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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班尺     青囊尸衣txt下载     青囊尸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耳房内,老阴婆摇匀了坛内的阳覃血精水,打开了坛盖,第一步先在明月的**的仁督冲三脉同出之会阴穴处倒了些透明的液体,然后用手按照仁、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的顺序飞快的涂抹了起来,之后,再倒再涂抹,片刻之间,已经将明月奇经八脉涂抹了一遍。

    任督两脉为人身之子午,乃丹家阳火阴符升降之道,坎水离火交媾之乡,通泥丸,下达涌泉。阳覃血精被老阴婆的内里逼入渗进奇经八脉之中,遂真气而集散,周流一身,气合自然,消阴长阳,待到水中火发,雪里开花,黄芽可得,祝由可成。

    老阴婆不经意的伸手抽出明月口中的阴阳尺,“咦,”她轻声惊呼着,那尺子托在手里沉甸甸的,颜色呈青黑色,此乃绝非一般的木尺,老阴婆将阴阳尺暂且放在了一边,先着手将坛内剩余的液体全部倒进了明月的口中。

    老阴婆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道:“嗯,想不到奶奶我晚年还能找到一个这么美貌的衣钵传人。”

    她拿起了那把阴阳尺,翻过来掉过去的琢磨起来,这是一把阴沉木古尺,从面的字迹看,应该是秦小篆不错,这是秦始皇统一中原后通行的文字,尺尾端刻有一小篆字,不注意看不出来,老阴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一个“璞”字。

    老阴婆记起来,她师父白婆婆曾讲过三国后的西晋,有位著名学者、道学风水数术大师,名字叫做郭璞,实际是中原最有名的祝由大师。他的祝由幻术极高明,连正史《晋.郭璞传》中都有记载。当年郭璞南渡途经庐江时,看中了庐江太守胡孟康家的婢女,因难以启齿索要,就暗地使用祝由术,夜里在胡宅周围撒赤小豆。第二天早晨,胡孟康突然发现数千个红衣人包围了住宅,走近再看,这些红衣人就消失了。如是往复,胡孟康觉得很蹊跷,就对郭璞说了此事,郭璞听后,对胡孟康说道:“这是让你家的那个婢女闹的,把她送到东南二十里外卖了。卖时别砍价,这样你家中的妖孽就除掉啦。”胡太守依从,将婢女送至东南二十里外,郭璞则指使家人到那里,以低廉的价格把婢女买了下来。

    西晋末年战乱将起,郭璞躲避江南,时任参军,后为驻守荆州的将军王敦所杀,年仅49岁,后晋明帝在南京玄武湖畔建了郭璞的衣冠冢,名“郭公墩”。

    而其之所以被杀,据说是因为争夺一把尺子……

    老阴婆转身从壁橱中取出一套阿枝的蓝印花布衣褂和一双黑色布鞋,放在了明月的身旁,然后手拿着那把青黑色的阴阳尺走出了房门。

    寒生闻状忙问道:“明月怎么样了?”

    老阴婆嘿嘿一笑,道:“祝由秘术再神奇,也需要个把时辰,寒生,我问你,你这把阴阳尺从何而来?”

    寒生一愣,遂答道:“祖辈所传。”

    “你家祖辈与郭璞是什么关系?”老阴婆接着问道。

    “郭璞?我不知道。”寒生老实的回答。

    吴道明在一旁插话道:“郭璞,山西闻喜人,晋初建平太守郭瑗之子,曾著《葬》、《青囊经》,相传师从河东郭公,授青囊九卷,洞悉阴阳、天文、五行、卜筮之事,是历史第一个给风水定义的人。他在《葬》中云,‘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后人都视郭璞为风水史之鼻祖。”

    老阴婆惊奇的望着吴道明,心道,此人甚是精通风水啊,她微笑道:“你就是号称‘岭南第一风水师’的吴道明?”

    “不错,在下正是吴道明。”吴道明颌首答道。

    “嗯,果然潇洒倜傥,不愧为是古仙的传人。”老阴婆赞许的说道。

    吴道明诧异道:“你知道我师父?”

    老阴婆阴笑着说道:“他是我师父的情人,我怎会不知道。”

    “你……你师父是白素贞!”吴道明惊道。

    老阴婆点点头:“她老人家本名不叫白素贞,因为恋了你师父,两人戏称你师父古仙为许仙,我师父才改名叫白素贞,取自‘白蛇传’的故事,最终结局果真也同戏文里一样,未能相伴白头。”

    吴道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至死不忘的情人白女士竟然就是老阴婆的师父白婆婆……

    “他俩既然如此相爱,为什么不能终成眷属呢?”吴道明不解的问道。

    老阴婆看了他一眼,说道:“古仙没有对你说过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师父向来忌讳提到白女士,所以自己所之甚少,也不敢多问。

    “白素贞现在哪儿?”吴道明说道,明月已经由老阴婆医治了,沈菜花已死,他明白,找到白女士也无甚必要了,但还是忍不住地要问一声。

    老阴婆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脸对寒生说道:“你不知道郭璞的事情,说明这把尺子为你祖先偶然所得,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我不明白。”寒生疑惑不解。

    “这尺乃是郭璞之物,祝由之宝,已经失传1400年了。”老阴婆说道。

    “郭公葬尺!”吴道明闻言大惊失色。

    “什么郭公葬尺?”寒生不解的问道,对历史方面的东西,他实在是所知有限,盖因当时中学读的历史课本里只有几次农民大起义,民间旧也都被焚毁了,人们知识普遍贫乏。

    吴道明解释道:“郭璞有一把阴阳尺,据说十分的诡异,与《葬经》合用,不但可量度阴阳,而且还能解鬼气,破祝由,后人称之为‘郭公葬尺’。西晋末年,荆州将军王敦欲谋反,请郭璞卜筮吉凶,郭璞告诉他‘无成’,王敦又问若起事的话,自己能够活多久?郭答,‘明公起事,必祸不久。若住武昌,寿不可测。’告诉他不可以起兵造反,方可命久。王敦大怒,问道,‘卿寿几何?’,郭璞算了下自己的命,说道,‘命尽今日日中。’果然盛怒之下的王敦当天就把他杀了。”

    寒生听得津津有味儿,忙问道:“后来呢?”

    吴道明接着道:“郭璞死后,王敦起事后两个月不到战败愤惋而死,都被郭璞说中了。”

    “易术真的是神奇啊。”寒生感慨不已。

    吴道明笑笑,道:“后人怀疑的也不少,如明朝的大画家沈周在其《咏风水》一诗中写道,‘气散风冲哪可居,先生埋骨理何如?日中尚未逃兵解,世人今犹信葬。’郭璞死后埋骨何处,至今仍是个谜,自此,那把世人觊觎的‘郭公葬尺’也一同下落不明了。”

    寒生到此时,方才醒悟过来,灵古洞前千年古墓的主人,那具长满白毛的尸体原来不是泛泛之辈,竟然可能就是郭璞本人!西晋在三国之后,郭璞得到了那本华佗的《青囊经》,并未流传于世,而是与‘郭公葬尺’同穴陪葬在了一起。

    “好了,寒生你已经知道了这把阴阳尺的来历,我就收下了,作为报答,今天奶奶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吃你的脑子了,你们可以走了。”老阴婆大方的说道。

    寒生清澈的目光看着老阴婆,平静的说道:“不,阴阳尺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我不能给你,还有,明月是否留下,我们都要尊重她本人的意愿。”

    老阴婆一听,顿时发出一连串阴栗的怪笑:“凭什么?就凭你们两个?一个武功低微,一个根本就不识武功,奶奶是心情好,才放你们一马,不要不识抬举。”

    吴道明一看要坏事,连忙拽了一下寒生,并对老阴婆说道:“前辈,看在你师父和我师父的份,我们也不与你计较了,阴阳尺暂且寄存在你这儿,但是明月的事情,香港是个法制社会,她已经超过十八岁,完全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所以,我们应该尊重她本人的意愿才是。”他想自己来个不卑不亢的折中,待出去脱离了危险以后再设法讨回阴阳尺。

    “你们去,明月不会跟你们走的。”老阴婆不耐烦地说道。

    “我要跟他们走。”耳房门开了,一身蓝印花布衣衫的明月走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荆太极站在五楼房间的窗口前,认出来进入客家寮的一行人中的寒生,终于等到了,他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寒生他们同先前那两个婴儿有什么关系么?荆太极努力的回忆着,他记起了前不久与孟祝祺前往南山村寒生家送红头文件,经过院子里的时候,看见一个满脸暗瘡的丑男怀中抱着一个皱皮婴儿,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个呢?若是,自己抢先一步捉到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接近寒生,也才创造了接近寒生下祝由散的机会。

    他想好便立刻行动起来,下楼来到了客家寮门外,昨晚那狼狗的尸体早已不见了,大概是被什么人拖回去吃了,地下隐约留有一摊血渍。

    荆太极快步走进了那家熟食作坊,早的活干完了,工人们都已离去,只剩下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在做清洁。

    “你怎么又来了?操作间不能随便进来的,出去!”那工头认出来荆太极早已经来过一次了。

    荆太极伸出手指抬至唇边“嘘”了一声,然后落下手指一弹,一枚五元硬币“嗖”的一下疾射而出。那工头还没反应过来,胸口膻中穴已中镖,随即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荆太极拾起硬币在手心里,然后蹑手蹑脚的爬了二楼的夹层,夹层内黑咕隆咚的,弥散着一股菌类的气味儿,他自裤袋里轻轻摸出手电筒。

    猛然间,他刷的揿亮手电,明亮的光柱射到了一摞香菇大纸箱,纸箱盖敞开着,干香菇堆里睡着两个婴儿,他们腰背间缠绕着白色的绷带,绷带血迹斑斑。

    其中一个小点的婴儿皱皮皱脸,秃而无毛,他认出来了,那正是寒生家丑男怀中抱着的皱皮婴儿。

    好机会,事不宜迟,荆太极前探出手臂就是一抓……

    突然间,沈才华睁开了眼睛,瞳孔闪动,瞬间闪电般的跃起,“扑哧”就是一口。荆太极根本未料到婴儿骤然间醒转,而且会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击,顿时大吃一惊,好在反应敏捷,将手电筒递到了前面。

    耳边听得“咔嚓”一声响,但觉手中一震,手电光一下子灭掉了,黑暗中白影一闪,墙的一扇木板窗已被撞开,明亮的阳光由外照射了进来,窗台站着那两个婴儿的身影……

    荆太极想都没想,手指一弹,那枚五元硬币裹挟着破空之声朝婴儿的腰间飞去……

    婴儿的身影不见了,打中了么?荆太极不知道,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电筒,前端头部已经被咬扁了,灯也破碎了,铁皮洞穿着几个牙印,太可怕了,难怪那条大狼狗会一招毙命呢。

    荆太极甩掉手中的破手电筒,扒到窗台向外看去,远远的望见那两个婴儿已经越过了几个房顶,撅着小屁股正在朝正南的方向逃窜。

    荆太极回身跳下二楼夹层,快步走出熟食作坊,追踪而去。

    跑过了两三条横巷,他终于发现了正在平房顶跳跃如飞的婴儿,前面已经到了九龙城寨的最热闹的小广场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快看!那是什么?”人群中有人发现了趴在一个高高的灯箱广告牌喘着气的婴儿。

    人们“呼”的一下子聚拢了起来,仰望着广告灯箱的面,惊奇的看到了两个婴儿,一个驮着一个,中间缠绕着绷带,游客们指指点点,其中还有一些外国人。

    “y?”一个西方游客不解的问道。

    荆太极挤过人群,万分的恼火,这下子麻烦了,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婴儿呢?

    “瞧,那两个婴儿身还有血迹呢!”有人尖声喊叫了起来。

    “赶快报警!”有人镇定的说道。

    沈才华眼睛朝下面望着,瞳孔不停的在收缩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已经吓慌了。

    有一个热心的年轻人,顺着一根灯柱向爬去,试图接近婴儿。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屏住了呼吸眼盯着那人徐徐攀的身影。

    终于,那人攀到了灯柱的顶部,轻轻的将手伸向了沈才华,准备抓住绷带,救他俩下来。

    人们紧张的望着,眼睛都不敢眨,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沈才华身子往后缩着。

    此刻,出现了令人们大吃一惊的一幕,皱皮女婴突然发难,“啪”的啐出一口粘痰击在了年轻人的面门……

    那人措不及防,一愣之下双手把持不住,竟然从柱顶掉了下来,一屁股摔在了地,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远处传来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有人高呼:“好了,消防队来了。”

    人们平静了下来,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十余名雄赳赳的香港消防队员,身背绳索,扛着梯子,带着气囊跑步来到了现场,迅速的拉起了一道警戒线,沿着灯箱广告铺起了气囊,充足了空气,以防婴儿不慎跌落。

    几名医护人员将受伤的年轻人抬了担架,送往救护车。

    一名消防队的头头举起了话筒:“小朋,不要怕,我们是香港皇家消防队,请你们待在那儿不要动,我们马救你们下来,我再说一遍……”

    消防队员们的动作十分的敏捷,梯子一架好,马就有一位消防员爬了去,迅速的接近了婴儿。

    沈才华黑黑的眼睛盯住了爬来的消防员,回手一掌,击碎了灯箱的玻璃,小手抓起了一条尖尖的玻璃片,对着消防员,口中发出“嗤嗤”的恐吓声。

    碎玻璃划破了他那细嫩的皮肤,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流了下来。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忿怒的叫喊声:“不要逼他!”

    一伙扛着摄像器材的人冲了进来,原来是香港丽的电视台的一组摄制人员,正在附近街拍摄并实况转播当日新闻,发现这边出事,立刻赶了过来,匆匆架设好摄像机并连线转播车,镜头对准了灯箱广告牌两名婴儿。

    那位中年男主持人手持话筒立即开始了突发事件的实况转播:“今天午,九龙城寨发生了一起罕见的事故,两名婴儿不知何故出现在高高的灯箱广告牌,香港丽达电视台现在为您实况转播,我是主持人……”

    荆太极躲在人群里看到这一切,心中暗道,不好,这样要出事。

    环顾左右,人们都在聚精会神的仰望着面,他悄悄地取出一枚硬币,手指一弹,疾射而出,破空声已经被掩盖在人群的嘈杂声中,那枚硬币击中了消防队员的大腿外侧足阳明胃经的伏兔穴,消防员大腿一麻,身子晃了两晃,便从梯子一头摔了下来,落在了气垫。

    人群中发出一阵嘘声,以为消防员是失足掉下来的。

    消防队的头头也感到很没面子,于是又抄起了话筒:“小朋,请你放下手中的武器,无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也要珍惜爱护自己的生命,请问小朋,你的妈妈在哪里?”

