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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班尺     青囊尸衣txt下载     青囊尸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黄建国嘿嘿笑着走出了朱彪的家门。

    朱彪紧张恐慌的眼睛望着吴道明,掌心里湿乎乎的,抱着婴儿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着。

    无名师太疑惑的看了看朱彪和吴道明,缓缓说道:“你们知道那下面的荫尸?”

    朱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吴道明点点头,开口说道:“师太,你说的不错,这下面确实埋着一具尸体,是具女尸,也就是鬼婴的母亲沈菜花,她是被人谋杀的。沈菜花当时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被夫家勒死的时候,一口气不来,心有不甘,怨气难散,护住了胎儿,按常理推断,一个月之内,如遇有缘之人,便可过胎。

    她被夫家塞入一条麻袋中,草草的埋在了荒坟岗中一个叫做‘白虎衔尸’的十煞之地,也正是因为如此,煞极的阴气也保护了那胎儿在尸体的腹中继续发育着,形成了鬼婴。一日,沈天虎的婆娘经过坟前休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鬼婴抓住了这次良机,胎气钻入那婆娘的,将原来的胎儿绞杀吞噬。原来的胎儿是个女婴,于是鬼婴抓紧改变性别,他必须在出生后一个月内完成,否则将变成畸形双性人,从现在看,他做的很不错。”

    “哦,原来他就是沈才华。”师太瞥了一眼朱彪怀里的鬼婴。

    吴道明接着说道:“是的,沈才华的亲母亲应该是沈菜花,沈天虎的婆娘无非是代孕而已。”

    无名师太长叹一声道:“唉,冤孽啊,那孩子的生父是谁?”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就是他,朱彪。”

    无名师太鼻子“哼”了一声,蔑视的瞅了朱彪一眼。

    吴道明淡淡一笑,说道:“师太有所不知,这沈菜花的丈夫本身是个阉人,骗娶了沈菜花过门,而又不能行夫妻之实,想那沈菜花青春年少,怎能甘心守一辈子活寡呢?后来遇到了单身的朱彪,**,两人自然就好了。”

    师太脸一红,小声道:“那她可以先离婚嘛。”

    “夫家有权有势,堪称地方一霸,这沈菜花一弱女子怎敢首先提出离婚?而且夫家决不容许她泄露出去丈夫乃是阉人一事,何况女人因为性的问题要离婚,在这乡村里会被指责为,将一世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吴道明解释道。

    “阿弥陀佛,那沈菜花命运也是够可怜的了。”师太口诵佛号道。

    吴道明点点头,接着说下去:“苦命的沈菜花怀了朱彪的孩子,心中忐忑不安,不久,果然被夫家发现了,遭到了严刑拷问,逼她说出奸夫是谁。好一个贞烈的女人,宁死也不肯说出那个男人的姓名,她知道,只要她一吐口,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就凶多吉少了,最后,她为这份爱情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夫家勒死了。”

    师太的眼圈红了。

    那边,朱彪咧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

    师太用手背揩拭着眼角的泪水,问道:“后来呢?”

    吴道明说道:“朱彪得知沈菜花的死讯,找到了她的坟墓,每夜前去凭吊,风雨不误,这事感动了吴某,于是教他夜半盗墓,偷回了沈菜花的尸体,悄悄地安葬在了房子的西侧,不留坟头和墓碑,这样他俩就可以永远相伴了。”

    “这实在是太感人了。”师太的声音有些呜咽。

    吴道明叹道:“可惜还是被他们盯了,这个黄建国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

    “那个狠心的夫家原来就是南山镇孟家啊。”师太恨恨说道。

    “是啊,现在他们怀疑地下的荫尸就是沈菜花,朱彪就是那个奸夫,肯定不会罢休,这一两天就会派人来了。”吴道明沉吟道。

    朱彪哭丧着脸,央求吴道明:“吴老,请你帮帮我啊。”

    吴道明瞥了师太一眼,然后挺起胸膛,一脸正气的说道:“朱彪,沈菜花被孟家严刑拷打逼供,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为了自身安危,而不敢替心爱的人挺身而出,你愧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啊。”

    无名师太敬佩的目光望向了岭南吴道明。

    朱彪突然伸出一只手,开始抽打起自己的脸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是我该死,是我胆小怕事,但是看在我儿子的份……”,口涎都从嘴巴里飞溅出来了。

    就在这时,朱彪怀里伸出来一只小手,抓住了朱彪挥动着的手腕,朱彪的手臂竟然一点也动弹不得。

    众人吃惊的看见,那是鬼婴沈才华的小手。

    师太与吴道明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吴道明心道,好一个鬼婴,这才是刚刚露出了冰山的一角,真是旷古奇才啊。

    师太心里寻思道,如此以往下去,不知是祸是福?

    朱彪激动的不停的在沈才华的小脸蛋亲个不停。

    鬼婴的瞳孔不断的放大缩小,调正着焦距,呲出两派小牙,恶狠狠地冲着吴道明和师太,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吴道明兴奋莫名,嘴里说道:“放心,看在孩子的份,吴某一定会尽力相助的。”

    师太望了一眼吴道明,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吴道明想了想,缓缓说道:“师太肯定沈菜花已经成了荫尸么?”

    “已经出现了如此众多的荫尸蝼蛄,地下的沈菜花已是荫尸无疑。”师太沉吟道。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吴道明说出了他的计划,先引出荫尸蝼蛄王,将其藏起来,不让黄建国等人轻易擒贼擒王。荫尸蝼蛄们会感知到首领不但活着而且就在附近,便会勇往直前与那些人厮杀,直至战斗到最后一只。

    “如果他们喷洒敌敌畏呢?”朱彪来了兴趣,但又不放心的问道。

    吴道明说道:“目前农业广泛使用的如敌敌畏等都是有机磷杀虫剂,不是神经性毒素和血液性毒素那样迅速麻痹神经和器官,而是一种全方位的中毒,十分钟之内,荫尸蝼蛄尚有活动攻击能力,这就足够了。再者,吴某也会在一旁相助荫尸蝼蛄一臂之力的。”

    师太不解的问道:“道兄如何相助?”

    吴道明微微一笑:“到时便知。”

    师太又道:“道兄,你有什么办法引出蝼蛄王?”

    吴道明伸手指了指朱彪手中的鬼婴沈才华,说道:“荫尸之子,身必定有沈菜花同样的气味儿或部分相同的生物磁场,荫尸蝼蛄王感觉到后,以为又出现了一具荫尸,一定会从地底下钻出来打探的,这时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彪抱紧了沈才华,婴儿如此细嫩的皮肤,若是被那些锋利前足的蝼蛄们划伤,可不得了,他想。

    吴道明看出朱彪的担心来,安慰道:“朱彪,这一点你放心,孩子定会毫发无损的,否则就不是鬼婴了。”

    朱彪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据我推测,这黄建国怕我们移尸,一定会很快的带人返回来的,此地前往南山镇,也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来回路程加准备的时间,中午之前必到。”吴道明分析说。

    师太内心深处,对吴道明是越来越佩服了,此人不但是内涵有深度,而且绝顶的聪明机智,尤其是他所说,男人就应该在心爱的女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的那句话,说得师太身热血沸腾,这样的男人世间真的是少之又少了。更令师太激动不已的是,那天晚疗伤的时候,道兄那只滚烫的手有力的压在自己的胸前……

    “师太,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吴道明看见师太手捂着自己的前胸,脸色绯红,关切地问道。

    这吴道明乃是六十年的童子,对儿女私情却是懵懵懂懂,不甚了了。

    师太嗔了吴道明一眼,那也是师太平生第一次对异性心动的一瞥,眼光中包含了多少彻夜常伴青灯古佛时的哀怨,内含了痴情少女多少载的梦幻情殇……

    吴道明纵使再愚鲁笨拙,心灵也是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胸口一热,喉咙一甜,童子元气几乎冲出来了,他又赶忙咽下去了。

第六十一章

    旭日东升,天空晴朗,尽管时节已近晚秋,阳光照在人身仍觉得暖洋洋的,十分的惬意。

    吴道明怀抱婴儿,来到了草房的西侧沈菜花的墓穴前,师太和朱彪跟在了后面。

    那一小片土地有两个小洞穴口,一进一出,那些荫尸蝼蛄们忙忙碌碌,好像是在准备着过冬的食物。

    吴道明说道:“沈菜花啊,吴某念你和朱彪有情有义,所以设法将你移至此地,阴阳相邻,以了朱彪相思悔恨之苦,不料还是被你夫家追踪而至。今天,他们想掘坟强尸,吴某岂能坐视不理?今借你护身荫尸蝼蛄一用,替你出口恶气。”

    说罢,吴道明将手中的沈才华轻轻的放在了地,让他坐在了荫尸蝼蛄的穴口处。

    那鬼婴见到荫尸蝼蛄一点也不害怕,伸出胖胖的小手随意拈起一只,放在手中把玩,其它的荫尸蝼蛄都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婴儿。

    这时,只见所有在地面的蝼蛄们都闪开了一条通道,须臾,穴口处伸出一只硕大的蝼蛄头,两片巨大的齿形前足呈金属光泽。其颌下竟然还生着一缕白须,铁甲般褐亮的头后部长着厚厚的盾板,两片复眼叠生着两只大大的单眼,疑惑的盯着鬼婴看。

    沈才华也发现了这只硕大的蝼蛄,好奇的望着它,兴奋的看着荫尸蝼蛄王缓慢的从穴口中爬出来,身子足足有好几寸长。

    说时迟,那时快,吴道明轻舒猿臂,闪电般的双指夹住了蝼蛄王的头部盾甲,把它拎离了地面,另一只手迅速的扯出一条黑色的电工胶布,一圈圈的将荫尸蝼蛄王缠了起来。包成了大粽子。

    地面的荫尸蝼蛄呆愣了片刻,一齐煽动着发育不完全的发音镜,发出愤怒的鸣叫。

    吴道明亦是不敢怠慢,随手一送,将荫尸蝼蛄王扔进了两米开外的草丛里,然后自己身子向后一跃,跳到了圈外。

    其余的荫尸蝼蛄全部紧靠着鬼婴围成了一圈,锯齿前足对外,警惕的保护起了鬼婴沈才华。

    吴道明满意的微笑着,师太和朱彪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在此刻,村中响起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来的正是镇的那辆旧解放10货车,车一停稳,从货厢就跳下来七八个光头无须的基干民兵,各个手中抓着锄头和铁锹,其中有两个身还背着农药喷雾器,这些人的毛发都是次闯入卧龙谷中被红眼阴蝠拔掉的。

    驾驶室的门打开了,黄建国下了车,只见他踌躇满志的挥了下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着村北头朱彪家而来。

    朱彪家门口,黄建国一眼瞥见了吴道明、师太和朱彪站立在草屋西侧,奇怪的是那婴儿坐在了地。

    民兵们围了去。

    黄建国清了清喉咙,说道:“朱彪,孟主任命我们前来清理害人的荫尸,那些荫尸蝼蛄也是害虫,我们先要喷洒敌敌畏,杀死它们,请先把孩子抱走。”

    朱彪身微微发抖,眼睛瞥了下吴道明。

    吴道明前两步,伸出双臂,迅速的从半空里将鬼婴捞起,后退至圈外。

    “你们都走开,我们现在要开始工作了,先喷杀虫剂。”黄建国命令道。

    吴道明等人退到了院子中央,默默地等待着看一场人虫大厮杀。

    荫尸蝼蛄们好像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发出了紧张的鸣叫声,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刹那间,从洞穴中蜂拥而出无数的荫尸蝼蛄。

    黄建国嘿嘿一笑,挥手斩下,高声喝道:“开始!”

    两名民兵压下背携式喷雾器的手柄,淡黄色的雾状敌敌畏迎头罩向了荫尸蝼蛄们,其余的民兵手持锄头铁锹涌来,准备围歼。

    荫尸蝼蛄成片的倒下了,吴道明大惊失色,这样的结局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想不到内地产的杀虫剂毒性如此之强,眼瞅着蝼蛄们就要彻底惨败了。

    师太也吃惊不小,眼睛瞟向吴道明,想问其情况,却看见道兄把手伸进了他的裤裆里,师太不由得脸一红……

    吴道明忍痛拔下两根阴椎,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甩出去,随着“嗤嗤”两声轻微的破空声响,喷药的两名基干民兵紧握喷枪的手腕处被深深地刺入了两只阴椎,手垂下了,喷枪拿捏不住,掉在了地。

    荫尸蝼蛄有了喘息之机,举着两片锋利的锯齿前足源源不断的从穴口中涌出,扑向民兵们,爬满了他们的全身,疯狂的切割他们的**,衣衫被锯成了碎片,零零落落的洒了下来,所有的民兵,包括黄建国无一幸免,全部变成了裸的,皮肉被划破了数不清的血道道。

    那两个喷药民兵的手腕处,荫尸蝼蛄紧贴皮肤锯断了阴椎,打着卷的椎尾随风飘落,皮下仍留着半截锥头。

    “阿弥陀佛。”师太背过身去,口诵佛号。

    朱彪早就看傻了眼,一边跺着脚,一边咬牙切齿的反复叫喊着:“杀,杀。”

    吴道明微笑着观战,他怀里抱着的沈才华见到了那么多的全身并且流淌着鲜红血液的人,瞳孔急速的扩张着,鼻子嗅阿嗅的,口中喘着粗气,露出尖利的牙齿,小舌头不时地伸出来舔着嘴唇。

    黄建国连蹦带跳,往下拍打着荫尸蝼蛄,一面声嘶力竭的喊道:“撤,快撤!”同时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里。

    那些皮肤被切割而痛的吱哇乱叫的**民兵们,也都奔至池塘边,纷纷跃下,“扑通通”,水花四溅。

    落在最后面的是那个喷药的年轻汉子,浑身染红,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此人跑向池塘,刚巧途径吴道明身边。

    吴道明一个不留神儿,沈才华“嗖”的蹿了出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脖子,张开小牙就是一口咬下。

    “啊!”那人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沈才华光着小屁股死命的咬住了不松口,小肚子一起一伏的在吸着血……

    吴道明大惊,出了人命可不是玩的,赶紧前两步,往下拽鬼婴,无奈沈才华还是不松口,拉不下来。

    吴道明狠下心来,出手一指,点在了沈才华的腰间昏睡穴。沈才华慢慢的松开了染红了的牙齿,闭了眼睛,睡过去了。

    吴道明紧忙查看那人颈部的伤口,还好,并没有咬到颈动脉,只是毛细血管在渗血,一会儿就会自行凝固的。

    师太仍在背着身子,不停的念着佛号,她不敢面对那些**的青年男人,尤其是吴道明还在旁边。

    吴道明抱着鬼婴来到草丛边,伸手抓起荫尸蝼蛄王,替它松了绑,放在了地穴的洞口处。

    荫尸蝼蛄王一抖背的翼翅,发出响亮的鸣叫声。分散开来的蝼蛄们又重新聚拢起来,跟随着首领依次钻入了洞中。

    战斗结束了,地散落着成片的被毒死的荫尸蝼蛄尸体,还有一些锄头铁锹和背携式喷雾器,地残留着被切割和撕扯成碎片的布丝丝。

    黄建国一行人从池塘里赤条条的光身爬了岸,然后向村里停着的汽车裸奔而去,不一会儿,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他们走了。

    吴道明抱着沈才华和师太回到了草屋内,朱彪开始打扫战场。他将锄头铁锹等物归拢到一起,那些人肯定会派人来取回的,然后找来扫帚把荫尸蝼蛄尸体全部扫入了草丛里。

    吴道明望着怀中睡着的婴儿,脸浮起了笑容。

    “道兄,你在笑什么?”师太疑惑的问道。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他开始喝生人血了。”

第六十二章

    清晨,寒生出发去县城。

    吴楚山人告诫寒生处处要小心,他感觉到此事多有蹊跷。

    寒生先到了南山镇,然后搭车去县城,约莫十点钟左右就已经到了婺源城内。他凭着记忆,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所深宅大院。

    寒生推开半掩着的大门,有人前询问来意。

    寒生说要找黄乾穗主任,对方告知黄主任班未归,有事可去县革委会。寒生只得退了出来,坐在了大门外的石阶等着。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在身惹人昏昏欲睡,寒生没多久就打起盹儿来。

    “咦,这不是寒生么?”有人说话道。

    寒生睁开了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孟祝祺,数日未见,这孟主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带着顶帽子,被阴蝠拔光的毛发,还没有长出来,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父亲呢?”寒生问。

    “啊,进屋里再说。”孟祝祺说罢引寒生走进院内。

    客厅里坐下后,孟祝祺告诉寒生,朱医生已经同首长一同进京了。

    寒生大吃一惊,父亲是绝不可能自愿进京,一定是被挟持的,山人叔叔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是多有蹊跷。

    “我父亲走时都说了什么?”寒生平静的问道。

    孟祝祺道:“他说让你去京城找他。”

    他是在胡说,寒生心道。

    “到京城如何才能找见他?”寒生依旧十分平静。

    “首长让黄乾穗主任陪着你一同去。”孟祝祺回答道。

    这就对了,他们是拿父亲来要挟我,逼我进京,怎么这些当官的做事都如此的卑鄙呢?何况我还救过他的命。

    “寒生,我想求你一件事。”孟祝祺语气十分的谦卑和柔弱。

    寒生定睛看着他,没有作声。

    “我儿子,他高位截瘫了,颈部往下都瘫痪了,如果你有办法,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孟祝祺苍老的脸,目光迟钝,语气中满是绝望的哀求。

    寒生想起兰儿告诉他的那些话,那个孟红兵不是个好东西,竟敢用话侮辱兰儿,自己就是能治也不给那坏人治。

    寒生扭过脸去,没搭这个茬。

    孟祝祺已经得知,昨天夜里有高人潜入他家,扯断了门扣,并翻墙劫走了兰儿母女。

    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意孤行,连“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浅显道理都不懂。

    另外,据黄建国分析,小兵的颈椎也有可能是点穴高手所为,他怀疑与沈菜花的奸夫有关,并已经着手调查了。

    可是他却不这么看,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兰儿一来就出了事呢?如其所说,伤儿子的是个高手,那翻墙断锁劫人的也是个高手,这两件事难道只是巧合?如果两个高手是同一个人呢?

