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扎针可以不扎
另一边，老李带着江宇到了厕所，等江宇出来洗手的时候，老李立刻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江副县长，您以前真的没有治疗过慢性咽炎的病人？”
不是吧？
之前听刘春山说，就是江宇把昏迷之中的杨文志救醒的。
他一想，江宇连植物病人都可以就行，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觉得他一定可以治疗慢性咽炎患者。
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宋，可是打死他，他也不敢相信，江宇以前竟然没有治疗过慢性咽炎病人。
江宇一边洗手，一边看向老李，半晌之后，才点点头说道：“是呀，我以前的确没有治疗过慢性咽炎的病人，但是，我会治疗。”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机会治疗而已。
并不是因为他不会治疗，所以医院不让他治疗。
老李一听江宇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江副县长，我真是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治疗呢。”
他不是医生，不懂能唤醒植物病人和治疗慢性咽炎疾病之间有什么差别？在他眼中，能唤醒植物病人的医生，也一定能治疗慢性咽炎。
“好了，我们回去吧。”江宇看向老李，老李是这样的心思，估计宋绍林和林梅的心思也是这样吧。
觉得他不会治疗慢性咽炎。
的确，如果医生告诉病人，我是一个实习医生，以前没有治疗过这种疾病，那么病人就会从心理上不信任医生。
很多实习医生刚到医院的时候，备受歧视，这是因为病人觉得他们是实习医生，什么也不懂。
但是，他们现在所面对的经验丰富医生，也是从实习医生走过来的。
实习医生们并不是不懂，只是经验不到位。
他重新回到客厅，问宋绍林：“可以开始了吗？”
宋绍林点点头，说道：“可以。”
江宇看了一眼宋家的摆设，目光落到了饭桌上，说道：“坐那边吧，这边太矮了，不适合把脉。”
宋绍林没有意见，走到了饭桌旁坐下。
江宇坐在了宋绍林的对面。
林梅和老李两人也走过来，站在一旁看着，并未坐下。
一瞬间，小小的一个饭桌就俨然变成了门诊室。
江宇的手搭在宋绍林的手上，一边细细把脉，一边说道：“把舌头伸出来。”
宋绍林仍然照做。
看完之后，江宇又按了按宋绍林咽喉部，一边按压一边询问：“感觉怎么样？”
“很难受，想吐，”宋绍林皱起眉头，将自己的感受一五一十的描述出来，“想咳嗽……”
江宇收回手，坐下，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里面的手电筒，又对宋绍林说道：“啊！”
这些都是常规检查，林梅经常陪着宋绍林到各个地方看病，所以对这一套，早已经熟稔。
见江宇有模有样，总算是放心。
不过，这放心并不是对于他治病能力的放心，而是觉得他的确是一个医生。
江宇检查了半天，总算是检查完了，他重新坐在椅子上，对宋绍林说道：“你这病有二三十年了吧？”
宋绍林仔细地想了想之后，回答他：“好像是我任职的第五年，检查发现自己有慢性咽炎，这么算起来大概也有二十几年了。”
“嗯，”江宇说道，“慢性咽炎在中医上的名字叫做梅核气。”
得，又是在照本宣科了？
林梅在一旁吐槽道。
江宇继续说道：“刚才我对你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你是不是经常觉得咽喉有异物，觉得吞不下去咳不出来？”
宋绍林点点头。
这可以说是慢性咽炎的基本状态。
江宇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否有的时候会觉得，这两侧感到疼痛？”
江宇指着宋绍林胸部，说道。
宋绍林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医生这么问他。
他有的时候的确会觉得胸部胀痛。
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听江宇这么一问，他才猛然想起来，的确有过这种经历。
“是的，有的时候胸部会感到疼痛，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你的苔薄，脉弦，一看就是肝郁气滞导致的慢性咽炎。”江宇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唰唰唰写方子，“治疗因为肝郁气滞导致的慢性咽炎，主要是疏肝解郁，行气散结，这时候就可以选择柴胡疏肝散加减。”
说完，他已经将一张药单写完，递给宋绍林。
宋绍林一看，字迹工整漂亮，一目了然，不会像其他的医生一样，龙飞凤舞，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写的是什么。
“柴胡疏肝散？”他蹙了一下眉头，“这个方药以前也有医生给我开过，但是吃过一段时间之后，一停药，就又旧病复发。”
久病成医，久病成医，20多年过去了，他对慢性咽炎也算是小有研究。
之前有好几个医生都给他开过柴胡疏肝散，只不过因为吃了一段时间之后，只要一停药旧病又复发，他便彻底对这个方药死心，觉得这个方药不能治好自己。
“是吗？”江宇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还有以前的方药吗？或者你还记得这个医生给你开的方药剂量是多少吗？”
方药的组成是由中药加上剂量，中药组成很重要，剂量也是同样重要的。
所以，不仅仅要注意中药，因病制宜增减，剂量也应该根据病情增减。
像宋绍林这种重疾，疾病方面时间很长，柴胡疏肝散里面的柴胡，就要加大剂量。
“不记得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宋绍林摇摇头，他吃过无数的药，之所以对柴胡疏肝散有所印象，是因为好几个医生都开过这个药，至于剂量，他也真的没有去记过。
江宇说道：“不记得就算了，这段时间你先吃柴胡疏肝散，过段时间之后我再帮你调整方子，慢性疾病的治疗，需要病人有足够的耐心，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要想着一蹴而就。”
宋绍林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江副县长。”
“不用谢，”江宇缓缓地拿出一个布包，展开，说道，“你这里有棉球吗？酒精有吗？我给你消个毒，扎两针。”
看到江宇手上的工具，林梅瞪大了眼睛看向宋绍林。
不会吧还要扎针？
这药他们可以不吃，也没有人会知道，但是这扎针……
宋绍林看向林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江副县长，我们偶尔才回来一趟，所以家里的东西并不是很齐全，没有你所要的棉球和酒精，要不这样，下次你再给我扎针吧？”
江宇微微蹙起眉头，看向宋绍林：“这附近有药店吗？”
他刚才已经说了，治疗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而且扎针也不是一次性就能解决问题，必须每三天扎一次。
老李记得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间药店，他立刻热情的站起来说道：“我知道，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我去买吧。”
林梅连忙说道：“老李，你怎么说也是客人，怎么可以麻烦你了，还是我去吧。”
说完，林梅连忙阻止起身要走的老李。
自己匆匆上楼拿了钱出门。
出门之后，林梅就开始犯愁了。
她本就不相信江宇的医术，虽然他最后像模像样地开了药，但是这药方，跟其他医生开出来的药方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所以，她还是觉得江宇是在照本宣科。
可是，她和宋绍林都不是那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拒绝两个字的人。
没有办法之下，只能磨磨蹭蹭地去买江宇所需要的棉球和酒精。
而别墅里。
三个男人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天。
“我听说前段时间，清水县出了个大事。”宋绍林说道。
老李立刻就说道：“哦，你说的就是那个首富和县长落马的事情，对吧？”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清水县老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几乎每个人都会在说这件事。
最大的首富和县长纷纷落马，怎么能不引起惊动呢？
宋绍林一愣，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有一个年轻人被捅了一刀。”
老李一听，兴趣虽然减半，但是仍然兴致勃勃的说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没错，的确有个年轻人被捅了一刀，而且，就是江副县长把这个年轻人救回来的。”
“那凶手抓到了吗？”宋绍林问道。
老李点点头，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行凶的凶手抓到了，买凶的凶手却没有抓到。”
“买凶？！”宋绍林觉得不可置信地盯着老李，说道：“不是吧，现在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买凶的人？”
他还以为这是个和平年代，不可能出现电视里面出现的事情。
“嗨，”老李挥挥手，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就算是在和平的年代，也总有一两颗老鼠屎，反正我是想开了，如果我抓不住这个案子的主谋，我就跟他死磕到底！”
无论是到了天涯海角，还是上天入地，他都要把这个买凶的主谋抓起来。
否则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放下这个案子。
第九百五十章 张献珍被害
宋绍林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如果这个买凶之人没有被抓起来，那么整个清水县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是呀，”老李颇为尴尬地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宇，感激道，“这一次可真的要好好感谢江副县长，如果没有江副县长的记忆法，我们也不会找到凶手的漏洞。”
“记忆法？”宋绍林颇为感兴趣地看向江宇，说道：“这是什么？江副县长，你能否详细的解释一下？”
江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记忆法，就在这个时候，老李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老李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宋绍林和江宇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先去接个电话。”
是警局打来的。
下班点打来电话，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事。
所以，他飞快起身，走向门口，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立刻就传来小陈着急的声音：“李叔，不好了，刚才接到张献珍妻子打来的电话，说她的丈夫被人残忍杀害。”
老李的眉头顿时皱得紧紧的：“你刚才说什么？”
即便是隔着电话，小陈还是感受到了老李语气之中的暴躁，“我……我说，刚才接到张献珍妻子打来的电话，说，张献珍被人残忍杀害！”
老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行，我知道了，马上赶回去。”
说完这句话，老李立刻挂掉电话，转身再一次走进客厅，语气焦急地说道：“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局里忽然出了急事，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处理。”
江宇也跟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说道：“要不这样吧，宋教授，你给嫂子打电话，先不用买了，这么晚了，我也要回家了。”
宋绍林站了起来，本来想要挽留江宇的，但是听到江宇这么说，他只好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送你们出去吧。”
说完，送两人到了门口。
两人上车之后，江宇立刻问老李：“是不是张献珍出事了？”
一听到江宇说的话，老李愣了一下，才打转方向盘，说道：“江副县长，您……您怎么知道？”
“刚才不小心瞄了一眼，看到电话号码是小陈的，而且，之前小陈联系过我，所以，我猜这件事肯定是和张献珍有关。”
江宇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老李，说完之后，问道：“所以，刚才小陈给你打电话，到底说了什么？”
“小陈说，张献珍的妻子打电话来说，张献珍被人杀死了。”
老李说完，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红绿灯。
江宇微微蹙起眉：“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清楚，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我也就没有问，”老李重重地叹息一声，“这件事都怪我，之前小陈有跟我提过，但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还觉得他是在小题大做……”
没有想到，现在却发生了这么大的悲剧。
江宇沉默片刻，才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老李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着车子往警局而去。
到了警察局，他一看到小陈，立刻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陈看到江宇，喊了一声江副县长，然后立刻跟在老李的身后，说道：“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说是有人报警，张献珍被杀了。”
因为之前小陈特意嘱咐过接电员，只要是跟张献珍有关的报警，要立刻转给他。
所以，很快，接线员就把电话转到他这里了。
转过来之后，他才知道，是张献珍的老婆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里，张献珍老婆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仿佛在呢喃一句话：“我老公被杀死了！”
“除了这句话，无论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小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问了半天，可是张献珍的妻子，就是什么也不说，“我没有办法，只好给您打电话。”
小陈说完，更加着急的说道：“李叔，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之前他只是怀疑张献珍失踪，现在真出事了，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立刻给老李打电话。
“立刻去张家。”老李说完，看向江宇，“江副县长，这么晚了，您……”
他百分百预感，江宇一定会跟他们一起去的。
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江宇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他已经走向门口。
看到江宇的动作，小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江副县长也要去？”
老李笑着拍了一下小陈的脑门，说道：“傻小子，江副县长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是我们捡了个大便宜，还不赶紧跟上。”
小陈傻乎乎地点了点头，跟上江宇的脚步，上了车子。
老李一上车，立刻发动车子，车子顿时像是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很快，让警车便停到张家。
江宇之前来过，也算是轻车熟路，带着两个人往张献珍家里而去。
到了他家门口，江宇敲了敲门，说道：“你好，警察！”
躲在屋子里哭的眼睛都红了的张献珍妻子张夫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半晌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手机。
她连忙一把甩开手机，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
一拉开门，见到江宇，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两天她曾经见过这个人，而是捂着眼睛说道：“请进，请进。”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就在她抬起头的霎那，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她愣住了，指着江宇说道：“你……你不就是那天……那天来我们家的……”
老李率先拿出警官证：“张夫人，我们是警察，之前我们怀疑尊夫失踪了，所以特意派人过来调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自己的丈夫，张夫人立刻又哭的稀里哗啦。
小陈见她这样，连忙看了一眼老李。
老李说道：“张夫人，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吧，您先别哭。”
张夫人虽然没有停止哭泣，但还是意识到她现在是站在门口，要是有邻居经过的话，一定会探头探脑，想要知道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她连忙转身，关上门之后，坚强地带着三个人走到客厅，她才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涕：“我家先生，在四天前就失踪了。”
四天前，张献珍和往常一样出门散步，他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但是那天晚上，一直到了十点钟，张献珍还是没有回来。
她有些担心，于是给张献珍打电话，可是，打了好几通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最后再没有办法之下，她想到了报警。
“那你为什么最后没有报警？”小陈好奇地问道。
他一直在追踪张献珍，而且之前怀疑张献珍失踪，他还上过门，但是，张献珍的妻子却从来没有承认过，张献珍失踪。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神秘人给我打电话。”
就在张献珍的妻子打算报警之际，这个人就像是算准，给她打电话。
“想要报警？”
她接起电话的那一刻，电话里便传来一个沧桑男人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的问题，就又听到对方说道：“不用着急，你男人就在我手上，所以，千万不要报警，你只要一报警，他的小命就没了。”
听到张献珍妻子说的话，小陈顿时有些生气的说道：“这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就没有报警？”
很多案例也是因为家属没有报警，导致酿成惨祸。
如果报警的话，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张夫人完全慌了神，不住地擦眼泪：“我不知道会这样，我要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会报警的，可是，可是对方太神了，我家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他都知道，老张失踪的那几天，有一个快递员来找我，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以前的同学，还有一个，对，就是他……”