    “妈妈。”沈才华趴在灯箱,孤独无助的眼神茫然的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

    与此同时,香港岛半山别墅内,刘今墨和师太及老祖坐在客厅里正在看着电视,那年代,香港只有丽达和无线台,他们正在看的是丽达台的新闻节目。电视画面一转,出现了九龙城寨那个高高的灯箱广告牌,镜头逐渐拉近,屏幕出现了沈才华和皱皮女婴的画面……

    “啊,我的女儿!”老祖大叫了一声。

    刘今墨也看到了沈才华,猛地站立了起来,他多少能够听懂一点广东白话。

    “九龙城寨发现了他们,我们赶紧去!”刘今墨拉着老祖匆匆忙忙跑出门去,留下师太看家。

    山顶道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九龙城寨而去。

    稍早些时候,香港西区警署问讯室内,周警司亲自审问的那两个烂仔也招架隐瞒不住,如实地招供了。

    他们供认,是九龙城寨测字相士老纪派他们跟踪山顶道911号的主人的,老纪平时落脚在城寨内的客家寮,至于客家寮内的情况,他们只知道住有一个小脚老太婆,听老纪说叫“香江一支花。”

    周警司闻言喜出望外,“香江一支花”隐匿江湖几十年了,想不到,今天会栽在我周某人的手里。

    事不宜迟,周警司立刻命令何天豪探长带十几名警员,带好了武器,马出发前往九龙城寨客家寮,拘捕“香江一支花”及其同伙。

    七八辆警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出了西区警署,一路鸣着警笛,直奔九龙城寨而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明月出现在众人面前,身着蓝印花布褂、土布裤,脚蹬一双黑布鞋,明眸诰齿,清纯可人,俏丽之极,大家不由得看的呆了。

    “我要同他们一起走。”她说。

    老阴婆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身散发出一股寒气,她一声不响地盘腿坐回到了太师椅,点燃了烟袋锅,阳公也放下了阿枝的脑袋,戒备的目光移向了这边。

    吴道明骤感气氛不对,说了声:“大家有话慢慢说,总有商量余地的,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大厅角落的洗手间里,吴道明一面假装小便,一面迅速的扒拉着寻找生长稍长一点的阴毛,最后发现了四根,一狠心将它们都拽了下来,疼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

    他将阴毛握在了手掌心里,心想,看来一场恶斗是躲不过了。

    回到了大厅,听到明月正含泪对老阴婆说话:“……我感谢婆婆救了我,但我的心早已有所属,无论他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去找他,一生一世陪伴在他的身边,婆婆,求您成全明月。”

    老阴婆冷笑道:“那个黄公子就是夺了你贞操的那个人?你中毒不也是吃了黄家的月饼么?你怎么知道他们黄家不会始乱终弃呢?自古以来,天下男人大都见异思迁,个个都是负心汉,不如跟了奶奶,学好了乘武功,便不怕那些臭男人了。”老阴婆的目光瞥向了阳公,阳公自是佯作不见。

    “黄公子不是那种人,他答应过要娶我的。”明月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明月,你对黄建国了解的多么?此人极富心机,黄家居心叵测,甚至还毒杀你的师父无名师太和吴先生,你要三思啊。”寒生诚心实意的说道。

    “不错,黄乾穗在饮食中下鹤顶红暗算我和你师父,若不是寒生兄弟搭救,我们早就埋尸荒野了。”吴道明点头证实道。

    老阴婆颇感意外的看着寒生和吴道明。

    “怎么样?黄家如此阴险毒辣,你还是执意要去送死么?”老阴婆说道。

    “这一切是黄乾穗所为,建国肯定是毫不知情的,我要去向他问个明白,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学生,若是知道的话,决不会同意他父亲这样做的。”明月坚持说道。

    “老阴婆,只有事实能够转变明月的想法,所以我还是决意将她带走,天道循坏,一切顺其自然。”寒生对老阴婆说道,语气坚定。

    老阴婆心中恼极,突然一转念,面色一变,说道:“明月,奶奶退一步,以寒生所说为准,他说你走,奶奶我不拦,他说你留下,你不得异议,如何?”

    明月清澈的眼睛微笑着望着寒生,点点头,说道:“好。”

    老阴婆手按太师椅扶手下面的电门开关,霎时整个房间的电灯全部熄灭,漆黑一片,紧接着老阴婆的嘴嘬起一嘘,一缕关东萨满蛤蟆迷烟如一条黑线,在黑暗中笔直的对寒生而去……

    满屋的灯光突然间熄灭,立时一片漆黑静寂,吴道明知道不好了,老阴婆要下手,一时间来不及多想,手一张,一口真气吹出,四根阴锥分成两组,每组两根,在黑暗的掩护下分别向老阴婆和阳公疾射而去……

    阳公闻得细细的破空之声将近,“啪”的啐出一大块粘痰,在空中与那两根阴锥相遇,痰中的内力抵消了阴锥的力道,其粘性裹住了那两根失去力度的阴毛,翻滚着摔落在了地。

    老阴婆更是不慌不忙,轻轻一吹,烟袋铜锅里骤然飞出两块小火团,挡住了射向她的那两根阴锥,火苗瞬间引燃了阴毛,发出了一股毛发的焦糊味儿,灰烬散落在了空中。

    那股黑烟已至寒生身前,迅速的散开,包裹住了毫不知情的他,烟气一部分被吸入了体内,其余的穿透衣服朝皮肤毛孔钻去。

    黑暗中一阵微弱的白光闪烁,静电“噼啵”作响,尸衣护住了寒生的身体,转瞬将蛤蟆迷烟消弭的干干净净。而进入寒生肺部的迷烟对他丝毫没起作用,盖因寒生体内的白陀须乃是辟毒圣物,小小的关东黑巫术又怎能奈何的了。

    老阴婆于阴笑声中按亮了大厅内的灯光,寒生站立在原地表情依旧,吴道明偷袭不成,甚感羞愧,他心道,自己任督二脉已通,怎么还这么不济?看来童贞已失,武功大不如从前了。

    “寒生,现在听你说一句话,明月是走还是留?”老阴婆想他既已中了自己的独门迷烟,定会按照自己的思维去学舌了,于是心中不停地发出“留”的意念。

    不料寒生朗声道:“当然是跟我们走了。”

    “你再说一遍。”老阴婆怀疑自己听错了。

    生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老阴婆一听大跌眼镜,怎么回事?自己的迷烟竟然没起作用!

    明月前给老阴婆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明月再次谢过婆婆救命之恩,明月就此辞别。”

    “慢!寒生说你走,你可以走,但奶奶我并没有说寒生可以走,他的脑子与众不同,奶奶早就想尝一尝了。”老阴婆耍起赖来。

    阳公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寒生还是童子呢,其脑鲜甜,绝无老爷们的臊臭气,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寒生怒道:“老阴婆,你竟然出尔反尔,简直是禽兽不如!”

    老阴婆把脸一板,喝道:“废话少说,阳公还不动手?”

    阳公闻言即刻张口“啪”的啐出一口粘痰,破空直奔寒生人中穴飞来,由于寒生不会武功,而且活吃人脑的滋味要好很多,所以这一口只用了一半的功力。

    “危险!”吴道明大吼一声挺身前,挡在了寒生的前面,伸手朝粘痰抓去。

    没想到自己身形甫动,阳公便已察觉,“啪”的一声,第二口粘痰紧接着啐出,用足了十成功力。

    吴道明真气贯臂一把抓住了已飞至寒生面门的那口痰,顿感手中粘糊糊的一麻,忽听破空声又至,急忙躲闪,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脸一侧,第二口痰打在了他的右边脸。吴道明顿觉眼冒金星,半边脸都已麻木,一股恶臭直往鼻孔里钻,挥之不去。

    老阴婆哈哈大笑,从太师椅飘然跃起,手中多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响,暗道门被撞开了。

    “不许动!香港皇家警察!我们怀疑这所房子里涉嫌窝藏走私人口,请配合检查。”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员持枪冲了进来,走在后面的正是周警司。

    房子里的人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一名警员发现了阿枝的尸体,大声喊叫了起来:“长官,快来看!”

    周警司走到了餐桌旁,见到了阿枝的尸首和打开的脑颅,里面的不锈钢羹匙和吃剩下的大脑,不由得一阵反胃。

    他转过身来大声说道:“现在我宣布以谋杀罪逮捕你们!来,把他们全部都铐。”

    阳公一看见事不妙,擒贼擒王,身形骤然间跃起,凭空抓向了周警司,若有人质在手,就有逃命的机会。

    周警司哪里见过动作如此快之人,一时间呆愣住了。

    吴道明见状硬挺着纵身一蹿,横在了周警司的前面,被阳公一抓,后心受到重创,他痛苦的抬起脸来……

    “老吴!”周警司面对着吴道明的脸,大吃了一惊。

    “砰!”一名警员刻不容发的开了一枪,击中了阳公的手臂,撕裂了肌肉,打断了桡骨。

    阳公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气势立刻蔫了,被警员用枪逼住,顺势戴了手铐。

    在枪口的逼迫下,老阴婆也不敢造次,她默默地点起了烟袋锅,将烟雾喷向了空中。

    “这老太婆就是你要找的‘香江一支花’?”周警司问吴道明。

    吴道明忍着剧痛,艰难的说道:“老阴婆的烟有毒……”

    周警司大惊,立刻命令道:“赶快灭掉老太婆的烟袋锅!”

    一名警员前拽下了老阴婆手中的烟袋,突然间身子一晃摔倒在了地。

    其余的警员见状紧忙用手捂住了口鼻,枪口依旧指向着老阴婆。

    “快将老太婆铐起来!”周警司急道。

    警员们手捂着鼻子,面面相觑,均不敢贴近这个古怪的老太婆。

    寒生走前,接过手铐,对老阴婆说道:“老阴婆,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报应。”伸手抓住老阴婆手臂,将手铐铐在了她的手腕。

    一名警员犹豫的望着明月,考虑要不要将这个貌若天仙的姑娘也铐起来。

    吴道明告诉周警司,寒生和明月都是他的人。

    周警司命令道:“只须逮捕这两个老东西,其他的三人是我的线人,大家先撤到外面空气流通处。”

    警察们押着老阴婆和阳公,抬着那个昏迷的警员出了暗道,院子里面的清新空气令大家精神为之一振。

    院子内的大树下铐着阿叶,他是最先被抓的。

    周警司吩咐留下几名警察等下面毒气散去后进行搜查,其余的人押着三名嫌疑犯返回七号差馆。

    “老吴,你怎么会在这里?”周警司将吴道明拉到了一遍,压低声音问道。

    “说来话长,回头再说。”吴道明喘着气道。

    “你这脸肿成这副模样,又受了伤,真不凑巧,今天晚见面的事都已经约好了……”周警司皱起了眉头。

    “我去。”吴道明强忍着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妈妈……”沈才华绝望的喃喃细语道。

    九龙城寨口处的人们越聚越多,丽的电视台仍在实况转播着,激动的主持人颤抖的声音:“现在灯箱的婴儿仍在与救援的消防队员们对峙着,我们不知道他们来自何处,不知道他们的家人和亲属在哪里,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得到,两名婴儿的体力似乎已经有所不支。婴儿的嘴唇在动,好像在说着什么话,让我们把话筒递去,听听他说什么……啊,听到了,他在说‘妈妈’!天哪,他在呼唤他的妈妈!他的妈妈,究竟在哪里?”

    出租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到了九龙城寨。

    刘今墨和老祖跳下车冲进了人群里,挤到了警戒线旁。

    “退后,退后。”消防队人员叫嚷着阻止前拥的人们。

    老祖抬头望见了灯箱皱皮女婴,泪水如开闸般涌出,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进去,被刘今墨一把拽住。

    “我去。”刘今墨含泪道。

    沈才华突然鼻子嗅嗅,脑袋转向了刘今墨所在的方向,瞳孔急剧的收缩调焦,口中疑惑的轻声叫着:“妈妈。”

    刘今墨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进了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内。

    “出去!”消防队头头急忙前拦阻。

    刘今墨恍若不闻,一手在那头头的肩膀一按,身子腾空跃起约有四五米高,一只手搭在了灯柱的顶端,整个身子悬挂在半空中……

    “才华。”他热泪盈眶的轻轻呼唤着,向婴儿缓缓的伸出了手……

    人群开始愣了一下,随即嘈杂的喧闹声停止了,每个人都凭息静气,紧张的盯住了那个飞身救婴儿的身影。

    丽的电视台的主持人兴奋的大声播报着:“这里是丽的电视台在九龙城寨的现场直播,看啊,一个瘦高的男人去了!天哪,四五米高,他竟然是直接跃去的,根本就没用梯子!难道说,这就是武侠小说中的轻功?市民们,我们今天终于有幸见识到了现实版的轻功,他是那么的飘逸,那么的不可思议……”

    沈才华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片,黑黑的眼睛望着刘今墨,“妈妈……”轻轻叫了一声,裂开了嘴巴委曲的哇哇大哭起来。

    刘今墨一只手轻柔的将两个婴儿揽进了怀里……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欢呼经久不息……

    荆太极悄悄地溜出了人群,朝客家寮走去,婴儿到了刘今墨这个高手之手,他自忖是难以夺回来的,算了,还是去监视寒生,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客家寮的大铁门竟然是虚掩着,奇怪,这可是反常的现象,通过这两天来的观察,那两扇大门从来都是紧闭着的,即使有人进出,也是随即紧锁。

    他悄悄贴近大门,自门缝中望进去,看见了一名身着香港皇家警察制服的人,手里拎着一只手枪在院子里溜达。

    坏了,出事了,荆太极的头脑飞快的转动起来,寒生他们偷渡来的事情暴露了?还是客家寮本身出了问题,这栋房子神神秘秘的,一定有猫腻,不行,无论如何寒生不能出事,他若有事,《青囊经》就得不到了。

    荆太极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回头望望四下里没人,便用手轻轻将铁门推开,同时手指一弹,硬币疾射而出,直奔那名皇家警察的太阳穴而去……

    “噗”,那名皇家警察应声倒下。

    荆太极闪身进了院子,随手关了铁门,蹑手蹑脚走入了正房内,手中重新握住两枚硬币,以备不测。

    房间内空无一人,他眼睛一扫,来到了屏风后,发现了暗道,于是悄无声息的沿着暗道楼梯而下,最下面一阶的墙壁有一个按钮,他轻轻的按了一下,然后闪身贴在了墙。

    一个小门开启了,里面透出灯光,听得有人说道:“咦,门怎么开了,我去看看。”随即传来脚步声,一名警员从门内探出头来向外张望着。

    荆太极单掌劈下,斩在了那人的后颈,随着轻微的骨裂声,警员一声没吭的倒下,横卧在门槛。

    荆太极迈步进了地下室。

    “什么人!”餐桌旁进行照相取证的警员抬起头来,吃惊的望着他。

    荆太极手指一弹,一枚硬币飞出,那名警员甚是机灵,忙举起手中的蔡斯相机一挡,“啪”的一声响,相机的镜头被击得粉碎,举起相机的同时,警员的颤抖的手指触动了快门,闪光灯“刷”的一亮。紧接着,荆太极的第二枚硬币已经飞出,正打在那人的眉中,警员大叫一声仰面倒下,滚落在餐桌底下。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一颗子弹紧贴着荆太极的左脸颊擦了过去,火辣辣的一疼,荆太极惊出了了一身冷汗。

    “不准动!”两名警员双手各握着柯尔特左轮手枪站在几米远的墙边瞄着他。

    荆太极慢慢转身,他知道完了,手中已经没有硬币暗器,相距一丈开外,无法近身格斗,望着两只乌黑的枪口,他无奈的慢慢举起了双手。

    “转身靠墙,双手交叉脑后,岔开双腿!”警员命令道。

    一名警员前,冰凉的阿尔特左轮枪口紧抵住他的后颈,另一名警员前铐住了他的双手。

    大意失荆州啊,荆太极叹了口气,都怪自己太大意,哪知道这下面还有这么多的警察呢?

