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1章 所谓乐园
丧钟说完之后，三人的眼珠都齐齐向上移动，下巴缓缓抬起。
他们在看这栋楼。
它足有数百米高，如果真像是丧钟说的那样，那么这台星球计算机也太过于庞大了一些。
以泰雅纳人的科技依旧需要这么大的体积作为硬件载体，这个AI究竟有多强？
“你确定吗表哥？真的不是因为这栋楼和你相似的涂装就产生了幻觉？还是说它和你有什么关系？”
死侍看了看这建筑的配色，面罩下露出了两个嘴角向下的表情，这是怀疑。
“我上哪去跟一台负空间设备扯上关系？它的黑色与黄色，只不过是个巧合。”
苏明飞回众人身边，用拳头锤了一下表弟脑袋，又继续说道：
“不要说这种废话了，在我读取到的情报中，它应该是泰雅纳文明的服务者，永远不休息才对，阿杜，你和苏珊帮我看看它哪里出了问题，因为面向着三岔路的黑色墙面应该是有图形的巨型显示屏。”
博士和女博士对视了一眼，开始执行丧钟分配的任务，他们一个飞到了楼顶上，一个开始绕着大楼检查。
先是敲敲打打，把耳朵贴上去听听回声，随后又拿出一些工具，像是要找地方拆卸掉墙面进去看看。
“这么说来，如果我们是小蚂蚁的话，它倒是有些像是立在我们面前的一台手机。”韦德咂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可以类比的东西，随后双手都给自己比出了拇指。
他简直太佩服自己的智慧了。
“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它露出地面这么高，不代表它只有这么高......”丧钟用脚踢了一下地面，把韦德的两个拇指都给他按回手心里：“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道路到这里就变形了吧？”
“这么说来它应该叫做冰山，这颗星球叫泰坦尼克，你现在要不要抓住我的手，我们到船头吹吹风？”韦德眨眨眼睛，还在表哥身上用肩膀蹭了蹭。
他好像已经完全把自己带入露西了，说话甚至还变成了英国腔调。
“噗！”
锋利的弑神者犹如切开一个气球般破开了表弟的肚皮，电流蔓延在他的身上，红黑色的人影双手比出非常六加七的手势，抽搐着倒了下去。
这下总算是能清静一会了。
在死侍的自愈完成前，杜姆和苏珊就回到了丧钟的身边，他们对倒在地上的死侍视若无睹，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对兄弟的相处模式。
苏珊的性子比较急，也是她先开口说道：“丧钟，我们找不到这台设备哪里出了故障，它明显和人类的科技理念完全不兼容，我们甚至连个接缝都看不见，它就像是整体成型，从地里长出来的石头。”
“构成它的元素是反物质的氧化硅，杜姆如果不听你之前说的话，肯定会判定它就是一块石头。”
毁灭博士又回到了双手抱胸的姿势，隐形女十分自然地把小手搭在了他的一侧臂弯内，对于婚外恋情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了，十分大方。
丧钟叹了口气，他活动了一下脖子：“这么说来，你们认为它确实是出现了问题，而且不是生命体，诸如生物计算机之类的东西，对吧？”
“没错，杜姆认为这就是无机物构成的，虽然是反物质。”
“原本我不打算使用这个办法的，但我们现在确实需要情报，它还是唯一能找到的‘幸存者’。”苏明将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呈现爪状对准了眼前的大楼。
莹莹的绿光从他的胸口透出，就仿佛那盔甲也变得透明了一样，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的光芒。
而伸出的那只手，像是抓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缓缓向着逆时针的方向转动。
下一秒，四人眼前的大楼正面亮了起来，虽然还是黑色的，但不再是石头的那种黑色，而像是通电后的电脑黑色桌面，泛着淡淡的荧光。
墙面上浮现出了一个简单的符号，这AI重新启动了。
^_^。
通过时间宝石扭转时间，将已经损坏的无生命物体修复，这是概念级别的能力，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修复一台没有生命和灵魂的电子设备比复活生物要容易多了，虽然如果赫敏在这里的话可能更容易，因为她修电脑只需要甩一个‘修复一新’，就能达到时间规则才能达成的效果。
“乐园，我们想要访问数据库，调查一下泰雅纳人都到哪里去了。”苏明通过绞杀吃了些脑子，算是掌握了一些本地语言。
o_O？
它显得有些不明白，虽然没有出声回应，但给出了一个带有情绪的表情，不过发现启动它的并不是制造者们，而是未知生物后，它变了脸色。
╰_╯
它看起来很生气。
“居然只能通过颜文字交流么？好像不是太先进的样子。”韦德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感觉和这个外星交流的过程，就像是跟网友聊天一样。
“你才不先进，腐烂的碳基生物。”
谁知道AI说出了非常标准的英语，反驳了死侍的话，墙面上的红色表情还是那副不高兴的样子。
韦德倒是没有生气，而是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
“果然，我们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连外星人都是说英语的......”
“错误，这是量子科技的运用，我只需要读取携带你们信息的量子态，学会一门只有26个字母的组序型语言十分简单。”被称为乐园的AI再次反驳了死侍的话。
虽然它看起来态度不好，但并没有威胁性的敌对动作。
杜姆抬起了一只手，制止了精神病和人工智能之间无用的争执：“既然你学会了英语，那么交流就方便了，请告诉杜姆，泰雅纳人都去了哪里？”
⊙︿⊙
墙面上的表情变成了郁闷的符号，它像是思考了一会，随后回答道：“他们暂时死了，作为文明最终保险的我销毁了他们，一种可怕的疾病在人群中传播，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什么疾病？”
苏珊举手提问，她还没有见过这么智能的电子设备，因为众所周知，想要让程序拥有情绪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疯狂，外来的雌性，一种不可逆转、名为疯狂的变向奴役。”
乐园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中，不知怎么的，它那电子合成一样的声音里，好像传来了恐惧的呜咽杂音。
第2102章 乐园的故事
见到这个人工智能没有进攻几人，而且表现得十分配合之后，杜姆又和它交流了一会，并且试图从逻辑方面分析出它的智能程度。
结果就是，如果它不是看上去像一栋楼，那么杜姆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跟一个绝顶聪明的活人说话。
它可不止学会了英语那么简单，它甚至还已经学会了地球的风俗和语言习惯。
于是众人从它哪里听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泰雅纳人生活在乐园，而这AI就是‘乐园’，它是人造的星球意志，在这颗星球上几乎没有它做不到的事。
而故事就从一个旅游者的身上开始。
那个个体叫做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只需要知道他前往了负空间，想要找到那艘当年用来播种孢子的失踪飞船。
当然，这是好事，毕竟那艘船上还有当年死去的同胞，如果能带回家就再好不过了。每个泰雅纳人都对母星有着深深的眷恋，死者归乡是顶顶重要的一件事。
这个旅行者就这样告别亲人后出发了，大概几年后，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一天，他回来了。
他带回了目标中的大多数遗物，成为了公众的英雄。
人们询问他旅行的经过，他说了一个故事，当年飞船坠毁在了一颗距离大黑洞并不远的星球上，也就是如今湮灭虫族的地盘里，旅行者寻找了很久，却没想到那飞船其实距离大家的新家并不远。
他在宽广无垠的负空间寻找了好几年，终于锁定了线索，于是驾驶着自己的新飞船去找虫子们谈判。
播种飞船的残骸掌握在虫群手中，湮灭虫的科技很多都来自于逆向破解飞船里的生物技术，在旅行家的交涉之下，虫王归还了飞船的残骸和其中的尸体，但宇宙控制棒它不愿归还。
“别的都可以还你，但棒棒不行，我需要它来让我长生”
这就是它的原话，虫王将威力无匹的控制棒当作延长自己寿命的道具。
湮灭虫族普遍的寿命只有6个月，负空间内的虫族除了寄生蛳之外普遍都是短生种，于是虫王十分害怕自己和同类一样老死。
它年轻时在无意中发现了泰雅纳人的飞船残骸，并且从中得到了宇宙控制棒后，它对棒棒许愿，让它延长自己的寿命。
本质为负空间宇宙立方的奇妙道具做到了，湮灭虫王到如今已经活了三百多年，这个寿命对于湮灭虫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他在活了12个月的时候就成为了传奇人物，并证明自己的强大实力成为了王者。
交出宇宙控制棒那就意味着要它的命，所以它愿意归还其他的东西，却不愿交出棒棒。
如果旅行者非要讨回控制棒，那么湮灭虫族将立刻向大黑洞发动湮灭虫波，和造物的泰雅纳文明鱼死网破。
泰雅纳人讨厌战争和暴力，根本就不想和任何文明开战。
再说了，也许对于虫子们来讲宇宙指挥棒是个好东西，可是假如泰雅纳人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再造一根出来。
所以双方达成了一致，宇宙指挥棒不要了，旅行者拖回了前辈们的飞船残骸，带回了他们的尸体。
他回家后，泰雅纳人们庆祝了一番，举办了隆重的葬礼，随后就开始解体那艘飞船，清点里面的货物，想要研究飞船当年是怎么坠毁的。
大多数的东西对于今天的文明来说，都是过时了的玩意，唯独有一样东西，没有任何人见过。
看上去那是约手掌大小的一个半透明球体，但仔细去触摸的话，又是表面有着红色条纹以及很多不规则平面的黑色多面体。
构成晶体的物质从未见过，它是如何被雕刻成诡异的形状也难以理解，因为它完全是坚不可摧的，哪怕泰雅纳人的种种工具也无法给它留下哪怕一点划痕。
它被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被一圈圈金属丝固定着，紧紧地缠绕，像是害怕里面有什么跑出来一样。
为了研究它的性质，泰雅纳人在确定金属丝和它不是一个整体后将其取下，用种种设备进行了全面研究。
但从那以后，母星上就开始接连不断地发生种种怪事。
作为控制整颗星球信息处理工作的‘乐园’有一些当时的影像资料，它把情报播放给丧钟等人观看，苏明饶有兴致地挑起了一侧眉毛。
视频很多，播放速度也很快，但对于他来说足以看清。
比如有些泰雅纳人在半夜神神秘秘地朝着那晶体叩拜，比如街道上出现了一些影子样的烟雾会袭击落单行人让其直接消失，比如晶体向外散播着有规律的未知信号等等。
时间过去了几天，很多泰雅纳人都渐渐发疯了，他们号称看到了宇宙的黑暗真相！
他们只是被放弃在负空间中的试验品，而主维度才是生命的乐园！
嫉妒、憎恨、愤怒，种种过去被理智所排除的情绪，在时隔数百亿年后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脑海。
他们想要知道为什么，既然有更伟大的存在创造了整个宇宙，为什么要让泰雅纳人作为蒙在鼓里的试验品？他们想要这个答案！
于是开始崇拜那块晶体的人越来越多。
虽然‘乐园’根本没有发现那块晶体有任何和信徒们交流的行为，但是每个跪在它面前的人，金属色的脸上都会露出轻松且舒适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了美好的事物。
又几天之后，内战爆发了，这并不是一场以消灭同类为目的的战斗，泰雅纳人还保留有不愿杀戮的本性，他们只是抓捕自己的同胞，那些不愿意跪拜晶体的同胞，将他们送到它的面前，让他们感受真正的恩泽。
哪怕再坚定的反对派，见到那晶体就会变成疯狂的信徒，接着去抓捕他们所谓的愚昧者。
有些人逃走了，逃进了无限的十字路，可已经习惯了维度传送器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靠自己在那里行动。
但更多人都被转化成了疯子。
他们占据了星球，开始准备祭礼，想通过那个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召唤他们口中‘真正的主人’。
可是失去了理智的他们忘记了一件事，在过去的岁月里，爱好和平的他们为了防止自己星球被敌人占领，科技被用来作恶，留下了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
他们不愿意杀人，但是AI可以。
