动手的。若因此坏了陛下您的计划——”
“没事，没事！放轻松一些。”清沂哭笑不得：“既然已经做了，那再怎么追究也是于事无补，况且我也没打算追究责任。”
冥土哼了一声，相当不悦：“嘿，兄弟，你说得倒轻松，被奴役的又不是你！我在这儿撂下话，啊，要是有人他妈的再把主意打到我头上，那谁的面子都没用！我非将他灵魂都粉碎不可！对，快把那小屁孩的灵魂给我，我要捏碎它！”
“那岂不是太浪费了么。”清沂像吃苹果似地将“灵魂宝石”吃掉，眼睛一亮：“哇，这个经验很多！”
狄塞尔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块宝石消失，松了一口气，道：“楼上还有尸体呢，需要我搬下来吗？”
“等会儿再吃。”
珀尔斯终于忍不住打断这其乐融融的对话：“神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清沂看了一眼狄塞尔，道：“咱们要制造一起冲突。让黑暗教会和铁蹄骑士团战斗，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死伤嫁祸给琼尼，虽然不能完全消除咱们的嫌疑，但起码把祸水给引开了。大致就是这样，我们要讨论的是细节问题，比如说，在这个时间点格里高利到底是死，还是活？”
狄塞尔似乎早就做好准备，开口道：“我熟悉格里高利的字迹，可以伪造信件，但送信用的乌鸦是他从小养到大的，不会为除他以外的人送信。当然，我们可以临时换一只乌鸦，不过这样可能让拉斯普丁执事起疑。我能为任何人安插记忆，前提是他们的心灵没有防备。我可以配合既定事实，随意制造陛下您希望的记忆。”
“很好，那么，我们全部撤出亚斯坦特吧。”清沂道。
“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决定，神子大人？”珀尔斯皱眉：“黄昏帝国既然是公国，那就有dú lì的外交权，我们不应该在亚斯坦特建立大使馆、并以此为据点继续传教吗？您要知道，现在黄昏教的信众流失到多么可怕的程度了！我们需要信徒！”
“不，我们必须离开，亚斯坦特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我们没出现，格里高利也一定会死在琼尼手中的。”清沂坚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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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或周一，本书上架。写书也近一年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一十章：变身与黑化
早晨。
亚斯坦特，首都，优雅之兰斯洛特的府邸。
奥利弗?奎恩恭恭敬敬地站在房间内等候，与老师仅有一道竹帘之隔。竹帘扶疏，依稀可见一个人影动作轻柔地抚弄琴弦，琴声便如屋檐滴雨似地自他指下弹出。听着听着，心就被音符牵引至一个古典庭院中，再也记不起俗世里的纷纷扰扰……[]
良久，曲子终结，余音袅袅。竹帘后那人也不收起七弦琴，仍将之置于膝上，只问：“你听过最近的谣言吧？”
“是的。”奥利弗垂首。史考特?桑玛斯不如兰斯洛特，这句话街知巷闻，但没想到连深居简出的老师也得知了。
“史考特眼里容得下整个大陆，却容不下我，这一次谣言散布后他必定更加恨我。虽然陛下英明，不会听信谣言，但史考特心中会有一根刺。英雄心中的刺最难除去，而且一旦刺痛发作，后果也不堪设想。我必须继续足不出户，而你，奥利弗，你是我的学生，你也不应再继续踊跃表现，否则会被有心人捏造是非。”竹帘后那人道。
“是。”奥利弗道。
“你和铁蹄骑士团交待一下就回来吧。我很久没和你讲过乐理了。”
“是，老师。”奥利弗道。
竹帘后那人颔首：“很好。去吧。”
奥利弗走出房门，听见音乐声悠长地自身后传出，就像绵延千里的江流。他立刻将呼吸调匀，应和着音符与节拍，离开房间。但他没有往常的笑容。当他走到大屋门口时，他站住了。
门外围着许多人，虽然有卫队死死拦住，但他们就是不肯散去。他们有的衣着华贵，有的手上还沾着煤灰或油光，但他们的神情同样恳切。这个地段的地价非常昂贵又备受瞩目（因为守护英雄就住这儿的缘故），平民百姓可不会随便聚集在此，那么这些人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不能接受陛下的决定。葬礼霉菌使数十万人丧生，这简直是不共戴天的血仇，但一句“我们与黄昏帝国和解”就揭过此事，这不可能！所以他们希望守护英雄出面，进谏陛下。可以说，优雅之兰斯洛特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在热切期盼英雄登场的同时，也伤害了元帅的自尊心。
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奥利弗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一开始帮助铁蹄骑士团，难道是为了沽名钓誉吗？不，是为了对付死灵生物！可是在这样紧急的关头，老师却要为澄清一条谣言而故意示弱，把我的手脚拘束起来……和民愤相比，那种话怎样都没关系吧？！