    一名警员倒转枪口,枪把照着荆太极腰间猛地一击,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弯下了腰,一阵痉挛。

    “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伤了咱们弟兄。”那警员说道。

    “是‘大圈仔’来的。”另一名警员说道。

    “赶紧呼叫总部,派人增援,有伤员。”警员道。

    “674呼叫总部,九龙城寨客家寮,紧急支援,派救护车,对,有伤员,再重复一遍……”一名警员通过肩的无线通话器与总部取得了联系。

    “增援马就到。”他说,松了一口气。

    “不,他们来不及了。”警员的身后面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两名警员突闻身后有人说话,大吃一惊,急忙回身,面前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瘦老太婆,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你是谁?”警员忙不迭的问道,一面转过枪口。

    老太婆冷冷笑道:“你们没必要知道。”说罢,手掌一晃,两名警员不明就里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瞬间失去了知觉。

    老太婆解下警员腰间的钥匙,打开了荆太极铐在脑后的手铐,荆太极诧异的缓缓转过身来。

    “师父!怎么是你?”荆太极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老太婆正是鄱阳湖畔山谷中的王婆婆,荆太极的师父,中原祝由科的传人。

    “太极,你怎么也像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儿一般冲动?我在人群里发现了你,就一直跟在了你的后面。”王婆婆嗔道。

    “您的两个徒儿?难道我不是您老人家唯一的徒弟么?”荆太极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

    “嗯,就是客家寮里的阴婆阳公师兄妹俩,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婆婆说道。

    两人走出了暗道和客家寮,沿着一条小巷子,转了几个弯儿,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平房前。王婆婆掏出钥匙开了门,让荆太极进了屋。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斗室,一个小小的厕所,连厨房都没有,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

    “租的房子,简陋点,反正已经习惯了,你就坐床,太极,你怎么到香港来了?”王婆婆问道。

    荆太极把有关寒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青囊经》?嗯,寒生这孩子颇有些奇遇呢,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与众不同呢。”王婆婆回忆着说道。

    “师父,您老人家认得他?”荆太极吃惊的问道。

    “自然认得,这孩子根性不错,倒是个可造之材啊。”王婆婆若有所悟道。

    “师父,我配置了一包祝由散,准备找机会下手,从他嘴里掏出《青囊经》的秘密。”荆太极充满信心的说道。

    王婆婆瞥了他一眼,半晌未言语。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香港了呢?我去谷中找过你。”荆太极问道。

    王婆婆幽幽说道:“我的一个朋已经故去三十年了,师父每隔十年都会来香港看看他,过两天就是他的忌日了,祭扫完墓我们就回江西去。”

    “师父,那寒生的事怎么办?”荆太极急着问道。

    王婆婆看着他,缓缓道:“人有奇遇都是天注定的,你怎么可以妄动脑筋设计盗取呢?即使一时侥幸得逞,也未必就是件好事,师父已经活了逾百年,看到的因果报应实在是太多了,记住,一切顺其自然。”

    “是,师父。那阴婆阳公,我的同门师姐师兄,他们可能已经被香港警察抓走了,我们要救他们出来么?”荆太极问道。

    王婆婆叹了口气,道:“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多少年了,竟然还在食人脑,伤天害理,随他们去自生自灭。”

    荆太极心中寻思道,师父你还能活多少年?《青囊经》你是无所谓了,可我荆太极却在乎的很呢,不管怎么说,《青囊经》我是要定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挡我。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入夜,婺源县国营养猪场。

    夜已经深了,单身宿舍内,孟红兵仍在灯下,边喝着牛奶,一面孜孜不倦的苦读有关种猪配种方面的籍,时而抓耳挠腮,兴奋莫名,时而掩卷长叹,唏嘘不已。他为老母猪们鸣不平,牠们一年生育三次,每次十几头小猪,一年后被宰杀送了人类的餐桌,平均每头老母猪每年损失有三十多名子女,而且毫无怨言,依旧吃得香睡得着,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思想觉悟,他想。

    老母猪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他合了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孟红兵拉开了抽屉,取出在街买的一只气球,放在口里面吹了吹,没有漏气,然后拿着气球,出门来到了猪舍前。

    月光下,他望着猪舍里横七竖八打着呼噜的老母猪,憨态可掬的睡姿,一种强烈的爱意充斥着全身,胯下渐渐肿胀充盈起来。

    孟红兵轻轻的趴在了取精器的木架,鼻子里嗅到了公种猪的那种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毅然决然的将气球套在自己勃起的,狂叫一声,随即一阵狂泻……

    完事后,他举起气球掂了掂,估计里面的只有一两多点,遂提了裤子,然后步履蹒跚的回到了宿舍。

    他将气球里面的乳白色液体倒进了茶缸里,太少了,想了想,便又倒了些牛奶掺进去,这样一来,大概就有200多毫升了。

    孟红兵满意的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困意袭来,遂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愉悦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来到了猪舍,公猪们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再是凶巴巴的,而是脸充满了一种敬佩、羡慕的神色。老母猪们围着他欢呼跳跃,他谦虚的对牠们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清晨醒来时,已经到了班的时间了。孟红兵匆匆穿好衣服,手里端起了茶缸闻了闻,有点馊味了,大概是屋里点了煤炉,温度高牛奶有些变质的原因。

    “李师傅。”他喊住了恰巧经过门口的那位配种员。

    “孟场长有什么事?”李师傅恭敬的问道。

    孟红兵把茶缸递了过去,说道,这些是我昨晚在猪舍里弄来的,你立刻去为母猪们进行授精。”

    “哎呀,孟场长夜里也加班工作,真是辛苦了。咦,这好像颜色有些不同呢?”李师傅诧异的说道。

    “放心好了,我亲自搞的不会有错,快去工作。”孟红兵说着摆摆手。

    “是,孟场长,我现在就去。”李师傅认为场长的指示,自己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好。

    望着李师傅远去的背影,孟红兵松了一口气,心想,我这是考虑到大多数母猪的利益,服务面尽可能的广一点。

    此刻,肚子里饥肠辘辘,早餐吃点什么呢?他突然感到猪舍食槽里的饲料应该不太难吃……

    南山镇革委会办公室。

    “你说什么!小兵精神失常了?”孟祝祺放下了电话,匆匆坐那辆吉普车,赶去县养猪场。

    猪舍前,围着一大群工人,议论纷纷,见到孟祝祺来了,都闭了嘴,自动让开一条通路。

    孟祝祺疑惑的看了看大家,然后走进了猪舍内。

    孟红兵坐在猪舍里面的水泥地面,四周围着一圈聚精会神的母猪,有趴着的,也有坐着的,后排的几头都直挺挺的站立着。

    “母猪同胞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们子女身的肉都被外面的那些人吃掉了,皮被那些人做成了皮鞋穿在了脚,而你们,一旦过了生育年龄后,也会被杀了吃掉,落得同样下场,难道你们就不寒心么?你们愿意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么?”孟红兵一面语重心长的启发着,一面伸手进了猪槽,抓了一小团饲料塞入口中,并接着说道,“再看看给你们吃的这些食物,掺进去了多少糠啊……我们要吃米饭!”

    那些母猪们附和着不住地点头。

    “孩子,你这是怎么啦?”孟祝祺惊愕万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疯癫到这般地步?

    他跨过了栏杆,进入猪舍,来到了儿子的面前。

    “爸爸,你来了,我正在给妇女们课。”孟红兵认出来父亲,欢快的说道。

    孟祝祺一听,热泪夺眶而出,前拉住儿子的胳膊将他拖起来,说道:“走,我们去医院。”

    “再见,广大的妇女同胞们,你们再好好琢磨体会一下我说的话。”孟红兵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猪舍,坐了吉普车,顿时,车内充满了一股酸臊气。

    他们来到了县人民医院。

    “荆院长回四川老家探亲去了。”院办的秘告诉孟祝祺道。

    孟祝祺父子随即又了吉普车,直奔南山村而来。

    吉普车停在村东庄园门前,孟祝祺父子下了车,走进了大门。

    正在院子里晾晒中草药的朱医生诧异的望见他们,心道,这孟家父子来这儿干什么?

    “朱医生,寒生在家么?”孟祝祺急匆匆问道。

    “寒生去外地出诊还没有回来,出了什么事?”朱医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道。

    孟祝祺面色沉重的说道:“我们进屋去说。”

    朱医生与孟祝祺客厅里坐下。

    “小兵突然精神失常了。”孟祝祺愁眉苦脸的说道。

    “是么?什么症状?”朱医生问道。

    “他喜欢了猪……”孟祝祺叙述着自己看到的情况。

    院子里,孟红兵一眼瞥见了狗窝旁边围起了一个小猪圈,里面关着一头小花猪仔,他面露喜色地走了过去,蹲在了圈门处仔细打量着那头胖胖的猪宝宝。

    “唔,还是个女的。”他自言自语的叨咕着。

    兰儿从厨房里出来,昨天清晨起身做饭时,发现水缸破碎了,今天一早爹爹就去县里赶集卖大水缸了。

    她听到猪圈边有人说话,边走了过去,望着那人的背影说道:“猪宝宝很可爱,是么?”鼻子里钻进一股酸臭味,她不知道,面前此人一个月不洗澡,身涂抹的狗屎都已经发酵了。

    那人回过脸来一笑,竟然是孟红兵……

    “兰儿,你好瘦啊,”孟红兵蹲在地,目光打量着兰儿的胸部和臀部说道,

    兰儿胀红了脸,一扭头躲开了,身后传来孟红兵由衷的赞叹声音:“多美的小母猪啊。”

    客厅内,孟祝祺对朱医生反复的说着:“寒生一回来,请他赶紧来给小兵治疗。”

    朱医生点点头,孟祝祺匆匆告辞,带孟红兵乘车离去了。

    朱医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中午时分,吴楚山人赶集回来了,买来了一只新的水缸。

    吴楚山人走进了客厅内,见到朱医生问道:“听说孟祝祺父子来过了,可有什么事么?”

    朱医生叹道:“这个寒生看来是真的给孟红兵移植了猪睾丸,现在那小子已经精神分裂变态了,整天对着养猪场里的母猪发情,唉,有违医者之道啊。”

    吴楚山人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事情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你还记得前天那个县医院的荆院长来过咱们家么?”

    朱医生想想说道:“是来过的,可是后来的事情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山人点点头:“这事情蹊跷的很,前天吃完晚饭以后的所有事情,在记忆之中都是个空白,不单单你我,连荷香和兰儿也都没有一丝的印象。”

    “集体失忆?”朱医生疑惑道。

    “我怀疑是有人在晚饭中下了毒。”山人说道。

    “谁?”朱医生惊讶之极。

    “荆太极,”山人沉思着,接着又道,“那天下午,他热情的来送所谓兰儿的招工表,晚我们四个人全部都失忆了,第二天清晨,兰儿早起做饭发现水缸破了,里面的水全部流掉了。我想,一定是荆太极以送招工表的名义来到家里,趁机在水缸里下了毒,我们四口人吃了水缸水做的晚饭,所以丧失了记忆,那天晚,他一定有来过的,走的时候打破了水缸,销毁了证据。现在问题是,那天晚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朱医生想了想,说道:“既不是谋财害命,那么下毒用意何在呢?”

    “朱医生,你想到有什么药物可以致人暂时性的失忆么?”山人问道。

    “一下子想不起来。”朱医生摇摇头道。

    “难道是想从我们口中探听到什么秘密么?”吴楚山人喃喃道。

    “秘密?我们能有什么秘密呢……哎呀,我知道了,荆太极是个医生,他想探听……”朱医生突然脸色一变,恍然大悟道。

    “是什么?”吴楚山人问道。

    “青囊经。”朱医生答道。

第一百七十章

    香港丽的电视台于当天的晚间新闻播发了两条消息,一是当天午发生在九龙城寨的市民救婴的壮举,尤其是那位五十多岁不知名的男人,施展了民间传说中的轻功,救下了两名遇难的婴儿,然后竟然抱着孩子蹿房越脊的走了,此人大概是不愿意在公众面前暴露自己,市民中若有知情者请拨打丽的电视台的新闻热线电话……

    第二条是香港皇家警察西区警署破获了一起杀人食脑案,逮捕了犯罪嫌疑人数名,其中一位是香港几十年前黑道赫赫有名的“香江一支花”老阴婆,目前警方正在侦讯当中,西区法院已经证实媒体消息说,本案的嫌疑人将不会被保释。

    客厅里,刘今墨和老祖等人正在观看丽的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露出会意的笑容。他在九龙城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了沈才华和皱皮女婴,并没有像人们期待的那样跳下来接受媒体的采访,而是在热烈的掌声中悄然遁去,回到了半山别墅。

    寒生与吴道明见到了两名婴儿,听了老祖的描述也都捏了一把汗。互通了情况之后,寒生开始为吴道明治伤。

    阳公在吴道明背的一抓,留下了五道黑色的指印,所幸只是伤及了皮肉,第四胸椎棘突下的足太阳膀胱经致命死穴厥阴俞穴并未遭重创,只是气血受到阻滞,否则冲击心、肺,破气机,就十分危险了。

    师太双掌紧贴足太阳膀胱经受阻的厥阴俞穴面的肺俞穴和下面的心俞二穴,真气进下吸,疏通着他的经脉。

    寒生检查了吴道明肿胀的右边脸颊,阳公的至阳毒痰甚是厉害,中痰的颜面表皮呈烧灼状,可见那痰内阳火之盛。

    “怎么样?”刘今墨问道。

    寒生沉吟片刻,思索道:“本应以土泄火气,方为对症,但是一会儿吴先生还要出去有事,所以只能直接以阴克阳,不过就是过于猛烈了些。”

    “不怕,寒生,你尽管施治,我今晚一定要出去。”吴道明说道。

    “那好,刘先生,你设法让沈才华撒出一些童子尿,他的尿液乃是至阴之物。”寒生对刘今墨说道。

    “好,我这就去把尿。”刘今墨应道,走进朱彪的房内。

    朱彪正在默默地收拾着沈菜花的遗骨,用床单包好,放入一只旅行袋内,检查着手中的狗牌橹子枪,枪中还剩下了三粒子弹。

    “你这是要干什么?”刘今墨诧异的问道。

    朱彪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回去与孟家父子同归于尽,一人一粒子弹,不多不少。”

    刘今墨从床抄起沈才华和皱皮女婴,放下一只小碗在地,然后抱着婴儿,让才华的小**对准了瓷碗,口中发出“嘘嘘”的声音。

    “哗……”的声响,皱皮女婴撒尿了,流了沈才华一屁股蛋。

    刘今墨哭笑不得,赶紧擦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接着“嘘”,半晌,沈才华终于来尿了,小**一挺,“哗啦啦”的瞬间便尿了满满一碗。

    寒生坐在沙发,目光盯着摆在茶几面的阴阳尺。

    差点被老阴婆抢走的这把青黑色的尺子,竟然就是“郭公葬尺”,失传千年的中原祝由科圣物,真是不可思议。

    “传说中,郭公葬尺可量度阴阳,解鬼气,破祝由,只是不知如何用法。”吴道明说道。

    寒生想了想,问道:“吴先生,我寻思着阳公的毒痰恐怕也是祝由巫术演变而来,这把阴阳尺既然可破祝由,或许对清除痰毒有所帮助。”

    吴道明点点头:“是啊,但是如何破解却不得而知。”

    刘今墨端着满满的一碗童子尿液走过来,撂在了茶几,由于太满,不但溢到了手,而且还溅落到了阴阳尺的面几滴。

    一丝轻烟自郭公葬尺袅袅升起……

    寒生惊奇的盯着,口中喃喃道:“至阴至阳之物均为毒,盖因破坏人体之阴阳平衡,解毒也就是重新调和阴阳的过程。沈才华因鬼胎之故其体液至阴,所以阴阳尺对其有所反映,产生了化学变化,真的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

    吴道明心道,这寒生果然是天赋奇秉,聪明过人,善于化繁为简,找出事物的本质。

    寒生笑了笑,对吴道明说:“至阴童子尿克制至阳粘痰,可以调和阴阳,但还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吴道明心想,寒生说不准又要搞出什么花样来呢。

    “你现在就尽可能的将你自己喉咙和支气管里面的痰都咳出来,吐到这碗尿液里去。”寒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太恶心了?”师太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笑道。

    吴道明照办了,连连吐出几块浅青灰色的粘痰,漂浮在黄色透明的尿液中。

    寒生拿着一双筷子开始搅拌,看了看,说道:“再来两口。”

    吴道明又猛烈的咳出两块来,面已见数条血丝。

    寒生笑眯眯的说道:“够了,把它涂抹到脸,多余的喝下去。”

    “哇”的一声,老祖在一边已经吐了。

    吴道明恢复的很快,半个时辰不到,右脸颊的肿胀就已经基本消退了。

    “为什么要用我自己的痰作药引子呢?”吴道明问道。

    “其实人体内的所有东西都是有用的,无论是人中黄、尿白溺等排泄物还是眼屎耳屎以及痰、口涎等分泌物,里面都包含了生物个体的免疫信息,我以至阴童尿中和了阳公的阳痰,最终还是需要你自身的免疫系统发挥作用。你的痰里有着你自己独特的免疫因子,让你自身免疫机能迅速的识别和投入工作。总的说来,人体免疫系统就是一个调节阴阳平衡的系统,阴阳五行平和了,身体自然没有毛病。”寒生解释道,其实这已经是他自《尸衣经》中感悟出来的东西了。

    吴道明简单梳洗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深色西装,系一条猩红色领带。

    寒生掏出那块自大鄣山溶洞内第一次撬下来的绿色小萤石,递给吴道明说道:“吴先生,想麻烦你找人看看,这石头可不可以卖点钱?”