在‘乐园’确认星球上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转化为某个未知存在的奴隶后，它判定自己保护泰雅纳人的任务失败，整体文明灭亡，于是超级AI发动了最后的底牌。
它过载了所有的星球推进器，并向其中投入少部分正物质，于是造成负子火花爆燃，高能辐射扫过每一寸地面，包括折叠的空间，湮灭了所有星球上的生命，也同时为自己执行了自毁程序。
这就是为什么丧钟等人到来后，只看到了一座空城，这颗城市化的星球就是漂浮的墓碑，纪念着这里逝去的文明。
“呐，表哥，是那些滑溜溜的触手怪搞的吗？这台大脸电脑有点可怜啊。”韦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花手绢来，用力擤着鼻子，然后又擦着眼睛。
苏明面无表情，只是低头点上一根烟小声回道：“与我们无关，找到要用的东西，快点离开这里。”
第2103章 隐藏的真相
好吧，反正死侍那惺惺作态的样子也是演出来的，你要让他对一个外星种族产生什么同情？
那根本不可能啊。
韦德可是当过少年兵，经历过大屠杀时代的人，同情心过剩也吃不了佣兵这碗饭，外星人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真是的，表哥你也不说配合我一下，咱们先给这些外星人哭一通，然后装作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从这台大电脑那里骗出我们要的情报，东西一拿直接走人多好嘛。”
他面罩上的小白眼睛显得十分无神，像是因为自己的计划不能实施感觉失落。
“没有这个必要。”苏明弹弹烟灰，从嘴里喷出一团青色烟雾：“这个人工智能拥有情感，已经是高度先进的电子生命了，那么将它视作一个人，探询它的动机就能得到一个答案。你想，它原本是有能力连整个星球都炸掉的，为什么要留下它？”
“如果杜姆没有猜错，这星球应该是视作‘田地’。”
毁灭博士看着那屏幕上的表情符号，没有给韦德猜谜的机会，因为那贱人脸上的表情在听了丧钟的问题后就渐渐猥琐，鬼知道想到了什么变态答案。
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有风吹过，苏珊的金发被微微扬起，她像是觉得有些冷，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苏明拄着手里的弑神者，站在面对大楼的街道上，像是给大家解释，也是在跟AI摊牌：“是的，乐园说过，泰雅纳人只是‘暂时’死去了，实际上作为最终底牌的它，应该还有着重建泰雅纳文明的使命，让我猜猜，是‘造物孢子’吗？”
←_←
乐园的表情变了，它好像想要躲避人类的目光，作出了侧头的模样。
“泰雅纳人为了防止科技泄漏，甚至在自己体内植入了死后抹消记忆的东西，还有星球沦陷后鱼死网破的手段，从这些方面看出他们虽然爱好和平，但并不天真，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中。”
丧钟的手搭在插入地面的弯刀刀柄上，像是欣赏地点点头：
“那么作为一个科技文明，他们当然知道智械危机的威胁，所以他们制造出的乐园主机一定拥有‘不能说谎’的核心规则设定。因为大阴谋就必然伴随着欺骗，也许是语言欺骗，也许是行为欺骗，切断了欺骗的可能性就从逻辑上避免了阴谋的发生。”
毁灭博士秒懂了，其实他听说过前些年皮姆搞出奥创的事情。
皮姆太自信了，而且因为奥创是原本计划投入量子领域的战斗机器人，所以他甚至没有给那台人形AI加载最基础的‘机器人三大定律’。
这违背了所有人工智能研究者的共识。
果不其然，奥创在一连串的欺骗后叛变了，那个AI想要统治人类，而不是被人类统治，这等于造出了一个阶级敌人。
不过那时候杜姆也就当听了个乐子，反正奥创威胁不到他，他自己的计算机和网络程序都是用魔法符文当作语言来编程的。
AI想要破解那个？先学会魔法再说吧！
连灵魂都没有的东西可掌握不了魔法的力量，因为想要和魔神谈条件，你至少得有最基础的‘抵押物’才行，这就是猫鼠游戏的规则。
杜姆抱着自己的胳膊，也看着眼前的大楼：“它可以向我们隐瞒消息，甚至可以保持沉默，但它无法说谎来欺骗我们。”
“啊，看它现在的表现，我认为应该就是了，它漏讲了和敌人同归于尽中关键的一步。”苏明笑了，他叼着烟摇摇头：“真正的过程应该是它灭杀了被疯狂奴役的制造者们，然后它向全球散布了‘泰雅纳造物孢子’以待新生，随后它才自毁。”
→_→
乐园的符号脸换了个方向，它真的保持沉默了。
“我明白了！”
隐形女勾着杜姆的胳膊，有些兴奋地跳了跳：
“这里是一颗机械化的星球，没有任何有机物的存在，如果在这里播种孢子，出于环境因素的影响，那么于此地诞生的新泰雅纳人则会快速发展出智械文明！”
在负空间这段日子的旅行中，众人路过了许许多多的星球，见识到那种孢子因地制宜演化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生物。
它甚至能够进化出元素类的生物，比如石头人或者水人，那么它应该也能进化出机器人。
“杜姆认为你推测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机器人是免疫任何心灵影响的，旧日支配者可以轻松拍碎它们，却无法让它们疯狂。”毁灭博士肯定地对新女友点点头：“这是一种另类的种群进化，比虫群的变态发育还要更彻底，乐园是在趁机让所有泰雅纳人脱离血肉躯壳，换成不朽的数字生命。”
-_-!
虽然AI沉默不语，可是那墙面上的巨大表情符号把它的心思都出卖了，它被猜中了想法，不由地露出了流汗的表情。
“所以现在问题就简单了......”苏明一翻手就从腰包中掏出一枚银色球体来，在手中抛着玩：“乐园，我们来谈个条件！这个小东西是神性炸弹，可以轻松地把构成星球的物质逆转回虚无的宇宙能量。现在我们想要维度传送器和极性转化器，只要拿到那些东西我们就离开，你可以不给我们那些东西，但我就会把你的‘育婴箱’炸了，彻底抹消泰雅纳人的存在，选择吧。”
“......我同意，但那些设备都被疯狂的人们带去了一个地方，想要用它们打开维度通道迎接所谓的主人，我在执行消毒程序后，那些设备都被遗弃在原地了。”
乐园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在过去的真相都被黑黄色的生物推理出之后，它就已经被握住了把柄。
母星必须存在，必须被保护，新生的泰雅纳人还需要它。
原本的计划就是诞生出新的智慧机械生物，让它们生活在这里，等进化到能修复乐园AI的时候，它会重新醒来为它们加载过去的科技和记忆。
如果今天星球被敌人炸毁，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方想要一些不起眼的设备的仪器，那就交出去吧，这是不可避免的代价。
苏明和杜姆交换了一个眼神，毁灭博士微微地点头，他明白丧钟的意思并出言道：
“你是说那些设备都被放在了他们打算召唤旧日降临的祭祀现场，如果杜姆没有猜错，应该在地下的某处吧？”
第2104章 前往地下
乐园交出了一个星球坐标，确实是在地下的某处，临近一个行星推进器的喷口处。
海关的所有设备，包括那神秘的晶体都在那里，如果四个外来者想要，都可以拿走。
苏明瞄了一眼地图，抬起右手抓住面前的空气向右一拧。
绿光乍现之间，AI再次被关闭了，它的时间被回档到了损坏的状态。
“安息吧，我是不可能留着一个随时可以给星球‘杀菌’的家伙的。”丧钟的手缓缓落下，绿光也从胸口处慢慢消散，他对身边众人说：“泰雅纳人也没必要存在了，找到东西后我们炸了这里。”
“哇，表哥果然是骗它的，我就说嘛。”死侍丢下了空的辣条袋子，舔了一下手指：“不过这台大电脑好像挺好玩的，我还以为你会说它和你有缘，看在涂装的份上把它挖走呢。”
他其实没想那么多，主要是直播间的老铁们这么说的，但看起来表哥是没看上这个玩意啊。
“人类无法使用它，在主维度依赖负子科技是没有好下场的，不信你看未来的克里帝国就知道了。”
苏明摆摆手，凭着记忆中的坐标拎起表弟起飞，给他说道：
“我是可以挖走乐园主机，可是接下来呢？它掌握的科技树和我们完全不同，同时地球上没有任何人能破解它的程序，连阿杜都不行，要不你来给它改程序？它是泰雅纳人的造物，一心都为了复兴这个文明，带到地球去还不知道它会玩什么花样，有情绪的AI太危险了。”
原本对付AI的话，只需要针对它们的逻辑漏洞。可是有情绪的AI就不一定是按照逻辑行事了，那就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抢来的人工智能如果具有情绪就太不可靠了，再说苏明已经有了副官，还准备好了战锤宇宙的科技给它升级，没必要在任何科技路线都参一脚，他又不是搞外星科技研究的。
至于欺骗了乐园，这不是很正常么？它又没办法签魔法协议，就是这么没有保障啊。
丧钟拎着死侍飞在前面，而杜姆和苏珊飞在身后，风声灌入了他的耳朵，但韦德能听到表哥在说什么。
“那么为什么不丢他们在这里不管？你不是说你的炸弹很宝贵，存货不多吗？”
韦德挠了挠屁股，不知道为什么，他思考的时候总是觉得屁股痒。
他有点怀疑那些科学家拿他做实验的时候，是不是把脑细胞移植到下面了。
“无限十字路是个非常重要的维度节点，必须掌握在我的手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趁他们病现在就要他们的命。”
无限十字路对应神秘侧的‘盘恒之径’，那边是连通分裂领域和内层维度的道路，如果不是丧钟有魔浮斗篷能够进行超维飞行，怕不是每次还要从那边经过，一堆麻烦。
盘恒之径如今的主人是玛嘉丽那女人，占卜命运的吉普赛人，古一的老对头，也被称为‘至尊女巫’，苏明曾经在坑多玛姆的时候见过她来着。
她就是依靠家传的盘恒之境才变得那么强大，本事不够的巫士想要进入破碎领域中的其他维度只能从她那里借道，都会被刮过一层路费。
玛嘉丽以人类之身成为维度魔神，拥有一系列名为‘绕线法’的独特魔法，差不多和当年还有时间宝石的古一五五开，属于巫士中顶层的那一批。
丧钟暂时还没想好无限十字路能拿来怎么刮油水，但先占上再说。
一行人缓缓降落，来到了巨型星球推进器旁边，死侍首先活动了一下手脚，扭着猫步来到大坑边缘，探头向下瞄了一眼。
这是一个直径上百公里的超级天坑，呈圆锥形深入地底，下面一片漆黑。
那些疯子们倒是会挑地方，在地下搞事情确实比较隐蔽，乐园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如果三八面体也和那些设备在一起，我们恐怕得和旧日眷族交手，大家都小心一些。”苏明提醒了大家一句，掐灭手中的烟头收好，升起了面具后第一个拎着死侍跳了下去。
毁灭博士和隐形女紧随其后，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抱团行动才是正确的选择。
呼啸的风声从几人脸庞上吹过，强烈的扰流让耳朵里嗡嗡直响，这个大坑恐怕有数万米深，远处的金属墙壁因为光线渐渐暗淡，也显得有些朦胧。
这个推进器喷口有着非常明显的人工痕迹，巨大的金属造物总会让人产生一些自己很渺小的错觉。
人类就是这样，有时候看到自己的巨大造物都会感觉到不可思议，更别说高级文明的世界奇观了。
众人落在了坑底，在坑底中央还有更深入地心内部的管道，当年泰雅纳人们推动星球时负子火焰应该就是从那里喷出，而前不久乐园也是激活了它们才完成净化的工作。
所以苏明才必须要把它关机，要不然等几人来到这里，那边给来一下点火，丧钟和死侍是死不掉，但另外两位客户就说不定了。
“唔，还有点热气呢，我得趁热来一发。”
韦德被松开了领子就撒欢了，他凑到了一根喷管旁边，取出一包威尔逊棉花糖来，用匕首插在上面凑近热源烘烤着。
“我们应该向那边走。”
杜姆抱着胳膊，他用目光看向了一个方向。
“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也不想钻下水道去目标地点，所以才来这里，咱们直接打洞过去。”
苏明点头赞同，同时他也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杜姆机器人陆续抵达，它们开始用掌心炮以及各种激光切割开始挖洞，一番忙碌的景象。
有机器人还真是方便啊，不知道副官最近对于颅骨伺服器的研究进展如何了，如果给它们接上合成人身体，他们能作为战争兵器么？
苏珊在一旁缓缓地吸气，吐气，像是在做战斗准备，她不像丧钟和死侍这么轻松，脸上表情那叫一个认真：
“敌人会是真仙子么？”
“不会，真仙子是阿撒托斯的眷族，而偏方三八面体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信物，我们进入黑暗后可能遭遇各种怪物，这要看曾经降临在这里的是何种化身了。”
苏明取出一些饮料来给大家喝，战斗之前稍微润润喉咙总是没错，毕竟战斗交流全靠吼：
“不过我希望什么都别遇到，安安稳稳最好，我们对于古老者都差不多是一无所知，跟它们战斗太危险了。”
“呋，呋，啊呜！”死侍掀起了一半面罩，把吹凉的烤棉花糖塞进自己的嘴里，像仓鼠那样嚼着过来了：“别怕，斯莱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奥......”
