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3章 天坑
说起来，看甲虫推球其实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一大群甲虫排成一条线，秩序井然地推着类似眼珠的球。
那些黑白相间的小球表面还有些粘液，在滚动之间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泥土和渣滓，就像是糯米丸子沾上了巧克力碎一样。
周边的环境都是黑白的，偏偏这些虫子的颜色鲜艳得很，就像是在黑色的天幕中画上一道彩虹，而且还是不断蠕动的那种。
苏明和甲虫们相向而行，它们在朝森林外面爬，而他则要看看这些果实的来源，毕竟从很多方面上来讲，眼珠都有各式各样的隐含意味。
最直观的就是监视和督查，这是它原本的作用。而引申义方面，眼珠的图案或者雕塑也常常代表着‘全视’或者‘先知’。
虫子们并不避人，哪怕是被哈莉抢走果子的那只甲虫，也只是平静地折返，准备再去搬新的，它们穿行于密集的林间，以至于苏明都难以看到它们究竟去向了何方。
“哈莉，波波，跟我来。”
他招呼了女人和猩猩，让他们跟上自己，因为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最好不要分散行动。
“你是要看这些甲虫的食物来源么？”波波虽然知道了丧钟的目的，但是毛脸上还是纠结的样子，他踮着脚走了过来：“这可把我不喜欢的东西都凑齐了，眼球，虫子，异空间，失踪案。”
“我以为你是喜欢破案的。”苏明走在前面，树叶在他脚下发出玻璃碎裂一样的声音，这些叶片在树上是白色，枯萎落地后却是黑色，有点意思。
波波把手塞进小西装的口袋里揣着，倒腾着小短腿跟了上来：“我是喜欢破案，但我不喜欢和朋友有关的案子，如果失踪的不是戴安娜，我大概会感觉好点。”
“小戴会没事的。”哈莉倒是轻松如常，她跑到丧钟身边，搂住他的胳膊，像是逛街看路边店铺一样左顾右盼：“她消失的时候全副武装，而且就算一周不吃东西，也不会影响到她的战斗力。”
猩猩侦探摇头，他明显有着不同的观点，在挂上丧钟的大腿抱住后，他说：
“就是因为全副武装才让人担心，她带着真言套索对吧？那东西就是克制她自己的法宝，我实在是难以理解她为什么总是把对自己也有害的东西挂在腰带上，她光用剑盾就能解决很多问题了吧？也没见超人出门身上带着氪石的。”
哈莉用‘你很没见识’的目光瞄了一眼猩猩，随即释然地撇撇嘴，猩猩有时候不能理解人类也是正常的。
“很简单啊，小戴喜欢绳索和捆绑，小红其实也喜欢。”她抬起了下巴，像是说着什么令人自豪的话一样：“就像是我和小扎以及黑金丝雀都喜欢渔网长袜，猫女和蝙蝠女她们都喜欢紧身皮衣一样。就算要死，那也是死在自己的爱好包围中，会死得很舒服。”
“为什么我感觉任何事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有些变味呢？”波波爬上了丧钟的另一侧肩膀，坐在那里叹了口气。
就算大概猜到了丧钟为什么要带着哈莉同行，但和疯婆子一起行动真的心好累。
蹦蹦跳跳的哈莉不以为意，她一扭一扭地走着猫步。
刚才顺嘴提起了猫女，让她想起赛琳娜尸体胸前被开了一个大洞的模样，稍微有点伤心，于是她模仿逝去好友的走路姿势来纪念，才懒得管一只猴子怎么想呢。
“行了，你们两个专心一点，这个地方我也很陌生，这不是开玩笑的说法。”苏明让绞杀举着弑神者照明，他自己则在观察赛普尔克的卫星监控的同时，自己脑中画着地图，记录着着这个类似‘里世界’一样的区域。
目前还能看到身后的来路，在幽深的黑白森林中扭曲的脚印就是路径。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记清.asxs.以及大家的前进方向和距离，包括对应外界的坐标点。
顺便再给这些甲虫和果实拍个照存档，附近的各种树木也要，也许有人会认识它们，以后能有补充资料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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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就是这里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两人一猩猩顺着甲虫之路来到了一处天坑边上，苏明站在了天坑边上，对队友说道。
可以看到，甲虫们就是从这里爬上地面的。
大坑深不见底，下方几米处就是无法驱散和看穿的幽深黑暗，而这些推着眼球的虫子仿佛反重力一样，沿着垂直的墙壁快活地干着活。
身份是宠物外加秘书的波波跳下了丧钟的肩膀，他趴在地上在附近搜索了一圈，随即眼睛一亮。
“我有发现！”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长长的黑头发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几下，一脸肯定地说：“没错了，这是戴安娜的头发。”
“从一根头发上能看出什么来？”哈莉凑了过去，也盯着头发猛看，可就算看出了斗鸡眼，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她赶紧摇摇头，把两颗眼珠晃回原处。
波波叼着烟斗猛吸一口，红色的火光一闪而逝，得意道：“这就是你不懂了，亚马逊一族遵循着希腊神系的传统，在她们看来，头发是灵魂的延伸，所以每次洗头的时候都有特别的步骤。”
“哦？难道戴安娜不是用洗发水洗头吗？”哈莉摸了摸自己的双马尾，手感很顺滑，还闪闪发亮呢。
“神奇女侠可是亚马逊的女王，又是女神，正经打扮起来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波波是没有尾巴，要不然肯定现在都翘起来了，他拿着长头发向丧钟走去，还跟哈莉说：“在希腊神系中，女神清洗头发都需要去洁净的小湖或者溪水边多次冲洗，随后使用鲜花以及水果制成的特殊护发素进行保养。”
哈莉眼珠转了转，觉得那有些麻烦：“所以呢？”
“因为我是只猩猩，在地球上没有人能比我更懂水果，这就是戴安娜的护发素味道。”
波波的双手四指捏着那根头发，一开一合地拉起了手风琴。
第2195章 缝合怪兽
这个环境对于嗅觉敏锐的生物十分不利，即便绞杀能够在普通下水道中分辨出各种气味来，可是在无穷无尽的腐尸包围下，它无法锁定戴安娜的气味。
每具腐尸的气味都不同，包括死后那些腐烂的气味，以及他们生前不同的体味，此时都混杂在一起。
就算绞杀模仿了犬类的嗅觉细胞，传给宿主的答案依旧是丢失了她的踪迹。
苏明如今只知道她曾经摔在一些尸体上，随后也像自己一样走下尸山，来到这个窄窄的峡谷中，但随着少数几个留在尸体上的脚印消失，这些坚固的黑石地面上就没有痕迹了。
“这跟那些甲虫有什么关系呢？”哈莉从尸山上跟了下来，凑近了询问。
“还没发现么？”
苏明从一旁的尸堆中抓出一具腐尸，抬手给尸体用力擦了把脸，抹去了那脸上的黑泥。
随着苍白的肤色重见天日，哈莉和波波才看到那具尸体已经没有了眼珠，汩汩的黑泥正在从松弛的眼眶中流出，就像是粘稠的胶水。
“甲虫把他们的眼珠摘了？”波波摇摇头，虽然知道甲虫基本都是生物链中的分解者，但光是吃眼球也太诡异了。
“这倒不是。”
苏明把尸体丢了回去，甩了甩手，从腰包中重新取出那颗哈莉从甲虫那里抢来的果实：
“这是货真价实的水果，由纤维素构成，只是长得像眼珠而已。但第一，眼珠一定是某种暗示，这两者间有着我们还不知道的联系。第二，我们在外界看到的甲虫都是从天坑爬出去的，意味着它们应该知道出路在哪里，找到它们就等于是找到了出口，途中很可能遇到同样在寻找出口的小戴。”
戴安娜从来不以观察力或者逻辑思考见长，但那些彩色的虫子太显眼了，她如果遇到肯定就不会错过。
甲虫一般都生活在森林或者草原上，而她会认为跟着甲虫就能找到它们的巢穴，意味着离开这个尸体的地方。
肩上的波波一摊手，随后捂住了鼻子：
“听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太难，我们不知道这个空间中到底有多少具尸体，想要在这鬼地方找到一串甲虫，就像是大海捞针。如果它们在尸堆内部挖洞行进，难道我们也要把每具尸体翻开找找？”
“其实有更简单的办法。”苏明抱起哈莉，扛着波波向着一个方向飘去，黑泥覆盖的黑色地面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如果我们把每一座尸山看作是墙壁，而尸山间的峡谷看作是通道，那么这一大片区域就像是一座迷宫。戴安娜是右利手，所以在看似恶心又危险的迷宫中，她会拿起武器，于是，她在每个路口向左转的概率很大。”
听了丧钟的话，猩猩侦探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这其实是个很好理解的假设。
戴安娜会右手拿剑，左手拿盾牌，而向左转身的时候右臂更好发力攻击，盾牌也自然能保护住身体，就这么简单。
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但只要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他就支持丧钟的这种判断。
这算是应用了一些心理学，还有对戴安娜平日里习惯的琢磨，光从她把真言套索挂在腰带右侧就足够说明右利手的问题了。
她落进这里后，肯定就意识到颠倒人是骗她的了，那么必然会提高警惕，随后按照本能去准备战斗，一切都符合逻辑。
“我赞同你的判断，不过每到一个路口，我们最好停一下，让我寻找线索来证实这个推论。”
为了保险起见，波波提出了一点额外要求。
苏明笑了一声，他果然还是喜欢和聪明的工具人一起行动，不需要解释太多，小福猩就能跟上思维。
“很好，不过，现在有东西朝我们过来了，准备战斗。”
“东西？什么东西？”哈莉的小手在眼睛上搭了个棚子，试图向远处张望，只不过远处的尸山再次挡住了她的视线：“我昨天出门是跟你约会的，我没带多萝西出来啊。”
多萝西就是她的那把大锤子。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体型不小，绞杀感觉到它奔跑时的震动了。”苏明把哈莉和波波放在地上，让他们躲在自己身后，随后从腰包中取出一把巨大战锤来：“动力武器会用么？我这里有一把上古单手动力锤。”
锤柄足有一米多长的双头战锤，大概有五百公斤左右，怎么看也是一把双手武器，它在被放于地面上的时候还溅起了一片蓝白色的电光。
但哈莉无所谓，只要是锤子就行。
她笑着抓住锤柄哼唧了几声，随后猛地一发力就将其举起，抗在肩上。
装模作样地擦擦不存在的汗水，女人吐气如兰：
“使用这种武器做单手锤的应该都是巨人吧？好在我以前被达克赛德抓走过，用过天启星科技造就的超级重锤，我那时候跟编辑商量了一下，给自己加了个‘只要是锤子就能拿得动’的人物设定，要不然今天还麻烦了呢。”
“喜欢的话那锤子就送你了，后退一点，它来了。”
其实不用丧钟提醒，波波和哈莉也知道那东西来了，不光是地面上的几个黑水坑都泛起了波澜，就连一旁的尸山上也有尸体黏糊糊地滚落。
在两秒之后，眼前的峡谷拐角处冲出了一只比猛犸象还大的巨兽，带着恶臭和腥味以及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它看起来像是不同野兽的腐尸拼合，随后涂上一层黑泥定型，只是见面的一瞬间，苏明就在它身上看到了狼，狮子，犀牛，公鸡，水母等各种动物的特征。
