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在等警察
天朝的银行有一个特色，就是现金很少，大额现金都要至少提前一天预定，才会有运钞车送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偷窃、抢劫事件。
在天朝，抢劫银行的成本有多高？
这里先码一些数据：每张百元大钞重量1.15克，一百万大约是11.5千克，两百万是23千克，而一个桶装水是5加仑，相当于18.9升，算成重量也就是18.9千克。
两百万，就比一个桶装水还要重。
人力运输，带不走太多钱。
开车逃离？正值九点钟，早高峰时期还没过去，开车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被警察锁定、围堵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如果放弃大量现金，势必要打开金库那些保险柜，带走里面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各种细软等。
那么搜集、转移这些东西，要多久？
很久！
保险柜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金条，太重，比现金还划不来，如果地毯式打开保险柜搜刮，又会浪费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知足的，几分钟到十几分钟，但不一定能搜到多少东西，至于欲壑难填的，就要半个小时以上。
这些，都是抢银行的成本，尤其是时间成本。
现代的劫匪，大多都不会声张，直接恐吓一个银行柜台职员转账，成功率反而更高，手里如果有大量现金、赃物，很难出手。
有一个职员就是他们的同伙，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而且持枪公开抢劫，引起社会恐慌的，天朝势必会追查到底，无异于找死。
最让秋枫疑惑的是，这几个匪徒做事不紧不慢，各司其职，丝毫没有速战速决的打算……
有古怪！
希望苏沫沫那个大胸实习警察不是那么傻，足够警察赶到了。
事实上，如果这些劫匪是蒙面的，秋枫根本不会报警，爱抢抢，不死人就好。
可惜……
他把裤兜里的银行卡拿了出来，面色平静：“密码6个1。”
“没了？”走到他面前的绑匪问道。
“你看我这一身，像是有钱人吗？”秋枫苦笑。
“起来。”绑匪命令，这个绑匪就是刚刚那个坐在窗口的家伙，手臂被ak-47打穿过，脸上的疤像是刀伤。
秋枫耸了耸肩，站了起来。
刀疤摸了摸他的衣服口袋，又摸了摸裤兜，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又让他蹲下，然后看向了旁边的小美女，眼睛一亮：“起来，搜身。”
秋枫看在眼里，心知这个绑匪是打算趁机吃豆腐了。
“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想着妞。”旁边另一个劫匪无语道。
他只有九根手指，左手拇指没了。
“就摸摸。”刀疤尴尬一笑。
“摸你个头，艹，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跟着支行长和劫匪头子进了金库的一个绑匪刚好走出来，听到这话立刻骂道，“这种时候，别他妈给我们多事！头叫你去盯着门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的脖子上有一片刺青。
“我靠。”刀疤抱怨了一句，还是走开了。
“大哥，大哥，别杀我，我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说话的是付星汉，满脸惊惧之色，“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叫人给你送钱。”
“哦？还有这种好事？”九指残忍一笑，一巴掌抽在了付星汉的脸上，“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软蛋。”
小慧几人看着这一幕，紧张的眼神带了些异样。
确实是个软蛋。
就连付星汉的女朋友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暂时匪徒没有杀人质的迹象，怎么这么怕死。
刺青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走向了金库：“你们都老实点，拿了钱，就放你们走。”
听到他这话，原本还有些惊慌的人群顿时安静的许多。
在秋枫身边的小美女刚刚还在不断颤抖，现在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秋枫心底冷笑，这话也就骗骗傻子。
羊城的监控系统又十分发达，这些人的特征又这么明显，都没有阻止人质抬头观察他们……一旦有人提供情报，轻易就能找到，不灭口，落网是迟早的事。
引起秋枫注意的，是在他身边的另一个老头，一身唐装，看上去满身书卷气，虽然额头皱纹细密，但眼神一直都很平静，抿着嘴一言不发。
刀疤骂骂咧咧的透过缝隙瞄着外头，九指和另一个匪徒搜集完人质身上的现金、银行卡，交给了曾海，那个叛徒职员。
秋枫眼睛一眯。
大厅里一共四个劫匪，两个看着人质，刀疤望风，曾海验证银行卡密码去了。
如果他现在出手，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击杀这几人，救下人质，但是刀疤和曾海如果开枪，就会引来里面的两个。
银行的行长还在他们手里，按照天朝的法律，如果非警务人员贸然动手，即便救下了外面这些人质，一旦行长出现意外，他还是要被请去喝茶负责的。
秋枫按捺下了念头。
没有八成的把握，他不会动手。
等警察来，浑水摸鱼机会更大！
……
事实上，不仅是秋枫打出了电话，在银行的外头，还是有附近的居民发现了异常，在听到了异常的声音后，果断选择了报警，然后躲在了街对面观察形式。
不仅是花区分局的卫勋，连羊城公安总局的警界一把手杜严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就在他在位期间，发生了抢银行这种事？
他的第一反应，是马上和匪徒取得联系，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只要人质安全，他就没有大错，不会对仕途造成太大的影响，甚至运作一番，坏事还能变成政绩。
很快，公安系统大乱，武警、特警纷纷出动，甚至，电话打到了驻扎的部队指挥部。
不仅如此，市政府、省政府都纷纷惊动，召开了紧急会议。
天朝有一个特色就是，出了什么事情，先开会。
坐下来喝喝茶，开开会，可以解决一切事情。
“这是羊城这个世纪影响最恶劣的恐怖.事件！”羊城的一把手桌子拍的啪啪响，怒斥着地下的人，“一个个平时不是很会揣摩领导的心思吗，现在马上给我猜猜那帮匪徒的心思！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十分钟之内，马上给我拿两套方案出来！”
……
“哇儿哇儿哇儿——”
银行门口，一种人民耳熟能详的刺耳警报开始传进耳朵。
距离匪徒开始行动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分钟，大厅里除了人质，匪徒头子和刺青押着行长出来了，两个匪徒手里端着枪，指着行长，让他双手各拖着一个小包，看样子匪徒似乎没什么收获？
行长放下了袋子，和人质们蹲在一块。
这是，从金库的方向飘出了浓烟。
秋枫面色一变，那是……在烧现金？
不仅是他，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头，警察来了！”刀疤离开了门口。
“嗯，终于来了。”匪徒头子森然一笑，“那就跟他们好好谈谈。”
秋枫悚然一惊！
他们……一直在等警察！？
063 谈判
他们没想走！
所有人被劫匪头子的话惊呆了，甚至秋枫边上的老头都拧起了眉头，显然是发现了匪徒的意图和想象的有出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是……主动等待警察，和他们对峙、谈判？
不是抢银行的吗？
钱竟然不是他们的目的？
难怪，金库里搜刮了这么久，只找到了那么一点东西，甚至放火烧了现金！那几个蛇皮袋没派上用场估计也葬身火海了。
可是，一开始又为什么阻止银行的职员报警？
秋枫深深的不解。
听到匪徒头子的话，人质们顿时骚动了起来，付星汉叫嚷道：“各位好汉，你们钱也到手了，现在能让我们走了吧？”
“走？”匪徒头子嘿嘿一笑，“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和警察谈判？”
“出尔反尔！”有人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呵呵，好像有人不高兴了？”匪徒头子目光落到了一个男职员身上。
“就是你在说话？”他端着枪，快步走了过去，满脸冷笑。
似乎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男职员顿时叫了起来：“不，不是我。”
“哦？敢做不敢当。”匪徒头子走到他面前，直接抡起打手——
“啪！”
直接抽在了男职员的脸上，把他抽倒在地。
匪徒头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幽幽道：“你要是大方承认，我就不打你了。”
男职员捂着脸，满脸惊惧：“是，是我。”
“也就是说，你刚刚骗我？”匪徒头子狞笑一声。
“嘭！”
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顿时让他身体弓成虾。
“还有谁有问题？”匪徒头子冷冷扫了一圈，耍了耍手里的枪，又道：“要是有，我就不动手动脚了。”
言下之意，谁还敢反抗他的意志，估计是要直接见红了。
众人倒吸凉气，深切感受到了匪徒的凶狠，已经有胆子小的偷偷抹泪。
……
卫勋最先收到消息，赶到的就是他。
尽管这里不是花区管辖范围，但他还是立刻出动，把所有警力都带了过来，并且证实情况后第一时间向总局进行了汇报。
他的身边站着苏沫沫和几个特警，至于那几个怕死的副局，都缩在了后头。
他们能来，已经看在自己头顶乌沙的份上了，卫勋也没指望他们。
除了警察之外，还有一个中年人，就是他报的警。看到卫勋等人，他主动跳出来提供情报，对于卫勋来说算是意外之喜——这个报警的电话他并不知情。
看到卷帘全部放下，摄像头也被悉数破坏，卫勋的浓眉拧成了川字。
听完中年人的描述，他表示了感谢之后，看向苏沫沫：“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我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了。”苏沫沫咬着嘴说道。
她的电话一直没挂，但是刚刚是因为秋枫的手机和刀疤离得近，她才听到几个词，现在人质全在大厅中央，劫匪也远离了大门，手机里几乎是一片安静。
卫勋吩咐下去：“马上疏散人群，拉起警戒线！再给我一个话筒。”
立刻有警务人员送到。
等附近的行人和车辆远离，卫勋拿起话筒对准了银行：“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还能从轻发落！”
等了半晌，有眼尖的警察叫道：“好像递出来一张纸条！”
……
省政府会议室内，各方发表言论。
“马上派出特警部队，必须要把匪徒绳之以法！”
“首先要保证人质的安全，万万不能出事！”
“尤其要制止媒体的报导，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不能引起社会恐慌。”
“先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诱骗出来再继续缉捕。”
“可以马上让军队出动，进行强攻！”
“都给我闭嘴！”一把手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说的全他妈废话！”
会议室顿时陷入寂静。
突然，会议室门打开，一个秘书冲了进来：“书记，花区分局的局长卫勋已经抵达了现场，开始和匪徒交涉了。”
“哦？”一把手脸上的阴霾消散了一些，“好好好，不愧是羊城的中流砥柱，马上跟进最新的情况，给我接通卫勋的私人电话。”
……
“好的，是，是，请领导放心，好，一定完成任务！”
卫勋放下了电话，轻轻呼了口气，旋即下令：“告诉总局来的人，现在这里由我全权指挥！”
此时，整个警戒线内，警车满满当当，警察更是来了百余人，层层包围。
好久没有见识这么大的阵仗了！
甚至，省里的一把手直接给了他尚方宝剑，以一个分局局长的身份，号令全局！
“卫勋。”
此时，一个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身穿警服，正是羊城警界一把手，杜严。也是黑虎帮的保护伞之一。
“杜局长。”卫勋微微点头致意。
“情况怎么样？”杜严盯着银行大门，站在了卫勋跟前，背对着他问道。
卫勋眉头皱了皱：“还没开始谈判。”
“马上叫人，联系上匪徒！”杜严沉着脸吩咐。
卫勋眉头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杜局长，省里的领导刚给我下令，让我全权指挥！”
“哦，是吗？”杜严回过神，脸上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点头道：“非常时期，非常办法。”
卫勋松了口气，既然杜严承认他的权力，事情就好办多了。把那张从银行卷帘门缝里递出来的纸条拿给杜严：“匪徒开出了条件，已经送过去了。”
“你的电话号？”杜严看了一眼，“谈判吗？有的商量就好。”