    吴道明说道:“寒生,我已经给你准备了100万港币,若不够,我那儿还有。”

    寒生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还是请你帮我找懂行的问一问。”

    吴道明接过那块小石头,放进了衣袋里,然后告辞出了别墅,乘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半岛酒店。

    香港半岛酒店位于九龙尖沙咀梳士巴利道22号,面对着维多利亚海湾,是香港以至全球最豪华、最著名的酒店之一。

    吴道明来到了酒店大厅,一眼便望见了等待着的周警司,今晚他换了便服,看去西装革履。

    “他们已经到了,我们去。”周警司匆匆说道。

    半岛酒店二楼中餐厅的一间豪华的包间内,吴道明见到了太极阴晕的买家,他的邻居,大猩猩杰弗的主人,太平绅士卢太官J。

    这是一位敦厚的黑发老者,年龄约有六七十岁,国字脸,两道黑黑的剑眉,眉中突兀出几根白色长毫,刚毅的双层下巴,发福的身材略显臃肿,宽松的奶白色西装敞着怀,给人以既威仪又随和的感觉。

    老者的身后站着四名保镖,身材矫健,不苟言笑,目不斜视,身旁的座位还坐着一位干瘦如虾的红脸老头。

    周警司前替老者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香港著名的‘岭南第一风水师’吴道明先生,”转过身来接着说道,“这位是香港太平绅士卢太官先生。”

    “幸会。”卢太官伸出手来。

    吴道明也伸手一握,感到对方的力度不小。

    卢太官呵呵一笑,手指着身旁的红脸老头说道:“卢某的朋,台湾国宝级地理堪与大师何五行,你们是同行,认识一下。”

    吴道明与红脸老头何五行也礼节性的握了下手,感到那人的手掌皮滑肉嫩,柔若无骨。

    “大家见了面,都是自己人,坐下饮茶。”周警司满面春风的说道。

    突然之间,吴道明脑海中念头一闪,这个卢太官仿佛很久以前曾在哪里见过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卢太官手指头一撇,四名保镖不声不响的走出房间,站在了门外。

    “我们边吃边谈,如何?”卢太官不待别人答话,便招手命服务员菜。

    每人面前的盘子里都有一只硕大的鲍鱼,吴道明心中暗暗吃惊,这是“单头”日本鲍鱼,所谓“单头鲍”,意指一斤只有一只,极为罕见,每只市价绝不低于2万5千元港币,卢太官出手太阔绰了。

    “我们是邻居。”卢太官持刀切下一片鲍鱼,放入口中咀嚼着说道。

    “是的,就住在您的对门,敢问卢先生是从事哪一行业?”吴道明大大的切下一块鲍鱼肉,插在了叉子。

    “珠宝业。”卢太官笑道。

    哦,原来如此,听他口音像是湖南人,那么究竟在哪儿见过的呢?吴道明绞尽脑汁的回忆着。

    “吴先生,昆仑山三条干龙下中原,江西恰是中龙一脉,结穴赣北婺源境内而成太极阴阳二晕,吴先生可否亲眼所见太极晕?”那位台湾国宝级地理堪与大师何五行沙哑着声音问道。

    吴道明转过脸目光如炬,何五行如此问话实有欠礼貌,卢太官饶有兴致的聆听着,周警司则有些紧张。

    “只见阴晕,阳晕未曾得见。”吴道明回答道。

    “吴先生可否说出来听听,五行也好一饱耳福,毕竟那太极阴晕千年难的一见啊。”何五行音如破锣。

    吴道明知道这是他们在试探虚实,于是也不隐讳,侃侃道来:“太极阴晕结穴奇特,与以往古记载有所不同,安徽黄山集千万年天地之精气而孕育结成太极阴阳二穴。其阳穴已于600多年前为朱元璋的母亲所用,阴穴则一直埋没在荒山野岭之中,明清两代,多少风水术士踏破铁鞋而无觅,否则也等不到我们来发现了。

    太极阴晕一丈方圆,寸草不生,内有五色土晕,极好辨认,土内生五色土卵,吴某曾经把玩过那土卵,如拳头般大小,内里各孕育有一只活的蚕儿,甚是神奇。”

    “太极阴晕竟有如此奇妙,真是大开眼界。”卢太官赞叹道。

    何五行嘿嘿一笑:“如此神奇之土卵,吴先生不会把玩过后又埋进土里去了?”

    吴道明心中暗道,这个何五行实在是令人讨厌。

    “不错,吴某是带回来一只金黄色的土卵。”吴道明说道。

    沈菜花私藏的那只太极土卵正在吴道明的手里,那是沈菜花被寒生身的尸衣误杀的那天,沈菜花的尸身逐渐消融之时,吴道明俯身探看,发现她的白色长衫下有异物,于是趁众人惊愕不备之际,偷偷藏起。

    吴道明深知太极晕买家卢太官不见兔子是不会撒鹰的,一亿美金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所以他是有备而来。

    “这就是太极阴晕所生之太极土卵。”吴道明自怀中取出一个土蛋蛋,轻轻的放在了桌子。

    众人的目光全部都盯在了那枚不起眼的土蛋蛋面。

    土蛋蛋呈明亮的土黄色,似土非土,似石非石,比鹅蛋略大,其形椭圆如卵。

    “这就是五行太极卵中的土卵么……”何五行瞪大了金鱼眼,呆呆的瞅着那枚太极土卵,沙哑的声音打着颤。

    周警司松了一口气,干了面前的一杯酒,叉起一大片多汁的鲍鱼塞进了嘴里。

    卢太官疑惑的口吻说道:“这里面真的会有一只活蚕?”

    吴道明点头道:“千真万确。”

    “可以打开看看么?”卢太官说道。

    吴道明的目光移向了周警司,他明白,要想交易成功,这枚土卵是非要打开不可了,对面周警司忙不迭的点头示意。

    “好,就请卢先生敲破卵壳,验证里面的土蚕。”吴道明表示无所谓。

    卢太官抓起土卵,侧下身来,在花岗岩的地面轻轻一磕,土卵裂开,然后在桌面轻轻的掰开了卵壳,里面露出来一只寸许长,胖嘟嘟仍在冬眠着的金黄色蚕虫……

    蚕虫接触到空气,慢慢苏醒,摇晃着小脑袋爬了起来。

    “不错,只有太极晕方能孕育出这样神奇的生物,恭喜卢先生,太极阴晕肯定是存在的。”何五行摇晃着脑袋说道。

    卢太官微笑着望了望吴道明,说道:“吴先生果然道行高深,找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太极阴晕,真是数百年来的风水第一人啊,不知道这小小的蚕儿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呢?”

    吴道明回答道:“大凡阴宅,要想找到一块阴阳五行平和之所是很不容易的,往往五行缺失,若是缺土,这黄色土蚕丢进去,则补土,可使五行平衡。”

    “能治病么?人生还是先考虑这一世的好,后人如何凭命由天去。”卢太官呵呵笑将起来。

    吴道明皱了皱眉头,说道:“既如此,卢先生因何还要出巨资买下太极阴晕呢?”

    卢太官止住了笑声,看着吴道明缓缓说道:“买太极阴晕的另有其人,卢某不过是代为操办而已。”

    原来这还不是真正的买家,吴道明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卢太官看出吴道明心里不快,于是说道:“不过卢某拍板就算数,成交之前,还需要了解几个细节,请不要见怪哦。”

    吴道明答道:“请明言。”

    卢太官目光瞥向何五行,何五行清了清喉咙,声音仍旧是沙哑如斯:“吴先生,太极阴晕周边可有其他墓葬?”

    “原来是有些当地老表的祖坟,不过距太极阴晕都在二十余丈开外,没有影响,现在都已经迁走了。”吴道明说道。

    “嗯,那么当地还有什么人知道这块风水宝地么?”何五行接着问道。

    “没有。”吴道明回答的十分干脆。

    何五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也要问几个问题。”吴道明说道。

    五行客气的说道。

    “你们是葬尸体还是骨殖呢,或是**葬?”吴道明问道。

    “**葬?你说什么,人没死就葬岂不是活埋了么?”卢太官惊讶的说道。

    “**葬发得最快,尸体次之,骨殖最慢,骨灰则不发,若是尸体,运进大陆比较麻烦些。”吴道明解释道。

    何五行看了一眼卢太官,然后说道:“是骨殖。”

    “需要五百天才得发,十多年之后,也就是1990年前后才……”吴道明说道。

    “这些不必要谈了,直接说说具体的程序,”卢太官打断了吴道明的话,接着说道,“吴先生,我们这一方具体工作由何五行先生负责,你俩可就骨殖如何运进大陆,以及秘密下葬的安全问题等等细节进行磋商,我同周警司谈一亿美金的支付方式。”

    当晚宴结束的时候,吴道明与何五行已经就下葬的具体环节商量妥了,周警司也和卢太官说好了钱的问题。

    “预祝我们合作顺利!”卢太官举起了酒杯。

    大家一饮而尽。

    卢太官小心翼翼的将那枚两半的太极土卵壳合起来,金黄色的土蚕依旧关在了里面,然后将土卵交给了何五行。

    “吴先生,我已经与周警司谈妥,先预付1000万美金到周警司的海外账户,这枚神奇的太极土卵带给我的委托人,既然买下了整个太极阴晕,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属于我的委托人,有意见么?”卢太官讲话十分干脆利落,像是行伍出身。

    “没意见,”吴道明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绿色的萤石,递给卢太官,并说道,“卢先生,您是搞珠宝的,请看看这是什么石头,价值几许。”

    卢太官将萤石托在掌心里,一面从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折叠式放大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说道:“这好像是绿柱石的一种,你可否暂且放在我这里,我让我公司的宝石专家为你鉴定一下。”

    “好,没问题。”吴道明说道。

    吴道明和周警司告辞离开,在半岛酒店停车场坐进了周警司的房车。

    “嘿,老吴,这下我们发达了,明天1000万美金到账,你给我个账号,钱到立刻划500万美金给你。”周警司心情亢奋不已。

    吴道明没有搭腔,感到心绪不宁,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自己有半山别墅,还有两千多万港币的存款,足够和师妹后半生之用了,再弄个五千万美金是否有必要?岂不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到此,不由得忧心忡忡。

    半岛酒店房间内,卢太官面色平静的对何五行说道:“完事后干掉他们。”

    “放心。”何五行沙哑的回答。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吴道明回到半山别墅,寒生等人还未睡,坐在了客厅里说话。

    “道兄,身体感觉怎么样?我看你好像有些闷闷不乐似的。”师太迎前,关切的问道。

    “哦,我没事。”吴道明敷衍道。

    寒生走过来道:“朱彪要回去,我们劝说他再等一周,两个孩子完全好了一起走,可是他执意不肯,饭也不吃。”

    吴道明跟着寒生来到了朱彪的房间,屋里漆黑一片,吴道明伸手将灯打开,看见朱彪痴坐在床,怀里抱着旅行袋,里面装着沈菜花的遗骨。

    “朱彪,你要走?”吴道明关切地问道。

    朱彪未搭腔,目光依旧是直勾勾的望着墙壁。

    吴道明见状摇了摇头,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沈菜花一死,他像是三魂去了两魄,这样,明天我雇一个蛇头,送他回江西。”吴道明无奈道。

    寒生也没有办法,只能由他去了。

    吴道明回到了房间,心想太极阴晕一事如何向师妹开口,以她的正直刚烈秉性,决不会同意自己做这件蒙骗人的事的,所以必须要做点善意的欺骗。

    “师妹,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尊重你的意见。”吴道明诚恳地说道。

    师太笑了,嗔道:“道兄,什么事这么严肃啊?”

    “你知道我今晚到哪儿去了么?”吴道明郑重地说道。

    “你不是去会客了么?”师太道。

    吴道明点点头,叹气道:“我去见了七号差馆的周警司,为了你的永久居留权,很难办啊。”

    师太笑了,说道:“办不到就算了,我就藏起在家里不就行了,道兄别太为难了。”

    吴道明故作感激状,轻轻的揽师太入怀,真诚的说道:“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周游列国,没有身份就办不了护照,哪儿也去不成。”

    “道兄作如何打算呢?”师太听出吴道明有事要谈。

    吴道明说道:“师妹,你我都知道,黄乾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为了儿子当皇帝,敢去活埋他老子。”

    “必遭天谴。”师太忿忿说道。

    “好在我与吴楚山人合谋将其老爷子阴阳反转,黄建国这小子当不成皇帝了,家中只能出个第一夫人,但他家又没女孩,所以终是一场空。”吴道明轻轻一笑。

    “活该。”师太心中万分佩服道兄的才智。

    “现在又有一个坏人想要太极阴晕,通过周警司找到了我,要我帮那人的祖先骨殖葬入太极晕,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那龙穴风水已经被黄老爷子用掉了,所以葬也白葬。如果这事我帮忙了,周警司就会设法给你弄一个身份。”吴道明说道。

    “但太极晕风水已经没有了,还让人下葬使用等于是欺骗人家,尽管他是坏人。”师太犹豫道。

    吴道明扳过师太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不是同样欺骗了黄乾穗么?对坏人诚实就是同流合污、为虎作伥,你说是不是?”

    师太点了点头,说道:“道兄,你说的是,小妹听你的便是。”

    吴道明满意的笑了,按倒师太,翻身压了去。

    次日清晨,众人正在吃早饭,电话铃声响了。

    吴道明拿起了听筒,里面传来了太平绅士卢太官爽朗的笑声:“吴先生,你昨天带来的那块石头已经鉴定出来了,是一块0克拉重的祖母绿宝石晶体,价值400万港币,要我帮你把它卖掉吗?”

    “你等等……”吴道明感觉舌头有些发干,他放下了话筒,转过身来对寒生说道:“寒生,那块绿色的萤石是祖母绿宝石,价值400万港币,按现在的汇率,大概有100多万人民币,卖掉么?”

    寒生吃了一惊,说道:“真有那么值钱?我这儿还有三块大的,一起帮我卖了。”

    吴道明抓起话筒,说道:“还有三块大的,能够一起出手吗?”

    “当然可以,佣金百分之十,我现在家中,你拿过来。”卢太官说道。

    十分钟后,吴道明带着寒生走进了山顶道900号豪华别墅内,涉及到金钱方面的事情,吴道明认为直接由寒生参与比较好。

    卢太官和蔼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真是难以想象,这位年轻人随随便便的就从衣袋里掏出来三块大如鹅蛋的祖母绿宝石来。

    “如果寒生小老弟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我这些祖母绿宝石从何而来?”卢太官问道。

    寒生微微一笑,道:“迁坟时,从我曾祖父的棺材里找到的。”

    卢太官一听便知寒生是在敷衍,不愿说出宝石的真正来历,于是也不便勉强,笑了笑,说道:“全部都卖掉吗?不加工一个祖母绿宝石戒指,送给女朋?”

