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9章 求死不得的苦
光球没入地面，无声无息，就像是练习生的篮球一样，是那么无足轻重。
但下一秒，之前的那个快餐店废墟就被彻底摧毁，连着下方的地面一起，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那洞口下方传来了轰鸣声，旋即，一条褐色的巨龙冲天而起。
它像雨像雾又像风，但本质上是充斥着难以名状悬浮颗粒物的浓烟。
未经处理的沼气中，硫化氢成份的存在让这气体臭得要命，而地面上的天使也被如有实质的恶臭击倒在地，他们有生以来发出了第一次尖叫。
“要怪就怪上帝给你们安装了鼻子吧......”
丧钟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天使，用绿灯戒具现了一把伞，把自己和波波以及哈莉遮住，同时让黄灯戒的具现物们抓住天使，让他们沐浴在污秽的降雨之下。
“呕！”波波干呕个不停，他实在受不了这个。
两位天使明显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当丧钟不再杀死他们，转而将他们俘虏，让发黄光的怪物们拎着他们来到天坑旁边的时候，他们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
两脚离地，悬在大洞上方，而下面依旧汩汩涌出的气体辣眼睛得厉害，两人低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现在我们能谈条件了吗？”
丧钟的声音从高空中传来，他居高临下，那看向天使的目光就像是往日的上帝一样，如同看着两只蚂蚁。
“我们不会屈服，主与我们同在，我们是......啊！！！！！”
胖天使还没有说完话，苏明就控制着黄灯具现物松了爪子，让小胖来了个自由落体。
噗叽一声，他落入了粘稠的恶臭泥沼，随后挣扎了好一会，才被渐渐淹没。
但他并没有死，在他在粪坑蝶泳了好一会，就要被噎死的时候，一道能量绳子把他捞了出来，吊在半空，淅淅沥沥的不明物质从他身上流下。
哈莉也扭过头去了，残忍倒是算不上，主要是太恶心了，这样的画面应该打马赛克才对。
丧钟歪了一下脑袋，面具上的红色目镜闪闪发光，他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高声开口道：
“现在呢？我再给你们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对了，这次瘦子来回答，如果答案我不满意，就把你的朋友丢下去。”
压力来到了瘦子一边，他沉默了。
如果是威胁他自己，那毫无疑问，天使不会屈服于人。
但现在被当作筹码的是自己的好友，天使的职责中有一条核心就是要‘拯救’，自己有拯救朋友的能力吗？有。那能够看着好友受苦么？不能。
只不过这些人类是想要通过天堂的降临传送前往冥界，这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乱子。
这就是犹豫的原因。
当然，他可以尽情地思考，丧钟没有那么霸道，都不准别人想事情。
只是他再次把胖子丢了下去，听到那入水的声音后，也表现得比瘦天使更有耐心。
片刻后，小胖被捞了出来，他双目无神，不断地呕吐着，嘴里一直在说：
“杀了我，杀了我......”
其实这个计划原本是用来预防小表弟不听话的，不过遇到大多数具有不死性的敌人，都可以试着用用。
天使往往都有洁癖，喜欢干净，来这么一套，再将其中一人作为筹码，足以击破另一人的心理防线。
“你们这些天使啊，还是不了解人类。”天上不再落下可疑的雨水了，苏明收起了绿灯雨伞，摇了摇头：“死是最容易的，而活着才最难，那个瘦子，想好了么？”
“......”小瘦看了看痛苦的朋友，捏紧了拳头。
朋友好像已经疯了，只会求死，他内心呼唤着上帝之名，可是上帝并没有看顾他的工具。
沉默，瘦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有沉默。
“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狂热信徒，六亲不认，毫无慈悲和怜悯，看到自己的朋友搭档受尽折磨，依旧坚守原则。”夜色下的丧钟鼓起掌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玩味和嘲讽：“也罢，今天就让你见证一下世界上第一条粪海狂蛆是怎么诞生的吧，这条蛆还是你朋友。”
说着，他抬手作势要撤去黄灯能量，让胖子天使再次入水。
“停下，我答应你的条件。”
瘦子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在天堂的规章制度面前，他还是选择了朋友。
过去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他想了很多。
想起他和胖子一起从化身池中诞生，两人一起去快乐地上学，一起参加工作。
每天都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大手拉着小手，蹦蹦跳跳地去执行任务。
面对残酷的绩效考核，他们彼此打气，互相鼓励，是靠着相互帮扶才走到了今天。
如果说那些外包公司的经理人是没有心的怪物，那如果不在乎同伴的天使......岂不是连怪物都不如？！
就算要死，也要作为一个好天使而死去，为了最好的朋友。
私自传送凡人去冥界是足以处死他们的重罪，但也比耻辱地活着强。
短短几秒钟内，他仿佛就开悟了，领会到了过去数千年都没有学会的道理。
活着，确实是最难的。
随即他的眼神也变得轻松了，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天使是不会笑的，但他可以用两根手指顶开嘴角，模仿人类的表情，这是朝天上的人示好。