很快，卫勋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卫勋开通免提，沉喝道。
“卫局长，听说你是花区分局的局长？偌大的羊城，公安局没人敢来了吗，竟然让你跨区办案？一帮懦夫！”电话里传来了戏谑的声音。
杜严脸色一沉：“我是杜严，羊城公安局局长，不是你嘴里懦夫！”
“原来杜局长也大驾光临了啊。”匪徒头子调侃了一句，然后问道，“到底谁跟我谈？”
卫勋看了杜严一眼，回答：“是我。”
“那就让他闭嘴！”匪徒冷笑一声，缓缓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现在我手里有十七个人质，想用他们的命换一个人的命！”
“谁？”卫勋和杜严对视一眼，脸色凝重。
对方根本不是来抢银行的，而是打算以命换命！
“蒙沧！”
卫勋一怔：“谁？”
杜严则是脸色铁青：“是最近我们抓捕的一个极度危险的恐怖.分子。当时为了抓捕他，我们损失了近百的人手！”
卫勋脸色一变。
为了抓住一个人，折损了近百人？
确实极度危险！
而且，这种危险分子，却没有当场击毙，必然极为重要，说放就放？
“你们蒙沧，再让我们安全撤离，我们就放了这些人。”匪徒头子风轻云淡的开口，“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考虑，十分钟之后，如果拒绝或是不给回复，我每隔十分钟，就杀一个人，直到杀光为止。”
每隔十分钟就杀一个人？
不仅是匪徒旁边的人质们听的瑟瑟发抖，卫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残忍至极！
真要放了蒙沧！？
那种恐怖.分子，若是放走，造成的后果何止十七条人命！
远的不说，牺牲的那近百警务人员，他们不就白死了？
不放？
逝者已矣，救下里面的十七个人才是当务之急！
一时间，就连卫勋都陷入了沉默，神色纠结。
064 快出去
“哈哈，卫局长，忘了提醒你，我这里的通话是免提的，人质都能听到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匪徒头子像是刚想起来，提醒道。
卫勋手一抖，心底不由大骂。
他刚刚的犹豫势必会让人质产生恐慌和反感，如果被传播出去，对政府和警察的公信力也会造成严重打击，当即咬牙道：“给我二十分钟，让我们商量一下。”
“卫局长，虽然是谈判，但规则是我定的，你只有十分钟！不过，为了表达我的诚意，如果你们答应我的条件，并先给蒙沧一部电话让他联系上我，我立刻释放一半人质，然后我们进入下一阶段的谈判。”
“嗯？”卫勋一怔。
立即释放一半人质？
卫勋有些心动：“好，就十分钟！”
电话挂断，还没等卫勋缓口气，杜严立刻说道：“兹事体大，我还是建议马上向上级反应，让上面的人定夺。”
对于杜严的观点，卫勋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涉及到恐怖.分子，必须认真处理，不能轻易做决定。”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高层，复述了一遍匪徒的要求之后，卫勋建议道：“不管最终对蒙沧采取什么措施，我个人建议先答应这个要求，进入第二阶段的谈判。”
省政府会议室里很快统一了意见，毕竟只是一个口头承诺，就可以解救一半人质，不管怎么看，都是赚的。
即便只是假意答应下来，欺骗匪徒，到时候牺牲的也只有一半人！
再悉数击毙这些匪徒，就有了操作的空间，他们也不算不作为，中央的压力也会小很多。拖一拖，事情风波过去，他们就可以安然无恙。
一把手“笃笃”地敲着桌子，环视了一圈，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最好收起这个念头。现在还没发展成最坏的情况，一切还得看接下去的谈判。”
说罢，给卫勋下达了指示。
一群领导目不斜视，却心思各异，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秘书走了进来：“书记，匪徒的身份仍然无法确定！”
“继续查！”一把手沉喝道
“是！”
……
一旦官方答应放人，并且给那个所谓的蒙沧一部电话，让他联系上匪徒头子，就放一半人？
人质们眼中燃起了希望。
这种百利无一害的条件，领导是不可能拒绝的。
至少有一半人能马上获救！
人质们心思各异。
匪徒头子挂了电话，扫了他们一圈，嘿嘿一笑，吩咐九指道：“把衣服给他们套上。”
衣服？什么衣服？
所以人皆是一怔。
看到九指弯腰，众人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小蛇皮袋一直留在大厅里，鼓鼓囊囊的。九指从里面拿出了十几套衣袍，全是同一种款式，通体黑色，十分宽松，可以从头到脚包裹住一个人，还有一个大帽兜。
九指先是自己套上了一件，整个人都盖在了宽大的袍子下面，然后又给所有人质和匪徒都发了一套。除了胖子行长，大概是觉得以他的体格穿上了也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全都给我换上！谁动作慢，别怪我教他什么叫花儿为何这样红。”匪徒头子狞笑着，冷眼盯着眼前这些人。
人质们一阵骚乱，还是乖乖换上了衣服。
秋枫低着头，眼睛微眯，这样一来，如果大家一起出去，警察就无法在马上准确地辨别谁是真正的绑匪了。
这么想着，一边套上了袍子。
换好衣服，匪徒们也接连套上，一时间，大厅内服装全部统一，乍一看就像《哈利波特》里的法师大聚会。
然后，匪徒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匪徒头子嘴角一勾，开了免提：“卫局长？”
“我们同意了。”卫勋的声音传出，顿时让人质们松了一口气。
可是，马上又都提心吊胆起来。
只放走一半人质——谁走，谁留？
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吗？
“卫局长果然是爽快人！”匪徒头子呵呵一笑，说道，“那我就等蒙沧的电话了。”
“五分钟之内，会打给你。”卫勋回道，“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人质了？”
“哈哈，卫局长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没接到电话之前，我是不会放人的。”匪徒挂断电话后，扫了人质们一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很快，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匪徒头子这次没开免提，找了个椅子坐下，接通之后问道：“蒙哥？怎么样，没受什么苦吧？”
匪徒头子苦笑一声：“别说那么多了，我马上叫他们把你送过来。”
“你没事就好。”匪徒长叹一声，“我们的通话应该被监听了，长话短说，那件事至关重要，叽里呱啦？”
匪徒开始用一种连秋枫没听过的语言，他只能大致分辨出是东南亚某国的方言。
“什么，是假的！？”匪徒蹭的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马上就汇报！孟哥，待会儿见。”匪徒挂断电话。
匪徒马上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不过人走进了里间，秋枫听不清切，眉头微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竟然不顾监听都要把消息传出去，到底说了什么？
很快，匪徒头子拿着电话走回了打听，嘴里说着：“还得感谢卫局长的帮助，我现在就放人！”
听到这话，人质们顿时又是一阵骚动。
终于能出去了？
随即，匪徒头子放下电话，乐呵呵的对人质说道：“现在，有八个人可以出去。”
人质们大喜过望，抬头看着他，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
“不过……”匪徒头子话头一转，笑道，“大家估计都想出去，但是人选我也不好决定。不如这样吧，你们这些人里头，谁能先出去，由你们自己决定。”
自己决定？
人质们沉默，大家非亲非故的，都想先出去，怎么决定？
“怎么？你们决定不了吗？”匪徒头子眯着眼睛，嘿然一笑，语出惊人，“那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吧，谁扇自己身边的人一巴掌，谁就可以出去。而且，一个人只能被打一次哦。”
什么！？
秋枫浑身一震，眼底杀机弥漫。
真是有够卑劣的！
无耻之尤！
这里谁不想出去？谁不想早点脱离危险？
万一接下去的谈判……谈崩了怎么办？
根据匪徒刚刚谈判的表现，杀人质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留下，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现在，生存的机会就在眼前。
可是要获取这个机会，就意味着其他人的牺牲！
如果接下去他们的要求太过分，警方打算击毙这些人，他们会不会跟着陪葬？
打不打？
一时间，对人性的考验赤果果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所有人都沉默起来。
他们想活，但不想做第一个被人唾弃的胆小鬼。
“你这个恶魔！”秋枫边上的老者那份冷静消失，满面怒容。
“呵呵。”匪徒头子冷笑一声，并不回应。
不能等了！
秋枫深吸一口气，一把……摸上了身边小美女的屁股。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秋枫的脸上顿时留了几根清晰的指印。
下手可真狠呐……
看着满脸怒气的小美女，秋枫咧咧嘴，笑了起来：“快出去。”
065 切断电源
打出了那一巴掌，小美女顿时愣住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臀部受袭，她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正要发飙，没想到秋枫却是说了句：
“快出去。”
这是……让她走？
这个萍水相逢，才见面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把生存的机会让给了她？
一瞬间，眼里有雾气在弥漫。
看着这张英俊的脸，一时间她竟说不出话来。
秋枫眉头一皱，低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说着，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亲了大概两秒钟，才砸吧了一下嘴：“行了，做鬼也不亏了。”
小美女终于反应过来，红着脸，迅速起身走向了大门。
匪徒们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拦。
第二个有动作的是小慧的那个平凡的男朋友，他看到秋枫的举动，深深吸了口气：“打我。”
“什么？”小慧一愣。
“打我！”男生呵呵一笑，双眼灼灼地盯着小慧，语气坚定。
“你……”小慧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就在走进银行之前，她还打算听从死党的建议，一旦生意失败，就跟这个相处了几年的男朋友分手……
她羞愧万分，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你必须得做到！”男生急了，一把抓起她的手，“我是你男朋友，你还听不听话了！叫你打你就打，磨磨唧唧的。一个巴掌，我受得起！”
小慧的泪水汹涌而出，一把扑进他的怀里，肩头耸动：“磊哥……”
磊哥推开哭泣的小慧，亲自抬起她的手掌就往脸上招呼，一边还泪眼婆娑地咧嘴笑着，双眼深深凝望着小慧，似乎想把她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然后，他一把将小慧推出了人堆，看到小慧失魂落魄地终于走出银行大门，才心满意足，低着头露出了一个笑容，喃喃自语：“小慧，小慧，我爱你……”
这一幕，让众人质心灵震颤。
“啪！”
“啪！”
几声耳光几乎同时响起，两个男性银行职员同时把脸送到了他们两个女同事跟前。
甚至，那两个怕死的保安，也纷纷让顾客里的两个女性来了一下。
一时间，女性几乎都得到了解脱。
“我……我不想死！”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众人纷纷看去，是付星汉。
他的身旁，女友正纠结的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打。在她的想法里，付星汉这种时候也应该站出来牺牲自己。
只是，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抛弃付星汉的时候——
“啪！”
付星汉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直接把她扇懵了！
付星汉起身就跑，惶恐逃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才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呢，他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美好的未来，何必把这个生存的机会让给一个他只是玩玩的女人？
他的女友呆呆的看着付星汉的背影，白皙的脸上肿了一片也仿若未觉。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吗？他不是说对她全心全意天地可鉴吗？他还说会为了她去死……
大难临头独自飞……
无愧付星汉之名。