或者说，这就是个长满细小触手的巨型兽类缝合怪，眼眶中还冒着黑色火焰的那种。
对方有视力，可以明显看到它在四条腿脚底减速打滑后，连续倒着小碎步调整身体重心，接着就钻进这条峡谷，盯着两人一猩猩冲过来了。
它张开了大嘴，像是发出了无声的嘶吼，可是那黑洞洞的口腔中看不到嗓子眼，只能看到黑色的粘液拉满了细丝。
“弑神者，拒马。”
四条腿的横冲直撞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先视作骑兵。
对方的力量还是未知，但想办法降低骑兵的速度，总是没错。
金色的弯刀仿佛瞬间从腰包中弹入了丧钟手心，随后一阵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堆由尖木桩交错构成的拒马，被其主人用力插进了地面。
神金和坚硬的黑石地面相撞，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火花四溅，但在丧钟的巨力下，石头可挡不住这把弑神的武器。
苏明看着那冒着黑烟的巨兽冲来，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将自己的手也顶在了拒马后，绞杀让他盔甲下的肌肉瞬间膨胀了好几倍，做好了冲击准备。
第2196章 活捉与解密
怪物冲过来了，它奔跑的时候重心不稳，左摇右晃，庞大的身躯将两旁山上的尸体撞下来很多。
那些尸体随即被踩碎或者顶飞，脓水四溅。
和它的体型比起来，丧钟变出的拒马根本算不上大，而排在队伍最后面，抱着哈莉小腿藏身的波波，自然是体型最小的。
猩猩侦探的战斗能力和另一种动物很像，那种动物叫‘三脚猫’。
所以丧钟在场的话，波波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掏出武器的必要，抱别人大腿等着带飞就完事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丧钟的背影，却感觉比超人挡在最前面还有安全感。
就在黑毛猩猩胡思乱想的时候，怪物已经撞上了最前排的高大人影，一阵恶臭的气味伴随着冲击波撞进了没人的鼻孔，随后就是让人站立不稳的地动山摇。
原来拒马只不过是绊马索，当怪兽撞上那东西变得踉跄时，丧钟趁机以升龙拳猛击对方的下巴位置，将其打得脑袋后仰，陷入了僵直。
怪物呈现兽类外形，所以脑袋就成了明显的弱点。
随后他冲到了巨兽身下，身上爆出了千万条触手，将怪物捆住，像是托举飞机一样将怪物举起腾空，然后从几十米的高处重重摔在地上。
这就是之前那恶臭冲击波的来源。
只是短短的眨眼之间，丧钟就已经搞定了这只怪物，此时他用脚踩着它的脑袋，任由它四条腿不断地挣扎。
“抓住了，波波你过来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苏明收回了弑神者，朝猩猩招招手，这个怪兽虽然看起来又是冒黑烟又是淌黑水，但它有实体，就相对好处理多了。
它的力量不弱，差不多有0.1吞的样子，但野兽就是野兽，连鸡牛怪那种怪兽都被绞杀吃了，这个不知名怪物又怎么可能是共生体的对手？
黑色的触手从丧钟背后大量伸出，把怪兽像是盘子里的烤乳猪那样，四肢大开地固定在地上。
小福猩表情复杂地从哈莉身后走出，绕过了刚才震荡中滚落下来的众多腐尸：“你现在还是人类么？我是说，你看上去更像是被外星海神下了咒。”
“不要拘泥于老眼光，人类身上长出触手其实也正常。”苏明踢了一脚怪兽的脑袋让它老实点：“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绞杀了，到现在还不清楚共生是什么意思？”
“不，理智上完全能够理解，就是它给我的视觉冲击，还有生物本能上的压迫感，都胜过这个怪物太多。”波波捂着鼻子凑近了倒地的怪兽，先从那仿佛燃烧着的黑色眼睛开始研究。
冰冷无情的竖瞳中只有嗜血的欲望，那燃烧着的与其说是眼球，不如说是从眼眶中流出的黑水高速挥发，形成了火焰状的雾气假象。
再检查一下怪物的嘴里，嗯，尖牙也是黑色的，嘴里全是黑色粘液，从嗓子眼不断往外冒着，更臭了。
然后跳过去看看四肢，这怪物的四条腿全都来自不同的动物尸骸，这大概就是它跑动间摇摇晃晃的根本诱因。
波波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甚至不知道它究竟算是活物还是亡灵，它具有呼吸和脉搏，可偏偏是由腐烂尸骸缝合起来的，这简直就不合理。
“不是，你这是去牧场挑牲口啊？看完头脸还要看看牙口？”苏明撤掉了面具，摸出一根烟来蹲在怪物脑门上抽着，表情显得有些无语：“我不需要你进行判断，你只需要把看到的线索告诉我，然后我来分析。”
波波翻了个白眼，差点都想要把帽子摔了。
我是个侦探，现在连进行推理都不准了吗？！你要是只要法证鉴识人员的话，倒是带闪电侠巴里来这种鬼地方啊！
“哦，好。”
但猩猩还是十分温顺地扭头朝丧钟笑笑，就算心里一大堆抱怨，可他更担心不听话后被丧钟上手段。
他绕着趴在地上的怪物转了几圈，揪揪耳朵，又掀掀尾巴，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丧钟，这怪物的爪心里有一道伤口，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火神剑造成的痕迹。”
猩猩侦探指着的那只爪子看起来是从什么大猫身上卸下来的，有点像是狮子腿，只不过大得多得多，在那黑色的肉垫上，有一道深深的切口，正在淌着脓水。
戴安娜的火神剑同样是神金铸造，有着原子级别切割的能力，同时，它也会在伤口处附上一些特殊的气息，那就是奥林匹斯神灵的神力，追根溯源，也就是巫术的味道。
波波虽然不是施法者，但是各路巫师他没有见过一万也见过八千，从蛛丝马迹上分辨出魔法属性来还是做得到的。
其实这也是苏明带着他而不是专业刑侦人员巴里的缘故，毕竟小闪只懂科学和神速力，遇到魔法就抓瞎，有个什么用？
苏明看了一眼爪子上的伤口，朝着怪物头上弹了弹烟灰：“很好，那你觉得这个缝合怪是活物么？”
“这个就很难说了。”波波也摸出了烟斗来，灌了一斗烟叶咂吧着：“它完全腐烂，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它在这个空间中处于一个特殊的状态，恰好停留在了将死不死的中间阶段，你能理解么？它既不是活的，又不是死的。”
丧钟点点头，他跳下了怪物的大脑袋。
“好谋算，既然还没死透，就暂时不归‘死亡’管理，而又不是活物，等于又绕过了众生之红的管辖，这是钻了概念的漏子。”
小福猩吐出一口烟，他的眼睛在烟雾中眯了起来：“你都给颠倒人教了什么？它现在变得更难对付了。”
“安心，我多毛的小朋友。”怪物想要张嘴咬人，苏明又一脚踢了过去：“猫教老虎都知道留一手，更何况是我呢？虽然颠倒人先手针对戴安娜看似是破解了我的B计划，但我还有C计划和D计划，都是用来反制他的。”
“蝙蝠侠？是你么？”
波波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状，他十分自然地吐了个槽。
这个世界太黑暗了，动不动就是好几层备用计划，蝙蝠侠和丧钟这些人活得不累么？
“我不觉得腐朽之黑自己会这么聪明，这必然是颠倒人和它谈了什么条件，教给了它一些东西。”苏明就当没听到波波的笑话，而是继续猛踹怪物的头，声音异常平静地继续说：“这样一来，我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众生之红想要借我这把刀杀人了，因为这种半死不活的怪物其实侵犯了它的利益。”
如果腐朽之黑和颠倒人联盟，必然是有所求的而不是义务劳动。
那么它作为集体意识的具现物之一，能追求的东西必然就是侵吞其他生命议会成员的权柄。
首当其冲的就是众生之红，生物链一旦开始崩塌，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其中的高级消费者，而不是万物之绿代表的低级生产者，还有菌类们的分解者。
这可是伤及众生之红老本的危机啊。
只是‘死亡’她对于腐朽之黑的作为没有任何表示么？还是说她依旧那么自信，认为一切最终都将死去......？
第2197章 蘑菇驯化法
“怪物，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仇恨，这很有趣。”对于那些更高层的问题，丧钟只是短暂思索了一秒之后，又重新把目光落在了被固定的兽类身上。
仇恨，只会出现在有自我意识的动物身上，也意味着它会思考，有记忆。
可遗憾的是，它的脑子已经变成腐朽的黑水了，正在从七窍中缓缓流出，绞杀没办法通过吃脑子来获取那些情报了。
但丧钟还有备用计划。
他从腰包中取出几十根奇怪的雪茄来，都塞进了怪物的嘴里，同时让绞杀固定它们的位置。
“哈莉，用我给你的小锤锤敲它胸口。”
雪茄这种东西，想要烧得快一定要用力吸才行，所以它需要一点额外的帮助。
单手雷神锤恰好还带电，那么只要让哈莉帮它做心肺复苏就好了，通过捶打这个怪物的胸腔，看看能不能把它像是鼓风机一样使用。
苏明自己不能使用魔法，可他也有让生物听话的巫毒蘑菇啊。
哈莉笑着搓手手，两腿分开扭了扭胯，摆出打高尔夫球的姿势来，站在怪物胸腔的一侧比划了几下，随后就是一记重挥。
她用力太猛，连自己都双脚离地了。
伴随着打鼓一样的声音，怪物的胸腔被打下去了一大片，就像是气球的凹陷一样。
它惨叫了一声，可是挣脱不开绞杀的束缚，而当气流补偿它体内空间的时候，丧钟趁机给它嘴上的雪茄点了火。
“我打得怎么样？是不是小鸟球？”哈莉转过脸来抖眉毛，下巴左右晃动，渴望得到夸奖。
“快一点，频率高一些。”苏明拿着腰包中掏出的火焰碰射器，给怪物点烟：“我需要它吸入服从的蘑菇烟雾，这是巫毒术的一种，如果我们能从这个角度切入死亡和灵魂的领域，也许就能控制这个怪物帮我们找人。”
歪脑袋的哈莉眼珠一转，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脑袋上仿佛飘出一个小灯泡。
“我有办法了，看我的。”
说完，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怪兽的后背，找准没骨头的地方，双手将战锤的大头朝下握住，随后像是玉兔捣药那样动了起来。
怪物的呼吸被完全打乱，随着胸腔被锤击，它不自觉地开始大量吸入这些加料雪茄。十几根粗壮的雪茄冒出了浓密的烟雾，又被绞杀固定在怪物嘴边，那是想躲都躲不开。
浓郁的烟雾就像是一根根面条一样，打着转地流进了怪兽那像是蜥蜴一般的大嘴和鼻孔中。
一开始，怪物还挣扎着，但没一会，它就开始主动呼吸这些东西了，目光也变得温顺了。
“还好，蘑菇起作用了，如果它不行我可能还要去找人借纳米机器人，这样省了不少事。”苏明拍拍手掌，站直了身体，让绞杀收回自己的触手。
这个怪物在几小时之内，都会像是听命令的行尸走肉那样，任由丧钟摆布。
怪物站了起来，捣药的哈莉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怪物背上，双马尾一阵摇摆。
波波看着眼前的高大怪物上一秒还想要杀光他们，下一秒却变成了听话的家宠，心中一阵发寒。
别的不说，反正以后丧钟给自己雪茄的话，自己是绝对不会接了。
“果然巫毒术是最贴近死亡的魔法种类，蘑菇啊蘑菇......”