“砰！”
枪声响起，求死的胖子被子弹精准爆头，还在流汤的尸体更是被一阵强光湮灭。
黑黄色的恶魔缓缓从空中降低了一些高度，用灯戒捏着饼干盒子飘到了小瘦面前，自己则远远地肯定道：
“明智之选，要是一开始你们就好好地做交易，我给你们盒子，你们陪我们去一趟冥界找人，哪有后来这么多事情？你们的傲慢是罪，弱小是罪，愚昧也是罪。”
“你说的对，我们有罪。”瘦子看到了再次复活的胖子从远处走来，他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目光落在有些破破烂烂的饼干箱上：“我什么都听你的，别伤害我的朋友。”
他还在用力扒着自己的嘴角，保持笑容给丧钟看，就怕他会生气。
“放过他们吧，怪可怜的，不好玩了。”
哈莉捅了捅苏明的腰眼，脑袋靠过来小声说着，她以前是个恶棍不假，但从不是虐待狂。
“这个世界确实可悲，如今你看到的黑暗不过是冰山一角。”苏明从来都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也不喜欢看到有人总是卑躬屈膝：“听你的，不过去冥界的时候，我们依旧要带个人质。”
虽然天使不是人，但小瘦现在表现得太像是人，好像在刚才，他产生了某些进化。
十枚灯戒全部展现，白光一闪将周围的环境被清理一新，就连空气都被净化了，丧钟这才落地。
他让灯戒具现物把瘦子天使放在了安全的平地上，隔空把饼干盒子丢进他怀里：“向上帝发誓吧，我们的交易成立了。”
第2270章 杀手圣徒
协议成立了，小胖回到了小瘦身边，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前者的双眼中充满了感激，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就像是玩偶，也像是工具，而工具本不该有情感，也许这也是罪。
但瘦子还是捏了捏胖子的脸，试图让朋友也笑一笑，但因为那肉太多，实在是难以掌控，最后只弄出了一个像是哭一样的表情来。
“盒子给你们了，只要你送我们去冥界，回来后我可以教你们如何升职加薪，当上大主管，成为炽天使，走上使生巅峰。”
苏明见不得两个天使这基佬状的默剧，这次胜利虽然也在意料之中，可是一点也不让人愉快。
但很多时候就是没得选，这个世界就是这德行。
“如何能达成那些？”阿瘦转过来脸来，开始用手掰自己的嘴角，谦卑地向自称丧钟的人请教。
虽然双方离着很远，对方像是嫌弃他们一样。
“我知道如何帮你们把创世从杰西那里弄来，也知道你们失踪的上帝在哪里，这些功劳够了么？”苏明褪去了面具，摸出一根烟点上，也给波波丢了一根。
猩猩一直在吐舌头，狂野猛兽的胃有点浅，现在还一阵阵地犯恶心。
“够了，我们现在就去冥界，我做你们的人质。”瘦子一口应下，他看到了这一线生机。
如果真的能完成那两个任务，私自送人类去冥界，就只是再小不过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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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昏暗的世界，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布满了灰尘，而这就是冥界的环境。
这又是一个不死者的梦，一个无限循环的痛苦之梦，被上帝赐福的人也被上帝诅咒，他被困在了最痛苦的记忆之中。
充满罪恶的灵魂，但也是最终的裁决，世界总是充满这样的矛盾，十分戏剧化。
丧钟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荒野上，这里就像是老西部的电影，远处有着看上去像是天柱一样的土台状高山，也有一望无际的漫漫荒野。
只不过所有的景物都是灰色的，就像是眼前被罩上了一层复古滤镜。
他有意保持着和天使的距离，而瘦子十分懂事地站在原地。
“到了，你要找的人就在此处，这里既是冥界，也是地狱，更是灵薄狱，是他的噩梦之中，也是我主给予他的赐福。”
天使给出了解说，而丧钟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我不太喜欢你们那套，我跟奥丁的关系还更好点。”苏明说了个冷笑话，他大概辨认了一下方向，远方有条路，路边的高大灰色仙人掌就像是电线杆一样：“个人认为上帝只要负责爱世人就够了，如何惩罚人类，还是让人类自己来决定吧。”
面对如此的渎神之语，瘦子天使只能当作没有听到，他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这里是1880年的德克萨斯州，瑞特沃特镇就在太阳落下的那个方向，而你要找的人，杀手圣徒，总会一次次出现在那里。”
苏明点点头，他知道，来这个可悲的世界本就是为了找圣杀者。
“波波，你跟我来，哈莉你守好这位瘦子天使，如果他敢丢下我们，就打断他的所有骨头。”
“放心啦，我想他会配合我们呢，毕竟你看......”哈莉杵着自己的锤子无所谓地摇摆腰肢，抬手指了指天使的脸：“他都学会笑了，而那个胖的还不会呢，如果他想要为朋友获得更多，是不会反悔的啦。”
果然，瘦子已经学会翘起嘴角了，也不知道哈莉给他吃了什么药，有可能是她从另外一个奎泽尔医生家偷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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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杀者，也叫杀手圣徒（Saintofkillers），原本只是个普通人，参加美国内战为南方联盟而战，是战场上最疯狂嗜血的士兵之一，甚至杀出了名声，就连林肯都知道他的恐怖。