“噗！”
一声轻响，死侍的肠子流了一地。
第2105章 影魇
几分钟之后，足有数十米厚的墙壁被打通了，许多机器人已经先几人一步，首先进入墙后的通道中进行探查。
苏明四人在后面跟上，背后由剩余的机器人殿后。
和杜姆一起行动也有个好处，那就是有足够的炮灰可以用，而且他一点也不心疼损失，财大气粗。
几人以极快的速度通过洞口，进入泰雅纳的城市的地下区域，这里不光有着复杂的给排水系统，同时还有一些失去了控制者后掉落地面的无人机，应该就是乐园用来处理后勤工作的。
苏明和杜姆一人捡了几个，相视一笑，大家都是准备带回去研究的。
巨型的科技城市地下完全不像外面那么光鲜亮丽，甚至可以说是凌乱以及无序的，因为泰雅纳人平日也不会进入这里，所以导致不少地方的通道都极为狭窄，只能供小型工程无人机通过。
听着机器人军队在前方开路偶尔传来的金属切割声，黑暗中一种安详的美妙让苏明心情愉快，他就喜欢这种漆黑的地下通道，总是让人感觉安全。
不管是在地下隧道中前进还是转弯，他都心里有数，知道大家前进了多少步，甚至知道杜姆现在那只脚在前面。
几十分钟后。
“接近目标区域，准备战斗。”
他小声下达了新的命令，即便声音很轻，但在封闭的地下空间中却显得洪亮。
目的地近在咫尺，根据乐园提供的情报，那是一处通道旁的仓库，面积非常大，曾经是用来为工程无人机补充能源并且存放维修物资的地方。
但显然现在变成了一片鬼域，仓库大门不翼而飞，一些粘稠的不明霉菌沾满了墙面，不祥的气息正从黑暗中传来。
“咔吧。”
伴随着一声脆响，走在前方的一台杜姆机器人突然就消失了一半身躯，它的上半身被看不见的什么怪兽吞噬了，只留下腰间的一排巨大齿痕。
喷涌着电火花的机器人倒下了，杜姆博士脸色十分难看，因为他刚才也没有看到凶手的样貌，对方一击得手后又消失不见了。
周围静悄悄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在丧钟经过变声器处理后那沙哑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发现敌人，类型应该是影魇，韦德，准备闪光弹，苏珊，给我们来点强光。”
死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闪光弹，像是美国大兵那样用牙齿隔着面罩咬掉了拉环捏在手里。
而苏珊则直接多了，她操纵光波只需要一个念头，因此听到指令后立刻让周围亮如白昼。
“啊！我的眼！”
突然间的强光让死侍泪流满面，他丢下了手中的闪光弹，趴在一旁墙壁上开始揉眼睛。
随后闪光弹那爆开的强光再次亮起，这次是把苏珊也闪到了，她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重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也趴到另一侧墙壁上去揉眼睛了。
不过这些武器对丧钟和杜姆都没用。
绞杀能调整自己变化的面具目镜有多少透光率，而杜姆别看他的铁面具眼眶那里空空的，但他实际上对那里施加了无形的能量防护。
他那面具上的两个眼眶，就像是蝙蝠侠胸口的蝙蝠标志一样，敌人以为会是什么弱点，但实际上那里是防御最强的地方。
两人也在刚才强光暴起的时候看清了对手，那是一团潜伏在影子里的怪物，几乎无法形容它是什么样的外貌，但是给人的直观感觉就是滑腻以及恶心。
勉强能够看清它长有许多触手，但那些触手不是实体，像是烟雾般在它柱状的身躯上时断时连。
“斗篷，抓住它！”
在杜姆发射掌心激光之前，苏明就扯下自己身后的斗篷丢了出去。
他对这种眷族的认知非常有限，但对方这个模样怎么看也不是实体生物，更像是某种能量体，那么让斗篷试试总没错。
就像是包馄炖一样，长方形的斗篷向着在强光下扭动的黑影扑了过去，随后就是当头罩下，将其包了个严严实实。
但和以往的状况不同，一缕缕的黑烟从斗篷的缝隙间流动出来，对方根本无法长时间被控制。
杜姆掐了个手印，他的机器人绕过了和黑雾纠缠的斗篷，冲进旁边的仓库中直接开始寻找众人的目标。
这个眷族不太好处理，那么就暂时不处理，大家拿了东西撤离后再连它带星球一起炸了。
好在这个影子怪怕光，只要在光芒之下，对方基本形成不了什么有效的攻击，更何况还有魔浮斗篷和它较劲。
吃了星神之后，现在的斗篷对自己可自信了，它知道古老者是什么东西，它们的眷族又是什么，但是它一点也不怂。
干就完了！
只不过斗篷可以变大变小，甚至一定程度上改变外形，变成一条领带啦，一个蝴蝶结啦等等，但它本质上还是一块布，没办法把自己变成严丝合缝的球体，自然也无法阻止对方从它的包围中流出。
它只能尽快吸取对方的能量，尽可能削弱黑烟怪物的力量。
“苏珊，别揉眼睛了，向前方发射立场方块。”
苏明不太看好斗篷包出来的汤圆，因为这明显是‘露馅’了，怪物正在飞快地脱困。
队伍中能够克制对方的还是掌握光波能力的苏珊，这是一种十分有效的囚牢，甚至能够在一些情况下达到‘空气墙’的效果。
“我面前吗？”苏珊还是闭着眼睛，她空出一只手来，发射出了一个透明的光波方块。
看不到，但不意味着感受不到，杜姆这些日子看样子是没少跟她一起锻炼，他释放了一个未知的魔法，徒手抓住了那个透明立方。
随后他朝着魔浮斗篷和敌人纠缠的位置冲去，将立场向地面上一按，困住了怪物的一部分躯体。
那就是一疙瘩黑烟，他仿佛是抓住了一块乌云。
这块黑烟在透明的立场中来回翻滚，想要逃脱，但光又是克制它的东西，这让它甚至无法接触立方的内壁。
而他身后的丧钟也一步赶到，换出夜幕大剑就开始给黑烟怪物剁馅，切断它很容易，但明显无法杀死它，只能将它拖在这里。
所以他立刻让绞杀伸向背后，变成触手在韦德屁股上抽了一记：
“你也别揉了！进去找东西！”
“哦，好吧。”
韦德摇摇晃晃，勉强跟着机器人们跑进了仓库。
“你这边需要杜姆帮忙么？”
毁灭博士直起腰来，躲开了烟雾怪物乱挥的爪子，向丧钟询问。
怪物被切碎的部分一直在以超高速自愈，至尊法师如今的行动就像是在抽刀断水，只能拖延一时。
“不用，这里不能用大规模魔法，对付影魇几乎是不可能的，让苏珊过来帮我，你进去帮韦德。”苏明手中不停，配合着斗篷将流出来的黑烟切段切丁：“让你的机器人把偏方三八面体也拿出来，我们得给它找个好地方，一直用灯照着它，别让它时失控了。”
“包在杜姆身上，我们必将胜利。”毁灭博士又中二般握紧到了拳头。
第2106章 异变
隐形女不断地释放透明立场，尽可能地困住被丧钟切下的黑烟，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斗篷包裹着的那个怪物即便一直在被削‘肉’，可它的体型始终没有变小，相反，构成它的黑烟仿佛是无限多并且不断增殖的，怎么也切不完。
这个场面让苏明想起了奥丁的猪，就是养在英灵殿里的那头野猪，每天早上它会被宰杀，凌晨复活。
厨师总是一刀刀从它身上切下足够三千万英灵食用的食物，明明那头猪只有大象那么大，可是肉怎么都割不完。
“韦德！快一点！”
苏明朝仓库中喊道，因为死侍明显动作比杜姆和机器人们都更加缓慢。
这倒不是怪他走路来回摇摆，而是因为在地下室中堆满了泰雅纳人的尸体。
负子火花爆燃确实杀死了这些疯狂的人们，但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地下这片区域附近的尸体全部保存下来了。
他们没有五官的脸泛着门外照来的亮光，但仿佛有一层灰白的薄纱照在上面，水银般的脸上就像落了一层灰尘，显得朦朦胧胧。
杜姆正在指挥机器人翻找尸体，大家谁都不知道设备究竟在那具尸体上，穿着绿披风的机器人们工作效率很高，捡起一具尸体，双眼射出光线扫描一番，要是什么都没有就直接用光炮销毁。
找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小零食，小玩具，一些个人饰品，但目前还没有找到符合目标外形的道具。
“不要急，斯莱德，在东方有句俗话说得好，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只要找到一个更合理的搜索办法，我肯定能更快找到我们要的东西。”
死侍咬着自己的手指，面罩的嘴角处映出了一条湿痕，他不像是在想什么合理办法，更像是有了什么大胆的想法。
苏明无语，不过目前的情况就是有杜姆的机器也不差死侍他一个劳动力，随便他好了。
最大的问题还是丧钟自己这边，那被斗篷包住的怪物正在不合理地越变越大，它被切下的黑烟躯体困在一个个立场方块里，如今方块已经快要堆满了本就不宽敞的走廊。
维持数量这么多的方块，苏珊也渐渐显得疲劳，汗水把她的头发粘在了脑门上，就像是金色的水草。
丧钟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妙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烟怪物越来越强，它好像已经成为了某种超凡的容器，已经有什么未知的存在开始注入它的躯壳了。
是古老者的化身要以此降临了么？最好别......
“维克多，用火焰烧掉那些尸体，我们要找的东西是金属制成，熔点很高。”
想到躯壳的问题，丧钟给里面干活的杜姆又提出了一个提高工作效率的办法，从那些尸体上找到的很多东西都是没用的垃圾，不如直接把他们全火化了，最后从灰烬中筛起金属制品。
毁灭博士没有异议，他命令机器人们切换到了火焰喷射模式，他自己也出手，用小魔法制造了一些化学药品来助燃。
之前苏明在十字路里遇到泰雅纳人尸体时就知道了他们是碳基生物，只要是碳就都可以点燃，区别只在于燃点的高低而已，这可以用科技解决。
看到杜姆开始烧烤尸体，韦德只觉得热浪滚滚，他歪了下嘴，扭头朝一旁的空气说：
“不管怎么说，这烧烤闻起来还是挺香的，有种烤韭菜的味道，可惜我不吃人形生物，哪怕他们是没有脸的外星人。”
就在毁灭博士开始加快速度焚尸的时候，丧钟那边的‘布包袱’已经有些压不住了，尽管绞杀和斗篷也已经出了全力，隧道地面上都出现了蛛网状的碎裂，可斗篷下面的东西还是在膨胀中越来越大，最终呲溜一下从斗篷缝隙间滑了出来。
一种奇怪的现象仿佛是错觉那般，原本挤出的是一缕烟，可是还不等苏珊用立场方块将其扣住，那烟扭动了一下，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虫茧，把本就不宽敞的隧道挡了个严严实实。
“苏珊后退，不要看这边！”
丧钟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赶得及么？古老者的分身还是降临了。
别的先不说，就是这颗虫茧的带来的压迫感就远胜于在战锤世界见到的星神残片，即便地下空间中不存在强风，他也能感觉到绞杀传来的痛觉，脸皮就像是针扎一样疼，犹如数九寒冬在北极上空以超音速兜风。
“我也能战斗！”苏珊根本就不听话，还一脸好强的样子站在了他身边：“你们不走的话，我，我也不会走！”
“......我也没让你走啊，只是不让你看它而已。”
丧钟有些无语，这女人都脑补了些什么啊？该不会是那种极其恶俗的苦情戏码吧？
电影里那种让女人先走自己殿后，结果女人就是不走，非要留下拖后腿，然后大家都死翘翘的那种。
“呃，原来是这个意思。”
苏珊脸红了一下，确实误会了，这个巨茧出现的瞬间，她就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有的没的都冒出来了。
“你的意志力不够强，同时又不够疯，所以最好不要直视旧日的化身。”苏明挥了挥手中的夜幕大剑，做出了战斗准备：“一旦找到东西，你和杜姆先撤离，这里交给我和韦德，我们在浮岛上碰头。”
说完这些话，他没有再给苏珊讨价还价的机会，斗篷重新飞回了他的身后，他腾空而起，一脚踢在巨大的黑茧上。
虽然这个茧看起来油腻异常，而且蠕动个不停，但苏明一脚上去，却没有柔软的触感，而是像在踢一块巨石。
如果不是早已把骨骼换成了X金属，现在这种出力程度恐怕整条腿骨都会碎掉，不过既然腿骨没有碎，自然就是黑茧被踢动了。
它非常沉重，挨了丧钟全力一脚也没有被踢飞，只是顺着通道骨碌碌地向着更远方的黑暗中滚了一截，让出了被堵住的仓库破口。
热量和烧烤味再次袭来。
而丧钟甚至没有看里面的死侍，卸去踢踏巨茧的反作用力之后，他在空中一个转身，手中的夜幕大剑就划出了一片银光。
第2107章 黑法老
蠕动着的茧破了个小小的口子，构成它的材料原本只是烟雾，如今却有了坚固的实体物质，转化仿佛是无声无息间瞬间完成的。
这稍微有点难以理解，因为不合理，魔神中能够将能量转化为物质的少之又少，更别说是眨眼间做到。
既不科学，又不魔法。
不过别钻这个死胡同就好，遇见古老者的时候，发现什么不合理、说不通的事情千万别深究，一个不好，想着想着自己就先发疯了。
从小口子里流出了一些黑水，丧钟眼疾手快，反手就从腰包里掏出一枚热熔手雷塞了进去。
“噗叽。”
可以说是毫无效果，黑水的粘稠性远超想象，手雷在大茧内部爆开后，只发出了放屁一样的声音，别说爆燃了，连个火花都没看见。
“......”