想到这儿，他呼吸一乱，差点就要转身找老师问个明白，但乐声忽然激昂，宛如高涨的洪水，一下将他淹没。他的节奏被打乱，让本已协调至化境的身体也不由停留。很快地，乐声慢慢下降，仿佛裸露出河床。这时候，他的冲动已消失无踪。
他摩挲了一下扳指，面对众人，摇头道：“这儿禁止集会，也禁止散布谣言。诸位回去吧。”
人群一下子就沸腾了，有不少人失望地离去，但更多人举起拳头大喊，想让守护英雄出来。奥利弗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走到卫队队长身边，道：“把带头的人全抓起来，以儆效尤，但绝不能虐待。”
“是。”
然后，奥利弗?奎恩就站在大屋门口，在乐声中，看着民众一个个被抓。他的呼吸没有融进这片空间，反而还有些格格不入，这在他的人生中还是头一回。当他再度开步时，就像被乐声推走一般，走得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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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9rì，星期六。
今天预约了心理医生，所以清沂再次邀黑sè锋锐相陪。俩人轻车熟路地来到诊所后，黑sè锋锐就捧着IPAD坐在会客室的椅子上（这都快成他专座了），赶狗一样挥挥手：“去吧，这回我要一口气拿下三颗星！”
“典型的电子游戏成瘾症患者，你也该给我进来。”
清沂咕哝着，推门进去。令他有些奇怪的是，豪斯医生不在。电脑开着，桌面上还摆着几本rì本漫画。清沂拿起来一看，叫《漂白》（《Bleach》）。他不由好笑：“以前顶多是以机器猫或小和尚为主角，现在连洗涤剂也能当题材？”
“噢，你这话就大错特错了。”豪斯医生进来，正好听见清沂的话，调侃道：“你连《Bleach》都没看过？难道你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吗？”
“这漫画很出名吗？没规定年轻人就一定要看吧？”
“当然出名！我儿子很喜欢看。张先生，莫非你从来都没听过它？”
“我不看漫画。”
“真可惜，这漫画挺不错的。它里面有很多心理学暗喻，比如‘怪物的胸口有洞’啊，‘戴上面具就成为黑暗化的自己’啊，等等。”
清沂笑道：“我以为会是‘威露士大战羊毛衣’之类的故事呢。您就是因为心理学才看它的吗？”
“对啊！好了，最近过得怎么样？是否曾诱发心理yīn影呢？”豪斯医生坐好，翘起一条腿，双手抱住膝盖。
清沂想了想，试探地问：“如果我说，我平均每天触发一次，并且是通过主动回想心理yīn影的途径而触发，您会不会觉得吃惊呢？”
“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儿？”
出乎清沂意料，医生没有吃惊，话语中反而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意思！莫非每个学心理学的都这么淡定吗？“我先和你说一下我的第二重人格——”
“先别那么快肯定。”医生插嘴。
“我知道，医生不该诱导病人向那方面思考嘛。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称之为‘负面状态’。在这个状态下，我的感情会很淡漠，不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我可以将属下拿来挡刀，我会绝对理xìng地分析、战斗。换句话说，这是个完美的战斗机械。”
医生点头：“听上去很有意思，就像一个特种兵。”
“不过我可没受过特种兵训练，这个状态是本能的一部分。”
“嗯……你有没有给这个状态起名字，甚至对话？”
“两个都有。我觉得它该叫‘白骨暴君’，不过它对名字并不在意。另外，它仅仅在我极端暴怒或受到死亡威胁时，才在心底浮现，但我可以压住它。它占据不了我的身体。”清沂眨眨眼：“这算是第二人格的范畴了吧？”
“目前还说不准，既然是那么可怕的人格，应该会经常想要侵占身体才对。你能压制住它，说明了两点：一，它并不是第二人格，它的行动依然在你掌握之中；二，它是第二人格，但你的意志力太过强大，以至于它得听你的。”医生随手记了一下，道：“请继续。”
“在网络游戏，你知道，你总会要和别人战斗的。很多人不适合玩格斗游戏，什么‘下+右+轻拳’之类的连招会按不出来，那是因为jīng神不够集中，身体也无法协调，以及情绪波动太大。我当然比普通玩家好一点儿，但还不够。唯有处于黑暗面时，我才能无限接近那些顶尖人物。”
“在每次诱导、解除这个状态后，你身体有没有不适？”
“诱导‘白骨暴君’，我必须回想起那个画面，每次都有短暂的恶心、目眩甚至是耳鸣。在状态中，我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完全违背了‘有张有弛’的定律，好像可以无限时间地高强度作战。解除状态后，我会感觉很累，不想思考，也不想判断。另外，进入状态的当晚必定会迟半个小时入睡。我明明很累，大脑却闪出很多画面，搞得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是吗？”