南方军最后战败了，只会杀人的他回到了德克萨斯老家从事‘拓荒’工作，就是屠杀印第安人，占领他们的土地，并割下他们的头皮领取赏金的工作，算是雇佣兵的一种。
在一次对美国原住民的突袭行动中，他因为睡过头，错过了和大部队约定的时间，在赶去战斗地点的半路上，却意外捡到了一个年轻的阿帕奇女孩。
女孩受伤了，她的部落也已经被大部队灭亡，她感谢杀手救了她，要不然重伤的她可能会死在路边上。
杀手坚称自己也是凶手之一，他的意图也不是救她，只是她碰巧在路上而已，不过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把女孩带回了家偷偷照顾。
就算是再无情的猎手，也有放过受伤猎物的时候，更何况大家都是同一物种。
因此女孩认为他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只不过善良得不太明显，她认为唤醒他内心的善良是她的使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于是他们日久生情最后在一起了。
因为当时白人和原住民的结合绝对是社会禁忌，所以他们居住在一处远离人烟的峡谷中，自给自足，就这样过了十多年，并且育有一个女儿。
日子愉快且安定，生平第一次，杀手感到了满足，并且认识到他的生活中，不该仅仅只有死亡和杀戮。
但这里是一个黑暗的世界，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会长久。
十多年后的一天，他的妻子和女儿因为疟疾发烧，冷热交替，卧床不起，治疗的药只有在白人小镇上才能买到，骑马需要花一周时间。
那个小镇就是瑞特沃特，噩梦开始的地方。
杀手套上了马，拿着枪和钱上路了，他承诺把药及时带回，但他的旅程因为在镇上见义勇为，试图阻止一伙亡命之徒而延迟。
由于这伙人的耽搁，他回到家时发现妻子和女儿已经死了。悲痛导致他疯狂了，他回到瑞特沃特镇里开始疯狂的杀人，追捕每个团伙成员。
除了亡命徒的首领麦克之外，所有团伙成员都被他杀死，杀手继续扣动扳机时，才发现子弹打完了。
麦克用铲子或者干草叉一样的农具杀掉了他。
杀手圣徒就这么死了，因为生前的罪孽，灵魂去了地狱，但即便在地狱中，他依旧怨气冲天。
既怨恨无辜妻女被上帝夺走，也怨恨自己就少那么一颗子弹。
当时负责镇守地狱的死亡天使雷米尔因为这份怨气而震惊，在检视了灵魂的记忆后，他灵机一动。
他摘下自己的翅膀，将其和‘怨’以及‘诅咒’熔铸为一对手枪，交给了杀手，并让杀手在梦中能够无限次杀死自己的仇人，以此来发泄怨气。
顺便还能帮自己无偿打工，出去杀点不识相的家伙，追捕一些逃犯。
当工具人来用，美滋滋。
但就像是苏明说的，杀什么人能连着杀几百年不腻呢？就算死亡天使偶尔派他出去行刺杀之事就像是放假，但他总会回到地狱。
一次次地重复那一段旅程，更像是在无限重复一段噩梦，杀手圣徒连名字都被从所有‘已知’中抹去，他开始怨恨如此折磨他的上帝。
他想要报复，于是那两把诅咒的左轮枪响应了他。只要在圣杀者的手里，它们连上帝都能杀掉，永远抹去。
而苏明就是看中了‘必杀’这一点，专程来和圣杀者谈个条件，如果可能的话，顺便先拿这边的上帝实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有点额外收获。
第2271章 运钞车与雇佣兵
绞杀变成了当年西部牛仔们最喜欢的长大衣，魔浮斗篷缩小后变成了脖子上的红色大方巾，接着苏明想了想，又让共生体来了一招‘共生化马’，这才向一旁的波波伸手，示意他上来。
“......”猩猩侦探看着丧钟身上的黑泥涌动，在他两腿间变出一匹骏马将人顶起的画面，无语地摇了摇头。
但他还是伸出了手被佣兵抓起，随后被藏在了风衣之中。
“我们不确定这个梦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大张旗鼓地飞到镇上去肯定不行，先骑马进去看看情况。”苏明给他解释了一句，随后也不需要任何操作，绞杀就开始自动狂奔了起来：“随机应变，再去和圣杀者谈条件。”
波波缩在丧钟怀里，小爪子紧紧抓着大衣内衬：“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你确定他能帮我们对付狂笑之蝠吗？”
“他不存在于主多元，但我很肯定他的能力在那边也能用，就像是渣康的情况一样。”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裹挟着灰色的砂砾，就像是砂纸一样摩擦着丧钟的脸，他低头对着怀里的猩猩解释了一句。
整件事都没法细说，总不能说渣康、天堂和地狱、圣杀者、无尽家族这些存在以前都是V社的，后来眩晕漫画被DC收购，两家的宇宙设定合二为一，圣杀者理论上也能在地球0发挥出实力。
这些事情说了也没好处，只会让猩猩胡思乱想而已，所以干脆省了。
从大衣领口露出个脑袋看着前方的波波点点头，他像是懂了：“哦，原来圣杀者的能力在我们那边也能用......可你还没说他有什么能力呢！”
苏明发出一声轻笑，他把猩猩脑袋往里面塞了塞，说道：
“不朽不灭，百发百中，绝对必杀，无限子弹，很好记吧？其实他的能力不太多，但只要好用，一招鲜也能吃遍天了，他的对手中枪就会死，存在本身会被抹消。”
“是比超人的能力少很多，可是你和这种怪物打交道，干嘛带着我？！”波波用小拳拳锤丧钟的胸口，他还没有替暗夜大师报仇呢，现在要是被抹消了就太悲剧了：“我不是害怕，就是那个啥，那个啥你懂不？！”
看到波波慌得一匹，却死要面子的模样，苏明又塞了瓶酒给他压压惊。
“放心啦，你可是会说话的猩猩，虽然圣杀者是个疯狂的职业杀手，但他同样也受到更高级的规则限制，不能杀友好的小宠物，不能杀未成年人，不能杀黑人同性恋等等，好在狂笑之蝠和这几样都不沾......”