说到这里，张夫人有些短路的大脑终于连接上了，指着江宇说道：“那天你来了之后，他也知道，知道我家里来了两个人，只要是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他没有一件事是不知道的，这人太可怕了！”
所以她才不敢报警，就怕一报警对方就知道了，直接了解了老张的性命。
可是，她一再妥协换来的还是这样的结果。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报警的话，就这样了。”张夫人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老李连忙说道：“张夫人，你别这样，这件事的发展你也不能掌控，你先休息休息，我们一会儿再聊。”
说完，他看了一眼小陈。
小陈顿时明白老李的意思，站了起来，说道：“李叔，我去个厕所。”
说着，悄悄地摸了出去，检查这间房间。
江宇看着走来走去的小陈，脱了鞋子，也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冲小陈比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客厅旁的餐厅，示意他到那边去。
小陈不解地看着江宇。
江宇指了指餐厅的吊灯，又比了一个手势。
小陈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手势，爬上餐桌。
张夫人看到这一幕，吓得要出声，却比老李无声无息阻止了。
第九百五十一章 变态享受
张夫人错愕地看着老李，完全不知道老李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老李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说道：“张夫人，您可不要再哭了。”
其实这个时候，张夫人又没看到他们的动作，停止了哭泣，此时听到老李这么说，她愣了片刻之后，倒是不负众望地哇得一声又哭了起来。
顿时，整个房间内充斥着张夫人的哭声。
江宇和小陈趁着这会儿工夫，连忙把放在餐厅吊灯上的监听器取了下来。
取下来之后，张夫人也终于停止哭泣，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监听器。
“这就是为什么……他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因为这枚监听器。
张夫人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但是他是什么时候在我家里装的监听器，我却毫无印象。”
“最近你们家有装修过吗？”老李问道。
张夫人仔细的回想片刻，才猛然想起，在不久之前，他们家马桶堵了，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有把马桶疏通，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打了街上的牛皮癣广告。
“那人干活挺利索的，倒也不像是坏人。”
小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好人还是坏人，难道会刻在脑门上吗？
但是想到此刻，张夫人刚失去自己的丈夫，他只好忍住了。
张夫人继续说道：“我记得，当时我要进去拿钱给他，那个时候就是他一个人在这里的。”
江宇说道：“你还存着那个电话号码吗？”
这个电话号码，也许是唯一的希望。
张夫人摇了摇头，说道：“那个电话我只打了一次，所以没有添加进通讯录，我找找，看看能不能再找到。”
打过的电话号码，只要不是太久远的，都能找到记录。
张夫人找了好久，脸上才终于露出喜色：“找到了找到了，只有这个电话号码，我是只拨打过一次的，应该就是这个。”
说着，她递给这里最年长的老李看。
老李接过手机之后，第一时间把手机递给江宇，说道：“江副县长，看来这小子很可疑。”
张夫人尚在悲痛之中，并未听清楚老李喊江宇什么，反而是一个劲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个人把我丈夫给杀了？”
老*蹙起眉头，说道：“目前还不清楚，而且你只是在电话里面听到他杀人的声音，并没有亲眼看到他杀人，所以你丈夫……”
也许并没有去世。
想了想，老李还是将这句话隐了起来，而是对张夫人说道：“张夫人，关于那天晚上你给他打电话，你可以再详细的说一遍吗？电话里面他说的话，你听到的声音，都详细地再告诉我们一遍。”
张夫人却忽然抬起头看向老李，说道：“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真的，那天晚上我真的听到电话里面他杀人……刀子插进去的声音，我没事干嘛诅咒自己的丈夫死啊？真的，这是真的。”
说着，张夫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江宇的手中抢过手机，点开一份录音，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听这份录音，这份录音就是我给他打电话的全部录音。”
老李和小陈都愣了一下。
“你把你们的对话都偷偷录下来了？”
张夫人摇摇头，苦笑一声，说道：“我哪里敢呀，这一次的录音是我不小心摁到的，当时看到录音的时候，我都吓死了，想要把它删掉，后来才想到，我丈夫都已经被他杀死了，我还怕什么？”
老李说道：“我们能把你的手机带回去吗？”
“可以，可以，只要你们能找到杀死我丈夫的凶手，无论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何况只是把手机交给他们。
老李再一次把手机递给江宇。
江宇拿过手机，并没有当着张夫人的面听这电话里录音，而是看了一眼老李。
老李明白江宇是什么意思，对张夫人说道：“夫人，你节哀顺变，我们要是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示意小陈可以走了。
小陈站了起来，三人往门口走去。
一出门，老李立刻对小陈说道：“立刻派人过来保护她。”
说完，三人一边下楼。
上了车子之后，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江副县长，您觉得这个张献珍是真的死了吗？”
要是张献珍真的死了，那……对方……
什么也没有拿。
那他绑架张献珍的意义何在。
“某些犯罪嫌疑人，对被选择的受害人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这是因为他享受杀戮的过程。”
这一种嫌疑人，一般是心里受过重度创伤，才会变态至此享受杀戮的过程。
“江副县长，您的意思是犯罪嫌疑人是曾经受过重度创伤，所以才会杀了张献珍。”
江宇摇摇头，这只是他的猜测。
目前一切都是猜测。
“我们先回警局吧。”他现在很好奇，到底在电话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老李也是这个意思，于是连忙开着车子回到警局。
到了警察局之后，三个人忙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关上门，开始听张献珍妻子提供的录音。
一点开，立刻就能听到张献珍妻子有些紧张的呼吸声。
“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会放过我们家老张？”
很快，那边就响起一个男人残酷的声音。
“哼，昨天是不是有两个人去了你家里？”
跟江宇的猜测差不太多，这个的确挺冷酷无情的，尤其是听声音，在面对一个女人楚楚可怜的哀求之际，他竟然可以冷静自持。
还在问对方是不是有人到她家里了。
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判断，这个人的确挺变态的。
在这一过程之中，再也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是安静的听着电话录音，尤其是听到最后电话里面传来“噗噗噗”的三声，虽然未亲历现场，但是，小陈的脸色还是变了。
“难道……难道张献珍真的死了？”
可是为什么，嫌疑人忽然之间要杀了张献珍呢？
难道就是因为有两个客人拜访了张家？
所以他要把张献珍给杀了？
小陈觉得他完全不理解这个变态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拿起手机把玩了片刻之后，忽然抬起头对小陈说道：“你去调查这个电话的主人，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拿到什么线索？”
老李对小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按照江宇的吩咐去做。
小陈只好把电话号码记下，然后走出房间。
等小陈一走出房间，老李立刻迫不及待地问江宇：“江副县长，刚才您说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拿到线索，难道您一点儿都不怀疑这个疏通下水道的人？”
江宇点点头说道：“这人应该对张家挺熟悉的，而如果疏通下水道的人是认识张献珍，那张献珍应该也认识这个人，但是显然，我们从张夫人的描述之中，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而且，这个人有没有发现，很享受在背后搅动乾坤的快感？所以他是不会轻易出面的。”
“江副县长，听您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这个案子背后的人，和当初买凶杀人的那个人一样，都是喜欢躲在幕后，你说这样的人，是否有共通性呢？”
老实说，老李这辈子还真的没有遇到过变态杀人狂，很多案例也只是在书上或是电视上看到过。
在现实生活之中，并没有经历。
“有可能，不过现在还没有抓到这个案子真正的凶手，所以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两个凶手是有共通性的，但是在清水县忽然之间出现了两张谋杀案，绝非是偶然事件。”江宇微微蹙起眉头。
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然而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尤其是这一件，性质更为恶劣。
现在，完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李的心情也差的一塌糊涂，本来以为杨文志醒来之后，就可以找到伤害他的凶手，没有想到的是，找到凶手之后，这是凶手背后还有人。
现在这一桩案子，就更加是无从下手。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有线索，但是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江宇看着愁眉苦脸的老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别灰心丧气，小陈不是还没有回来吗？等小陈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先回去了。”
实在是太晚了。
老李连忙起身送江宇，然而江宇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将手机里的录音传一份到自己的手机，才离开了警察局。
在离开的路上，他一直反反复复的听着一段录音，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反反复复的听着，听着……一遍又一遍，就像上学时候不怨其烦地听英文小说。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这证据也是，多听几遍，说不定就能听出这里面，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内容。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你到底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都给你！”
“咳咳，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
江宇驱车，打转向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猛地一顿，呆呆地看着手机。
第九百五十二章 疾病带来的习惯
他开着车子，飞快地往县公安局而去。
刚到了警察局门口，正好撞到迎面走出来的小陈，小陈也颇为意外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江宇，诧异地问道：“江副县长，您怎么回来了？”
江宇问道：“老李走了吗？”
“没有。”小陈摇摇头，不解地看着江宇。
江宇立刻说道：“带我去见他。”
小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宇风风火火的想要见老李，那还是带着江宇去见正要出门的老李。
老李意外地看着忽然回来的江宇，问道：“江副县长，您怎么回来了？”
江宇摆摆手说道：“给我找一个扩音器。”
“扩音器？”老李不解地看着江宇，问道，“江副县长，您要扩音器做什么？”
江宇现在却没有时间跟他们解释，而是说道：“你先把扩音器拿来，一会你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
老李跟江宇接触了一段时间，他做事虽然没有章法，但是颇为靠谱，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吩咐身侧的小陈去拿扩音器。
片刻之后，小陈拿了一个扩音器回来，递给江宇。
江宇立刻掏出手机放在桌面上，又打开了扩音器，才点开了那段录音。
老李皱着眉头，看着江宇系列的动作，但还是在江宇的授意之下，认真倾听电话里的录音。
这段录音是他们之前听过的，也就是张献珍妻子和凶手的对话。
当初听完那段对话之后，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是……江宇通过这段对话，听出了什么？
老李耐着性子听下去，在扩音器的作用之下，原本的声音被不断的放大，就像是在显微镜下看水底世界，细微的声音都变得清晰无比。
哪怕是手指摩擦在手机屏幕上的声音，都是清晰无比的。
就在这个时候，老李猛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江宇，有些激动地抬起一只手指，指着手机：“江副县长，这人……这人……”
小陈一头雾水地看着点头的江宇，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老李回头，好心好意地提点小陈：“小陈，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有的时候，两个字之间的间隔停顿的时间比较长。”
“这能说明什么呢？”小陈还是不解地看着老李。
老李笑笑，说道：“一看你这孩子，经历的事情就不多，你难道没有听到最后的时候，他咳嗽了两声吗？”
“这个……”
要不是老李说，小陈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江宇又把录音重复播放了一遍，这一次，小陈终于注意到，在最后一句对话里，凶手还真的咳嗽了两声。
“可是，我还是不懂……”小陈丈二摸不着头脑，“咳嗽，又能说明什么呢，在华夏每年咳嗽的人多了去了……”
总不能靠着咳嗽去破案吧？
老李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要不是我曾经接触过，可能也会跟小陈一样一脸懵逼。”
江宇笑着解释道：“看来现在对警察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也需要懂一些医术。”
“李叔，江副县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小陈都快要把头发薅断了，可是还是没有明白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老李笑道：“哈哈，如果不是因为我身边有个老宋，可能我也不知道这一声咳嗽和中间的停顿到底意味着什么？小陈，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有一个教授朋友吗？”
小陈点点头：“李叔，您说的就是那位宋教授吧？”
“没错，老宋有慢性咽炎，慢性咽炎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咽部之中感觉有痰，但是咳之不出，咽之不下，”江宇科普道，“但是，人体有一个保护机制，那就是感受到，咽中有异物之时，会咳嗽排出异物，自我保护，即便他知道没有办法咳出来，但还是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
江宇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咳嗽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做吞咽动作，把异物吞咽下去，虽然这个办法有点自欺欺人，但是，自我保护机制，会让人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变得更加严肃：“这个凶手应该有长期的慢性咽炎病史，在和张献珍妻子通话过程中，不管他用了变声器，还是没有使用变声器，疾病带给他的行为方式并没有改变，当他想掩饰自己咳嗽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作出吞咽的动作，这也是为什么中间他会停顿的原因。”
老李接着说道：“如果技术允许的条件下，说不定我们还能吞听到吞咽的声音，江副县长，我现在就去找技术人员。”
“好的。”江宇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是。”两人一起站直了身子，举起手，郑重其事地看着江宇。
江宇回了一个礼，才慢条斯理的走出公安局。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小陈联系到了疏通下水道的工作人员，对方拒不承认在张家安装了监听器。
老李立刻申请抓捕令，把此人抓了回来。
连夜审讯。
“李叔，犯罪嫌疑人名叫马勇，他一直干的工作就是疏通下水道，也没有做过其他工作，无犯罪记录，是一个良好市民。”
“良好市民撒谎？”老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拿出一个保温杯，放了些枸杞，又泡了满满一大杯白开水，才心满意足地说道，“你们先审讯，我眯一会儿，有消息赶紧来叫我。”
小陈忙不迭点头，走进审讯室审讯犯人。
嫌疑犯马勇头一次进警察局，吓得尿裤子，一双腿抖得就像是筛糠般，一见小陈进来，立刻大声喊道：“警察同志，我冤枉呀，我冤枉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去通个下水道。”
小陈看了他一眼：“你冤枉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马勇顿时有些尴尬的看着小陈，半晌，才讷讷地说道：“我真的没有在那家装监听器，再说了我连监听器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装监听器呢？”
“先别说废话，”小陈看着马勇，问他，“你认识张献珍吗？”
“不认识，我不知道是谁。”马勇飞快地否认，就怕说晚了一步，会吃大亏。
小陈笑道：“别急着否认，好好想想，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我真的不认识，”马勇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心都掏出来给小陈看，“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个人我真不认识。再说了，我哪里敢骗你们？”
他都要吓死了，哪还有心去骗他们？
小陈微微蹙眉：“那你是不是在这个月的x号，曾经给一户人家疏通下水道？”
“那天……”马勇仔细回忆了半天，才说道：“好像是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好像？”小陈语气有些糟糕的说道。