豪斯医生说着，拿起漫画，按书签打开一页。随着他的手指，清沂看见漫画男主角正戴上一个骷髅面具：“在戴上面具之前，他的战斗力很一般，但戴了之后，他的战斗力直线上升，而且出手狠辣无情。注意到了吗？他戴面具之后眼白变黑，眼瞳反而变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个镜头正好说明其心理状态的改变。他的情况和你非常相似。‘白骨暴君’不是第二人格，只是一个由你选择戴或不戴的面具。”
清沂盯了这个男主角几秒，才道：“有意思。看起来我的生活在抄袭他。”
“不是抄袭，只是相似，相当于一种‘变身’。在与《Bleach》同级别的漫画中，也有个有长鼻子的胆小鬼是通过戴面具而得到勇气的；在《惊奇漫画》里这种例子更比比皆是，比如某小职员撕开外衣就变成蜘蛛侠。从弱小到强大，这种一步登天似的‘变身’古往今来都有，充分反映了人们的jīng神需求。每个人都想要变强，这才诞生了‘变身’。”医生在纸上画了一个圆，然后将之一分为二，涂黑其中的一半：“但是，变身不一定都是好的，有英雄当然就有反派。在变身后失去人xìng，变得残暴、邪恶，rì本动漫圈形象地称之为‘黑化’。”
“听起来不怎么样。”
“哦，事实上，‘黑化’也是人们的jīng神需求，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走极端的时候，他们特别渴望以强大力量挑战法律与道德，可以肆无忌惮地宣泄不满、愤怒和痛苦。举个例子：我的儿子喜欢一个游戏角sè，叫‘八神’的，不过他更喜欢‘疯狂八神’，说那简直是酷毙了。”
豪斯医生的神情第一次严肃起来，每个字都骤然失了人情味儿：“虽然你已多次诱导负面情绪涌现，并且能承受得了其强度，但以一个执业医生的身份来说，我必须jǐng告你，你这种做法是非常危险的。你的‘黑化’应该停止，因为在不断的心理暗示下，你甚至真的可能生成第二人格。”
第一百一十一章：感恩
“你甚至真的可能生成第二人格。总而言之，若你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接下来的疗程里就不准再有意诱导负面状态。”
豪斯医生语气不容否决，清沂只好点头。对方不放心，追问一句：“你真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只不过，不‘黑化’的话，我就无法解决‘代入’和‘放下’。”
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但豪斯医生竟然很快就听懂了。他皱眉思索，好一阵子才道：“‘代入’很好懂，但，‘放下’似乎涉及到东方禅学了。”
“我想听听您的见解。”清沂赶紧道。
“好吧，反正和对你的治疗也是有关的。要说‘代入’，首先得说RPG（角sè扮演游戏），当然我指的不是火箭炮。在角sè扮演游戏里，玩家要代入主角的视角，然后逐渐推动剧情发展，这就不可避免地把自身与角sè重叠。剧情越好、角sè塑造越丰满的游戏，越容易让人有代入感。很多人还情难自控地爱上游戏角sè呢。这就是早期的‘代入’。”
“在现今的游戏——特别是网络游戏——里，主角的创建可以完全遵从你心意。或许该角sè的形象和你本人差不多，但它依然只是个虚拟人，和你不能完全一致。你必须‘代入’。比如说，五尺高的女孩子得扮演一个六尺高的兽人。在《乾坤》中，越懂得‘代入’的人就越zì yóu，越能享受游戏乐趣。他们就像是演员，你知道，每个老戏骨都会认真地对待每一场戏。顺便说一句，在我心中，布鲁斯南才是占士?邦，其他人不过是伪装成占士?邦的不入流特工。”
“然而你的‘白骨暴君’却是特例。看似是你为了适应重生后的新角sè而做出改变，实际上，你心里的yīn暗面早已在童年便酝酿而成，只是一直深埋在心中，于‘末rì交锋’后才被唤醒，并与你的角sè有着惊人的吻合度。实际上，哪怕你变成的不是死灵生物，而是一头尼斯湖水怪，你的yīn暗面也依旧会爆发。所以，你的‘放下’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你的心理必须恢复到一个健康、正常的水准，你才能克服心理yīn影。反复诱导自己的心悸，这可不是理想疗法。”
清沂点头，表示同意。
豪斯医生看看时钟，又道：“好了，趁着还有些时间，我们何不继续上次的话题呢？比如说杀人狂的问题？”
“啊，对。‘白骨暴君’就是一个杀人狂，基本上，出现在它面前的东西都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我觉得不能完全归咎于它，因为它也是我的一部分……相当于灵魂碎片吧。就算在它出现之前，我也会做些理所当然的杀戮行为。”
“比如？”
“哦，这很常见，比如踩死在厨房四处流窜的蟑螂，或者拍死嗡嗡乱飞的蚊子。我发现不只是我，每个人似乎都不会为杀死虫子而有负罪感。”清沂双手用力一合，模仿打蚊子时的动作。“人类还发明了苍蝇拍。”