所有人报以鄙夷之色，却无法谴责什么，毕竟生死面前，这些都是人的本能。
两对情侣的表现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付星汉的女友还呆滞在原地，磊哥瞥了她一眼，低头不语。
唐装老人看不下去，乐呵呵的走到了付星汉女友的身边：“老头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也不能输给这些小伙子啊。小姑娘，打吧。”
她凝视了老人一会儿，点了点头，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然后满眼怨毒地走出了银行，看样子是找付星汉算账去了。
“还真是一出好戏啊。”匪徒头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还有一个，要是没人打算走了，就别走了。”
银行行长搓了搓脸，对他身边的职员说道：“我还没被打，你先出去吧。”
“行长……”男职员极为感动。
“快点。”行长催促。
男职员咬咬牙——
“啪！”
最后一个人质送了出去，银行里再次陷入安静。
匪徒头子拨通了电话，开着免提：“卫局长，人质我已经送出去了，怎么样，可以进行下一步谈判了吧？”
“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卫勋一边派现场的医护人员给人质检查身体，一边和匪徒头子谈判。
“下一步很简单，两个小时内，把蒙沧完好的送到这里，再准备一架军用直升机，和一辆防弹的军用车。我们会马上离开这里，前往果敢的边境。过了边境，我相信你们也不会随意击杀别国的公民，安全得到保障，我就放了剩下的人质。”
果敢？
秋枫一愣，这些人满口流利的天朝语，竟然不是天朝人。
顿了顿，匪徒头子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只是为了救人，没有杀人的企图，相信贵方肯定会把这次演习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的。”
演习？
秋枫心底无比吃惊，这些家伙，竟然连理由都找好了！
官方的形象和公信力，对天朝来说一直是摆在靠前位置的，如果安一个演习的名头，人质也分毫无损，羊城的那些高层极有可能接受这个提议。
搞这么大动静，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
“好！我马上向上级申请。”
果然，卫勋一听，立刻答应。
只听匪徒头子又道：“我多嘴提醒卫局长一句，可以把你那些狙击手撤回去了，我这些衣服，要是被射穿，也会发生不好的事哦。要是不相信，我已经送了几件出去，你可以做做实验。”
轻笑中，匪徒再次挂断电话。
秋枫皱起眉头。
衣服有问题？
如果如匪徒所说，那匪徒和人质一起出门，先不说统一的款式还有帽兜遮脸，已经极具迷惑性，即便警方辨认出谁是匪徒，贸然下令击杀，也会出事。
“轰！”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外头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巨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
卫勋看到爆炸的袍子，脸色黑的如同锅底，沉默了半晌，才打电话上级汇报了情况。
匪徒不仅猖狂，还很狡猾！多手准备，连“演习”这种借口都帮他们想好了……
可是，借口就是借口，真相是掩盖不了的。
如果这些人脱险之后大肆宣扬，天朝偌大的脸往哪搁？
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
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堂堂天朝要是拿几个匪徒毫无办法，真的放走他们和那个恐怖.分子，国际地位必然一落千丈！
一系列的影响，无比恶劣，他不敢做这个主。
可是那几个人质……
真的要放弃？
一旦上头下令全部格杀，国内的舆论必然会把他这个现场指导人员彻底淹没，上头不会施以任何援手，他只能独自承担狂风暴雨！
丢掉职位都是轻的。
看到卫勋阴着脸放下手机，杜严连忙问道：“上头怎么说？真的要放他们走？”
卫勋摇了摇头：“还在商议。”
“局长，有一个人质想见你。”有一个警员报告。
“哦？”卫勋神色一动，“马上带过来。”
“是。”
小美女脸上带着些犹豫，走到了卫勋的跟前。
卫勋打量了一眼，问道：“你有什么情况要反映吗？”
小美女咬了咬嘴，说道：“里面有一个人质，是他救了我，并且偷偷告诉我，等那个蒙沧进去，就切断电源。”
“切断电源？做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愣。
066 关乎男人尊严
“我也不知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小美女摇了摇头。
当时，秋枫看似是亲她的脸，但实际上是凑近了她的耳朵，让她传递消息。
“等蒙沧进来，就切断电源！”
她不知道秋枫有什么打算，但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卫勋拧着眉，低头思索。
竟然有人质传递出来这么一个请求，是想干什么？
突然，心里一动，难道……
“马上联系这条街道的供电公司！”卫勋对苏沫沫说道，“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另外，马上向军部申请防弹车和军用直升机，狙击手原地待命，不管上头如何决定，务必做好两手准备。”
卫勋揉了揉眉头，即便被拔下这身警服，他也只能服从命令。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
“局长，网上已经开始大肆报道这件事了。”有人报告。
这里警戒封锁了近一个小时，却不见有什么动作，警戒线外的记者们早已经急不可耐，纷纷猜测，尤其是看到诸多警车包围了一家银行，顿时脑洞打开，众说纷纭，尽管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证据，甚至没有进行任何采访——见风便是雨，开始进行“跟踪报道”。
但这次还真让他们蒙对了。
抢银行！
虽然匪徒的真实目的并非如此，但确实有这一环节……
大量标题党浮现，转载量、点击量疯狂增加。
网络开始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矛头直指现场最高指挥人员。
卫勋眉头拧成了川字，开始一根接一根的猛抽烟。
杜严拍拍他的肩膀，突然有些庆幸，要是上头没把这个重担丢个卫勋，现在处在风尖浪口的，就是他了。
努力了二十几年，才坐上这个位置，要是被一撸到底，杜家绝对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又过了十分钟，苏沫沫接来了供电公司的几个人，有领导，也有普通工作人员，一看这场面，顿时大吃一惊。
“局长。”苏沫沫复命。
“辛苦了。”卫勋点点头，随即郑重地对供电公司的人说道：“在这条街道的总开关旁时刻准备，一旦要求断电，务必切断整条街道的电源，尤其是银行，一丝光亮都不留！”
卫勋的面色很严肃，加上现场的氛围，供电公司的人顿感任务沉重，连连点头保证。
此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而上头仍然没有下达任何指示，卫勋、杜严等人已经大汗淋漓。加上日上三竿，气氛变得浮躁、压抑起来。
终于，又过了五分钟，卫勋的手机再度响起。
清晰可闻，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不用继续在等待中煎熬了。
“喂，书记？”卫勋接起电话。
电话里，一把手缓缓开口：“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中央……”
第一句话，就让卫勋悚然一惊。
“根据上头的指示，那个蒙沧，极度危险。”一把手语气凝重，“他曾经偷渡国境，在我朝境内，屠杀过一整个村庄，鸡犬不留——就连老幼妇孺都没放过！”
“我朝可以解除对他的控制，但是，即便不能完全确保人质的生命安全……也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天朝！”
卫勋身体猛然一紧。
竟然连上头都打算及时牺牲人质，都要击毙他？
怎么办？真的要放弃那些人质？
沉默了片刻，卫勋咬牙应道：“是！”
……
“喂？”匪徒头子接起了电话，“卫局长，我的手下们都开始困的打盹了，你要是再不打电话，保不齐他们会不会找点刺激玩玩……”
“我们答应了！”卫勋打断他的话，“蒙沧已经在押解来的路上，二十分钟左右就会抵达。直升机和防弹车也马上就位。”
“很好。”匪徒头子开怀大笑，“我就喜欢和卫局长这样的人合作，简单直接，敞亮！”
“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这个自然，我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敢潜入天朝，如无必要，我们并不希望流血。”匪徒头子眯着眼，不知嘴里的话是真是假。
“我还有有一个私人要求。”卫勋尽量让语气平缓下来。
“尽管提！”匪徒头子爽快道。
“刚刚有一个小美女求我办了一件事，让我务必转告还在里面的人质，她记住了那个吻。”卫勋语气稍稍带了些调侃，毕竟说的内容有关男女情愫。
不过，他也确实佩服那个传话出来的年轻人，能够当机立断，唤醒了男性人质的良知和担当！使得所有女性人质全部获救。
不管事后如何，他都要给这个人质家里送一面锦旗。
还有那个付星汉……哼！
“好说。”匪徒头子嘿嘿一笑。
卫勋挂断了电话。
尽管上头下达的命令，是伺机格杀，甚至必要时刻放弃人质。为了稳住匪徒，卫勋也必须装作要放他们走的样子，看看还有没有一丝机会救人。
至于切断电源……
他看了街道电闸的方向，被几个警察保护着的工作人员，示意苏沫沫：“让他们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断电！”
话已经传到，就要看那个家伙有什么本事了！
……
记住了那个吻？
秋枫感觉有些好笑，他根本没亲实，就顾着附耳说悄悄话了。
不过卫局长这句话的意思却是……小美女把他的话带到了！
也就是说，二十分钟后，蒙沧一进入银行，就会切断电源！而且，同时给了他暗示，支持他的行为——
即便人质还在匪徒的手里。
那么警方，或者说上面的想法，已经很清楚了。
秋枫眼睛微微眯起，开始默默计时。
到了第十八分钟，他抬头看向匪徒头子，语气略带无奈道：“这位大哥，我想撒尿，行不？刚刚就想出去上厕所了……”
“这里可没厕所。”匪徒头子摆手。
他对秋枫有印象，他去门口截银行行长的时候这个人质就想出去上厕所了，因此也没怀疑。
“我可以，到金库里面解决……”秋枫尴尬地挠挠头。
匪徒头子头子凝视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去吧。你看着他。”
“走吧。”接到命令的刀疤把枪指向了秋枫。
秋枫立刻双手抱头，感激一笑，略微弯着腰走向了金库方向，看上去确实憋的不行了。
转过弯，路过一个楼梯，才是金库，秋枫拉开裤子，掏出了工具。
这么久，他也确实有些尿意了。
一边释放，一边打量着金库，除了被打开的众多保险柜门，地上还有一层灰烬，不出意外就是现金燃烧的痕迹。
尿了将近两分钟，水声依旧没断。
“兄弟，你这憋的可真不少。”刀疤说话了，走到跟前一看，顿时惊呆了，“嚯！你这，多大啊？”
秋枫半眯着眼，得意洋洋道：“这东西关乎男人尊严，就靠着它征战天下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默数着时间，水流也渐渐控制着减小。
“啪！”
突然，整个银行陷入了漆黑！
067 恍如隔世
蒙沧到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警方也依约切断了电源！
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杀人之机！
秋枫眼睛已经闭上，以便尽快的适应黑暗，同时迅速停止了释放，“惊慌”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停电了！”
“别动！”刀疤沉喝一声，也极力适应着黑暗。
他心里生出一些不妙的感觉。
难道警方出尔反尔？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马上回去！”刀疤吩咐秋枫，一边向金库外走去。
这种情况，必须立即回到大厅和头儿汇合！
秋枫没有回应，刀疤眉头一皱，突然转身举枪，却感觉到嘴鼻猛然间被一只铁手捂住，脖子一凉，瞳孔剧烈收缩了，挣扎了两下，整个身体的力气迅速抽空，眼神逐渐涣散……
一个。
秋枫捡起枪，蹑手蹑脚摸出了金库。
路过通往二楼的楼梯，来到拐角，他听到了匪徒头子的声音：“艹，这个卫勋，难不成真的打算让这几个人质给我们陪葬？”
他才见到蒙沧，刚来了一个熊抱，银行就陷入了漆黑，心知不好。
立刻和蒙沧分开，商量对策，不过让他心安的是，人质还都在控制之下，外面也一定聚集了很多媒体，一旦卫勋下令无差别扫射，绝对会被天朝的喷子们骂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而只要让他们走出银行，卫勋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当街击杀人质？
连一块遮羞布都不会给他留！
一旦进了防弹车，他们就有机会。
“走，马上出去！每人找一个人质，一起出去，注意规避狙击手。”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进秋枫的耳朵，低沉而冰冷。