“呃，听起来他还是个好人？”波波一脸古怪，像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你也在魔法界混了那么多年，肯定知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人和坏人的区别？”苏明看着眼前渐渐临近的小镇，那就像一片灰色的老西部片场，很多人在镇上来来往往，一处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就像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就别去探究厨师的人品了，菜做得好就行，吃完饭给钱走人，这就是生意。”
“你可太现实了，真黑暗呢。”波波苦笑了一下，他怼了一口烈酒，发出一声叹息：“行吧，只要你能保证我别变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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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多数美国人，乃至对世界上的许多人来说，狂野西部是充满了英雄主义和神秘色彩的地方。
在各种文艺作品中，这里的人们仿佛都是头戴宽沿高顶帽，腰挎左轮手枪，穿着长风衣和有刺马钉的高筒皮套靴，脖子上围一块色彩鲜艳夺目的印花大方巾。
他们骑着快马风驰电掣，形象威猛而洒脱，大杯喝酒，大口吃豆子罐头，就是这么自由。
由于层出不穷的美国电影以及各种平装小说和电视节目的渲染，使得人们对于老西部的印象加上了滤镜，实际上西进运动中充满了各种电视上不让播的事情。
这个噩梦停留在1880年，火车冷冻车厢的出现让大牧场主们可以选择就地宰杀牲畜，再通过火车运输这些肉去主要市场售卖。
这样一来，过去以放牛为生的牛仔们，再也不用辛苦地驱赶牛群数千公里去大城市屠宰了，轻松的同时，他们也都丢了工作，牧场主用不上他们了。
失业的男人们并不是一无所有，他们有交通工具快马，有着代表先进武力的枪械，有遮挡臭味和尘土的大方巾能遮住脸孔，那么没钱了该怎么办？
于是他们变成了雇佣兵或者蒙面匪徒。
镇子上如今已经很少能看到牛群被驱赶着通过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多骑马扛枪的人，他们会护送着滴血的马车进入镇上，然后寻找镇长或者治安官去兑换奖赏。
没错，那些马车上装的都是印第安人的头皮，那就是钱。
林肯总统手下著名的将领谢尔曼将军还说过‘今天多少点，明天就能少杀点’的名言，敦促人们尽快地把印第安人赶尽杀绝，让高贵的白人占据更好的土地。
当时的教会也极力配合这种政策，称‘剥掉异教徒的头皮是上帝赋予信徒的权利’。
官方有组织猎杀队，不算是参军，就是把有战斗力的人集合在一起去屠杀印第安村落。
你甚至不需要带武器和马匹，粮食，肩膀顶个脑袋就能去干这活了，当然用了政府的东西，收购价就便宜得多，这样每一张印第安男人头皮可以卖60美元，妇女和儿童减半。
如果自备武器和干粮，自发去剿灭印第安人，那么一张头皮收购价是250美元，是一大袋子钱。
也许有人不知道在1880年的250美元是什么概念，但只要知道一匹好马配上全套鞍具也就100美元，相当于那个时代的法拉利或者兰博基尼。
印第安人手里很少有枪，就算有，也没有子弹，他们只能依靠弓箭和斧头来抵抗鬣狗一样的攻击，因此白人只需要几十个人带上枪就能轻松消灭一个部落，弄上成百上千张头皮，一波暴富。
很多人想起西部片总会想到什么快马抢火车，镇上抢银行之类的事情，但实际上那都是将来印第安人灭绝后的事情了，杀土著可比抢银行来钱快多了，能捡钱谁去玩枪战啊？
苏明骑着‘绞杀化马’来到了小镇的边缘，他这普通的牛仔打扮并不显眼，除了他的马格外健壮吸引了一点好奇目光之外。
但他们基本上都是瞄一眼就看别的去了，因为此时镇上的人们都在为英雄们的归来欢呼雀跃，一辆大号马车上面盖着帆布，有苍蝇围着它嗡嗡地飞舞，二十多个牛仔正得意洋洋地护送着这辆马车进镇子呢。
这就是一车印第安人的头皮。
镇民们都在为此而高兴，因为杀了这么多印第安人就等于是保护了小镇的安全，要不然还真担心土著人偷他们的牛马呢。
同时，牛仔们赚了钱就会在镇子上消费，别说直接相关的酒保和妓女们了，就连卖饲料的老头都能赚一笔。
酒馆里的姑娘们穿着低胸的裙子，骚气地朝马上的枪手们投去飞吻，而牛仔们也摘下帽子向乡亲们示意，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骄傲得昂首挺胸。
“有句话说得对，彼之英雄，我之敌寇，立场真是有趣的东西。”苏明摸着怀里的猩猩脑袋，挠着他的头皮说道：“这还真是赏金猎人的黄金时代，就比以前瑞士佣兵团混迹欧洲的时代差那么一点。”
波波打了个冷颤，赶紧把自己的头皮捂住，虽然知道丧钟这种新时代佣兵只是说说而已，但总感觉天灵盖有些冷呢。
“别说了，太野蛮了，你不是要找人么？”
苏明笑了一声，他就是逗猩猩玩而已。
他趁着人们欢迎‘运钞车’归来的时候，藏到小巷里让绞杀缩回来，抬手指了指街道的尽头：“那不是来了么？”
第2272章 打气球比赛
那是一个骑着瘦马，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