    那么,吴楚山人的嫌疑最大。

    “可以治。”寒生说道。

    “什么!你说能治?”孟祝祺如同雷击一般,浑身颤抖起来。

    “不错,而且连蛋蛋都可以长出新的来。”寒生平静的说道。

    孟祝祺仿佛看见了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此刻觉得寒生脑后闪烁着金色的光环,仕途也好,兰儿也罢,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扑通”一声,孟祝祺跪下了。

    “寒生神医,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子。”孟祝祺竟然老泪横流。

    “但是,有一个条件。”寒生说道。

    “行,一百个都行。”孟祝祺忙不迭的说道。

    寒生道:“放我爹回来,以后永远不再干扰我们的生活。”

    孟祝祺咬了咬牙关,说道:“好,我和姐夫一定做到。”

    寒生微微一笑:“老爹回来,第二天我就给治。”

    说罢,寒胜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孟祝祺一屁股歪倒在了地,爬了两下没能起的来,颤抖着抓起茶几的电话机,拨通了县革委会办公室,要姐夫赶紧回家。

    寒生来到了大街,边走边寻思着。

    爹爹说得对,世真正缺医少药的是民间,历朝历代当官的都把自己的命看的很重,又有几个真正来关心民间疾苦呢?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了《青囊经》和《尸衣经》,就应该为那些真正需要他的贫苦百姓治病,青衣解囊,悬壶济世。从今往后,自己也要向华佗那样,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南山村小家,而是要浪迹江湖,替天下百姓治病,并且要积累验方成集,传于后世。想到此,寒生顿觉浑身精神一振,好似天降大任于斯人般,挺胸抬头眼光向前望去,却是来到了集市。

    寒生漫无目的信步前行,身旁是中草药摊子,有葛根、黄芪、丹参等草药,发出一股熟悉的乡土气息。

    “小兄弟,是你啊,还认得白一膏么?”身旁一白须老者一把拉住了寒生的胳膊。

    寒生一瞧也乐了,这是卖狗皮膏药的老头,前不久曾带他去过大鄣山的仙人洞,寒生走洞中捷径而达卧龙谷的。

    “白老前辈,原来是你啊,次的手电筒还没还给你呢。”寒生遇见故人,格外高兴。

    “快来坐下聊聊。”白一膏搬来小板凳,让寒生坐了下来。

    “生意还好吗?”寒生笑问道。

    “怪了,本来以前一天也卖不了三五贴,最近可好卖了,而且都是大订单呢,一要就是几百贴,不过要按照买家的药方配,我今天就是来送货的,完事了正准备回去,恰巧遇了小兄弟。”白一膏说道。

    “这倒是新奇,我可以看看药方么?”寒生好奇心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方子这么抢手。

    白一膏知道这位小兄弟别看年纪轻轻,却是高人,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方子来,恭敬的递到了寒生的手里。

    寒生看着纸的字,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这不是治病的药方。”寒生说道。

    “不是治病的方子,那是什么?”白一膏诧异的问。

    寒生指着方子的字迹说道:“这是辟邪之用的,你看这几位药,朱砂、扫帚灰、拖鞋底的尘土,还有黑狗尾巴毛,药引子却是童子尿,而且指定的是三岁以内的,这些都是辟邪必备之物。”

    白一膏疑惑的说道:“那么是辟什么邪呢?”

    寒生思索道:“可能是人死了以后尸变之类的,是什么人要的呢?”

    白一膏吞吞吐吐说道:“是景德镇地区的一家火葬场。”

    “哦,原来如此,看来那边有事情发生。”寒生沉吟道。

    “小兄弟,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订货的那个人穿的有点像一个道士,不过看他的面色很难看,眉心处发乌,眼神也是溜来溜去的,不会是鬼附体了?难道说,朗朗乾坤真的有此等怪事么?”白一膏心有余悸般的说。

    “那人走了么?”寒生问道。

    “拿了货塞进了一只大旅行袋就急急忙忙的去汽车站了,怎么?”白一膏问道。

    寒生说:“那方子不管用的,那人走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白一膏回答道。

    寒生说道:“我反正要去汽车站乘车回南山镇,先告辞了,如果能碰那个人,就帮他一把。”寒生问清了那人的相貌,然后告别白一膏,奔汽车站而去。

    婺源县汽车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寒生一眼就发现了那人,他斜靠在站前的一棵大槐树下,身旁摆着一只大号的黄色帆布旅行袋,前衣襟扯开着,露着鸡皮样的胸口,正撕开了一贴狗皮膏药往自己的心口处粘贴着。

    寒生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约有五十来岁,黑瘦露骨,身穿老式的灰色对襟衣,黑裤布鞋。面果如白一膏所说的那样,枯槁的脸眉心处有一团黑晕,似乎重病在身,口唇青紫,不停的大口吸气,牙齿是黄黑色。

    “你不舒服是么?”寒生望着他开口问道。

    那人抬起眼皮,看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农村模样的小青年,也没放在眼里,只是用鼻子哼了一下,就不再搭理了。

    寒生笑笑,说道:“你那膏药不管用的,能散一般的中邪,却起不到真正的驱鬼辟邪作用。”

    那人闻言大吃一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寒生,口中道:“你,你说什么?”

    寒生蹲下身来,对他善的一笑,说道:“朱砂乃镇惊之物,扫帚灰、鞋底尘、黑狗毛只不过是民间常用驱邪之物,三岁童子尿虽纯,但阳气孱弱,如此辟邪之法,在乡村间驱驱黄皮子大仙或许可行,可要对付尸变就毫无作用了。”

    那人吃惊的嘴都合不拢了。

    “你是茅山下来的?”那人瞪大了眼睛说道。

    茅山?寒生想起来戏文里有说到茅山道士,那个学穿墙法术的差点把脑袋都撞破了,想到这儿,寒生的脸露出了笑容。

第六十三章

    “那你一定是江西龙虎山下来的。”那人见寒生面发笑,忙更正道。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兴许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那人沮丧的说道:“我叫一清,以前是小青山青云观的一个道士,后来政府把观给封了,我被安排在了一家火葬场里做烧炉工。最近,我们那里出了怪事情,大约十多天前的一个雷雨夜晚,我当值夜班。换班以后,我先查看工作日志,当天夜里只有一具自杀的无名女尸需要火化,应当算是清闲的一夜了。

    我弄了瓶烧酒,一条卤牛鞭,这可是惬意的一晚啊,你别笑话我,烧死人的工作都凭着烧酒来壮胆呢,反正我也没有家室,光棍一个,工资都吃到肚子里面去了。火葬场车间内就我一个人,屋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哗哗的下着,这时候,饮着辣口的烧酒,品尝着牛鞭的美味,还有一具女尸相伴,你想,人生能得几何?”一清边回忆着,还舔了舔嘴唇。

    寒生惊异的望着一清,心想如此恐怖的场景竟然被他描述的那么美妙和谐,真是的,不过也难怪,烧死人的工作干久了谁也都会心理变异的。

    一清接着说道:“我当时想,美酒佳肴有了,只是不知道那具无名女尸是不是个姑娘,长得怎么样。于是我走到炉门口的尸体传输带前,掀开了白布单来看……那可真的是一个美女啊,我平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貌的女人,她像睡着了一样,好长睫毛,白嫩的皮肤就像是水豆腐一般,高挺的鼻子,紧闭的小嘴儿,身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儿。尤其是那两只大,鼓鼓的快要胀破了衣服,我忍不住摸了一把,还有弹性呢。

    我扯下了白布单,把她抱到了桌子旁,让她斜靠在我对面的椅子,接着我又用火柴棍撑起她的两张眼皮,露出两只大眼睛看着我……太美妙了,***,想起以前当道士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我一面喝酒一面端详着面前的美女,心想,人来世走一遭,也不就是短短几十年么,又有什么事儿想不开的呢?我不理解,一点也不理解,何苦要自杀呢,酒也喝不到了,牛鞭也吃不着了,那多吃亏呀。

    我都喝了大半瓶了,一想到把这瓶酒干完,就要把这姑娘推进火炉里去了,心中一酸,眼泪都下来了。

    我瞧着手里的小半截牛鞭,咬了一口,在口中轻轻的咀嚼着,如此美味的东西,你也尝尝。我把手里剩下的牛鞭递到那姑娘的口边……

    她张开小嘴儿,吃下去了。

    “你说什么?这女尸能吃东西?”寒生惊愕道。

    “是的,她吃掉了那截剩牛鞭,当时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往后一倒就不省人事了。”一清心有余悸的说道。

    “后来呢?”寒生既紧张又兴奋。

    “什么后来?”一清眨了眨眼睛问道。

    “当然是说那女尸啦?”寒生问道。

    “没了,不见了,早班的工人把我推醒了,尸体输送带没有,炉子里也没有,白布单子在地,桌子还整整齐齐的摆着两根火柴棍。”一清说道。

    “奇怪,”寒生沉思着说道,“按理说,尸变只有十八种,诈尸、毛尸、僵尸、走尸、草尸、皮尸、汗尸、血尸、斗尸、玉尸、肉尸、醒尸、石尸、绵尸、甲尸、木尸、菜尸和荫尸,我猜测这具女尸很可能就是肉尸。”

    “你怎么知道?”一清听着这一连串的尸变名称,惊讶得目瞪口呆。

    寒生笑了笑,没有作答,《尸衣经》的东西可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

    一清接着叙述道:“接班的工人都认为我喝醉了,扶我躺到值班室床休息。这件事情我不敢说出去,随便乱动女尸,如果被领导知道的话,轻者处分,重者开除呢。我抓紧补填了工作日志,这件事就算糊过去了。第二天,还是我的夜班,我的心里十分害怕,翻看了日志,今晚有具男尸要烧,活不多,还是喝酒壮胆。谁知道,才喝了二两不到,就眼皮发紧,也许是精神太紧张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冷不丁的醒了,妈的,可吓死我了。”

    “怎么了?那女尸来了?”寒生追问道。

    一清摇摇头,说道:“我从桌子抬起头,一眼望见一个男人坐在了我的对面,瞪着我看,两只眼皮都撑着火柴棍……”

    寒生吓了一跳,紧张的问道:“是那具男尸么?”

    “是那具男尸,身还披着白布单子。”一清身子不住的战栗着。

    “接下来怎样了?”寒生越发感兴趣了。

    一清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一把抱起他,冲到了炉子边,把他丢了进去,喷柴油就点着了。”

    “烧了?”寒生问道。

    “烧了。”一清回答。

    “第三天夜晚,是一个死于车祸的老太太,半边脸被轧没了,她把剩下的一只眼的眼皮也撑了火柴棍,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可怕至极。”一清战战兢兢的叙述道。

    “奇怪,怎么会一下子出来这么多的肉尸呢?”寒生自言自语道。

    “第四天夜里,是一个被遗弃的死婴,很小,在野外被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吃掉了眼睛,我放心了,没有了眼睛看他怎么撑眼皮。”一清苦笑了一下。

    寒生摇了摇头,插话道:“越小越凶。”

    “他用了半盒火柴棍,把小嘴巴撑得大大的,口中只有半截舌头,就围着白布单坐在了我的怀里……”一清说道。

    寒生感到一股寒意袭来,这真的是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询问道:“以后每天夜晚都是这样的么?”

    一清道:“只有我值夜班时才有。”

    寒生说道:“你加工了这么多的狗皮膏药,就是准备贴到自己身?”

    “不是,”一清望了望寒生,说道,“自己有一两张就够了,其它的准备夜班时,贴到那些尸体身。我以前在青云观修行的时候,学过这些道家辟邪之法。”

    寒生笑了笑,问道:“试过了么?”

    “没有,明天晚又要轮到我值夜班了,准备用这些膏药来对付那些尸体。”一清说道。

    寒生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看你的这些狗皮膏药是对付不了那些肉尸的,不如这样,你跟我回家去,我替你配两副药,是专门用于对付肉尸的。”

    一清面露喜色道:“那当然好了,本来我就没有多少把握,有高人相助真是求之不得啊。”

    “那好,我们走。”寒生搀起地的一清,帮他提着帆布旅行袋,一同坐了驶往南山镇的公交汽车。

    约莫黄昏时分,他俩走进了南山村,回到了村东头的家中。

    兰儿正在做着晚饭,见到寒生十分高兴,喊道:“爹爹,寒生回来啦。”

    吴楚山人从屋里出来,一眼看见寒生身旁的一清,不由得就是一凛,此人阴气缠身,相貌猪眼狗鼻羊口,唇色黑皱,唇薄下唇反,鸡胸狗肚,崎弯无屁股,臀薄尖削露,贱相十足。

    山人心道,寒生怎么把这种人还回家来了?自己早产生的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第六十四章

    寒生介绍说:“这位是景德镇火葬场的一清师傅,他那儿出了件怪事情。”

    他们进到了东屋,坐定后,寒生把一清夜班遇到肉尸的情况详细的述说了一遍。

    吴楚山人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了一清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以前得过癔病或是中过邪么?”

    一清摇头道:“没有。”

    “我看你印堂发黑,邪气入骨,也许是多年与尸体打交道所致,你所说的尸变,的确有点蹊跷,我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么匪夷所思的现象。按照常理,尸变的所作所为也应该是有迹可寻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撑起眼皮与你对视,而又没有伤害你?这一点似乎不通。”吴楚山人分析道。

    “吃饭啦。”兰儿推门进来道。

    吴楚山人起身道:“我们吃过饭以后再合计,兰儿母女胆子小,就不要当着她俩的面提起此事。”

    次吴道明送来的猪肉一下子吃不完,已经被兰儿腌了起来,今天切了一条蒸了,咸香扑鼻。

    那一清师傅也不客气,一个人几乎吃掉了全部的咸肉,外加三碗米饭,兰儿和母亲惊讶的面面相觑。

    吴楚山人望着一清进食的贱相,直摇头。

    寒生扒拉两口饭,然后起身去准备配制辟邪的药物。

    山人在院里拉住了寒生,轻声道:“寒生,此人心术不正,你相信他说的话么?”