“那是害虫，它们都造成危害，不得不杀。”
清沂笑道：“我在游戏里杀死孕妇时好像也是这么想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白骨暴君’的无情可见一斑。至于屠城，那倒不是因为城民有危害能力，只不过是我想扩充军队罢了。”
豪斯医生瞪着眼睛，想说些什么，憋了许久才说了个“哇”，然后哭笑不得。
“这就是‘代入’。我的角sè是死灵生物，所以我不能用人类的价值观去思考，也无法用人类的情感作为判断标准。我是站在尸山血海中的卑劣者，天xìng自私而寡情，所想所求的只有利益，为达目的当然不择手段。”清沂咧咧嘴，竖起四个手指：“我想，已知的死灵王者全部和我一样，在人xìng上有着某种危险倾向，否则他们没办法坐稳王位。就拿外面那个坐着的家伙来说，他也有足够的资格跻身于我们的行列中了。他整天说什么‘我是一个好人’，谁会信啊？”
“但是，我在寻找另一种道路。”他话锋忽然一转：“我不想再杀戮了。也许当时还能安之若素地将孕妇开膛破肚，但事后回想起来，心里很不好受。当我变回我自己时，我会加倍地憎恨‘白骨暴君’，但又不得不依赖它。我也受够了。我想改变我自己，想把手上的鲜血洗净，想变回当初的六月阳光。”
豪斯医生这才笑了：“对，我听侄子说了，你在占据巨大优势的情况下接受了萨拉门罗，甘愿让出土地，而不是趁机侵略。从地理环境来看，你再没有机会可与其他国家战斗。‘白骨暴君’绝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怎么说呢，我当然知道杀死或控制所有萨拉门罗人是最佳选项，但我做不到。我可以毁灭奥尔奎拉，我可以向亚斯坦特发兵，我可以与塞鲁维加硬碰硬，我也可以挑战毕格鲍沃，但是，萨拉门罗是我唯一永不染指的……净土。我还决定，当萨拉门罗陷入战火时，我会无偿地伸出援手。或许你会觉得我假仁假义，但我自己知道，不是的。”
清沂仰头，看着天花板，道：“我想做一件和物质利益无关的事情。你知道吗？人与人的关系紧紧围绕着‘利益’这两个字，直到我与队友断绝关系、颓废地走在白骨海洋时，我也一直这么认为。但我终于知道，总有些人并不是为利益才接近你。他们指点你，他们开导你，他们愿意为你耗费宝贵时间。当年一个老骷髅帮助了我，我至今铭记在心。不只是他，格林太太、约翰森导师、白夜流光、御清锋、江花火、毒茑萝以及外面坐着的那个家伙，他们都真心实意地帮助我。示好是求回报的，而帮忙是不求回报的。我感谢他们的帮忙。如果我认同‘理xìng人’的说法——他们帮助我是为了心情愉悦，我也还是要感激他们。”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只要懂得感激，并且用善意回报社会，那么你的jīng神状态一定能调节好的。再次声明，我并不是全盘否定人xìng的yīn暗面，只不过若人人都以yīn暗面示人，那么这个国家早就完蛋了。”豪斯医生起身，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能借回去看吗？”清沂指了一下漫画书。
豪斯医生将书按顺序叠起：“当然可以，但千万别弄皱，否则我儿子会气得吃不下饭的。”
“谢谢。”
“不用客气。”
出来一看，黑sè锋锐还在玩IPAD，糖果坠出屏幕外，那只等待吃糖果的绿sè小东西发出懊恼的声音。黑sè锋锐咒骂一声，看见清沂，便利索地把机子往挎包里一塞，道：“走，吃饭去，我饿死了。”
吃货。清沂在心里叹道。
“不准说我吃货。”黑sè锋锐道。
清沂诧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黑sè锋锐摆了个侧脸，酷酷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城府不够，就容易会被人看穿心思。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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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墨香楼里，清沂又和黑sè锋锐谈起“养气”。
“原来你还会神打啊？别人都是请神仙上身，你倒好，请心魔上身了。”黑sè锋锐一边翻阅漫画，一边打趣道。他看的时候总撇着嘴，似乎拿着看图识字画册似的：“rì本刀有什么了不起的，中国的宝剑才厉害呢。要是我会画画，我非得画一部中国人拿刀剑拯救世界的漫画，当然，我就是不救rì本。”
“我们先把养气当成一种高层次的jīng神疗法。”清沂压根没理会对方的后半句，一把夺过漫画，逼迫对方参与讨论：“你说我不适合养气，那是因为在养气过程中我极容易诱发心理yīn影。但我需要养气，因为只有在那个场合我才能静下心来，感受到我的另一面并与之对话。”
“可你是在玩命，懂吗？不一定只有刀子、绳索、硬物才能杀人，也有很多人是被活活吓破胆而死。当人处于紧张状态时，不知是肾上什么素还是别的什么飙升，也容易造成脑部供血不足而昏迷。你的身体本来就孱弱，三天两头的还要走火入魔，再这样下去绝对短寿。”黑sè锋锐毫不客气地斥道。
