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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严沉着国字脸，看上去无比威严。
杜大浪跟前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眼眶深陷，鬓角如霜，面容带着凄怆。
又抽完了一根烟，杜大浪将烟头怼进了烟灰缸里：“……确认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杜严才重重点了下头：“确认了！那天晚上，除了那辆布加迪，没有其他车子……离开赛道。”
“那个孽子……”杜大浪缓缓扭过头，看向了杜海，嗫嚅了两下，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真的，跑去了死亡山？”
“去了……”杜海双眼含泪，让自己看上去十分悲伤，“车的残骸找到了，尸体……已经被处理了。”
杜大浪胸口一闷，老泪纵横：“孽子！孽子啊！”
人间三悲之一，白发人，送黑发人。
尽管不喜欢杜江，但毕竟是他杜大浪的儿子！
杜海看在眼里，暗自庆幸，老爹果然还是在意那个二弟的，幸好，死了！那个秋枫，既然你也被幽灵杀了，等祭奠杜江的时候，我顺便给你上柱香吧。
杜严深深叹了口气：“大哥，节哀，”
杜大浪流着泪，双眼通红：“你说，那辆布加迪也出现在老刀那过？”
“是的。监控里除了车子，还拍到一个人，再根据死亡时间，完全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凶手！”杜严说着，拿出了一个u盘。
把u盘插进了桌子上的笔记本里，杜严点开文件夹，开始播放视频：“这是死亡山上的录像。布加迪车主是一个叫做‘幽灵’的人，八辆车子一起出发，最后只有这辆布加迪开了出来……”
一共两段视频，比赛开始，八辆车子出发；比赛结束，只有布加迪离开。
杜严补充道：“我找人检查过，视频没有动过手脚，是真的。”
杜大浪看完，“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疯魔：“就是他，就是他！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杜严不忍打击他，但还是轻声说道：“大哥，这个幽灵……似乎是洪门的人。”
“洪门？”杜大浪浑身一颤，喊声戛然而止。
沉默了一会儿，杜大浪冷静了一些，续了一根利群休闲，一字一顿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爸，对方可是洪门啊……”杜海劝说。
洪门是何等庞然大物？他们杜家也就在羊城呼风唤雨，可是若想跟洪门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杜家这点家底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杜家没了，他还继承个蛋的家产。
不过杜大浪扫了他一眼，他顿时闭口不言。
杜严同样叼着烟，吐出了一个烟圈，缓缓说道：“报仇，也不是没办法。”
杜严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幽灵不知道多到哪去了，先找到这个幽灵，再找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杜严轻轻说着，又提醒了一句，“绝对不能让洪门的人知道，否则就是杀身之祸。”
身为羊城警界的一把手，面对洪门也有一种窒息感，必须小心翼翼。
“只不过……”杜严话头一转，“为什么是洪门的人杀了杜江？他虽然纨绔了一点，但从不招惹大人物啊！”
杜大浪眯着眼寻思了一会儿，神色冷了下来：“看样子，我们手底下那头老虎真的开始不安分了！”
杜严神色一动：“你是说？”
“否则，为什么同样一辆布加迪，会出现在老刀那里？”杜大浪恨声道，“虎王啊虎王，没我杜家，你哪里会有今天！翅膀硬了，就想一脚把我们踹开？做梦！”
杜严说道：“也就是说，虎王是这个案件的幕后黑手？”
“一定是他！”杜大浪狞笑，“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合！杀我儿子，又灭了老刀，不就是在借洪门的势，向我们示威吗！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搭上了洪门这条线，但我会让他知道，背叛我杜家，是什么下场！”
说罢，杜大浪已然满脸杀气：“金叔！”
“在呢。”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留着长须，气质出尘。
杜海大吃一惊，他从不知道家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
杜严却是笑了起来：“金叔还是老当益壮啊，完全看不出来年近七十了。”
“二少爷过奖了。”金叔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杜大浪瞥了杜海一眼，提醒了一句：“叫金爷爷！”
杜海惊醒过来，连忙见礼：“金爷爷！”
金叔捋着胡子，微微一笑：“孙少爷不用客气。”
杜大浪说道：“金叔是暗劲高手，我们杜家的底牌。”
“暗劲？”杜海有些迷惑。
“你只要知道，金叔曾经在一个传说的手里，全身而退，就足够了！”杜大浪悠悠说道，底气足了不少。
杜海闻言，神色微微一变。
传说？是那个人吗？
这个金爷爷，竟然这么厉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暗劲？
杜大浪看向了金叔：“金叔，刚刚的对话，您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金叔叹了口气，“节哀。”
杜大浪握紧拳头：“我要虎王的项上人头！”
金叔点了点头：“我会找机会。不过虎王身边有两个神枪手，还有一支特种部队的退役兵组成的团队，我双拳难敌四手，必须把他们支开。”
杜大浪猛抽了一口烟，看向了杜严：“能把老刀的案子，扔到虎王头上吗？”
杜严思索了一会儿：“有点困难。查不到凶手的来历，肯定不是黑虎帮的成员。”
“哼！”杜大浪眼底凶芒毕露，“那就造一个凶手出来！安插到那个毒蛇的下头去。”
……
秋枫开着捷达在季华乡行驶着。
白婕妤提供的资料里，刘强的亲戚叫刘光，是他的表哥，这个表哥在季华乡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老刀名下只有午夜夜总会，毒蛇的名下只有黄金宫，其他的场子都属于看管。
但是这个刘光不同，四五个店面，都是他的窝。
而且极其分散，秋枫溜达了一圈，找前台旁敲侧击，排除了其他几个地方的可能，朝着疯魔夜总会驶去。
这是最后一个据点了。
“两只老虎……”
“喂？怎么，想我了？”秋枫打趣。
白婕妤轻哼了一声：“是杜家想你了！”
“哦？怎么了？”
“他们查到死亡山了，我安排了一个‘目击者’，又送给他们一卷录像带，告诉他们最后活下来的是幽灵！”白婕妤说着，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你胆子可真大，竟敢开着布加迪去杀人！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活下来的是幽灵？
秋枫微微眯起眼，思索了几秒钟，轻笑道：“当时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
他没想到，阴差阳错，杜大浪把虎王认作了罪魁祸首。
“对了，车子已经换过漆了，牌照也换了，就在季华乡的一个修理厂里，等会给你地址。”
“那就谢谢了。”秋枫嘴角微翘，幽灵的车改装的还算不错，开了两天感觉还算顺手，不像这辆捷达，慢的跟蜗牛一样。
说话间，疯魔夜总会已经在望。
如无意外，刘强就躲在这里了。
看了下时间，十二点半。
秋枫在车子上简单易了容，刚要推开车门走下去，目光顿时一凝。
他去了刘光其他几个窝，几乎把季华乡逛了个遍，花了近两个小时，没想到，苏沫沫竟然比他早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