    寒生想到了兰儿,自己是应该送她一件结婚信物,于是点头说道:“好,请麻烦打一只结婚戒指。”

    “好,你们随我一起去公司。”卢太官爽快地答应道。

    寒生和吴道明乘坐卢太官的豪华加长平治房车来到了九龙,在弥敦道北端的旺角商业街,有一家卢太官开设的著名珠宝行。

    当几块祖母绿晶体摆在玻璃板时,店里的掌柜和宝石工艺师几乎差点昏了过去。

    “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祖母绿六方柱晶体,而且裂纹很少,颜色呈翠绿色,质量不亚于哥伦比亚祖母绿,太罕见了。”那位宝石老工艺师颤抖着嗓音说道。

    掌柜解释说道:“祖母绿的英文名称为Eerld,起源于古波斯语,原意为绿色之石,又叫“吕宋绿”、“绿宝石”,古希腊人称之为“发光的宝石”。西方人视其为爱和生命的象征,代表着充满盎然生机的春天。传说中它也是爱神维纳斯所喜爱的宝石,所以,祖母绿又有成功和保障爱情的内涵,它能够给予佩带者诚实、美好的回忆。”

    卢太官笑着说道:“好啦,别总是满口的商业宣传口气了,算算价值多少钱,我们收下来,另外再加工一枚大的祖母绿婚戒。”

    寒生和吴道明到店里随便转转看看,掌柜等人在里面房间鉴定及估价。

    望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寒生淡淡一笑,心道,可怜家乡那些江西老表连饭都吃不饱。

    “总共3000克拉,价值一亿五千万港币,刨去10%佣金,100克拉祖母绿戒指原料和加工费,总共付给你一亿两千万港币,可以么?”卢太官走出来问寒生道。

    寒生点点头,由于数目太大,头脑中已经没有可比的概念了。

    “婚戒什么时候能够做出来?”寒生问道。

    “最快也要七天,用1K金包镶。”卢太官说道。

    “请在面刻‘兰儿’。”寒生叮嘱道。

    卢太官说道:“放心,一定保你满意,我们将通过香港的中国银行给你出具一张自带汇票,你可以在大陆中国银行兑换成人民币使用,大约折合4000万人民币左右。”

    寒生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手里没钱,能不能先给换点人民币呢?”

    “当然可以,10万还是20万?”卢太官笑着说。

    “2生随口说道。

    “好,今晚连同汇票一起送到吴先生府中。”卢太官说道。

    出门后,寒生问吴道明:“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

    吴道明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现在可以说是相当的有钱。”

    “可未必是好事。”寒生若有所思道。

    吴道明闻之沉默不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吴道明在旺角的街边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约好了一个专门从事走私和偷渡的蛇头,要他准备好立刻赶往香港岛半山山顶道911号,带一个人去大陆的江西,价钱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3万五千元港币成交。

    吴道明同寒生随即赶回半山别墅,老远便望见一个中年人正靠在一辆破旧的轿车旁吸着烟。

    吴道明笑笑,说道:“老万,来的蛮快的嘛。”

    “有生意做,当然要辛苦点啦。”姓万的蛇头笑嘻嘻的说道。

    “你先等在外面,我去安排一下。”吴道明说着与寒生走进了别墅。

    刚一进屋,师太就急匆匆迎来说道:“香港坟场刚刚打来了电话,白女士扫墓来了。”

    吴道明一听转身对寒生道:“是我师父当年的那位情人白女士,也是中原祝由科的传人,我们一起去会一会,可能对你医术方面有所帮助。另外,朱彪可否现在动身?”

    房门开了,朱彪面无表情地拎着装有沈菜花遗骨的旅行袋走了出来,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房间内沈才华和皱皮女婴还在熟睡着。

    吴道明回到房间取出五万港币,点出一万五递给了朱彪,说道:“路留着用,我让老万给你换成人民币。”朱彪默默地收下了。

    寒生众人向朱彪道别,朱彪没吭气,一扭头径直走出了别墅。

    寒生明白,朱彪对于误伤沈菜花一事,心中仍旧是难以释怀。

    吴道明来到老万跟前,将三万五千元港币交给了他,并嘱咐了几句,老万发动了汽车,拉着朱彪远去了。

    吴道明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与寒生和师太直接奔黄泥涌跑马地香港坟场而去。

    半山别墅距香港坟场不是很远,没有多久,就已经瞧见坟场的大门了。

    看门人看见了吴道明,低声说道:“人进去快一个小时了,现还在里面。”吴道明又递给他一张红色的百元港币,然后匆匆朝坟场深处走去。

    古仙的墓前,一位老婆婆默默地站立着,手中握一块手帕在轻轻的揩拭着墓碑,墓前面摆放着两大束鲜花,一束是洁白色的雏菊花,另一束则是鲜艳的红玫瑰。

    一个男人正蹲在地烧纸,墓旁的香烛也已经点燃。

    吴道明默默地走前去,说道:“请问老人家可是白素贞?”

    老婆婆慢慢的转过身来,满脸的皱纹,眼睛有些红肿……

    “王婆婆!”寒生惊讶的叫了起来。

    王婆婆笑眯眯的望了寒生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老妪本姓王,早年与古郎戏称白素贞,”她目光转向吴道明,和蔼的说道,“你就是古郎收的那个小徒弟?”

    吴道明心中一热,含泪道:“师娘,我就是你们的徒儿吴道明。”

    王婆婆看看他,说道:“嗯,果然是一表人才,古郎物色徒弟挑剔的紧,宁缺毋滥,不像老妪,这也是我们分歧之一。来,太极,见过你师兄。”

    蹲在地的那个男人慢慢站起身,扭过脸来。

    “荆院长!”寒生见之更是大吃一惊。

    荆太极,国字脸,浓眉大眼,气宇轩昂,对寒生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然后尊卑有序的对着吴道明恭敬道:“太极见过师兄。”

    王婆婆对吴道明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徒弟荆太极。”

    寒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怔怔的望着他们。

    荆太极满面笑容的说道:“寒生,没想到我们在香港见面了。”

    寒生感觉到这个荆院长的笑容里面隐藏着什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师娘,您认识我的朋寒生?”吴道明诧异的说道。

    “嗯,在鄱阳湖边见过一面。”王婆婆道。

    吴道明先恭恭敬敬的拜祭了师父,然后诚恳地对王婆婆说道:“师娘,徒儿有很多话想同您老说,不如请师娘移步舍下,道明一尽地主之谊,大家好好叙谈叙谈。”

    荆太极一听正中下怀,忙道:“师父,太极也想多向师兄请教呢。”

    王婆婆望了他一眼,一语双关的说道:“也好,但是千万别给人家添麻烦。”

    “放心,师父。”荆太极满口应承道。

    吴道明招呼师太前,说道:“师妹,快来见过师娘。”

    无名师太前打了个稽首,口中道:“无名见过师娘。”

    王婆婆打量着师太,不解道:“这是……”

    吴道明紧忙解释说:“师娘,师妹是我的未婚妻。”

    “哦,”王婆婆微微一笑,心中不无酸楚的说道,“道明啊,你可比你师父强多了。”

    众人一路出了坟场,乘车来到了半山别墅。

    站在山顶道911号别墅的门前,王婆婆抚摸着铁门旁的石头柱,不由得心生伤感,怅然若失般的幽幽说道:“此门中曾经留下过多少往事啊,房屋依旧,可是早已是人去楼空……”

    寒生望着婆婆如此伤感,触景生情,一种人生苦短的苍凉感竟也袭心头。

    王婆婆一路走进别墅,心中别有一番滋味,睹物思人,不免黯然。

    老祖抱着两个婴儿前,吴道明给与一一介绍。

    王婆婆目光扫过沈才华和皱皮女婴,赞许的点点头,说道:“寒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深谙中原医理,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名医。”

    荆太极看着别墅内的豪华装修,心中暗自感叹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吴道明向师娘讲述了这些年的情况,王婆婆自是一阵长吁短叹。

    “师娘,您老人家这些年一直都在内地么?”吴道明关心的问道。

    王婆婆微微一笑,道:“我住在鄱阳湖边的一条山谷中,清风明月相伴,倒也惬意,早年你师父也曾到过我那里,不过他还是放不下都市的繁华。”

    “师娘,我这位寒生兄弟嗜医成痴,还望师娘点拨一二。”吴道明替寒生求情道。

    王婆婆坦然道:“寒生家居婺源南山村,祖传杏林世家,已是正宗,循序渐进,自得硕果,过一生平静的日子岂不甚好?祝由之术比较正统中医,虽出同门,但仍算是旁门左道,且须按照道家法门修炼,自古善祝由之人大都偏好邪灵之术,稍不甚便堕入歧途,害人害己,贻误终生。”

    寒生对祝由科不甚了了,于是问道:“王婆婆,祝由科较之中医,究竟有何不同?”

    王婆婆看了他一眼,解释道:“祝由实为‘移精变气’之术,医道同于仙道,祝由三宝:精、气、神。用以配合人之三知,即本神,识神,元神。本神者,以精为用,是指人身与生俱来的自然机能。识神者,以气为用,受思想精神支配的后天认知。元神者,以神为用,小儿初生,元神未闭,识神所用甚少,故经常呈现有特异功能。祝由科就是通过修炼,进而复通元神,达到治疗某些疾病的目的。而中医,则是以自然界所赐的中草药物来调和人体的阴阳五行,阴阳五行平衡了,其病自去。”

    寒生想了想,说道:“小时候,村里大树经常贴着一张黄纸,有‘天苍苍,地皇皇……’等字样,就是祝由之术么?”

    王婆婆赞许的说道:“嗯,正是。小儿夜啼不止,民间老人家经常写下这样的词句,贴在道路旁,其实,这就是一种祝由符咒。‘天苍苍,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来往君子念一遍,小儿睡到大天光。’名称叫做‘夜啼咒’。”

    “可是当真有效呢。”寒生说道。

    王婆婆点点头,说道:“小儿夜啼,即是元神受到了惊吓,所以祝由以‘收惊神咒’起到安抚元神的作用。你可记着,日后验证,‘天苍苍,地苍苍,小儿夜啼惊不详,吾师今日来收捉,小儿即夕立安康。天惊地惊,年惊月惊,日惊时惊,水惊火惊,前檐公吊惊,后檐公吊惊,六六三十六惊,吾师奉法来收捉,要受铁枷铁锁形,诸神速速远离去,小儿稳睡永安宁。吾奉太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寒生嘴里跟着叨咕着,随后点点头,说道:“记下了,祝由符咒,不用给药,到是穷人百姓之福呢。”

    王婆婆笑眯眯的说道:“寒生,你若是喜欢,我就再教你两符。”

    寒生高兴道:“请婆婆快说。”

    王婆婆道:“我先给你说个祛除噩梦的符咒,叫做‘祝由厌梦咒’,你且听好了,‘赫赫阳阳,日出东方,断释恶梦,拔除不祥,急急如律令’,此咒须于清晨日出之时,心至诚符,面向东方,以清水掸之,执符而咒,一连念七遍,噩梦可除。”

    寒生记下,眼望婆婆。

    王婆婆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再说一个‘催生神咒’,产妇临产不下的时候用的,‘监生之神,卫生之灵,脱骨成胎,化骨成形。骨速开,骨速开,勿伤母命,勿损子胎,敬请九老仙子君,日月光明普照生。吾奉太老君急急如律令。’要记住,此咒须虔诚默诵三遍,昼对太阳,夜对灯光,衣冠整齐。另用黄纸一条,持朱砂新笔,于纸中间写一‘吽’字,顶写‘马’字,挨次顺写,圆圈合缝,切勿潦草。写好后交给产妇亲人,用温水一盏,持符于烛焚化,入水中,令产妇服下即产,兼能保胎,并下死胎,且写符时,便知生男生女,以写‘马’字合缝,数双生女,数单生男,以无心写之最为灵验。”

    寒生一一记下,甚感有趣。

    荆太极眼瞧着师父与寒生相聊甚欢,心下不快,对吴道明说想参观一下别墅,吴道明欣然带着他楼楼下各处转转。

    厨房间很大,也未见有水缸,荆太极心想,师父在场,暂时还不能下药,万一被师父发觉可是有麻烦的。

    楼露台,海风习习,真是舒服之极,将来我荆太极也要来这么一栋。

    “师兄,这栋别墅人民币要多少钱?”荆太极问道。

    吴道明淡淡一笑道:“大约要几千万。”

    荆太极心中一凉,几千万!想想自己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几块钱,十辈子也住不啊。

    晚饭时,王妈端来满桌子的海鲜,每盘都是极鲜美可口,荆太极扎扎实实的塞满了一肚子。

    饭后,大家坐在沙发饮茶,一面看着电视,新闻中说道,香港岛半山别墅大猩猩杰弗和猎狼犬巨人的案件至今仍没有新的进展,港府受到了来自社会各界的指责,港督麦理浩表示将敦促皇家警察部门尽早破案……

    门铃响了,吴道明开了门,卢太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红脸庞干瘦如虾的何五行,手里拎着一只小皮箱,几名保镖留在了院子里。

    “好热闹啊,有客人?”卢太官笑呵呵的说道。

    “不碍事,没外人。”吴道明说道。

    卢太官示意何五行打开了皮箱,里面是摞的整整齐齐的人民币,纸币面摆着一个信封。

    “这是20万元人民币,信封里是一张香港中国银行开具的一亿两千万港元银行本票,寒生小老弟,请查收,带回到内地的中国银行,就可以兑换成4000来万人民币使用了。”卢太官说道。

    寒生合起皮箱,说道:“谢谢。”

    荆太极眼睛瞪得圆圆的,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天哪,寒生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钱?一定是他又以《青囊经》的医术治好了哪个香港大富豪的病。

    荆太极痛下决心,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从寒生嘴里搞到《青囊经》的秘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正当卢太官准备离去的时候,楼下的一个房间门开了,明月走了出来。

    自昨日脱离了九龙城寨客家寮,跟随寒生回到了半山别墅后,她就一直睡下未醒过,寒生说她这是还阳后的恢复期,让大家不要打扰。

    明月身穿阿枝的那身乡村老式的兰印花布褂子,土布裤,黑布鞋,尤显清理脱俗,卢太官眼睛为之一亮。

    “吴先生,这位小姐好漂亮,令人耳目一新,要是参加香港小姐选美比赛,肯定艳压群芳,一举夺冠。”卢太官嘴里赞叹不已。

    “卢先生是每年一度的香港小姐选美评委。”何五行插话道。

    吴道明笑了笑,说道:“明月过两天就要回内地去了。”

    “噢,可惜,满香港净是一些庸脂俗粉,我们家乡那里可是出美女的地方,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去过啦。”卢太官不无感伤的说道。

    吴道明心里一动,于是问道:“卢先生家乡是……”

    卢太官谈到了家乡,顿时兴致盎然起来:“卢某老家是湖南益阳桃花江,三十年代有首歌《桃花江是个美人窝》不知吴先生听过没有?桃花江的女孩生得皮肤白皙细腻,色若桃花,清秀娉婷,清新而脱俗。当年攻打太平天国起家的长江水师提督、一品大员吴家榜就是我老家益阳羞山人,他在离开家乡时对乡亲们说,‘我不讨个老婆绝不回来’。当吴提督一身战伤,衣锦还乡之日,他在羞山下搭了个台子,自己坐中间,自江淮带回的个大美人分坐两边,让乡亲们大饱眼福。据说,与他一同闯天下的桃花江弟兄们亦带回百名太平天国的宫女,从此,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美女基因也在桃花江两岸流传了下来。”

    “明月,饿了?你都一天多没吃饭了,想吃点什么?”师太心疼的拉着她的手说道。

    “啊,卢某正好也没有用晚餐,不如就由我做东,请你们大家一起去宵夜吃燕窝粥如何?”卢太官趁机进言道。

    吴道明、寒生等人纷纷婉言谢绝,表示刚刚吃过。

    卢太官面露尴尬之色。

    此刻,王婆婆突然说道:“也好,老妪也正想出去走走,不如就叫明月随我一起去。”

    吴道明一愣,说道:“师娘既然想要出去散散步,徒儿愿陪您一道。”

    “不必了,我与明月一见如故,难得单独亲近一回。”王婆婆边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明月身边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着。

    “太好了,何先生你去备车。”卢太官吩咐道。

    寒生微笑着没有再作声,王婆婆如此说必有深意,他想。

    几分钟后,王婆婆与明月二人随同着卢太官出了别墅,坐平治车去了。

    客厅内,荆太极环顾左右,心中暗道,机会来了。

    太极思忖着别墅内的人,除寒生不会以外,其他人如吴道明、白发师太和那个丑女人老祖都是深怀武功的,尤其是那个身材瘦高嗓音刺耳的青田刘今墨,武功深不可测,单凭他十指戴有精钢指甲,就看出其暗器了得。

    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况且自己的目标是《青囊经》,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到时候会脱不了身的,荆太极思索着下手的机会。

    “荆院长,你怎么会到香港来?”寒生颇为不解的问道。

    荆太极笑笑,说道:“我去了鄱阳湖找师父,想让她辨认一件重要证物,但不巧,师父不在谷中,萍儿说她老人家来了香港,因为这事县里面压得较紧,无奈只得前来香港寻找师父。”

    “什么证物这么着急?”寒生诧异道。

    “哦,是两根阴毛。”荆太极随随便便,不经意的说道。

    吴道明闻言心中一惊,忙问道:“阴毛?”