“刀疤还没出来。”匪徒头子想起了什么，“我去喊他。妈的，撒个尿三分钟了还没出来，还真是憋的不轻。”
“撒尿？”蒙沧迷惑。
“哦，有个人质，憋一上午了，怕他撒裤裆里。”匪徒头子随口道，走向了金库方向。
“别去！”蒙沧猛然大喝。
匪徒头子闻言，脚步一顿，但是已经晚了，一道尖锐的破风声迎面而来，划向了他的脖颈。
匪徒头子迅速后退，高声喊道：“赶快胁持……”
还没等他说完，秋枫已然跟进一步，冷蝉轻而易举切开了他的气管，鲜血四溅。
“嗤。”
银行里响起皮开肉绽的声音。
两个。
“该死！”蒙沧怒喝一声，敌人对他来说属于未知，但是他经过的大风大浪多了，艺高人胆大，不退反进，朝着匪徒头子的位置冲来。
尽管秋枫已经很好的收敛声息，割喉那一击，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蒙沧正是捕捉到了那微弱的声音，迅速靠近。
他相信，只要自己和对方近身缠斗，胜利必定属于他。
可是，等他赶到，扑了个空，秋枫已经悄无声息地转移，扑向了九指等人。
只有解决这些控制着人质的匪徒，才算是达成了目的。
不过突然传出的打斗声，让九指、刺青他们已经起了警惕，又有匪徒头子临时的提醒，立刻找到了人质护在身前。
“呵。”漆黑中，秋枫露出了一丝冷笑。
因为早有准备，就在撒尿之时他已经开始调整视野，此时微弱的光线透过卷帘门的缝隙洒落进来，他已经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
“嗤！”
“嗤！”
不断有人的喉咙被割开，鲜血喷涌了人质们一身，几乎是一秒一个，秋枫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着生命。
大开杀戒！
至于暴露身份……
相信卫勋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会相信他的说辞。
无所顾忌！
秋枫眼中燃起些许嗜血的光泽。
“东皇”要杀的人，谁都无法幸免！
不过，他虽然缴了刀疤的枪，却没有动用，只是恢复了一点视线而已，还分辨不了穿着统一衣服的匪徒和人质，只能靠近之后通过对方持枪的手判断身份。
“混蛋！”等到秋枫杀最后死了那个银行职员，蒙沧也适应了黑暗，勃然大怒，朝秋枫冲来，誓死要报仇。他虽然可以捡起匪徒头子的枪，但他并非神枪手，黑暗之中，他更依赖于自己的身手。
没了人质的掣肘，秋枫嘴角一翘。
现在，轮到这个蒙沧了！
哗！
黑色的衣袍骤然飞出，朝着蒙沧迎面盖去。
蒙沧身体骤然一停，旋即一股危机感包裹全身，迅速倒向一侧——
“砰！”
秋枫开枪的瞬间，心知无法命中，枪口一压，直接扣下第二次扳机。
“在我面前躲子弹？”
蒙沧刚往地上倒去，第二颗子弹已经瞄准了地面，裹挟着浓厚的死亡气息，呼啸而去。
蒙沧瞬间瞪大了眼睛。
明明，他已经准备好落地就顺势翻滚，绝对可以躲开第二发子弹……
这个人，竟然能预判他的意图！
“砰嘭！”
两声沉闷的声响不分先后，一声是子弹出膛声，还有一声，却是蒙沧头颅猛然炸裂的动静！
漆黑的环境中，付出近百警员的代价才活捉的蒙沧，被秋枫射击两枪之后死去……
也就是活捉，如果当时就下令就地射杀，想来根本不可能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不论是那些牺牲的人员、下令活捉的高层，还是这些匪徒，或是匪徒头子汇报的幕后之人，都是为了蒙沧脑子里的某个东西。
“呼。”
秋枫迅速擦拭着抢上的指纹，对瑟瑟发抖的人质们说道：“赶紧出去吧。”
“安全了？”唐装老头出声。
“安全了。”顿了顿，秋枫接着道：“我是退伍特种兵，匪徒已经全部被我制服，让大家受惊了。”
“谢谢你！”唐装老头说道。
“谢谢，谢谢。”众人质纷纷感谢。
直到此刻，才过去了一分多钟，正常人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能够依稀分辨出大门了。
……
“里面怎么样了？”卫勋眯着眼盯着银行大门。
他特意等蒙沧进去小半分钟才下令拉闸，就是免得蒙沧发现不好回头冲出来。
这个蒙沧，实在是嚣张至极！
就在进银行之时，还朝着所有警察比了一个中指，对于羊城的警界来说，众目睽睽之下受了如此奇耻大辱，都恨不得当场开枪了。
“这么久了，还没动静。”有人嘀咕。
实际上才接近一分钟罢了。
“砰砰！”
银行里传来轻微的声音，但在场都是警察，那熟悉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他们再清楚不过，所有人顿时身体一紧。
匪徒，杀人质了？
卫勋和杜严对视一眼，心提到了嗓子眼。
卫勋突然有些后悔，那毕竟是数个匪徒，加上一个极度危险的蒙沧！
里面那个家伙，能应付的来吗？
也许，他现在已经牺牲了吧？
心情沉重的卫勋，抬起了手，准备下无差别击杀令。
“出来了！”
有人大喊一声。
走在最前头的是行长。
他的身上没有穿上黑色的袍子，还是那身西装，走出大门还没等适应刺眼的阳光，立刻高举双手，大喊道：“不要开枪，匪徒已经被全部制服！”
全部制服？
卫勋猛地抬头看去，银行门口陆续走出来八个人，已经纷纷摘掉了帽兜，还有人直接脱下染血的袍子扔在了地上，看他们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匪徒。
真切体会到胸口有一块大石落地，卫勋高扬的大手挥下：“先别动，等我们确认你们的身份。”
“都是人质！”小美女盯着那道最后走出的身影，露出了笑容。
扫视了一圈包围着的警察，人质们不约而同眯起眼睛望了望早上还阴云密布，如今已艳阳高照的天空。
恍如隔世！
068 验明正身
警察们涌进了银行，顿时被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呛了鼻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艹……”
有一个年轻的警察看到里面躺着的尸体，鲜血四溢，流淌了小半个银行大厅，还有那个……无头的尸体，红白之物四溅……
“呕——”他忍不住就地吐了起来。
就连一些老警察，三十多岁，年富力强，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死亡案件，也是有些反胃，全部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慑了一下。
太狠了……
全部割喉，还有一个爆头——根据衣着来看，正是那个蒙沧。
不是说他是恐怖.分子吗？不是说极度危险吗？
怎么身上都没什么打斗痕迹……就死了？
……
“书记！”秘书风风火火冲进了会议室，“怎么了？”
她还在查人质的身份，但毫无进展，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就被一把手一个电话叫了过来。
“匪徒全部被伏法，人质全部获救，没有损伤一人！”一把手红光满面，兴奋道，“别顾那些匪徒的身份了，马上准备记者发布会！”
……
苏沫沫打算感谢秋枫。
正是因为是秋枫及时给她打了电话，才让卫勋及早赶到，控制了现场。
只是还没抬脚，那个家伙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身穿银行员工服的小美女。
那是……报告情况的银行女员工？
怎么跟秋枫这么熟？
苏沫沫有些疑惑。
难不成他就是那个让女员工递话的人质？
要真是如此，意味着，刚刚就是他解决了所有匪徒！？
苏沫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
苏沫沫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个拯救了众多人质的家伙和那天晚上，被人威胁之后不敢伸张的秋枫联系到一起。
秋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苏沫沫。
他正被小美女缠着要联系方式，表示男朋友最近出差，想请他晚上吃饭。
有男朋友了？
秋枫好一阵腻歪，连连摆手拒绝：“我是军人，保护百姓是我的职责，不用放在心上。”
“年轻人，就是你递话的吧？”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秋枫扭头看去，率先跳进视线的是一对裹在制服之下的玉兔，颤颤巍巍，把衣服撑起了两个排球那么大，似乎下一秒就要一跃而起，差点就让他直接鼻血直流。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连忙挪开视线，才看到还有两个中年警察。
一个五十岁上下，国字脸，满脸正气；还有一个三十多岁，面带微笑，目录赞许。
说话的正是那个走在前面的国字脸。
看到领导来找秋枫，银行小美女知趣的走开。
“是我。”秋枫点点头。
似乎是被阳光刺了眼，秋枫的眼睛稍稍眯起。
杜严？
他竟然也来了！
倒是比照片上还要有官威的多。
杜严不认识秋枫，自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露出一丝笑容：“英雄出少年，想必就是你救了那些人质吧？”
秋枫没法否认，点了点头：“侥幸。因为卫局长提前通知，有了准备，比匪徒更快适应黑暗，利用了一个时间差。”
真的是他？
苏沫沫直勾勾地看着秋枫，似乎想把他看穿。
“哈哈，好！好一个时间差啊，就是这个时间差，才能让人质脱离危险。”杜严笑容变得真诚了些，“我刚刚听到你说自己是军人？”
“是的，虽然退役了一段时间，但一直以军人为荣！”秋枫“刷”的举起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脸骄傲荣耀的模样。
军人？
他倒也混入过部队，假扮成一个军人，刺杀了一个十分激进、经常挑起战乱的某国将军。
他也体验过真正的军旅生活，此时倒也难分真假。
这也是他用来敷衍警察的借口。
只要有一个正面的形象，想来也不会特意去调查他的身份了。
“听苏沫沫说，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的也是你！真是后生可畏，青出于蓝啊。”卫勋对秋枫点头致意，极为欣赏。
果然是军人！
卫勋听小美女传递这个消息的适合，就猜测秋枫的身份，此时听他承认，颇有些自得。就是不知道是哪只特种部队出来的尖刀，竟然能制裁蒙沧。
“国家正是因为你们这些战士的前赴后继，拼死保卫，才有了如今的强盛啊！”杜严很是感慨，“我和卫勋，代表那些死在蒙沧手下的同胞，还有羊城全体警员，感谢你的仗义援手！”
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家伙，场面话一套接一套的。
秋枫也不露声色，毫不客气地接受：“领导过奖了，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管如何，这是你应得的荣誉。等会媒体还要采访你……”
“不了不了。”秋枫连连摆手，“我从小上台表演就紧张，在部队的时候，还因为一次才艺表演出了洋相，被战友笑话了好久。这要是让我接受采访，我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而且我已经退役了，只想过普通日子，两位领导代我去就好。”
“也好。”杜严没有勉强。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不是每个人都追名逐利，他表示理解。
更何况，这种大出风头的机会，秋枫不要，正好让给他。
求之不得。
当然对于英雄，事后一面锦旗和五百块钱奖金是必不可少的。
又客套寒暄了几句，杜严和卫勋均给秋枫留下了名片，就准备善后事宜去了。
苏沫沫留了下来。
卫勋亲自指派，由她负责给秋枫做笔录。
在他眼里，秋枫能把电话打给苏沫沫，两人应该相熟。
苏沫沫一手拿着“询问笔录”，一手在时间和地点栏上写下了秀气的字迹。
“姓名？”苏沫沫低头准备记录。
“秋枫。”没了旁人打扰，秋枫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游弋在苏沫沫身上。
尤其是那一对排球大的玉兔，终于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什么叫珠穆朗玛，尤其是在她相对娇小的体型上，简直是凶的不可理喻！
e？f？
这是怎么长的啊！
“性别？”苏沫沫没等秋枫说话，就刷刷写下了“男”。
“诶。”秋枫出声阻拦。
“怎么了？”苏沫沫抬头，疑惑地问道。
秋枫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苏沫沫，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触之可及，当真是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柳眉，瑶鼻挺秀，樱桃小口，瓜子脸，五官温婉，搭配那对绝世凶器，让人疯狂、欲罢不能。
秋枫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笑容轻佻：“沫沫，你连我裤子都没脱，还没验明正身，就这么决定了我性别，不觉得太草率了吗？身为人民公仆，这是很不负责的行为知道吗。”
苏沫沫手一抖，脸色顿时红霞密布。
脱、脱裤子？
验明正身？
随着眼珠一转，苏沫沫眼里很快透出一抹狡黠，连忙划掉了刚刚写的字，写上了一个：女！
一边满是歉意地说道：“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原来你是女的。”
秋枫顿时傻眼，坏笑僵在了脸上。调戏归调戏，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069 两袖清风