马勇吓得连忙说道：“有有有，那……那天，的确有一户人家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们家疏通下水道，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查我的手机，手机上应该会有记录。”
“你除了疏通下水道，真的没有安装监听器？”小陈一边翻看手机记录，一边说道。
“警察同志，我就是一个疏通下水道的，对于这些高科技完全不懂，我怎么可能在别人家里安一个监听器？”马勇说着，忽然说道，“你说我在别人家里安了监听器，我总要去买我才能安吧，没有监听器，我怎么安装呢？”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小陈看着马勇，说道，“其他同事已经在调查，如果发现你是在撒谎，你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做！”马勇都快要哭出来了，他这辈子勤勤恳恳，从来没有做过犯法之事，现在却要被冤枉，在别人家里面装了监听器，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露出老李那张慈祥的脸：“小陈出来吧。”
小陈莫名地看了一眼老李，半晌之后，才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小陈立刻问老李：“李叔，怎么了？”
老李看了一眼屋内，半晌之后，才温温吞吞说道：“我们……我们可能抓错人了。”
“啊？”小陈一腔热血，忽然之间都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冷得瑟瑟发抖，“怎么会呢？”
张献珍妻子说，那段时间只有这个人到过他们家，再没有其他人去过了。
要不是这个人在张家装了监听器，那还能是谁装的？
总不能凭空装上去了吧？
老李知道，是小陈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案子，所以必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抱着必然会解决这个案子的心，一点点忽然出现的小挫折，不顺着他发展的事情，都会让他觉得天崩地裂。
他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所以特别能明白小陈的心里。
“小陈，你先别急，”老李喝了一口水，才说道，“听我慢慢道来。”
第九百五十三章 老宋有慢性咽炎
“李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陈的小心脏备受打击。
老李笑道：“刚才你师兄回来，跟我说查了马勇近期的账单，并没有找到购买监听器的证明。”
“难道就不能是别人给他的吗？或者是他让别人去买？”小陈有些激动的说道。
老李笑道：“这些的确是有可能，但是，目前的证据并不足以支撑我们指控马勇在张家安装了监听器，所以，上面要求我们放人。”
小陈备受打击。
不带这么玩的。
老李也很无奈，主要是这一次他们都太着急了。
其实，刘春山刚才给他打电话了，说他太着急了。
老李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尤其是杨文志的事情之后，凶手背后还有凶手，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束，现在又出了一个案子。
所以，他特别着急，想要尽快抓到凶手，尤其是脑子浆糊，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太着急了，便连调查也忘了调查。
“好了，小陈，我们重新调整调整方向，你先回去休息，下去我们一起走一趟张家。”说完，他拿着杯子，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小陈咬了咬牙，只好按照老李的吩咐，先回家休息。
还没有到中午，小陈立刻就跑回警察局，想要找老李。
但是到了老李办公室门口，却愣住了。
隔着玻璃，小陈看到睡在沙发上的老李，整个人缩在小小的沙发上，看起来特别可怜。
身上连被子都没有盖，只盖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办公室睡了一夜。
他本来打算敲门，但是这个时候，却不想敲门了，而是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带上耳机，认真地听那段从张献珍妻子那里拿回来的录音。
录音里，张献珍妻子和凶手的对话里，会不会还隐藏着其他他们没有发现的线索呢？
想到这里，小陈更加认真地听录音里的对话。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熬夜一晚上，所以虽然早上睡了一小会，但是还是无济于事。
他蹙眉，拧了一把大腿，强打起精神。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了敲他的桌面。
小陈抬起头，一看是睡眼惺忪的老李，立刻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特别严肃认真地看着老李，说道：“李叔。”
“走吧。”老李打了个哈欠，还是没有睡够，但是时间不允许，只能等会儿上了车，争分夺秒地眯一会儿。
小陈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心疼地看着老李胡子拉碴的侧脸，说道：“李叔，你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觉了吧？”
老李仔细的想了片刻，才说道：“是啊，怎么了？你小子现在还开始管起我的作息时间了？”
“不是，李叔，”小陈真心诚意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一把年纪，睡觉的时候还不知道盖被子。”
老李刚醒，脑子还是蒙的，半晌之后，才明白过来，小陈到底是什么意思，笑着说道：“嗨，昨天晚上实在是太困了，研究了一会案情，就睡着了，哪里还有精力爬起来去拿被子，走吧。”
小陈默默地看了一眼老李，压低声音问道：“李叔，你入行也有20多年了吧？”
“嗯。”听到小陈这么问，老李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小陈，敏锐的察觉到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于是说道，“怎么了？突然跟我说这个话题？”
“你有没有……对这个职业失望的时候？”小陈张开嘴，说完之后，连忙又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意思是就像这两个案件，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幕后凶手……”
老李笑着看向手足无措的小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行啦，别解释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警察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每一个案子最后都能抓到凶手，让凶手绳之于法，对不对？”
“没错没错！”
没有想到老李这么懂他在想什么，小陈立刻激动地点点头。
“小陈，将来你会面对很多挫折，而现在这个挫折，只是很多挫折里一两个小小的挫折而已，有些人你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抓到他，所以在接手每个案子的时候，你一定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听到老李说出这么丧气的话，小陈顿时有些失望地说道：“那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做什么？”
“哎，”老李轻轻的叹息一声，说道，“因为警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警察也是人，也会犯错，也有破不了的案，只要你先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你才会全力以赴的去破案，让你做好这个心理建树，并不是说，让你自我暗示，警察并不是无所不能，有些案子也破不了，所以就不去破案，而是别对自己期望太高，你反而可以一步一步的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口吃成大胖子，只有慢慢来。
小陈似懂非懂地看着老李。
老李知道，一时之间小陈，肯定无法理解他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便会明白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
以前也觉得有很多疑惑，遇到不公的案子，也会愤怒的觉得做警察有何用。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想明白了，人没必要这么贪心，想这么多。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就是守护孩子生存的空间，给孩子一个平平安安的时光。
仅此而已。
愿望越简单的人，会越来越幸福。
“到了，”车子到了楼下，小陈轻轻地推了一下老李，“李叔。”
老李睁开眼，看着有些熟悉的场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哦了一声，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陈也跟着下车。
两人一起往张家走。
到了张家之后，小陈走上前去敲门，很快，那边就传来了张献珍妻子的声音：“来了。”
张献珍妻子打开门，一看是警察，立刻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已经抓到杀死我丈夫的凶手了？”
小陈有些尴尬地看着张夫人，倒是老李，很快就对张夫人说道：“夫人，你先别急，我们还没有找到失踪者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凶手。”
在没有找到尸体之前，这件案子还不能立案。
只能算作是失踪。
这也是为什么上头打电话，让他马上放走马勇的原因。
张夫人脸色一白，说道：“失踪者？你们不是听了录音吗，录音里，最后那些声音，就是在杀人！”
“可是张夫人，只有电话录音是没有办法证明你先生已经去世。”老李说道。
张夫人顿时像是被打了一拳，闷哼一声：“可是……电话里……”
那么真实的录音，怎么不能成为证据呢？
老李说道：“张夫人，你先别着急，深呼吸……”
这件案子很复杂，他没有办法一下子跟张献珍妻子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夫人此刻就像是没有主心骨的不倒翁，摇来晃去，听到老李说的话，她几乎下意识深呼吸。
见张夫人按照自己说的来做，老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张夫人，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出入吗？”
除了通下水道的工作人员。
张夫人完全是按照老李提出的要求去做，仔细的思考半天，才缓缓说道：“来家里拜访的人太多，我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这段时间，老张放假，所以提前回家，很多学生会来拜访，或者是其他的同事，认识的人，都会来家里。
太多人了。
老李说道：“不着急，你慢慢想，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
而且，现在找到安装监控器的人，对整件事来说太重要了。
只有找到这个安装监控器的人，这个案子才可以从侵犯人权出发，全面调查。
张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晌之后，她站了起来，说道：“您稍等一下，我去找一张纸笔写下来。”
说着，起身走进张献珍的书房，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开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记录最近这段时间，出现过她家里的人。
“前几天，是上次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位警察，还有孙局。”张夫人在纸上写道，想起这两个人，下笔的时候，便觉得像是有万千蜂针刺在手上，怎么拿都拿不稳。
好半晌，她才终于写下这两个名字。
然后继续回忆：“再往前，就是宋教授来过。”
“宋教授？”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小陈好奇地看向张夫人。
张夫人点点头，说道：“嗯，宋绍林，宋教授，和我们老张是同一个项目组的，但是他比较晚放假，所以放假之后，就过来找我们家老张玩。”
“原来老宋和张献珍以前还认识。”老李颇为意外。
然而，小陈的脸色却一变再变。
宋教授，他……他有慢性咽炎。
而且，他还来过这个地方，如果想要装监听器，好像也是有这个本事的。
第九百五十四章 说不出口的话
老李拿着张夫人写的名单，看了一眼说道：“接下来，又有得忙了。”
说完，他不经意回头，正好看着小陈闷闷不乐的跟在身后，他笑道：“好啦，别要这么无精打采，查案子呢，要一步一步来，不要着急。”
“不是，我不是在想这个。”小陈看着老李的侧脸，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毕竟宋教授是李叔的朋友，既然是李叔的朋友，他毫无证据的怀疑别人，李叔肯定会生气的。
“那你又在瞎想什么？”老李对于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总是有无限的耐心，有的时候，连刘春山都看不下去，吐槽他是不是把这帮年轻人当做孩子看待。
老李往往大言不惭的说道：“没错，我就是把这些年轻人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不然也愧对他们，喊我一声叔，对不对？”
小陈犹豫了片刻，才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怀疑……怀疑这桩案子跟宋……”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老李低头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江宇打来的电话，他说道：“你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说完，他接起电话。
“江副县长。”老李没有注意到小陈犹豫的面色。
“李叔，”江宇跟其他一样，喊老李李叔，“调查得怎么样了？”
老李立刻回答道：“江副县长，我们之前怀疑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嫌疑人，所以，我又到了张家一趟，拿了最近的名单表。”
小陈站在一旁，看着汇报的老李，微微蹙起眉，挣扎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老李。
也不知道江宇到底跟李叔说了什么，他眉飞色舞，连连点点头：“好好好，等忙完这段时间，嗯嗯，你放心。”
说完，他挂了电话，转头对小陈说道：“对了，小陈，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经过这么一通电话，小陈本来已经下定好的决心，瞬间被拍的烟灰云散。
“没有。”
老李哈哈大笑：“是不是生活上遇到困难，不好意思开口向我借钱？”
“不是。”小陈低着头。
难道经验丰富的李叔，就没有把宋教授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吗？
还是说朋友这一层关系，蒙蔽了他的双眼？
老李见小陈低着头，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笑着说道：“那我知道是什么事了。”
听到老李说得这么笃定，小陈颇为意外，有些担忧地看着老李：“你说，你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难道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嗨，傻孩子，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你能找到喜欢的姑娘，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心呢？”
小陈：“……”
“李叔，不是这个，”他弱弱地开声，“我说的不是我的私事，是这个案子，这个案子！”
他有些激动地说道。
“哦，对对对，”老李这才想起来，在接到江宇的电话之前，小陈跟他讨论的是案件的事情，“你刚才说你怀疑谁跟这个案子有关来着？”
见话题总算是回到正题，小陈这才鼓足勇气说道：“我刚才说……”
话还没有说完，老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老李只好无奈地冲小陈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个电话是刘副局长给我打的，我必须接，你先等我一下。”
说着连忙接起电话，对电话另外一头的刘春山说道：“老刘，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春山忙得焦头烂额，即便是这样，他仍然在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说道：“不是我找你，是你女儿找你。”
老李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啊，是吗？快快快，快把手机给暖暖。”
老李的女儿拿过手机，听到老爹的声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爸，你昨天晚上怎么又没有回家？我这好不容易周末休一天假，都没有机会见到你。”
听到女儿的抱怨，老李心里却暖暖的：“真是不好意思呀，爸爸最近有点忙，你先回家，忙完这段时间我陪你去逛街，好好补偿补偿你。”
老李女儿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如今听到爸爸的声音，也知道他没有事，便说道：“我才不要你买的礼物都好丑，好啦，好啦，既然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
老李眉开眼笑：“好，你可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在学校更要好好听老师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老李女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一次，我真的挂了。”
说到最后，语气里面却有些依依不舍。
老李也想多听听女儿的声音，但是条件不允许，他只好硬起心肠，催促道:“挂了吧。”
说着，率先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他心情低落到极点。
每次和女儿通话，总是这样。
他催促她挂电话，然后自己到主动先挂起电话，挂完电话之后，心情瞬间不好，谁也不想搭理。
小陈虽然刚入警局不久，但是很多师兄都跟他说过这件事。
说每次李叔和女儿通完电话之后，情绪都会极度失落，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不要跟他说话，因为，你会挖掘出一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李叔。
——残暴指数十颗星。
这是所有师兄一致的评论。
可是，他现在不犹豫了，反而很着急，想要把自己的结论告诉老李。
他觉得他的怀疑是有理有据，这个宋教授的嫌疑很大。
而且，是宋教授回来之后，张献珍才失踪。
越想，他就越怀疑这个张献珍是被宋绍林杀害的。
“李叔……”小陈尝试着开口说话。
老李回头看了一眼小陈，摆摆手说道：“不用管我，上车吧。”
说完，他率先走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缓缓的闭上眼睛。
小陈也上车，坐在驾驶位置上，可是，良久过去，他仍然没有发动车子。
老李诧异地睁开眼睛，看着小陈：“怎么了？”
从他闭上眼睛开始，小陈就一直看着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可是他现在没有心情搭理小陈。