    寒生道:“关于肉尸的事情,我还是相信的,因为他定了那么多的辟邪膏药,不像是无中生有在骗人。”

    “好,但是你有把握对付那些离奇古怪的肉尸么?”山人关切的问道。

    寒生说道:“肉尸贪食,又很爱清洁,我准备去李老二家找一条猪大肠,作为药引子,再搞一些污秽的东西塞进去蒸熟,肉尸食用后便会中毒身亡。”

    “好,我相信你。另外,你找到朱医生了么?”吴楚山人问道。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他被首长挟持到京城去了,我已经同孟祝祺谈了个交易,放回我爹和永不再打扰我们,我就医治他的儿子。”

    山人叹了一声,让寒生去了。

    寒生跑到李老二家,发现今天的猪肉都已经卖完,连案板都已经洗刷干净了。

    寒生沮丧的问道:“李伯,我想买一根猪大肠,看来是只有等明天了。”

    李老二一笑,说道:“寒生啊,还有一条有病灶的猪肠子,卖不出去,你要是能用,我就送给你。”

    “当然能用,快给我。”寒生说道,反正是给肉尸吃的,他想。

    李老二去后面翻出来一条面带有出血点的猪大肠,看来今天卖的是只病猪。

    “有猪屎吗?给我点。”寒生说道。

    寒生盛了一包猪屎,拎着一条猪大肠回到了家。

    吴楚山人和一清都不知道寒生要这么恶心的猪屎干什么,寒生笑了笑,解释道:“对付肉尸需要用三屎,就是耳屎、眼屎和鼻屎,但是这三屎数量都不会很多,所以需要一些充填物才行,作为药引子的猪大肠原本就是装猪屎的,因此不会犯相相克,充填物用猪屎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吴楚山人心中好笑,这寒生也不知道从哪儿学到了这些离奇古怪的方子,但愿能起作用。

    “一清师傅,请把你的耳屎、眼屎和鼻屎都抠出来给我。”寒生说道。

    “我哪儿会有这么肮脏的东西?我每天都要清洁好多遍呢。”一清委屈的说道。

    寒生凑近一清的面庞仔细观察,然后拿出一根火柴棍在他的耳朵里抠了半天,果然一丁点耳屎也没有,干净得很。再看眼睛和鼻子,仍旧是非常的清洁。

    这怎么办呢?寒生犯了难。

    “就用我们的。”吴楚山人自告奋勇的说道,稍一使劲儿,小指甲就已经自耳朵里抠出来一大块黄黄的耳屎。

    “唉,也只有将就着用了,从本质来说,还是当事人的三屎药用价值高些,我也……”寒生话未落音,竟从自己鼻腔里硬生生的剜下一块干鼻屎来。

    最后,吴楚山人和寒生两人费了好大劲儿,才凑够了这三个品种,合计耳屎八块,鼻屎五条,眼屎两粒。

    寒生把笨笨的饭碗拿了过来,倒进猪屎用手搅拌,然后小心的将耳屎、眼屎和鼻屎放入碗中,调成了糊状,一点一点地塞入猪大肠内,最后用线绳扎紧,肉尸的克星“三屎断魂肠”的第一道工序终于完成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笨笨见到自己的饭碗给搞成了这样子,撅着嘴站在一边生气,寒生劝慰道:“狗不就是吃屎的么,哪儿来的讲究。”

    接下来到哪儿来煮呢?兰儿坚决反对在饭锅里蒸煮“三屎断魂肠”。无奈,寒生只有在院子里架起三块石头,找来一个破瓦罐,放水和肠子,下面生起火来。

    不一会儿,水煮沸了,肠子渐渐的鼓胀起来,寒生找出一根针,不停的在充盈的肠子扎孔放气,不然会因气体的膨胀而炸裂的,空气中充满了一股猪的臊臭气味儿。

    水快干了的时候,肠子也煮好了,寒生将其捞起晾在绳子。

    “好啦,一清师傅,明天你就可以使用这‘三屎断魂肠’来对付肉尸了,只要肉尸吃一口,那就必死无疑。”寒生的语气十分的肯定。

    吴楚山人有些疑虑的问道:“寒生,你是想让一清住下来?”

    “当然,这么晚了,他道又不熟,明天一早再走。”寒生愉快的说道。

    回到了东屋,窗前并排摆着两张床,寒生指着左边父亲的那张说道:“一清师傅,你就睡我老爹的床铺。”

    一清道谢后走到床边,用手指捏起杯子闻了闻,连忙扔下道:“哎呀,好重的汗味儿。”

    寒生闻言,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里没有多余的新被褥。”

    一清坦然道:“不要紧,我就和衣躺在床,不用盖被子了。”说罢,动手撤去床单和枕头。

    “秋天的夜里会很冷的,别着凉了。”寒生关切的说道。

    “不要紧的。”一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和衣往床一躺。

    寒生感到有些索然,于是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秋夜,一轮明月,满天繁星,寒生抬头眺望着横过天际的那道银河。

    老爹,你现在还好吗?寒生真的很想你啊。

    “在挂念爹爹么……”身后传来兰儿温柔的声音。

    寒生心里一热,回转身来,月光下,兰儿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哦,兰儿,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寒生从怀里掏出那块绿莹莹的石头来。

    兰儿托在了手掌心里,小石头闪烁着绿色的荧光,晶莹碧透。

    “喜欢么?”寒生柔声说,心里面甜丝丝的。

    “太喜欢了,这是绿宝石么?”兰儿晃动着手掌心的绿芒轻轻的问道。

    生应道,他想起了阴蝠首领夫妇和牠们的宝宝,偌大的一个家族,除了喜欢拔毛外并没有伤害过人类,可是却被人们残忍的屠杀殆尽,只剩下首领一家孤零零的几口了。

    “唉……”寒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兰儿停罢轻轻的靠在了寒生的肩头,清凉的月色下,他们就这么无言的相互依偎着,许久许久……

    吴楚山人默默地走出来,似乎想对寒生说些什么,见此情景,也就没有打扰他们,又静静的回屋了。

    夜深了,月亮寂寥,秋凉如水,笨笨已经在狗窝里打起了呼噜,兰儿的身子有点发颤,寒生关切地送她回了房间。

    寒生回到院子里,发现那猪大肠已经凉透了,便随手取了下来,万一被乌鸦松鼠之类的咬破就不好用了。他蹑手蹑脚的进了东屋,把大肠挂在了床头处,然后轻轻的宽衣解带,躺在了自己的床。

    那边,一清已经和衣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世间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自己作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不因其短而嫌,不因其长而媚,傲傲风骨方得青囊之髓,父亲何尝不是这样呢?

    想着想着,寒生终于眼皮一合,睡过去了。

    月色朦胧,透过窗棂洒在了床铺,一清蓦地睁开了眼睛,猥琐的脸现出了笑容……

第六十五章

    一清继续咧着嘴在笑着,嘴角越咧越大,脸的皮肤颜色渐渐变淡了,竟然越来越细腻,同时原本骨瘦而干瘪的前胸慢慢的膨胀起来,出现了双峰。不一会儿,原本猪眼狗鼻羊口均不见了,代之以黛眉大眼高鼻小口,甚至连臀部也丰满了起来,躺在床的赫然是一位清丽之极的女子……

    她盈盈起身,环顾一下左右,然后移步至寒生的床前,借着清冷的月光,仔细地端详着熟睡中的寒生。

    良久,她轻启朱唇,幽幽叹道:“江绕黄陵春庙闲,娇莺独语关关,满庭重叠绿苔斑。阴云无事,四散自归山。箫鼓声稀香烬冷,月娥敛尽弯环,风流皆道胜人间。须知狂客,判死为红颜。”

    怅然之间,竟然流下两滴眼泪,冰冷的落在了寒生的脸。

    寒生骤然间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清丽脱俗的美女,月光下,那美女哀怨可人,吐气如兰,令人顿生怜意。

    寒生慢慢坐了起来,瞥了一眼一清师傅的床铺已空空如也,再瞧这女子风姿绰约,却是穿着一清的衣服。

    “你是肉尸?”寒生明白了,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挂在床头的猪大肠。

    一个多月以来,他经历了太多的事了,因此并不十分的害怕。

    那女子幽幽道:“小女子明月,自幼文公山无名庵出家为尼,原想青灯古佛长伴一生,不料一年前遇到了一个生,竟然情窦初开,终日里茶饭不思,有意还俗与其缠绵一生。那生也是信誓旦旦,要我等他修完学业,约定两年后相见。明月长夜难眠,相思日苦,最后终被师傅发觉,罚明月面壁忏悔一年。半月前,生家中私送月饼一盒与我,明月心喜,当晚吃下,不料却毒发身亡。师傅察觉了我房间内的动静不对,便施法驱毒救我,可是回天乏术,明月成了一具肉尸。如今只能隐身于他人的躯壳内,每逢深夜时分,方可现身一个时辰,出来吃点东西。”

    明月一边说着,眼睛不住地瞟向了床头挂着的猪大肠。

    寒生见之忙说道:“明月,那东西不好吃的,是喂狗的,脏死了。你告诉我,其他的肉尸是怎么一回事儿?”

    明月叹了口气,说道:“我每天只有这一个时辰才有自己的思维,那些肉尸都是假的,是我现身后故意摆设的,吓唬一清的。”

    “为什么?”寒生不解的问道。

    “期望他害怕后,能找到一位真正的高人前来。”明月说道。

    “找高人前来做什么?”寒生仍旧不明白。

    明月那清澈如水般的眼睛望着寒生,缓缓说道:“请他帮我变回到正常人。”

    “这如何能变回来呢?”寒生问道。

    “我也不知道,肉尸既然有思维,夜里还能现身一定的时间,我猜这世一定会有办法的。”明月说道。

    寒生这人生性善良,乐于施助人,可是自己对肉尸所知甚少,只是《尸衣经》中记载了一些有关尸变的十八种名称和各自的习性,以及如何消灭它们的窍门,但却没有提及帮助它们恢复自身的法子。

    看来若是要帮助明月,自己就必须先要多多的了解肉尸的特点才行,也许可以从中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

    这一点,山人叔叔可能会知道的多一些。

    寒生穿衣起身,来到了西屋的门口,轻轻地叫了声:“山人叔叔。”他知道,以山人叔叔的武功造诣,睡觉应该是很警觉的。

    果然,门开了,吴楚山人披衣走了出来。

    “出事了?寒生。”吴楚山人警觉地问道。

    “跟我来。”寒生引山人进了东屋。

    吴楚山人见到一位如此清丽的美女坐在寒生的床,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疑惑的看看那女人,又瞧瞧寒生。

    “山人叔叔,她就是火葬场里的那具肉尸。”寒生把明月的不幸遭遇详细的对吴楚山人叙述了一遍,但是并未留意到挂在床头的那条猪大肠已经不见了。

    “哦,原来是这样,”吴楚山人沉吟道,“以前,我在卧龙谷中,夜里闲来无事之时,师傅曾经讲过江湖尸变的事,这是古来有之的,但是在正史典籍中极少提及。肉尸是诸多尸变中比较善良的一种,一般不会像荫尸那样去主动危害人。记得师傅说过,所谓尸变,乃是人处于生死之间的过渡期时,也就是佛教中所称作的‘中阴身’的阶段,受到了某种外力的作用,共有十八种外力,导致十八种尸变。例如无月的夜里,阴性的猫恰巧在这一时间跳跃过尸体的心脏部位,就会导致诈尸,民间有许多这方面的实例。还有一些只是在特定的区域内出现,比如说走尸,就只在湘西一带出现,那是用源于苗家的一种草药,涂于中阴身的尸体口鼻处,便可在夜间继续如常人般的行走,但不能够说话和思维,而且能乖乖的听从赶尸人的指挥。至于肉尸,就连师傅也所知有限,因此我也说不来了。”

    寒生大失所望,连山人叔叔都不知道,看来要深入了解肉尸的情况,就更加难了。

    吴楚山人沉思道:“有一个人也许可能会知道。”

    “谁?”寒生马来了兴趣。

    “岭南吴道明。”山人说道。

    “扑通”一声响,明月一头栽倒在地了。

    寒生大惊,忙同吴楚山人一道将明月抬到了床,借着月光细瞧,但见明月昏迷不醒,口中发出一股猪大肠的气味儿。

    寒生此刻才发现,床头挂着的“三屎断魂肠”不见了。

    唉,肉尸贪吃,果真一点不假,结果要了自己的命……寒生长叹一声。

    “没有办法了,这‘三屎断魂肠’是专门剿灭肉尸的,只需一口就断魂,看来她吃下去了一整条,真是够可怜的了,生前被人毒死,成了肉尸又被我的毒肠所害,都怪我不小心啊。”寒生自责不已。

    吴楚山人安慰寒生道:“寒生,你也别再自责了,总之这世冤屈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肉尸死了,一清看来身体也就要恢复原形了,没事天亮就叫他早点回去。”

    寒生点点头,重又躺回到了床,吴楚山人自回房休息去了。

    寒生翻来覆去睡不着,总之是自己害了明月,还有,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生家,自己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下手也确实是太狠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记起了《青囊经》倒是有一解鬼毒之法,因为当时自己曾想,哪里会有鬼来找自己解毒的呢,也许是华佗为使该经更加全面些,随意写去的,所以当时也就没有太放在心,现在倒突然记起来了。

    这就需要使用那把青色的阴阳尺了。

    经说,阴沉木聚鬼气,解鬼毒,阴阳尺可量度中阴身生死,以尺入其口中,观尸气,丁、旺、义、官、兴、财得解,害、苦、死、失不可解。

    寒生想到此,立即起身,出门来到院子里,走到狗窝,笨笨睡眼惺忪的望着他,不满意的在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

    “寒生,有事么?”西屋传来吴楚山人的问话声。

    “没事的,我来瞧瞧笨笨,山人叔叔你睡。”寒生压低声音道。

    他从狗窝内棚的茅草中取出紫檀木匣,抽出木盖,借着月光查看了一下,《青囊经》完好无损,一点也没有受潮,他取出那把阴阳尺,重新关好木盖,将木匣放回了原处,然后悄悄地回到了东屋。

    寒生走到明月身旁,见她还是一具清丽的肉尸,还未变回丑陋的一清师傅模样,但愿来得及,他想。

    寒生扒开明月的小嘴,把阴阳尺放在裤子蹭蹭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了她的口中……

第六十六章

    寒生注意看着阴阳尺,就像医生观察体温计一样。不一会儿,他发现青色的尺子出现了一道白线,边缘模糊,自口中升起,那就是尸气,阴沉木凝聚的鬼气。

    白色的尸气缓慢的升,飘飘忽忽的停在了“死”位格,寒生的心一下子凉了,“死”即意为退丁、失财、离乡和死别,看来明月已经无救了。

    须臾,那尸气竟然动了动,又向升了一格,寒生急视之,那是“兴”位格,意为添丁、兴旺、贵子和登科。

    寒生心中不禁一喜,经解释道,鬼即中阴身,中毒与人不同,人中毒伤及五脏六腑及经络,中阴身则伤气,即魄,而这把阴沉木阴阳尺可聚魄,魄聚则毒解。

    明月被生家下毒,处在中阴身之时生死过渡期为无名庵她的师傅所救,但不得法,变异成了肉尸。肉尸误食寒生的“三屎断魂肠”,本应即刻死亡,但是三屎不纯,都不是当事人一清身的,因此药力有所不及,终有了一线生机,现在依《青囊经》之法,阴阳尺聚魄,解了三屎剧毒,明月重又恢复了肉尸,一个健康的肉尸。

    这一点,寒生终于想明白了,接下来,明月将继续回到一清的躯壳里去,每天夜里会有一个时辰可以出来。可是要想彻底的救到明月,首先要使她回到中阴身状态,之后以《青囊经》解人毒之法为明月救治,才得以最后成功。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吴道明。”他想。

    “我怎么啦?这是什么?”明月悠悠醒转,拽出口中的阴阳尺说道。

    寒生大喜,《青囊经》简直是鬼斧神工啊,当名医生还是蛮不错的,不但救人高兴,救鬼也是这么开心啊。

    寒生接过阴阳尺,偷偷的瞄了一眼明月前胸高耸的双峰,说道:“明月,你刚才吃了那根猪大肠中毒了,现在没事了,一个时辰马要到,我明天再去寻找医治你的办法,记住,我叫寒生,这里是南山镇的南山村,明天夜里我们再交谈。对了,那生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明月正欲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只见其脸皮肤突然变得黑皱起来,那优美并带有弧线的双峰一下子塌陷干瘪了下去,眼前慢慢呈现出来的依旧是猪眼狗鼻羊口的一清师傅……

    “我的嘴里怎么臭烘烘的?”一清警惕的问道。

    朱彪床时的心情是格外的愉快,白天狠狠的收拾了黄建国那帮子人,整的他们体无完肤,铩羽而归,于是心满意足的哼着兴国小调进入了梦乡,他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今晚能够和菜花在梦中相见,告诉她这所发生的一切。

    夜半子时,吴道明悄悄的来到了朱彪的床前,掀开被子,瞅准朱彪腰间的昏睡穴,就是一指。朱彪闷哼一声昏睡过去了,然后轻轻的替他盖了被子。

    “这下子可以睡十二个时辰了。”吴道明满意的说道。

    鬼婴沈才华躺在床,黑黑的瞳孔,怨毒的眼神儿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吴道明一把抱起沈才华,说道:“好孩子,我们该开始工作了。”说罢顺手拿一小毛毯裹住孩子,出门来到对面房间,轻轻说道:“师太,我们该出发了。”

    师太应了一声,片刻,装束停当,开门出来。

    是夜,明月高悬,天地间清朗朗一片,野外寂静之极,昆虫们都已经沉睡,听不到一丝鸣叫。

    他俩沿着小路先悄悄地出村,来到了野外的山坡。

    师太道:“道兄,鬼婴如何探寻太极晕的所在呢?”