瞥到苏沫沫眼中闪烁的狡猾戏谑之色，秋枫了然，心中暗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样子这个小警员，不仅乐善好施，正能量满满，还有急智，应变强，加上暗中那个时刻保护的高手，难怪家里的长辈会放心让她从事一份经常接触罪犯的危险工作。
不过有这貌美如花的脸蛋，勾魂摄魄的身材，还真不知道会招来多少狂蜂浪蝶。
秋枫摸了摸鼻子，没跟她一般见识，反正——
“年龄？”苏沫沫接着问。
“二十八。”秋枫随口报了一个数。
“二十八？”苏沫沫蹙眉。
秋枫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上下，竟然有二十八岁了？
“把身份证给我看看。”苏沫沫说道。
“没事，随便记吧，反正性别也不是据实考证，你可以当我驻颜有术。”秋枫嘴角噙笑，以牙还牙。
苏沫沫一愣，旋即龇了龇牙：“哼！”
换了一张表重新写了一份，尤其是写下“男”字之后特意放到秋枫眼前，看过之后才继续问：“年龄？”
“马上二十四了。”秋枫笑眯眯地说道，“中秋节出生的，很好记，你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买礼物啊。”
苏沫沫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免疫力，恍若未闻，继续按流程提问记录。
秋枫打算早点离开，倒是配合。
很快，笔录做完。
苏沫沫正要离开，秋枫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
“我刚刚在金库待了几分钟，发现地上的灰烬不像是纸币灼烧之后的样子。”秋枫说道。
“还有这事？”苏沫沫一愣。
根据秋枫的笔录，那两个土匪押着行长进了金库抢劫，但最后却一把火烧了所有现金。
“你刚刚怎么不说？”苏沫沫蹙起好看的柳眉。
秋枫呵呵一笑：“我做的笔录是匪徒挟持人质案，而现金不翼而飞，是银行抢劫案。”
“有什么区别吗？”苏沫沫不解，不都是匪徒的行径吗？
“当然有。”秋枫掏出了杀人事后烟，在鼻子下嗅了嗅，继续说道：“挟持案是被我击毙的那几个匪徒做的，但是抢劫案，却不是他们做的。”
“不是他们？那是谁？”苏沫沫更加不解。
“如果你现在从金库旁边那个楼梯上去搜查，连保险柜之类的都不放过的话，可能就会发现一大笔现金。至于现金为什么会在那里，你可能需要好好询问一下那个行长了。”
秋枫对苏沫沫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问出那些匪徒的身份，尤其是那个职员匪徒。”
燃烧的灰烬不是现金留下的，而匪徒又是冲着救人来的，却单独带着行长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没有其他人看到，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还有，银行职员的入职也大有问题，恐怖.分子不是冲抢银行来的，却专门安排了一个人伪装成职员阻止其他人摁下警报。这一点一直让秋枫想不通，但看到金库里满地灰烬，他脑子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个行长，勾结匪徒，给匪徒提供作案场所，而他则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吞没大笔现金……
当然，他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因此没有在做笔录时提出，而是单独提醒苏沫沫。即便错了，也不影响什么。
要是猜对了——
“这可是两个案件，两份功劳。”
秋枫吐出了他的目的。
这次行动中，秋枫相信有了他的那通电话，苏沫沫已经功不可没，如果放到一起处理，那么也只是锦上添花，功劳会被杜严和卫勋平摊。
但如果等尘埃落定，她再假装发现疑点又立一功，为国家追回大笔现金，那么职位必然还会动上一动。
从这些匪徒配合默契的情况看，这些家伙一定是从某个组织出来的小队，一般这种队伍进入别国作案，身份背景都会被严密保护，就是怕被追查报复，没有特定的渠道，几乎查不到任何线索，那个蒙沧更是如此。
这个渠道，天朝高层必然掌握，但是地方领导是否知道，还真不好说，身份成谜，想来追查会陷入停滞。
要是苏沫沫能通过行长提供一些线索，并且真的追查出什么，可能会算成第三笔功绩。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那个行长即便和匪徒有合作，也不会知道太多。
苏沫沫愣了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后，极为惊讶地看着秋枫：“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这个男人今天给她的感官，和那天晚上完全不同！
秋枫咧嘴一笑：“我还等着你，帮我把黑虎帮连根拔起呢。现在你一个小小的实习警员，能做什么？”
苏沫沫眼睛顿时一亮：“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到时候再说。”秋枫挥了挥手。
随即转身，打算离去。
“小友，谢谢你啊。”
路过一辆警车时，一道有些熟悉声音喊住了秋枫。
是那个唐装老头。
他满面笑容地走到了秋枫的跟前，递上了一张名片：“小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啊。我是唐清风。不知道肯不肯赏个脸，中午让我请你吃顿饭，聊表谢意。”
“我叫秋枫，秋天的秋，枫叶的枫。”
秋枫接过名片，扫了一眼。
南都大学校长、南都大学中文系教授。
秋枫心里一动。
南都大学？
不就是顾灵儿想报考的那所名牌大学吗？
竟然这么巧，解救人质救了顾灵儿未来的校长？
唐清风，清风两袖朝天去，不带江南一寸棉。名字是个好名字，气质也颇有文人风骨，感觉不坏。
和唐清风握了握手，秋枫开玩笑道：“唐校长不会想一顿饭就还我这个人情吧？”
“哪里。”唐清风连连摆手，“只是觉得小友一见如故，吃顿饭了解一下罢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秋枫笑眯眯道。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他还在想等顾灵儿考上了南都大学，他该换一份什么工作，机会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就算唐清风不主动提出这顿午饭，他也绝不会错过他！
呸，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大学教师？
或者，大学保安？
似乎都不错啊。
现在不就流行这个嘛！
装逼、打脸、泡妞……
想到这里，秋枫的笑容愈发殷切起来:“唐校长，您老有车不？我们现在就走。”
秋枫不敢开那辆布加迪，苏沫沫可没离多远，要是被她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多了一辆跑车，还不得刨根问底查个明白？
070 大学图书管理员？
唐清风开车，载着秋枫驶向一家他比较熟悉的餐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唐校长，今天来银行是做什么啊？”秋枫随口问了句。
“贷款。”
“贷款？”秋枫好奇道，“看您这模样，不像是缺钱的啊。”
唐清风身上的唐装做工考究，没有任何商标，秋枫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手工定制，价格不比一些国际名牌低。还有这辆车，售价也是二三十万，车内布置豪华，挡风玻璃下的、屁股底下坐的，都是真皮制作，十分舒适；就连脚下踩的垫子也是进口货……
“不是我缺钱。”唐清风苦笑了一声，“是这样的，近几年，报考我们学校中文系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学校打算进行扩招，但是效果不尽如人意。我们进行了调查，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中文系学生的住宿楼比较老旧，一些现代化设备跟不上需求。校里领导们开会讨论了一下，决定贷款新建几栋住宿楼，改善一下学生的生活条件，眼看要放暑假了，我心想趁着暑假学生都不在，赶紧搞定这件事，等下学期开学了能尽快投入使用。”
“原来如此。”秋枫了然。
虽说近些年志愿上填中文系的学生确实少了许多，但毕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这要是门可罗雀，没了学生上课，老师都该辞职了。
餐馆离得不远，不过十分钟，唐清风就开始减速，进了一个大型停车场。
秋枫下车，抬头打量了一眼。
这是一栋古声古色的建筑，几乎完全复制了唐朝的酒楼风格，漆红的木质墙体，砖砌的石阶，高高挂起的匾额，乌黑密布的瓦片，规模宏大，气魄雄浑，形体俊美，庄重大方。
匾额之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
状元楼！
状元楼一共建有五层，有窗口虚掩，可以清晰听到屋内的高谈阔论，热闹却不嘈杂喧嚣。
时间尚早，但客人已经络绎不绝，一眼就能预见到，到了饭点，这里会火爆成什么样，绝不逊色于水云间。
门口站着两名同样身穿唐装的女接待员，看到两人走近，顿时微笑见礼：“欢迎两位客官光临。”
呦呵，客官？
秋枫露出感兴趣之色。
旁边的唐清风介绍道：“科举是隋朝出现，唐朝发扬兴盛，一共延续了一千三百多年。当年各地都会兴办状元楼，赶考之前众多学子都会到状元楼内宴请一番，预祝自己金榜题名。羊城不是科考大城，状元楼几经搬迁，也早已不是当初的状元楼了。不过这家餐馆独具匠心，除了一些必要的现代化设施，可谓极大程度上复制了唐代的酒楼。”
唐清风给秋枫介绍着：“我对于唐朝的历史人文还算小有了解，喜爱非常，也是这里的常客。这里除了吃饭，还有专门的茶室。茶道的起源不可考，但最晚也是在唐代，我朝是世界上最先将茶饮作为一种修身养性之道的国家，历史悠久，规矩礼仪繁多。”
两人进门，除了各类木桌、木椅、木凳，还有大红的灯笼、蜡烛发光发热，秋枫好奇打量，才看清内里装了节能灯。
墙上还挂着许多字画，字体多样，有的金钩铁划、有的骨气洞达、有的遒劲有力、有的如沙划痕、还有的龙飞凤舞，争相斗艳，叫人叹为观止。
“唐代是我朝最为兴盛繁华的朝代之一，书法更是在唐代发展到了鼎盛，颜筋柳骨，可谓极致。还涌现了诸多伟大的诗人，各种诗词流芳百世，实在是让我心生向往。”
唐清风感叹着，颇有扼腕叹息的意味，恨不能生在唐代。
“客官里边请！”有一个穿着影视剧里店小二服饰的服务员迎了上来，笑容满面。
将两人引到二楼，店小二问道：“客官要点些什么？”
秋枫玩心大起，打趣道：“小二，上两壶好酒，再来两斤熟牛肉！”
“好嘞客官！我们这儿的酒，远近闻名，种类繁多，包括茅台酒、五粮液、剑南春、绍兴女儿红、泸州老窖特曲、汾酒、西凤酒、董酒、古井贡酒、水井坊、国窖、郎酒、洋河、贵州习酒等，不知道客官要哪种？”
“没有洋酒？”
“嗨！我们状元楼没有西洋菜、西洋酒。”小二傲然道。
秋枫听得滋滋有味，唐清风连忙摆手道：“还要开车，不喝酒。”
“客官就是玉帝，客官的想法就是我们的做法。”小二笑道，“那就来点果汁吧。都是从三亚运来的热带水果，甜美可口，去暑解乏。”
“就来一扎缤纷果汁吧。”唐清风毕竟熟门熟路，开始点菜，“秋枫小友，有什么忌口的吗？”
“百无禁忌。”秋枫微微一笑。
“那就先来一个‘金榜题名’，一个‘连中三元’，‘四宝锦绣’，‘八仙聚宴’，再要一个‘贵妃红’。暂时就这几个。”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离去。
“唐校长，破费了。”秋枫客气道，虽然没看菜单，但也知道这种地方的消费，绝对不低。
“尽兴就好。”唐清风呵呵一笑。
等到果汁率先上桌，秋枫率先给唐清风满上，唐清风推辞不过，道：“那就以此代酒，先敬小友一杯。”
两人各自干了一杯，秋枫说道：“我也敬唐校长一杯。实不相瞒，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找唐校长帮忙。”
说罢，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受环境气氛影响，不知不觉间，秋枫都变得文绉绉起来。
“但说无妨。我自当竭尽所能。”唐清风微笑，他毕竟是名校校长，行政级别不低，而且声名远播，在羊城还是有点能量的。
“是这样的。我有个妹妹在一中念书，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她说她的志愿是南都大学，我跟她感情甚笃，想进学校给她伴读。”
秋枫直言不讳，有救命的恩情在，没必要跟唐清风拐弯抹角。
“哦？一中的优秀学生啊。”唐清风点点头，“只要她的成绩确实优异，提前录取都不是问题！至于小友的问题……”
“我能不能做一个特招的教师？”秋枫神色激动，满怀期待。
唐清风想了想，缓缓摇头：“没有资格证书的话……不能。”
秋枫颇受打击，但没有放弃：“那能不能，做一个特招生？”
“这个……没有高考成绩，学校是不会批准的。”唐校长老脸发红，怎么都是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让他有心无力。竭尽所能？话说的那么满，还真是打自己老脸啊。
秋枫嘴角微微抽搐：“实在不行，做一个保安我都接受！”
“咳咳。”唐清风面色发苦，“我们和安保公司有协议，只聘请他们的保安。”
“我靠……”秋枫目瞪口呆。
唐清风老眉耸动了两下，灵机一动：“其实还有一个职位。”
“快说来听听？”秋枫脸上多云转晴，急忙问道。
“我们的图书馆还有一个管理员的缺口。”唐清风语速很慢，时刻注意秋枫的表情，生怕秋枫不满意。
图书管理员？
秋枫眼睛一亮，忙不迭答应：“就是它了！”
071 什么人这么大胆