黑茧扭了扭，它并没有还手，反而像是还痒痒，等着丧钟再给它挠挠。
那大茧上的开口弯曲了起来，变成了一个‘√’般的角度，像是在笑。
苏明也没有客气，握起拳头就是一道宇宙能量，既然对方想要试试他的攻击力，那么就如它所愿好了。
原本走廊中有着苏珊的照明，如今更是掺入了七彩的炫光，一道水桶般粗细的光柱径直命中了大茧，光彩就犹如泼开的水，四处飞溅。
黑茧就像是激流中的一块石头，水花撞在它上面流向别处，它微微动了一下，向后滚动了几步的距离，随后就再没有任何效果了。
苏明甩了一下手，停止了能量攻击，对方的身体强度太高了，这种攻击很难起到效果，甚至还不如X金属带来的伤害。
他扭头看了一下仓库中的杜姆，那些机器人已经烧完了尸体，在烟雾缭绕中在焦黑的粉末中搜索道具了。
酥脆的骨骼被金属的鞋底踩碎，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这种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杜姆依旧冷静，他只是看着丧钟这边的进展，像是在等待什么。
“苏珊，制造巨型立场把我和敌人都包起来，加固它，用你的全力加固它。”丧钟侧了一下头，向身后的女人下令，随后他从腰包中掏出了星球炸弹。
经过几次试探性的攻击，这个茧的坚固程度他心里大概有数了。
拿出灭星级的道具来应该不会对外界造成什么威胁，自己把炸弹从那个裂口塞进去，外面让隐形女套上几层壳，自己用斗篷再加一层保护，足够防止大家被活埋了。
苏珊低着头看着丧钟的脚后跟，他不让她直视敌人，那么只有看自己人的脚来判断位置。
她抬起双手，咬牙推出了一个无形的巨大力场方块，将丧钟和他面前不远处的东西全都包了进去。
随后她看到丧钟的斗篷突然也变得巨大，在透明立场的内侧又覆盖了一层，彻底切段了她的视线。
几秒之后，斗篷之内发出了强光，那黑色的斗篷都被照得透明了，仿佛一张窗纸一样。
里面究竟怎么样了？丧钟没死吧？敌人呢？
“丧钟？”
她走近了一些抬头看去，但是没有人回应她，力场还存在，而斗篷依旧纹丝不动。
而这时，杜姆已经找到了东西，他的机器人拿着许多维度传送器和极性转化器，而一个黑灰色的古怪晶体正被死侍拿在手里玩着。
“维克多，丧钟和敌人的战斗使用了行星炸弹，就是他之前炸毁星球的那种，可是刚才的爆炸能量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把威尔逊来两兄弟当作自己的队友了，现在有人生死不知，她当然有些紧张。
“放松，阿杜，苏珊。”韦德撩起面罩闻了闻晶体，又伸出腐烂到坑坑洼洼的舌头舔了它一下：“我表哥可没那么容易死，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你们先出去，我留在这里接应他。”
“好，我们在浮岛上等你们。”杜姆一点也不磨叽，带着机器人，拉上了苏珊的胳膊快速离开了。
死侍吸了一下鼻子，把不规则的晶体夹在了腋下，他溜溜达达地走到贴了一层魔浮斗篷做墙纸的立方旁，用手指敲了敲。
“开门啊，表哥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玩自爆，你有本事开门啊？”
几秒之后，他听到丧钟的声音传来：“杜姆他们离开了吗？”
“走了，那两人已经离开了，可能是着急回去打炮吧，我看他们有了脱困的希望后挺激动的。”死侍倚着一侧肩膀靠在立方上，打了个哈欠：“你搞定里面那怪物没有，我昨晚用外星土豆冲了好几次，现在有点困，想要睡觉啦，休息不够很影响皮肤的。”
说着他还扭了扭身体，显得十分造作。
斗篷缓缓地掀开了，它缩回了丧钟的身上，露出了立方体内的景象。
死侍这才看到表哥身体正面的血肉全部消失了，绞杀正翻滚着给他修复身体，他面前几步外则站着一个黑人，仰着下巴站在那里。
那是一位皮肤黝黑，身形瘦高，面带爽朗笑容的男子。
他有着高傲的仪态，黝黑的外貌散发出一股吸引力，而这样的吸引力要么属于黑暗的神灵，要么属于堕落的大天使。
“哇哦，朋友们，这个黑人和表哥简直是绝配。”
韦德的脑袋又转向一旁的空地，嘴巴嘚吧起来：
“黑暗，这两人太黑暗了，我仿佛看到他们两个都在冒着黑烟......什么？你们说都认识这个黑人？他叫奥扒马，在四年后会成为美国总统？拜托，骗谁呢？我才不会相信你们能知道未来的事情，除非谁给我刷几个超级火箭或者藏宝图，嘿嘿......”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收到了礼物，他感谢了一圈之后，才拉回了正题，开始跟丧钟对话。
“那表哥，你们还要不要出来啊？要不然我先走一步，你和新朋友再玩几天？”
“咳咳，玩你个头。”苏明吐了一口血，黑茧果然够坚挺，塞了个星球炸弹进去都没有把它怎么样，只不过自己被震碎了一些血肉：“这位是黑法老，我们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可以沟通的化身。”
黑人还是笑着，他点点头，周围的立场方块就像是碎沙般破裂，落在地上消失：
“是的，我并没有恶意，这里只是我和这个星球上的文明玩了个小游戏，你们路过这里而已，我们之间的游戏时间还没有到。”
死侍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他们不耐玩，所以被玩死了，这就跟你出去找站街女，玩耍过程中她自己犯病死掉跟你无关一样。”
“呵呵，你真幽默。”黑人绕过了丧钟，来到死侍面前伸出了手，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仿佛生来就高人一等那样，他说：“我和丧钟做了个交易，你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我们过些年再见。”
“斯莱德？”
死侍把正三八面体藏在身后，伸长脖子征求表哥的意见。
苏明点点头，能沟通的情况下没必要在这里掀底牌，旧日信物这种东西自己拿着也是个麻烦。
“给他，然后我们回家。”
第2108章 回归
黑人从死侍手中接过了古怪的晶体，脸上热情的笑容却僵硬了一下，低头一看手掌，发现有很多亮晶晶的粘液，正一闪一闪。
韦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才只是尝尝它甜不甜。”
“有趣的人类，我会记着你的。”
黑人收下了贡品，它喜欢生物体液的献祭。
韦德因为有口腔癌等等问题，唾沫里也混有血液，血祭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只见黑法老举起三八面体，嘴巴一张变得比脸盆还大，直接一口吞下了晶体，随后很满意地和死侍热情握手。
“呃，不用谢？”死侍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说呢，他只能认为黑人的变态程度超乎想象：“但抱歉，我不搞基的，只有表哥可以用我的菊花。”
他的手藏在身后，握住了裤腰带上别着的小手枪。
黑人笑着摇头，用手指点点韦德的胸口：“不错的笑话，我喜欢美国人，比埃及人更有幽默感，下次见面后我们一定要玩玩猜谜语的游戏，那么再见，死侍，丧钟，我会关注你们的。”
说完话，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影渐渐淡去，消失在了空气中。
苏明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巨剑插在了身边的地面上：
“幸亏降临的是黑法老，如果是别的分身，我们可能就要用底牌了。”
“你的底牌？那是啥？”
韦德走过来扛起表哥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眨巴着眼睛。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苏明收起了大剑，勾着表弟的脖子向外走去：“再想想好莱坞有哪几种明星，你猜会是啥？”
死侍恍然大悟，他露出了一点点恐惧之色：“懂了，是唱歌，跳舞，Rap，打篮球......”
“是的，在漫威没有尬舞不能解决的敌人，关键就在于怎么跳，是谁来跳。而且这只是方法之一，通过刚才的接触我对他们也有了更多的理解，还有了几个新办法......行了，现在问题解决了，古老者的分身你可以认为是它们人格分裂出来的具现，黑法老是比较喜欢玩乐的，他只是找找乐子，对我们没有威胁。”
表哥拍拍表弟的肩膀，可能是拍破了什么脓疮，血液透过制服渗了出来，他沾了一手黄水。
赶紧在旁边墙壁上擦了擦，因为绞杀觉得很恶心。
“只是找乐子就把泰雅纳人玩灭绝了么？”死侍白眼一翻，立刻吐槽道：“这真是刺激呢，他还约了我四年后玩猜谜语，你说我怎么办？”
“反正你又死不掉。”丧钟松开了胳膊，自愈差不多完成，已经不影响行动了。
韦德一撇嘴，点点头：“这倒是。”
苏明笑着活动脖子，X金属骨骼也需要稍微调整下位置，他说：“这次赚到钱，你可以回去见凡妮莎了吧？是不是有底气了。”
“嗯，谢谢你斯莱德，愿意带我出来兜风，我也看到阿杜的脸了，你其实就是为了带我来见他的吧？因为你是至尊法师，一定看到了这个时间线。”
死侍伸了个懒腰，把双手靠在脑袋后面。
“算是吧。”
苏明叹了口气，看到个鬼，他最大的问题就是看不到自己未来的全貌，涉及到他自己的时间线都异常模糊。
韦德感动地点点头，他主动抱住了丧钟的腰，把脑袋靠在坚实的手臂上：
“我这些天明白了一个道理，长相是什么样并不重要，苏珊既然都不嫌弃杜姆那鬼模样，我这个比杜姆还英俊的人又怎么会吓到凡妮莎呢？她可比苏珊有见识多了，她只会更爱我。”
“滚远点，你口水流到绞杀身上了。”
..........................................
太平洋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从里面掉出一些人影来。
“杜姆终于回来了。”
杜姆通过盔甲联系上了自己的卫星，知道回到了正确的维度中，松了口气。
没有发生湮灭，说明极性转换也很顺利，他该回国去看看了，自己离开了那么多年......
嗯？
他看向了丧钟，卫星提供的时间校准，可不是那么多年啊，他距离离开主维度的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一点。
至尊法师骗了他么？
不，他当初的谎言是为了欺骗苏珊，原因呢？
是为了......懂了。
杜姆不愧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根本不用出言提问，而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立刻接受了这种设定。
他只需要将苏珊认知中的时间调快三年，就能够弥补这个谎言，这只是个小问题。
所以落在海面上的下一秒，他就给苏珊来了一记魔法，隐形女嘤咛一声就昏到在他怀中。
回到主维度后他的力量都回来了，一个影响人主观意识的魔法对于他这样的大法师来说非常简单。
现在是2005年，他只需要让苏珊认为两人掉进时间裂隙的时间是2002年就行了，关于她和里德的记忆，删除一些也不错。
反正现在她和自己在一起了，步骤和真相还重要么？
唯一的问题就是，有几个碍事的人......