    吴道明说道:“现在是子时,十二个时辰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鬼婴体内又积聚了太多的阴气,因此他的奇经八脉阴气充盈肿胀,会感觉到很不舒服。太极晕,无论阴阳晕五行俱平和,阴阳制衡,鬼婴会本能的向那里而去,以化解阴气带来的不适,所以,我们只要朝他喜欢的方向而去,就可以找到太极晕了。”

    师太点点头,说道:“道兄,你估计现在鬼婴的探测范围有多少了。”

    “千米方圆应该没有问题。”吴道明回答道。

    吴道明抱着鬼婴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走十步,一面观察者鬼婴的反应。

    “西南方。”吴道明微笑着说道。

    月光下,吴道明抱着孩子在前,无名师太在后,一路奔西南方而去,那边正是灵古洞口的方向,真正的太极阴晕之所在。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穿过了那片竹林,前面就是灵古洞口了。

    吴道明停了下来,依旧沿用老方法,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来试探鬼婴的反应。

    月光下,鬼婴沈才华黑色的瞳孔忽大忽小的调着焦距,小嘴微微咧开,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沈才华张开两只小手,作势要扑向灵古洞内的样子。

    “奇怪,难道太极阴晕在灵古洞内?这如何吸取天地之精华呢。”吴道明摇头感到困惑。

    师太说道:“莫非此内别有洞天也说不定呢,太极阴晕数百年来,江湖之又有多少人寻它不着,可能都是限制于你的这种想法,或许别开蹊径,真的就柳暗花明了。”

    吴道明点头称是,说道:“师太所言极是,也许这正是他人所思不及之处,好,我们进洞。”吴道明说着竟从衣袋里掏出一支微型手电筒,看外形不是中国货。

    进得洞来,温度好像暖和了许多,洞外早已是深秋,夜晚寒凉,自是不好比的了。

    他们沿着溶洞内的甬道穿行,脚步声在洞壁发出一连串的回音。

    身后一直若即若现的那个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弯腰脱下了鞋子拎在了手里,然后光着脚丫继续跟踪着,竟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根据鬼婴的反应,他们一直朝山腹的深处走去,吴道明与朱彪次从卧龙谷中逃出来就是走的这条路线。

    可是鬼婴沈才华所指引的路线在山腹中间就拐弯了,而且一直斜着向下而去。吴道明感觉越行越热,外衣已经穿不住了,只得拎在了手里面。就连沈才华也是浑身汗滋滋的,吴道明索性把小毛毯也拿在了手里。

    吴道明感觉不大对劲儿了,这明明是越发深入地下了,太极晕的生成条件与此简直是南辕北辙嘛,他停下了脚步。

    “师太,我感觉有问题,这鬼婴是不是搞错了?”吴道明抹去额头的汗水说道。

    师太此刻也是汗水淋漓,但是她的夹层尼袍内只穿了一件布兜兜,无法脱下外衣。

    “道兄,你听,那是什么声音?”师太一面凭住呼息竖耳静听,一面轻轻说道。

    吴道明注意听了听,有一种接连不断“咕嘟嘟”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水在沸腾的声音。”他说。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妨我们过去看看。”师太道,一面前行。

    拐过一个溶洞,沸腾之声越来越响,来到近前,他们看到了一个数丈见方的天然大温泉,而且这已经是甬道的尽头了。

    手电光下,温泉水不停的在翻滚沸腾着,冒着大,发出“咕嘟嘟”的声响,白色的水蒸气弥漫在溶洞中。

    “我们这小子的当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太极晕。”吴道明沮丧的说道。

    鬼婴发出“咯咯”的笑声,咧着小嘴儿,露出两排尖利的小牙。

    “别笑了!都是你害的,让我们白跑了一趟。”吴道明愠怒道。

    沈才华依旧笑个不停,泪水都笑出来了。

    吴道明假装发怒,双手举起鬼婴,作势要往沸腾的热水中扔下去:“你再不住口我就把你丢下去。”

    师太晓得道兄是在吓唬那孩子,所以也就微笑着未作声。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光脚黑衣人却急了,来不及开口,右手臂急速的挥出,五道白光闪电般的疾射而出,分别飞向吴道明和无名师太……

    那吴道明武功本来就不弱,而无名师太更是中原一代武学宗师,按理说是不容易遭到暗算的,但是他俩压根就没有想到这地下深处会有人对他们出手发射暗器,沸腾的水噪音也掩盖了暗器的破空声,何况这发暗器之人竟然是武功奇高的刘今墨!

    师太觉得身后气流有异,身体右闪急速侧移,躲开了两枚指甲,第三枚指甲却射中了她后背左肩胛的曲垣穴,但觉左背一麻,半边身子登时便不能动了。

    吴道明正以双手举着鬼婴,身后空档大开,根本未及反应,左肩井穴与尾骨处各中一枚指甲,高举的手臂慢慢的垂下,但见眼前身影晃动,手中一空,婴儿已被夺去。

    “妈妈。”沈才华喊道。

    刘今墨紧紧的抱住了光着身子的沈才华,不停的在孩子的脸颊亲吻着。

    吴道明可真是吃惊不小,先是惊讶刘今墨竟然会在地下溶洞里出现,然后更加吃惊的是鬼婴喊其妈妈,而刘今墨好像已经自认为其母了,想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他觉得身子一软,就坐到了地。

    师太默默的看着刘今墨,她知道自己与其武功不相仲伯,自己现在曲垣穴受到重创,半边身子麻痹,此刻刘今墨若是出手,自己实无还手之力。

    刘今墨根本就没有正眼看他们,只是欢喜的抱着孩子一路亲吻着走远了。

    无名师太与吴道明面面相觑,都愣在了那儿。

    许久,吴道明才回过神儿来,关切的问道:“师太,你哪儿受伤了?不要紧么?”

    师太见道兄中了两枚指甲,看样子受伤重过自己,本身自顾不暇,却首先关心自己的伤势,心中不由得就是一热。

    “不要紧,老尼的左边小肠经曲垣穴被闭,只是半边身子麻木而已,道兄伤势如何?”师太道。

    吴道明笑了笑,说道:“左边肩井穴道阻滞,胳膊抬不起来,尾骨处也中了一枚暗器,下身酥软,那里并没有穴道,也许打偏了。”

    师太单脚移过来吴道明的身旁,说道:“我来帮你拔出暗器。”

    吴道明点点头。

    师太探出右手姆食二指,捏住指甲后端,用力拽出那枚指甲,扔在了地。

    “还有一枚。”师太说道。

    吴道明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慢慢撅起屁股。

    师太正色道:“你我都是武林中人,怎地如此扭扭捏捏?”

    吴道明自觉惭愧,顺从的将臀部移过来,原来那枚指甲正好刺在了肛门的一侧。师太揪住指甲,也把它拉了出来。

    暗器刺中穴道,主要是起封闭经络的作用,并非拔出来就没事了,还需以真气疏通经络方可以复原。

    “多谢师太,我来帮你取出暗器。”吴道明感激道,待欲起身,无奈下体仍是酥麻,站不起来。

    师太左边身子毫无知觉,竟也无法蹲下。

    “师太,你躺下来。”吴道明出主意道。

    师太脸一红,顺从的将右膝盖一弯,就势躺在了吴道明的大腿了……

    两人均是一凛,谁都也没有敢动弹,良久,吴道明轻轻伸出右手摸索到了师太的后背处。

    曲垣穴位于肩胛部的窝内侧端,在肩胛缘,斜方肌和肩肌中央,此处有颈横动、静脉降支,深层为肩胛动、静脉肌支,另有第二胸神经后支外侧副神经,十分敏感。当吴道明的手接触到这一部位时,师太竟然一颤。

    曲,隐秘也。垣,矮墙也。曲垣意指小肠经经气中的脾土气血在此沉降,其运行至本穴时脾土气血堆积如丘,如矮墙之状,故名曲垣。

    师太头部枕在了道兄的大腿,闻着那种异样的气味,心中产生了一股缓缓流动的暖流,浑身下软绵绵的,这是她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吴道明此刻也是心醉神迷,他感觉到师太口中的热气喷在自己的大腿,麻麻的、酥酥的、痒痒的,比起次掌按师太前胸的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手慢慢的抚摸着师太的后背,已经忘记了是去拔暗器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吴道明想起这句诗来,他记不得是香港哪一个作家说的,但此刻,他的心情就是如此。

    六十年啊,他不曾有过和一个女子这样肌肤如此贴近过,他的师傅当年曾经说过,乘的风水大师一定要保持童子之身,这样才能观定阴阳,体察自然界五行之微弱变化,独门阴锥暗器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但是,此刻那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师太何尝不是如此?想自幼出家,相伴青灯古佛数十载,从未正眼瞧过异性,自诩视天下男人为无物,甚至连自己心爱的徒儿明月,因其竟钟情于一生,便罚其面壁一年,最终却是悲剧一场。

    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如此的美妙,如此的说不出口……

    手电筒的电力耗尽了,光线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第六十七章

    婺源县城内的那所深宅大院内。

    “姐夫,我求求你了,想想办法把那老医生从京城里弄回来,你外甥就得救了,而且寒生说不但治得好他的瘫痪,而且还能长出新的蛋蛋来,我孟祝祺就有后了,求求姐夫啦。”孟祝祺带着哭腔对黄乾穗说道。

    黄乾穗拍拍小舅子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为了小兵的身体,这个忙姐夫能不帮么?京城方面,我自会活动,你就不要多想了。另外,建国发现了沈菜花尸体和那奸夫的线索,你道那奸夫可能是谁?就是南山村的小队长、民兵排长朱彪。”

    孟祝祺先是短暂的惊讶,继而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是他!这个狗娘养的,他坑了我一家,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黄乾穗微微一笑道:“哎,不要冲动嘛,找个机会弄他个现行反革命,毙了不就完事了。”

    “对,这事儿我去办。”孟祝祺狠狠地说道。

    黄乾穗又一次地拍拍小舅子的肩膀,微笑道:“你回头去和建国商量一下,沈菜花的尸体要尽快挖出来,送来县城火化掉,消灭痕迹,以绝后患。建国这次在南山村还受了些伤,那沈菜花的新坟地还真他妈有点邪气,哪儿来的那么多会咬人的土狗子?另外,那个吴道明似乎同朱彪的关系有些不大正常,好像他还帮了朱彪,我们请他来是寻找太极晕的,到现在还都没有消息,你去好好查查,这家伙若是背叛了我们,就给他安个美特或者蒋特身份抓起来,那个朱彪不就是现成的里通外国的罪名了么?到春节前的严打统一行动时一快枪毙。”

    “好,那我走啦,小兵的事儿……”孟祝祺不放心的说道。

    “我会处理的。”黄乾穗阴笑道。

    孟祝祺走了,黄乾穗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几声。

    “爸爸,沈菜花确实是舅舅和小兵勒死的么?”内室里转出来黄建国,穿着一身肥大的草绿军装,光头带着军帽,只是没有领章帽徽,脸还涂着药水。

    乾穗应了声。

    “爸爸事先同意他们这么做?这可是谋杀啊。”黄建国说道。

    黄乾穗鼻子“哼”了一声,脸色阴沉下来。

    黄建国见父亲脸色不好,于是也不说什么,便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黄乾穗问道。

    黄建国止住脚步,说道:“明月失踪半个月了,我再去无名庵打听一下有没有她的消息。”

    “建国,眼下国家正处于动荡时刻,时局变化不定,你怎么还是儿女情长的?你要把精力放在学习,时时关注京城政局的风向,你是咱们黄家的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啊。过几天我就同你一起京,把你向首长推荐,你哪儿都不许去,我已经找来了有关首长的经历、思想言论以及政治观点方面的资料,你要读懂吃透,这样与首长见面的时候,才能与他的思想保持一致,他也才会重用你,明白吗?”黄乾穗严厉的说道。

    黄建国极不情愿的回转身来,走回内室继续研究那些枯燥的资料去了。

    黄乾穗自言自语道:“爸爸要做的就是找到太极晕,祝你一臂之力。”

    下午,秋风阵阵,清凉气爽,在通往文公山的公路,一辆吉普车疾驶而去,身后留下了一片尘土。

    黄乾穗靠在吉普车的座椅,随着一路颠簸,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黄村,那是自己的老家,就在文公山下,村北山脚下座落着一个庙庵,就是无名庵了。去年仲秋,建国从京城放假回来,在黄村老家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不愿回到县城,后来才知道,他竟然同无名庵里的一个尼姑好了,这简直是大逆不道,自己当时暴跳如雷,恨不能把那庙给拆了。这个建国脾气也犟,好言相劝和威逼打骂都没有用,直到开学他俩才分手,而且还私定了终生。

    自己不能眼看着经年设定的计划功亏一篑,绝不能让这个小尼姑毁了儿子的宏伟前程,于是自己抓紧实施未来大计,请来了香港第一风水师岭南吴道明,前来寻找太极阴晕。另外,杀掉小尼姑,绝了建国的念头,就在半月前,送去了一盒月饼,毒死了那个怀春的小尼姑,并偷出了尸体丢到了两百里外的景德镇荒郊,也许会喂了野狗,这也只能怨她自己了,谁让她不好好拜佛念经,反而去爱一个她最不能爱的人呢?自古以来,凡成就大业者都必须辣手除去那些危害其建功立业的障碍,等建国登了**城楼的时候,他就会明白自己父亲的一片苦心了。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领袖都这么说,自己又有什么错呢?

    吉普车停在了黄村一户三间红砖大瓦房前,这是村里唯一的砖瓦房,这还是自己当了县革委会主任以后,镇下面悄悄给办的。

    “老爹,乾穗来看您老人家啦。”黄乾穗笑容可掬的来到了老人的床前。

    黄乾穗的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头,此刻正瞪着一双白内障的眼睛望着声音的方向。

    “是千岁来啦。”老人嗫嚅道。

    千岁是小名,自幼老爹就一直这么叫着,自己小的时候不知道千岁的含义,后来大了才明白,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啊,相当于总理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萌发了那么一种想法,如果有一朝,儿子披了龙袍,自己不真的就成了千岁了么?

    “我在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老头发火了。

    “千岁在听着呢。”黄乾穗陪着笑脸说道。

    “你说给我找一块风水好的坟地,找到了吗?”老人喝问道。

    “老爹,马就要找到了,干吗那么急呢,千岁可舍不得您走啊。”黄乾穗的语气显得格外的诚恳,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老人接着厉声道:“你说过风水比文公墓还要好?”

    “好一百倍。”黄乾穗回答道,这点他说的倒是心里话。

    老人叮嘱道:“千岁啊,等我死后,按咱们这儿规矩要停尸三天,然后起出你娘的骨头,放到老爹的棺材里,我要你娘和老爹葬在一起,听懂了吗?”