和女儿通话之后，他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心情。
人毕竟不是钢铁之躯，是有情有肉的。
“李叔，我想跟你继续探讨刚才的案子？”小陈鼓足勇气说道。
老李强打起精神，说道：“你说吧。”
小陈看着老李这个样子，忽然之间说不出来。
他死死地咬着牙齿，挣扎了许久，还是说不出来。
如果是平时，正义感爆棚肯定会让他直接把那句话说出来，可是现在看着如此低落的老李，小陈忽然不忍心说了。
换作是他，如果老李跟他说，我怀疑你的朋友跟这件案子有关，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想到这里，小陈只好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一个一个排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老李见他主动请缨，自然是没有意见，笑着说道：“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很多事情都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所以，你们现在好好历练吧。”
小陈点点头，看着老李那双略显疲惫的眼睛，他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沉默的开着车子，缓缓地往县公安局去。
到了公安局，他目送老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自己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办公桌走去。
坐下之后，他仍然恍如隔梦，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怎么办？
他环顾四周，找不到一个倾诉的对象，只好看着眼前的电脑。
想了半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江副县长！
要是……跟江副县长商量这件事，他……他会不会……有什么好的主意呢？
想到这里，他激动的抓起手机，刚要给江宇打电话，却猛然想起自己没有江宇的电话号码。
这一耽搁，他倒是冷静下来了。
这桩案子，是隶属于公安局，江副县长是县委副县长，并没有查案的义务，之前的案子，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江副县长了。
这样……不太好吧？
他有些抓狂地看着电脑屏幕，举棋不定，孤立无援。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师姐走进办公室，敲了敲门，神色严肃地说道：“出命案了，赶紧出发。”
说完，转身便走。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嗵地一声站了起来，纷纷跟随师姐的脚步，往门口走去。
上了车子之后，大家互相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到了现场之后，小陈才知道，原来是有一个捡废品的，在垃圾堆发现了死者。
“死者面目被毁，身上也没有什么身份证明。”法医皱着眉头看老李说道，“目前只能初步判断，死者，男性，在40-50岁之间。”
其他，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等等。”就在法医打算将人搬走之际，站在一旁的小陈忽然阻止道，“这个人……这个人好像是张献珍。”
听到这句话，老李的面色一沉，转头看向小陈，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陈指着死者身上穿着的衣服，说道：“这件衣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穿的。”
第九百五十五章 惊喜
他并不是跟江宇一样，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自信，而是因为，在监视张献珍的那段时间里，张献珍基本都是穿着这件外套，所以，他不会看走眼。
这件外套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张献珍。
老李虽然没有办法，仅凭小陈一句话，确定眼前的死者便是张献珍，但是，他心中也觉得**不离十，这个人可能就是张献珍。
不过，一切都需要等法医鉴定。
……
江宇回到办公室之后，立刻召开会议。
“我打算在年前把这件事落实下去，”江宇看着其他一开会，就打哈欠的工作人员，提高声音，继续说道，“关于在清水县建造游泳馆，还有人，有意见吗？”
“既然资金已经到位，选址也已经选好，我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老邓笑呵呵的说道，“只是……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能等年后再说嘛？”
江宇微微蹙眉，这就是所有人的一个心态，那就是什么事情都等年后再说。
年前到年后，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什么事情都拖到年后再去做，那么，人就会养成懈怠的习惯。
每次遇到事情，自然而然往后推，推着推着，又到了过年，然后又可以心安理得的说，等明年再做吧。
明日复明日，明年复明年，何时才会开始动工呢？
“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拖下去，”江宇斩钉截铁，说道，“这个时节建造游泳馆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外来务工人员都会回来，到时候也可以帮忙宣传宣传，第二个是，现在建造，来年夏天，游泳馆差不多也可以开业。”
虽然无法做到完全开业，但是可以让小部分场馆先开起来。
其他人不敢说话，但是心里跟老邓想的是一样的，都希望可以等来年再盖游泳馆。
因为，很多事情放在明年再做，几乎已经成为了华夏人不成文的规定。
无论是事业单位，还是私人企业，一遇到过年这两个词，总会说，“等明年再说吧。”
而且，如果要动工的话，财务，项目主管，还有工程队……都要忙起来，恐怕今年过年还没有时间放假。
大家都不想加班，想要在过年的时候和家人团聚在一起。
虽然，这些人都不说话，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之中，江宇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和老邓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过，既然他们不发表自己意见，江宇也不会主动松口，而且他本来就打算今年开始建造游泳馆。
会议自然是不欢而散，杨文志磨磨唧唧，等到最后才起身，看到其他人都走了，他连忙凑过来说道：“江副县长，您确定真的要在今年动工？光是拆迁这方面的工作也不好做吧，我看要不还是等明年吧。”
“等，还有多少时间给你们等？”江宇面无表情说道，“等完明年等后年，等完后年再等大后年，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开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容易做的工作，如果有容易做的工作，也不需要你们在这。”
说完，江宇拿着材料走出会议室。
杨文志碰了一鼻子灰，转身看着江宇的背影，顿时觉得有些寒心。
他还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和江宇的关系还算是亲密，所以才主动跟他说这些话，但是没有想到，江宇竟然对他这么凶。
杨文志颇为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只要一进入工作，江副县长便是一个铁面无情的人，无论远近亲疏，一律格杀勿论。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老邓立刻走了过来，悄悄地问杨文志：“怎么样，副县长真的要在年底动工？”
杨文志点头：“刚才会议上不都说了吗？确定今年年底动工。”
“原来你这个江副县长眼前的大红人，说话都没有用，”老邓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看来今年过年我们是注定要加班了。”
杨文志倒是无所谓：“加班就加班，以前又不是没有加过班，再说了，我们加班也是为了尽快完成建造游泳馆的项目？”
老邓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是我们……”
说着，他指了指周围几张苦逼的脸，然后，又看向杨文志：“你……是特例，所以，江副县长肯定不会让你来加班的。”
开玩笑，杨文志现在可是江宇面前的大红人，江宇怎么会让他来加班？
杨文志一听，笑着说道：“老邓，你想太多了。还有，我不是江副县长的大红人，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在这么敏感的地方，可不能胡乱开玩笑，对江宇的影响不好。
俗话说得好，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可不想给江宇招麻烦。
老邓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杨文志有些生气了，反而继续说道：“哟哟哟，小杨，现在成了江副县长面前的大红人，还有脾气呢？”
杨文志这回是真生气了：“老邓，这种话你真的不要再说了，要是让江副县长听到的话，他肯定会生气的！”
见杨文志眼红脖子粗，极力维护江宇的样子，老邓也意识到，杨文志是真的生气了。
他只好悻悻然说道：“切，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杨文志很想说，这不是开不开玩笑的事情，而是，有些玩笑能开，有些玩笑不能开。
算了，他懒得和老邓说话。
干脆坐下继续工作。
而正在办公室处理其他事情的江宇，却丝毫不知道其他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有人调侃杨文志是他面前的红人。
他现在只想着尽快建造游泳馆。
这样，等到了夏天到了，这些孩子便有地方去了。
再也不用跑到河里去游泳了。
以后生命安全也有保障，家里的家长每到了夏天，也不需要心惊肉跳，担心自己的孩子偷偷溜出去游泳。
正在出神的想着以后的事情，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常轻舞给他打的电话。
心念一动，连忙拿起手机，接起电话的那一刹那，他的唇角立刻往上勾了起来。
好心情，有的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电话那头传来常轻舞清爽的声音：“我今天晚上就到家，你能早点下班吗？”
“可以。”江宇看了一眼时间，问道，“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就这么点路程，对了，我还带了两位故人来见你。”
“两位故人？”江宇微微蹙起眉头，问道，“谁呀？”
“哈哈哈，你猜猜？”常轻舞的声音好不得意。
江宇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常轻舞这般爽朗的笑声。
看来，这段时间在乡下，她的改变不少。
“我猜不到，能不能给点提示。”在小王村那几个村子，他认识很多人，一时之间让他猜，他还真的猜不到会是谁。
常轻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肯定不能给你提示，如果我给你提示，你一定会马上就猜到，还是保持神秘为好，等你见到他们，你一定会喜出望外！”
说完，常轻舞便挂了电话。
江宇无奈地摇摇头，只好等晚上回去之后，再看看常轻舞给他打来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傍晚，下班之后，江宇带着杨文志去买菜。
看着江宇手中大包小包，杨文志好几次说把菜给他，但是，都被江宇拒绝了。
两手空空的杨文志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问道：“江副县长，你买这么多菜，是有客人要来吗？”
“不是。”江宇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轻舞今天晚上回来。”
听到常轻舞要回来，杨文志有些喜出望外：“常区长要回来了？”
“嗯。”江宇拿着菜，上了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是呀，我也……”杨文志想说自己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常轻舞，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却意识到，情人眼中的好长时间，和他眼中的好长时间，肯定是不一样的。
江宇开着车子，回到家，立刻开车洗菜。
即便是他不说，杨文志都能感觉到江宇浑身上下散发的喜悦。
到了晚上8点钟，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江宇立刻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拉开门。
然而，看到门口站着的是送奶小哥，江宇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他还以为是常轻舞呢？
怎么是送奶小哥？
而且，他们家也没有订奶呀！
就在这个时候，送奶小哥忽然之间一摘帽子，对着江宇喊道：“surprise！”
江宇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半晌才认出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黄柱子！
短短几个月没有见，黄柱子整个人变的洋气多了，这种洋气，不是指他的打扮穿着，而是整个人脸上洋溢的自信气质，不再像以前一样，畏畏缩缩，没有见过世面般。
他还没有回过神，黄柱子身后又走出一个窈窕美女。
“江副局长……哦，不，是江副县长……”小凤有些娇羞地看着江宇，眼神之中带着崇拜。
江宇看向藏在墙角暗处的常轻舞，笑道：“轻舞，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而此时，暗处的一抹身影才款款地走了出来，笑着对江宇说道：“江副县长，惊喜吗？”
第九百五十六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江宇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地抱了抱久而未见的常轻舞，低声说道：“惊喜，最大的惊喜，是你。”
不是别人。
是明知道她会回来的。
只有她，才能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这句话在常轻舞的耳边响起，纵使是她平时再为冷傲，此刻脸颊又忍不住偷偷地红了。
四人一起入屋，江宇向小凤和黄柱子介绍杨文志，又跟常轻舞说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常轻舞这才知道，杨文志为何住在他们家。
杨文志和小凤黄柱子相互自我介绍之后，也算是认识。
而且，彼此的社会地位差不多，所以聊起来也比较轻松。
在聊天的过程之中，杨文志听小凤和黄柱子说起江宇以前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对江宇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
而且，江宇的朋友真的是很多。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头百姓，到处都是他的朋友。
而且这些朋友，都是跟他交心的。
光是这一点，便很少有人可以做到。
用钱砸出来的酒肉朋友，比比皆是，但是用真心换来的真诚朋友，却不多。
大家一起吃过饭之后，常轻舞才跟江宇说，为什么要带小凤和黄柱子来找他。
“周围几个村子，只有一间学校，交通非常不便利，所以，村里人觉得，应该再盖一间学校，或者是修修路。”
常轻舞蹙眉，继续说道：“但是，这件事不是一个村子的事情，而是周围好几个村子的事，所以他们想要找一个能说话的人站出来。”
说到这里，常轻舞看向江宇。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江宇顿时笑道：“所以你们来找我，是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黄柱子几乎是毫不迟疑地说道：“江副县长，现在也需要您有这一呼百应的能力，其他人想要做这件事，恐怕都做不成，所以，我们千思万想之后，决定来找您出面。”
修路也好，建造学校也好，都不是一家之事，一村的事情，而是周围几个村子的事，他们也尝试过开会，但是每次都发现，因为没有一个主心骨，所以最后会议变得闹哄哄的，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些村子认为修路好，有些村子则认为建造学校好，所以搞到最后，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很令人头疼。
江宇听完黄柱子说的话，总算是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白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算盘，都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又不想得罪对方，于是，谁也不想压住谁，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而已。
久而久之，这个问题只会一拖再拖，拖到最后无法解决，然后干脆直接把这个提议推翻。
这也是为什么在建造游泳馆问题上，他力求快准狠，而不让这些人拖到明年的原因。
“这样吧，投票决定，找每个村子最有发言权的人，开一次会，最后以投票的形式决定，到底是修路，还是盖学校。”
听完江宇说的话，黄柱子顿时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江宇，吞吞吐吐说道：“江副县长，您跟我们说的主意，之前常区长也跟我们说过，而且我们也用了这个办法，但是效果并不显著。”
大家虽然不吵了，但是，改用了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沉默以对。
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没有结果。
因为大家都不投票。
江宇微微蹙起眉头，要说起顽固，还真的没有人比这一群人要更顽固。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先住下吧，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跟你们走一趟，”江宇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这么晚了，你们先休息吧。”
黄柱子和小凤本就没有打算，一时之间就能解决问题。
两人顺势点点头，先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等他们都回到房间之后，江宇看了一眼杨文志，杨文志立刻非常自觉地滚回自己的房间。
见所有人都走了，江宇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抱住常轻舞。
常轻舞笑着拍打江宇的手，说道：“家里还有客人呢？”
江宇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他们不会出来的。”
常轻舞顿时好笑道：“敢情你是算好了，先把他们支走了！”
“嗯，那是因为我太想……”
你字还没有说出来，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江宇顿时不悦地皱起眉头。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这么不解风情地敲门。
他起身，不耐地走到门口，一打开门，发现竟然是小陈。
看着小陈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江宇微微蹙眉，压住声音里的不悦，问道：“怎么了？”