丧钟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在提溜着小表弟飞行的时候，谈起了新的生意：“我打算做掉里德，阿杜你参与么？”
“维度传送器已经入手，里德没有价值了，尤其是现在，杜姆不会让他破坏我来之不易的温暖。”杜姆用阴沉的话语回答了问题：“你为什么要干掉他我并不在乎，但我们合作更好。”
下方有个不起眼的海岛，上面都是礁石，苏明示意降落了再谈。
落地后，杜姆把昏迷的苏珊放在一块礁石上靠着，苏明让韦德看好她，然后两个阴谋家一起走向了海边，看着漆黑一片的汪洋。
“因为一些原因，这件事需要做得隐蔽，我有个计划，需要你的配合。”
丧钟笑着撤去面甲，点燃了一根烟。
毁灭博士一口应下：“请说。”
“稍等，我先去宇宙取个货。”苏明笑着一飞冲天。
几秒后他回到了原地，扛着一个大号胶囊状的金属罐子，随后将其打开。
伴随着白雾状的烟气从胶囊中溢出，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果体男人，正是闭目沉睡的里德模样。
“这是什么？”
杜姆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铁面具能提供X光功能，这个罐子里的里德只有皮肤和肌肉是生物质，骨骼，大脑东西全是金属以及电路板。
“合成人，这是我一个朋友发明的，血肉以及机械的混合体。”
苏明拍拍金属罐子，在人体背后按了一下皮下的按钮，激活了设备：
“出于一个备用计划，我让人制造了所有地球‘英雄’外貌的合成人，就是为了预防某一天，我不得不干掉其中某位的情况出现，这样我就能立刻用合成人顶上死人的位置，省得大家共同的朋友们伤心。”
合成人一开始的表情很僵硬，但是冷冻效果渐渐褪去后，他的表情也自然了起来。
随后就光着身子跳起了舞，还露出了挑逗的笑容。
杜姆嫌弃地缩了下脖子，这算是什么？难道丧钟给这些合成人加载的是舞男程序么？
“停下。”
苏明捂住了额头，没办法，霍华德只制造了‘情趣娃娃’生产线，这些备份机器人都是苏明背着他搞出来的东西，自己也不是很懂编程，默认程序只有舞男和打手两个类别：
“你也看到了，有两个问题需要你解决，第一，我需要你稍微修改一下程序，让他能够拥有反侦察的技能。第二，我需要你用魔法让他拥有橡胶一样的能力，这样才不会露馅。”
毁灭博士眯了下眼睛，他大概猜到了计划：“杜姆明白了，给我五分钟。”
他掏了一下腰带，从里面飞出一些小型无人机来开始工作，绿色披风下的盔甲身后也弹出了各种工具，变得像是只铁蜘蛛一样。
他将几根电线插进丧钟指出的接口里，开始忙活了起来。
丧钟想要的是一个能在地球各地不断逃窜的假货里德，这样一来，谁也不会察觉到真的里德已经死翘翘了......
这对大家都好。
第2109章 里德越狱
神盾局，空天母舰。
里德·理查兹被临时性软禁在一个小小的卧室之中，周围都是合金铸就的墙壁，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向着走廊的那一面墙壁是透明的材质构成，但那是特种纳米材料，托尼的发明，方舟反应堆的蒙壳就是这材料做的，其实比合金墙壁更坚固。
神奇先生只是有点疯，他并不傻，发现了异维度的兴奋劲头过去后，他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太妙。
巴克斯特大厦需要重新修复，大厦周围街道发生的连环车祸也需要负责，这都需要很多钱，也许还会被人发起指控。
同时，就算神盾局能够帮自己把实验失败的事情压下来，说成什么天然气管道爆炸之类的，但火星旁边的空间裂口不会因此而消失。
那个才是麻烦，也不知道托尼现在的进展怎么样了，他究竟能不能关上裂隙啊？他的思路是什么？会不会成功？
想到这里，哪怕禁闭室里的单人床十分柔软，里德也有点躺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量子系统在未观察的时候处于‘衰变’和‘未衰变’的叠加态，如果将宇宙视为整体，当我们找到同时观察空间裂口两侧的方法时，它应该发生波函数坍塌......”
一边走动，他一边低着头喃喃自语，脑子里的各种数字和符号都被排列组合，推演着理论上可能存在的解决办法。
里德倾向于量子理论来解决当前的问题，虽然人类对于量子的认知少得可怕，但他觉得可以拿来用一用。
试试呗，不行再说嘛，要是失败了也行，那不就正好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至于会不会对地球造成什么影响？
这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因为科学研究总是伴随着牺牲的，东方有句古话叫做‘朝闻道，夕可死’，意思就是在追寻真理的路上，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想着想着，满脑子的主意无从实施更是让人心如猫抓，目光也不由地转向了禁闭室透明墙壁上的那几个小洞。
为了让外面的人和房间内的人能够沟通，墙壁上有几个气孔，就跟成年人的小拇指一般粗细，呈现蜂窝状排列在一起。
作为超能力者橡胶人，里德的身体有着超强的弹性，还可以通过弹性改变自身体积与形态，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可以从某个气孔钻出去的，就像灌香肠那样硬挤。
里德和托尼一样，都是神盾局科学顾问，算是编外人员。
所以这次里德搞出宇宙级的危机后，弗瑞也并没有真的把他当作超能力罪犯那样关押，而只是关了禁闭而已，毕竟卤蛋也和纳撒尼尔是老相识，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禁闭室和高科技监狱的差别那就大了，前者是个可监控的卧室，后者则是连缝隙都没有的高能粒子场。
“这弗瑞怎么还不回来？说是要谈谈又不来找我，这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去？”里德搓了搓手，走动间两鬓的白色头发一抖一抖，他自言自语：“还有苏珊，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说做就做，他把自己的脑袋顶在了透明的墙壁上，用力向着其中一个小洞挤去。
柔软又有弹性的身体发生了形变，整个人就像是橡皮泥那样，穿过那个小孔，挤成面条状向外落下。
可就在他看着眼前的地面准备接触时，突然有一个红色的光圈出现在眼前，他没有接触到冰冷的走廊甲板，而是直接掉进了圈中，开始了无休无止的自由落体。
走廊的尽头看不到任何人影，但是空气中传来了小声说话的声音，是两个女人在那里。
“原本还想着要帮他越狱又不引起怀疑，这样倒是简单了。”说话的是一个十分有磁性的年轻女声，她稍微有点沙哑的语调中透着一些愉快的味道。
“那我的任务就暂时结束，继续潜水了。”这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声，只不过相比而言，这个声音中完全就是执行任务时的冰冷。
前面说话的女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悉悉索索一阵后，那个地板上的光圈消失不见，又听到她淘气地用德语说：“九头蛇万岁！”
后者笑着以德语同样做出了回答，随后一切归为寂静。
从任何监控手段中来看，这里都没有任何人来过，倒像是里德自己越狱后通过奇妙的手段钻过了地板消失不见。
................
黑暗，坠落，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里德能做的事情不多，他将自己变成一张薄膜，手脚抓在一起形成降落伞模样，以期能够减缓撞上不知在哪里的地面时造成的冲击。
然而他失败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地球环境，没有空气，只有向下的引力，降落伞在真空环境下可不管用。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仿佛一切都属于虚无。
里德全身橡胶化后不再有血管之类的东西，他无需食物、水、氧气就能生存，因为经历突变后，他的细胞都变成小弹力球了，也不再需要一般碳基生物细胞所需的能量。
如果说本像是一块石头，那里德则更像是一团泥。
在黑暗中的时间仿佛特别漫长，虽然里德十分冷静地通过心中读秒来记录自己坠落的时间，但他处于完全陌生且无法借力的环境时，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他是个科学家，最好的武器就是大脑，依赖各种科技设备进行探索，战斗其实不是他的强项。
在这个漆黑的下坠空间中，那些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科学对于物质和能量的硬性需求，大大限制了他如今的实力。
漫长的黑暗中，他突然没来由地有些羡慕托尼了，如果是穿着一套外骨骼战衣进来，至少还能飞不是么？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亮起了一个红色的光点，那仿佛是鬼火般的闪耀之光正在向他飘来。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会不会是丧钟的独眼目镜，然而那是个错误答案。
那是一个穿着棕色皮夹克，脖子上挂着一条红宝石项链的金发女子，也不见她在什么地方借力，就那么轻飘飘地飞过来了。
第2110章 死不得其所
“呼，让我看看任务记录是怎么写的。”
年轻的女孩扛着一把大得夸张的霰弹枪，显得有些懒洋洋地眯起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看。
“里德·理查兹博士，代号神奇先生，橡胶人，能力是超级智力和物理免疫，嘛，还算不错的实力。”她收起了手机，笑着朝里德点点头：“弱点是温度，任何可能让橡胶失去弹性的极端温度都能克制......”
坠落中的里德睁大了眼睛，对方好像来者不善，他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
“？！”
金发姑娘哧哧地笑了起来，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抖个不停：“配合一点，痛苦就会很短暂，如果你不配合，那痛苦就会很绵长......我喜欢猎杀你这样能沟通的怪物，说吧，你想怎么死？”
“唔唔唔！”
里德想要说话，但是在没有空气的真空环境下，他只是张嘴却没有声音。
“哦，这个是我的疏忽。”女孩张开手掌，她用手上的一枚戒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来，当然，这不是给里德说遗言的机会，而是直接释放了一个魔法：“以埃克塞隆的冰冷触手之名！冻结！”
从她的手中闪过一缕蓝光，几乎是同时里德就发现自己被极度低温包围了，刺骨的寒风瞬间就沁入了骨髓。
刺痛，灼热，麻木。
这些过程在万分之一秒之间完成，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全身细胞结冰的声音。
对方好像专门有意留下了他的上半截脑袋没有冻上，也许是为了保存他那时髦的发型，但他眼睛以下都冻透了，只有脑子还能运转。
惊奇，错愕，恐惧。
这些情绪也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内冲进了里德的脑海，他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本没有温度概念的空间中创造出终极低温的区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魔法吗？
作为神盾局的科学顾问，世界顶级的科学家之一，他不是没有听说过魔法这种东西，但以往他以为那只是骗小孩的玩意。
他知道一些魔法引发的事件，可是他认为魔法只是暂时无法用科技解释的一些现象，他认为这个世界是唯物且物质存在的，人们总能通过科技来理解一切。
然而如今的事实告诉他，不，你不行。
“让我看看操作说明......嗯，用剑把脑子挖出来，然后用大师带回的反物质去撞击速冻肉，把灵魂抽出来交给海拉，接下来把留下的大脑交给秘客，让她拿大脑献祭给旧日支配者。”
又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小抄，女孩点点头，表示懂了，随后笑着从腰间的小包中抽出一把巨剑来，小声说道：
“稍微有点麻烦啊，不过工作就是工作......对了，理查兹博士，至尊法师向你问好。”
红色的巨剑瞬间绽放无尽光芒，随着她的挥动，大量相同颜色的液体也从头盖骨被掀飞的人体中喷出。
....................