    荆太极说道:“两根阴毛,取自南山镇孟祝祺主任的颈部,据公安部门分析,这是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

    吴道明一听,心道,真是怪了,两根阴毛竟然也会被发现,看来再去婺源可要加倍小心了。

    “喏,就是这两根阴毛。”荆太极小心翼翼的展开一个小纸包,里面并排摆着两根尾部打着卷的阴毛。

    师太的目光瞄向了吴道明,吴道明看到了,脸色微微一红,这些都没能逃过荆太极的眼睛。

    寒生心下已明了,故作不知的问道:“这不过是普通的两根毛发,能有什么说道呢?”

    荆太极嘿嘿一笑,说道:“这可不同于一般的毛发,它是被人以极高深的内力硬生生的射入孟主任颈后的左右风池穴,闭手少阳、阳维之会,导致其昏厥。大家细观此毛,捻在手指中为椭圆形,较普通人的粗壮了许多,说明此人雄性激素分泌极为旺盛,但其色斑白,毛囊也不甚饱满,看起来又是属于中老年男人的,然而一般已婚中老年男性,普遍肾虚,雄激素几尽枯竭,所以,这是一个老年童子的阴毛。”

    师太又瞟了吴道明一眼,面带羞涩,吴道明瞥见心中为之一荡。

    荆太极接着又道:“以阴毛为暗器,称之为‘阴锥’,加胡须之‘阳锥’,其源于祝由巫术,名为‘祝由阴阳锥’,所以,我想找到师父问清楚,当今世还有什么人会使用此种暗器,凶手是谁也就水落石出了。”

    寒生与吴道明面面相觑,作不得声。

    吴道明的“阴阳锥”术是师父古仙传授的,并未告诉他此术的来历,今天听荆太极一说,才明白原来这是祝由巫术的一种,如此说来,肯定是白素贞教给师父的,唉,如此亲密如斯,最后却没有结果,相较之下,自己和师妹则幸福的多了。

    吴道明的一声叹息,吓了寒生一跳。

    “荆院长,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寒生将话岔开。

    “请说。”荆太极道。

    “孟红兵的情况怎么样了?”寒生问道。

    “寒生啊,你是不是给他移植了两个猪蛋蛋?”荆太极面色郑重地说道。

    寒生一愣,未可置否。

    “他出事了,我们可以单独聊聊这事么?”荆太极说道。

    “当然可以,到我房间里去谈,刘先生请你先收起皮箱。”寒生站起身来,想让荆太极尽快离开吴道明。

    荆太极正中下怀,故意将那两根阴毛留在了茶几,两只手端着他和寒生的茶水杯,跟随着寒生进了房间。

    “孟红兵出了什么事?”寒生问道。

    “他已经神经分裂,幻想自己是一头公猪。”荆太极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需要抓紧时间。

    他一口喝干自己杯中的茶水,不好意思的说道:“麻烦你再给倒一杯,今晚吃的太丰盛了。”

    寒生点点头,拿着他的茶杯走出门去。

    荆太极以极快的手法自怀中掏出信封,拽出糯米纸包裹着的祝由散,撕破糯米纸,往寒生的茶杯里倒了小半包药粉,然后迅速收起信封。

    药粉很快溶解到了褐色的红茶水中,这时门口传来了寒生的脚步声。

    “谢谢。”荆太极起身相迎,接过茶杯,顺手带房门。

    荆太极坐下来,慢慢讲述孟红兵自移植了睾丸以后的诸多变化。

    “他现在实际空有人的躯壳,内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头公猪,公种猪。”荆太极缓缓说道。

    寒生沉默不语,感到口干舌燥,做为医者,这么做是绝对不应该的,当时只是出自于一种本能的报复心理,那家伙不但谋杀了沈菜花,而且还百般调戏兰儿,任何一个有血气的男儿都不会无动于衷的。想着,想着,他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将那杯茶喝干了……

    荆太极心中一阵狂喜,心想,寒生终于道了。他摸了摸口袋里数日前就已经准备好的钢笔和小本子,寒生不识武功,药性马就会发作,然后套出《青囊经》所有的秘方,以后再找机会干掉他,当今世,我荆太极就是天下唯一的神医了。

    荆太极就像一个狡猾的猎手,望着自己的猎物正一步步的走进自己设置的圈套之中,他的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吴道明坐在沙发,默默地望着茶几的那两根阴毛,心中反复寻思着,过几天,自己将同何五行等人带着下葬的骨殖前往婺源,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来自大陆公安的威胁已经变为现实,孟祝祺和黄乾穗是完全知道阴阳锥是自己的独门暗器,所以此次北凶险极大,不可不加倍的小心谨慎,万一有事发生,自己需要先安顿好师妹。

    师太脸挂着两片红晕,嗔笑着用手指捻起那两根毛,说道:“道兄,这种东西怎可随便乱丢呢?”

    吴道明“唉”的一声,笑不出来,反而长叹一口气,默默地接过阴毛仍旧放在茶几,轻轻说道:“我们进屋去说。”

    两人回到了房间内,吴道明眉头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道兄,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如此不开心?”师太问道。

    吴道明说道:“过几天,我要和那位卢先生的手下前去南山村一趟,运骨殖下葬太极晕,你就在别墅里等着我回来,由王妈照顾你。我明天将银行账号和房契给你,并一同去下律师事务所,在律师的见证下,我要写一份遗嘱,万一有什么意外,这所房子和财产归你来继承,这些都是以防万一的。”

    师太闻言脸色骤变,正色道:“道兄,你是不是感到有什么危险?”

    吴道明摇摇头,笑道:“哪里,我只是以防万一,实际并没有可能的,只是这样做了心里面感觉踏实些,仅此而已。”

    “道兄,干吗想那么多,你放心,绝对不会有危险的,”师太微微一笑,道,“因为小妹会随你一同去。”

    “不,你要留下。”吴道明争辩道。

    “道兄,你若有危险,小妹在香港岂能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独活么?既如此,有小妹在你身边,反而会替你减少一分危险,月湖边我们九死一生都闯过来了,我决不会离开你。”师太万般柔情之中现出刚毅之色。

    吴道明怅然道:“我吴道明有幸结识了师妹,今生无憾矣。”

    房间外面,刘今墨冷笑着抓起那两根阴毛,划着了根火柴,凑在面点着了,发出一股焦味儿。

    “如此婆婆妈妈,哪里还像个江湖中人?”他说着张嘴一吹,阴毛灰飘散在空中消失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位于香港中环干诺道中的香港文华酒店向来被誉为“中环地标”,倚窗的座位可以眺望维多利亚港美丽的夜景,从大堂的装修、油画至扒房的炭火烧烤炉等,可以看出这是一家英国传统式的酒店。

    卢太官与王婆婆和明月坐在了二十四楼临窗的那张古色古香的桌旁,此刻他们不会知道,2年之后,也就是这扇窗中,香港著名歌手影星张国荣会从这里一跃而下丧生。

    那个台湾来的国宝级地理堪与大师何五行坐在他们身后另外一张桌子,自己点了几样小菜,自斟自饮起来。四名保镖则站在大堂入口处警戒着。

    夜宵是泰国姜汁金丝白燕窝粥,里面可见鲍参翅肚,香气扑鼻。

    “这种燕窝在古代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到,金丝白燕窝就像一位高贵、典雅的贵族少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与明月小妹妹有得一比。”卢太官振振有词的说道,一双眼睛始终瞟在明月的身子。

    王婆婆以小羹匙舀了一勺抿入口中,果然鲜美至极,回味绵长,她点了点头,说道:“古中记载,‘闽之远海近番处,有燕名金丝者。首尾似燕而甚小,毛如金丝。临卵育子时群飞进汐砂泥有石处,啄蚕螺食。有询海商,闻之土番云,蚕螺背肉有两肋如枫蚕丝,坚洁而白,食之可补虚损,已劳痢。故此燕食之,肉化而肋不化,并津液呕出,结为小窝附石。久之,与小雏鼓翼而飞,海人依时拾之,故曰燕窝’。可大养肺阴,化痰止咳,补而能清,为调理虚损痨瘵之圣药呢。”

    卢太官啧啧称赞道:“大姐深谙药理,知识渊博,佩服佩服。”

    明月低着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默默地盯着碗中的燕窝看,口中幽幽道:“窝已食,燕儿何处可居?”

    卢太官闻言一愣,缓缓说道:“小妹妹如此多愁善感,令人心生爱怜,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卢某一定鼎立相助。”

    王婆婆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卢先生果真是怜香惜玉之人,听你说老家是湖南益阳桃花江畔的羞山?”

    卢太官目光移向王婆婆,说道:“正是,大姐知道羞山么?”

    王婆婆嫣然一笑,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卢太官疑惑的问道。

    王婆婆说道:“羞山脚下,桃花江畔,鬼见鬼愁,秃头老妇。”

    卢太官闻言脸色骤然一变,面红耳赤,默不作声。

    王婆婆冷笑道:“卢先生在外漂泊几十年,功成名就,难不成就忘记了故人之所托么?”

    就在此刻,何五行如泥鳅般无声无息的滑了过来,一双筷子闪电般的刺向王婆婆脑瓜顶的百会死穴……

    “噗噗”两声脆响,何五行眼瞅着自己手中的筷子插入了老太婆的天灵盖中,脑浆四溅……

    “哼,如此肤浅的功夫,伤得了老妪么?”王婆婆的声音竟然从桌子的对面传来。

    何五行定睛细看,自己手中的那双筷子扎在了王婆婆的那碗燕窝粥中,汁水飞溅了一桌子。

    “祝由幻术……”何五行口里喃喃叨咕着,双手无力的

    垂了下来,眼望着王婆婆定了定神,说道,“果然是祝由幻术,想不到大陆竟然还有人懂此奇术。”

    卢太官看着何五行皱皱眉头,转脸对王婆婆颌首道:“大姐原谅,何先生只是想试探您一下,绝无任何加害之意,何五行,还不快点向大姐赔不是?”

    “大姐,请恕在下鲁莽。”何五行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女士,您有麻烦么?”眼观六路机灵的大堂男领班走了过来,轻轻的问王婆婆道。

    王婆婆淡淡一笑,说道:“不,没有,谢谢。”

    领班毕恭毕敬的接着说道:“女士,需要为您更换新的桌布么?”

    王婆婆摆摆手道:“不必了。”

    “如有需要,请尽管吩咐。”男领班礼貌的说着离去了。

    “坐下。”王婆婆和颜悦色地对何五行说道,话语中不怒自威。

    何五行乖乖的坐在了椅子,面现尴尬之色。

    王婆婆缓缓说道:“你叫何五行?既然识得祝由幻术,想必是有些来历,你师父是谁?说来听听。”

    何五行怔了怔,随即腰一挺,理直气壮地说道:“台湾大名鼎鼎的国宝级祝由祖师,西北苗栗南庄,人称‘客家嬷嬷’的便是五行的师父。”

    说时迟,那时快,王婆婆闪电般的出手,抓住了何五行手腕的内关,五指如钩,何五行顿感半身麻痹,动弹不得,惊出一身冷汗。

    “嗯,仁脉火、督脉寒,阴阳倒转,走火入魔,果然是祝由一脉。”王婆婆自言自语道。

    “大姐,您这是……”卢太官惊讶道。

    王婆婆没答腔,对何五行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大姐是谁?”何五行战战兢兢的问道。

    “哼,回去问你师父,‘客家圣母’是哪一个?祝由的后辈传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是争气的,滚。”王婆婆撒开了手,愠怒道。

    何五行尴尬万分的站立起来,眼睛望着卢太官。

    卢太官转脸对王婆婆说道:“大姐,我同五行说两句话好么?”

    “请便。”王婆婆随意道。

    卢太官拉着何五行走到大堂外。

    “卢先生,我……”何五行嗫嚅道。

    “不用说了,你先回去山顶道911号,替我盯着吴道明他们的一举一动。”卢太官吩咐道。

    “是,卢先生。”何五行应道,低着头匆匆离去。

    王婆婆笑眯眯看着明月,和蔼的说道:“明月,拜我为师,你会成为真正的中原祝由科传人。”

    明月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王婆婆,半晌,摇了摇头,幽幽说道:“我一定要见他。”

    “见谁?”王婆婆不解的问道。

    “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明月叹道。

    “可以告诉婆婆么?或许可以帮到你。”王婆婆说道。

    “他说过,来年毕业后就会回来娶我的。”明月声如蚊蝇般。

    王婆婆望着明月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于心不忍,她缓缓说道:“好孩子,有什么冤屈告诉婆婆,婆婆替你做主。”

    “他是一个好人,他爷爷也是一个好人,他们是不会下毒害死我的,我要向他问清楚。”明月低下头喃喃细语着。

    王婆婆早已看出明月是刚刚由中阴身恢复过来的,这孩子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那个男人在哪儿?”王婆婆问。

    “京城。”明月抬起了眼睛。

    唉,世人终究是勘不破“情”关,当年自己与古仙亦是为情所困,到后来竟为阴阳两隔,曾经同枕之人早已化作累累白骨,而自己却年年独守空房,睹月夜而思人,闻清风而断肠,想到此,不由得心生同病相连之感。

    卢太官走回到了餐桌旁,轻轻的坐在了椅子。

    “你死了有多少年了?”王婆婆突然问他道。

    卢太官一愣,脸色一红,许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1942年6月,缅甸野人山,算下来已经有33年了。”

    明月在一旁闻言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卢太官。

    “你是中国远征军?”王婆婆说道。

    “杜律明长官部下中将副司令吴太官。”卢太官说着身打了个寒颤。

    王婆婆点头道:“嗯,我听说那次战死了不少人。”

    卢太官道:“中国远征军将士3万余人命丧野人山。”

    “你又是如何见到秃头老妇的?”王婆婆问道。

    卢太官眼圈红了,顿了顿,慢慢地叙述了一段悲怆的往事……

    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入侵缅甸,企图切断滇缅公路通道,阻止援华战略物资的输送。为了保卫滇缅公路,1942年3月,国民政府抽调了10万精兵组成远征军奔赴缅甸,和英美盟军携手抗日。但后来因为盟军配合不力,战斗失利,远征军不得不向国内撤退。日军切断了远征军的归国通道,杜聿明长官选择了一条无比凶险的回归之路穿越一片叫做野人山的原始森林进入国境。