    “放心,千岁会按照您老人家的意愿办的。”黄乾穗答应道,同时示意镇里安排在老爹身边服侍的工作人员到外面去。

    “老爹,您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他问。

    “唉,最多再挨个半年,可惜我见不到建国成亲的日子了。”老人发出长长的叹息。

    黄乾穗不语。

    “千岁啊,建国喜欢的那个无名庵里的小姑娘找到了没有?你可要下力气去帮着打听啊。”老人问道。

    “唔,还没有消息,不过千岁会一直派人找的,您老就别操这份心啦。”黄乾穗说道。

    “这是什么话?建国喜欢的姑娘我能不关心么?虽然老爹的眼睛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那姑娘很不错的,不但说话的声音好听,而且还会念诗给我听呢。”老人的脸难得的露出来一丝的微笑。

    黄乾穗打断了老爹的话,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老人家商量一件事儿,请老爹搬到城里我那儿去住。”

    老头道:“我在这儿都活了一辈子了,到城里干什么去?哪天明月那孩子回来了,还会来陪我聊天呢。”

    黄乾穗皱皱眉头,想了想突然说道:“您孙子受伤了,您也不愿意多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么?”

    “什么!建国受伤了?哪儿受伤了,重不重?你怎么不早说?”老人愠怒了。

    黄乾穗道:“浑身下都有伤,还一直念叨您呢。”

    “好,我同你县城。”老人急道。

    黄乾穗松了一口气,老爹住到城里自己家的深宅里,将来实行计划时,可以避人耳目,做起事来就方便得多了。

    黄乾穗喊来外面的工作人员,将老爹搀扶着抬到了汽车,然后让他们回镇里回报一声,锁好了门,吉普车驶离了黄村,奔婺源县城方向绝尘而去。

    车,老人睁着白内障的双目,回头望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黄村,说道:“千岁啊,过些日子我再回来,死也要死在家里。”

    那可由不得你了,黄乾穗心里想。

第六十八章

    清晨,茅草屋的烟囱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勤快的兰儿一大早就起来生火做饭了。

    寒生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今天他要去找到岭南吴道明,请教有关肉尸的一些情况。

    他吩咐兰儿,一清师傅醒来后,叫他先不要走,等自己回来后有事情要谈。

    兰儿应允了,寒生便急匆匆地朝村北头的朱彪家而去。

    老槐树下,一泓碧水池塘,朱漆大门,领袖戎装像依旧默默地挥着手。

    “朱队长……”寒生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犹豫了下后,前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应声而开,他走进了屋子里。

    朱彪盖着被子仍在昏睡着,寒生又叫了几声,朱彪没有任何反应。寒生有些奇怪,遂前推了推,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寒生抓出朱彪的手,两指切在手腕。

    健康人的脉象应该是一次呼吸跳动四次,寸关尺三部有脉,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朱彪本身正值壮年,何故脉象如此沉而弦呢?

    沉脉轻按不得,重按乃得,有力者为里实,无力者为里虚。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脉沉有力为里实;脏腑虚弱,阳虚气陷,脉气鼓动无力,则脉沉无力。

    弦脉端直而长,挺然指下,如按琴弦。气机不利,肝失疏泄,脉道拘急而致使气机输转不利,出现弦脉。

    这朱彪脉沉里实带弦,必是经络阻滞,可是究竟是哪条经络受阻,寒生却摸不出来了,如果父亲在场,也许可能会搞明白的。再探朱彪的呼吸,却是十分的正常,怪了,不是被点了穴道了?

    寒生突然想到了点穴,当时在卧龙谷中自己也曾被蒋老二点了昏睡穴,朱彪会不会也被点了昏睡穴呢?呼吸没有问题,脸色也正常,惟脉沉实而弦,应属被外力封闭了某个穴道,不过自己并不会解穴。

    《青囊经》只有一种解穴之法,自己在卧龙谷里的溶洞中曾经对吴道明试用过一次,结果搞出来一大堆屎尿。

    要不要再用一次?寒生拿不定主意。

    朱彪被人暗算,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吴道明原本也是应该住在这里的,此刻人不在门虚掩,搞不好是出事了。管他呢,还是再用一次。

    想到这儿,寒生纵身床,手掌按住朱彪的口鼻,不让他呼吸。朱彪浑身扭动着,涨红了脸,体内的元气左冲右突,寒生都快按不住了,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去了。

    “噗嗤”一声,朱彪的括约肌失禁了,大小便一起喷出,臭气充斥了整个房间。

    寒生松了一口气,撤开手掌跳下床来,朱彪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幽幽的醒转。

    “哪儿来的臭气?”朱彪疑惑的望着寒生道。

    “你屙床了。”寒生告诉他。

    朱彪伸手进裤裆一抓,果然胯下粘稠之极,再看手已是黄糊糊的一片……

    “我来找岭南吴道明。”寒生以手捂着鼻子说道,他没有告诉朱彪刚才为其解穴之事。

    “咦,他不在么?”朱彪定了定神儿,叫了起来,“孩子也不见了,快看看那屋的师太在不在?”

    寒生赶紧退出门来,到对面的房间看了一眼回来告诉朱彪说没有人。

    朱彪坐在床犯迷糊了,他们去了哪儿呢?

    寒生摇了摇头,走出了朱家。

    返回到了家中,兰儿已经将早饭端到了桌子,吴楚山人和一清师傅已经起来了。

    “山人叔叔,吴道明没有找到,昨晚,肉尸的毒后来已经解了,是不是让一清师傅留下来几天,我再想想法子。”寒生小声对吴楚山人说道。

    山人点点头。

    寒生走到一清身边,说道:“一清师傅,你可以考虑在这儿多待几天吗?我再考虑一下其它的方法。”

    一清沉思片了刻,说道:“我可以到镇打电话回去,请几天假。”

    早饭后,一清便前去镇打电话,并争取中午之前赶回来。

    吴楚山人吃饭时就一直沉默不语,此刻他拉住寒生,说道:“你知道村里谁家里卖老母猪?”

    寒生想了想,说道:“一般人家都不会卖,要留着开春生小猪,干嘛?”

    山人严肃的说道:“当年刘伯温布下的太极阴晕这个风水谜局,到今天已无大用,而且风声走漏,我担心会有心术不正之人加以利用,对天下苍生未必是好事,总之,自古以来,凡改朝换代吃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寒生点点头,山人叔叔说的不错。

    “将老母猪葬进去,毁掉太极阴晕。”吴楚山人终下决心道。

    寒生随即到村里走了一遭,跑回来问吴楚山人:“有一头重病马就要死了的老母猪,瘦得要命,不知道行不行?”

    吴楚山人答道:“没问题,其实死猪也是可以用的。”

    寒生和吴楚山人来到了那家农户,看到了那头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老母猪,老母猪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眼角竟然落下两滴泪来。

    寒生见之,竟起了恻隐之心,口中不由得叹息起来。

    “山人叔叔,我看这猪兴许医得好。”他期望的目光望着山人说道。

    吴楚山人看了眼寒生,心中叹道,这孩子心地如此善良,将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很难立足的,可是嘴里却是说道:“寒生啊,那你就试试给医治一下,我们到哪儿去找头死猪也是可以的。”

    那农户老头插嘴道:“寒生,你能治好这头猪么?”

    寒生说道:“那我就试试看,韩老伯,你看牠战栗发抖应该有烧,皮肤内里发蓝,是不是猪瘟?”

    那老头说道:“已经死了一头了,应该是传染病。”

    “韩老伯,你马去抓两只癞蛤蟆剁碎,拌四钱伏龙肝,以卤水调成糊状给牠灌下去,死马当成活马医。”寒生说道。

    韩老伯疑惑的问道:“癞蛤蟆好抓,做豆腐的卤水也要得到,可是什么是‘伏龙肝’啊?”

    寒生解释道:“‘伏龙肝’就是你家锅灶里正对着锅底的黄土。”

    “有,有,我这就去弄。对了,我昨天刚刚埋掉了一头死老母猪,如果你们有用,就去把牠挖出来。”

    寒生看看吴楚山人,山人点点头。

    寒生在韩老伯家的菜园子里,手持铁锄奋力的掘着土,不一会儿,死老母猪的尸体裸露了出来,这是昨天刚刚埋下去的,还没有开始腐烂,母猪的皮肤呈蓝色,这正是猪瘟的病症。

    寒生找来一条麻袋,将这一百多斤的瘦母猪装了进去。

    韩老伯回来了,要来了一碗卤水,手中拎着两只蟾蜍。

    卤水又名盐胆水,这是煮盐初熟时,槽中沥下来的一种黑色浓汁,味咸苦,有大毒不能吃,但可以用它来做豆腐的凝固剂。

    韩老伯犹豫道:“这东西能行啊,当年杨白劳可就是喝卤水死的呀。”

    寒生笑笑说道:“卤水能治人的颈瘘,也就是颈部淋巴结核,猪瘟病是由病毒引起的,全身淋巴肿胀。立秋后的大蟾蜍,消炎去腹水疳积,尤其是它的眉间白汁,乃蟾酥,解毒甚速。药引子伏龙肝,千烧万煅黄土,五行居中,深入腑脏。韩老伯,死马当成活马医,两个时辰后自有分晓。”

    韩老伯点点头,自去灶间配药。

    吴楚山人心中暗道,寒生这孩子倒真的是块学医的好材料呢。

    韩老伯在自家菜板将两只秋后大癞蛤蟆用刀剁碎,之后连血带肉糜统统盛入一只大海碗中,从火塘灶里正对着铁锅底的地方,抠刮出来少许坚硬的黄土面来,这就是所谓的伏龙肝了。

    寒生见已足四钱,便倒入碗中,加进适量卤水搅拌呈糊状。

    “好啦,现在可以给老母猪灌下去了。”寒生说道。

    那头奄奄一息的老母猪已经无法开口进食,吴楚山人轻轻掰开母猪嘴巴,寒生顺利的将大碗中的药糊一古脑儿的倒进了母猪口腔里。

    “注意观察两个时辰。”寒生叮嘱韩老伯道。

    老母猪似乎感激的目光望着寒生,寒生冲牠微微一笑,世间的动物也是有感情的,他想。

    “我们走。”吴楚山人说罢,一只手轻轻拎起那鼓鼓囊囊足有一百多斤的麻袋。

    韩老伯惊讶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寒生先跑回家,带好了锄头铁锨,与山人一起奔灵古洞方向而去。

    那片毛竹林中,照常有几只黑乌鸦站在竹枝,不怀好意的望着寒生他俩,冷不丁的发出两声呱噪,唬他们一下。

    灵古洞前,吴楚山人放下手中的麻袋,四下里望望。

    秋风习习,侯鸟南归,天空里传来声声雁鸣。

    吴楚山人触景生情,长叹一声,吟道: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我东曰归,我心西悲,自我不见,于今何年?”

    吟罢,拎起麻袋,径自向太极阴晕而去……

第六十九章

    拨开灌木丛,圆形约丈把方圆的太极阴晕出现在了面前。

    六百年了,所有的风水谜局都是为了这一小块土壤,多少代青田子弟的青春耗费在了这里,江湖又有多少英雄豪杰为此而折腰,可如今,竟然要成全了一头老母猪……哈哈哈,吴楚山人悲愤至极,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笑声在山谷中回荡,许久许久……

    咦,那是什么东西,五色土环中隆起一群小凸包。

    吴楚山人吃惊的走近前去细瞧,发现那些小凸起还在动,这是晕中突然隆起一个大土包,土壤裂开,一个硕大的伸了出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吴楚山人。

    什么东西,竟然占据了太极阴晕?山人疑惑的探出手臂想自那的后颈部掐住,不料那竟然转动自如,掉转头部张口一嘘,山人未及提防,一时疏忽,手指头感觉到一烫,随即一股热气自右手指手少阴心经的少冲穴而,闯少府,越神门直达少海,整个一条右下臂瞬间麻痹,山人大惊失色……

    人的手经络起处共有六条,即心经、心包经、大肠经、小肠经、肺经和三焦经,惟有心经至为紧要。

    这所嘘之气至阴,所谓寒极则烫,此气进入手臂后令人感觉如同炙热火烧般,其实乃是至阴之气。

    吴楚山人,急出左指,重手点闭青灵与极泉二穴,阻止阴气行,并后跃丈许。

    寒生也拨开灌木丛走了进来,一眼望见太极晕中冒出来的金头鼋妈妈,脸泛起了笑容。

    “小心!那龟奇毒无比!”吴楚山人喝止寒生近前道。

    不料寒生却走进太极阴晕内,蹲在了那巨龟的身旁,金头鼋妈妈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寒生的手背,牠认出了寒生是牠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因为寒生次替牠和鼋宝宝们拔去了封住血脉的阴阳锥。

    “我认识牠们的。”寒生说道。

    山人沮丧的笑了笑,这孩子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这时候,钻在土里面的金头鼋宝宝们也都露出头来,围住了寒生,伸出在寒生的手蹭来蹭去,好不亲热。

    山人静了静,说道:“寒生,得想个办法让这些有毒的龟离开太极阴晕,否则没有办法葬下老母猪。”

    寒生看着小鼋们欢快的样子,牠们看来已经把太极阴晕当成了自己的家了。

    “山人叔叔,太极阴晕一定要毁掉么?”寒生有些于心不忍。

    “太极阴晕一定要毁掉!”吴楚山人悲怆而严厉的说道。

    “谁也不准毁掉太极阴晕……”身后有人冷冷道。

    吴楚山人和寒生都是万分的惊愕,紧忙转身定睛一瞧。

    两个衣衫褴褛,满身汗渍衣冠不整的男女手拉着手站在他们的面前,正是岭南吴道明和无名师太……

    “你们这是?”吴楚山人惊讶得目瞪口呆。

    师太羞怯的瞥了吴道明一眼,吴道明温柔的示意她不必害怕,然后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我与师太已结秦晋之好,日后定当请二位喝喜酒。但是,太极阴晕乃天造地设之精华,是我中华民族之瑰宝,我吴道明绝不赞同毁去这一世所罕见的风水文化遗产,请吴楚山人三思。”

    “你们结婚了?”寒生惊奇的问道。

    “江湖儿女,无须那些繁文缛节,一句承诺,便可白头偕老。”吴道明侃侃道来。

    寒生望望师太的满头白发,再看看吴道明被阴蝠拔光的头顶,心里面憋不住想笑。

    吴楚山人冷笑道:“吴先生所言差异,当年刘伯温布下太极阴晕这一风水谜局,原本想报复朱元璋,后来领悟到,大明天下已定,重起战乱只能是天下苍生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按下未动。如今中国天下早已笃定多年,百姓虽苦一些,但已不至于兵荒马乱、流离失所,若是重起刀兵,于天下苍生何益?吴先生与师太耆年相伴,难道不想过个太平安稳日子么?”

    山人自忖右臂已伤,动不得真气,本来自己与那岭南吴道明武功相仿,眼下自然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位无名老尼,武功深不可测,瞧他们的亲热劲儿,必定夫唱妇随,自己和寒生根本不堪一击,因此只能晓之以理,但愿吴道明理穷而退。

    吴道明与师太深陷地下溶洞深处,两人均中了刘今墨的独门暗器,伤及经络,暂时无法相互疗伤。正是在这无助的境地,反而激发出了两人压抑了多年的人性,一个是六十年的真童子,一个守身如玉数十年,又都是江湖儿女,于是,在这热气腾腾的泉水旁,几十年的被压抑的人性终于如同火山一般的暴发了……许久,许久,黑暗中听得到吴道明喃喃说道:放心,师太,我吴道明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由于有了爱,两人顿时滋生出了无尽的勇气,他俩相互搀扶着,摸着黑凭着记忆慢慢的向来路折返,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光亮,他俩激动的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这时候,他们听到了灵古洞外吴楚山人那苍凉悲愤的笑声,他俩赶紧前,不曾想,眼前出现的竟然就是梦寐以求的太极阴晕。

    吴道明心中寻思着,权衡一下双方的实力,寒生不会武功,吴楚山人功力与自己不想仲伯,自己这方面,原本稳超胜券,但是师太与自己都已伤及经络,真气受制,看来一旦动起手来,肯定讨不到便宜。

    “山人先生,其实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吴某浪迹江湖数十年,岂能不明白?太极阴晕绝不能让那些心术不正的野心家们占了去,那将是中华民族的一场浩劫,我们江湖中人理应同心协力来保护好它,我想山人也是会赞同这一点的?”吴道明侃侃而谈。

    吴楚山人点点头。

    吴道明接着说道:“吴某地理堪与方面虽算不宗师,但也是中原屈指可数的人物了,以吴某所见,山人大可不必毁去太极阴晕,而我们又有可行的方法保护住它,岂不是好事么?”