只要能混进南都大学，不管什么职务，秋枫都是可以接受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尤其还是南都这种学习氛围浓郁的大学，图书馆这种地方，总是有许多书卷气息浓郁的学生，运气好还邂逅青春靓丽的学霸美少女。那些真正的女神级人物，也大多喜欢去图书馆看看书，丰富自己的专业素养，提升自己的优雅气质。
不仅如此，图书馆还是情侣幽会的绝佳场所之一，不次于小树林和操场。
很多青春校园爱情故事，都是在那里开始，在那里发展，在那里升华……
这么一想，秋枫顿时期待起来。
依着顾灵儿的性情，想必会天天抱着书本，长发飘飘，去图书馆学习看看书，和自己谈谈情说说爱……正好自己还能在那贴身保驾护航，赶跑那些蜂潮蝶浪。
一举两得。
“就是它了！”
秋枫说的斩钉截铁：“等下学期开学，我就和妹妹一起去报道。”
“哈哈，秋枫小友满意就行。我好歹也是校长，这点小事还是能安排的。”唐清风松了口气，满意就好。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这也推辞那也拒绝的。”秋枫幽幽道。
“这个，哈哈。”唐清风干笑两声，尴尬的喝了一口果汁，“我虽然是校长，但学校毕竟不是我的一言堂啊。”
秋枫莞尔一笑：“唐校长可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谢谢你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着实让我头疼了好久。”
“秋枫小友未免太见外了，现在还叫我唐校长吗？”唐清风假装愠怒道。
“唐伯！”秋枫见礼。
“哈哈，那我也倚老卖老一回，受你这个称呼。”唐清风开怀道。
“二位客官，上菜喽。”小二再次出现，端着两盘菜。
“金榜题名，贵妃红~”小二报上菜名。
碗筷都是陶瓷制品，当然工艺比唐朝时期要成熟考究的多，美轮美奂。
盘中的食物亦是香气浓郁，色泽鲜艳，让人食指大动。
所谓金榜题名，就是一只猪蹄，用特殊的手法和佐料烹饪而成。
至于贵妃红，则是色泽嫣红的冷盘糕点。
很快，其他几道菜也陆续上桌。
“吃菜吃菜，不用客气，我年纪大了，胃口小，这金榜题名，肥而不腻，小友可得扯开腮帮子吃喽，别浪费。”唐清风连忙招呼。
“却之不恭。”秋枫嘿嘿一笑。
看着面前几道菜，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秋枫确实垂涎欲滴，他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但是对于美食，更懂得珍惜和享受。当然，他自己的厨艺也出类拔萃，难免存了比较的心思。
上次去水云间，亦是如此。
“咦？唐校长，真巧啊。”两人刚动筷，就听到一个声音。
秋枫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唐装的小老头，领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目光意外地看向了这桌。
“唐校长，还真没见过你中午在这吃饭呐。”小老头走近。
“见过唐校长。”年轻人神色平静，朝唐清风见礼。
唐清风抖了抖眉：“这不是老管吗？怎么，也是来吃饭的吗？”
老管嘿嘿一笑：“顺便吃个饭。我家这不成器的小子，笔头有了些功夫，就自视甚高，非要来状元楼试试，我寻思着年轻人太浮躁，就同意了，挫挫他的傲气也行。”
嘴上说着自家孩子心高气傲，但是那神色之间却是对其极为满意。
“原来如此。”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老管不多停留，带着年轻人上楼。
两人继续用餐，秋枫也着实没客气，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摸了摸扁平的肚子，还是嫌少。
“要不再点些？”唐清风看出秋枫还没吃饱。
“那倒不用了，饭吃七分饱，多吃也只是满足口腹之欲。”秋枫摇摇头。
“不如这样吧，刚刚不是还和你介绍了状元楼的另量大大特色吗，就是茶道和书画。”唐清风笑道，“状元楼下三层都是进餐所用，第四层则是诸多爱好者交流茶艺的地方，而第五层则是文人墨客切磋书法、画技的地方，刚刚那个老管和他儿子，就是去的五楼。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哦？”秋枫微微点头，“确实有些兴趣，小时候被师父逼着练字磨炼定力，倒是有段时间没接触了。”
“小友还练过字？”唐清风眼睛一亮，“观字可观人，小友不妨给我露两手。”
“略懂皮毛罢了。”秋枫谦虚道，“哪敢班门弄斧。”
“无妨无妨，上楼去看看也好。”唐清风没有强求。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能耐的下心，即便是在南都大学，群英荟萃之地，也太久没有见过书法出众的学生了。
两人起身上楼。
“这状元楼还有一个规矩。”唐清风边走边道，“他们有一位专门的品鉴师，凡是能通过他们的鉴赏，留下出彩的墨宝，就能获得一张特殊的贵宾卡。这个品鉴师不仅书法一流，眼光也独特老到，所以这张卡的含金量也是十足。老管那个儿子，这次估计就是冲这个来的。”
秋枫好奇道：“这张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吗？”
“有了这张卡，就可以和我朝的书法界许多大师沟通交流，互相指点进步……”唐清风蛊惑道。
我去，这么鸡肋？
秋枫打断道：“唐伯，你应该有这张卡吧？”
唐清风点点头，颇有些自得道：“这个自然，当年我也是静心磨炼了好几年笔力，才勉强过关。”
秋枫微微一笑：“既然有唐伯在这里，不就够了？我还找全国的大师做什么？”
言外之意，有他唐清风一人，就比得上全国书法大师了。
唐清风这话听进耳里，只觉得神清气爽。
虽然秋枫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这马屁，怎么就这么顺耳呢？
唐清风眼底的喜色掩藏不住，脸上却一本正经，干咳一声：“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笔风也不尽相同，博采众长，提高的更快。”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过茶香四溢的四楼，上至顶层。
只不过，刚上楼，就听到一个狂妄至极的声音传来：“哼！你们这些天朝奴，还要不要脸，竟然敢说我的祖先李白是你们天朝人？颜筋柳骨是你们天朝开创的？简直牙齿都要笑掉了！就连你们的汉字，都是抄袭我们的韩字而来！”
言辞激进，腔调也颇为怪异，一听就不是天朝人。
天朝奴？
什么人这么大胆！
唐清风脸色顿时一变。
这个一贯风轻云淡的老人，面对匪徒都面不改色，气定神闲，但此刻也变得阴翳起来。
“走，去看看。”
072 因为他考不上
韩字？棒子国人？
不仅仅是唐清风，秋枫的面色也起了变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即便他不怎么关注实时新闻，也知道最近棒子国三颗星手机爆炸事件，让天朝诸多消费者蒙受损失。其他国家的三颗星手机爆炸事件，三颗星都认了，并且公开道歉。但是就在前两天，三颗星高层却表示，卖到天朝的手机是天朝人没有正当操作，故意损坏他们的手机产品。
甚至他还听说，三颗星来到天朝后，不仅仅要求天朝人像棒子国人那样动不动就下跪，还逼迫天朝的工人向棒子国人下跪？
其实很多人国人已经对这些不感冒了，对于棒子国人的无知，大多会一笑了之。不是所有国家，都像他们那样缺乏存在感，需要别国的认同。
岛国、棒子国，从天朝学习、引进文化之后，发展成了不同的习俗，例如，跪在他们的文化里是一种“正坐”、尊重的意思。天朝人可以表示理解，但不接受外来企业在自己的地盘如此目中无人！
这里是天朝，踩的是天朝的国土！
本来鞭长莫及，和秋枫的关系也不大，他不是什么愤青，不会跑到人家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和犬类互咬互喷。毕竟不是所有棒子国人都如此无理取闹，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但是就在此刻，竟然有一个棒子国人，理直气壮的叫嚣着，李白是他的祖先？汉字是抄袭的韩字？颜筋柳骨是他们棒子国人开创的？
秋枫差点笑出声。
他还想起以前看过棒子国的一篇报道称：
孔子是我们棒子国人；
西施是我们棒子国人；
朱元璋是我们棒子国人；
李时珍也是我们棒子国人；
筷子是我们棒子国人发明的；
浑天仪是我们棒子国发明的；
端午节是我们棒子国的传统节日；
天朝炎帝、黄帝的神话实是源自我们棒子国；
而且，我们曾经打败李世民的东征大军并射瞎了李世民的一只眼睛！
行，你牛，全世界都是你创造的！
连岛国都讽刺：“其实《物种起源》的进化过程是这样的：棒子国人演变成猩猩，猩猩又演变成了人类……”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逃避心理。不敢面对自己国家的历史，无法接受曾经作为天朝的附庸事实，自卑到极致，就寻求逃避，编织谎言哄骗自己，自我催眠，然后谎言说的多了，自己深信不疑，仿佛那就是事实！
秋枫眯着眼睛，眼底闪烁着一丝嫌恶，和唐清风一齐走了过去。
他无利不起早，没好处的事情，他不干。
但首先，他是个天朝人。
不是天朝的，他不争；是天朝的，没人可以拿走！
整个五楼都飘散着墨汁的味道。
墨汁的成分主要是炭黑、胶、香料，有些墨汁存放的久了，有机物发酵，味道会臭。这里却暗香浮动，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此时，有人破坏了这个气氛。
唐清风沉着脸，喝道：“什么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听到动静，围了一圈的人顿时把头扭了过来。
“是唐校长啊！”有不少人认出来唐清风。
“唐校长也来了，还是第一次在中午看到你呢。”有人问候。
唐清风一一回应，走近了人群。
五楼大约有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围成了一个圈。
圈内有一个锦袍老者，满头白发，头发及腰，长袍曳地，活脱脱一个古人扮相。
老者的两头分别站着两个人，一方是老管和他的儿子，另一方则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中年人年近四十，皮肤保养的很好，刚刚的狂妄之言正是出自他口。
他也看向了走来的唐清风，冷冷一笑：“大放厥词？我们有史书为据！”
史书？
秋枫笑了。
棒子国的史书，哪本不是源自天朝古代正史？
最可笑的是，听说他们的历史记载最早在六千年前？
没有文字，怎么记录历史？
韩字是什么时候发明的？
是十五世纪中叶。
至今不足六百年。
前面的五千四百年，吃屎去了？
“什么情况？”唐清风没有理会他，看向了老管。
老管脸色有些难看，倒也没有隐瞒：“犬子不成器，文比输给了棒子国人。”
“文比？”唐清风眉头一皱。
这个范围就比较宽泛了。
可是，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比很少能分个高低，究竟比了什么内容，能让这个棒子国人这么猖狂？
扫了眼老管的儿子，看他脸色灰败，一蹶不振的模样，可以看得出来输给棒子国人对他打击很大。
围观的老人们面色也不太好，小声道：“这混蛋贼的很，跟小管比的临摹！”
“临摹？”唐清风嘴角微微抽搐。
临摹，说白了，就是模仿，每个天朝人，不管是学习拼音写字还是英文字母，都有这个过程。
可是，拿临摹来比试？
赢了，就尾巴翘上天，目空一切，大言不惭的说汉字，是抄袭的他们韩字？
“比谁的帖子？”唐清风问道。
老管缓缓摇头：“他自己带来的，硬说是柳公权的真迹，看着倒也很像。你也知道，柳公权的真迹全是碑刻，怎么可能有字帖，我估计是很多年前的临摹品。”
“而且有点常识就知道，书法追求自成一派，临摹终究只是小道，难成大器，重儿他已经颇有气候，写字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再去临摹，难免带了自己的习惯。”
秋枫早就发现中间放着一本老旧的字帖，两边是管重和棒子国人各自的帖子，若要论临摹的相似程度，确实是棒子国人更胜一筹。
再结合老管的说辞，心中升起一股无比荒谬的感觉。
这个棒子国人，不知从哪得到了这个临摹柳公权字迹的帖子，不仅说这是柳公权真迹，还硬要以临摹比试！
结果这里的都是早就脱离临摹阶段的大师，就连管重都隐隐形成了自己的笔风，反而不如这个傻.逼临摹的像！
而且这个字帖，他自己模仿很多遍了吧？
“呵呵。”
人至贱，则无敌。
看着年近四十的棒子国人，秋枫终于相信原来世上还真的有脸皮能挡子弹的傻.逼。
棒子国人笑了，得意洋洋地看着一圈在场的老人，然后神色不屑道：“一群凡夫俗子，你们懂个屁！这就是柳公权的真迹！他是我们棒子国人，当然会有真迹留下，你们只不过是剽窃了我们的文化罢了！”
棒子国人说的振振有词，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知道了原委，唐清风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无知。
无知的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意识不到自己的无知，自以为是，全天下都是错的，只有他是对的。
他是南都大学的校长，也是中文系的教授，育人无数，桃李满天下，但是，他从来没教过这种人——因为他考不上南都大学。
073 无地容纳自己
秋枫看在眼里，心知之所以这些书法大师们一直不吭声，不是他们咽的下这口气，而是他们也拿这个棒子国人没办法——
要说临摹，他们早已脱离这个阶段几十年，反而还比不上笔风尚未成熟的管重，连他都输了，他们更讨不了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就算豁出去那张老脸也没用。