    缅甸北部是热带原始雨林,经常有野人出没,而被称为野人山,绵延千里,纵深200多公里,山乔木遮天,终年不见天日,猛兽成群,蚂蝗遍地,大部队难以补给,5月底,中国远征军抛弃了所有的辎重,退却到了密支那以北。。1942年6月,数万名疲惫不堪的远征军战土走进了这片原始森林,开始了他们的“死亡之旅”。

    数万将士在茫茫的大森林中迷失了方向,不久,他們吃光了带来的粮食,陷入了饥饿中,负伤的200师师长戴安澜将军就死在了这里。原始森林里潮湿窒闷,蚊蚋以及千奇百怪的小虫成团飞来,尤如云瘴,虐疾、回归热、破伤风等肆虐流行。有的士兵发高烧,一经昏厥,倒地即为蚂蝗吸血,蚂蚁啃啮,加大雨冲蚀,数小时间即变作白骨,到处可以见到中国远征军因病困饥饿而死的将士白骨,常常是一堆白骨围着枪架而坐。

    正当最后走投无路之际,一架美军巡逻饥发现了原始雨林中的这些绝望的中**队,于是派了很多架次的-47运输机投下大量的药品、食品、服装等,甚至还有刮胡刀和木梳,最关键的是空投了几名勇敢的联络官,最终,就是这几名联络官带着这些活下来的中国远征军走出了野人山,渡过了怒江,回到了云南,剩下的只有三千多人。

    有首祭歌,唱道:

    在阴暗的树下,在急流的水边,

    逝去的六月和七月,在无人的山间,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开满。

    那刻骨的饥饿,那山洪的冲击,

    那毒虫的啮咬和痛楚的夜晚,

    你们受不了要向人讲述,

    如今却是欣欣的树木把一切遗忘。

    过去的是你们对死的抗争,

    你们死去为了要活的人们的生存,

    那白热的纷争还没有停止,

    你们却在森林的周期内,不再听闻。

    静静的,在那被遗忘的山坡,

    还下着密雨,还吹着细风,

    没有人知道历史曾在此走过,

    留下了英灵化入树干而滋生。

    这就是中国远征军的悲怆经历,可是今天还有谁记得他们呢?将士里面大都是湖南人,我的家乡羞山就有不少。”

    讲到这里,卢太官已经呜咽抽泣起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开满……”明月重复着那两句话,晶莹的泪珠扑簌扑簌的滴了下来。

    卢太官默默地卷起袖子,露出两只胳膊,但见小臂之布满了疤痕,有的地方凹陷下去,皮色发黑。

    “你这是……”王婆婆惊讶的说道。

    “当一个人饿得实在难以忍受,精神恍惚之际,只有啃食自己的肉……”卢太官痛苦的扭曲着脸的肌肉,身体微微颤抖着。

    王婆婆默默无语了。

    “我死于6月间的一个漆黑的夜晚,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了潮湿的丛林里,蚂蟥和蚂蚁噬咬着我,破烂不堪的军服遮蔽不住我裸露的身体,我将成为一具默默无闻的白骨,临死之前,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战争,没有了杀戮,只记得家乡清澈的桃花江水和美丽的江畔槌衣姑娘……”卢太官喃喃道。

    “后来呢?”明月睁大了眼睛问道。

    卢太官继续叙述道:“在那莽莽的原始密林中,走来了一个与战争毫无相干的人,从遥远的湖南羞山来到野人山只是来采药,她就是桃花江边的秃头老妇。她发现了我还未冷却的尸体,认出了我,说了句‘吴家的子孙不应该就这么死去’,然后为我灌下了一种草药,从此,中国远征军中将吴太官变成了一具血尸。”

    “血尸?”明月惊奇的打量着卢太官。

    “你是羞山吴家的?”王婆婆问道。

    “先祖正是长江水师提督、一品大员吴家榜。”卢太官回答道。

    “嗯,怪不得秃头老妇要救你呢,算下来,你们还是亲戚。”王婆婆说道。

    “她是我的婶娘。”卢太官说道。

    王婆婆道:“原来如此,秃头老妇是我的师妹,我们同们三个师姐妹,她是老二,最小的老三嫁给了国民党的一个军官,49年去了台湾,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客家嬷嬷’了。”

    “对不起,我应当称呼您婶娘才对,方才多有失礼。”卢太官恭敬的说道。

    王婆婆缓缓说道:“老妪对世间的繁文缛节早已忘记了,解放那年,秃头老妇预感到将不久于人世,便托人给我捎来了一封信,信中讲到,数年前曾在密支那的原始密林里以祝由术尸变过一个吴姓本家人,自己死后,将嘱托那人带其尸骨来鄱阳湖谷,葬在师父的坟墓旁,那人就是你了。”

    卢太官脸色一红,显得尴尬之极,支吾道:“我尸变为血尸后,在老家隐居了到49年,婶娘去世前找到我,要我在她死后三年,开棺敛骨,送往赣北鄱阳湖谷,可是我为了躲避那场全国镇压反革命运动,便连夜逃走,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湖南老家了。”

    卢太官心情逐渐平稳下来,告诉王婆婆,自家乡出逃后,便来到了香港,更名卢太官,从事着缅甸出产的翡翠玉石贸易,几十年下来,已经事业有成,但是一直也没有敢再返回家乡。

    王婆婆点点头,说道:“血尸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无法娶妻生育子女,每月还有一次九窍大出血,之后便要补充新鲜血液,你是如何搞到新鲜人血的?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卢某不敢,卢某一直呆在香港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在医院里买到成品托的新鲜血液,回到内地恐怕就办不到了。”卢太官赶紧解释道。

    “人有七窍,婆婆怎么说是九窍呢?”明月在一旁疑惑道。

    卢太官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两眼、两耳、两鼻孔和一张嘴为七窍,”然后又指指身下说,“肛门和尿道是为两窍,合起来共九窍,而女人则多一窍,为十窍。”

    明月闻言脸一红,不再作声。

    王婆婆白了卢太官一眼,说道:“你先去过一边,我与明月单独说话。”

    “是,婶娘。”卢太官恭敬的退下。

    王婆婆望着明月,诚恳地说道:“明月,人生苦短,有些事情是拖不得的,婆婆愿意与你一同去见那个让你生死不宁的男人,了结这段情缘好不好?”

    明月沉思半晌,最后仿佛终下决心,抬头道:“我已经是无名师太的徒弟,若是改投婆婆为师,须得师父同意。”

    “这好办,她是吴道明的媳妇,我来跟她去说。”王婆婆心情愉悦的说道。

    “我想要回去婺源,春节前的腊月里他会回来的。”明月低着头,轻声说。

    “好,我明天就带你走。”王婆婆笑眯眯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半山别墅的房间内,荆太极面色古怪的望着寒生,应该差不多了,他想。

    “你看我有什么变化么?”荆太极小心翼翼的问道。

    寒生疑惑的看着荆太极,道:“你的变化?没有啊,只是表情有些古怪。”

    嗯,药力还没有完全发作,再等等,荆太极岔开话头说道:“寒生,你我都是医生,你对孟红兵移植猪睾丸的手术没有产生异体排斥反应,有什么看法?”

    寒生顿了顿,随口敷衍道:“孟红兵是主任的公子,生活条件好,每天有猪肉吃,免疫系统自然对猪不排斥了。”

    “你现在看我有什么变化呢?”荆太极又试探道。

    寒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荆太极接着说道:“我感觉到你使用那瓶子里面的液体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它成为了两个不同物种器官间的一种中介,抑制了排斥反应,你说是么?”

    “是的。”寒生感觉索然,于是承认道。

    “那是一种什么液体呢?”荆太极一边询问,一边留意着寒生精神的变化。

    寒生没有回答,说心里话,他不喜欢这个人。

    “现在我有变化了么?”荆太极接着又发出先前的问话。

    寒生见其莫名其妙的老是重复着问同一句话,心里发恼,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是的,有变化。”

    荆太极闻言一阵窃喜,忙抑制住兴奋的表情,说道:“那神秘的液体究竟是什么?”

    “鼻涕虫。”寒生打了个哈欠,告诉他算了,别再来纠缠了。

    “你说的是蛞蝓么?类似蜗牛的一种软体动物?”荆太极内心紧张得发颤,寒生终于口吐真言了,祝由散药力开始发作了。

    “当然是了,它的体液是中性物质,自然界类似的动植物还有很多。”寒生又打了个哈欠。

    荆太极感到时候到了,应该单刀直入,于是再一次的问道:“你现在看我高大么?”

    寒生随口答道:“你简直是太高大了。”心中却是嗤之以鼻,哼,小人一个。

    荆太极一阵狂喜,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你,你在千年古墓里发现了《青囊经》?”他得抓紧时间,发抖的手伸进了衣袋,摸索出小本子,旋开钢笔帽,准备开始记录。

    寒生闻言立即警觉起来,心中顿时疑窦丛生,荆太极怎么会知道《青囊经》的?自己唯一只告诉过父亲一人,难道是父亲说出去的?这绝不可能!

    “你听谁说的?”寒生反问道。

    荆太极哈哈一笑,道:“当然是你的父亲朱医生告诉我的了。”

    坏了,父亲出事了,寒生一个机灵,睡意全无,头脑中立刻意识到了。可是老爹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啊,是不可能说的,除非……是在丧失自己意识的情况下。再联想到荆太极刚才那一连串重复的问话,莫非……

    寒生似乎有些明白了。

    房间内,老祖将孩子撂到床,盖好了被子,然后虚掩着门,来到了客厅里,惟见刘今墨一个人坐在沙发看电视,他在等荆太极从寒生那儿出来,总之,这个姓荆的院长显得鬼鬼祟祟的,还是多留意些好。

    “老刘啊,我们还是饮酒,这吴道明酒柜里倒是珍藏了不少外国酒呢。”老祖说着伸手从柜中拽出两瓶lln麦卡伦威士忌。

    这是两瓶25年的陈酿苏格兰纯麦芽威士忌,具有白兰地般的水果芬芳,酒精含量高达57度,是英国蒸馏酒中度数最高的一种。

    “嗯,瓶子挺漂亮,怎么喝起来像是果酒?”老祖一口气干进去多半瓶。

    “洋酒后返劲儿很大,别喝太猛了。”刘今墨劝慰道,自己则抿了一小口。

    老祖满不再乎的笑笑,“咕嘟”又是一大口。

    房间内,沈才华从被子下面拱出来,口中轻轻的叫了声:“妈妈。”然后悄悄地跃下了床,皱皮女婴在他的背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儿。

    鬼婴跃到了门前,朝外看了看,然后溜出门去,沿着走廊朝着朱彪住过的房间爬过去。

    老祖一面喝着,眼睛又瞄向了酒柜顶一层,那里摆着一些扁平的水晶瓶酒,琥珀般的颜色,十分诱人。他一口喝干了手中的威士忌,起身前拉出一只大肚子水晶瓶,扭开了盖子,“咕嘟”又是一大口,这是一瓶路易十三法国白兰地,价值数万元。

    “唉,什么外国酒,就是不及白酒好喝。”老祖一面喝着,一面嘟嘟囔囔的叨咕着。

    沈才华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爬了进去,“妈妈。”他那黑黑的瞳孔不住的收缩着,无助的搜寻着,甚至跃了宽大的窗台,向外张望着。

    最后,他推开了窗户,背着皱皮女婴一跃,跳进了花园里。

    客厅里的老祖仍在絮絮叨叨的喝着白兰地,一面对刘今墨发着牢骚:“唉,我哪点比不那个浑身长满白毛的老妖怪,小影竟去和他一起生活了,想不通。”他唠叨着,没有发现婴儿们已经不见了。

    “因为湘西老叟是个男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安排的,你有什么办法呢?”刘今墨小口喝着酒,耐心的劝慰着。

    老祖的手中的路易十三也已经喝光了,连连打着哈欠,眼皮更是抬不起来,洋酒的后返劲儿来了。

    刘今墨望着老祖的模样,苦笑着,慢慢的啜着。

    “荆院长,你在我的茶水里做了手脚。”寒生目光直视着荆太极,平静的说道。

    荆太极大吃了一惊,寒生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浑沌之色,他看出来了,祝由散根本就没有起作用。

    “你……”荆太极的头脑飞快的旋转着,他猜不透自己下的药那里出了问题。

    “你对我父亲也是下了同样的药,你伤害了他,是么?”寒生接着问道。

    荆太极干笑了两声:“我没有伤害你的家人,他们会在一两个时辰之后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他们?你竟然连兰儿一家人也下了毒?”寒生惊道。

    荆太极耸耸肩,说道:“没办法,他们都住在一起。”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寒生怒不可竭的吼道。

    “嘘……小声点。”荆太极迅速的出手,身在一闪,手臂一弯,回手一指点在了寒生的颈后第一颈椎棘突下的哑门穴。

    哑门穴为人体督脉最重要的俞穴之一,督脉与阳维脉之会穴。哑,发不出声,门,出入的门户。意指督脉阳气的散热收引太过则使人不能发声,故名哑门穴。该穴被点中后,冲击延髓中枢,轻者失哑,重者可瞬间倒地不省人事。

    寒生根本不会武功,自是无法躲避像荆太极这样一位高手的突然袭击,登时头晕目眩,失语说不出话来。

    荆太极抱歉的笑笑,说道:“寒生,实在对不起,你先稍微委屈一下,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说罢,荆太极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沉甸甸的五元硬币,放在手心里,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刘今墨双手搀扶着醉醺醺的老祖,一步步的往老祖的房间里走,正好遇到荆太极跨出房门。

    刘今墨眼角的余光迅速的瞥了一眼房间内,看见寒生正坐在桌子旁边,遂放下心来。

    “刘先生,这是寒生给你的,”荆太极伸手至刘今墨的胸前,并回头朝屋内喊道,“寒生,硬币交给刘先生了。”

    刘今墨点点头,正准备腾出一只手来接过硬币,他不知寒生给他一枚硬币的缘由,心中多少产生了疑惑,寒生为什么不亲手交给他,而是让荆太极代劳?寒生坐在那里,似乎哪儿有些不妥……不好!他猛然间意识到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荆太极手指一弹,硬币本身距刘今墨不到二尺远,转瞬之间,就已击中了刘今墨前胸的膻中要穴,刘今墨身子一软,便扑地倒下。

    荆太极随即手指变掌,斩向老祖的膻中穴。

    不料此刻老祖受到刘今墨身子一软的拖累,胸部一歪,荆太极那一掌竟然划过了膻中穴,斜着插入了老祖的衣襟内……

    荆太极感觉手掌触之甚软,而且温热与光滑,心中霍的为之一荡,顿时手臂一软,五指竟然不由自主地抓紧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荆太极吃了一惊,脸色微微一红,定睛细看老祖,老祖仍旧是醉醺醺浑然不觉。荆太极有些不情愿的将手抽回来,手掌竟然沾满了白色的乳汁。他凑在鼻子前嗅嗅,舌尖舔了舔,有种白兰地的味道。

    荆太极伸手抱起老祖到其房间,将其撂在了床,又回到走廊抄起刘今墨放到床与老祖并排躺在了一起,拉过来一条被子盖在他俩的身,想了想,抓住刘今墨的手轻轻老祖的衣襟里,按在了,然后会意的一笑,轻轻带好了房门。

    “寒生,我们走。”荆太极拽起寒生的手臂,五指如钳。

    寒生无奈,哑门受制,喊不出声来,只得被其胁迫者走出别墅,来到院子里,荆太极细听着没动静,轻轻抽开铁门闩,来到了山顶道。

    院子前面长着一株高大的广玉兰树,树杈坐着一个人,躲在月光婆娑的阴影里,默默的望着他们两个走出别墅。这时,他惊奇的发现,清凉的月光下,一个婴儿驮着一个婴儿正悄悄地爬出院子……

    一辆出租车从太平山驶下来,荆太极招招手,将车拦停,打开车门,推寒生进后座,然后自己也钻入车内,与寒生并排坐在一起,“嘭”的一声关了车门。

    就在关车门的这一瞬间,沈才华背着皱皮女婴一跃而起,轻轻的落在了车棚顶,匍匐趴在了那里,两只小手紧紧的抠住了车顶的行李架横杆。

    车子开走了,蹲坐在树杈的那个人悄无声息的从树跃下来,月光照射在他的脸,这人正是台湾风水大师何五行。

    何五行走出铁门,径直走进了马路对面900号卢太官的府邸,给中环的香港文华酒店挂了个电话。

    “我是卢太官。”听筒里传来了卢太官的声音。

    何五行将方才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作了汇报,卢太官听着沉吟半晌未言语。

    “你继续监视着,离远点,别被发现,我们马会回来。”最后卢太官吩咐说道。

    挂断了电话,卢太官走回到了餐桌前,对王婆婆说道;“婶娘,吴道明先生家里出了点事请。”

    王婆婆问道:“什么事?”