“短你系统，反正这一道坎我必须跨过去。若果能将之斩杀，就再好不过了。”清沂拿着水杯的手忽然一抖，一点儿水晃了出来。他脸上的血sè淡了一些，似乎正要向骨白sè转变：“噢，看来我的另一面不喜欢刚才那句话。”
“你无敌了，你就等着jīng神分裂然后进jīng神病院吧。今天练习养气吗？”
“不了，我想向这里的大厨学东西，可以吗？”
“可以啊。”黑sè锋锐顺口答应着，然后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你你你再说一遍，你想学什么？！”
“蛋炒饭！”清沂坚毅地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使馆
“我很抱歉，但我无法再给予你帮助。如果你执意和黄昏教为敌，那么，亚斯坦特不欢迎你。”说完这句话后，奥利弗?奎恩匆匆离开。
琼尼没有阻拦，没有问话，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变。他只是默默坐在床上，眼皮耷拉。他明明是年轻人，神态间却多了一股子老人味儿。不是那种置身于垃圾场中的、对生活的厌恶感与隔离感，而是一种一事无成、心力衰竭的麻木感。他满身都是看不见的尘埃与污秽，不再高高在上。[]
许久，他才喃喃道：“主啊，为什么我要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我应该砸烂珀尔斯的胸口，以绳索套住他的脖子，用马拖着游街如同拖着一条死狗；我应该斩下白骨暴君的头颅，践踏、碾压它的灵魂之火，让它在消散前都铭记我鞋底的滋味；我应该肃清所有异端并将之烧成灰渣，让世界得到新生……我能做到的！可为什么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我屡屡迁就那些傲慢自大的凡人，但我需要他们吗？我不需要！我是圣徒，我代行主的神恩，我本就是至高无上！我之所以一次次失败，是因为我自身的罪……”
他竖起右手食指，扎在左手“圣痕”上，一下就扎出鲜血。然后他又把右手手背扎破。他低声吟诵：“愿罪恶随鲜血流走，使我魂灵更近光辉。”血一滴滴地从粉红sè的肉中渗出，他却似是好受了一些。
一名团员推门进来，道：“团长——”
轰！
琼尼的拳头挨着墙壁，以这一点为中心，墙壁裂开，粉尘从裂纹中逸散，而鲜血将裂纹染成一张红sè蛛网。此时，只需一丁点儿外力，这层薄薄的蛛网就会正式变成大洞。琼尼生硬地扭过脸来，微笑道：“什么事？”他的笑容和经典中那些屠龙的圣人一般，既神圣，却又冷漠。
团员用力吞咽一口唾沫，以最快的语速道：“呃，是这样的！外面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是‘邪眼’元帅的特使！”
琼尼眼里闪烁别样的神采，似乎他就置身在最盛大的颁奖典礼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勃发的杀气缓缓收敛，自言自语：“主为你关了一扇窗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门。这句话原来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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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下午的烟熏火燎，清沂总算掌握了蛋炒饭的基本要点，同时以四十美元的代价把几大盒亲手制作的炒饭带回家。黑sè锋锐之所以执意让清沂给钱，是因为这种习作决不能摆上客人的餐桌，要不然墨香楼的招牌就毁了。
回到家后，打开盒盖闻了闻，清沂安慰自己：“只是有点焦味儿而已嘛。”然后将炒饭摆入冰箱。这些黑sè不明物质就是本周末的三餐了，光是想想就叫人身心“愉悦”。
论坛上的大事就一个。主权国地位得到承认的黄昏帝国以令人称奇的速度在各国开设了大使馆，似是早有准备。大使馆内为冒险者提供任务，或为原住民提供庇护，算是一个不完全的安全区。大使馆工作人员里仅有少数的死灵生物或半死灵生物，其余都是血jīng灵（据说他们都有黄昏帝国国籍），再从包括“世界树长成”的种种迹象来看，黄昏帝国与秾丽山庄是同盟关系。对此，jīng灵的反应很激烈，驻守各国的jīng灵大使都出面指责黄昏帝国，希望对方能早rì认清楚形势，做出理智决定。
谈判人才啊，你到底在哪里？看完消息后，清沂越发想得到一个善于谈判的属下。光是懂得谍报行动或外交攻势的国家是功能不健全的国家，各种国家间的资源、科技、能源、经济交流，都需要谈判专家去争取每一分优势。算一算的话，夕影祭坛又快能启用招募功能了，不知能否遂愿呢？
上线。
在天花板会嘎吱作响的凶宅里，几位盟友与冥土、珀尔斯聊天。这时，清沂笑着从楼梯走下：“各位晚上好！进度如何？”
“还不错，大概明天国王就会收到通知。”珀尔斯道。