“你叫什么名字？”秋枫出声问道。
刷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秋枫的身上。
棒子国人打量了他一眼：“我叫朴昌范！”
嫖.娼犯？
秋枫不屑一笑，看向了女人，她不会叫李万姬吧？
听说棒子国人都日理万机。
秋枫笑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再比一次。”
“小友，不可勉强。”老管出声。
“姑且一试。”秋枫淡笑。
“你是谁？”朴昌范冷着脸问。
“我是天朝人。”秋枫笑眯眯地说道。
“天朝奴？只要你承认，汉字是源于韩字，我就跟你比。”朴昌范说道。
一口一个天朝奴……
秋枫笑容缓缓收敛，面无表情道：“你是吃屎了吗，嘴巴那么臭？”
“你妈才吃屎了呢！”朴昌范大怒。
“你妈？”
“我妈！”
“呵呵。”秋枫耸了耸肩，“心疼你的老母，有你这么个儿子。”
“该死的天朝奴！叽里呱啦！”朴昌范反应过来，一阵破口大骂。
“老公算了，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天朝奴就是这么没素质。”朴昌范身边的女人说话了，字正腔圆，不像棒子国人。
“你是天朝人？”秋枫看向了她。一直以为她跟着朴昌范来的，也是棒子国人。
“已经不是了！”女人冷笑，“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优秀，可以成为棒子国人。”
秋枫厌恶地看着她：“你是去做人？你连条狗都比不上！”
女人笑容不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秋枫感觉被恶心到了，不再理会她，看向了朴昌范：“敢再比一场吗？”
“天朝奴，输了就是输了……”还是那个女人在说话。
“聒噪！”秋枫走向了她。
“你要做什么？”女人面色一变，忍不住后退一步。
“呵，幸好你不是天朝人了，否则打你，还真是有点心理负担！”秋枫猛然近前，一个巴掌毫不犹豫地呼了过去！
“啪！”
大嘴巴子抽的结结实实，留下了五道指印。
“啊——”女人高声尖叫了起来，眼底露出浓浓的怨毒之色。
秋枫嫌恶的看了一眼手掌，连忙四下找了找，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手：“粉底真厚，脏了我的手。”
老人们没有劝阻，冷眼旁观，对于这对男女，他们打心眼里感到恶心。
“阿西吧！”朴昌范大怒，冲了过来。
打女人，秋枫终究还是留了手，但是打男人——
“啪！”
朴昌范直接在原地打了个转，脑袋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秋枫没停。
“啪！”
反手一掌，又让他反着转了几圈！
真像头猪在跳芭蕾舞。
“怎么样，现在能比了吗？”秋枫面无表情道。
他向来以理服人。
虽然他更倾向于直接抽死这个朴昌范，但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否则，天朝人就是真的输不起了，百口莫辩。
但若是让他现在离开，肯定会大肆宣扬他的事迹。而且宣扬的绝不是什么临摹赢了管重，而是年纪轻轻书**力就超过了在场所有书法大师。
而且秋枫的行径，也会让他扭曲事——天朝人动手打人是因为愿赌不服输，而非他辱骂在先。
管重输了是铁一般的事实，在场这些人，都无法反驳。只能说，这个朴昌范没有找天朝的中学生比试，真的是踩了狗屎运。
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赢了他，碾压他！他才没脸出去胡扯。
“该死的天朝……”朴昌范怒声道。
“啪！”秋枫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说话。
“咚。”
朴昌范被抽倒在地，磕到了桌角。
“能比了吗？”秋枫耐心的问着。
“天朝……”朴昌范神色疯狂，头发散乱，还要大吼。
“啪！”
秋枫下手一下比一下重，原来只是红的发紫，现在已经肿胀起来，有了淤青。
朴昌范双眼发晕，眼前一圈星星打转。
“能比了吗？”秋枫一字一顿道。
“你……”
“啪！”
朴昌范的眼泪鼻涕都打出来了，不敢说话了，呜呜的哭。
秋枫厌恶的看了他脸上的各种液体，还好没沾手上。
“你们这些没素质的天朝……”
那个女人看的朴昌范被打的这么惨，刚要破口大骂，秋枫冷眼扫去，像是寒冬腊月的冷风刮过，顿时让她把话憋了回去，捂住了被打的通红的脸。
“猪狗不如！”秋枫冷冷道，目光又落到了朴昌范脸上，突然笑了——
“啪！”
大手狠狠抽在了朴昌范捂脸的手上。
脸已经肿了，再打脸，已经适应了疼痛，改打手背，感受更清晰，效果更好。
“这一巴掌，是她刚刚骂我的代价。”秋枫幽幽说道。
果然，朴昌范对女人甩去了一个怨毒的目光。对付不了秋枫，就把这一巴掌的仇恨转移到了她身上，顿时让她身体一抖。
秋枫又扬起了手作势要打：“现在，能比了吗？”
“能，能！”朴昌范手捂着手，眼泪鼻涕混在了一起，忙不迭答应。
看到他答应，众多老人同时松了口气。
“早点答应不就好了？”秋枫笑眯眯的拍了拍朴昌范的肩膀，“我喜欢以理服人，你非要逼我抽你。”
以理服人？我逼你？去你妈的！你就是个暴徒！刽子手！该死的天朝奴！
朴昌范心里大骂。
“麻烦大师，还请帮我准备笔墨纸砚。”秋枫不理他，对那个锦袍老者抱拳道。
“不麻烦。”锦袍老者笑眯眯地看着秋枫。
其他老人一齐动手准备，很快，两张上好的宣纸铺在了桌子上，文房四宝备齐。
“慢。”
秋枫看了看，道：“给我一支笔头更长的毛笔。”
唐清风眼睛顿时一亮。
柳公权择笔，“所要优柔，出锋须长，择毫须细，取管不在大，副切须齐”。
秋枫提出这个要求，可见他对“柳骨”绝不生疏。
笔头长，用笔则能收放自如，不至于转折僵硬，行墨也不容易干枯。更容易表现出瘦劲的线条，而且可以较为自由地表现出笔画起讫处的修饰笔触。
岛国人大村西崖也称：“笔锋之长者，自柳公始。”
不仅是唐清风，所有人看向秋枫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隐隐露出期待。
“不如小友自己挑一支笔吧？”锦袍老者温和笑道，枯瘦的手指了指墙边一个笔架，各式各样挂着近百支毛笔。
“恭敬不如从命。”
秋枫也不客气，过去选笔。
“哼！装模作样。”朴昌范瞟着秋枫的背影，眼底依旧充满了不屑。
他答应比试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临摹这个字帖逾十年，他写出来的字简直像是复印一般。
很快，秋枫拿着一支笔回来了：“怎么比？”
“各自临摹百字，逐字比较谁更接近，更接近的字数多，则胜。”
比形似？秋枫是真的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初学者才追求的境界啊……
临摹的下下乘！
“开始吧。”秋枫点点头，愈发看低朴昌范。
就这种货色，连小学生都不如。而偏偏，他又觉得自己举世无敌。
可笑，可悲！
“让你无地容纳自己！”半吊子汉字水平的朴昌范不知道秋枫的想法，心底冷笑不已，研好了磨，就提起毛笔就开始在宣纸上游走起来。
074 幸不辱命
秋枫不停的研着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因为刚刚动手打了这对男女，心不平气不静，这是写字的大忌。
而随着研磨，他的气息稳定下来，凝神望去，落在了字帖上。
字迹很像是柳公权的字，但那个年代的纸张，几乎没有保留到现在的，就算有，也不可能像这样完好。如果去做个碳十四鉴定，真相水落石出。
秋枫很快发现了端倪。这是一个临摹高手的字迹，在一些细节习惯上，无法领悟到柳公权的那股精气神，多少有了区别。
但现在不是辨真伪的时候，赢比赛才是关键。
秋枫盯着字帖上的字，心无旁骛，全身心似乎和那几个字融合在了一起。
看到他这幅模样，书法大师们的眼里光芒越来越亮。
朴昌范确实磨炼了多年，笔尖下，一个个柳体字浮现，和字帖上几乎一模一样！
十个，三十个，五十个……
此时，秋枫终于收回目光，轻轻蘸了蘸墨汁，而后龙走蛇游，方圆兼备、“洪润自如”。
速度比朴昌范快了近一倍，一气呵成！
“啪！”
两人几乎是同时，将毛笔搁在了笔架之上。
秋枫看都不看朴昌范，再抱一拳：“幸不辱命。”
唐清风率先大笑了起来：“小友，你这可不止是略通皮毛啊！”
秋枫笑笑，没有说话。
公孙无争从小就让他临摹练字，不是为了让他精通书法，纯粹是磨砺他的耐心、定力。
人的成功从来不是巧合，心浮气躁的人，难成大器。
秋枫练字十五年，一直练的都是临摹，没有形成自己的笔风，所以他跟唐清风说，他学的只是皮毛。
锦衣老者看着秋枫，露出了赞许之色。
他喜欢这个年轻人，有勇有谋，做事果断，目的性强，还有大局观，这在现在的年轻人身上，十分难得。
“可惜，他的笔风难改了。”他暗自叹气，有些惋惜。
临摹终究是小道，而且一旦定了型，想要有所突破，走出自己的风格，几乎不可能。
“你们什么意思！”朴昌范被无视，怒气上涌，大声喊道，“都没有评比，怎么好像他已经赢了一样！”
“呵。”秋枫笑了，“你可以自己对比，只要不是瞎子，你就能看出来。”
“哼！”朴昌范冷着脸，看向了秋枫的宣纸，只是一眼，顿时如遭雷击，心神大震！
这……怎么会？
迅速将秋枫的宣纸和帖子放在一起，感受更为直接、强烈。
他临摹了十几年，自然看的出，他临摹的字，已经十分接近，每个字的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像复制一般。
可是，秋枫的临摹，还要远远超过他，不仅这几个字的大小都一样，字的间距也一样，甚至，就连笔锋浓淡疏密都一模一样！
不是几乎。
朴昌范的临摹，是将每个字都拆解开来，根据笔画临摹。
但是秋枫，却完全领悟了字帖主人的所思所想。
分开看，似乎是同样的字，但放在一块瞧，不知为何，秋枫写的，就像是原主人亲自提笔，而朴昌范写的，怎么看怎么像假冒伪劣的拼凑品！
秋枫临摹的，不仅形似到了极致，也神似到了相当的程度。
朴昌范呆若木鸡。
唐清风一直看着秋枫，双眼冒光，简直像是盯着国宝，让秋枫全身发毛。
“小友，留个联系方式吧。”周围的大师们开始跟秋枫交流。
如果秋枫只能做到朴昌范那种地步，他们虽然也看得起年纪轻轻的秋枫，但绝不会折节下交。可是秋枫短短时间就摸透了字帖主人的情感和笔力，这份能力，就极为罕见了！
“怎，怎么了？”那个女人走到了朴昌范身后，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朴昌范回头，双目无神，失魂落魄道：“我，我……”
“你输了！”秋枫冷笑，“井底之蛙。”
“噗！”朴昌范心神遭到重创，吐出一口血，神色萎靡。
女人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了他：“老公，老公，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马上送他去医院。”锦衣老者迅速打了个电话出去。
“你们要赔偿我们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女人尖叫道。
“没问题！”老者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秋枫，笑容温和：“小友，这张卡你收下吧。”
“嗯？”秋枫一怔。
锦衣老者把一张黑色的卡片放在桌子上，上面绘有一条金龙，五爪趾，龙眼威视，栩栩如生，似乎跟活物一般。
想来这就是唐清风嘴中的那张“特殊的贵宾卡”了。
“快收下！”唐清风毫不客气，笑呵呵地拿过塞进秋枫的手里。
秋枫也不推辞，临摹胜了朴昌范，挽回了这些大师的脸面，有功受禄，问心无愧。尽管这张卡在唐清风嘴里十分难得，但对于秋枫实在鸡肋。
离开状元楼后，唐清风开车把秋枫送回了“爱艹不艹”银行。
现场清理完毕，警方已经撤走，银行也关上大门进行修整，短时间内这家支行应该是无法继续营业了。
秋枫回到了布加迪上。
打开手机刷了刷新闻，果然羊城本地的新闻界面，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刚刚的劫匪事件。
毫无疑问，如果最终的结果是造成了人质罹难，那么此刻要么是消息被全面封锁，要么就是对卫勋口诛笔伐，让他引咎辞职。
从附的照片里可以看出，新闻的采访对象是几个省领导班子和羊城市局的一二把手，杜严因为在现场直接接触匪徒、处理事件，有幸坐在了最边上的位置。
总体的内容叙述了领导们召开了紧急会议，集思广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及时正确的任命了卫勋作为指挥人员，成功联系到了人质当中的一个退役军人，里应外合，将匪徒一网打尽……
简单来说，就是一场利益瓜分之后确定的说辞。把秋枫这个真正力挽狂澜的英雄的影响力降到了最低。
秋枫倒也不在意，他曾经拥有的荣耀和光环，大多数人可能连想都不敢想象……这些浮云一般的名利，早已看淡。
他拒绝杜严的采访邀请，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避免一些人过早注意到他。
播放着音乐，兜兜转转又找了一家银行。
这回没有整出幺蛾子，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百五十万，秋枫面容平静地拿着手机，点开网页。
明天就是520了，和顾灵儿先去看一场什么电影呢？报仇者联盟3？看上去不错。
075 人恒杀之
下午四点，花区公安分局，卫勋再次召开全员会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会议上一改上次沉闷的气氛，以卫勋和各个副局长、支队队长为派系，吵得不可开交。
一会儿有人说这次行动他们功劳高，一会儿那个跳出来表示他们出力多，又有一伙人插嘴提出他们贡献出众……
卫勋绷着一张脸，对于这些各怀鬼胎的属下升起了深深的厌恶之情。
同时，又十分无力。