小陈看了一眼江宇，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江副县长，我……我有事想……想跟你说。”
他实在是找不到人说。
只好找江宇。
局子里其他人和李叔的关系都很好。
到时候，肯定会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周围的朋友也不是商量的对象。
他思来想去，只好来找江宇。
他相信，睿智的江副县长，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江宇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说道：“先进来吧。”
然后，把小陈请了进来。
小陈一进屋里，看到常轻舞，顿时有些紧张地问道：“这……”
“这是我女朋友。”说完，江宇充满歉意地看着常轻舞，顿了顿，说道，“我先给你倒杯水。”
然后走到常轻舞的身边，说道：“轻舞，你太累了，先上去休息休息吧。”
常轻舞也不知无理取闹之人，知道他有事，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跟小陈打了一个招呼，款款上楼。
江宇给小陈倒了一杯水，说道：“慢慢喝，不着急。”
小陈喝了一口水，咽了咽唾沫，还没有坐直身子，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江副县长，我怀疑这桩案子是宋教授做的。”
江宇一听，微微皱起眉头，诧异地看着小陈，问道：“哪桩案子？”
小陈吞了一口口水，愣愣地看着江宇。
他还以为江宇记得呢。
但是现在乍听到江宇问是哪桩案子，顿时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
“就是……就是张献珍的事情……”他讷讷的，备受打击之后，连声音都小了很多。
江宇这才想起来，原来说的是张献珍的案子。
他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时之间没有想起，到底是哪件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已经找到张献珍的尸体了？”江宇看向小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自己说这件事。
如果是找到了尸体，那……
小陈点点头，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宇。
原来，警方在垃圾场发现的尸体，经过法医初步验证，的的确确就是张献珍的尸体。
也就是说，张献珍真的死了。
这个案子是可以立案的。
小陈说完之后，又把他和老李去张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宇。
尤其是张夫人曾经说过宋教授和张教授是朋友这件事。
“宋教授有慢性咽炎病史，还曾经去过张献珍家里，所以我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小陈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特别认真地看着江宇的眼睛，说道。
江宇先是不解小陈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但是半晌之后，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就是小陈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不知道他跟其他人说过这个结论没有，但是显然，他现在非常需要得到他的认同。
江宇有些好笑地看着小陈，说道：“小陈，光是凭着这两点，你就怀疑这件事是宋教授做的，是不是太主观了？”
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宋绍林和这件事有关。
再说了，按照小陈说的，张夫人列了一张表，写了近段时间出入之人。
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一部分人里，肯定也有和张献珍一样，是教授，老师这种需要长时间说话的职业。
所以，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应该不止宋绍林一个人吧？
小陈没有想到，会在江宇这里听到这样的话，他还以为江宇和他一样，也会觉得这个宋绍林很可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江宇并没有觉得他可疑。
反而……
“可是，我就觉得他有问题。”小陈有些意气用事地说道，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这个宋绍林把张献珍杀了。
江宇笑笑，说道：“好，那我们就按照你的思考方式来思考，既然是宋绍林杀了张献珍，那你可以告诉我，宋绍林为什么要杀张献珍吗？”
“我……”小陈一瞬间哑口无言，他光顾着想，要是李叔知道，他在怀疑他的好朋友，李叔会不会生气。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有力的证据指证宋绍林。
之前所有的担忧，瞬间化为乌有。
看到小陈沉默，江宇趁热打铁，说道：“既然你怀疑凶手是宋绍林，那就去找证据。”
听到这句话，小陈感激地抬起头，看向江宇，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犹豫之色：“可是……可是要是李叔知道我在调查宋绍林，他会不会不高兴？”
江宇笑道，给小陈一个肯定的答案：“怎么会呢。”
而且，竟然是老李的兄弟，老宋的人品，应该是有所保证的。
第九百五十七章 意外收获
小陈从江宇家里离开之后，总算是想通了。
最重要的是掌握证据，才能指控一个人，没有证据的指控，只能算是诬告。
作为警察，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不应该。
他连夜赶回警察局，调出所有的相关资料，一一审阅。
在审阅的过程之中，他沮丧地发现，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宋绍林。
除了之前他说的那两个巧合。
难道真的找不到证据了吗？
县城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就算是大案子，也不会落在他头上，这一次这个案子之所以让他和李叔跟，是因为之前阴差阳错，他跟踪张献珍。
所以，可以说他是最了解张献珍的人。
机会不是人人都有，所以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等转头空的时候，后悔都已经来不及。
想到这儿，小陈微微蹙起眉，思来想去，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他忙。
那就是……张献珍的妻子，张夫人。
他觉得李叔太顾忌张夫人刚死了丈夫的心情，上次来认尸的时候，很多问题都没有问。
就让张夫人回去了。
小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他要是这个时候去拜访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于情于理都不太好。
想了想之后，小陈最后还是决定明天一大早再去找张夫人。
第二天， 六点钟小陈就起来了。
看着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小陈揉了揉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发动车子，往张家而去。
到了张家之后，小陈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声音。
小陈顿时觉得有些可疑，又连忙敲了敲门，可是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一种身为警察的敏感，让他觉得此事不妙，连忙更加用力地敲了敲门。
这个时候，连隔壁的邻居都已经听到声音，打开门，正要骂小陈，却发现小陈穿着警服，立刻换成一张客客气气的脸，问道：“找老张他媳妇吗？”
小陈点点头，说道：“怎么没有见到她？”
邻居也疑惑地皱起眉头说道：“不知道呢，早上好像听到这边有开门声，但是老张他媳妇一般很少早上出面的。”
小陈问道：“那她平时会去哪里？”
“不知道。”邻居对张献珍的妻子并不是很了解。
小陈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知道张家发生大事的样子，看来，两家接触的比较少，所以……
小陈心中更加不安，转身走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刚要狠狠地撞向门，却发现门应声打开。
张夫人睡眼惺忪地看着小陈，两只眼睛哭得跟肿泡鱼似的。
一看就是哭了很长时间。
小陈连忙对张夫人说道：“张夫人好，我是小陈，你还记得吧？”
邻居也注意到张夫人眼睛肿得老高，顿时诧异地问道：“老张媳妇，你的眼睛怎么了，没事吧？对了，怎么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老张了。”
真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夫人听到邻居说的话，眼泪顿时又哗啦啦的往下流，直也止不住。
邻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张夫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陈只好说道：“不好意思大姐，打扰到你睡觉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张夫人。
有外人在，不方便。
邻居家的大姐毫无眼力见，听到这句话，反而不走，而是继续关切地问道：“不是，老张他媳妇，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诶，大妹子，你怎么越哭越凶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姐说！”
说着，很是自然地拍了拍张夫人的肩膀，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小陈。
小陈颇为尴尬地立在原地。
而饱受折磨的张夫人，此刻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趴在邻居大姐的肩膀上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大姐一头雾水地抬起头看向小陈，一边安慰张夫人：“老张媳妇，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做主！”
这些人虽然平日里面没有经常问候，但是遇到事情，还是会很仗义地跳出来。
张夫人抱着大姐的肩膀，哭得昏天暗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叔曾经跟他说过，警察的一次次造访，其实对于死者家属来说，无异于也是在这些家属的心中插上一把又一把刀。
所以如果可以，他会尽量避免频繁和死者家属接触。
他现在完全懂了。
为什么李叔会这么说。
张夫人在邻居大姐的安慰下，哭泣的场所从门口转移到了客厅。
邻居大姐见小陈木讷地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道：“诶，这位警察同志，你给我们倒杯水呗。”
瞧这老张媳妇，都哭成什么样了。
都快成一个泪人了。
小陈这才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连忙转身去厨房给两人倒了一杯水，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你们喝水。”
大姐端起一杯水递给张夫人，说道：“妹子，别哭了，喝口水吧。”
张夫人抽抽搭搭地接过大姐递过来的水，感谢道：“谢谢你，大姐，这几天……这几天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到底怎么了？”大姐奇怪的问道。
张夫人继续哭道：“我们家老张……我们家老张死了！”
“啊！”听到这句话，大姐一脸震惊。
“怎么会呢？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忽然之间说走就走了呢？
“是被人杀死的，”张夫人身边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人，此刻终于遇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恨不得把想说的通通说出来，“警察现在还没有调查出来，到底是谁？这个杀千刀的，要是让我知道，我肯定会杀了他，为我那可怜死去的老公报仇！”
大姐通过这几句话，立刻猜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怪这几天，有好多警察在这里出出入入。
“原来是这样，”大姐慢慢冷静下来，不过后背仍然是一片发凉，“你们家老张平时也没有什么仇人，待人也挺和善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张夫人也没有想明白。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是想不明白的。
“我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着说着，张夫人又哭了起来。
本来小陈还打算问几个问题，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
他有些烦躁地走到门口，抽出一根烟，狠狠的点燃，猛吸了一口，想要将心中的烦躁郁闷，一一排解。
为什么他的脑袋瓜子这么笨？
如果他和江副县长一样，有一个灵巧的大脑，一定可以抽丝拨茧，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
他吸了一口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烟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他总觉得这根烟抽的很不对劲。
抽完之后，心情更加烦躁。
他狠狠地跺了跺脚，在晨曦的阳光之中，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更加烦躁。
“妹子，你先别哭……”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客厅里面的对话，而且，发现张夫人的哭声似乎比之前要小了很多。
他微微诧异地挑起眉，走了进去，发现大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原本哭得很伤心的张夫人，竟然露出一个笑意。
初时，他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等他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张夫人正在和大姐商议去农家乐的事情。
这是什么神发展？
大姐见小陈进来了，好笑地说道：“这位警察，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张夫人似乎是此时才意识到有警察在这里，连忙低下头，露出忧伤的神情。
小陈冲大姐说道：“这位大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单独问问张夫人，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大姐说道：“行行行，那我先出去。”
说着，很主动的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小陈看着那扇门关上，才开口打算问张夫人问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再一次被推开，露出邻居大姐那张豪放的脸。
“不好意思，有一件事我忘了说了，说完之后我马上走，”，邻居大姐不好意思地冲小陈说道，然后才看向张夫人说道，“老张媳妇，之前你不是说你们家餐厅的吊灯坏了吗？我有一个同学，家里是卖吊灯的，要是有空我们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敢情，这位大姐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推销。
“不用了，”张夫人一副弱不禁风地说道，“前段时间，我已经托人把它修好了。”
“哦，好吧，那我没有什么事了，我先出去了。”邻居大姐说完，走了出去。
然而，她虽然走了，但是带来的震撼，却没有随着她的离去而离去。
“刚才邻居大姐说你们家的吊灯曾经坏过，而且你还找人把它修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说过？”
小陈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夫人。
张夫人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说漏嘴了。
她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死命的抵住下颚，说道：“这件事很重要吗？我……不就是一个吊灯坏了吗？”
第九百五十八章 还有问题吗
“这真的只是一个吊灯的事情吗？张夫人，你到底在刻意隐瞒什么？”小陈面色严肃地看着张夫人，掷地有声的问道。
张夫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半晌之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温温吞吞的说道：“我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只是我觉得那个人不可能做这种事，而且，我也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
其实前提条件是，她觉得那个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所以她便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他有没有可能做杀人放火的事情，是警方根据证据去判断，而不是凭你说了算，”小陈庆幸自己之前跟江宇打过交道，否则还真的很难说出这番漂亮话，“张夫人，跟你修吊灯的人，到底是谁？”
“宋，宋绍林宋教授……”
在听到第一个字是宋的时候，小陈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快速的跳动了几下。
果然！果然跟他的猜测一样，宋绍林的嫌疑太大了！
而且，这个证据太有说服力了。
只有宋绍林曾经碰过吊灯，也只有他有这个机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可以在吊灯上安装监听器。
而且，宋绍林和张献珍是老相识，对于张献珍的作息时间，十分了解。
这个人，必然便是动手之人。
他心中越发笃定，想要找宋绍林的念头就越加强烈。
……
县委办公室。
“江副县长，这几家拆迁户都不愿意拆迁。”
一大早，江宇的办公室门口便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都是负责建造游泳馆项目的人。
“江副县长，我已经和龙氏集团的财务取得联系，但是他们说，现在是年末，放款不方便，而且还有审核手续，所以可能等款项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明年了”
负责财务这一块的，如是说也。
“江副县长，今天已经有很多人跟我请假，说是家里有事，或者是生病了，您说，这些假条是批还是不批呢？”
“……”
江宇看着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就像是菜市场买菜的怨妇，他仍然平静的看着这些人，然后缓缓的说道：“一个一个来。”
吵吵嚷嚷的众人这才终于停了下来，一个个看向镇定自若的江宇。
这个时候让他们一个个上，反而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了动力，不敢往前走一步。