猩猩像是个小老头一样，发出了一声长叹。
“先停，别感慨了，我的雪茄也不是大风卷来的，这种蘑菇培育起来麻烦得要命。”苏明揉了揉宠物的脑袋，波波一直都是很听话的，没必要对他用什么保险手段：“你能跟这怪物进行语言交流么？我看到它的腰部像是从巨型大猩猩身上拆下来的。”
“其实大猩猩和黑猩猩是语言不通的......不过我们都属于灵长类，也许可以使用肢体语言交流。”波波翻了个白眼，爬到了丧钟怀里，随后开始手舞足蹈。
他先是抓耳挠腮地跳了几下，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怪兽受伤的爪子，随后双手在头上虚抓。
那动作像是海草飘摇，其实是在模仿戴安娜的长发，然后他又握起双拳放在胸口扭动腰肢，意思那是个女人。
怪兽点了点头，它好像是看懂了，证实了伤到它的是那么一个长发女人。
波波思考了一下，又开始比划，他在丧钟怀里原地奔跑，指了指远方，再指指峡谷的地面，然后敲自己的头，嗷嗷叫了几声。
怪兽艰难地在狭窄的峡谷中转身，随后晃晃脑袋，示意波波跟上。
“成了，它的智慧程度比我想得更高，腐朽之黑也比我想得更可怕，它准备取代众生之红的计划可能谋划很久了。”猩猩侦探叼着烟斗，手脚并用地跳上了怪兽的身子攀爬，他这么跟丧钟说道。
“别紧张，我有计划，再说了，地球魔法界还有元素议会那一层保险呢。”苏明耸耸肩，飞上了怪物的后背。
脚下的生物也随之狂奔起来，就像是骑上了最野的马。
元素议会是地、火、水、风四大元素图腾构成的代言人集团，没有它们的存在，生物链就根本没有诞生的基础。
没有了生物链，哪来的生命议会？
这才是反制的杀招。
波波也真是太爱操心了，明明顶他好几个高的丧钟就在身边，还怕天塌下来压着他这小矮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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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怪物跑起来不算慢，它还有着独特的感应活人技巧。
其实要不是这边生命体的数量更多，也许它还在追猎戴安娜呢。
不知道它转过了几道弯，又跑向了什么地方，两人一猩猩只能看到身边的黑色尸山像走马灯那样向后掠过，闻到腥臭的风拍打在脸上。
除了过于颠簸让波波有些晕车之外，一切都还好。
哈莉则更兴奋了，她一路上都在‘驾！驾！’地喊着，仿佛把这当作了骑大马。
大概在群山中跑了四十分钟左右，怪物停下来了，它停留在了一处尸山旁，而那尸山下方有一个漆黑且深邃的洞口。
一些甲壳显眼的甲虫正从那里推着眼球果实爬出，同时，许多小型怪兽的尸体也被丢弃在洞口一旁。
“找到了，小戴雷达有反应了！”
哈莉抓着自己的双马尾，一红一蓝的两根‘指针’都指向了那个不断流出黑水的山洞。
第2198章 尸堆之下
苏明跳下了怪兽的后背，看了看洞口附近的尸骸。
这些小型的怪物看起来像是小号的死狗，只不过被粘稠的黑浆包裹着，又像是一滩烂泥。
它们死透了，尸首分离的那种，全身骨骼也被盾牌拍得粉碎，而神力护盾的印子还在它们身上呢。
丧钟丢给波波一个手电筒，让他自己打着别摔跤，随后掏出了弑神者首先走进山洞。
洞口并不大，大概能容五人并行，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腐尸构成，不时还有一股股的脓浆伴随怪声流下。
缝合怪兽是肯定钻不进去了，而这地洞好像还通向更深处。
好在，这个斜坡没有分支也直来直去，路上的小型怪物尸体更是成了指路明灯。
没有过几分钟，苏明就听到了利器剁肉的声音，转个弯，就看到了戴安娜的背影。
她正在和一群腐烂狗打得热闹，虽然这些怪物单体实力不行，可是数量不少，而且洞穴深处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抵达。
不知道她在这里和敌人僵持多久了，但光是怪物尸体，就堆得比一辆卡车还高。
她面色严肃，一手持盾一手拿剑，精湛的武艺让她看上去英姿勃发，就是稍微脏了一点而已，雪白的大腿和肩膀上都沾着黑水。
“弑神者，关刀。”
话音一落，手中闪耀着电光的金色武器就变形成了一把东方巨兵，丧钟漂浮起来拖着武器就冲进了战团。
挡路的怪物都被绞杀撞飞撕碎，他来到了女人身边，手中的武器轰然扫出，一大片怪物就像是割麦子般应声而倒。
大量的黑水从无头的脖颈出喷出，就像是下雨一样落在了两人身上。
神奇女侠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但随即被她压了回去，眼珠转向另一边：“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我的女人就要被颠倒人伙同腐朽之黑坑死了。”苏明伸出右手，绞杀褪去指节护甲，露出了下面的黄色戒指：“奸徒邪党，畏吾神光！”
黄灯戒指具现出了各式各样的畸形怪兽，和对面那些黑泥怪物战成了一团，战线暂时稳住了。
戴安娜嘴角翘了翘，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尴尬的事情：“我只是不小心被它骗了，它说这里有能治愈唐娜她们的药。”
“呵呵，颠倒人在方面倒是没骗你，因为这种解药的名字叫作‘死亡’。”苏明收起武器，抬手帮她擦擦脸，叹了口气：“如果你把唐娜她们杀了，自然疯狂就被解除了不是么？”
“嗨，小戴！我来救你了，嘻嘻！”就在神奇女侠打算回应什么的时候，哈莉一个助跑后跳了过来，像是树獭一样跳上了她的背，凑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是不是更爱我了？准备把宝贝借给好姐妹用了吗？”
戴安娜扁了一下嘴，耳边传来怪物的惨叫声她都像没听到一样，反手拍拍哈莉的屁股：“谢谢，不过你先给我下来！”
“哼，小气。”
哈莉歪了嘴，滑溜了下来，扭啊扭地走到了丧钟身边。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黄灯具现物和泥巴狗的战斗所吸引了。
波波关掉了手电筒，这里有戴安娜的头冠和宝剑发出的光已经够了，他叼着烟斗抬抬爪子：“神奇女侠，我也来了。”
“波波，谢谢你。”
感动的戴安娜笑着拍拍猩猩肩膀，她就知道这黑暗正联的编外人员也是靠得住的。
“不用谢，不过下次你离家出走前最好留个纸条。”波波吐了口烟，显得身心疲惫，还不断干呕着：“省得猩猩我那天睡觉的时候，突然一睁眼就看到丧钟在我床边，要带我去冥界闯荡什么的......”
戴安娜反手就在猴头上敲了一下，白了他一眼。
“行了，边走边说，这里有甲虫，可能深处就是某个出口。”苏明露出了第二枚灯戒橙灯，放出了更多的具现物，那些昔日里死去的军团成员幻影，如今喊着贪婪的口号冲向了敌人。
‘我的！都是我的！’
这样的战吼大概是全能宇宙独一份了，但他们的入场有效果就行。光芒构成的浪潮就像是冲水马桶一样，怪兽的战线瞬间就被推得不见影了，只有隧道远方传来的辉光。
“前面到底是哪里？”戴安娜拎着剑盾走在了丧钟身边，她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实话，我也暂时不知道，只知道这里的怪物都是处于半死不活的中间态。你呢？你进来好几天了，有什么发现？”苏明保持着灯戒的输出功率，另一只手拎着弯刀。
戴安娜叹了口气，她真的没有什么发现，更像是在乱闯乱撞：“我以为这里是个监牢，因为这么多尸体，好像都是无法离开的人。”
“放心，我们有办法离开的，只需要用到X金属的共振，让赛普尔克锁定我目前的位置就行，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好好改进了它的传送功能。”
他依旧语气平静，就像是一切都不成问题，这也让戴安娜终于放松了，肩膀软了下去。
只不过她又听到丧钟加了一句：“我给你的X金属呢？那个让你贴在脑袋后面，防御精神能力的薄片在哪里？如果你带着它，我应该能更早锁定你的位置。”
提到这个，她低头揉揉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把它给蝙蝠侠了，前些日子他回来过一次，说对付狂笑之蝠需要各种金属......”
“绿灯侠约翰·斯图尔特那里应该有一枚X金属的炮弹，那才是蝙蝠侠的那一份，还是说他打算做个大家伙放进蝙蝠腰带里？”
苏明叹了口气，狂笑之蝠的威胁一直存在，蝙蝠侠恐怕也是料定了这个理由拿出来，异世界丧钟也没办法反对，才光明正大地问戴安娜讨要金属。
“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他从来不会解释他的计划，记得么？”戴安娜摊摊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过珀佩图阿死了，卢瑟下落不明，狂笑之蝠就成了首当其中的威胁，我觉得集中资源办事是没错的。”
“话是没错，只不过就是时机挑选得不太好，或者说颠倒人的时机挑选得太好。”丧钟摇摇头，红色目镜转向她的双眼对视：“但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你接下来只需要跟我并肩战斗就行了，这次，就把狂笑之蝠也做掉。”
第2199章 蝙蝠之群
“在我小时候，很喜欢来这一带。在那棵橡树下，我完成的人生第一次挥棒击球；在我们身后的那条小路上，我学会了骑自行车。”
哥谭东北方的郊外，距离韦恩大宅不远的地方，这里是一片不大不小的丘陵地带，连绵的山坡上覆盖着地毯一样的青草，再往远处，那通向哥谭市的路边，则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树木。
如今相较于城市中的混乱，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反而更平静，至少这里的蘑菇是正常的，不会把人变成丧尸或疯子。
微风吹来了淡淡的青草气息，仔细去感受的话，也许还有些浆果的味道，只不过这里的空气中，即便白天还泛着淡淡的寒气。
此时有一个身穿棕色斗篷的人，正藏身于片茂密树冠的阴影中，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也许不是自言自语那么简单，因为就在他说完那句话后，他又改变了一个尖细且滑稽的声线，和自己聊起了天。
“啊哈！真是不错的开始，回到哥谭总是让我高兴，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城中升起蘑菇云，我仿佛都能听到人们心中对我的呼唤......对了，我一直以为有钱人家的孩子学习新本领都是在夏威夷呢，你还是那么与众不同，桀桀桀......”
人影头上的一对尖耳朵摇晃了一下，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止住了笑声。
好半晌，他才平静下来，继续说道：“我曾经问过我父亲，为什么围绕大宅附近的一大片区域都是空地？他告诉我，只因为这里是一片没有墓碑的墓地。”
“哇哦，好棒棒啊，韦恩大宅周围其实是坟场，新的蝙蝠小知识呢。”那个滑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人影前仰后合地鼓起掌来，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那么高兴：“继续说，请继续，虽然我还是看到了托马斯和玛莎的墓碑，就在房子门前的不远处，这让我开始有点搞不清，如今阿卡姆里住着的是谁？”
“那是平行世界的托马斯·韦恩，他相信哥谭只能有一个蝙蝠侠，并且认为他比我更合适。”人影微微摇晃了一下，靠在了身边的树干上，那干枯的树皮发出脆裂的动静：“但他错了，我们都错了，他不是我的父亲。”
“无趣，为什么要这么严肃？你知道吗蝙蝠？有时候我提出问题，并不需要答案，那只是一个笑话的表现形式，就像我杀了猫女一样，你看到了，只要会心一笑，那就够了，嘿嘿嘿......”
蝙蝠侠没有笑，至少是他的灵魂没有笑，只不过掌管着身体的小丑，此时把他的脸挤出了笑脸模样。
“那并不好笑，而且如今那记忆也折磨不了我了。”他转过身看向韦恩大宅，它屹立在山坡顶端，此时在阳光下显得温暖又祥和：“至少比你以前的笑话差多了。”
“你怎么敢这么说？蝙蝠？你怎么敢这么说？！”他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手掌抽打着自己的脸，变得怒气冲冲：“你是不是觉得狂笑比我更好笑？他能让你发自内心地感到轻松吗？不！他不能，他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是个团队！......或者说，是个双人马戏班子？嚯嚯嚯，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突然又笑了，像是对这个灵机一动的笑话感觉不错，以至于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用力敲打着厚实的草坪。
不过，也许是乐极生悲，蝙蝠侠在这一瞬间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从蝙蝠腰带中取出一根黄莹莹的针剂，扎进了自己的胸口中。
随即，恐惧笼罩了他，天空在视野中变得昏暗且狭窄，铺天盖地的蝙蝠不知从哪里飞来，将周围全部淹没。
黑暗降临了。
抬起手臂挡住眼睛，不去看那些童年的幻影，他在草坪上翻了个身，躺在柔软的植物茎叶上，伴随着汗水剧烈地喘息着。
小丑病毒的解药在这么一段日子过去后基本失效了，蝙蝠侠也知道自己人格分裂的状况也越来越严重，如今只有稻草人的超浓缩恐惧药剂才能起到一点点的作用。
那就是用代表蝙蝠侠的‘恐惧’，去压倒体内的另一个自己，那个疯癫的小丑。
而在这时，他身后的空间中突然打开了一个黑色的洞口，一个白色的怪物倒悬着滑落出来，那没有眼睛的脸孔对着蝙蝠侠的脸，满是利齿的大嘴开合了一下：
“继续讲你的故事，我只听到了一半。”
蝙蝠侠从草地上爬了起来，靠在一旁的树上，用意志力去克服恐惧，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半晌过后，他回答道：“不要缠着我，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真的吗？不如你取下一直在后脑贴着的X金属薄片，再体会一下我能做到什么？”颠倒人抱住了自己的胸口，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蝙蝠侠的脸，留下了一片湿滑的粘液：“他存在于你的精神中，如果你跟我再亲近一些，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个麻烦。”
“他想要和你合作，但我不想。”蝙蝠侠重新站直了身体，看向不远处的山丘：“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根本不可能杀掉他，你对于小丑究竟是什么一无所知。”
颠倒人摇摇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有什么区别么？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他用这具身体召唤了我，达成了一些协议，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事已至此，如果你告诉丧钟如今这些发生的事情都和你无关，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蝙蝠侠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达‘不会’还是表达‘无趣’，只是致命的沉默让他彻底融入了树下的阴影。
沉默良久后，他深深吸了口气：“他短时间内不会发现，只会以为是狂笑之蝠的手笔，我有充足的时间完成计划。”
“啊，这就是我的意思，你看，你现在和狂笑之蝠有什么区别呢？”颠倒人倒挂在半空中，终于学会了用双手鼓掌：“不过放心吧，可悲的凡人，不管是小丑也好，猫女也罢，亦或是你那骨头都被微生物分解了的父母，只要你想通了，点点头答应我的条件，他们都能回到你身边......”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巫术之神看重。”
蝙蝠侠打断了颠倒人的话语，他抬起手，从蝙蝠腰带中取出一块蝙蝠手帕，擦了擦嘴角流出的白沫。
“你是装作不懂，我知道，但我并不在意，也许你看不清自己和整个多元宇宙的联系，但我知道你就是最理想的合作者，想想我告诉你的起源判官，起源法庭，上帝与巨凶兽，恶念权贵，虚无之手，曼卓拉克，多元之外的无尽威胁，啧啧啧，狂笑之蝠只是个开始......思考吧，蝙蝠，然后承认你也需要我，需要巫术的力量！”
空气中还回荡着颠倒人的声音，但是蝙蝠侠已经不想回答了。
他看着河对面的哥谭市，那片战火纷飞的地方，陷入了沉思，思考着颠倒人从异世界丧钟那里偷听来的各个名字，并且尽力将它们和各种蛛丝马迹对应起来。
幻觉中有一大群蝙蝠向他袭来，他直盯盯地看着它们的眼睛......