他年纪轻轻，就坐到了一些老家伙的头上，他们心里不服，经常阴奉阳违。
卫勋一直尝试扭转局面，奈何人家党羽众多，他的很多决策都无法贯彻落实，好不容易提拔了几个亲信，却接触不到什么实权，可有可无。
会议室里吵成一锅粥，像是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卫勋猛地一拍桌子：“都他妈给我闭嘴！”
他的眉毛浓重，此时一发怒，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顿时让众人安静下来。
环视了一圈，卫勋冷笑：“我的位置都没动，你们就一个个想升职、挪屁股？要不把我这把椅子让给你们坐？”
这是气话，当不得这。几个副局长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仿佛刚刚的争吵和他们没关系。即便他们一直盯着卫勋屁股下那个位置。
“哼！”卫勋重重哼了一声，“本次行动功劳最高的是苏沫沫同志！因为她的及时举报，才让我们抢先一步，获得了现场的指挥权。我决定让她提前转正，分到刑警支队第二大队！另外，先每人发八百块钱奖金，等上头有了决定，再进行商讨！散会！”
这一次，他本就是为了苏沫沫的职位问题召开的会议，谁知道这帮家伙都没等他说话，就开始七嘴八舌抢功劳，搞得他一阵发燥。
不容置疑地宣布了决定，卫勋起身离去。
提前转正，进入刑警支队是题中应有之义，况且只是分队队员，没人反对。
会后，苏沫沫敲响了卫勋的大门。
“请进。”
苏沫沫推开门：“局长。”
“你来了？”卫勋站在窗边抽烟，“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只是给你转正，亏待了你？”
“没有没有。”苏沫沫急忙摇头。她早有心理准备，新人即便立的功劳再大，也不可能直接身负要职。
“我还是得对你说一声抱歉。”卫勋掐灭烟头，走回了办公桌，“要是没有你，我们根本接不到任何消息或是命令，更不用说从上头手里分一块蛋糕了。话说回来，我都没问，你那个军人朋友，以前是哪支特种部队的？”
苏沫沫摇摇头：“局长，我不太清楚。其实我和他还算不上朋友，只是有过接触罢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那么厉害。”
“哦？”卫勋一愣，“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苏沫沫说道：“局长您忘了，那天你叫我调查黄金宫的案件，除了毒蛇他们，现场还有一个叫秋枫的。”
“你是说，他就是秋枫？”卫勋吃惊的张嘴，突然意识到黄金宫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这个秋枫，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蒙沧和众多匪徒……难道黄金宫那次，是他干掉了獒犬？”
虽然心中惊诧，但当了多年的警察，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告诉他，秋枫绝对和獒犬的死脱不了干系！
“具体我也不知道。他说要等以后有机会才告诉我。”苏沫沫依旧摇头，这才提出这次来的目的，“局长，我还要举报一件事情。”
“什么事？”卫勋一愣。
“那个银行的行长，可能事先就和歹徒有所勾结……”苏沫沫低声说道。
“什么！”卫勋惊的从位置上“唰”的立起，一如上午听到银行抢劫的消息时一般。
“我刚刚调查过了，今天送到那家银行的现金足足有两千万，申请人正是那个行长，声称今天有客人要提取大笔现金，进行了预约。不过我又问了那几个银行职员，他们表示自己没有接到过这样的电话。”
苏沫沫顿了顿，才又小心翼翼道：“我又去总行证实过了，这个行长确实提供了一个存款高达两千万的账户。我们已经把银行里的电脑全都带回来检查了，只要查出是哪台电脑提供了账户资料，就能推测出真相。另外，我申请去银行二楼的房间进行搜查，同时对金库里的灰烬进行化验。”
其实在秋枫提醒她之后，苏沫沫就已经独自前往二楼看了看，只有两个房间，但全都上了锁。
“沫沫同志！”卫勋哈哈大笑，“你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啊！我还正愁怎么把你提拔到二队副队长的位置，这下你又立大功，那群家伙也没理由反驳了！”
两千万啊！
两千万的赃款，加上勾结匪徒的罪名坐实，绝对是一个无期！
这个行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而单独破获这起案件的苏沫沫，这份能力，别说一个二队副队长，就是支队副队长都是绰绰有余，可惜她太年轻了，刚刚给她转正，不可能让她坐火箭升职。
能力是重要，但资历也不可或缺。
能驾临这两者之上的，只有深不可测的人脉了。
可惜，苏沫沫不像是有什么背景的人，就算他卫勋有心提拔，也必定会处处受到钳制，进退两难，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苏沫沫脸色微红：“其实，这也是秋枫提醒我的，是他发现了金库里灰烬的异常，不像是纸币燃烧后的灰。”
“又是这个秋枫？”卫勋大吃一惊。
这秋枫何方神圣，怎么接二连三，都是他的消息？
“看样子我得找个机会，多和他接触接触了。”卫勋沉思。
……
又是一个夜幕降临。
秋枫推着小三轮，踩着时间来到了小吃街。
即便上午刚经历银行抢劫，也不能让他心里激起多少波澜。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是经历过风雨见过了彩虹，翻山越岭攀到了高峰之上后，高处不胜寒，反而更喜欢普通的生活。
尤其是像秋枫这般刀口舔血的杀手，很多老牌前辈厌倦了这种生活，或是攒够钱了，只求能安稳退隐养老，颐养天年。
只不过，大多数杀手到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杀人者，人恒杀之！
或者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所以秋枫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即便只是卖卖烧烤，泡泡邻妹妹，已经心满意足，逐渐从曾经时刻提心吊胆、随时准备应对紧急情况的生活中脱离出来。
没想到，白婕妤捏住了他的七寸，让他迫不得已只能答应合作。
作为青龙帮名义上的老大，她多少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手段和本事，比如情报工作。
另一方面，秋枫也不得不承认，男人本色——若非白婕妤姿色确实出挑，提的要求也没有触碰他的底线，怕是今天在鼎盛大厦顶，就会发生一场真正震惊羊城的杀戮，造成的影响绝对远超银行事件！
辣手摧花的事情，他干的可不少。
至于一统羊城……
076 我也没其他意思（2更）
“枫哥，你来了？”
一个也就二十出头的青年过来打招呼，打断了秋枫的思绪。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的外号叫木柴，因为他骨瘦如柴，眼窝很深，颧骨突出。听说高中的时候成绩不错，考上大学之后，念了一个学期就肄业了，回家来开了个小摊子，卖点宵夜小吃，也是勉强维持生计。
半年前秋枫刚来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摊子有客人喝多了闹事，秋枫出手摆平，让他十分感激，对秋枫一直十分恭敬。
“木柴。”秋枫笑着回应，一边开始准备摊子。
这个木柴，有病，而且病的不轻，这大概就是他肄业回家的原因，家里穷，他又需要钱治病，但是秋枫也无能为力。
有些病，不是花钱就能治好。
这个世上，有谁能保证自己不会生病、不会受伤？又有谁，能逃脱死神的怀抱？
秋枫是杀手，早已心坚如铁，血冷如冰，见惯了生离死别。
他是杀神，也解救过许多水深火热中的人——
但他不是医圣。
哪怕是华佗扁鹊再世，也救不了世上那么多病人。
“我帮你。”木柴上前。
两人摆放了桌凳，又点燃了木炭，开始等待客人。
“枫哥。”木柴瞅了瞅秋枫脸色，“你昨天，是不是被那几个公子哥报复了？”
看样子他昨天不在，确实让这些“同僚”有了许多猜测。
秋枫笑笑：“你看我像是被报复的样子吗？”
木柴仔细打量之后，放下了担忧：“我就知道枫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怎么，是不是传出了什么闲言碎语？”秋枫眉头一挑。
这条小吃街摊位很多，有亲近秋枫的，自然也会有讨厌他的。
除了上次帮忙的几十号人，有些是合伙开的一个摊子，只占了一多半，还有一些在圈外看戏的，向来和秋枫不对付，或多或少曾经仗势欺人，秋风来了之后“教育”了他们两回，这才收敛了许多，但记仇是肯定的了。
“也不算。”木柴轻声道，“就是听说，你被那几个富家子弟寻仇，丢进了江里……我去打听了一下，他们来头很大，要不然，枫哥你这次还是认怂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认怂？
木柴的建议，适用于大多数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避其锋芒，再卷土重来。
但秋枫不在乎。
有什么都冲他来，他一并接下。
然后，狠狠地打回去！
正如秋枫自己所说，桃源村的风格，就是为所欲为！
秋枫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没事，他们奈何不了我。”
除了杜江，其他人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秋枫这两天琐事缠身，又接受了白婕妤的交易，暂时没那个闲心去找他们麻烦。
他们不来继续招惹他，他也乐得先抽空搞定白婕妤。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木柴点头，作为半个朋友，该说的话已经说了，也就不再多劝，回了自己的摊位。
很快，小吃街就变得人声鼎沸，客人络绎不绝。
秋枫熟练的翻串、刷油，那些食物在他的手里像是会跳舞一般，不多时，已经香气四溢，薄薄的油脂晶莹剔透，忍不住让人口齿生津。
摊位上的客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有的吃得快，二十分钟就解决战斗，有的点的多，磨得久，能吃上近一个小时。
这时，秋枫身后三十几米外，突然“哗啦”一声，有桌子被掀翻，然后就是“劈里啪啦”一阵酒瓶落地撞碎的声音。
一个恶狠狠地声音传来：“艹尼玛的，没钱还，借个球的高利贷。”
“强哥，你别砸我摊子，我，我是真的没钱啊。”听声音，是木柴。
秋枫停下了手，回身看去。
四个穿着背心的青年围住了木柴，每人身上都露出文身，一看就是混混。
客人们全部远远的观望。
“艹尼玛，今天不掏钱，老子让你躺着进医院！”一个戴着金耳坠的家伙冷哼一声，说着，一把将一个酒瓶子可在旁边桌子的桌角上，顿时“哗啦”碎裂，玻璃碴子四溅。
秋枫认识他，他叫刘强，底下的人都叫他一声强哥，不过比起獒犬、毒蛇就差的远了。
早几个月刘强被秋枫收拾过一顿，然后就没了踪迹。没想到今天重逢，还是那么嚣张，二话不说，直接砸东西。
“强哥，我手头确实很紧……”木柴挤出一丝笑容。
“你手头紧，就能不还钱？”刘强冷笑。
“不是不还……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木柴咬牙。
这时，站在刘强旁边的混混在刘强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刘强的眼里顿时流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我们宽限你几天，豹哥不让啊。”刘强忽然和颜悦色起来，叹了口气，“你不还钱，我们没法给豹哥交代，是你在逼我们啊！”
“这……”木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哥……”
“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我可以给你支个招。”
“强哥请说，要是能做到，我绝不皱一下眉头！”木柴忙不迭答应。
“哈哈，其实很简单。”刘强笑道，“听说你有个十五岁的妹妹？”
木柴身体一颤，笑容僵在脸上：“强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枫把烤串一放，走了过去。
“没什么意思。”刘强晃了晃手中破碎的酒瓶，“要么，打断你的手脚，住进医院，明天上你家要钱；要么，把你妹妹叫来午夜夜总会，陪我们喝一顿酒，就让她走。”
刘强笑眯眯地说着，手搭在了木柴的肩膀上：“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了。住院的钱，可不便宜啊，你要想清楚再回答。”
木柴脸色铁青，无比难看：“强哥，这不可能……”
他是有个妹妹，姿色还算不错，而且学习很努力，全家人就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这刘强，是想毁了她，毁了他们全家？
“十五岁，又不是不能喝酒，你放心，我们只是想跟她交个朋友，没其他意思。”刘强语重心长道，“只要豹哥开心了，你的债，自然可以宽限几天。”
“不如，你叫你马子到我家来？陪我几个哥们喝喝酒，交个朋友。”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木柴的耳朵，扭头看来，顿时鼻子一酸:“枫哥。”
“又是你！”刘强看到秋枫，脸色冷了下来，“秋枫，你什么意思？”
“只是找她交个朋友，我也没其他意思。”秋枫呵呵一笑，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