今天清沂不在线的时候，黄昏教成员合力将宅子改建为大使馆。之所以要建立大使馆，是因为清沂想要借刀杀人。联系亚斯坦特官方后，得到风声铁蹄骑士团或者“偏执狂”就会第一时间赶来，“碰巧”与黑暗教会发生冲突；与之同时，清沂带着黄昏教与其他盟友扮作不敌，远走高飞。当然，这个计划只有清沂、珀尔斯以及狄塞尔清楚，不方便透露给别人。
珀尔斯起身，拉着清沂走到角落里，脸上还带着些许希冀：“您之前说危险……是指琼尼和奥利弗?奎恩在一起，所以才危险？那就不必再担心了，因为奥利弗代表其老师（也就是优雅之兰斯洛特）发布声明，尊重黄昏帝国的主权国地位，并且放弃与铁蹄骑士团的合作。琼尼再次失去了官方支持。”
“噢，危险指数狂升啊。你觉得琼尼失去支持，我却觉得他失去了拘束。如果他和那个明显是激进派的‘邪眼’搭上关系，那咱们的处境就危险至极。所以说，咱们还是得离开。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这只是一次失利而已，咱们会讨回来的。我现在找一下狄塞尔，他这边决不能出岔子。”
清沂推开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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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格鲍沃是大陆上最强势的国家，它的国土面积极大，囊括了大陆的西边，国土面积相当于萨拉门罗加奥尔奎拉再加塞鲁维加，铁索山脉与蓝宝石河都从此发端。无论军事、经济、科技、民生……毕格鲍沃都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就连几个职业工会的总会都处于其境内。此外，毕格鲍沃也拥有悠久的历史，早在五百年前就已是大陆唯一的帝国，涌现出无数风流人物。直到现在多了个黄昏帝国，它才摘掉“唯一”的头衔，但谁都知道它比黄昏帝国要强上三四倍。即便遭受葬礼霉菌的侵害，它的国力也只减损了五分之一。
毕格鲍沃如此强盛，其帝王自然也非常强势。他登基没几天，便在一次酒宴上举着蜜橘、语出惊人：“就为了这个，奥尔奎拉也该纳入我的版图！”于是奥尔奎拉秣马厉兵，在边境进行为时三天的军事演习，搞得亚斯坦特人也jīng神抖擞起来，差点没真开战。毕格鲍沃帝王一言之威，可见一斑。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放句话出去大陆都要抖一抖的帝王，对着一张信纸张口结舌，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信纸上七歪八扭地分布着几个字，可能是某只受过训练的小狗叼着笔杆写的。
“邻居：”
“我准备发兵攻打黄昏帝国，你懂的。祝我好运吧！”
“你真诚的，加雷思”
落款处的原文是“你的邻居”，不过写信人可能觉得不妥，就用力划掉（信纸划穿了），很没诚意地添上“真诚的”。看到这儿，帝王大吼一声：“我不懂啊！你打就打吧，写给我干嘛？！既然写给我了，告诉我你投入多少兵力啊？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和萨拉门罗解释啊？！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你就会腹泻而死是不是！腹泻死啊混蛋！”
他大骂了一通，还不解气，差点把信纸放在蜡烛上烧掉，在离烛火两厘米的时候硬是忍住了，转而传唤大臣进来。他已经懒得揣测对方的意思了，还是让属下们受罪好了。
不过，这一回黄昏帝国有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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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斯坦特，一个普通的城市，一个普通粉刷匠的屋子。
“您说的我们都已经做好了，毫无纰漏。请给出下一步指示。”以暗语将这行字写下，粉刷匠将信绑在颜sè不祥的漆黑渡鸦足上，然后颤抖着手，将之放飞。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仿佛刚送走了一个税务官。
事实上，粉刷匠只是掩人耳目，他的真正身份是萨拉门罗布置在亚斯坦特的暗桩，说通俗点就是与上司单线联络的间谍。自从上司死后，他这五年来都隐藏得很好，没有做过粉刷以外的工作。他以为他会就这么一辈子。让他生活发生突变的，是那个死而复生的直属上司——全知的奥斯科尔。
奥斯科尔，萨拉门罗zhōng yāng谍报署署长，拥有两百多个暗桩（具体数目只有奥斯科尔本人清楚）的全部资料，被誉为大陆上消息最灵通的人，据说在“末rì交锋”那一年被萨拉门罗皇家刺客除掉，一度销声匿迹，但现在却又诡魅地出现，重新梳理情报网并远程遥控属下。最近“史考特?桑玛斯不如优雅之兰斯洛特”就是他的手笔，借助民众对死灵生物的恐慌，谣言传播得相当迅速。对，亚斯坦特的国王并不昏庸，但是“邪眼”未必这么看。莫非奥斯科尔想让亚斯坦特内乱吗？！这个大陆才刚刚经历死灵之灾，难道就不能平静一会儿吗？