第2200章 隐瞒和规划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丧钟走在尸山之下的隧道中，脚边的黑色液体发出啪嗒的撞击声，他看向身边的戴安娜：“正义联盟为什么会选择轮休？只留下绿箭一个人值班？这在以前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我想超级英雄也不该像是佣兵一样有假期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十分有力量，这让她知道他现在是认真地询问情报，而不是在旅行途中的闲聊。
可是戴安娜该怎么回答呢？
告诉他因为现在正义联盟信誉扫地，人人都更倾向于卢瑟的毁灭之道，而正联成员们心灵上受到的创伤远胜过肉体的痛苦么？
她没法说出口。
珀佩图阿的恐怖威胁在丧钟的应对下戛然而止，但那并不是真正的结束，善后工作正联并没有做好，如今的地球0，只是处于一个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特殊时期。
超人认为大家需要时间，只要有时间去一如既往地行侠仗义，人们总会看到正联的努力和真心。
而蝙蝠侠则在上次三巨头暗中会面时提议放假，他说他有个计划来改变这一切......
“我不知道，那是蝙蝠侠的决定，而克拉克也表示支持，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们说动了。”神奇女侠活动了一下右侧肩膀，仿佛腰间的真言套索让她有点行动不变。
苏明瞄了一眼身后的被哈莉抱着的波波，他的腿太短有些跟不上几人的速度。
前方的灯戒具现物开路很快，这就像是一条通途，波波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他只是目光看着远方，嘴里吐着烟雾。
他烟斗选择的烟草中还加了酒，那种特殊的气味就像是在烧木头。
“这样啊，也罢，反正绿箭过去一直都在休息，他估计如今忙起来也不怎么累，反而乐在其中呢。”丧钟像是没有深究的意思，他重新露出了笑脸，改变了话题：“灯戒告诉我，我们已经盘旋着深入地下数百米，而前方就像是没有尽头。”
波波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挠挠满是黑毛的脸，像是抓到了盐粒，但他并没有吃，只是将其弹飞到一边，说道：
“你确定我们走在正确的路上吗？”
“至少这是条路，不是么？”哈莉捏着波波的脸，抢在丧钟之前回答了猩猩的问题：“有路就说明以前有人走过，那么别人走过，我们凭什么不能走？”
猩猩侦探把自己的脸皮从哈莉指间抢了回来，他抬手揉了揉，不爽道：“前提是造路的那些家伙真的是‘人’才行，就怕我们是自寻死路。”
“哦，小黑猴，你真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不是么？”哈莉同情地抓住波波腰间皮肤旋转，露出了癫狂的笑容来：“你为什么不多喝点酒让自己麻醉过去呢？只要两腿一蹬，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分享我们的胜利果实啦！哈！”
“两腿一蹬？我怀疑还有没有再睁眼的机会了。”波波从哈莉怀中逃跑，跳到了戴安娜肩头上：“另外，我这只猩猩脾气很怪，就算别人要枪毙我，我也绝对不戴蒙眼布的。”
哈莉的嘴角向上一歪，她把大锤抗在脖子后面，双手搭了上去，摆出个田间稻草人一样的姿势，说道：
“没用的，你在这里展现自己的硬汉风范没用哦，一点也不man，我建议你回酒吧去找那三只大猩猩再试试，我可以看出来，她们都很中意你，这是女人的直觉。”
“什么？那三位大猩猩小姐还在你酒吧里么？”戴安娜看向肩上的波波：“我以为上次见面时，你说要赶她们走是认真的呢。”
“我一开始是那么想的，可是你看啊，格鲁德不允许她们回猩猩岛，她们也没有必要的人类社会生存手段和技能。”波波挂在她的肩头，显得十分苦恼：“我如果赶走了她们，那等于让她们无家可归，最终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苏明笑了一声，绕过了地上的一具尸体，战靴干脆地落地：
“别听他说那么多，其实只是因为他觉得‘有点香了’而已。”
“香不起来，一点也不香！”
波波立刻反驳，就像是被车轱辘压了尾巴一样，尽管他没有尾巴。
“随便你怎么说，如果你现在闲得没事干导致胡思乱想，我觉得你不如帮我分析一下狂笑之蝠可能在做什么，以及卢瑟跑到哪里去了，这才是正经的事情。”
丧钟活动了一下手腕，而戒指的强光更亮了几分，黄灯戒指感受到了猩猩对丧钟的恐惧，它将其汲取，转化为了能量。
猩猩侦探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跳到了丧钟肩上盘腿坐下：
“我们没有任何线索，现在只有根据侧写去进行推测，你要知道，侧写法并不算是严密的逻辑推理。”
苏明递给他一小瓶酒，是天行者的试用装好酒，回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什么时候都好用，卢瑟还好说，他可能藏在某个地方舔舐伤口，但狂笑之蝠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我怀疑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亚瑟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要鼓掌了，因为他终于能听懂了一次比喻句。”波波拿海王开玩笑但并没有恶意，只是喝了好酒之后难免想起那个爱酒的壮汉：“如果让我猜，卢瑟肯定就藏在大都会的某处，那里是他和超人的游戏场，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那个光头佬对超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哈莉凑了过来，搂住戴安娜的胳膊，这样走路比较省力一些，她插了一句话：“这种关系大多数时候体现在两个男人之间，就是那种让观众们总是误会他们是G佬虐恋，却压根没有那种关系，这是为了销量故意营造出的‘卖腐’手段。”
波波根本听不懂哈莉的话，只是翻了个白眼作为回应，随后又搂着丧钟的脖子说：
“至于狂笑之蝠，他来自于黑暗多元宇宙，那么我猜他有很大概率又回去准备什么计划了，当然，他也可能藏在地球0的哥谭......可你懂的，他也是蝙蝠侠，而蝙蝠侠在不想被人找到的时候，基本上是只有其他蝙蝠侠能找到，很明显，我们头上都没有两只尖耳朵。”
苏明点点头，波波的思路四平八稳，十分符合他的性格，却又不是毫无价值。
至少有一点是说对了，让蝙蝠侠去找另一个蝙蝠侠比较容易，就算平行宇宙的绝大多数蝙蝠侠都各回各家了，可地球0还有另一个无家可归的蝙蝠侠可以用呢。
“好建议，波波，奖励你一包辣条下酒。”苏明丢出一包辣条给宠物秘书，灯戒的声呐系统传来了回音，前方数公里外有个大厅，应该快要到底了：“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们去阿卡姆疯人院找一下托马斯·韦恩，我想，那位蝙蝠侠，应该还能发挥点余热......”
第2201章 父慈子孝
哥谭河的水流并不急，它的河面宽阔而平静，就像是一大块镜子。
因为整座城市其实可以看作三座大岛和一堆小岛，这条河更像是海水绕了城市一圈，而后重新归于大海而已。
当然，这么一来一去就增添了许多哥谭的特色，比如五颜六色的废水都融入其中，还有大量腐烂程度不等的尸体也顺着下水道流入河里。
著名的疯人院坐落于阿卡姆岛上，就在横跨哥谭河的三门大桥下方，就像是一个三角形的楔子那样，卡在了新城区和上东区之间。
这座岛的整体面积比纽约的曼哈顿区还要大上不少，可是在怪石嶙峋的地质条件下，能够利用的土地却不多。
最精华的部分被修建了占地大约岛屿三分之一的疗养院，供哥谭最顶尖的人才们居住，全天二十四小时有全副武装的保安来照顾他们的生活。
德·安吉污水厂也在阿卡姆岛上，蝙蝠侠也知道，那里有一条密道，可以通过电缆渡过哥谭河，前往河对岸的哥谭电站。
但他动弹不了，因为高位截瘫。
他只能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被十几条皮带和铁链固定着。
托马斯想要和贝恩合伙统治哥谭的计划失败了，原本胜券在握，可是大好局面在一夜之间就被异世界的丧钟摧毁。
其中还有自己那好儿子的份，他始终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贝恩，腹语人，还有许多刚放风出去的人如今都回到了这座病院里，被关押在最黑暗的地方。
其实早些时候，托马斯的伤势并没有这么重，布鲁斯虽然打了他，但只是剥夺了他的反抗能力，而不是下死手。
但是入狱以后的某一天晚上，贝恩买通了几个警卫，溜进了托马斯当时所在的医务室里，以一个经典的摔跤动作，折断了老人的脊椎。
从那以后，托马斯就只能一直躺在加护病房了，插着导尿管，听着滴滴答答的心跳监控声。
除了眼珠和舌头以及面部肌肉，他的身体其他部位都动不了，他感觉自己就是在等死，在这个满是渣滓的地方腐烂掉。
现在，他有很多时间去思考那‘恶人自治’的哥谭政策了。
在‘贝恩之城’里，他想要将恶人们等价转换为城市的统治阶层，期望他们能看在既得利益者的身份上，好好经营自己的财产。
可他忘了最主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地球0的哥谭，要比闪点世界的那座城市，更加疯狂，也更加黑暗。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疯子，不论好人还是坏蛋，整座城市就像是活着的疯狂怪物，会把所有一切撕烂。
自己的东西破坏起来就更顺手了，甚至都不用担心蝙蝠侠阻止了呢。
于是失败，也就等于是注定了。
托马斯戴着呼吸机的面罩，眼睛却睁得滚圆，不见天日的病房中让他无法知道外界的时间，他根本睡不着。
倒不是在思考自己的失败和重伤，而是满脑子都在想布鲁斯如今的情况。
他知道珀佩图阿的事情，原本他是打算让儿子退休，自己去和正义联盟一起对抗那位邪神的，因为那太危险了，应该让父亲去面对，小孩子只要待在家里就好。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思念着自己的儿子，希望他如今平安无事，希望珀佩图阿已经被击败。
可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城中的枪炮声就没有停下来过，疗养院中还响起过警报声，跑过门外的警卫们，脚步声中都透着慌张。
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尽力地发出喊声，可是依旧没有人来搭理他。
所以他知道了，布鲁斯给他买的应该是‘全封闭’套餐了。
“真是个好儿子，哼！”
他嘀咕了一句模糊的话语，呼吸困难让他基本没法发音，但他尝试着用舌头去挑动嘴里的供气管，只要它断开后，自己的心跳监控很快就会发现异常，然后一定会有护理人员赶来。
自己就是钱，住一天，布鲁斯就会给他们一天钱的那种。
这就是价值，也就是如今托马斯的筹码，自己的命。
用舌头想要顶开胶布，拔出插在气管里的管子十分不易，甚至对于没有锻炼过的人来说不可能，但他是蝙蝠侠，他的意志力足够支撑他作出这样的动作来。
经过不断的尝试和重复工作，很快，他就达成了目标，随着窒息感传来，他感觉眼前渐渐暗了下来，而同时，也听到了心跳监控发出了报警的声音。
几秒之后，果然门外传来的声音，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哗啦啦地翻找着钥匙，随后则是转动，开锁。
有人进来了。
托马斯勉强能够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缺氧让他的视觉稍微有些模糊，但那好像不是什么医护人员。
阿卡姆疗养院中，不管是真正的医生也罢，还是那些打着医生名号来研究心理学的变态也好，都是穿白大褂的。
可是如今赶来给托马斯重新插管的，却是一个带着防暴头盔，身穿重型防弹衣，根本看不见面目的警卫。
这个警卫进了房间后，随手关上了房门，突然就变得悠哉了起来，脚步也不慌张了，反而变得像是跳舞一样。
“蹦嚓嚓蹦擦擦......旋转，跳跃！”
那真的是在跳舞，这个警卫垫着脚尖，像是小天鹅一样跳着舞来到了托马斯的床边，以一个滑稽的空中转体动作，像是带着风的小陀螺般降落。
“唔唔？”
病人发出了疑问，他稍微感觉到了哪里有不对。
但守卫只是歪了歪脑袋，捡起了掉在一旁枕头上的呼吸管，这时，托马斯看到了对方战术手套下露出的几根手指，那皮肤白得惊人。
随即，这个陌生的守卫开口说话了，即便隔着头盔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但是那快乐和疯狂的感觉是无法掩盖的。
“哎呀，是你自己吐掉了供氧管道啊？真不乖呢，嘎嘎嘎......”守卫熟练地从一旁托车上翻找出一些工具来，几秒之内就重新给托马斯做好了插管，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病床边，微微侧过身来，像是要趴在病人身上一样：“其实我理解你，机器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还是上次我脑袋被丧钟砍掉了之后，我才知道呼吸原来能那么通畅，嘻嘻。”
“唔？”咬着呼吸机管道的托马斯发出了疑问。
这简单的叫声却被对方理解了，床边的人伸手扣住了头盔的下沿，慢慢掀开。
他露出了那张血红的，差一点就咧到耳朵根的大嘴。
以及完全遮住眼睛，带有一圈钢圈的尖耳兜帽。
“惊喜！”
那张鬼脸凑到了托马斯面前，乱糟糟的黄牙开合着，吐出口中的腐败气息：
“现在认出我了吗？父亲，我是布鲁斯，也是蝙蝠侠啊！但先别急着感动落泪，我为你的康复出院准备了更好的庆祝计划呢，哈哈哈哈哈哈......”