    “此话怎讲?”吴楚山人警惕道。

    “山人可知太极阴晕最快发需几日?”吴道明问山人道。

    吴楚山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活葬速发,需五日,死后尸身葬需五十日,骨殖葬五百日。”

    “为什么?”寒生在一旁听起了兴趣。

    吴道明解释道:“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龙脉地气,与活葬之人五行小周天生物磁场相通,维持该人五天不死,五行各需12个时辰融合。尸身周天已闭,所以融合费时十倍的时间,骨殖更为困难,耗时五百天。”

    寒生插嘴问道:“那骨灰呢?”

    吴道明正色道:“骨灰则一点用处也没有。”

    吴楚山人说道:“请吴先生明言。”

    吴道明见多识广,随机应变极快,城府亦是极深,他看了一眼师太,目光柔情似水,喃喃细语道:“我可以投资在灵古洞口建一座殿宇,太极阴晕之立一尊佛像,院子内盖东西厢房数间,我和师太住西厢房,山人夫妇住东厢房,我们平日里共同看守太极阴晕,任何人想要用穴,最快非五日不发,这期间是决计瞒不过我们的。闲时间,你我谈诗论画,切磋武功,岂不快哉?届时,如果山人仍认为需要毁掉太极阴晕,吴某绝不阻拦,如何?”

    吴楚山人沉吟不语,首先自己不是他二人的对手,万一冲突起来,自己和寒生被灭口,太极阴晕的秘密就被吴道明和师太独占了。还有,吴道明的提议也是颇吸引人的,自己与荷香也不能久居朱医生家中,自己无钱起房,若是在此处有住处,离兰儿和寒生相距不远,却也不错。

    想到此,吴楚山人便道:“吴先生此话当真?”

    吴道明信誓旦旦保证道:“吴某发誓。”

    “那好,一言为定。”吴楚山人道。

    “我有一个条件。”寒生突然道。

    “什么条件?”吴道明奇怪的望着寒生。

    “肉尸,什么是肉尸,把你知道的都要告诉我。”寒生说道。

第七十章

    “肉尸?你也知道肉尸?”吴道明诧异道。

    寒生微笑不语。

    吴道明叹了口气,说道:“肉尸究竟起源在哪儿,大概没有人知道了,然而在民间流传则已经很久了,汉代的大风水师京房的中就曾提到过,吴某六十年来,也只是在抗战时期的湘西山区见过一具,是个女的。

    寒生,你知道人要死的时候,呼吸停止,身体内脏器官慢慢衰竭时,这将死未死之际的弥留状态叫什么?”

    “是中阴身吗?”寒生回答道。

    “正是,这是佛教的说法。”吴道明望了一眼无名师太。

    师太涩涩一笑,说道:“佛门《俱舍论》说中阴身有五个名字,分别是:意生身、求生、食香、中有毗婆娑论》曰,人死之后七七日间为中阴。”

    吴道明接过来说道:“因此民间都有在人死后七七日内设斋供养做布施的风俗,此时,人的器官先从心脏停跳开始,之后是肺、肝、脾、肾、胰腺、胃等逐渐坏死,最后是,可维系一个月左右,此时胎儿还有存活的。当然,墓穴的风水不好或者停尸在常温下,腐烂的就很快了。

    此阶段,如果由于死者积怨难消,再加亲或是仇敌的干扰以及采用药物使然,就会使中阴身发生变异。唔,大概有十八种变异,肉尸就是其中的一种。”

    “肉尸都有什么特点呢?”寒生问道。

    “肉尸存活期为四十九天,深夜亥子时,此刻阴气最盛,可出来活动一个时辰左右,吃些东西,有思维和情感,时辰一过,便要回到宿主的体内了。”吴道明接着解释道。

    寒生想了想,问道:“肉尸能够回复到原先的正常人状态吗?”

    吴道明摇了摇头,回答道:“恐怕不能……”他看到寒生失望的样子,想了想又支吾着,“不过……”

    “不过什么?”寒生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当年,我见到过的那具女肉尸倒是活了,恢复正常了,而且后来还生了孩子。”吴道明回忆道。

    寒生一听来了精神,说道:“这说明还是有能够回复的,不知是用的什么方法?”

    吴道明笑了笑:“那个湘西老叟也不知在不在了,算下来,他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应该要有100多岁了。”

    “湘西老叟?”寒生问道。

    吴楚山人接过话头:“湘西天门山老叟?”

    “就是他,此人风水术奇高,自成一路,脾气孤傲,据说当年蒋介石三请而不去,我还是跟随着师傅才见到了他一面。”吴道明说道。

    “我想要去找找他。”寒生喃喃说道。

    吴道明说道:“湘西天门山,古时候称云梦山,湘西老叟发须全白,红光满面,长居天门山鬼谷洞内,快四十年了,当时就已经七十多岁,现在八成已经不在了。”

    “山人叔叔,我们回去,我想收拾一下去找湘西老叟。”寒生说道。

    吴楚山人犹豫着,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吴道明。

    吴道明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说道:“山人莫非还不放心么?今有无名庵无名师太作证,吴某绝不擅自动此穴一根手指头。”

    无名师太郑重道:“老尼作证。”

    吴楚山人此时被封闭的青灵与极泉二穴处,阴气攻冲关,再不想法救治恐怕为时已晚,想到此,微微颌首,道:“既然师太都已作证,我自然相信了,好,就此告辞。”说罢,一只手拉住寒生,两人穿过竹林朝村里而去。

    师太见两人走远,脸一红,羞涩的说道:“道兄方才所说可是真心?”

    吴道明嘿嘿一笑道:“你瞧,金头鼋在此看守太极阴晕,常人近前不得,我们回去疗好伤再做打算不迟。”

    师太扭动了一下身躯道:“我说的是盖房子的事儿。”

    吴道明的目光盯着师太,坚定的说道:“我是真心的。”

    太极阴晕处传来“嘎哧”的声音,他俩定睛一看,金头鼋们已经开始疯狂的吞噬着死老母猪的**,甚至连骨头都咬碎了。

    吴道明和师太回到了南山村朱彪家。

    朱彪依旧坐在床,屋子里面充斥着一股臊臭气味。

    “才华呢?”见到吴道明和师太回来,也没有注意他俩的异样,只是忙不迭的问道。

    师太噤了噤鼻子,吴道明说道:“我们中了刘金墨的暗算,孩子被他抢跑了,不过,你放心,我们疗好伤就去找孩子回来。”

    朱彪茫然的爬起身,走进灶间打水清洗去了。

    他的穴道怎么解了?吴道明有些糊涂了。

    回到了家中,兰儿母女正在凉洗被褥,一清师傅还没有回来。

    山人直接进了东屋,对寒生说道:“寒生,我右手少阴心经被那龟喷出的至阴寒气所伤,先热后凉,已经麻痹,你看可有解法?我自先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抵挡一阵。”说罢脱鞋盘腿于床,调动体内阳气至心经,抗衡灵龟阴气。

    寒生闻言紧忙观看山人的右臂,触之冰凉,血脉已是不通,时间一长,恐怕血管会坏死,那样可就麻烦了。

    寒生面色沉重的对山人道:“此阴气不同于人阴脉之气,单靠体内阳气恐驱除不掉,除非身俱童子纯阳,方有得一拼。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的。”

    寒生一溜烟儿似的跑到了野地里,找到了一株向阳的野桃树,撇下吸收阳光最高的那根树枝,又跑回到屋里,把桃树枝削成八根木针,筷子般粗,长约五、六寸,撂在一边待用,再找来几张棉纸,分三、五层包裹衬于山人手臂,将木针蘸麻油点着,即刻吹熄,分别刺入山人右手臂手少阴心经的九个穴道的八个,顺序先从腋窝处的首穴极泉开始,依次为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最后空着手指尖的末穴少冲。

    吴楚山人感到一股热力自八穴道直接渗入手少阴心经脉,凉气在一丝丝的向指尖退去。其间,哪一穴热力不足,山人告知寒生,寒生便重新蘸麻油重燃后再刺。凉气自少冲穴逐渐排出体外,山人感觉手臂自而下慢慢缓和过来。

    兰儿母女也都是焦急万分的站在一边守着,谁也不敢言语。一个时辰之后,阴气已基本除尽,山人运行真气至手少阴心经可以循环了,经脉已无大碍。

    “可以了。”吴楚山人跳下床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寒生,真的是多谢你了,若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成为江湖一代怪医的。”山人笑道。

    “爹爹,什么怪医?难听死了。”兰儿噘嘴嗔道。

    山人哈哈笑道:“寒生给人治病,出手之脱俗,用药之怪异,堪称一代怪医,我觉得这个称呼名符其实啊。”

    青囊怪医,嗯,这个名字不错,寒生想。

    笨笨在院子里吠了起来,寒生出门一看,原来是一清回来了。一清告诉寒生,单位的假已经请好了,总共有十天。

    “我想请你随我去找一位高人,他也许能够帮得了我们,明天出发。”寒生征求一清的意见。

    一清表示说没有问题,而且路费及沿途吃用都包在他身了。

    黄昏时,吴楚山人拉寒生走出院门,来到了野地里,他有话对寒生说。

    “寒生,你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次远赴湘西,需要有些心理准备才是。”山人说道。

    寒生神色凝重:“山人叔叔,您有什么叮嘱的话就请说。”

    吴楚山人道:“寒生,你心地太过善良,容易相信人,可以说是不谙世故,这个世界心术不正的坏人比比皆是,防不胜防,总之,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你是没有的,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寒生笑笑,说道:“山人叔叔,我一身清白,身无分文,别人害我也没有用啊。”

    吴楚山人叹了口气,道:“湘西自古多诡异怪异之事,有些东西不可不知,主要是‘湘西三邪’。第一邪,湘西赶尸,夜里走路就要十分留意了,那赶尸的法师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排中阴身的尸体,以草绳相连,每个六七米一具,据说,法师怀里都有一只黑猫,此猫尤其碰不得,而且即使遇见,也不要正眼对视那只猫。”

    寒生奇道:“天下竟有这等离奇的事?”

    山人又道:“第二邪,放蛊,蛊是一种苗人养的毒虫,种类繁多,害人于无形,记住一点,凡是农家清洁得异常,一尘不染,甚至梁连蛛丝都没有的,就是养蛊人家,吃饭时先吃两瓣大蒜,遇蛊则吐。”

    寒生听得有些目瞪口呆,父亲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些。

    “第三邪,落花洞女,据说是部落中有一些未婚的女子,能将树叶哭下来,然后到山洞里数天不吃不喝,回来后也不饮不吃,几天后就死去。部落人们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因而这些女孩生前没有结婚,但人死后,别人去办丧礼,而她的家人给他们不但不办丧礼,还要办婚事。”吴楚山人说道。

    寒生奇怪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吴楚山人摇摇头,说道:“其实最神秘的就是这第三邪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甚了了,但是我始终怀疑她们就是……”

    “就是什么?”寒生问道。

    “肉尸。”山人道。

    月东山,空旷的野地里,吴楚山人和寒生交谈了小半夜,直到月悬中天。寒生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了这许多的社会经验以及灌输了这么多的江湖知识,寒生自觉受益匪浅,从今往后,他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儿了。

    回到房内,寒生躺在床,久久不能入睡。

    “寒生,你还没睡么?”明月甜甜的话语传来耳边,亥时末,肉尸出来了。

    寒生坐起身来,明月也端坐在了对面。

    月光下,明月清纯俏丽的面庞,高耸的双峰,身散发着一种古仕女的恬静美。

    寒生说道:“明天我要带你去湘西天门山鬼谷洞,找一下湘西老叟,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明月浅浅一笑,轻声道:“但凭寒生大哥做主,小女子自半月前变身后,夜里出来的时间一日少似一日,并略带疲倦,不知何故。”

    寒生知道,七七四十九天后,明月将会香消玉殒,自己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但他不想告诉她这些,口中只是说道:“明月,肚子饿了么?”

    明月咯咯笑道:“还想给我吃那猪大肠么?一股臭味,现在感觉嘴里还是怪怪的,这两天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对了,次没有来得及问清,与你相好的那个生是谁?”寒生突然想起来,问道。

    “他叫黄建国,是在京城里读的大学生,老家就在黄村,离无名庵不远。”明月幽幽道。

    黄建国?黄乾穗的儿子!

    寒生闻言吃了一惊。

    “寒生大哥认得他么?”明月看到寒生的表情有异,疑问道。

    寒生微微一笑,说道:“只知道黄建国是婺源县黄乾穗主任的儿子,人并未见过。”不知怎的,寒生心中似乎有一丝酸酸的感觉。

    “难道是黄乾穗送给你的毒月饼?他想杀死你?”寒生想不到政府的高官会做这种事。

    “不,是黄建国的爷爷,那个双目失明的老人家送我的。”明月说道。

    “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人如何在月饼里下毒呢?”寒生不解道。

    明月清澈如水的眼睛望着寒生,语气坚定的说道:“绝不会是那老人家下的毒,他对我很好,不会害我的,当然也不会是建国,他说过两年后一定会回来娶我的。”

    那就是黄乾穗了,他为什么要杀死儿子的对象呢?听说那黄公子将来会留在京城做官的,难道说是为了前程?怕娶了一个尼姑在政治身份影响仕途?即便如此,也不能杀人啊。看来山人叔叔说的不错,江湖的确是险恶之极。

第七十一章

    天刚蒙蒙亮,兰儿就生起火来了,寒生要出远门了。

    她是一个农村里长大的女孩,跟着多病的母亲到处颠簸流离,讨过饭,睡过街头,捡过垃圾箱,遭尽世人白眼,如今在寒生这里,就如同生活在了天堂里一样。

    寒生要走了,据说很遥远,也很危险,她不会像城里的女孩子那样表达自己的感情,只会每天早早的起来生火做饭,找出寒生的衣服洗净晾干叠好,在心里头默默想着他,每当这时,兰儿的心头都是甜蜜蜜的。

    火塘映红了她的脸庞,眼角处有两粒晶莹的泪珠。

    寒生推门出来,默默地在她的身旁蹲下,天亮就要启程了,心里仿佛有许多话,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想安慰下兰儿,却只是一个劲地往灶坑里填着柴草。

    他俩就这么默默地望着火塘,熊熊的火苗,鼻子里一股淡淡的炊烟气息,心中各自浓浓的情意,一切都在不言中。

    早饭时,兰儿没有一起吃,在一边默默地收拾着寒生的行装,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块洗脸的肥皂,两条毛巾,一条擦脸,一条揩脚,一把青色的尺子,最后,她把寒生送她的那块绿莹莹的宝石也放了进去,这样,寒生无论走到什么地方,看见那块石头,就会想起她来的。

    天气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大家的心情也都有些沉重,似乎预示着此去湘西将会艰险重重。

    笨笨一直蹲在一旁闷闷不乐地望着寒生,牠好像也明白小主人将出远门,要有一段时间不在了。

    “寒生,记住我说的话,不关自己的事儿,尽可能避开得远远的,找不到湘西老叟就尽快回来,有时候天意如此,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吴楚山人叮嘱道。

    寒生点点头,顺便请山人随时打探父亲的情况。

    走远了,回头望去,山人和兰儿母女还有笨笨依旧在路口默默地站立着,泪水涌出了寒生的眼眶。

    深秋,南山的树叶已经红了,半空里鸿雁排成人字形向南飞去,寒生心中默默地说道,这才仅仅是开始。

    此去湘西,水路可由景德镇乘船沿长江行至岳阳岸,过常德进入湘西,陆路则由婺源一路西行,乘长途汽车跨鄱阳越洞庭,直至湘西,虽路途遥远,但时间能够节省许多,最后寒生还是决定走陆路。

    他俩先到了婺源县城,由此再乘坐长途汽车,中午时分,他们乘了开往南昌的长途客运班车。

    候车室的角落里,一个怀抱婴儿的老者站在那儿望着班车驶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此去天门山路途遥远,这段路倒也不会有事,惟有进入湘西境内才可能遭遇凶险,我就在湘西的必经之路暗中等候他们。你说呢,才华?”

    鬼婴咧开了嘴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叫了声:“妈妈。”

    寒生与一清连续奔波了三日,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常德,由此再西行便是进入湘西境内了。

    湘西地处云贵高原东北边缘与鄂西山地交汇地带,境内山高林密,河谷深壑,大小溪水河流千余条,主要有酉、澧、武、沅四大水系。

    七十年代,湘西交通仍然十分闭塞,山路崎岖,人烟稀少。寒生和一清向老乡打听好通往武陵山脉的天门山的路,便开始了步行。

    当天黄昏时分,他俩来到了一条大河边,远处有农户人家,两间半草屋,夜幕中炊烟袅袅。

    寒生他俩走近草屋,站在了篱笆墙外,高声道:“请问有人么?”