    “您的徒弟与寒生两人坐了一辆出租车,还有那两个婴儿。”卢太官说道。

    王婆婆心下明了,暗道,荆太极趁自己不在对寒生下手了,为了《青囊经》,竟然不顾为师的好言劝慰,祝由传人怎么没一个成器的呢。

    她转过脸来看着明月,将来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传人就是她了。

    卢太官的平治房车风驰电掣般的回到了半山别墅。

    二楼主卧室里,吴道明正和师太看着电视,丽的电视台正在邀请动物学专家、港府警务处资深警官以及时事评论员座谈,就有关半山别墅杰弗和巨人遇害一案进行深入的分析报道。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吴道明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见王婆婆和卢太官等人下车走进了院子里。

    “他们回来了。”吴道明同师太下楼来到客厅里。

    王婆婆阴沉着脸,对吴道明吩咐说道:“查看一下,屋子里都少了哪些人。”

    吴道明吃了一惊,赶紧挨个房间查看,最后来到了老祖的房间,发现了刘今墨侧身与老祖盖着被子睡在了一起,顿时好生奇怪。

    师太走进来,与吴道明面面相觑。

    吴道明大声的咳嗽了两下,老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有一只手正贴肉按在自己的,顿时大惊失色,酒醒大半,忙掀开被子细看,竟然是刘今墨在吃自己的豆腐。

    此刻,王婆婆、明月和卢太官都已经站到了床前。

    老祖羞得涨红了脸,紫色的痘痘越发显得鲜艳,她轻轻拉开了刘今墨的那只咸猪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王婆婆“哼”了一声,说道:“道明,解开刘今墨的膻中穴道。”

    吴道明定睛细看,果然其已经被点了膻中穴道,膻中乃是任脉要穴,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气会膻中心包募穴,被击中后,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于是他在刘今墨任脉的玉堂和中庭两穴推宫过血,片刻,刘今墨幽幽醒转。

    “中了荆太极的暗算。”刘今墨醒来后尴尬万分的说道。

    众人疑惑的目光集中到了王婆婆的身。

    王婆婆叹了口气,说道:“这个逆徒。”

    “寒生和两个孩子都不见了。”吴道明紧张的说道。

    “他们都已经被荆太极挟持一辆出租车走了。”卢太官说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刘今墨从床跳下来,阴沉的目光直视卢太官。

    卢太官解释道:“我们还在文华酒店吃饭,接到属下何五行的电话,他回山顶道别墅时无意之中遇见的,所以我们尽快赶了回来。”

    “荆太极抓走寒生还有孩子,目的何在?”师太疑惑的问道。

    王婆婆摇了摇头,她知道太极是奔《青囊经》而来,但是却难以说出口,自己的徒弟阴谋窃取医经,师父事先知道苗头而丝毫不提出警告,这事越描越黑,现在问题是,这小子能往哪儿去落脚呢?

    “我们来客厅商议一下,顺便请何五行把他看到的情形再说一遍。”吴道明建议道。

    “好,我去叫他过来。”卢太官说着出去召唤何五行。

    老祖见众人走出了房间,慢慢系前衣襟的扣子,心里乱乱的,隐约有些异样的感觉。

    出租车,司机问道:“先生,去什么地方?”

    荆太极说道:“不瞒您说,我是偷渡来港的,这边工作也是难找,现在我们想要回去了,但是又不能走关口,您看哪儿有出海的渔船,方便我们再偷渡回去?”

    司机笑了,说道:“想偷渡回去的话,最方便和名气最大的地方就是就是赤柱半岛的春坎角了,不过远了点,500港币拉你去。”他起码多加了一倍的价钱。

    “没问题,走。”荆太极满口答应。

    出租车下了太平山经由香港仔和寿臣山,过浅水湾来到了赤柱半岛的春坎角,停在了海边的公路,公路下面就是海湾,停泊着不少大小不一的渔船。

    “就是这里了,凡是从水路返回大陆的都是从这里下海,香港没有人不晓得这个地方。”司机说道。

    太极点了500港币付了车费,拽着寒生下了车。

    车顶的沈才华被风吹的都快麻木了,见车停下,便急急忙忙一跃而下,然后爬进了公路下面的草丛里。

    汽车远去了,四下里静悄悄的,月色如水,丝丝带有咸涩味儿的海风吹来,感觉有些潮乎乎的。

    荆太极前解开了寒生的哑穴,抱歉的说道:“寒生,委屈你了,太极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寒生望了望寂寥的夜空,揉了揉喉咙,平静的说道:“荆太极,你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就是为了《青囊经》么?”

    荆太极嘿嘿阴笑道:“当年华佗在狱中传下《青囊经》,不就是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他的医术能够流传下去,造福百姓的么?太极本身是大学中医科班出身,理论基础扎实,你把经内容传授给我,太极定能将其发扬光大,这才符合华佗的本意呀。”

    寒生淡淡的说道:“当年华佗医术虽然已臻化境,但是他的医德则更加高尚,世间的医者,医术与医德相较,医德更为重要,一个人纵使医术再高,若无慈悲之心,济世之怀,对穷苦百姓未必是福。”

    荆太极说道:“这点你放心,我荆太极学会了青囊医术,定会走遍民间,扶危救困,全心全意的为人服务。”

    寒生冷笑道:“以你手段如此之卑鄙,心地如此之龌龊,无德无义之人,我岂能将先师华佗的青囊医术传授于你?你别妄想了。”

    荆太极闻言脸色一变,面部肌肉扭曲着,狞笑道:“寒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请便。”寒生面不改色的说道。

    “嘿嘿,听说你快要结婚了,那好,想不想知道我要怎么收拾你?先透露给你也无妨,孟红兵不是没有蛋蛋么,你也可以尝尝新婚之夜没蛋蛋的滋味儿,我的手抓住你的两个睾丸这么一捏,一会儿它们就化掉了,于是你就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太监了。哈哈,好玩?”荆太极伸出手来比划着,嘴里不住的淫笑着,甚至口涎都滴下来了。

    “卑鄙!”寒生怒道,扭头四顾,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有逃生的可能。

    “放心,这里夜深人静,没有人来救你的,我先撒尿,尿完就动手。”荆太极扯开裤子,拽出那活儿“哗哗”的撒起尿来,一股冒着热气骚臭的黄色水柱射向了草丛里。

    草丛里的沈才华勃然大怒……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荆太极万万没有想到草丛里竟然会潜伏着危机,他一面肆意的排泄着,一面扭过脸对寒生讥笑着说道:“哈,手里托着一对蛋蛋真是舒服啊,可惜你一会儿就跟它们说再见啦。”

    荆太极话未落音,忽听草丛中一声稚嫩的暴喝,紧接着茅草“唰”的向两边分开,鬼婴浑身**的如同鬼魅似的突然间窜起,月光下,两排白森森的小牙怒不可竭的咬向了正在喷射着水柱的那条……

    荆太极突觉异常,本能的往回一收腹,但纵使反应速度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一麻,然后刺骨的疼痛传遍了整个胯部,他“蹬蹬蹬”一连后退了几步,低头看去,清凉的月光下,自己的已经不见了……

    “啊!”荆太极大叫一声,冷汗自额头迸出,定睛一看,面前竟是那两个婴儿,其中下面的那个男婴满口鲜血,齿间叼着咬下去的那块海绵体状。

    “呸”的一声,背的女婴望着他,鄙夷的啐出一口小痰。

    荆太极顾不得疼痛,出指连点耻骨一线的中极、曲骨、横骨三大穴,止住流血,麻痹,缓解痛楚。

    “沈才华!”寒生眼看得分明,惊讶至极,这两个小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海边?而且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突袭荆太极……

    “哈哈哈哈……”荆太极突然发出一阵战栗的狂笑,“可悲啊,荆太极,你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儿的手!”

    说罢,身形一晃,轻舒长臂,一把抓向了沈才华。

    沈才华调转屁股就急急忙忙往草丛里钻,但是又怎能躲得过荆太极这样的高手呢,刚刚爬进去没几步,就已经被按住了。

    荆太极单臂拎起俩婴儿,不住的狞笑着。

    “住手!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还只是婴儿!”寒生见状大叫道,并准备和身扑,宁可自己一条命不要,也不能让他伤害到孩子。

    “好,寒生,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若不马告诉我《青囊经》,我就当即一掌毙了他俩。”荆太极面向寒生,缓缓举起了右手臂,对准了婴儿的脑袋……

    寒生怔住了。

    “大胆!什么人竟敢要伤我女儿!”树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啪”,一口粘痰裹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疾射而至……

    月光下,一小坨晶莹闪光的暗器呼啸着扑面而来,随之鼻子中嗅到一股腥风,荆太极大惊,不及多想,忙使出独门祝由弹指,认得分明,用力照准暗器弹去。不料那暗器竟然是软绵绵的,不但未能震开,反倒是黏糊糊粘了一手指。

    树后走出来两个人,正是阳公和老阴婆。

    荆太极一看暂时放下心来,此二人乃是自己的师兄师姐,断不会与自己为难。

    “寒生,别来无恙乎。”阳公嘿嘿笑道。

    “阳公老阴婆,你们不是被警察抓走了么?”寒生惊讶的说道。

    “哼,区区一个警察署,岂能关的住我阳公?”阳公嗤之以鼻。

    “寒生,我的郭公葬尺呢?”老阴婆阴阳怪气的尖声问道。

    寒生摇了摇头,没有理睬她。

    “狗东西,还我的女儿来。”阳公闪身前,劈手夺去婴儿,抱在怀里,笑眯眯的目光瞧着皱皮女婴。

    他突然发觉皱皮女婴的喉咙动了动,忙探出手指按在女婴的嘴唇,和蔼的说道:“不要再吐了,我是你老爸啊。”

    “太极见过阳师兄阴师姐。”荆太极毕恭毕敬的说道。

    阳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诧异道:“你满嘴胡言乱语什么?谁是你师兄师姐?”

    荆太极口齿伶俐的解释道:“在下荆太极,是中原祝由科传人鄱阳湖谷王婆婆的关门弟子,师父她老人家在香港自称白素贞,就在你们被警察带走后不久,师父和我就赶到了客家寮,可惜晚了一步,没来得及救到你们,太极深表遗憾。”

    老阴婆尖声道:“我们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荆太极恭敬的回答:“太极也是到了客家寮才蒙师父告知,原来江湖赫赫有名的关东‘痰王’阳公就是我的师兄,威震岭南的‘香江一枝花’阴婆就是太极的师姐,今日一见,果然师兄是威仪宝相,师姐风韵犹存,你俩都已是俨然一派大宗师风范了。”

    荆太极这番话侃的阳公十分的受用,不由得敌意顿消。

    “他说的不错。”老阴婆在一旁也不住的点头称是。

    “简直是肉麻之极。”寒生听得想吐。

    “哈哈,既然是师弟么,那就是一家人了,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阳公亲切的说道。

    月光下,荆太极的头端被整齐的切去了,露出白色的筋、神经和毛细血管。

    阳公看了口中发出啧啧声,说道:“靠封闭穴道不能持久的,看在同门的份,师兄就帮你一把。”

    说罢,阳公运动真气,将支气管深处的一块粘痰顶起,滑过管壁纤毛,自喉咙升至口腔,“啪”的啐出,准确的粘在了荆太极的断口处。这是一块青黑色的老痰,极为粘稠,如明胶状,散发出一股臭咸鱼般的怪味儿。

    “师弟呀,这可是好东西啊,它叫‘陈年痰精’,师兄下呼吸道,总共也只得几块而已,记住,几个时辰内不得撒尿,之后就完全没事了。”阳公说道。

    荆太极一阵恶心,但还是忍住了,客气的说道:“多谢师兄。”

    荆太极提好了裤子,怨毒的目光紧紧盯住了沈才华,并咬牙切齿的对阳公说道:“师兄,这个小东西毁了我的生殖器官,我荆太极今天若是不宰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您的女儿我不动,但我要先掐死这个小坏蛋。”

    “不能伤害他!阳公,沈才华若是死了,你的女儿也就没救了。”寒生大声说道。

    阳公闻言点点头,道:“寒生说的不错,现在他俩正在治病期间,一损俱损,你不能动他,明白么?”

    “可是我……”荆太极知道自己绝不是阳公的对手,心中恨得痒痒的。

    阳公看出荆太极的心思,于是说道:“等我女儿痊愈后,这小子由你随意处置,如何?”

    荆太极无可奈何,转身指着寒生说道:“师兄,这个人我要把他带走,我们之间有些私人恩怨要清算。”

    阳公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荆太极忍着下身的不适,走到寒生身边说道:“寒生,我们走。”

    “你想怎样?”寒生平静的说道。

    荆太极嘿嘿冷笑道:“跟我船回大陆去。”

    “他不能走,奶奶我还没发话呢。”老阴婆突然尖里尖气的开腔道。

    “为什么?”荆太极扭过头,不满的问道。

    老阴婆阴鸷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郭公葬尺还在他的手里,岂能白白让他溜了?”

    “这……”荆太极心中骂道,***,今回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老阴婆走到寒生身旁,伸手在其怀中拍拍,没有发现藏有阴阳尺,望着他说道:“郭公葬尺呢?”

    “在半山别墅,你们的师父王婆婆也在那儿,要不要我们一起回去见她?”寒生回答道,王婆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若是能够返回别墅,自己就可以脱困了。

    阳公和老阴婆面面相觑,踌躇不语。

    “师弟,你作如何打算?”阳公荆太极道。

    荆太极心想,我若是回去见到师父,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把我给废了,断不可以回去的,心中这般想,口里却是说道:“唉,你看我现在形同废人一般,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给师父丢脸么?罢了,太极先回大陆了,日后伤好再去面见师父,师兄师姐,太极就此告辞。”

    荆太极一瘸一拐的蹒跚着向停泊在海湾里的渔船走去。

    “阳公,我们怎么办呢?”老阴婆也拿不定主意。

    “越狱的消息马就会传开,大批的警察会来封锁海岸搜捕我们,看来香港是呆不下去了,我们也只有回大陆了。”杨公沉吟道。

    “那他怎么办呢?”老阴婆望着寒生说道。

    “带一起走。”阳公答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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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介绍:
青囊可活命;尸衣可避天。
建安十三年(208年),飘忽不定的油灯光下,白须老者将一个布包交给牢头,轻声道:此可以活人。
洪武八年(1375年),朱元璋赐死前三日,刘伯温诈死,死后隐此卧龙谷,积平生所学,始成《尸衣经》。
1975年,前后不过一个月,婺源县南山镇南山村村民、赤脚医生世家之后朱寒生先得《青囊》,又获《尸衣》。
2008年,你,手捧《青囊尸衣》。
青囊尸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青囊尸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青囊尸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