他的头发和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过，整个人都显得暮气沉沉，但是那一双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不时扫向四周时却带着打量猎物的凶性，就像是在超市里挑选货物。
苏明不清楚圣杀者如今的状态是怎么样的，是依旧沉醉于当年的记忆中？还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身处轮回的梦境？
但是当看到那个眼神的时候，雇佣兵明白了。
如果圣杀者只有当年的记忆，那么现在他的眼神应该是急切的，他应该会立刻赶去药店，买药回去救自己的妻女。
可他没有，他的眼神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他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看来得拿出备用计划了。”苏明叹了口气，把波波放了下来，找了个木桶让他藏进去：“原计划行不通了，圣杀者现在正‘清醒地做着梦’，他满脑子都是仇恨，已经不会再去买药了。”
原本的历史上，他是买了药后觉得有点渴，到酒吧里想喝点水吃点东西，结果因为屠杀印第安人的‘英雄’们也在那里庆祝，绘声绘色地描述他们怎么把土著女人先X后杀，然后剥头皮卖钱，他听了后觉得不舒服，所以才起了冲突被人打晕，导致耽误了时间。
“那怎么办？”波波从木桶中露出个脑袋，双手举着桶盖。
丧钟在自己的腰包里掏了掏，随后笑着取出了两把左轮手枪来，在手上耍了个枪花后淡然回答：
“我们可是在老西部，那就用狂野西部的方法解决，他想要杀这些记忆中的人，那么我就抢在他前面把人全杀光。”
“听起来你是在激怒他。”波波歪了下脑袋，他的两个嘴角向下撇去：“就像是在马戏团嘉年华上，有人端起气枪准备打气球，结果你二话不说，过去就把气球全踩爆了。”
“这个比喻不错，差不多就是那么个道理。”苏明把盖子给他合上，在木桶上用指头直接捅了个洞让猩猩能观察外界：“圣杀者是一件有自我意志的工具，谈条件之前也得证明我有谈话的资格不是么？”
木桶的洞中露出了猩猩的眼睛，他发出了咂嘴的声音：“啧，总之你小心吧，你知道我和哈莉给人收尸的时候必须分解尸体的吧？”
“呵呵，不错的笑话。”苏明拎着双枪走出了小巷，发出了阴森的笑声：“区区一个怨灵可杀不了我，你就在桶里坐稳了，等着看吧。”
说完，他走向了大街的中心，直直挡住了运输头皮的马车。
这时可以看到所有街道上的影像同时抖了一下，各种古怪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头顶上是正午的太阳，而灰色的世界中影子也变得很淡，远处不知哪里传来了鹰啼，气氛顿时就冷却了下来。
保护头皮马车的牛仔有几个拍马而出，手中的长枪也上了膛，一个留着小胡子，满脸凶相的男人高声喊道：
“滚开！不要挡路！”
可回应他的就是反手一枪，甚至不用去瞄准，就从他发出声音的嘴巴在那里，丧钟就已经锁定他的脑门位置了。
“砰！”
他的手枪虽然也是左轮，可工艺可是来自21世纪的，和这19世纪的梦境可完全不同，但这一枪十分写实地把人头打成了烂西瓜，完美还原了现实中的威力。
这挺有趣的，这个记忆梦境还有与时俱进和自我演算的能力，看来上帝和死亡天使对圣杀者挺下本钱的嘛。
关‘创世’只给了一个饼干盒子，关押圣杀者还专门给他造了个‘高级梦’呢，这倒是挺像游戏的即时演算程序。
自己玩得还算开心，毕竟丧钟的能力来玩这个就像是开挂玩家。
虽然大家都可以算是雇佣兵，这些牛仔们甚至可以说是老前辈，但普通人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随着一声声枪响在街道上回荡，一颗颗子弹精确地命中了马上的英雄们，他们就像是破麻袋一样低摔落尘埃，而街道两边的居民们也发出了尖叫。
“抢劫！有人抢劫！”
“有歹徒！大家拿起武器！”
“上帝保佑我们！”
混乱，无序，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表现，居民们躲回了街边的建筑里，藏在窗户后面，也许是在偷窥战斗，也许是在悄悄瞄准。
不过这对苏明来说无所谓，哪怕牛仔们很快就分散了开来，试图用手里的枪还击，可他们的实力差太远了。
随手甩开弹仓，橙黄色的滚烫弹壳从中滚出，他顶着枪林弹雨悠哉地换上子弹，随后又是几乎不用瞄准时间的12声枪响。
行了，目标全死了，这梦中的二十来匹快马外加一车头皮，按老西部的规矩来说，就属于他这个最后还站着的人了。
只不过丧钟又不是真的抢劫犯，就算在梦里他也没有收集别人头皮的爱好。
他只是抢先杀了圣杀者的目标，让对方无人可杀而已。
如今可以看到那个潦倒的中年人停在了街口处，他歪着脑袋坐在马上，看着突然冒出的陌生人，像是陷入了费解。
他被困在这个梦境中一百多年了，无休止地重复着屠杀这些‘开拓英雄’的举动，但这次好像完全不同了，冒出了一个从没出现过的牛仔。
是哪个天使的伪装？抑或是恶魔？要不就是上帝的恶作剧？
他不知道。
男人的脑子有些昏昏噩噩，一时间无法理解这种情况，只是看着那陌生人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苹果大小的东西，丢进路边的建筑二楼里，下一秒一个拿着猎枪的尸体就在爆炸和火焰中摔到了街上，散发出烤肉的香气。
是外来者么？可是对方是怎么进入地狱这个监牢的？
呆......