“你说里德逃走了？”
伤痕累累的史蒂夫有些艰难地脱下了制服上衣，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来，他皱着眉头希望身边的希尔指挥官能重复之前的话。
复仇者联盟的众人在卡萝尔的帮助下打败了憎恶和浩克，就像是丧钟说的那样，当用巨力敲击他们的后脑勺时，只要超过他们的身体承受极限，就可以搞定他们。
惊奇女士把两人都打飞上了月球，她十分擅长升龙拳，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总之在月球又造出两座环形山后，她又跟了过去，用宇宙能量包住昏迷的两人，慢慢拖回了地球。
在她加入战场后，其他人基本上都只是在等待她从月球返回而已。
班纳博士昏迷后缩水了，因为裤子也被女雷神烧掉，所以昏迷的人也露着白屁股，在美国队长的强硬要求下，带回了空天母舰。
而憎恶还是那个模样，复联找不到什么好借口插手，于是他被罗斯将军派直升机来带走了。
卡萝尔毕竟是军人，尽管空军和陆军不是怎么合得来，但说起来都归国防部管，关上门来商量总是容易一些。
太空中的空间裂口问题还没有解决，复联也不想在这个时间和军方起太大的争执，在说明了太空中的情况后，双方各退了一步。
惊奇女士和女雷神聊了一会，接受了加入复联的要求，但她只做个编外人员，因为她是军人，不打算和神盾局这样的联合国组织掺合太多。
于是剩下的人开着昆式战机返回了空天母舰，大家换一下衣服洗个澡什么的，稍事休息。
这就有了正在换衣服的史蒂夫被希尔特工冲进更衣室来交流的这一幕。
“应该说是失踪了。”玛利亚·希尔一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就是那种公事公办的人，仿佛根本没有感情：“我们并没有对他采取强制措施，只是保护性地软禁，他完全没有进行所谓‘越狱’的必要，我怀疑其中可能有九头蛇的协助。”
她为什么这么怀疑，却没有解释。
托尼换了一件黑色T恤，他端着一杯不知哪里搞来的马丁尼，歪歪扭扭地靠在门框上，举杯示意了一下说道：
“那我建议你们最好把班纳博士看好了，这次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抓回来，下面有两个街区彻底变成废墟，损失恐怕在四百亿美元左右，贾维斯说的。”
说完他小喝一口酒，吧唧着嘴巴发出舒服的声音。
希尔特工转过身来，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就像是在模仿弗瑞一样：“浩克是浩克，班纳博士是班纳博士，你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试探我斯塔克先生，我是神盾局特工，不是钠粹集中营军官。”
“我只是逗你玩的，不要这么严肃。”希尔的态度大多数时候就是弗瑞的态度，打听出了这个，托尼的目标就实现了，他立刻开始插科打诨，改变话题：“对了，希尔指挥官，上次我对你的约会邀请，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希尔懒得搭理他，扭过头去看史蒂夫了，她还是需要听听队长怎么说。
史蒂夫还能怎么办？就算里德原本没有错，这一逃跑就代表着心虚了，罪名直接就坐死到头上。
搞出火星附近的空间裂隙，他不想负这个责任，也不想赔偿今晚被他波及到的那些路人，所以逃走了么？
纳撒尼尔自己就是个糊涂蛋，他的儿子就更糊涂。
就算不提法律，只看道德层面和公序良俗，里德这次也错了，更别说还疑似有九头蛇的影子出现。
一听九头蛇，史蒂夫就来劲了。
“我觉得先发通缉令吧，把里德‘请回来’，然后我们再商议该怎么处罚他。”队长给出了建议。
他转过身对着更衣柜里的镜子看看自己的后背，看看有没有镶嵌在骨肉里的污物或者金属碎片。
“嗯，有道理。”托尼端着酒杯过来了，他笑眯眯地摸摸史蒂夫的胸肌，撇了一下嘴，又看向希尔说道：“贾维斯告诉我，斯塔克卫星刚才看到我们逃走的博士刚刚从纽约海边的下水道排水口钻出来，看样子他打算游泳逃到墨西哥去呢。”
玛利亚希尔毫不犹豫地按住了自己的耳麦：
“我是玛利亚，汉德特工，你的小组开始按A计划行动，追捕里德·理查兹，对，你也听到了，这是队长的命令。”
史蒂夫皱起了眉头，原来这才是希尔专门来问自己的原因，就因为里德也是神盾局顾问，要抓捕他就需要借用美国队长这个名字的影响力，免得有人出工不出力......
女特工果然没有一个好人，唉！
他哐地一声关上柜子，捡起一旁靠着的盾牌，没好气地拉着托尼走掉了。
第2111章 猎人血石
此时的卡玛泰姬，苏明正在接待来访的毁灭博士，双方就仿生人的行动方向进行了新一轮磋商。
他们在得到真货里德死亡的消息后，于纽约下水道中放出了假里德。
仿生人也好，合成人也罢，就是一种机器人的不同叫法，而给予这台机器的命令就是让他去满世界东躲西藏，和神盾局玩躲猫猫，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杀几个名单上的人。
也就是潜伏的九头蛇，杀几个不要紧，还能确立人设，扮演好一个亡命天涯的疯子科学家，表示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杜姆原本是想要让假里德逃到天朝去，因为那里是神矛局的势力范围，神盾局根本没权利在那边执法，天朝根本都不跟安全理事会一起玩，他们自己实力就足够保护自己了。
但丧钟否定了杜姆的计划，因为里德还有个科学家身份，目前需要的是让他逃窜，而不是叛国去了大洋对面，这会引发新的冷战。
最后被遥控的人形玩具路线定下来了，先从大西洋潜泳到古巴，然后再从古巴游到巴西，接着钻进亚马逊雨林里去。
那片雨林才是最好的藏身地，什么卫星、无人机都不好使，也不用担心托尼会闲得没事干往里面钻。
假冒里德只需要在将来每年出来露个脸，带着追捕者转几圈，证明‘自己’还活着就行。
反正杜姆给他加装了微型核反应堆，就算他天天狂奔，也够用个五六十年的。
既然能证明里德没有死，那苏珊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代管巴克斯特工业，有她稳住霹雳火和石头人的话，丧钟的备用计划也可以省了。
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杜姆面前，他也没有喝茶的心思，依旧戴着他的铁面具。
不过透过眼眶可以看到，他对于这一处魔法圣地非常感兴趣，一直在盯着门外的天空看。
喜马拉雅山上风雪交加，可是卡玛泰姬内部温暖如春，他没有学习过这种大型结界类法术，此时十分在意。
“卡玛泰姬名不虚传，杜姆有幸来到这里，感到十分震撼。”他转了一下面前的杯子，客气了一句：“也希望至尊法师在闲暇时能去拉脱维尼亚做客。”
“将来会有机会的，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火星附近的空间裂隙还在扩大，如果把里面的虫子放出来，太阳系恐怕都有麻烦。”
苏明笑着应下，拉脱维尼亚虽然很穷，但杜姆本人是值得投资的，这次负空间之旅拉近了双方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改变了某个已知的未来。
杜姆心知肚明，丧钟说的虫族是寄生蛳，其他的虫子不足为虑，唯有能潜伏于人类中的虫子才最棘手。
他沉吟了片刻，抱着胳膊说道：“杜姆暂时不想干涉，因为网络数据表明，托尼斯塔克正在想办法，他那样的人不会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
一手茶杯一手烟的丧钟点点头：“你说的对，托尼确实就是那个脾气，那我们保持联系，反正短时间内空间裂隙还扩张不到地球上。”
“是的，杜姆还要照顾苏珊的后续事宜，这就先告辞了。”说完，杜姆十分干脆地站起身来，走进了一旁哈米尔画出的光圈中，消失在众人眼前。
客厅中沉默了片刻，墙角处的香炉中细细的青烟缓缓飘起。
“艾尔莎，你确定看着海拉消灭了里德的灵魂么？”丧钟看向另一旁下手的桌案，那里死侍正在沾着口水数钱，而他旁边不远处，就是那个捂着鼻子的金发女孩。
“是的，我亲眼所见，海拉把它的灵魂喂了狗。”她有些闷声闷气地回答，站起来换到了刚才杜姆坐的位置上：“威胁地球安全的怪物已经魂飞魄散，这是我身为怪物猎人应该做的。”
这个女孩的父亲其实也是熟人，就是当年丧钟在荒芜之地救出的尤利西斯·血石。
当年作为营救他和赐予财富的交换条件，她被送到卡玛泰姬作为学徒，一转眼就是十多年过去了。
在尤利西斯病逝后，他胸前的红宝石被制作成了项链，赠予了女儿。
石头中的力量让她的身体得到了全面的改善，不光变成了超级战士，还强化了她从母亲那边继承到的施法能力。
女承父业，她也成为了一位怪物猎人，毕业后的几年里很多时候都在荒蛮之地锻炼狩猎技巧，偶尔出去接些单子，对付些狼人吸血鬼之类的小动物。
和大多平行宇宙的艾尔莎不同，她成了魔武双修的巫士，一手魔法一手霰弹枪，还有卡玛泰姬祖传的大剑武艺，实力可以算得上年轻一代巫士中的佼佼者。
当然，这个排名不能计算克莉，‘黑暗之女’克莉的母亲是奥马尔，舅舅是多玛姆，魔法天赋就跟她本人一样，处于‘非人’的级别。
克里这些年逃到了地球来玩，但至尊法师没有管她，只是默默地监视。
“那其实是狼，不是大狗。”苏明随便解释了一下，从腰包里掏出支票本来，签了一个数字让哈米尔递给艾尔莎：“这些钱你拿回去，给你妈妈找个好医生看病，你自己也买点新科技装备，新时代到了，别落伍了。”
艾尔莎的母亲在她父亲死后就得了忧郁症，丧钟唯一认识的心理医生就是哈莉，帮不上忙，或者说担心越帮越忙。
女孩从守护者手中接过纸片，站起来笑着恭敬行礼，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那就谢谢大师，其实我也没想赚卡玛泰姬的钱，这你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家。”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你给家里的花园除草，家长也要给你点零花钱的不是么？”苏明笑着摆摆手，几万美元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事：“等到我有空闲时间了会去找你，我想去尤利西斯的墓地看看，他当年病逝的时候我正好不在这个世界。”
女孩收起了支票，感动地点点头：“如果他能知道您去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那我先告辞了，最近美国西海岸的吸血鬼越来越不安分，正是赚钱的好时机。”
见到丧钟点头，她自己用悬戒开门，消失在客厅中。
“黑暗，实在是太黑暗了。”数钱的死侍总算是数完了，从杜姆给他付款后他一路都很安静，因为蘸口水点钞让他口干舌燥，根本就不想说话。
这会数完了钱，把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才又开始犯贱了。
“你的卡玛泰姬还藏着这种级别的雇佣刺客，我怎么不知道，连直播间老铁们都没告诉过我。”
“艾尔莎是怪物猎人，并不是刺客，她只杀她认为是‘怪物’的东西，里德威胁了地球的存续，他就是怪物。”
表哥双手一摊，显得很无奈的样子，丢给表弟一根烟：
“再说里德弱点太明显了，就跟超人一样，魔法抗性压根没有，我当然要派巫士去对付他......不说死人了，李庄白肉吃不吃？如果不打算在这里吃午饭，你就可以滚蛋了。”
韦德把好几箱钞票塞进自己的裤子兜里，笑着拍拍屁股后把烟卡在耳朵上，原地跳着桑巴舞说道：“不了，我回家和凡妮莎吃外卖，你这白肉连盐都不放，胆固醇也太高，我吃过一次就想死，溜了溜了，让你的人送我一程。”
丧钟一挥手，哈米尔再次开门送走了死侍。
表弟要回家找女友，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有事过几天再去找他也行。
美国的半夜在这边就是中午，他们都走了，那苏明就可以去找老郑吃那顿杀猪菜了，好久没有吃血肠还真有点想念。
正准备飞走呢，穿着皮带的莫度就找来了，他先是愉悦地一笑，随后指了指山下小村的方向：“大师，山下来了个美国人，不知道怎么找对了门，跪在山门外说要学魔法救命，您见他吗？”
“一个小胡子，瘦高个？”苏明停下脚步，挑起了一侧眉毛。
莫度吧唧一声给自己胸前抹了一把橄榄油，均匀地涂抹在黑色胸毛上：“嗯，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闷骚的货，那胡子太销魂了。”
“让他先跪着，我和老郑约好了要吃饭，回来再说，卡玛泰姬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的，莫度你先盯着他。”
丧钟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嗖地一飞冲天。
前脚‘送走’了神奇先生，后脚奇异博士就送上门来了么？有趣。
第2112章 斯特兰奇
史蒂芬·文森特·斯特兰奇，近些年美国神经外科方面的顶级专家，工作于纽约一家著名的私立医院。
认识他的人很多，每当听到他的名字，这些人就会告诉打听消息的人：
“斯特兰奇是个好医生，但不是好人。”
他的手术技巧无人能及，双手又快又稳，被医生和患者们称为‘上帝之手’，或者‘恶魔之手’。
别的医生需要三小时的手术，他只需要十五分钟；别的医生救不回来的病人，他能救；别的医生说不出的话，他同样能随便说。
比如‘没钱看什么病’，‘穷病我不治’，‘A类医保恐怕负担不起，你们有商业保险吧’。
是的，他的原则就是钱，在接待病人的时候他不怎么看病例，反正他觉得自己什么病都能治，主要只看对方的财力是不是能支付他的诊金和手术费。
就是这么直接与现实，他就是医学界的雇佣兵，只为钱办事。
钱到位了，去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出飞刀都不成问题。钱不够，病人就算一头撞死他面前，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穿白大褂的恶魔，冷血得没有人性，可是他唯一的朋友德琳护士知道一些内情，斯特兰奇其实最早不是这样的。
她相信他的内心其实是个好人，只是过往的经历严重刺激了他。
斯特兰奇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从小就是个小天才，十分活泼而且聪明。
他11岁时有一天和妹妹两个人在家，年幼的妹妹偷吃玩具积木发生了窒息，斯特兰奇用从书上自学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了她。
原本奄奄一息的妹妹又好了起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发现原来挽救生命是这么有意义的一件事，并因此开始对医学产生兴趣。
天才的学习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在16岁就考上了纽约大学预科，并且在接下来的七年里完成了医学博士课程，在纽约长老会医院找到一份好工作。
可就在他刚刚上岗没几天后，他在费城老家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却发生了车祸。
在美国上医学院是很贵的，他家里原本也只是工薪阶层，为了支付他大学的学费，家人们连医保都停缴了。
‘友爱之城’的医院因为这家人没有医保而拒绝提供治疗，转而去救治撞了他们的富二代，等到斯特兰奇从纽约赶回费城，只能在停尸间里看到全家人的冰冷尸体。
这个遭遇彻底改变了他，他对于自己治病救人的理想产生了强烈的动摇，因为美国社会本就提倡资本，没有钱的人死了都活该，他根本无法改变这种现实。
这件事后他变成了冷血的医疗佣兵。
与其说他自己有多爱钱，不如说他是在用十分隐蔽的手段在抗争。