江宇见这个时候，所有人反而往后退，脸上露出轻轻一笑，说道：“你们不是，有意见吗？那就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提，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其他人不敢说话。
要是一哄而上，他们倒是有这个胆子，但是现在要让他们一个人一个人上，他们反而没有胆子去做。
“怎么了？”江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明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也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现在不一个个人来说，但是这个时候，他反而开始装傻。
老邓挤在一群人之中，抬起眼眸偷偷看了一眼江宇。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江宇可以过完年再动工。
但是现在……
江宇任由场面继续僵持着，等了半晌之后，见还是没有人上前，他轻轻呵了一声，说道：“怎么了？刚才你们不还有很多意见要对我说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江副县长，我们不是对您有意见，”老邓被其他人推到面前，无奈之下，他只能笑呵呵的打圆场，“我们只是觉得，这过年动工实在是太赶了，还不如等明年。”
“过年动工，的确是很赶，但是，提前一天动工，那就意味着提前一天完工！”江宇的声音，永远是又有磁性，又掷地有声。
现在其他人耳中，振聋发聩。
有好几个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知道，现在动工的确会有很多麻烦，拆迁户之中的钉子户，大企业的财务规划，还有人员不到位等等问题，出现问题，却让我们去克服，而不是坐以待毙，或者是拖到明年去做，明年这些问题依然会存在。”
他看向其他人，“不想拆迁的钉子户，企业审核，还有不想干的人……这些问题可不会因为过了个年，就完全消失，所以年前一定要马上动工，就是为了防止一开始的拖延习惯！”
他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其他人继续沉默不语，虽然知道江宇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有道理是一回事，怎么去做又是一回事。
光拿拆迁之中的钉子户说，很多人都是土生土长，大半辈子都住在清水河附近，忽然之间，要把他们的家拆了，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在理智上，恐怕这些人都没办法接受。
“……”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再一次把老邓推了出去。
老邓埋怨地看着其他人。
但是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江副县长，您说的没有道理，我们也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但是，您的良苦用心也要建立在大家有能力去做的前提之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发布的任务你们没有办法完成是吗？”江宇面色一沉，冷冷的问老邓。
老邓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眼前的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却是十分骇人的。
这种气息，不是天生生成的，而是后天一点一点积蓄。
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加骇人，让人不忍直视。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您选择的这个时间……”老邓说到最后，自己都想要放弃争辩。
其实这个事情完全可以做，只是因为选择的时间，其他人都不想在年前再折腾，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去做这件事。
江宇沉默地看着老邓组织语言，并不打断他说话，要是等着他，重新组织好语言。
老邓抬起眼眸，正好看到江宇投来的视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像是卡带般，微微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
江宇这才收回了目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邓看着江宇，还是说不出话来。
于是，江宇抬起头，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有的话今天一次性说完！游泳馆项目一开，就没有回头路。”
言下之意，有屁快放。
其他人哪里敢说话，一个个噤若寒蝉。
江宇这才略微松了松神情，继续说道：“没有意见是吧？也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对吧？那好，现在我们就来聊聊拆迁户的事情，还有财务和其他人员要放假的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才继续说道：“先说放款的事，龙氏集团那边说需要先审核，那么你就先整理好资料，按照他们所说的走审核流程，什么时候放款，不是你们担心的问题，先把这件事做完了之后再去担心以后的事，听明白了吗？”
提出财务问题的人连连点头，一个屁都不敢放。
“接下来说说拆迁的事宜，拆迁户无非就是两种心理，一种是想要钱的，一种是对这个地方饱含感情，不想搬走，前一种，给出合理的心理价位，后一种，多跟他们说说这个项目的意义，相信他们会理解我们的。”
说完，他抬起眼眸看向提出这个问题的人，说道：“还是那句话，别还没有行动之前就给自己设想出一个巨大的敌人，在你们面前的，到底是老虎还是狮子，没有进山之前都不知道。”
“明白了吗？”江宇说道。
提出这件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反驳，闷闷的说道：“知道了。”
“至于有很多人提出请假的事，核实，去核实，如果是真的家里有事，或者是真的生病，那么，可以请假，如果发现有欺瞒现象，那就可以永远回家休息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他，动不动就拿请假不来上班作为威胁，这是最没有品的行为，也是对工作最不负责的行为。
地球离了谁，还是一样照转。
所以有的时候，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也不要把其他人看得太重。
一听到其他人说，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我就不来上班，顿时慌了。
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可怕。
当年，没有希特勒，还会有希特勒一号，希特勒二号上台，时势造就，历史就是这么演变，并不会因为希特勒有一天说我厌倦了，历史便慌慌张张的说，你不能下台。
真的，有的时候真的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江宇看向剩下几个人，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好的腹稿，此刻只能烂在肚子里面，哪里还有胆子说出来。
这新上任的江副县长，雷厉风行，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搞定的人物。
他们要是在这个时候，还自讨没趣地说还有问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没有了没有了！”其他人连忙摇头。
见这些人总算是开窍了，江宇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干活吧！”
其他人连连点头，退出县委办公室。
吵吵闹闹的办公室，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立刻又恢复了清净。
第九百五十九章 姜还是老的辣
小陈找到宋绍林家门口的时候，都震惊了。
虽然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树。
因为知道这一片是富豪区，但是此刻看到这一栋别墅的时候，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下。
真的是一下下而已。
这宋绍林不是大学教授吗?怎么会有这么有钱，竟然有一栋别墅。
难道，李叔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别墅吗？
小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偏激，不能因为他怀疑宋绍林，一开始连他的钱也怀疑是来路不正。
这是不对的。
他对自己说道。
现在是在调查张献珍的案子，所以一定要摆正好态度。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才抬起手，按了按门铃。
很快里面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了来了，是谁呀？”
小陈站在门口，身子挺得笔直。
等到门打开，他笑着说道：“您好，我是李叔的手下，您可以叫我小陈，我想找宋教授，请问他在吗？”
“在在在，”林梅热情的说道，“你先进来，找我们家老宋有什么事吗？”
“原来您就是宋教授的妻子。”小陈笑着说道，“是案子上的事情，想要单独来问问宋教授，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梅态度很好的说道，对于警察一而再再而三来提问宋邵林，她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不耐烦，“不过你要等一下，老宋正在楼上看书。”
小陈在林梅的指引下，走到了客厅处，坐下，等着林梅把老宋喊下来。
过了片刻之后，宋绍林下楼。
他看到小陈，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你这是小陈吧？”
“没错。”小陈站了起来，伸出手，非常有礼貌的说道，“宋教授您好，一直都听李叔说起您，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您，今天总算是有幸见到您。”
“哈哈哈，”宋绍林爽朗一笑，摆摆手说道，“小陈，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而且我太了解你那个李叔了，在你们面前肯定没少说我坏话。”
小陈笑笑。
两人聊了聊之后，很快便进入到了另外一个话题，那就是张献珍的死。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宋绍林颇为感慨地说道，“老张和我，认识挺多年的，以前也经常有往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说着他又忍不住摇摇头，说道：“果然是命运无常，有很多事情，你根本就没法预料到，就像老张，之前我去他们家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今年回去之后要一起研究新项目，可是谁能想到呢……”
小陈看着宋邵林，忽然觉得他演技不错，要不是他一直笃定觉得这件事和宋邵林脱不了干系，恐怕此时此刻也会被他的演技欺骗，觉得他真的是无辜之人。
“宋教授，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您和张教授的关系怎么样？”
宋绍林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已经有无数的警察问过他，所以他早已经轻车熟路，立刻回答道：“我和老张的关系很好，而且我们俩经常共同负责同一个项目，后来又知道彼此都是清水县的，关系就更加好了。”
说着，他再一次无奈地摇摇头，扼腕不已。
小陈继续问道：“那你和张教授在生活或者工作上会有冲突吗？”
听到这个问题，宋绍林的脸上露出无奈一笑。
“我和老张的关系虽然很好，但是不瞒你们说，我们在工作上经常起冲突。”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小陈，发现小陈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才继续说道，“不过，这种冲突只是在工作的时候，所以下班之后我们又是好朋友，也就是俗话说的那种，没有隔夜仇。”
其他警察听到宋绍林这么说，一般都会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小陈听到这段话，却还是面无表情。
宋邵林微微蹙起眉，难道他哪里说得不好？
小陈继续问道：“那您知道，张教授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吗？或者是有过节的？”
宋绍林的心一紧，虽然这个警察问的问题跟其他警察问的问题没什么区别，但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每句话里面都带着刺呢？
难道是他的错觉？
他仔细斟酌了片刻，才摇摇头说道：“关于这方面，我并不是很清楚，反正在我的认知里，老张是一个挺和善的人，经常闷声不吭的，不像是会跟别人结仇呀。”
小陈依旧像是一个机器人，尽忠职守地记录宋绍林说的每一句话。
宋绍林眉头微微蹙起，直觉不喜欢这个年轻人。
不过，他还是按耐着，继续回答小陈的问题。
而此时，小陈忽然像是卡壳般，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记录的本子。
宋绍林感觉这个年轻人，就像是一个实习生，来之前，自己都没有想好要问什么，只是为了任务，跑到他们家来问问题。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位小陈同志……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小陈抬起头，看了一眼宋邵林，笑道：“不好意思，宋教授，耽误您时间了。”
宋绍林还以为他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笑着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反正现在是寒假，我也不用上班，每天就窝在家里面，你们能来，也算是帮我打发时间了。”
“宋教授您的胸襟可真是宽广，”小陈微笑着说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一天没有抓到凶手，这一天都不得消停。”
“嗨，我知道，你们做警察的也很辛苦，为了清水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有的时候还要挨骂。”
“是呀，都是不容易，”小陈继续笑道，“宋教授您也不容易呀，大家也不容易……”
说着，他话锋忽然一转，极为犀利的问题：“宋教授，那我问你，前段时间你是不是给张家修过吊灯？”
宋绍林一愣，这件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而且前几次警察上门询问的时候，没有一个警察说过这件事，但是，今天这个上门检查时提到的这件事，难道是……
“没错，之前我去老张家做客，老张说他们家的吊灯坏了，正巧我会修，就帮他们修了一下，怎么了？修吊灯也有问题吗？”
“修吊灯都没有问题，”小陈见他面色无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的深浅，只好慢慢说道，“只是我们在吊灯上面发现了一个监听器。”
本来他想要打个措手不及，但是显然，宋绍林的修为还是蛮高的，没有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
反而表现得十分镇定。
宋绍林哈哈一笑，一点儿也不慌张：“所以小陈同志，你怀疑是我在吊灯上面放了监听器是吗？”
小陈也不跟宋绍林打哈哈，直接说道：“没错。”
宋绍林顿时笑了：“小陈同志，你的想象力不错，但是，我必须郑重其事向你澄清，我，没有在老张家的吊灯上放监听器，老张是我的同事，我为什么要在他家里放监听器呢？”
小陈到底是刚出社会不久的年轻人，此刻听到宋绍林说的话，顿时脸变得通红，说不出话。
宋绍林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查出到底是谁害死老张，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给老张修过吊灯，就怀疑是我在老张家里安装了监听器，继而怀疑我是杀害老张的凶手吧？”
虽然小陈没有这么说，但是宋绍林已经从他的语言肢体里面感受到了小陈对自己的猜测。
这下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小陈说的话里面带着刺？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我真的在老张家安装了监听器，你也不能因为我在老张家安装了监听器，就给我安一个杀人的罪名吧？对不对？”
这句话，再一次反驳的小陈说不出话来。
在老狐狸宋绍林面前，眼前的小陈稚嫩得就像是一个误入鬼屋的凡人。
小陈的脸憋得通红，半晌之后，他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只知宋绍林说道：“可是，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时间安装监听器，只有你曾经给张家修过吊灯，是最合适的人。”
“最合适并不意味着就会去干吧。”
宋绍林无奈地摇摇头，这个送上来的年轻警察，实在是太脆了，就像是个小脆皮，轻轻一戳，血条立刻蹭蹭地往下下将。
小陈张了张嘴，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宋绍林。
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嫩了。
根本就不是宋绍林的对手。
想要靠着他一个人的力量查出杀害张献珍的凶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再一次响起来门铃悦耳的声音。
宋绍林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客人来访，就不能陪你玩了。”
说着，他施施然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立刻热情的说道：“江副县长，您来了！”
听到江副县长这四个字，小陈立刻急忙回头看向门口。
发现站在门口之人果然是江宇，他的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第九百六十章 不听劝
江宇看到坐在屋子里的小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冲小陈打招呼，说道：“小陈。”
小陈立刻站了起来，冲江宇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江副县长！”
宋绍林折回身子，没事人般说道：“原来你们俩人认识啊？也好，省得我再做介绍。”
江宇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看向小陈。
小陈在看了一眼江宇之后，低下头不说话。
江宇这才转移视线，对宋绍林说道：“哦，对了，是李叔送我过来的，他的车子没有开进来，停在外面，一会儿才到。”
“我还说怎么没有见到他呢？原来是去停车了。”宋绍林笑着说道，“这小区什么都好，就是安保太严了，很多时候，朋友来找我玩，都跟我抱怨，没有办法把车子开进来。”
说着，他又仰起头，对楼上喊道：“阿梅，江副县长来了，你赶紧下来吧。”
听到江宇来了，在楼上的林梅立刻走了下来，笑着说道：“江副县长，您可终于来了。”
说着，有些意外地地看着还没有离开的小陈。
小陈站了起来，见他们都在闲聊，自己毫无存在感，于是说道：“宋教授，江副县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江宇看了一眼宋邵林。
宋绍林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小陈为什么要走。
就在小陈走到门口之际，门忽然推开。
他抬起头，看着迎面走过来的老李，顿时愣住了，半晌之后才嗫嚅道：“李叔。”