第2202章 法师二人组
与此同时，弗吉尼亚州，一处偏僻的乡间小路旁，康斯坦丁和扎坦娜正行走在崎岖的林间小路上。
道路两旁的树木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修剪过了，树枝就像是干瘪的怪物利爪，而地面上的根茎潜伏在落叶中，随时准备着把外来者绊倒。
“该死，真该死，丧钟那个家伙用巫毒控制了我的心智，把我变成了提线木偶，他作为一个战士，又没有颠倒人帮忙，是怎么使用巫毒术的？”
康斯坦丁叼着烟捶胸顿足，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但脸上却满是笑容，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他觉得很有意思。
扎坦娜低着头走路，尽量避免渔网袜被干枯的植被勾破，她微微侧头：
“所以这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不是他给你下药，你也不会对我说出这些其实无关凋零之灰，而是腐朽之黑的手段，那样的话我们就要绕一大圈了。”
“有什么问题？”康斯坦丁哼哧了一声，叹了口气：“丧钟的阴谋就像是路西法屁股上的纹身一样，等我看到它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艹了我，正转身提裤子走人呢。”
空气沉默了一下，林中不知何处传来了鸟类的怪叫声。
“......你离我远点，恶心，我从没想过你还和路西法那种‘此世之恶’有一腿。”扎坦娜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往一旁躲了躲：“你该去找麦姬肯，在路西法失踪的日子里抱团取暖，而不是来找我。”
渣康翻了个白眼，他还是摇头晃脑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上次他开无遮大会的时候我无意中路过，看到了那个纹身而已，他可是有洁癖的恶魔，碰我的话只会沾一身屎。”
这也是一个夸张的比喻，康斯坦丁知道自己是天堂和地狱的博弈点，牵连甚多。他只是把那些麻烦比喻成了秽物而已，而路西法最怕麻烦。
但小扎听了这话后离得更远了，因为不管他怎么说，都是越来越恶心。
“咳，总之，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丧钟去砍凋零之灰，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拉拢同为微生物的分裂之菌一起去对抗腐朽之黑，那样的话无疑省力气得多。”
康斯坦丁咳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改变了话题，讲着他原本的计划。
如果原计划一切顺利的话，他只需要骗分裂之菌说，‘丧钟是腐朽之黑新的代言人，他和颠倒人都站在了黑色那边，想要对生命议会其他人下手啦’！
这样一来，第一个目标是凋零之灰的话，分裂之菌自然就会担心同为微生物意志的自己，从而选择和康斯坦丁伸出的友善小手相握，变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凋零是因，而腐朽是果，只要把上游环节掌控在手，对付腐朽之黑就会容易得多。
可惜了，这么好的计划被丧钟破坏了，那个家伙精得跟鬼一样，真是不好坑啊......
不光不好坑，甚至还被反坑回来了，那巫毒让康斯坦丁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在自己去对付腐朽之黑的路上了，现在想要说服已经知道真相的小扎回头，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拯救世界，阻止丧尸蘑菇的传播，标准的女性超级英雄想法。
只不过，丧钟故意去了一趟剧院，更像是要把她故意支开，这是在试探颠倒人么？自己要不要提醒小扎尽量少施法呢？
胡思乱想之间，他感觉到前面的扎坦娜停下了脚步，随后那仿佛夜莺歌唱般的悦耳声音响起。
“我们到你说的地方了，莱顿少管所，但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呢？”
那是一座破败的城堡状建筑，被一圈监狱同款的钢栅栏隔了出来，它坐落在一块林中空地上，建筑黑洞洞的门廊就像是一张大嘴，而破败的窗户台上杂草丛生。
“腐朽之黑的代言人艾比·阿凯恩也许在这里，我想要和她谈谈，她背后的‘那位’表现出了诡异的攻击性，这一定有什么原因。”
康斯坦丁走到了围墙边，摇了摇坚固的铁门，而攀缘的藤蔓已经在这扇门上死去。
有一个大锁挂在门上，与周围的东西相比，它至少还没有生锈，所以渣康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发卡，准备撬开它。
“哦，艾比哈？你女儿的母亲，你的老相好，所以你才不想要丧钟来对付腐朽之黑，你在担心她被杀掉。”扎坦娜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叫皮笑肉不笑，她抬起一只手翻转了一下：“锁开！”
咔哒一声，挂锁就掉在了地上。
手里还拿着发卡的渣康叹了口气，他怕的就是如今这种情况，扎坦娜有时候偏执起来根本不讲道理，她只相信自己，像是刺猬一样。
虽然自己表现得确实不太可信就是了。
“艾比是沼泽怪物的妻子，我给你说过了，当年是亚力克附身了我，从我这里给他妻子借种而已，他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植物嘛。泰菲是我和艾比的女儿不假，但那只是特殊情况。”
“所以你叫她艾比·阿凯恩，没有叫艾比·霍兰德？”扎坦娜抱着胳膊往大院里走，看都不看前男友一眼：“既然知道她有丈夫，你还称呼她的娘家姓氏，把她当未婚少女来看，真不错啊。”
渣康的嘴扁了扁，快步跟了上去：“我说阿凯恩这个姓氏，只是提醒你她是阿凯恩家族的一员，他们一家人都是科学家兼巫士，这两方面都玩的人往往都是疯子，而且这家祖传几代全是腐朽之黑的代言人，必须得严肃对待。”
扎坦娜冷笑一声，走到了少管所城堡的大门前，抬头看了看厚重的金属大门。
过去的时光让钢铁满是锈迹，但依旧可以看出门上雕刻着一只人首龙身的玩意，可能是某个恶魔。
她转过身来看着前男友，挑起一边的眉毛，靴子啪啪地敲着地面：“我也是个巫士，我的父亲是大法师格瓦尼·扎塔拉，你的老师！现在你觉得我不知道阿凯恩家族是什么东西？呵呵......我该信你的鬼话吗？”
不被信任的康斯坦丁深深吸了口气，香烟上的光点瞬间烧到了烟屁股，他抬头无语望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是说啥都不信了呗？淦！
第2203章 腐国之心
好在扎坦娜还知道有正经事要做，没有在什么孩子母亲的事情上纠缠太久，她其实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就是看到约翰的贱样就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气。
不管有没有借口，都想要怼他几句。
“傻站着干嘛？你带我来这里，倒是解释啊，这门加上了恶灵封印，你看看怎么解除。”
恶灵封印，功效十分类似于紫光法阵，只不过顾名思义，它封印的是某些邪恶灵魂之类的无实体目标，有这种东西的地方，一般都是所谓的鬼屋。
渣康丢掉了嘴里的烟头，用鞋底在灰色的石阶上将其碾灭，算是松了口气。
周围的风中都带着朽木和灰尘的味道，而城堡的阴影就投在两人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视线在暗中观察他们，他感觉自己背后凉凉的。
他在风衣口袋里掏了掏，回答道：“我用定位法咒试过了，艾比应该不在主维度，所以我决定直接寻找一条通向腐国的路。”
这里说的腐国并不是英国的代称，而是腐朽之黑所维持的一个里世界，那里面的生物既不是生也不是死，永远卡在那中间态上。
当然，活人进入那个世界会对身体很不好，可他自己本来就有肺癌晚期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这里闻起来确实像是腐烂的泥塘，就像是噩梦里会出现的地方，这里闹鬼？”
小扎干呕了一下，门缝下面透出的气味让她的胃袋翻滚不停。
“啊，看来是的，这个封印是大师的手笔，让我想起了上都夫人。”康斯坦丁弓着腰研究门上的封印，他吹了一口气，门上的雕塑隐隐发出了红光。
他的体内有恶魔之血，吹出的气自然带着地狱属性，淡淡的光就是能量对撞产生的涟漪。
渣康掏出了一把黄金的钥匙，钥匙柄上雕刻着一个魔鬼的头颅，他开始像是使用锉刀一样拿钥匙沿着大门的中缝锯着。
扎坦娜在一旁袖手旁观，她抬头看看楼上破掉的窗户，一些灰色碎布在里面摇摇摆摆，她说：
“这里看起来废弃很久了，发生过什么惨案么？”
“你没有听过莱顿少管所惨案么？”康斯坦丁露出个贱笑，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这里上演过真实版本的《美国恐怖故事》，最早由修女会管理。你懂的，就是那种擅长打人屁股，把孩子们套上束缚衣和头套，给少男少女强制绝育，造就变态连环杀手的教会......从1920年之后这里就封闭了，全院三百多人，在一场诡异血案后只有一个幸存者，传说那些死者都变成了地缚灵，导致这里的各种超自然现象层出不穷。”
女巫翻了个白眼，对于巫师们来说可没有人会去看那电视剧，因为那些故事和现实中真正的黑暗艺术比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美好。
也不知道康斯坦丁是陪哪个女孩一起看的电视，反正肯定不是巫士。
“那鬼屋和我们通往腐国的路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用对了钥匙的话，我可以利用这座少管所地下的尸山，以及里面的幽灵来打开一条通道。”康斯坦丁再次展示自己的金钥匙，扭头去戳大门：“它们留在主维度也是添乱，不如把那些死亡能量拿来给我用用。”
“然后它们就会魂飞魄散，无法再次进入死亡的循环？”扎坦娜听懂了。
约翰这是没有坑过丧钟，转而打算坑这里的亡灵了。
渣康歪着头想了想，想要找一个比较温和点的说法，魂飞魄散听起来太严肃了。他本质上只是把能量化的人类残留意念体，转化为黑暗能量而已。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说法了，嗯，小扎说的是对的。
所以他点点头：“说的没错，我知道抹消这些灵魂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会让我被死亡记恨，但我向来都招人恨，早就无可救药了，这件事只能我来做，让死亡和上帝去争夺我灵魂的处理权吧。”
说完，他猛地将钥匙滑下，从怀里扯出一串玫瑰念珠来套在自己脖子上，随后又摸出一瓶圣水来漱漱口，开始了施法的工作。
使用最圣洁的道具，念出最恶毒的恶魔咒语，用属性的冲突打破了门上的封印。
吟诵至邪之名时，他将那把钥匙猛地捅进钥匙孔中，飞快地旋转了几圈。
咒语越来越快，他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嘴唇了，那些话语自动从他的舌头上蹦出，诡异的力量接管了他的身体。
城堡一样的建筑内传来各种鬼哭神嚎的声音，伴随着电闪雷鸣，家具打砸时的响动等等，隔着门也能听到乱作一团。
但几十秒后，渣康突然间大汗淋漓地靠在门边上，一切归于平静。
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仿佛就在下一秒，门缝中就骤然亮起了黑色的光，这些黑光一开始很微弱，但很快就浓郁了起来，它像是有着自己脉搏一样抖动了几下，将两人周围的一切变成了黑白两色。
“成功了，我献祭了那些鬼魂，打开了通路，你准备好了么？”康斯坦丁收起道具，拿出烟盒来抖了根烟叼上，低头点火：“腐国里面有很多恶心的怪物，你除了防御魔法之外，最好也吃点抗胃酸的药。”
“别说废话，我不再像年轻时那么好骗了，也不会因为你再吃更多的药。”
扎坦娜歪歪头让他开门，倒语魔法使用者呕吐的话还真是个大问题，但她用不着他提醒。
康斯坦丁活动了一下脖子，在臭气和黑色光线中把手搭上了双开的大门。
轻轻一推，一个恐怖的世界就展现在两人眼前。