他故意表现得嫌贫爱富，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来侧面抨击这个制度。
只要他救活的富人越多，穷人们就越不高兴，而人类社会的财富分配是呈金字塔型的，下层穷人的数量远远多于上层富人，如果他们被逼到绝路，爆发出来的力量就足以把现在的医疗体系彻底掀翻。
他还不到三十岁，就成了全美最好的脑神经外科医生，他觉得自己是有时间实现这个愿望的，将来如果自己一统美国医学界，却明确表示只有富人能享受的时候，自己和这该死的制度都一定会被推翻的。
所以他表现得十分恶心人，都是故意的，哪怕他自己到最后也会为旧有的资本医疗制度陪葬。
这就是他的无声抗争，而作为天才，他也不喜欢解释，一直都我行我素。
直到前不久的某一天，全家都和汽车犯冲的他也不例外，因为驾车去赴酒宴的路上打电话而坠崖，最后就算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作为一个外科医生的双手算是废了。
倒不是说截肢或者瘫痪什么的，而是因双手神经都出了问题，根本没办法保持稳定，稍微拿点什么东西就会剧烈抖动。
神经外科是一门非常精细的手艺，而他现在的手恐怕连给人修脚趾甲都做不到，所以他有些慌了。
大计划还没有完成，自己先报废了怎么行？
于是他辞掉了工作，用多年的积蓄在世界范围内四处求医。
他很快就发现别的医生比他赚钱快多了，自己过去只给富人看病的说法简直像是个笑话，别的医生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那是统统榨干。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总是全都要！
斯特兰奇这才认识到自己过去的幼稚，但为时已晚。
他工作几年攒下的几百万身家，三个月之内就被其他同行赚走了，治疗效果嘛，大概就是新长出来的指甲盖好看了一点。
没有任何医生治得好他，花钱也没用。
在纽约的房子被法院拿去抵押还债，家具被完全搬空，水电气全断，账单和法院传单犹如雪花般飞来。
冷冰冰的城市露出了残酷的一面。
除了德琳护士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来看望过他，他最后的自尊让他拒绝了她的帮助，悄悄离开。
他成了一个流浪汉，每天都窝在纽约港附近的小巷垃圾堆里睡觉，陷入了绝望。
纽约港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当年美国队长父亲工作过的地方，那位在威尔逊企业工作时就是在港口附近负责仓储和物流的。
这里的工人们在搬货之余也喜欢聊一些队长的事情，就仿佛说说那些，自己就和史蒂夫沾上亲戚了一样。
某一天，港口上下着蒙蒙细雨，当斯特兰奇在垃圾堆里盖着纸壳子睡觉的时候，他听到了下雨天无聊的工人们谈起了侵袭组的故事。
美国队长史蒂夫，詹姆斯·‘巴基’·巴恩斯，火炬手，魔法王子，还有那个谁，就是照片总照不到脸的那个谁。
总之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工人们都凑在小巷口抽烟打屁，而其中有人仿佛亲眼见过魔法王子一样，将那种力量描述得无比强大。
纸壳子下面的斯特兰奇听了之后，绝望的小心灵里又泛起了丝丝涟漪。
虽然那听起来那是个神话故事，但美国队长的队友中既然有魔法师，那么魔法应该就不是骗人的吧？
他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些值钱的东西卖了，手表，皮鞋，皮带，领带，换了一身二手垃圾衣服，拿着最后一点钱走上了寻找希望的路。
这回他不去看医生了，而是寻找各种神秘侧的人。
比如算命的吉普赛女巫，占星的男巫，开神秘物品店的人，乃至于奇幻小说作家。
这些人中绝大多数对于魔法界的认识都是杜撰的，纽约的骗子简直不要太多，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斯特兰奇孜孜不倦的寻找下，他偶然遇到了一个真的炼金师。
属于那种魔法界中最不起眼的小角色，毕竟只是开店卖蒜精、十字架、银子弹等等这些低级装备的炼金师。
斯特兰奇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店主，求他帮帮忙指条明路，他需要魔法帮他治好双手，可以慢慢还上治疗费。
店主却不为所动，魔法界的奥秘是不能让凡人感受的，除非是被攻击性魔法命中的死人。
哪怕他只是个最下层的炼金术士，可也是神秘侧的一份子，有着保密协定，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斯塔兰奇苦苦哀求，因为店主没说‘做不到’，只是说‘不能做’，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但店主就是软硬不吃，充分表现出了一个巫士的坚持，斯特兰奇就算在地上滚来滚去都没用。
好在当时店里的另一个顾客也听到了斯特兰奇的话。
那是一位穿黑色皮衣，明明21世纪还背着一把剑，大晚上还戴墨镜的高大黑人，虽然长相凶恶，但却做事挺热心的。
自称是吸血鬼猎人的壮汉告诉医生：
“你求别人都没用，如果至尊法师不允许，就绝对不会有正派人物破例用魔法为一个普通人治疗，这是巫士们的规矩。要不你就认命，要不你去卡玛泰姬试试。”
“我去！卡玛泰姬在哪里？！”
第2113章 求医之路
医生把最后的一点钱买了飞往天朝的机票，一路上又是搭便车又是学中文，好不容易进了藏。
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什么高原反应啦，恶意宰客啦，经历了差不多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来到了喜马拉雅山脉一处山窝里，名为‘华西村’的小村中。
这里就是个魔法商品交易市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很多巫士来回走动，他们的形象和医生过去的想象中完全不同。
巫士们不是那种戴着尖帽子，骑着扫把到处飞的人，他们的言谈举止和普通人无异，往往不经意间就会释放些小魔法，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光，或者其他形式的能量。
他问了几个人，确实没有人愿意帮他治疗双手，但还是打听到了卡玛泰姬的山门在哪里，听说每过几天圣地就会开门和大家做生意。
所以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就跪在大门外等了起来。
期间有个近乎果体的皮裤怪人开门看了他一眼，还不等他说话就缩回去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
太阳落下去了，山下的小镇却依旧热闹，家家店铺都点亮了明灯。
有的是灯笼，有的是霓虹广告牌，现代和古典的风格仿佛融合在了一起，夹杂着不时亮起的魔法光影，那叫一个如梦似幻。
灯火辉煌的阴影下，有许多人走过斯特兰奇的身后，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了疑惑，打量着这个像是乞丐一样的家伙。
却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如果绕到他正面看一下的话，就能发现他实际上已经翻白眼了，饿的。
钱都花光了，身上能卖的东西也都卖了，中午赶到华西村后就一直在人家门前跪着，现在到了深夜，十来个小时水米没粘牙，如果不是他作为外科医生已经习惯了忍饥挨饿，还真不一定挺得住。
最大的不同其实在于大脑的认知差距，以往做手术的时候，即便不吃饭的情况下大脑也在高速运转，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话往往察觉不到饥饿。
可现在无所事事，眼前只有那红色的大宅门，腹中的饥饿就分外明显，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更是源源不断地浮现出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学校和医院，想起了德琳。
医生不知道如今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因为如果以前有人让他去学魔法的话，他肯定会认为对方是个疯子，可如今，这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真是命运弄人。
就在村里十二点的报时钟声响起时，已经饿得迷迷糊糊的斯特兰奇听到了面前大门打开的声音。
“吱。”
他立刻振作了精神，把脑袋磕在地上，高声喊道：“求至尊法师救我！”
这中文说的十分蹩脚，听起来总感觉有种孜然味，实际上这是他来的路上专门跟别人学的一句话，算是说得最好的一句了。
开门的人并不是白天的那个暴露狂，而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打扮得像是忍者一样，蒙着下半张脸的东方女人。
她黑色的头发扎了个小麻花辫，软软地搭在肩上，眼睛弯弯的样子，显得心情很好。
女人从身后端出了一个大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盖饭，哐当一下放在了斯特兰奇面前的石台阶上，用标准的伦敦英语说道：
“你拜错人了，我是卡玛泰姬的大法师蒂娜·秀，至尊法师怕你饿死，正好晚上他应酬回来带了些剩菜，叮嘱我给你弄个盖饭吃，吃完就回家吧，乞丐留在我们门口影响不好。”
颤抖的双手比大脑的反应更快，饥饿驱使着斯特兰奇接过了大碗，青花瓷器衬托得那肥肉片，显得油汪汪的。
“我不是...乞丐，好吃！”他一边用手往嘴里扒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是个医生，从美国来的，只求大师帮我治好双手，呼噜，啊呜，我必有厚报。”
大肥肉片滑进了他的食道，噎得他直翻白眼，但是根本停不下来。
女法师站起身来，她伸手抓住了大门，眉毛挤了起来：“一个博士？可笑，凡人的报酬对我们来说不值一提，更何况高贵的至尊法师岂会为凡夫俗子破例？吃了东西就赶紧下山吧，再敢诋毁大师我就把你丢到珠穆拉玛峰上去挂着。”
说话，她哐当一声就把门关了，随即扒在门缝上向外偷看。
只见斯特兰奇吃完了饭，拿着饭碗慢慢地走掉了，她这才去向至尊法师复命。
此时的会客室里至尊法师正在和哈米尔喝茶聊天，晚上跟老郑出去喝酒到半夜，本来说换个地方续摊的，结果郑贤得知了空间破口的事情后急急忙忙赶回帝都去了，苏明只好自己回这边来，看看斯特兰奇是什么情况。
“大师，他吃了饭以后就走了。”女法师站在门外向丧钟行礼：“还拿走了我们一个碗，那可是元青花。”
蒂娜·秀其实是天朝人，中文名叫秀慧芬，别看名字有点土，但实际上秀姓是姬姓在历史上分出的一支，她可是正儿八经的黄帝血脉。
不过这跟外国人也说不着啊，经常和老外打交道的话，有个英文化名，既方便又安全。
她是卡玛泰姬的食堂总管，自然也负责食材采购，不光需要满世界跑去验货食材，有时候还要去外太空和外星人打交道。
苏明无所谓地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进来一起喝茶：“无妨，他还会回来的，如果这么容易就放弃，他就不是斯特兰奇了。”
“您是看到了什么吗？”阿秀若有所思地询问，猜测可是是大师用时间宝石看到了什么。
至尊法师高深莫测地笑笑，翻了个新杯子给她倒茶：“谁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斯特兰奇又回来了，他昨晚找了家餐厅打零工，好在华西村这个地方彻夜不休，每时每刻都有全世界范围内的巫士来这里光顾，店铺还有生意。
用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作为代价，他挣了点钱。
换了一件更加符合这里氛围的灰布长袍，又去理发刮胡子，找地方洗了个澡，拿着洗干净的饭碗回来了。
他认为昨天是至尊法师误会了他是乞丐，所以赶紧把自己倒腾干净了才来。
什么也不说，在朝阳初生，皑皑雪山反射着金光时，他又‘噗通’一下跪在了卡玛泰姬门前。
第2114章 卡玛泰姬的考验
以往都是别人求着他求治疗，后来变成了他求别人治病，却都不可得。
昨天晚上斯特兰奇在理发时跟村口王师傅说起这个话题，人家说，在东方那叫报应，你在过去耽误了无数病人，如今你自己也会被耽误，就这么简单。
华西村不愧是卡玛泰姬山门前的天下第一村，就连理发师傅说出的话都充满了哲理。
斯特兰奇通过他的话认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也开始思考双手的损坏是不是真的有看不见的神所操纵，就为了惩罚他过去对待穷人的态度。
所以今天他不光是外表改变了，连精神面貌都有些不同，像是悟了点什么。
但一整天下来，还是没有能进门。
到了晚上，又是昨晚的那个时间，大门咯吱一声又开了，油腻的光膀子男人带着愉悦的笑容露出头来，收走了昨天的饭碗，又递给他一个盘子，里面是一条大鱼。
“至尊法师白天去找奥丁钓鱼了，担心你饿死就分你一条，我是卡玛泰姬的大法师莫度。”
“你好，大师。”
“我喜欢能经受折磨的人，你吃着饭，我们聊聊？”
“好的，大师。”
斯特兰奇一天没吃东西，此时已经上手了。
莫度蹲了下来，油腻的目光从斯特兰奇的脸移到他的屁股，又移到了他颤抖的双手上：
“你是想要找人帮你治疗你的手？”
“是的，我是个外科医生，双手就是我生存的意义。”
小胡子男人如此回答，稍微转动了一下身子，因为他感觉莫度的眼神怪怪的。
“那如果你治好了手，又能怎么样呢？”莫度从裤腰带上拿出一根小鞭子，抽了自己胸口一下，就像是牛尾巴在赶牛氓，用劲很大。
“我......还是想治病救人的，过去只给富人看病的我太浅薄了，我知道。”
医生叼着一块鱼肉，小胡子上沾满了白色的碎屑。
法师摇摇头，他抱着碗站了起来：“身为巫士，普通人的死活只要不影响宇宙和地球的运转，就都与我们无关，你的这个答案可说服不了至尊法师。”
斯特兰奇叹了口气，他能接受这一点，只是心中有点感慨：“这样么......听起来有点无情，和过去的我一样。”
莫度给了医生一点希望，随后又想看他绝望，恶趣味地笑笑，又那鞭子给自己爽了一下说道：
“东方有句话，叫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就是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随其自然发展，至尊法师就是人类魔法界的天，你有价值的地方可不在于你治好双手后能救治多少凡人，因为那对大师他可没有意义。”
医生有些茫然，他完全没有听懂，难道至尊法师是嫌弃自己不懂东方文化？
“我该怎么做？”他放弃了自己瞎捉摸，而是直接询问有点奇怪，但看起来很亲切的莫度大师。
“我哪里猜得到至尊法师的想法？对了，你抽烟吗？”莫度摇摇头，随后手掌一翻变出一盒‘华子’，凑到斯特兰奇面前让了让：“抽这个，不拉嗓子。”
斯特兰奇啃完了鱼肉，客气地婉拒道：“我是外科医生，尼古丁对神经可没有好处，所以我从来不抽烟。”
莫度突然变了脸，冷哼一声后收走了盘子：
“至尊法师有句话带给你：连烟都不抽？这说明你不懂‘槟榔加烟，法力无边’的道理，还想做什么法师？！他唔中意你啊！你走吧。”
丢下这句话，红漆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差点夹到斯特兰奇的尖鼻子。
医生缓缓地从跪姿站了起来，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走掉了。
...........................