他是偷偷来的，没有报备，此刻看到老李，有些心虚。
老李也愣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下属。
尤其是他好像没有派小陈来这里吧？
“小陈，你怎么会在这里？”老李吃惊地问道。
“我来……我来……”
小陈说了好几遍我来这两个字，来了半天还是没有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陈警官是来问我关于老张案子的事情。”宋绍林主动走上前解围。
老李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严肃地说道：“可是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并没有派你来这里吧？”
说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对了，今天早上你怎么没有汇合？小陈，不对呀，你最近的状态都很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早上汇合的时候，他也没有见到小陈。
问其他人，其他人也说没有见到。
这就奇怪了。
“你早上到底去哪了？”
老李一股脑问了许多问题，问得小陈哑口无言。
其实，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怀疑宋邵林，所以又跑到了老张家调查，结果还真的有意外收获。
只不过这个意外收获，被驳斥得一文不值。
“我……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他开始怀疑宋绍林开始，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勇气告诉老李。
尤其是看到他俩关系这么好，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怀疑。
老李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说道：“小陈，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接手这么大的案子，心理压力比较大，但是，你现在去哪里也不跟我汇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平时他对下属都是比较宽容，这种宽容并不是纵容，只要好好工作，他鲜少摆出长辈的姿态，训斥下属。
尤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可是，今天小陈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先是一早上不知所踪，现在竟然跑到了老宋家里。
而且都是擅自行动行为。
“李叔，我不是故意的，”小陈总算是找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而且还是有着充分的理由。
“什么理由？”老李说道。
如果小陈真的能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解释他为何擅自行动，他可以酌情考虑，减轻对小陈的惩罚。
然而，小陈却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不能说，这个时机不合适。
“你说呀？”见小陈不说，老李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小陈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李叔，我不能说，反正现在不能说。”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拧巴了？”他看了一眼宋绍林和江宇，无奈的说道，“两位稍等片刻，我跟着孩子出外面去说。”
说着，拉着小陈走了出去。
宋绍林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笑着转头问江宇：“江副县长，您觉得我这位好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上司？”
“非常关爱下属，体恤下属，和下属打成一片的上司，或者应该直接说，李叔并不是他们的上司，而是辅导员。”
“哈哈哈，”宋绍林放声大笑，“英雄所见略同，我之前也是这么说他的，我这个当老师的，咳，都没有他这么有耐心。”
“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吧。”江宇隔着玻璃窗户看外面的老李和小陈，如果不知情的人，大概以为这是一对父子吧。
宋绍林说道：“对了，江副县长，不知道你对我同学这个案子，又是怎么看的？你觉得能抓住凶手吗？”
江宇回头看了一眼宋绍林，摇摇头说道：“这段时间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建造游泳馆上，也没有时间再管这桩案子，不过我还是坚信，雁过留痕，这个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宋绍林颇为认真的听江宇说话，半晌之后才点点头说道：“嗯，江副县长言之有理，只要这个人做了，那么肯定会留下痕迹，江副县长，你觉得他最有可能在哪个环节留下痕迹？”
江宇微微蹙眉，唇角却不动声色地一勾：“宋教授似乎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
宋绍林微微一笑，说道：“哈哈哈，江副县长有所不知，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侦探剧，虽然对于老张的死很遗憾，但是，这……不妨碍我对这件案子的关注吧？”
江宇笑道：“自然不妨碍。”
宋绍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妨碍就好，不妨碍就好，江副县长，我还怕你们觉得我冷血，完全不管同事死活。”
江宇讪讪一笑，不再说话，而是看向门口的两道身影。
宋绍林有些尴尬地轻轻咳嗽一声，再一次重复刚才的问题：“对了，江副县长，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江宇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宋绍林，说道：“问题，什么问题？”
宋绍林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忽视而有任何的不满，反而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提出的问题：“江副县长，您刚才不是说，只要是凶手做过的案子，一定会在哪个环节留下痕迹的吗？”
“嗯。”
“所以我想问问，江副县长，您觉得这个凶手会在什么环节留下痕迹？”
说着，他的身体微微往江宇的方向倾。
显然，是很看重江宇的意见。
江宇笑道：“再哪一个环节会留下痕迹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他不小心，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那江副县长的意思，我可否理解为，只要这个凶手足够小心，就一定不会留下痕迹呢？”
江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绍林，视线再一次看向玻璃窗外的两个人。
玻璃窗外，老李和小陈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从侧面可以看得出来，老李很激动。
就在这个时候，老李忽然抬起手，指着小陈。
小陈也昂起头颅，看向老李。
宋绍林顺着江宇的视线看去，发现江宇的注意力全都在门外的两个人身上，根本就没有在自己的身上。
他顿时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
但是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之后，还是不动声色地松开了眉头，顺着江宇的视线再一次看到窗外，说道：“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江宇回头看了一眼宋绍林，笑道：“还能说什么，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其实，他大概猜到小陈和老李到底在说什么。
也猜到为什么老李的表情会这么狰狞？
宋绍林颇为好奇地说道：“哦，听江副县长的意思，您知道他们在为什么吵架？”
而且，好像还很了解。
江宇顿了顿，正要说话，却见原本正在争吵的两个人，分道扬镳。
一个扭头往别墅走来，而另外一个，却倔强地直接上车。
片刻之后，老李走了进来，有些生气地摔门，摔完门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是宋绍林家里，连忙对宋绍林说道：“不好意思老宋。”
宋绍林笑道：“谁都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理解，那孩子怎么了？”
说着，看向窗外。
发现车子已经开走了。
老李却看了不看，直接说道：“气死我了，这孩子是真的固执，不管我说什么就是不听，真是气死我了！”
就让他生气的是，小陈竟然跟他说，这个案子就是老宋做的。
开的哪门子玩笑呢？
老李气得当时就和小陈吵了一架。
到了最后，不欢而散。
他说了无数遍，他和老宋认识的时间，比小陈的年龄都要长，老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老宋是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小陈就是不听，非要去找所谓的证据。
老李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小陈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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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神奇的效果
林梅给老李倒了一杯水，说道：“消消气，现在的孩子不都这样吗？觉得自己懂很多东西，我们这些老年人说的话，都是老古董，没有见地……”
说到这里，她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跟他们隔着辈分的江宇，连忙又笑着补充一句，说道：“江副县长，我这话里不包括您，像您这样，这么年轻就靠着自己的本事做到副县长这个位置，一定不会这么觉得的，对吧？”
江宇点点头，说道：“李叔，你让小陈就这么走了？”
老李喝了一口水，才说道：“江副县长，不是我让那小子走的，是他非要走的，算了，不说他了，老宋，你不是说最近咳嗽厉害很多吗？我看今天就让江副县长给你针灸吧，棉签和酒精都带来了。”
说着，老李便拿出了工具。
林梅一看到工具，顿时微微皱起眉头。
她还是不相信江宇的医术，但是宋绍林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试试中医针灸也不错。
于是，又给老李打电话，让老李把江宇接过来。
“好的。”宋绍林点点头，其实他想让江宇过来，是想跟他探讨探讨张献珍的案子，但是如果以这个理由去找江宇，总觉得有些……有些奇怪。
江宇还是坐在了客厅的餐桌上，然后拿出棉签在宋绍林的鼻子和咽喉部，分别擦了擦，擦完之后，他抽出一根针灸针，扎在了人中穴和人迎穴。
人迎穴在动脉血管处，找起来比较麻烦，而且一般的医生不愿意用这个穴位。
因为只要是一个不到位，就很容易刺穿动脉。
但是，这个穴位在治疗慢性咽炎上，却有很大的疗效。
江宇扎针很快，即便是这种比较危险的穴位，他还是一针定好。
这主要是因为他对穴位的熟悉。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像是初学者一样，一点一点去寻找痛点，刺激穴位，确定穴位。
而是一眼，就能确定穴位。
熟能生巧。
熟练之后，眼睛就是一把精准的测量仪，可以测出在不同人体身上，每一个穴位在什么地方。
虽然说，穴位的定位方法是一样的，但是因为人的体型是不一的，所以必须因人而异。
这个时候，就十分考验医生随机应变的能力。
林梅在一旁看着，虽然是短短的几分钟，但是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小小惊叹。
她不是没有看过其他人入针，即便是专家级别的医生，在进针的时候，都要事先询问病人的感受，但是江宇进针，快而准确。
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
而且，身上胸有成竹的气势，更是让人觉得他对一切都拿捏到位。
老李是第一次看到江宇扎针。
虽然他不是医生，但是光是看江宇的架势，就知道他很厉害。
只有厉害到一定地步的医生，才可以完全什么都不用看。
也不用问。
直接一针就进去了。
作为施针对象，宋绍林心中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江宇下针的时候很快，丝毫没有痛感。
因为有一根针是刺在咽喉，他没有办法说话，所以，他只好看着江宇，竖起一个大拇指。
林梅看到宋绍林的动作，顿时扑哧一声笑了：“江副县长，那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江宇点点头，说道：“老李，我有话要跟你说。”
老李愣愣地回神，看了一眼江宇，才跟着江宇走了出去。
等江宇和老李走了之后，林梅立刻走上前去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宋绍林摆摆手，说不出话来，只好指了指嗓子。
林梅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笑道：“好好好，等拔出来再说。”
于是，坐在一旁看着宋绍林的造型，越看越想笑。
宋绍林懒得搭理林梅，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江宇和老李出去到底说什么。
江宇走出去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小陈是不是跟你说，他怀疑这个案子是宋绍林做的？”
老李还在猜测江宇为何要让他出来，忽然听到江宇这么说，是愣住了，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江副县长，小陈也跟你说过这个事？”
江宇嗯了一声，说道：“你不相信他说的话？”
老李立刻说道：“江副县长，我和老宋是20多年的好朋友，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我这么说绝对不是偏袒我的朋友，只是因为我……”
江宇挥挥手，打断老李说的话：“你刚才说你不是偏袒你的朋友，既然你对你的朋友不会偏袒，那为什么，你否认了小陈的看法呢？”
老李愣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小陈所谓的证据，根本就不算是证据，他说，老宋曾经去张家修过吊灯，所以他最有可能在吊灯上安装监听器。”“他的怀疑很合理。”江宇抬起眼眸看向老李。
老李立刻说道：“江副县长，他的怀疑却很合理，但是这并不能作为证据指控，老宋就是杀害张献珍的凶手。”
江宇轻轻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
老李愣了，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江宇也会跟他说，应该好好调查宋绍林。
但是江宇没有，反而说他说得也有道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李看向江宇，不解。
江宇继续说道：“但是即便是这样，你不能排除掉他是嫌疑人，对吧？”
江宇这般心平气和，和小陈完全不一样，倒是让老李冷静了几分，也没有光顾着去反驳江宇，而是仔细想了想说道：“的确，他曾经触碰过吊灯，还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安装监听器。”
“所以……”江宇摊开双手，“连你也觉得他有嫌疑，既然这样，作为警察，你应该尽快调查出谁是凶手，而作为朋友，既然你已经选择相信他不是凶手，那么是不是也应该尽快的去脱他的嫌疑呢？”
老李毕竟是老警察，听江宇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江副县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您说的没有错，每个警察都有合理怀疑其他人的权利，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会找个时间和小陈道歉的。”
江宇点点头，说道：“小陈毕竟年轻，心气儿高，若是连你这个领路人都不支持他，他便容易走歪路。”
“我知道，”老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江副县长，我会尽快找小陈聊天的，刚才真的是我不对，他的怀疑没有错。”
可是，刚才和小陈沟通，他光顾着吵架，根本就没有想过小陈说的没有错，老宋的嫌疑很大。
嫌疑大就大呗，身正不怕影子斜，连老宋都不烦，不急不躁，他倒反而急起来了。
老李摇摇头，还是修为不够呀。
江宇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率先走进宋家。
一走进去，见宋绍林仰着头，像是一个坐井观天的青蛙，江宇走了过去，眉毛微微往上扬，对宋绍林说道：“可以了。”
然后继续接待道：“一会我拔完针之后，记得连续做三次吞咽动作。”
宋绍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江宇这才开始拔针。
拔完针之后，宋绍林立刻按照江宇的吩咐，做吞咽动作。
做完三次吞咽动作之后，江宇问他：“感觉怎么样？”
宋绍林初时还没有觉得这么样，半晌之后，他不可置信地抬手摸了摸嗓子眼的地方，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宇。
“没了……没了！”
不是吧？
在咽喉里的那口痰，竟然没了，而且也没有那种吞之不下，咳之不出的感觉了。
因为……没了……
林梅听到宋绍林兴高采烈地说没了，顿时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问道：“老宋，什么没了？”
宋绍林高兴地说道：“痰，那口痰，没了！”
一听到那口痰没了，林梅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吧？真的没了？”
“真的，真的没了！”宋绍林激动地说道。
这痰跟了他好几十年了，现在总算是没了，能不激动吗？
老李也高兴得眉飞色舞，说道：“哈哈，我的介绍没有错吧？”
“没错，没错，但是最主要是江副县长的医术高明。”林梅本来是不相信江宇的医术，但是此刻听宋绍林说口中的痰都没有了，顿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连带着对江宇的看法都颠覆了。
宋绍林也忍不住再一次对江宇竖起大拇指。
他很少这么服一个人，但是今天，他对江宇是彻底地服了。
“江副县长，这也太神奇了吧，只是两根针下去，连痰都没有了！”
他以前看过无数次病，从来都没有这么神奇的体验。
这绝对是最美妙的一次体验。
以前，不是喝难喝的中药，就是扎针，理疗，喷雾……
这些治疗做下来，前期是有效果，但是，如果不坚持下去，又被打回原形。
而且，前期效果里面，从来没有一个治疗跟今天的治疗效果这么好的。
两根针，十分钟，好几十年的痰就没有了，这……这真的太神奇了！
江宇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的喜色，笑着说道：“后期的效果会让你们觉得更神奇。”
第九百六十二章 我们结婚吧
“后期效果？”林梅不解地看向江宇。
江宇解释道：“这种效果并不能延续很长时间，只能暂时性的，顶多可以维持二十四小时。”
“也就是说，一天之后，我还是会跟以前一样觉得咽喉中有异物。”
宋绍林毕竟是老师，理解能力一绝。
等江宇说完，他立刻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宇点点头：“是的，所以除了针灸之外，还需要搭配柴胡疏肝散，而且，针灸也不是一次性的，后面还需要针灸三次。然后根据你恢复的情况，制定新的治疗方针。”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江副县长，”说话的时候，再也没有感觉到咽喉之中有异物，宋绍林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这……这好久没有感觉到通畅说话，现在可以通畅说话，感觉还真的不一样！”