    那半间草房是农户家的火塘间,炊烟就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一个老婆婆扎着一条旧围裙迈出门槛,望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寒生前,说道:“老婆婆,我们是行路之人,见天色已黑,路又不熟,想在您这儿借宿一晚,可以么?”

    湘西山区素来民风彪悍,但却是也十分好客,一般见行路之人是决不会置之门外的。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做么事去咯?”老婆婆问道。

    寒生回答道:“我们从江西来的,要去天门山。”

    老婆婆惊讶道:“那可还远着呐。”

    老婆婆请他俩进门来到东屋,并点了一盏小油灯。寒生环顾左右,屋子里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和几件锄头等农具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看来湘西山区还是比婺源要贫穷许多。

    “婆婆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寒生问道。

    老婆婆说道:“老伴早都过世了,只有一个儿子,出去打猎还没有回来,你们两个就挤东屋的这张床,儿子回来同我睡。”

    寒生一惊,正欲分辩,却不知如何开口。

    “好的,多谢阿婆。”这边一清已经满口应承下来了。

    山里农家的晚饭很简单,一碟菜,半碗辣子,玉米面糊糊,寒生与一清走了一天山路,早已饥肠辘辘,吃的蛮香的。

    老婆婆的儿子打猎没准什么时间赶回来,婆婆坐在一旁陪着聊天。

    寒生出门谨记着吴楚山人的话,方才一进门时就已经留意观察了,这家农户屋里还是有灰尘的,天棚也垂下来了不少的蛛尘丝丝,因此寒生断定此人家里没有养蛊。

    寒生问道:“听说湘西夜晚有赶尸的经过,你们会经常遇见吗?”

    老婆婆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年我老伴就是死在了外乡,最后赶尸回来家的,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一年也遇不一回。”

    “听说赶尸要带只黑猫,为什么呢?”寒生感兴趣的问道。

    “也并不是全黑的,它的眉毛必须长有白毫才行,在行内管它叫作‘尸猫’,一般人家是不敢养的,只有赶尸匠才养,这种猫很少,价钱也很贵的。”老婆婆讲道。

    “婆婆,给我讲讲你们湘西的赶尸,听起来很新奇呢。”寒生恳求道,他与生俱来对这些神秘事物既有些恐惧又感到格外的好奇。

    老婆婆平时极少见到来客,见寒生又是天真纯朴的样子,便打开了话匣子说了起来:

    “听老一辈儿说,相传几千年以前,湘西大苗山的祖先阿普,苗语就是公公的意思,带兵在长江边与中原汉人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最后战败要往湘西大苗山撤退。当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对身边的军师说,我们不能丢下战死在这里的弟兄不管,你用点法术让这些好弟兄回归故里。阿普的军师说,好,你我改换一下装扮,你拿阴锣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督催。于是军师装扮成阿普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念咒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的阴锣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敌人的追兵来了,阿普和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了大雾,将敌人困在了雾里。因是阿普军师所‘司’,就是实施的意思啦,是他的法术让大家脱的险,自此苗家又把他叫‘老司’。阿普老司最后所用的御敌之实乃‘雾术’,而‘雾’笔画太多难写,于是改写成一个‘巫’字取而代之,面一横代表天或者雾,下边一横则代表地,而中间的那一竖就表示符节了,竖的两边各站有一个人,右边那个代表阿普,左边那个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两个人联合起来才能作巫术赶尸,这就是湘西赶尸最早的起源了。

    “那么后来呢?”寒生饶有兴致的问道。

    婆婆笑了笑,接着说道:“在湘西沅江游一带,地方贫瘠,穷苦人多赴川东或黔东地区,作小贩、采药或狩猎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岭,山中瘴气很重,恶性疟疾经常流行,生活环境坏到极点,除当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汉人,没一个是有钱人,而汉人在传统,运尸还乡埋葬的观念很深,但是,在那千里或数百里的崎岖山路,即使有钱,也难以用车辆或担架扛抬,于是有人就使用大苗山赶尸这一比较便宜的方法运尸回乡了。”

    突然间,寒生心中一凛,心中疑窦顿生,这老婆婆怎么会懂得这么多?而且讲起赶尸时的用词和语气,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决计不是一个普通农村老太婆所能够描述得如此详尽的。

    江湖险恶,吴楚山人的警告在寒生的耳边响起。

    寒生正思索着,老婆婆问道:“天门山在湘西武陵山里,你们从江西大老远去做什么?”

    寒生回答道:“我们是寻人的。”

    婆婆问:“家里有人走丢了么?”

    “不是,我们想去寻找一个叫作‘湘西老叟’的人,婆婆听说过么?”寒生说道。

    “湘西老叟?当年听我那死老头子说起过,汉人叫湘西老叟,苗人则称呼为‘老司’,就是阿普老司,大苗山的黑巫师。”老婆婆说道。

    寒生一听暗自高兴,忙问道:“您知道他还活着吗?”

    老婆婆奇怪的望了寒生一眼,说道:“当然活着,老阿普老司死了,他的儿子就成了新的阿普老司,儿子死了还有孙子,祖祖辈辈都是阿普老司。”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普老司,也就是湘西老叟原来是世袭的,苗疆的黑巫师,怪不得能够解救肉尸呢,寒生感觉这次入湘西肯定会有收获的。

    老婆婆烧了些热水端来,长途行路之人睡前烫烫脚,可以很好的恢复疲劳,对第二天路很有好处,老婆婆说道。

    寒生和一清洗漱完毕,准备就寝。

    连日来,寒生一路颠簸疲惫,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自己的心中还反复告诫着,一清夜里会有一个时辰变回明月的,自己要当心不要碰到人家,但是仍旧头一挨到枕头就睡过去了。

    一清也累的一头栽倒在床,老婆婆端走了油灯,轻轻带了房门。

    是夜,月色如水,天地间一片清凉。

    月光透过窗子温柔的洒在了床,寒生仍在熟睡着。

    亥子交更之时,月光下,一清的双峰渐渐隆起,只听得一声长嘘,明月自床坐了起来……

    明月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寒生的脸。她默默的端详着躺在身边的寒生,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青年男人气息的躯体,她的脸飞起了两朵红晕,鼻子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几口,然后轻轻的长叹了一声,爬起身来,迈到床下,穿好了鞋子,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她强抑制住自己的心跳,反复告诫自己,她爱的是那个一见钟情的生,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寒生这个人骨子里仿佛有一种极吸引人的地方,难以言表,而这正是那生身所缺少的东西,是什么,她说不来,这是她生命中遇到的第二个男人。

    月光下,明月久久的站立在那儿,俏丽的容貌,凝脂的肌肤,凸起的双峰,犹如一尊玉像般亭亭玉立,她在等,等这一个时辰过去,如果现在就回到床去,她怕自己会……

    不远处的一株古树下,一个人站在阴影里,屏住了呼吸,默默的望着月下的姑娘,此人怀中露出来一只硕大的黑头,目光犀利,双眉间生有数根白毫。

第七十二章

    月光下的明月突然身子轻微一颤,鼻子连续的嗅了嗅,脸慢慢的转向了那株大树,然后移步走了过去,同时轻声呼唤道:“出来。”

    树下之人见行藏已露,便由阴影中走出来。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五六岁,一身土布黑褂,黑色缠头,背着一个小竹篓,浓眉凸鼻,双目炯炯有神,怀中的那硕大的黑猫两只铜铃般的眼睛警惕的盯着明月。

    “姑娘,你是谁,从哪儿来?”那人问道,一口的湖南口音。

    明月对他只是轻轻一笑,说道:“我饿了。”

    青年男子忙从身后背篓中取出一个报纸包,打开后是一只油光光的熟鸡,他将鸡递过来,明月一把抓过,拽下一只鸡腿便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望着姑娘狼吞虎咽的样子,青年人想,这女孩儿一定是饿坏了,真是可怜啊。

    须臾,一只鸡已经被明月吃光,甚至鸡骨头都没剩下。

    “你是谁,深夜怎么在此,而且饿成了这个样子?”青年人关切的问道。

    明月道:“我是借宿在这家农户中的,出来找点吃的。”

    那人笑了,说道:“我就是这家农户的主人,深夜从外乡赶回来,我叫残儿。”

    明月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这名字好奇怪啊。”

    残儿痴痴的望着明月,心道,赶尸多年来,足迹踏遍湘西,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姑娘,连说话的语音和笑声都这么的好听,她就像是个仙女一样。

    残儿脸红道:“我自幼不会走路,到了八岁才行走得稳,所以我娘叫我残儿。”

    月如银盘,悬挂中天,残儿赶路回来,此刻却不想回房,心中只是愿意与姑娘单独多待些时间。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残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明月回答道:“明月。”

    真的就是那天的月亮啊,残儿想。

    “你会多住些日子么?”残儿问。

    “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去武陵天门山。”明月说道。

    “那很远呢,去干什么?”残儿问道。

    明月莞尔一笑,说道:“找湘西老叟。”

    残儿一听,吃了一惊,说道:“湘西老叟就是阿普老司,多年前就已经隐居鬼谷洞了,这许多年都没有人再看见他了,况且前往天门山途中艰辛非明月姑娘可以承受的啊。”

    明月一听,一丝愁云袭来,面色忧郁起来。

    残儿心中不由得一疼,顿时热血涌,大声说道:“姑娘若是要去,残儿愿意带路。”

    “喵……”残月怀中的大猫忿怒的吼叫了起来。

    “残儿回来啦。”草屋门口出现了老婆婆的身影。

    “娘,是残儿回来了。”残儿答应着,与明月走回到了院子里。

    老婆婆见到残儿身边的这个漂亮的姑娘,吃了一惊,问道:“这位姑娘是……”

    残儿笑道:“娘,明月不就是在咱家投宿的客人么?”

    老婆婆诧异的望望明月,更加奇怪的说道:“今晚就只有两个江西来的男人借宿呀。”

    残儿扭头看了看明月,疑问的目光注视着她,怀中的大黑猫凶巴巴的盯着明月,突然从残月的怀里“嗖”的蹿出,两只锐利的前爪搭了明月高耸的乳峰……

    明月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残儿大惊,急喝道:“黑瞳,住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明月高耸的双峰突然瘪了下去,脸孔急速的扭曲,面前赫然是一个丑陋猥琐的五十来岁的那人,原来时辰已到。

    尸猫黑瞳扑了个空,站在屋前的地呼呼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一清。

    残儿和母亲俱是万分惊愕,母子俩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他是一清师傅。”寒生从屋里走出来道,外面的说话声音惊醒了他。

    回到屋中,老婆婆燃起了油灯,寒生开始解释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残儿娘俩终于松了口气。

    “残儿哥是赶尸的么?这只大黑猫就是婆婆说的那种尸猫?”寒生问道。

    残儿点了点头,说道:“我自十岁起开始随我爹做赶尸送喜神这个行当,不过现在生意很少了。在我们湘西民间自古以来就有赶尸的传统,学这行的,必须具备有两个条件:一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而且还要相貌长得丑一点。我从小胆子不大,身体也弱,相貌也比一般人要漂亮许多,所以并不符合赶尸人的条件。”说到这儿,残儿偷偷的瞥了一眼一清。

    残儿见一清没什么反应,就又接着说下去:“因为我爹是赶尸匠,所以我尽管不太符合条件,但还是做了这一行。开始学艺先要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必需马分辨出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就说明在夜晚赶尸时分不出方向来。另外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较陡之高坡,尸体自己爬不去,赶尸匠还得一个一个的往高坡背和扛,所以体力也要好。老爹为锻炼我的胆量,把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丘,黑夜里让我一个人去取回来,说这样才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

    “那怎么赶呢?”寒生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们赶尸匠的家里,跟一般农民一样,一般是分辨不出来的。只有接到赶尸业务时,我们才将自己装束一番,前去赶尸。虽说是赶尸,但平常比较忌讳赶尸这个词,内行人请我们赶尸,都是说请去‘走脚’。我们用一张特制的黄纸,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别等等都写在这张黄纸,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最后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赶尸时的穿着也有讲究,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戴一顶青布帽,腰包藏着一包符。这种符和道士的符不一样,是在黄纸用朱笔画一些象形文字,途中遇到意外情况,便将这种符朝西挂在树或门,有时也烧灰和水吞服,视情况而定。”残儿解释道。

    寒生插嘴道:“死人真的会走?”

    残儿笑了笑道:“死尸自己当然不会走,你要用功力催动才行。”

    “什么功?”寒生问。

    “总共有三十六种功,第一是‘站立功’,首先要让死尸能站立起来,第二是‘行走功’,也就是让尸体停走自如,第三是‘转弯功’,也就是尸体走路要能转弯。另外,还有‘下坡功’、‘过桥功’、‘哑狗功’等等。‘哑狗功’非常有用,可使沿途的狗见着尸体不叫,因死尸最怕狗叫,狗一叫,死尸就会惊倒。特别是当狗来咬时,死尸没有反抗能力,会被咬得体无完肤。最后一种功是‘还魂功’,还魂功越好,死尸的魂还得越多,赶起尸来便特别轻松自如。这种‘还魂功’,实际是用我们湘西特产的一种草药撒在尸体口鼻和身体其作用的。”

    一清听的直咂舌,对残儿流露出敬佩的目光。

    残儿见之心中热乎乎的,仿佛已经透过了一清丑陋的躯体,看到了明月那俊俏的面庞和赞叹的表情。

    他接着讲下去,好像是专门为着明月而解说的:“我们这种行当,只有在湘西才行得通。因为只有湘西才有‘死尸客店’,而且只有湘西人闻见赶尸匠的小阴锣声知道迥避,并会主动把家中的狗关起来,否则,狗一出来,便会将死尸咬烂。湘西的村子外都有路,不会穿村而过,死尸是断然不能入村的。”

    “死尸还要住客店?”寒生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然,这种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客店的大门一年到头都是开着的,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到达客店,夜晚悄然离去,白天,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站立,遇阴雨天不好走的时候,也有可能就在店里停几天几夜呢。”残儿兴致盎然的说道,不时地拿眼睛瞟向一清。

    “那尸猫是做什么用的呢?”寒生问道。

    残儿有点尴尬的说道:“这是我们赶尸人的秘密,是不许外传的。”

    寒生点点头,便不再问下去了。

    “明月每天夜里都会出来的吗?”残儿找准时机问道。

    寒生心情沉重说道:“是的,但恐怕留给明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带你们去天门山,有好几天的路程呢。”残儿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第七十三章

    经过了两天的将息和疗伤,吴道明和无名师太的经络已经完全打通了,两人的功力都已恢复如初。朱彪这两天哭丧着脸,小心伺候着,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他俩伤愈后尽快去找回孩子。

    这天早,吴道明盘腿坐在床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一周天,感觉神清气爽,不由得哈哈笑将起来。

    师太从被窝里钻出头来,睡眼惺忪的问道:“道兄,你笑什么?”他俩两天前从灵古洞回来就已经同居了。

    吴道明说道:“师妹,我在盘算着,今天我们可以去太极阴晕了。”自同居后,吴道明把师太的叫法改了一个字,称作师妹。

    师太诧异的问道:“你不是答应吴楚山人了么,不私自占用太极阴晕,而且孩子还没有找回来。”

    吴道明哈哈笑道:“不错,吴某是答应吴楚山人不私自占用太极阴晕,可是并没有说不取太极土卵,那可是吴某送给师妹的定情之物啊。”

    师太“嘘”了一声,脸绯红,表情似有不满,但是心下却自是欢喜异常。

    早饭后,吴道明带了一条麻袋,扛着一把锄头,与师太两人山。

    “你们去哪儿?要我一起陪着去吗?”朱彪诧异的问道。

    “不用了,我俩到山随便转转,顺便挖点草药疗伤。”吴道明说道。

    朱彪不敢说什么,见他们走得远了,便悄悄地跟在了后面,自两天前,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而且说是住在一个房间内便于疗伤,可是半夜听到的却不是疗伤应该发出的声音,而是男欢女爱的呻吟声,他和沈菜花都曾经发出过类似的声音,所以这蒙不了他。

    朱彪远远的盯在了后面,他知道不能靠的太近,好在自己的地形熟,绕着圈子也丢不掉目标,否则以吴先生和师太的功力,一定会被发觉的。

    吴道明和师太兴致勃勃的穿过竹林,一面走一面交谈着,他俩都没有留意到远远跟着的朱彪。

    朱彪一心一意的注视着他俩的一举一动,却也忽略了自己的身后,目及之处若隐若现的有两个人远远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灵古洞前面,吴道明同师太停下了脚步,并四下里张望着,最后确信没人,然后钻进了灌木丛。

    太极阴晕处,那些金头鼋还在,鼋宝宝们正在地面嬉戏,翻过来爬过去的,母鼋伏在旁边恬静的看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宁静。

    “小心!金头鼋含气喷人十分厉害,奇怪,我原先已经用阴阳锥封住了它们的血脉,数日后锥体自动与血肉化为一体,永久的闭住其经络,现在看起来它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唉,还得重新打过,可惜只有阴锥可用。”吴道明诧异的说道,一面伸手入档,忍痛一抓,摊开手心一看,只得寥寥三两根毛而已,原来阴锥早已经基本用罄,所剩无几了。

    擒贼先擒王,吴道明运足真气,吹出阴锥射向金头母鼋。

    阴锥失去了凌厉的破空声,飞行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歪歪扭扭的失去了准头,一阵秋风袭来,竟然将阴锥吹跑了,不见了踪影……

    吴道明吃惊的愣在了那儿,半晌作不得声。

    无名师太莞尔一笑:“道兄请让过一边,看师妹的。”

    说罢,真气贯通,只见呼呼风声,根根银发直立起来,师太大喝一声:“着!”十余根银丝迸断,如电光般一闪,早已射中母鼋和小鼋宝宝的颈部。

    母金头鼋颈部的血脉被闭,已经无法转动,知道遇了强敌,只得含泪带着受伤的小鼋宝宝们爬出了太极阴晕,一路艰难的离开了灌木丛,慢慢爬进了灵古洞里。

    “师妹好功夫!”吴道明尴尬的赞叹道。

    灌木丛中,朱彪头顶着一大片树叶,瞪大了眼睛目睹了这一切,大气也不敢喘。

    吴道明手持锄头,站在了太极阴晕,长叹了一声,说道:“自古以来,多少风水宗师、江湖豪杰无不梦寐以求的太极晕,如今就踩在岭南吴道明的脚下,老天待我吴某不薄啊。”

    师太微微一笑,说道:“出来,爬在草丛中不累么?”