不过，还是照以前的步骤来吧，先把镇上的居民全杀光，再和神秘人较量。
他翻身下马，举起了自己的手枪，他看到有个居民藏在窗户后面了，这个镇子上的人都该死，干嘛要把镇子建得离他家那么远？
其实是他自己为了避世，专门带着妻女钻山沟的，但你能跟偏执狂讲道理吗？
“砰！”
可是还没有等他开枪，那个神秘人比他更快，对方一枪就抢了他的猎物。
圣杀者皱了下眉头，他再度移动手臂，瞄准了一个酒吧妓女，对方和他隔着一堵墙，但他能闻出那女人的臭味，就在那里......
“砰！”
街道上又一声枪响，依旧不是圣杀者开的枪，那个陌生人又抢先了。对方一枪打穿了两面墙，利用子弹的折射依旧精准命中了那个靶子。
圣杀者不由地感觉有些头疼，同时久违的怒气也涌上了心头，狂野西部确实谁出枪快谁牛啤，可是自己瞄哪里，对方打哪里.....
过份了吧？
第2273章 牛仔的阴谋诡计
啪啪啪！
砰砰砰！
街道上的枪声不绝于耳，圣杀者已经尽力开火了，但是他每次不是子弹落空，就是打中了别人留下的尸体。
要知道他是无限子弹啊，对方还要换弹呢，结果这都比不过。
怪物么？如果气味没错的话，街道另一头的只是个普通人，世界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怪胎？
开枪比圣徒都快，而且弹无虚发？
圣杀者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因为两人的比试从这条街到另外几条街，从马下换到了马上，他一个人头都没有抢到。
全镇六百多口人，全被对方点名一样杀光了，而且每次都是圣杀者的枪口对准谁，那个人就会被抢掉。
靶子死光了，梦境将要再次重置，但圣杀者却阻止了这一过程，他沉默地下了马，缓步走向了对方。
镇子安静了，只有风滚草从一旁蹦蹦跳跳的跑过，还有头顶的正午艳阳见证了一切。
圣徒收起武器，手掌按着枪套，脸上毫无表情，但是他的心中却并不平静。
“你枪法不错。”
两人缓缓接近，直到双方间隔二十码。
他停下了脚步并高声喊话对方，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那嘶哑的嗓音就像是在拉开破旧的风箱。
“你也不错。”神秘人一耸肩，表现得很轻松，两把手枪在他手中转个不停，唰地一声插回枪套。
圣徒又高声喝问：“你是谁？”
只见对方撩了一下长风衣，按了一下头上的牛仔帽：“你又是谁？”
神秘人把这个问题还了回来，声音中充满了玩味。
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差点就难住了圣杀者，他知道自己是谁，是被上帝和天使饲养的杀手，是为了报复一切的恶灵，是杀手中的圣徒，也是能杀死圣徒的杀手。
但就在他要脱口而出自己代号的时候，他停下来了，因为在记忆的深处，他记得自己应该有个名字，一个人类的名字。
只不过这近乎无尽的梦魇和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让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名字了，明明就在嘴边，甚至肌肉都按照过去的发音口型张开了，但就是发不出声音。
他茫然，惶恐，随后勃然大怒。
上帝和天使都该死，他们竟然让自己忘却了以前身为人类的证据，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忘记了死去的妻女？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无尽的恐惧淹没了他的心智，但很快双枪的冰冷触感就将其转化为了杀意，他的怒火只有通过杀戮来发泄，只要有了机会，一定要把天使和上帝都杀了才行！
不光是为了自己的遭遇而报仇，更是为了无情的上帝夺走了自己最珍爱的人。
“我是圣杀者，一个赏金猎人，德克萨斯最好的枪手。”他只能这么回答，回忆自己名字的事情可以先放放，眼前这个不确定的变数还站在那里等着他呢。
可生活在上上个世纪，思想淳朴的圣杀者想不到丧钟的套路。
苏明听到了他的这个回答就知道鱼上钩了，他往下压了下绞杀变形成的帽檐，用惊奇的语气开口道：“奇怪，我才是圣杀者，一个赏金猎人，德克萨斯最好的枪手，你为什么说我的台词？”
“......”
杀手圣徒万万没想到，这个陌生人不光抢走了他所有发泄怒火的靶子，还连他的代号和身份都要抢走？
今天抢走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明天抢走自己的记忆？后天是不是要把死去的妻女都抢走？
一切肯定都是上帝的安排，好一个上帝！
于是，他恐惧，他愤怒，手指就像是弹钢琴一样在枪柄上跳跃起来。
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对方也开始活动手指，再次抢走了他想要说的话，只听到对面那促狭的声音说道：
“看来我们的目标有点冲突，那不如我们就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争端吧，午时已到，生死由命。”
“很好，但我的生死我要自己掌握。”
圣杀者撩开了长风衣的一角，露出了枪套。
正午是最公平的决斗时间，太阳不会朝任何一个方向倾斜，不会有人被阳光闪到眼睛，虽然有些人会在靴子上贴镜子来作弊，但是圣杀者不屑于玩那些把戏。
他就是最好的枪手。
对方很强不假，出枪快如闪电，战斗嗅觉敏锐得像是荒野上的狼，但他很有把握。
因为他的枪与众不同，他只要开枪就必定命中目标，被命中的不管是神明还是恶魔，统统都是死路一条，更何况一个凡人？
英国式的决斗更像是贵族礼仪，双方会分别使用一对手枪中的一把，决斗前还有公证人要检查枪械和子弹，要签各种文件留下遗书什么的。
但西部牛仔不按那一套来，在狂野的西部，你有好枪用，那就是你的本事，赢在武器上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话说。
两人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这里视野开阔，两个风衣人各站一方，手都放在大腿边上。
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个桶子滚了过来，撞在了酒吧门前的柱子上。
圣杀者瞟了一眼，发现桶里有一只穿衣服的猴子，大概是哪个马戏团跑出来的。
随后他开始凝神静气，等待镇上的自动钟声响起，那就是决斗的信号。
指针移动，近了，更近了，当所有指针都重合在一起的时候，那铜制的计时器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铛！铛！铛......”