里面的环境肯定不是少管所本来的面貌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地面向下呈现陀螺型的凹陷池塘，腐烂到一半的各种动植物残骸构成了黑水上的桥面，而一颗巨大的黑色心脏，正像是喷泉一样源源不断地喷出黑水，浇灌着整个大厅中墙壁上的各种腐尸小山。
它就像是一个泵，将下方池中那些粘稠的黑浆喷向天空，而与此同时，黑水池中还源源不断地爬出各种怪物来。
有仿佛烂人头长出四肢的畸形怪，也有像是覆盖着黑泥的狼或者狗，它们尖叫着跑向黑色小湖对面的一个通道中。
刺鼻的气味让人难以呼吸，空气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感，但康斯坦丁站在门口弹弹烟灰，十分淡然：
“我们到了，欢迎来到腐国之心，腐朽自行循环的地方。”
第2204章 破解之法
巨大的心脏上流淌着黑水，渣康和扎坦娜走上了腐骨搭建的大桥，身后的光芒消失了，通道在他们身后关闭，空气中腐朽的气味瞬间浓郁了数十倍，辣得人睁不开眼睛。
除此之外，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种干渴的感觉，甚至想要立刻趴在地上对着下面的泥浆痛饮，哪怕在小湖的岸边，各式各样的怪物一直都在源源不断地爬出。
“整个空间都在随心脏的搏动而动，它沉醉于死亡的饥渴中。”扎坦娜看看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跟上康斯坦丁快速前进的脚步：“我听上都夫人说过，死亡是个永远微笑的少女，我怀疑她可能把阴暗的一面放在这里了。”
“并不是。”康斯坦丁朝着那巨大的心脏狂奔，距离越近，它看起来越大，在数百米外，它看上去就和摩天楼一样了，还带着恶心人的脉动：“死亡并不存在什么光明和黑暗之分，她是最纯粹的概念之一，你不能用人类的观点去看她。死亡既是终点也是.asxs.，不存在也不需要任何情绪。”
扎坦娜跳过了一截断桥，脚下的腐骨并不结实，烂肉更是让她脚底打滑，同时还要注意靴子的高跟不要卡在排骨的缝隙中。
“不是么？我以为跳动的心脏意味着生命，而周围腐烂的一切代表着死亡，这就是一个循环。”
“会动的东西不一定是活的，不动的东西也不都是死的。”渣康摘下了嘴里的烟头，念出一句咒语后丢出，它燃烧着形成了火墙，隔开了水中想要爬上桥面的怪物：“太详细的东西我现在说不清，但你要记住，腐国跟梦之国的关系更近，其次才是死亡的国度。”
女巫师念了个咒语，让自己能够漂浮起来加快移动速度。
“这是一个梦？”
“没错，腐朽的将死者们也会做梦。”
康斯坦丁虽然身为肺癌患者，但是跑起来相当的快，如今他已经抵达了悬浮着的巨型心脏下方：
“你一定听说过濒死体验这种说法吧？那些差点死掉的人描述着他们在将死之际看到的景象，一片漆黑中唯一的发光出口，生命中过去的一切都像是电影胶片那样快速在眼前闪回。”
落在他身边的小扎恍然大悟，她抬头看着这律动的黑心，说道：
“我明白了，怪不得丧钟说找不到小戴，如果她进入了一个梦境的空间，确实会被套上虚无的属性，变成介于‘存在’和‘不存在’的中间态。”
“但如果在这里死亡，那就彻底死透了，小心一点。”康斯坦丁叮嘱了一句，他难得地正经了一下。
扎坦娜点点头，目光越过了他的肩膀，突然，她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棵绿色植物？”
是的，从心脏中流出的黑水在它正下方的小岛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里面蜿蜿蜒蜒地长出了一根藤蔓，它攀缘在上空的心脏上，也仿佛是托着这颗黑色的巨型果实。
康斯坦丁的目光一直都盯着这棵植物，他露出一个骚气的笑容，又给自己续了一根烟点上。
只是他稍微有些呼吸困难，抽了好几口才将烟吸着。
“没错，这个东西你也认识，只不过可能没有见过完整的植株而已，这是死亡之藤，有趣吧，万物之绿如此深入了腐朽之黑的地盘，我一直都觉得五月皇后才是最聪明的，它几乎和生命议会中的每个意志都合得来，它可以依附任何人。”
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淋着粘稠黑浆的这株藤蔓只是看起来脏了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依旧茁壮生长。
“死亡之藤，我知道，非洲萨满们用它的叶片来进行占卜或者通灵，我以前还以为那只是生长在墓地里，攀附着墓碑的那些植物。”
小扎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植物，她不太喜欢亡灵法术，她父亲从小就教育她要小心死人。
康斯坦丁蹲了下来，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着植物：“世面上流通的那些都是药效较差的猴版，只有这一株才是道地的药材，生长在腐国最深处，效果......”
说着话，他伸出了指甲盖下面都是黑泥的手指，用指甲在藤蔓上干净的地方刮擦了几下。
绿色的表皮像是粉末一样被刮了下来，看上去有点像是日本的抹茶粉，还不等扎坦娜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他飞快地把手指塞进了嘴里，美滋滋地一嗦。
“效果棒极了！”
他吸得太用力，以至于指甲盖下面的黑泥也被吸干净了，可是他完全没有恶心的表情，而是瞬间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双眼失去了焦距，瞳仁的蓝色变成了黑色，他看到了所有神智清醒的人看不到的世界。
“呃，我觉得你不该那么做。”扎坦娜撇了一下嘴，她不觉得吃这里的东西稍微有点不卫生。
“哈哈！小扎，这真的有用，我知道怎么找到艾比了！”康斯坦丁像是获取了狂人的知识一样，仰天大笑，随后抓起更多的藤蔓分支开始大嚼。
无奈的女巫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和约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叹息或者哭泣，那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我猜你的办法我不会喜欢，一如既往，你出现，搞破坏，然后让别人收拾烂摊子。”她看着在巨大藤蔓上攀爬，像是像是山羊那样吃着叶片和藤茎的前男友，而同时，她也听到了桥面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怪物逼近了。
“事情可能会变得有些怪异，但帮我争取一些时间，亲爱的。”康斯坦丁打了个嗝，满嘴青草味地念出了一段咒语，随后，他整个人变得虚无飘渺起来，就像是气泡或者云朵那样，渐渐变淡，向上漂浮：“不要让它们靠近我，一定不要。”
随后他又犹如幽灵幻影一般，一晃，融入了黑色的心脏中。
“果然药效更好，这都不是灵魂出窍，而是物质能量化了。”扎坦娜转身看向大桥，抬起双手准备和怪兽**战：“这应该就是瘾君子们的终极追求，自己醉生梦死，然后把一切现实的麻烦都丢给女朋友......或者前女友。”
说归说，做归做，扎坦娜虽然不清楚康斯坦丁的计划是什么，但是她不会让怪物们靠近这个湖心小岛。
她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少见地掐出了魔法手印，面对着蜂拥而至的一大群怪兽，高声喊道：
“鸣雷闪电！”
耀眼的白色雷光瞬间从她双手间射向天空，随后化作万千道银蛇劈落桥面，将一切都照得亮如白昼。
黑色的怪物都在强大的正能量攻击之中灰飞烟灭，而这时，她却听到了湖另一边的神秘通道处传来一声女生尖叫：
“讨厌，谁突然开灯了啊！人家看不见了！”
第2205章 殊途同归
发出尖叫的人自然是哈莉了。
在灯戒具现物消灭着种种怪物，推进到一个较大的地下空间时，她兴冲冲地跟在它们后面一起冲锋，睁着大眼睛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刚看到一颗巨大的黑色心脏，就被扎坦娜的雷法给晃了，眼睛疼得要命，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拼命揉着眼睛，眼影和睫毛膏被揉得像是鬼脸一样。
从身后丧钟肩上跳下来的猩猩倒是毫发无伤，有时候，稍晚几步也是件好事。
透过灯戒具现物们组成的人墙，波波看到了远处那巨大的黑心，伴随着迈动而冲上天空的黑水，他愣在当场。
几秒后，他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一脸后悔的模样：
“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还是看到腐国之心才想起来，这个特殊的空间是腐国啊，腐朽之黑的精神位面！”
拎着金色弯刀的丧钟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看着灯戒处理那些地上和墙壁上爬来的各种怪物，又看看那难以忽视的巨大心脏，它不光是单纯的黑，更像是被腐肉包裹着，显得非常臃肿和累赘。
它就悬浮在那里，黑水被不断吸入和喷出，运转不休。
“腐国么？是类似万物之绿‘联结’一类的那种地方？”
丧钟询问波波，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但还是问问专业人士比较好。
整个DC多元宇宙内的植物都可以通过人类看不到的一种特殊网络相连，有些像是漫威的蜘蛛图腾，其中有个空间叫做‘种子星球’，看守者是万物之绿真正的代言人——‘联结行者’。
这个存在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她是多元宇宙唯一性的，不会进入任何单体宇宙去做事。
像是沼泽怪物啊，黑兰花啊，毒藤女那些，其实只相当于分公司的管理者而已，每个不同的平行世界都会有不同的他们，从层级上就差了一筹。
比如，大多数宇宙的沼泽怪物都是绿色的，但也有其他颜色的异世界同位体，甚至颜色都能凑齐彩虹战队。
联结行者还组织过‘代言人大会’，强行通过‘联结’这张无形大网吸走了所有平行宇宙的万物之绿守护者们，想要通过比武的方式来选出众多平行世界最强的代言人来做接班人。
最后胜出的，是地球0的动物侠。
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他能获胜也是在情理之中，众生之红在生物链中是消费者，它的代言人天生就克制万物之绿的选手。
波波揪着自己的帽子，黑脸上透着凝重：“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庞然大物的精神空间里，这种情况十分类似梦之国，我们被卡在了虚幻和现实之间，就像是你的探测器，也没办法探测到神速力位面中‘黑闪电’的存在一样。”
“明白了，倒是扎坦娜他们比我们还先到了一步，这果然是殊途同归么？看来康斯坦丁果然早先没说实话。”
苏明摇摇头，他实在懒得去猜渣康是怎么想的，反正无非就是想坑人呗？
猩猩抽了口烟斗，抖了抖脚上沾到的黑泥，小声道：“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巫士看到你了，很可能意味着颠倒人也在看着你，我不确定它能不能看见腐国里的情况。”
“巫术的力量无处不在，既然它之前把戴安娜送进这里，就说明肯定有什么谋划。”
神奇女侠已经跳过了具现物的头顶，飞到湖心小岛上去和好友小扎并肩作战了，丧钟依旧在和猩猩聊天：
“我比较倾向于它能看到，但目前这计划的用意不明，杀招呢？杀招在哪里？它不会觉得一个‘死亡’的跟班小弟就能杀了我吧？还是说这就是调虎离山？”
这个问题明显难住了侦探，波波缓缓摇头：
“我也不知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消息是我看到那棵巨大的死亡之藤了，如果疯婆子能和她的好友毒藤女讲一声的话，我们可以借用万物之绿的力量从这里安然脱身。”
“先不急，康斯坦丁不见了，也许是在处理丧尸蘑菇的事情，我们再等等。”苏明眯起了眼睛，看着湖心的小岛，那颗腐烂的心脏给人感觉很奇怪：“颠倒人的行为很奇怪，也许这次背叛的理由不是那么简单了......”、
..........................