第二天，斯特兰奇用昨晚自己在村里打工赚到的钱买了一条烟，来到卡玛泰姬的门口跪下，就一根接一根地硬抽，不时还拆几包槟榔，嘎嘎地在嘴里嚼。
是不是法力无边他不知道，只是觉得恶心得要命，头晕眼花不说，神经还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中，嗓子更是火辣辣地疼。
一条烟从早抽到晚，他几乎哑得说不出话来。
半夜十二点，大门又开了，一位个留着白胡子，显得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了，对方神情冷淡，一上来就递给他一只烤熊掌，这显然是斯特兰奇今天的低保了。
“你吃。”
“大师，难道你就是......”斯特兰奇有点激动，他知道东方仙人都是什么样，而眼前的人简直无比重合了那种认知，就有仿佛下一刻就会踩仙鹤飞走的那种劲。
“错，我是守护者哈米尔。”对方按住了他的头顶防止他冲过来，又翻手变出一坛就来：“喝酒？”
这是个问句，他问斯特兰奇喝不喝酒。
斯特兰奇有些为难，他又是香烟又是槟榔地过了一天，已经晕得不行，哪还能喝酒？
“我就是因为去参加酒宴才出了车祸，以后都不喝酒了。”
“他说了，酒不喝，唔中意，你走吧。”
说完，哈米尔就关门了，只留下门外捧着熊掌的医生在夜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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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斯特兰奇备好了烟酒，就跪在卡玛泰姬门口一口烟一口酒地干了起来，喝到中午他就有些蒙圈了，但大脑的麻木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
就连石板上的膝盖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一口气能爬好几层楼的样子。
有了酒精的帮助，明显时间过得快多了，他很快等到了今天的半夜十二点，这次开门的是一副悬浮在空中的牙齿。
实际上是一位穿着黑袍的光头黑人，在晚上隐身了而已。
对方这次给出的食物也非常奇怪，是斯特兰奇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好像是长了八条腿八条翅膀的小鸡，被烤过之后，八脚朝天地仰躺在盘子里。
“至尊法师今天去斯巴达星球赴宴了，顺便带包了些外星宫廷菜回来给大家尝尝，分你一只鸡，免得你饿死。”
斯特兰奇已经渐渐有些习惯了，如今他每天就盼着这扇大门打开，能让自己短暂地接触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他并不觉得是人家在刁难，反而觉得施害者对他很好，接过烤鸡，他感动地问：“请问大师怎么称呼？”
“丹尼尔·德拉姆，卡玛泰姬大法师，纽约圣殿驻守法师候补者。”对方摸摸自己的光头，又看看医生的头发：“你的头发是烫过吗？”
“没有，我是天然卷。”斯特兰奇啃着鸡腿，实话实说。
黑人法师叹了口气，一边关门一边摇头：
“至尊法师说了，你都不烫头，他唔中意你啊！吃了东西就走吧，唉......”
美国医生连连点头，他已经知道自己今晚打工后要做什么了。
抽烟，喝酒，烫头......
后面应该还有别的考验吧？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必须做到！
第2115章 要求多多
黑人法师关门走回圣地，左拐右拐走上错落有致的廊桥，在水流叮咚声中来到一处苏式园林。
晚上的卡玛泰姬同样很美，清风徐来，在池水上荡起淡淡涟漪，一些鲤鱼悠哉地游来游去。
池边的鲜花争奇斗艳，香气四溢，花期在不同时节的花朵同时开放，犹如仙境。
在这十几米高处，一层无形的护罩挡住了山坡上吹来的雪，抬头看时，它们随着风打着旋地飞向远方。
只有洁白的月光能透过防护，洒在宽敞的院落中，给每人杯中的酒里发一个小小的月亮。
在这里，丹尼尔见到了至尊法师。
丧钟组织了一个酒宴，就在庭院中的小溪旁和大家一起观赏风花雪月，能够同时凑齐四大美景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卡玛泰姬了。
从负空间回来之后，他自然也带了不少东西，包括真仙子的尸体，泰雅纳人的尸体，一些科技造物等等。
凡是能和神秘侧扯上关系的，他都在今天转交给了天穹议会的成员，大家共同探讨了一下最近面对的等等问题。
托尼觉得他自己有办法关上火星旁边的空间裂隙，杜姆也有个计划，但这些不是丧钟不准备额外计划的理由，他可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先制定几个备用计划放着，万一托尼和杜姆都拉了胯，自己还能保住地球。
毕竟正事还是要做的嘛。
就是那些大巫妖明显只能欣赏风景，却没办法享用美食美酒了，不过这也是永恒生命的代价。
琴酒靠在丧钟身边，从溪水中取出酒桶来给男人和自己倒酒，显得十分高兴。
“他悟了吗？丹尼尔。”
法师刚刚转过墙角，丧钟就头也没回地丢出了个问题。
丹尼尔法师恭敬行礼，快步走到小溪旁边：“我听到他离开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抽烟喝酒烫头，看起来学会了很多。”
“这只是个开始，等到什么时候他领悟到了学医救不了地球人，并且愿意为卡玛泰姬效力终生的时候，才是他进门的时候。”苏明和身边的琴酒碰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能力倒是其次，关键还是要忠诚。”
苏明的打算就是每天给斯塔兰奇管饭，拿着他治疗双手的最后希望作为诱饵，给他培养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来，让他对卡玛泰姬产生依赖。
要不然为什么换着人给他去送饭？
就是为了让对方忽视不同个体的作用，而把施恩者视为卡玛泰姬这个整体。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巫士和西医确实是互相冲突的两个职业，都不用上升到科技和魔法那么高的层面，光是‘代价’这一点就对外科医生非常不友好。
拿摩纳克举个例子，他在家里喂兔子，突然魔神讨账把他的胃挖走一块，他顿时吐血倒地。
但等他爬起来，依旧不耽误养兔子这种事情。
可是换成斯特兰奇呢？把病人脑袋打开正在里面挑神经呢，突然施法代价上头昏迷了，那手术刀噗呲就扎进病人大脑里了。
他爬起来了，可这手术台上那位可还有救？
斯特兰奇只要学了魔法，释放了哪怕再小的一个法术，那即便他双手康复，这辈子也基本上和神经外科那种精密工作告别了。
“您说的对，大师。”丹尼尔也盘腿坐了下来，从溪水中捞起一个西瓜来切：“可是学生我还有些不明白，忠诚跟抽烟喝酒烫头有什么关系？”
苏明看着月亮举起了酒杯，晃动着里面的液体，淡然道：
“你不懂，曾经在某个世界上有那样一个男人，他愿意世世代代为好朋友抽烟喝酒烫头，端的是忠不可言......”
黑人法师露出了不明觉厉的神色，他缓缓点头，仿佛至尊法师的话语中蕴含着什么宇宙真理一样。
其实丧钟大师在这些年里，确实提出了一条能推进整个魔法界发展的宇宙真理，那就是真香定律，人们总会在一些时候接受过去他们拒绝的东西，这是一条直指‘现实’概念的大道。
“那个，大师，过些天我就要去纽约接任至圣所了，您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丧钟的目光从酒杯落在丹尼尔的黑脸上，他缓缓点头：
“怀特大师想要去异世界进修其他体系的魔法，我已经同意了他的申请，你的实力已经足以担任驻守大法师，在这方面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照旧就好。只不过你进入卡玛泰姬之前一直生活在埃及，可能不太清楚美国的情况，总之，别老是上网去看关于美国警察的新闻就是了，那会影响你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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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在太空中的空间裂隙一天天变大的同时，斯特兰奇的双膝也磨出了茧。
一周过去了。
每天晚上十二点，他就像是在等待投食的宠物一样，叼着烟拿着酒，眼放精光地看着红色大门。
卡玛泰姬的饭太香了，而且里面的法师们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他超喜欢在这里的。
为了表现诚意天天来跪，那打工是不可能全天都去打工的，双手狂抖连给别人挖鸡眼的生意都不能做，只能每天跪在这大宅门外面，等着当天开饭，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只不过这些天里，每次出来的巫士都说至尊法师不接受他，却总会提出一些古怪的问题。
比如问他会不会唱信天游，有没有养过小马，有没有穿过背背佳......
每天的问题都不带重样的。
斯特兰奇知道这些都是隐晦的考验，而他打工赚来的那点钱，基本都去实现这些目标了。
中文歌唱不好就去找人学，买不起小马给别人当免费马倌也可以，背背佳可以网上购物。
所以今天的斯特兰奇在背背佳的帮助下，跪在门前也腰杆挺得笔直，他要让至尊法师看到，自己的粉色XXXL号不光已经到货，而且还已经上身了！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大门再次发出咯吱声打开的时候，医生拿出了自己认为最完美的姿态。
左手烟右手酒，面前放着一盘大肠刺身，光膀子穿着一件背背佳，跪在借来的小马旁边，一边撩着自己烫过的卷发，一边打着快板唱起了信天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