第一声钟响几乎和枪声重合在了一起，就在桶里的波波还心慌地抓着桶盖的时候，决斗的二人就胜负已分。
不同于过去的决斗，这场决斗没有人倒下，是谁赢了呢？
波波把眼睛凑到了木桶的孔洞上。
随后毛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因为他就知道丧钟从来不让人失望。
圣杀者是个强大的枪手，前军人，牛仔，这都不假，可是出枪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超级战士丧钟呢？那可是能徒手抓住闪电侠的男人啊。
没有最快，只有更快，在圣徒去摸枪的瞬间，丧钟就已经出枪开火了，一枪就打掉了圣杀者的武器。
而且他还不止是开了一枪，是双枪齐射，另一把枪还把圣徒身体另一边腰带上的备用枪也打掉了，只在风衣上留下了一个圆洞。
双枪落地，圣杀者愣在原地，像是受到了心灵冲击。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苏明摇着头笑了笑，这是战术的胜利，圣杀者输得糊里糊涂，他发呆也是正常的。
他开枪就能杀人，枪到手中就打不掉，那自己只需要不给他摸到枪的机会就是了。
为什么激怒对方？为什么引诱对方进行西部决斗？
就因为按照老传统来说，决斗前的武器必须在枪套里啊！
从拔枪到开火，都是竞争的内容，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决斗流程！
丧钟利用了对手的思维定式，钻了他双手离开枪的空子，直接把那对可怕的武器从枪套中打落。
要是圣杀者的枪一直都在手中，苏明也不敢赌绞杀能不能顶住DC因果律。但要是比拔枪速度嘛，那自己在圣杀者不经意掉坑里的时候就已经赢了......
过去的西部片也没白看，不是么？
第2274章 败者不食尘
穿行于小镇之间的风有点喧嚣，也许是沙尘暴要来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你输了。”
丧钟手中的双枪旋转了两圈，嗖地插回枪套中，佣兵径直走向了杀手圣徒，丝毫也不担心对方会弯腰捡枪什么的。
胜负这么明显，圣杀者是个冷血杀手不假，可他也是要脸的，胜负已分再暗算别人，不是他的性格。
就算过去他杀人的过程中，也没有在别人背后打黑枪的经历，他只会步步逼近目标，然后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把猎物一枪毙命，甚至很多时候还问问别人有什么遗言。
这就是狂野西部的气量。
圣徒的双手垂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灰色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悲哀，也像是解脱。
“我输了。”
“我叫丧钟，所谓的抢夺名号只是个玩笑，也不是代表上帝来淘汰你的。”苏明捡起了地上的双枪，将之翻转后枪柄放在圣杀者面前：“我是来谈条件的，需要你帮我杀个人。”
圣杀者满是皱纹的脸转向了丧钟，饱经风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甚至没有接枪，只是摇摇头说：“这里是地狱，是噩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我出不去，没有天使或者上帝的允许，我出不去。”
“放心，天使我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是初级业务员，没翅膀的那种，但也是天使。”苏明把必杀的左轮塞回圣杀者的枪套里，拍拍他的胳膊，独眼脸孔凑近了他的耳边低语道：“你想杀上帝吗？想要让妻女复活吗？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圣杀者身体一僵，他再看向身边年轻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疯子一样了，对方真的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上帝真的能杀死？可他不是......”