“小扎！你没事吧？”戴安娜飞过了上百米的湖面，轻轻落在扎坦娜的身边。
作为战士，她自然地挡在了好友的身前帮法师顶住了前线，挥动火神剑和盾牌左右开弓，把一只只怪物砍落水中，有点担心地询问道。
“还行，施法代价不会那么快结算，约翰他进入艾比的梦境去了，我需要挡住这些怪物。”
扎坦娜有点喘气，同时心中还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刚才她使用倒语魔法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那个白鳞怪物的笑声。不过她摇摇头，不去思考那些问题，又反问道：
“倒是你怎么也在这里？丧钟告诉我你失踪了，可是没想到我们分头行动还会在腐国见面。”
“康斯坦丁也在？这么说来，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咯？”戴安娜见到闺蜜没事，故意促狭地说道：“明白了，你在和前男友约会，我们这是偶遇。”
听了这话，小扎就又叹气了，她和康斯坦丁的事情那都是过去，其实她现在更喜欢蝙蝠侠的。
上一次在和猫女的较量后她最终退出了争夺，但现在猫女死了，是不是就......
“不提那个贱人，我和他连朋友都不算，只是黑暗正义联盟的同事。”扎坦娜尽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脸来，同时再度施法制造声光来转移戴安娜的注意力，电焦了又一片怪物：“地球上发生了丧尸菌类的大规模寄生事件，我和康斯坦丁是被丧钟安排了解决那件事的任务。”
戴安娜也严肃了起来，她示意扎坦娜后退一些，自己来卡住桥头位置：“你尽量别施法了，丧钟告诉我颠倒人有点问题，我们必须要小心。”
“我......好吧。”
女巫稍微有点失落，不过还是听从了好友的建议，稍微后退了几步，抓着缠绕在腐国之心上的藤蔓稍事休息。
叶片上还有些康斯坦丁的口水，但人还没有回来。
只是她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桥上，却没有注意到她们身后的黑泥池塘中，微微泛起了一些小小的气泡......
第2206章 腐朽之梦
空白一片的高空中，康斯坦丁正在坠落。
这里和梦之国既相似又不同，将死之人的梦境中，往往充斥着对于他们来说人生中最宝贵的记忆。
坠落的过程中，他的视野几乎被密密麻麻的各种枝叶所阻挡，就像是空白的纸面上，被淋下了几罐绿色油漆。
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是抓着藤蔓在绳降，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两手空空了，地心引力将他变成了一颗陨石，撞击着沿途的树叶和枝杈，发出噼里啪啦打脸的声音。
康斯坦丁算是知道为什么军队不建议在雨林上方跳伞了，因为这确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尽管他连伞都没有背，更像是自由落体。
“刺啦！”
突然间他就像是撞上了一层画满绿色植物的壁纸，将之撞破后进入了新的层面，然后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尽管已经加持了防护咒语，可是这一下还是太狠了，他好半天都像是解剖台上的青蛙那样，趴在地面上缓不过来。
“呸！”
渣康吐了一小口血，尽力让自己翻了个身，他看向天空，他掉进来的地方，那纸张正在愈合。
这时一只小蚂蚱跳到了草叶上，像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后，嗖地跳进了不远处的草窝里。
坠毁的地方周围全部都是茂密的绿色植物，大多数都是菖蒲这样的湿地品种，这是一片沼泽中少有的坚实陆地。
触感，气味，温度，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真实，然而康斯坦丁知道，这始终是一个梦中之梦。
他爬了起来，从风衣中掏出酒瓶来想要喝，但是坠落时的冲击打碎了它，没办法，只能用舌头稍微舔了舔自己的大衣，嘬了一下口袋里的潮湿味道。
就像是上头一样，他扭扭脖子恢复过来了，恶魔之血在他的胸口中燃烧，让他就像是台随时会爆炸的恶魔引擎。
以半蹲的姿势蠕行了几步，他听到了不远处哗哗的水声，同时也闻到了熟悉的沼泽臭气，他扒开挡住视线的高草，像是越共一样探头偷窥。
那是一片波澜不兴的死水，不远处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白发女子正在涉水走进湖里，水声也是她迈步之间发出的。
这个女子就是艾比·阿凯恩，或者说，是她梦中年轻的自己，还没有被改造成腐朽之黑代言人时的样子。
她好像没有听到渣康坠落的声音，至少在她的这个梦中，康斯坦丁在这个时间点并不存在于她的记忆里，因此被主观上的忽视了。
渣康就在那里，这是个客观的事实，但这就是梦境中‘客观存在’和‘主观不存在’的冲突。
康斯坦丁没有出声，他伸手去口袋里摸烟，结果香烟也全都折断成三节棍了，他只能勉强揪下一小截来，塞进嘴里用咒火点燃。
因为在这时，艾比面前不远处的湖面泛起了波澜，一个巨大的绿色怪物渐渐从湖面中升起，那绿色水面上的藻类和浮萍，也因此缠在了他的身上。
这就是她记忆中的沼泽怪物，也就是亚力克·霍兰德，她未来的丈夫。
“啊，我记起来了，老伙计给我说过他们是如何相遇的，这就是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况。”康斯坦丁轻轻吐了一口嘴里的烟叶渣滓，小声自言自语：“果然对于她来说，即便是看到一个怪物，初见也是最美好的记忆之一么？”
...............................
亚力克当年其实也是个宅男科学家，效力于一家神神秘秘的化学工厂，工作是研发新一代的除草剂。
实验出了一点意外，他研发出来的成品，效果太好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大概一酒瓶那么多的合成物，就能灭绝一个公园中的所有植物。
越战期间，美军曾经因为吃够了森林游击队的苦头，所用决定摧毁越南北部的所有森林，于是美国科学家们发明了恶名昭彰的落叶剂‘橙剂’。
那种东西通过飞机喷洒后，能够有效杀死所有植物，而当藏在森林中的游击队接触这种有毒成份是四氯双苯二恶英的毒剂之后，人也会在将来的日子里生不如死。
而亚力克发明的新除草剂，效果大概比橙剂还提升了几万倍，同时对人类没有明显的副作用。
只是，除草剂本该是除草的，你把其他的树木和花都无差别地杀死，明显是失败了......
而且自从发明了那种化合物的那一天开始，亚力克就开始出现各种幻觉，他发现路边的花草树木都在和他说话，劝说他不要杀死它们，甚至在他做饭的时候，案板上的西红柿还会发出濒死时的尖叫。
他那时候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知道万物之绿是什么玩意，他觉得自己是因为疲劳过度而产生了精神疾病。
于是他去大城市里找专家帮他看病，开了各种的药片，回家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倒。
可惜那些药没什么卵用，甚至他吃了药之后觉得病情更严重了，因为家里的木质家具都活了过来，非要跟他谈个条件，让他销毁那些除草剂样本和资料，万物之绿愿意给他提供一份更‘稳定优厚’的工作。
被家里的沙发绑架后，他只能答应了这些‘幻象’的条件，更何况他自己也觉得这个产品是失败了，于是第二天就去找公司老板摊牌，打算销毁目前的所有科研产物，然后重新再来。
偏偏，他的老板可是祖籍哥谭的人才，人家早就看上他的发明了。
“卖除草剂一年才能赚几个钱啊？投入的研发成本你一句话就血本无归了？所以，公司不做除草剂生意啦，把这些化学药品换个包装，我们改做生化武器！”
是的，老板打算把这些产品批量生产，然后推向国际市场，交给中东那些热情的大胡子或者非洲的黑叔叔们，换一些人人都爱的钻石或者黄金。
亚力克并不想和国际恐怖份子合作，所以他装作顺从，暗中带着样品和资料偷偷跑路了。
结果他一个科学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不懂逃亡和隐蔽，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被老板发现了，派出了手下的保镖们去追回那些东西。
亚历克路上开着车还给FBI打电话呢，举报老板的同时，还通过电邮附上了一部分的科研结果证实自己，结果那些保镖追了过来，双方在森林和沼泽地里展开飙车。
开车从没有超过速的他怎么可能是职业打手的对手？两车并行被对方用车头别了一下后，他慌乱中狂打方向盘，脚底死死踩着油门，连人带车全都沉进一片沼泽里去了。
连带着他发明的除草剂样品和配方，都变成了一朵水花。
众所周知，彻底陷入沼泽的人是没法救的，保镖只能悻悻而归，被老板一顿痛骂。
而沉底后溺死的亚力克，却无意中达成了万物之绿的交易条件。
他生前吃的那些精神类药物，无意中和车祸中破碎的除草剂发生了特殊反应，在万物之绿的帮助下，他重新以沼泽怪物的身份重生了。
这大概就是沼泽怪物身上发生的事情，各个平行宇宙的故事大同小异。
而在明面上的‘亚力克’死亡后，之前接到检举的FBI自然也派出了人调查这件事，说好的线人不见了，对方手里还有生化武器，这怎么能不调查？
所以他们派出了一支队伍，而艾比·阿凯恩就是其中的一位新丁。
第2207章 黄粱一梦
当年FBI的调查组抵达了举报人所在的城市，自然也很快找到了案发现场，见到事情败露的化学公司老板怕被冠上叛国罪，所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特工也全部干掉！
他花钱找了一队雇佣兵，在事发的沼泽中伏击了这队FBI，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调查组瞬间就伤亡惨重。
毕竟在国内行动，谁会想到要面临路边炸弹以及攻击无人机那种东西呢？
车子翻了，同事们都牺牲了，运气较好的艾比受了伤后逃进了沼泽地，而那些雇佣兵对她穷追不舍。
她逃到了一个湖边，决定拼一把运气潜水逃走时，这时湖中出现了绿色的巨型怪物，将追杀她的人全部杀死，并且找来了植物给她治疗，留她在沼泽小屋中养伤。
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个怪物就是那个失踪的线人，也知道了一切的来龙去脉。同时她也发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怪物的躯体里，有个灵魂十分正派且有趣。
在救命之恩的加持下，她很快就和沼泽怪物相爱了，就像是美女与野兽的故事一样，真爱是不会被外貌差异所阻碍的。
随后她放弃了官方特工的职责，帮沼泽怪物用反英雄的手段报了仇。
她的外形是人类，所以进城更加方便一些，她查清了化学公司老板的行动规律，随后那家伙和他的保镖们就都被突然从地面下蹿出的尖锐树根串成了肉串。
一段日子后，两人去拉斯维加斯结了婚，那边的牧师可不管你跟什么玩意结婚，只要给钱就行。
他们过上了童话中王子和公主的幸福日子，持续了好几年后，他们开始想要一个孩子。
在这几年里，有个贱贱的巫士发现了他们，并且三天两头就来找沼泽怪物帮忙一些杂事，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成了一家的新朋友。
所以亚力克把借种的目标放在了自己的新朋友身上。
康斯坦丁拍着胸脯就答应下来了，还说魔法界的人人都知道他最讲义气，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
再说，嫂子也挺漂亮的，呵呵。
于是亚力克让渣康吃了一枚特殊的植物种子，然后自己通过万物之绿掌握那颗种子，像是开坦克一样驾驶渣康的肉体，并且和自己的老婆发生了关系。
渣康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被酒色和疾病掏空了身体，小蝌蚪的质量奇差，根本没办法一次中奖。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又和艾比来了几十上百发，直到他人都瘦了一圈，总算是成功了。
十月怀胎，艾比生下了女儿泰菲·霍兰德。
继承了阿凯恩家族血脉，获得了万物之绿赐福，同时也分到了恶魔之血的女孩。
这女孩就是DC版本的《魔女嘉莉》，六岁无师自通超能力杀人，十三岁血洗中学的晚会外加放火，同年入住阿卡姆疯人院接受哈莉话疗，次年进化成精神小妹正式越狱出道。
她没有什么明确的行为逻辑，只是单纯地反社会而已，一如哥谭的淳朴民风。
恶魔之血，万物之绿，腐朽之黑，三方同处于一具身体内争夺不休，让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痛苦全部转变成了毁灭的欲望。
面对女儿的祸越闯越大，连两位父亲都快要罩不住的情况，渣康厚着脸皮求到了当时自己的女友扎坦娜那里，后者差点气炸，但还是用倒语魔法洗掉了泰菲的记忆，把女孩寄养到普通人家去了。
后来还发生了另外的一些事，泰菲的故事变得像是《末路狂花》，但这里就不提了，只要知道那女孩前不久和她的女朋友逃到墨西哥种罂粟去了就行。
因为女儿的教育失败，最终不得不洗去记忆，艾比天天以泪洗面，和沼泽怪物的感情也破灭了。
她独自回了老家，却遇到了叔叔安东·阿凯恩，平时根本没有联系的对方一语道破了她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并且说出了家族一直以来的秘密。
“万物之绿只不过是个笑话，腐朽之黑才是最强的呀！你女儿还有救，只要你跟我学习家族秘法，吧啦吧啦......”