    吴道明一惊,急忙顺着师太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朱彪慢吞吞的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

    奇怪,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吴道明沮丧的想。

    “你在那儿干什么?”吴道明厉声质问朱彪。

    朱彪面红耳赤的支吾着道:“我跟在你们后面,只是想知道孩子的下落。”

    “我不是告诉过你,孩子被刘金墨掳走了么,你难道不相信吴某?”吴道明愠怒道。

    “我只是担心才华嘛。”朱彪嗫嚅道,心中却想,我当然不相信了,原来你吴先生和师太在找什么太极晕,好像这下面有什么宝贝,要不然干嘛带来锄头和麻袋呢。

    师太轻轻说道:“道兄,算了,我看他是思儿心切,人之常情嘛。”

    吴道明点点头,说道:“既然师妹如此说,就算了。”

    师太接着说道:“他既然都已看见了,就请他来帮着挖太极卵。”

    吴道明将锄头递给了朱彪,说道:“你来挖,这下面有些土蛋蛋,把它们都抠出来,小心别敲烂了。”

    朱彪接过铁锄,土蛋蛋,那是什么东西?既然吴先生这么看重,那就一定是值钱的东西。他举起了锄头,刨起了土。

    不一会儿,太极土卵出现了,这是一枚黑色的水卵,石质,抓在手里冰凉凉的。吴道明双手捧着,激动万分,嗓音都已经发颤了:“师妹,你快看,这可是亿万年天地日月的精华所孕育的啊,下面还有白青红黄五行太极卵,都送给师妹。”

    趁吴道明和师太观看水卵不注意他的时候,朱彪偷偷的抓起一枚黄色的土卵揣进了怀里,兴许是金的,他想。

    一个多时辰后,太极阴晕已经被刨了两米多深,再下面眼瞅着什么都没了,五色土也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吴道明见五行土卵已经全部取出,他点了点数,总计挖出了二十七枚太极土卵,其中白色金卵六枚、青色木卵四枚、黑色水卵六枚、红色火卵六枚、黄色土卵五枚。

    朱彪怀里的一枚黄色土卵,吴道明没有发现。

    吴道明松了口气,将二十七枚太极卵全部装进了麻袋里。

    “朱彪,把土全部回填平整好。”吴道明吩咐道。

    过了一会儿,太极阴晕的土已经全部回填并平整好了,吴道明站去踩了踩,然后满意的说道:“大功告成,朱彪背着麻袋,我们回去了。”

    一行三人穿过竹林,朝村北朱彪家走去。

    两个人从树后闪出,钻进了灌木丛中,站在了太极阴晕旁,疑惑的望着刚刚平整过的土地,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其中的一个人说道,顺手抓起了一捧五色土。

    另外的一人看了看说道:“奇怪,这土壤怎么有好几种颜色呢?”他摇着脑袋,说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向孟主任报告,来,我们带两捧土回去。”

    那人点点头说道:“好。”遂抓了两把五色土揣进了衣的口袋里。

    两人钻出了灌木丛,一路奔南山镇方向而去。

    南山镇革委会办公室里,孟祝祺听完了那两个负责监视吴道明的下属的汇报,默默的望着桌子的两把五色土,沉吟了片刻,吩咐下属此事属于国家机密,绝对要守口如瓶。

    那两人出去后,孟祝祺捻起五色土,嘿嘿笑道:“好你个吴道明,原来早就找到了太极阴晕,还在那儿故弄玄虚,你这家伙和那个朱彪勾搭在一起,看起来沈菜花的尸体就埋在朱彪的家里,小兵的伤也是你吴道明这个点穴高手干的,哼,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咱们走着瞧。”

    孟祝祺拿出信封,将五色土装在信封里,放入了衣袋内,然后坐吉普车前去县城,他要私下向姐夫报告,太极阴晕已经发现,计划可以实施了。

第七十四章

    “太极阴晕果然在灵古洞附近,看来我们让老表们迁坟是迁对了,哈哈。”黄乾穗听完孟祝祺的汇报后笑将起来。

    “还是姐夫有先见之明。”孟祝祺笑容可掬。

    黄乾穗笑完,脸色突然一变道:“吴道明挖走的那一麻袋是什么东西?”

    孟祝祺茫然的摇摇头,说道:“我的人不能靠的太近,只看见他们拎着空麻袋进去,装满了出来,他们走远了以后,才发现太极阴晕被挖过了,喏,这就是那五色土。”

    黄乾穗看着孟祝祺将信封里的土倒在了桌子,伸手捏了一小撮,放到眼前仔细的品味着。

    “奇特,真的是奇特,大自然赋予了我们多少神奇的事物啊,这是我黄乾穗,不,是建国的天赐良机啊。伟大领袖**曾经教导我们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今天,我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一真谛。”黄乾穗踌躇满志的说道。

    “姐夫,吴道明这个家伙,还有朱彪,我们什么时候抓捕?”孟祝祺咬牙切齿的说道。

    黄乾穗沉吟着说道:“吴道明毕竟是个香港人,要抓到一些证据才好办,这样,你第一步,先找个理由把朱彪弄到县里来秘密逮捕,就从他的身打开缺口,咬出吴道明,第二步不用说,你也会办了嘛。”

    孟祝祺突然想起来了,说道:“吴道明身边还有一个白发老尼姑,听描述倒很像黄村无名庵的那个老尼姑。”

    “什么,无名老尼?她怎么也参与进来了?”黄乾穗心中一凛,明月中毒一事,不知道这老尼姑都知道些什么,若是她与吴道明勾结在了一起,事情搞复杂了,倒是有些棘手。

    “抓紧诱捕朱彪,我们要充分的意识到,凡是帝国主义特务分子为了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往往采取以宗教面目形式出现,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在这一点,我们的同志切不可以掉以轻心,明白吗?”黄乾穗意味深长的说道。

    “姐夫,我明白了,这就去办。”孟祝祺满怀斗志的走了出去。

    “这个老尼姑,出现在南山村决不是偶然的,既然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庙里头,也就别怪我黄乾穗除恶务尽,这次也一并解决。”黄乾穗自言自语道。

    朱彪接到镇的通知,他已经被选为婺源县活学活用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南山镇出席大会。朱彪兴高采烈的换了新衣服,胸前佩戴好了一枚**像章,背黄军用挎包,包内是一套翻旧的选集,扉页空白处写满了感想和警句一类的字句。

    临行前,他趁屋里的人不注意,悄悄将那枚黄色的土卵埋在了沈菜花的墓穴前,那些阴尸蝼蛄并没有干涉,依旧忙忙碌碌的准备着过冬的食物。

    你能送太极卵给师太,我也送给菜花,朱彪痴痴的笑了起来。

    南山镇革委会院子里停着一辆吉普车,这是专程来接大会代表朱彪到县里的,朱彪意气风发的登了吉普车,就在登汽车踏板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领袖检阅时也是这种姿势。

    吉普车绝尘而去。

    婺源县城内的那所深宅大院门口,朱彪被带了进来,他东张西望的,直到目光看见了脸色阴沉的孟祝祺,这才感觉到事情并不是像想的那么美好。

    空荡荡的柴房里,墙壁挂着血红色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桌子后面危襟正坐着孟祝祺,身后站着黄建国。

    “朱彪,你可知罪么?”孟祝祺厉声问道。

    朱彪被麻绳捆在屋子中间一把孤零零的椅子,面目茫然的张口说道:“什么罪,我不知道啊。”

    孟祝祺猛地一拍桌子,手指着墙的红色标语,说道:“我们党的政策你不是不晓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说你昨天与帝特吴道明一起南山灵古洞口干什么去了?”

    “帝特?吴先生?”朱彪糊涂了。

    “你们在那里挖掘了什么?麻袋里装的是什么?是与境外进行联络的秘密电台?武器?反革命传单?你真的不想从实招来么?”黄建国平静的说道,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枚钢针般刺激着朱彪的神经。

    朱彪额头的冷汗留下来了。

    “你,你说,吴先生,不,吴道明是帝国主义特务?可是孟主任您叫我好好接待的呀。”朱彪冤屈的表情。

    孟祝祺鼻子“哼”了一声,道:“那是组织在考验你,你没能经受得住考验,与特务勾结在了一起。当然,你可能只是一名从犯,如能主动揭发吴道明的反革命罪证,有立功表现的话,政府可以考虑宽大处理。”

    朱彪满脸是汗,大口的喘着气,突然他大叫一声:“我揭发,吴道明与无名师太在我家里乱搞男女关系,我听到的!”

    “你说什么?他们两个乱搞男女关系?”孟祝祺问道,这可是个新情况。

    “是,我亲耳听见的,还‘哎呀哎呀’的直哼哼呢。”朱彪描述道,脸露出一种表功的急迫样子。

    黄建国皱了皱眉头,说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朱彪急道:“是太极土卵,有五种颜色的,总共挖出来了二十七颗。”他隐瞒了他的那一枚。

    太极土卵?嗯,果然就是太极阴晕。

    “东西藏在哪里?”孟祝祺说道。

    “就在我家的西屋里。”朱彪回答道。

    “凡是地下的东西,都是属于国家所有,你知道吗?”孟祝祺问道。

    朱彪摇摇头,说:“不知道。”

    孟祝祺嘿嘿一声,说道:“这是一起典型的境外帝国主义特务勾结境内宗教反革命势力疯狂盗窃国家珍贵文物的恶性案例。”

    朱彪的头又开始冒汗了。

    “你偷盗了沈菜花的尸体,埋在了你家房西,是。”孟祝祺眼皮也没抬,冷冰冰的说道。

    朱彪怔了一下,然后低下脑袋,死活都不再吭气了。

    孟祝祺命人将朱彪押下关起来,然后布置人手前去南山村秘捕吴道明和无名师太。

    “我亲自带队去。”黄建国摸摸脸被阴尸蝼蛄割伤的疤痕,恼怒的说道。

    “要加小心,那吴道明和无名师太都会武功。”孟祝祺叮嘱道。

    黄建国鼻子蔑视的“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

    南山村。黄建国带着一组精干的民兵分队,手持半自动步枪,包围了村北头朱彪家的那三间草房。

    师太同吴道明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飞身纵出房门。

    黄建国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身后是荷枪实弹的武装民兵。

    “黄公子,你这是……”吴道明诧异的问道。

    黄建国冷笑道:“吴先生,政府有事想找你和师太谈一谈,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吴道明心里没有准备,一下子不知说什么。

    “先把他俩带车,等我。”黄建国命令道。

    民兵枪指着吴道明和师太押走了,吴道明知道反抗会适得其反,于是与师太乖乖的跟着走了。

    “搜!”黄建国一摆手。

    不一会儿,民兵们拎着一条麻袋走出房门,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七枚五色的太极土卵。黄建国点点头,命人拿到车去。

    现在是剿灭阴尸蝼蛄的时候了。

    黄建国蹑手蹑脚来到了房西,站在了圈外,那些阴尸蝼蛄们仿佛有所感觉,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那两只复眼都警惕的盯着来人。

    黄建国冷笑一声,命令道:“给我灌。”

    身后出现几名民兵,手持塑料桶,将剧毒的杀虫剂分别灌入地面的那些蝼蛄洞中,刺鼻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其间在地面的一些荫尸蝼蛄发起了零散的攻击,但是很快被已有准备的民兵们以大扫帚拍死。

    黄建国满意的望着蝼蛄洞,看到里面再也没有活的阴尸蝼蛄爬出来,嗯,想与我斗?

    他吩咐留下两名民兵看守,其余的收队直接返回县里。

    沈菜花的尸体应该由舅舅家里人来处理,他就不必插手了。

    黄建国押着吴道明和无名师太,带着缴获来的战利品那二十七枚太极土卵,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县城。

    “老吴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黄乾穗阴沉着脸,拉长了声音对着吴道明说道。

    在黄乾穗的客厅里,吴道明单独一人接受问话,师太则被隔离了。

    “吴某还不太明白黄主任您的意思。”吴道明假装糊涂的说道。

    黄乾穗嘿嘿一笑,说道:“好,我问你,我们花重金请你来到婺源是做什么来了?”

    “寻找太极阴晕。”吴道明回答。

    “找到了么?”黄乾穗又问道。

    吴道明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不说是不行的了,于是爽快的答道:“刚刚找到,正准备来向您报告呢。”

    黄乾穗爽朗的笑了起来:“好哇,那我就听听你的汇报。”

    吴道明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了:“是这样的,经过我多日的观察演算和推断,最终确定了太极阴晕的具体位置,就在灵古洞口不远的地方,您知道,之所以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完全是太极阴晕的位置与古往今来的风水理论相悖,它竟然出现在龙唇之下,难怪千百年来多少风水大师寻它不见,吴某有幸找到,不但是托黄主任您的洪福,而且也填补了我国风水理论的空白啊。”

    “哈哈,说得好,那么我问你,如何下葬发的最快?”黄乾穗假装随便不经意的一问。

    吴道明说道:“当然是活葬,当年朱元璋的母亲就是这样……”突然他停住了话头,脑筋一转,接着说道,“黄主任,我可以将您所要知道的东西全部毫无保留的告诉您,但是您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黄乾穗冷笑一声道:“你在跟我谈条件?”

    吴道明脖子一挺,不再言语。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许久,黄乾穗开口说道:“什么要求。”

    吴道明说道:“事情已经了解,我要和无名师太一道安全的返回到香港,并且带走那二十七枚太极土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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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介绍:
青囊可活命;尸衣可避天。
建安十三年(208年),飘忽不定的油灯光下,白须老者将一个布包交给牢头,轻声道:此可以活人。
洪武八年(1375年),朱元璋赐死前三日,刘伯温诈死,死后隐此卧龙谷,积平生所学,始成《尸衣经》。
1975年,前后不过一个月,婺源县南山镇南山村村民、赤脚医生世家之后朱寒生先得《青囊》,又获《尸衣》。
2008年,你,手捧《青囊尸衣》。
青囊尸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青囊尸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青囊尸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