老李凑了过来，非常自豪地说道：“哈哈，我就说江副县长可以让植物病人醒过来，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慢性咽炎，看吧，我没有说错吧！”
“这件事真的要多谢江副县长，还有老李，”林梅为自己之前一直在怀疑江宇医术这件事觉得好笑，幸好她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要是表现出来，那就尴尬了，“江副县长，今天晚上您留下来吃饭吧？”
宋绍林立刻也接着夫人的话，热情地邀约道：“是呀，江副县长，今天晚上您就在这里吃饭吧？”
老李更是直接拉着江宇说道：“江副县长，您就留下来吧！”
看着三双殷切的目光，江宇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留下来吃饭吧。”
林梅一听江宇答应了，立刻笑着说道：“那老宋，我现在就去做饭。”
说着，走向厨房。
老李看了一眼林梅的背影，说道：“老宋，你说你们家这么大，怎么不给嫂子找一个帮手，我看每天都是她在收拾家里，她从来不跟你发脾气呀？”
宋绍林哈哈一笑，说道：“你嫂子本来就是个勤快人，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她挺辛苦的，想要给她找一个帮手，但是每次她都说不用，我有什么办法。”
老李艳羡地说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家那位，现在天天跟我抱怨。”
说着，老李的目光落在了江宇的身上，八卦地问道：“江副县长，对了，您结婚了吗？”
江宇不解地看着老李，然后摇摇头，说道：“还没有。”
听到江宇还没有结婚，老李顿时说道：“那江副县长，您可千万不要着急结婚，我当年就很后悔早结婚！”
江宇顿时觉得好笑，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话题可一下子就打开了老李的话匣子，“自从结婚之后，想要跟哥们出去吃个饭要报备，想要买个东西，要跟媳妇说，加班了，也要提前告诉媳妇，要是不说，她肯定会觉得你是不是拿钱去赌了！”
想起结婚之后的事情，老李只能用三个字形容，那就是——眼泪史。
真是应了钱老那句话——围城里的人想要走出来，围城外的想要进去。
江宇笑笑，说道：“夫妻之乐，不就在这些抱怨里吗？”
一句话，顿时说得老李恍然大悟。
“江副县长，你别说，还真的是这样，哈哈哈……”
“是呀，”宋绍林也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抱怨归抱怨，但是说到底，让你离婚，你肯定是不乐意的，其实，有的时候想想，可以抱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一会儿，林梅便做好了饭菜，端了上来。
大家都入席，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江宇发现林梅做的菜十分好吃，爽口滑腻，色香味俱全，不由得又是一番夸赞。
出来的时候，老李忽然对江宇说道：“江副县长，你看，老宋的生活，看他对生活的态度，你还觉得他会是一个残忍的凶手吗？”
江宇一听，顿时哑然失笑。
看来到现在，老李还是不赞同小陈的意见。
他也不点破，只是点点头，说道：“嗯，我先走了。”
说罢，率先上车，开着车子走了。
老李看着江宇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呢喃道：“凶手把死者的脸搞成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有反社会人格，生活中的老宋，有钱还有个贴心的妻子，怎么可能会是反社会人格呢？”
他无奈的摇摇头，想到之前和江宇的聊天，掏出手机给小陈打电话。
可是打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回局里。
回到局里，他立刻问人：“小陈在吗？”
“在，不过李叔，他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
“在哪呢？”
“就在办公桌那边。”回答之人努了努嘴巴，示意老李往小陈办公桌看去。
老李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小陈正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像是被霜打了般。
老李走了过去，敲了敲小陈的桌子。
小陈抬起头，看到是老李，想要转过头不搭理他，但是却发现其他人都看着这边。
他只好拉着脸，沉默以对。
老李压低声音说道：“小陈，我们出去说。”
小陈坐在椅子上，半晌之后才吭声：“李叔，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
老李拉下脸，笑嘻嘻地说道：“小陈，你别这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因为我和老宋的关系，就一口否认了你的怀疑。”
小陈听到这段话，脸色才微微一松，抬起头看向老李，说道：“李叔，那就是说你也怀疑宋绍林有问题？”
这问题把老李问得挺尴尬的，半晌之后他才说道：“怀疑，怀疑，好了，小陈，你不要闹脾气了，我们现在是在调查幕后真凶到底是谁，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小陈这才顺从地点点头。
老李立刻抬起头，看向其他正在看热闹之人，说道：“看什么看，全部跟我进来，开会！”
……
江宇回到家，见只有常轻舞一人坐在沙发上。
他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们呢？”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杨文志黄柱子和小凤。
常轻舞觑了一眼江宇，有些埋怨：“黄柱子和小凤已经回家了。”
“回家？”江宇诧异地看着常轻舞，怎么忽然之间就回家了。
常轻舞起身，说道：“他们见你这么忙，哪里好意思在我们家里住下来，还说，他们会自己回去好好想办法的。”
说到这里，她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江宇，说道：“你也真是的，远来是客，我们还没有请他们吃顿饭呢，这两个人就走了！”
“那……杨文志呢？”
杨文志怎么也走了？
“他？”常轻舞扑哧一声笑了，“哈哈，只要不是傻的，见黄柱子夫妇都走了，他还留下来做什么，做电灯泡呀？”
听到常轻舞这么一说，江宇顿时也扑哧一声笑了。
伸手拉住正准备去刷牙的常轻舞，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既然他们都走了，那我们……”
“我们什么……”常轻舞有些慌张地推开江宇。
江宇见她脸都红了，立刻笑道：“我们好好聊聊天呀，轻舞，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脸色这么红？”
听到江宇说的话，常轻舞顿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想要聊天呀，你等着，我刷个牙。”
刷完牙，常轻舞坐在江宇的身边，催促道：“说吧，想跟我聊什么？”
江宇笑道：“常区长，我想问你过年有什么安排？”
“过年？”常轻舞微微蹙眉，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估计又是要奉献给工作。”
她已经预料到今年过年是个什么样子。
“好吧，”江宇微微蹙眉，想了想，忽然郑重其事地问常轻舞，“轻舞，有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闷？”
“闷？”常轻舞不解地看着江宇，“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江宇摇摇头。
半晌之后才握住常轻舞的手，低声说道：“轻舞，我们结婚吧！”
常轻舞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眼前的江宇，抬起手摸了摸江宇的额头，低声呢喃道：“没有发烧呀？”
江宇笑道：“轻舞，我是认真的，我们结婚吧。”
常轻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最主要是因为太突然了。
“小鱼儿，你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在说胡话？”常轻舞微微蹙眉，担忧地看着江宇。
江宇轻笑道：“没有，我是真心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常轻舞一听，顿时乐了：“好呀好呀，你把心挖出来给我看看，我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听到这句话，江宇一把抱住常轻舞，故作伤心的说道：“你可真狠心，你竟然要吃你相公的吃。”
“相公，呵，我还没有答应你的求婚呢？喂，你干什么？”常轻舞吓得要往后退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脚脖子，已经被江宇紧紧地攥住。
而她，也被江宇紧紧地抓住，想要逃，已经没有机会逃了。
从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出他的手掌心。
第九百六十三章 见部长
龙氏集团财务部走流程这三个字，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发到负责建造游泳馆的人手机上。
“江副县长，对方给我们的答复，还是走流程，”负责人苦恼得头发都白了，“这边我们已经被好几个住户都商量好了，那边要是不拨款的话，我们……”
江宇点点头，示意对方稍安勿躁，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其他事情吧。”
说完，他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
负责人只好郁闷地走了出去。
等负责人出去之后，江宇给龙少羽打电话，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方案可是连龙老爷子都答应了。
怎么现在反而处处为难他们呢？
然而，电话没有打通。
江宇的眉头皱得更紧。
难道是早已经知道他会打电话，所以……
江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拿起车钥匙，准备亲自跑一趟。
走到门口，正好看到杨文志，对杨文志挥挥手，说道：“走，我们一起去龙江市。”
听到这句话，杨文志连忙说道：“好的，江副县长，您先等一下。”
说着，转身走进办公室，将手上的文件放了下来。
见杨文志要走，老邓笑着调侃道：“又要和江副县长出公差？”
杨文志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出老邓语气里的调侃，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嗯。”
然后便走了出去。
老邓看着杨文志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哎，真的羡慕小杨，人的命运还真的是无常，我也想要成为江副县长眼前的红人。”
“哈哈，”有人笑老邓，“老邓，就你这把老胳膊老腿的，还想要成为江副县长面前的红人，开的哪国的笑话。”
“老怎么了，老当益壮，听没有听说过。”
说完，老邓又羡慕地看着跟江宇一起出门的杨文志。
杨文志看着江宇坐在驾驶位置上，想了想，说道：“江副县长，还是我来开车吧。”
他也会开车。
江宇看了一眼杨文志，也没有多说什么，下了车，走到副驾驶位置上。
杨文志立刻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了下来，坐到驾驶位置上。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江副县长，你第一次坐我开的车吧？”
江宇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杨文志，才点点头，说道：“嗯，怎么了？”
杨文志吞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道：“那……那江副县长，您……您不担心我的车技？”
听到这句话，江宇莞尔一笑，说道：“我一向信奉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让你来开车，自然是不会怀疑你的车技。”
听到这句话，杨文志这才放心地松了松握住方向盘的手。
然后开着车子，小心翼翼地上路。
中午十二点钟，车子到了龙江市。
江宇对龙江市比较熟悉，所以换成江宇来开车。
杨文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江副县长，您工作这么忙，真的应该给你配一个司机。”
江宇没有异议：“嗯，明年还真的要配一个司机。”
说完，他停下车子，对杨文志说道：“到了。”
杨文志立刻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高大的建筑物，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就是给我们投资的龙氏集团？”
之前虽然听说过龙氏集团很豪爽，一把就投了一个亿，此刻看到龙氏集团，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企业这么豪爽了。
江宇点点头，关上门，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这些人都在休息呢，我们先去吃个饭，一点半上去，差不多。”
杨文志完全没有经验，所以全凭江宇做主。
两人找了一家面馆，各自点了一碗面，吃完之后，在一点左右，离龙氏集团员工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两人干脆在饭店里面聊天，等到了一点半，才走出饭店。
杨文志一走进龙氏集团内部，顿时震惊不已。
“以前我看电视的时候，发现那些高大上的建筑，里面的地板都是擦的锃亮，现在看来，电视剧没有骗我，这里的地板真的是比我的脸还要干净。”
杨文志感觉踩在上面，还嫌自己的鞋子脏。
江宇看了一眼他，说道：“这些地板每天都有人擦，当然是干净，走吧。”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电梯旁，按下31层。
杨文志见他这么熟悉，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江副县长，你以前来过？”
江宇点点头，不再说话。
杨文志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好低着头看着地面，地面十分干净，就像是湖面般，掩映着他的脸。
从进来到现在，他只有两个感觉，一个是太干净了，第二个就是*静了。
每个人走在路上，都不会发出一点点声音，虽然每个身影都是忙碌的，匆忙的，但是仍然是悄无声息，不会发出声响。
“感觉这就像是一个大型机器工厂。”杨文志忍不住小声吐槽一声，还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
却发现其他在电梯里面的人，只是仰头看跳动的楼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江宇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杨文志只好自讨没趣地闭上嘴巴。
等到了31层，江宇对杨文志说道：“一会儿你少说话，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杨文志不解地看着江宇。
但是江宇已经转身走向门口写着财务部三个字的地方。
他只好跟上江宇的脚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美女坐在办公室后。
美女也看到他们两个人，立刻十分有礼貌地站了起来，笑容可掬的说道：“两位先生请止步，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杨文志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去看江宇。
江宇淡定自如地拿出计划书：“你好，我们是清水县县政府的……”
看到企划书三个字，美女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保持着礼貌，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先生，部长今天出差了，您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跟他电联。”
杨文志一听，顿时想说，电联，不就是因为电话联系不上才找上门的吗？
可是想到进来前江宇对自己的交代，他还是忍住了。
江宇微微一笑说道：“部长出差？那为什么你们部长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这……虽然你们是大企业，但是人不在，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也太浪费电了吧。”
秘书小姐顿时有些尴尬，但很快她便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这就去关灯，两位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麻烦先出去吧。”
“我刚才说了，我是为了建造游泳馆资金审批的事情过来的，”江宇顿了顿，“我知道你们部长就在里面，麻烦你让我见他一面吧。”
秘书本来是想让江宇直接走的，但是没有想到江宇不走，顿时也不再客气，而是冷哼一声说道：“见我们部长，你是什么人？部长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我说了，你要跟我们部长商量什么事情，先预约，没有预约那就是白搭。”
江宇顿时觉得好笑：“建造游泳馆是龙氏集团的龙老爷子亲口允诺的，你们现在推三阻四，不愿意投资，这可是违背了你们龙老爷子的初衷。”
秘书小姐才懒得听江宇说什么老爷子，反正她只知道，没有预约的人是不能去见部长的。
再说，这建造游泳馆的事情，她也听说过，而且，很多股东都不同意，认为这是一个慈善项目，肯定没有收益。
所以，财务部才一直拖着没有放款，就想等着小县城的官员识趣，主动放弃龙氏集团。
但是没有想到，今天这些人竟然找上门来，简直就是自取耻辱。
身为一个政府部门，想要建造游泳馆，自己没有钱吗？
还要搜刮企业。
“先生，你们没有预约，部长是不会见你们的，所以请你们离开可以吗？如果你们再不离开的话，我可要叫保安了。”
秘书小姐有些生气地说道。
听到秘书小姐这么说，杨文志也有些生气：“你们企业怎么这样？当初是你们答应说要给我们投资的，又不是我们硬逼着你们投资，你现在不想投资，就各种找茬，是吗？”
江宇看了一眼杨文志。
杨文志却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秘书小姐一听杨文志说的话，顿时乐了：“呵呵，你们没有钱，就想拉拉企业下水，想要搞面子工程，自己掏腰包呀，干嘛拉我们企业下水？”
杨文志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江宇拉住了。
和一个秘书说这么多做什么。
“我要见你们部长。”他自始至终还是这句话。
而秘书小姐也说道：“这位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想要见我们部长可以，麻烦你们预约吧！”
说着，她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再管站在眼前的江宇和杨文志。
杨文志一看她的态度，顿时生气地说道：“我们要是可以……”
江宇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算了！”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打财务部部长的电话。
秘书小姐抬起眼眸，嘲讽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个人，嘟嚷道：“真是两条癞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