为了让女儿重回身边，艾比正式出道成为了腐朽之黑的代言人，之后几年才发现是叔叔骗了她，可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了。
进入半死不活的状态容易，再想活过来则没戏了。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封闭在腐国之中，天天沉醉于过去的梦里。
直到今天，康斯坦丁又来找她了。
...............................
记忆。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沼泽怪物时的情景，而且还是经过美化后的记忆，因为康斯坦丁发现，这个梦里的沼泽怪物还顶着一张英俊的绿色人脸，显得怪模怪样的。
两人拥抱在一起，诡异的场面显得十分温馨，但随即情况直转而下。
她也许是从哪里听说了沼泽怪物不久前战死的事情，于是这些东西也影响到了这个梦境，那个泡在水里的怪物突然燃烧了起来，在金色的秩序火焰焚烧下露出了枯骨，发出了惨嚎声。
随即，当艾比露出恐惧之色时，那具枯骨开始攻击她，想要将她溺死在湖中，让她成为陪葬的祭品。
美梦变成了噩梦。
单纯的物理攻击对于腐朽之黑的代言人没有什么用，可如果她的潜意识相信自己死了，认可自己在梦中死去，那她处于上一层梦境——腐国中的身体也会死去。
梦是分层的，这也是巫士们都知道的一个常识，就像是无限套娃一样。
康斯坦丁知道自己该出手了，要是真的沼泽怪物，他不一定是那老伙计的对手。但只是对付梦境中的一个幻象，他很有把握。
因为在艾比的心目中，约翰是更强的男人，他有亚力克没有的繁殖能力，这就是长处。
这里是艾比的梦，一切都围绕着她在运行，她过去自始至终都很少和外界的超级英雄们产生联系，对她来说，康斯坦丁就是她见过最强的男人了。
所以在这里渣康就是神，呃，必须得符合物理和生物学定律的那种神。
因为艾比没见过更大的场面，更高级的力量了，她的‘世界’力量层级并不高。
一个箭步跳出草丛，渣康吐掉了嘴里的烟头。
他念出了根本不该由人类掌握的恶魔语言，发动了一个强力的魔咒。
那混合着唾沫的小烟头在空中瞬间变大，变成了一个巨型的火球径直命中那具骷髅，将其炸得粉碎。
随后他一个猛子潜入了湖中，将窒息昏迷中的艾比拖上了岸，开始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片刻后她醒了，并且激烈地回应着他。
周围的空间也眨眼间变成了当年的小屋，有着燃烧的壁炉和柔软的床铺，伴随着唇间烟草的味道。
她记起来了这个男人，梦境也随之改变，原本是旁观者的渣康也成了梦的道具之一，被梦境控制，变得更加年轻和干净了。
他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想要拒绝却做不到。
刚才渣康用自己的出现唤醒艾比的部分记忆，从而顶替沼泽怪物消亡的噩梦，这就是那么做的代价，成为回忆中的‘自己’。
双方水乳交融，重温旧梦，他痛并快乐着，理智仿佛也渐渐远去......
第2208章 水中突袭
“我们就这么看着？”波波抬起头看向丧钟，却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思来：“我是说，就看着女士们和怪物打斗，我们却在这湖对岸旁观？”
他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勇敢，那就是嘴上说个没完，脚下却纹丝不动。
说到底，他还是希望丧钟去湖心岛上帮忙，而不是他自己过去。一个聪明人总要对自己的战斗力做到心里有数，可以见义勇为，但要避免壮烈牺牲。
要知道戴安娜可是在腐国里被这些野狗一样的怪物纠缠了一周时间，那可是神奇女侠，能缠住她的怪物那是一般货色么？
别看小戴和丧钟杀它们的时候跟杀鸡一样容易，灯戒一出更是势如破竹，但波波很清醒，要是自己上的话，跟怪物单挑恐怕连三招都顶不住，更别说它们几乎无穷无尽地从黑泥中涌出。
腐国是所有将死者们的梦，而黑泥是思维的沉淀，充斥着各种邪恶的念头以及恐怖的回忆，这些诞生于泥中的恶兽，和诞生于地狱烈焰中的恶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苏明瞄了一眼猩猩侦探，晃了晃手里的灯戒：“我可是一直在忙着呢，要不是具现物挡住了兽潮，你觉得现在你能安稳地和我说话？”
确实是这样，从黑泥中涌出的怪物，有九成涌向了丧钟这边，被阻拦在通道前。
只有一成冲上了湖对岸的桥，向着戴安娜把守的桥头涌去。
黑泥中的湖心小岛高于湖面不少，四周非常陡峭，这些用四肢奔跑的野兽明显上不去，而那腐肉和枯骨堆出的桥或栈道，成了它们唯一的路。
波波叹了口气，原本大家可以都去湖心岛上的，关键是哈莉不愿意过去，她现在正在一旁拄着大锤子，手拿小镜子涂脂抹粉。
眼妆有点花了，顺便补个口红总没问题吧？
“哈莉，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湖心岛上呢？小扎和小戴不都是你的朋友吗？”猩猩这样问道。
双马尾的女孩对着镜子描眼线，随口答道：“首先，那边太脏了，你看那颗大心脏，就像是喷泉一样不断喷洒黑水，要是破坏了我的发质怎么办？”
“其次，那座桥只有一人多宽，戴安娜堵在湖心岛的桥头万夫莫开，我过去连站的位置都没有，你没看小扎都被挡得死死的没法使用魔法了吗？”
“最后，我是动物保护主义者。”
波波只是问了一句，她就像是机枪一样说了一大堆，总体意思就是不过去。
大家都是好姐妹这没错，但为什么不是扎坦娜过来呢？
猩猩侦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表示自己也是动物：“你是动物保护主义者？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你每次都要虐待我，把我像该死的毛绒玩偶一样揉来揉去。”
哈莉大笑，朝着波波眨眨眼睛，继续化妆：“我就喜欢你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抱歉，我的保护欲只限于猫猫和狗狗，除非你现在喵喵叫证明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我不会帮你去打那些可爱狗狗的哦。”
如果这还看不出来是骗局，波波就不用混了，一旦他真的学猫叫，估计就会被哈莉录成手机铃声，变成黑历史。
还有，眼前这些浑身都黏糊糊，比小牛犊还大，能把小猩猩直接吞下去都不用吐骨头的狗......哪里可爱了？
心好累啊，跟丧钟和哈莉一起行动就有这个坏处，这两人的行为都难以捉摸，有时候气人的要命，偏偏无可奈何。
“嘶......呋！”
波波深深抽了一口烟，把心中的闷气从鼻孔中喷出，无力地靠在了丧钟的腿部装甲上。
苏明其实在等待，他如果想要过去，那自然有的是办法。
但再往深处想一想，如今大家在明颠倒人在暗，自己要是过去了，反而可能是把危险带给了她们。
现在这个距离正好，不管哪边出现了变动，另一队人都能及时援助，可如果所有人再掉进更深层的梦境，难不成要指望康斯坦丁想办法支援？
对于腐国这个特殊的存在，苏明了解有限，但知道它类似于梦之国，那么很多问题都可以触类旁通。
目前这种情况，自己吸引了绝大多数的敌人兵力，维持住了战场均势，对方如果要有所举动，就必然需要赶在康斯坦丁完成任务归来之前。
渣康背后可是天堂与地狱的博弈，不是苏明看不起颠倒人，但那家伙想要和上帝或者路西法扳手腕的话，明显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有一个疑问一直缠绕在苏明脑中。
假如颠倒人背叛了，那它应该有各种机会对自己下手，可现在的表现太平静了，没有它手下的‘异类’出现，巫术的体系也在照常运行。
要知道它只要告诉所有巫士，和它一起对抗丧钟就能获得‘施法代价折扣’，不加入的立刻还债，那苏明下一秒就会变成巫士公敌。
这么明显的一步棋它没有走，这玩的是什么？
“耐心些，波波，你总要给对手落子的机会不是么？”苏明把金色的弯刀插入地面，空手从腰包中翻出一瓶酒来，拿瓶子蹭了蹭猩猩的黑脸让他拿着：“我现在感觉到幕后和我们对抗的人好像不是颠倒人，而是某个疯掉的蝙蝠侠，所以一定不要急躁，他会在暗中窥视你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疏漏，然后用它弄死你。”
波波喘匀了气，接过酒喝了一口，缓缓点头：“狂笑之蝠那个变态疯子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我为吉姆报仇的手段，肯定残忍到你们人类都看不下去。”
“噗！”
正在涂口红的哈莉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小手一抖，画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就在两人一猩快乐玩耍的时候，扎坦娜却一点也不轻松，她一直绕着巨大的藤蔓转圈，一副急切的模样。
战斗中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什么，可是现在戴安娜接管了战线，她自己闲下来了，这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约翰，你TM怎么还不回来？”她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的，嘴里喃喃自语。
她知道康斯坦丁利用死亡之藤的通灵特性进入了更深层的梦境，但是梦中会遇到什么，她则完全想象不到。
会不会有难以应付的危险？会不会他遇到了难题？会不会旧病复发失去行动能力？
全是未知数，而未知最让人恐惧。
扎坦娜扭头看了看，神奇女侠那边的战线很稳固，所以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准备自己也吃点藤蔓叶子，去找康斯坦丁。
“小戴，我......”
就在她把小手伸向死亡之藤，并且扭头对身后的戴安娜说话时，一旁的小湖中突然射出了一道漆黑能量，诡异地穿过了她的法术护盾，命中了她的身体。
她顿时就察觉到了不好，然而那黑色的水流像是活过来一样，顺着她的七窍流了进去，尤其是嘴里的粘稠液体，就像是牢固的皮带一样，死死卡住了她的舌头，甚至让她无法念出咒语。
种种黑暗的幻象，不受控制的悲观想法，一股脑地涌向了她的脑海，并且五脏六腑也同时全都产生了剧痛！
湖水沸腾了起来，这些黏浆翻滚着将一个人影顶出了水面，直到和湖心岛平齐的高度，对方轻轻迈出一步来到岛上，用促狭的语气说道：
“你是乔瓦尼·扎坦拉的孩子，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