粉刷匠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今夜，天空是暗红s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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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再一次超出我的控制了混蛋，为什么琼尼就是不肯安生？为什么击败了白头鹰，黄昏帝国还是风雨飘摇？我必须重新构建剧情。再因为没空想剧情，每写一章都不知道下一章该写什么，因此无法二更）
（本周答应过的二更，再次顺延到下星期，敬请见谅）
（虽然没多少人会相信，不过交不出稿子，压力好大）
第一百一十三章：区区三转
亚斯坦特招待所。
因为葬礼霉菌之灾教廷派出铁蹄骑士团后又派出了一整个主教团。十几位拥有崇高信仰的、资历都足以独力管理大城市教堂的主教今rì抵达“福音”。他们邀了“福音”的冒险者同僚、正义舞曲对正义舞曲的奉献表示赞赏同时也希望对方能配合传教工作。只不过谈话似乎不怎么顺利。
“恕我无法配合。传教不是我的兴趣。”正义舞曲婉拒了“哥特”同僚的要求。
“这不是兴趣而是职责！你现就是全大陆的英雄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让光明神的恩泽传遍大陆呢？”磨了老半天嘴皮子后对方态度还是不软不硬的所以这名主教略有不悦：“你还拥有万中无一的“神圣之血”和
甚至可以让暗jīng灵和恶魔都弃暗投明！假如你能心力地传播教义那么你早就获得主的恩赐能进行三次转职了！”
正义舞曲有些诧异：“但那两样东西都太霸道了啊简直是洗脑不是吗？非特殊情况下我都不愿意使用的。难道我一定要剥夺他人的信仰权吗？”
“你的外号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难道你不难道你们都觉得“偏执狂”是指我对教义绝对崇拜？”正义舞曲笑了：“如果我之前的行为让你们误会那我很抱歉。我只是对正义绝对崇拜。我将黄昏教的人转化为主教与牧师只不过是因为我需要他们的情报找出珀尔斯再顺藤『摸』瓜、揪出六月阳光。对待需要jīng神支柱的人我自然无限欢迎但我绝不喜欢强制其他人改变信仰。况且我招来的信众都不发自真心信仰你们也无所谓吗？”
“信仰者得救。”一个主教回答道。
正义舞曲加重语气：“是“被得救”。如果人一开始就不需要神明眷顾那么他也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论调。他可以作为一个zì yóu的灵魂而活。”
所有主教脸『sè』都变了：“你你这是渎神！”
“随你们怎么理解吧反正我不会为了区区三转而违背我的信念我也不是光明神的仆人。还有别的事情么？我准备找六月阳光谈谈就不奉陪了。”正义舞曲起身打开门正见到一个剃圆寸头的np。
“正义舞曲？”对方耷拉的眼皮往一抬从一条没jīng打采的沙皮犬变成尝过人肉滋味的孟加拉虎。
“是我。你是铁蹄骑士团的琼尼团长？也是来找我的吗？幸会。”正义舞曲伸手笑道。
“幸会。”简单地握过手后琼尼指指房间里呆若木鸡的一群主教：“不我是来找他们的。”
正义舞曲什么也没只是礼貌地笑笑便离开了。而琼尼则一步踏入反手慢慢关门对主教们『露』出让人毕难忘的微笑：“各位凡人让我们一起净化死灵物、带去主的光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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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rì早。
清沂出现唐人街弘毅武馆门口对正教导学的黑『sè』锋锐道：“我又来了。现带我去墨香楼吧我要学蛋炒饭！”
“你到底有多喜欢自虐啊！那种东西连狗都不会--对不起我是一个人我不该这么损的话会很伤害狗的自尊心啊。”黑『sè』锋锐很着痕迹地抬举自己一下又道：“我授课你先坐会儿。”
于是清沂坐椅子黑『sè』锋锐教人打拳。黑『sè』锋锐拿出来的拳法像是表演每个动作都经过调整时不时就一个“白鹤亮翅”或一个“黑虎掏心”摆得挺有气势。清沂又回想起黑『sè』锋锐打得那趟极慢极慢的拳那种拳虽然显得笨拙但却有种恐怖感。那是能杀人的拳。
（学员：“教练他没付学费也能旁听这合适吗？”）
（黑『sè』锋锐：“那家伙是宅男宅男你懂吗？这种物是不懂运动的。要是他也能学会八卦掌的话你的水平就和布鲁斯&bull李差不多了。”）
（学员：“哦那让他旁听吧！我没关系！”）
（清沂：“”）
两时后课程总算结束了。黑『sè』锋锐洗澡并换了一身休闲装然后与等得极不耐烦的清沂离开武馆。
“起来你对烹饪是一点儿天赋都没有啊为什么忽然想学这个？”黑『sè』锋锐忽然哦了一声兴奋地问：“你是不是准备做连续杀人犯？那些尸体扔了就太过浪费所以才要学烹饪？哇哦食人魔汉尼拔！”
“汉你系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算雪崩啊、海难啊、被恐怖分子用枪指着啊我也不吃人肉！”清沂愤慨。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活得的那个人呢。”
“此话何解？”
黑『sè』锋锐认真地解释：“科学家当地球的物种逐渐灭绝时老鼠将会是后一个灭绝的物。不过我觉得哪怕全球老鼠都死了你还能活下去。你这种人不吃人肉还真是奇了怪了。”
清沂：“”
“哈哈不拿你开玩笑了。回正题能让男人心甘情愿跑进厨房的理由只能是人你子是不是谈恋爱啦？”
“虽然格林太太也是人不过我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像我这样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的人也没谁会喜欢吧。另外谁我就不能烹饪了？！我可是主持过烹饪课的哼哼！”清沂拍拍胸口扬起下巴。
“你主持辨识毒物的课倒是适合。”
“你够了！信不信我挥兵攻打你那个岛！”
“有事就来啊。”
“再过两个月我就去！”
“就算再给你两年你也举步维艰不你以为你是什么大陆头号公敌哎其他人哪里会让你随便脱身。”黑『sè』锋锐一针见血。
清沂耸肩：“人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就是指我这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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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了是『插』科打诨的中午清沂再次提着一大袋炒饭（黑『sè』锋锐对“炒饭”这个定义表示强烈怀疑）回家楼道碰见邻居朵拉。
朵拉抱着快递身散发甜甜的香气和鲜花似的。她很大方地打招呼：“嗨！我闻到中国菜的味道这是什么？墨香楼！我听这间店的东西都很吃！”
“啊是啊中国菜。”
“你一个人吃那么多？还是家里有客人？”朵拉饶有兴致地追问马尾随着她的步子一甩一甩。
清沂刚想没有客人但怕一出口、朵拉就想讨一点来吃那到时候她不定会院而自己则被传唤至法庭于是他狂点头：“对！家里有客人呵呵！”
朵拉将信将疑：“哦。”
俩人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归家。清沂哼着曲子将炒饭放进冰箱然后有点悲凉。就算这炒饭不是出自他手连续吃几天也足够让人悲凉了。黑『sè』锋锐错了该主持的不是辨识毒物的课程而应是告诉你怎么锻炼意志的励志演讲啊。
门铃响了。清沂开门时到的是格林太太。然而格林太太的举动有些奇怪她的目光越过清沂客厅扫了一遍才疑『惑』道：“张听你家来了客人？他哪儿呢？”
“哈哈您也知道我家是不可能有客人的。是朵拉告诉您的？我对她撒谎了。”清沂不意思地笑笑。
“对除妻子以外的孩撒谎可不是习惯。”格林太太板起脸语气严肃：“那么你为什么要对她撒谎呢？”
“这”清沂张口结舌。他又开始联想了：因为我不想让她尝蛋炒饭啊！为什么会有蛋炒饭？因为我想先练习rì后给您一个惊喜啊！为什么想给我一个惊喜？因为感谢您做了那么多次饭给我吃啊--但怎么可能把这些话出来嘛蛋炒饭可是预备已的惊喜！
清沂不答话格林太太叹了口气：“张你要知道我不想干涉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如果你对朵拉没有感觉你可以直不必让她越陷越深不要以谎言来伤害她。”
“那当然--什么！您该不会是指朵拉她她她”清沂结巴了：“她喜欢我？”
“你难道一点儿也没察觉吗？”
“呃现察觉到了。”
“帝啊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也许我应该中国的孩子比较傻。”格林太太摇摇头无奈地转身走了连“拜拜”都懒得了。
清沂关门心里有些忐忑。从到大他都没对异『xìng』有特别情愫（当然对同『xìng』也是没有的）别提与异『xìng』有什么交往经验了。虽然朵拉很漂亮但清沂从来都没对她萌发占有yù可见她是真的不适合。虽然不适合可总不能跑过去一声“你喜欢我吗？我不喜欢你”那不定会气坏人家吧。
清沂继续忐忑开电脑然后论坛想分散注意力。还别这招挺使的了置顶帖后他就把朵拉抛到脑后了。jīng灵大神、八卦教主近rì借刺客公会的消息渠道向全世界表明立场：他对三个jīng灵族都一视同仁既不会偏帮jīng灵也不会与暗jīng灵或血jīng灵为敌。虽然这话很有些和稀泥的意味但三方应该都松了一口气。假如自己得不到一个大神级刺客的助力那么的结果就是谁也别得到。
他随意浏览一阵戴头盔线。当他视野逐渐清晰时只见一旁坐着的属下、死灵编程师狄塞尔霍然起还一脸紧张。
“什么事？”清沂心中jǐng惕。狄塞尔处事老道如果不是大事他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陛下正义舞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