“哎，正常流程不都是先开枪打中，再看打死没有嘛，你没有打过上帝，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死？”苏明轻松回答，又诱惑道：“你恨他对吧？想想你的妻女，想想她们的脸，想想你的家，是他夺走了你的一切。”
圣杀者沉默了许久，他邀请丧钟走向街道旁的酒吧，并从吧台里翻出两个杯子倒酒。
之前的酒馆中那些靶子的尸体已经消失了，他们被这个梦境刷新掉了，就像是电子游戏一样，这间酒吧里空空荡荡，只有天花板上的风扇还在缓缓旋转。
酒水苏明喝了一口，居然真的能尝出味道，虽然口感很差，但这真的是威士忌烈酒。
圣杀者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一直在沉默思考，也许他是想要从酒精中获取片刻安宁，也许是他在回忆过去。
总之在波波鬼头鬼脑地在门口探头时，他终于点了头。
他说：“我可以为你杀人，但我需要你证明一些东西。”
丧钟喝完了杯中酒，把雕花的玻璃杯拍在柜台上：“这好办，我先带你把上帝杀了，这就当作预付的报酬，等你帮我杀了我的目标，我再帮你复活妻女，成交？”
“成交，天使们过去一直说杀戮的快感就是我的报酬，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慷慨的交易。”
圣杀者面无表情，但是粗粝的手掌已经和丧钟的手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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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瘦子天使充当带路党，几人从冥界的脱离也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也不知道小胖那边怎么引开了死亡天使，反正看守不在的情况下，事情更简单了些。
圣杀者对于波波和哈莉同行都无所谓，在他眼里普通人就跟不存在一样，即便是最讨厌的天使同行，他也只是阴沉地看了瘦子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再次回到了安维尔小镇，这里胖天使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见到好友顺利归来，他紧紧拥抱了对方。
“太好了，一切顺利就好，我打匿名电话骗死亡天使说他老婆趁他上班的时候和炽天使偷情，让他赶紧回家看看，没想到我胡扯的东西居然是真的，他一时半会是有的忙了。”
胖子还是那一张扑克脸的样子，声音也是天使的统一模版，但他好像有了些情绪的波动，至少能听出来是有点得意。
瘦子笑得越来越自然了，他欣慰地拍拍自己的伙伴：“这样我们暴露的时间就会往后推迟不少，只是你犯了欺骗之罪，不要紧么？”
“已经无所谓了，我们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只有继续往下走了。”胖天使有些害怕地看了丧钟一眼，虽然这个凡人此时穿着普通的衣服而不是盔甲，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实在都太可怕，给他的幼小心灵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圣杀者从进了汽车旅馆就一言不发，他盯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看个没完，此时终于开口：
“原来天使也是能背叛上帝的吗？这我以前可没想过，我有些喜欢他们了。”
苏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小声回道：“暂时还谈不上背叛上帝，不过我想我对他们的安排应该比上帝的安排更好。”
哈莉在一旁抱着波波，她一边给猩猩顺毛一边问道：“接下来你说要找上帝？怎么做？”
“关键还是在‘创世’那家伙身上。”苏明看着不远处的胖瘦二人，迈步走了过去，他打断了两位天使的交流，笑眯眯地说：“很好，你们完成了我的要求，做得也很不错，我之前答应过你们帮忙找回创世，现在行动吧。”
瘦子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自己兄弟二人已经对丧钟没用了，刚才还有点心慌呢。
没想到昨晚的额外承诺还有效？
他又笑了，谦卑地微微低头：“请问我们该怎么做？教堂中有个比我们强大的吸血鬼，创世寄宿在杰西神父的体内，它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
“卡西迪是个好血族，昨晚我和他相谈甚欢，你们之前回收创世选择的方法错了，事情其实挺容易的。”
丧钟说着话的同时，他身上的衣服和皮肤血肉全都扭动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他从腰包中掏出一把黑色雨伞打上遮住太阳：
“哈莉，波波，你们在旅馆陪圣杀者看一会动画片，我们很快回来。”
第2275章 方法论
安维尔小镇上有些混乱，毕竟昨天晚上那次战斗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今天整个镇上都臭不可闻，很多人家的房子和花园里都有星星点点的棕色污渍。
更别说那个得知了地下沼气池爆炸，一大早就赶来处理问题的资本家了，现在正带着施工队在修补街道呢。
不知道这次他要赔多少钱，反正居民们知道自己生活在随时可能爆炸的沼气池上，此时已经出离了愤怒，光是苏明一路经过的地方，都已经看到很多人戴着口罩，拿木板或者纸壳在门前庭院中涂鸦，那是抗议标语。
“听说日本人都特别喜欢戴口罩，而美国人恰好相反，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好办法，只要把所有城镇中的下水道都炸了，他们就主动地戴上了。”
作为昨晚交战的双方，苏明和两位天使此时却走在一起，谈笑风生地穿过街道，气氛无比融洽。
“还有戴防毒面具的，我在人类进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见过那东西，像是猪的鼻子，上帝也十分喜欢。”瘦天使扭头看了一眼路边，笑着感慨了一句。
“听起来很上帝。”打扮成吸血鬼的丧钟歪了一下嘴，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人的行动速度不算慢，即便路并不算很好走，偶尔需要绕过一些大坨的不明物质，但他们还是很快地抵达了教堂。
昨天的地下海喷涌看起来没有影响到这里，至少教堂白天看上去是破烂了一些，却依旧很干净。
有不少人在教堂里避难，因为这里空气条件好得多，此时杰西正满脸笑容地接待着根本不信上帝的信徒们，同时催促经理妹子弄点吃的来给大家分发。
而卡西迪没看见，想必是在无光的仓库里睡大觉呢，吸血鬼就是黑白颠倒的作息规律。
苏明朝天堂来的‘胖瘦头陀’一摊手：“你看，如果你们接触神父的时间是白天，吸血鬼根本不可能成为你们的阻碍啊，你们晚上去找神父反而把问题复杂化了。”
听了丧钟的话，不会作表情的胖子还好，但是瘦子的脸顿时挤成了一团，露出了哭一样的表情，开口诉苦：
“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们的脑子都是便宜货，据说是当年有一家超市大减价，我主图便宜买回去的。”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吗？把创世抽出来？”胖子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饼干盒子。
在瘦子带丧钟一行人去冥界的时候，他也没闲着，除了骗走死亡天使之外，他还在旅馆房间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用银色的那种宽胶带把饼干盒修补了一番。
上面又是刀口又是窟窿的，想要让创世回家住，至少得修缮一下不是？
他只不过没想到丧钟居然不计前嫌，主动帮他们来回收创世，这让他觉得自己昨晚在粪坑里沉浮也不是白白受苦。
“唉，你看看你们，一开口就是动手，粗俗。”丧钟变成了富家少爷的模样，此时好像说话都文雅了不少：“很多事情都是可以不用动粗的，你们的实力又不强，满脑子却暴力思想，这很危险啊。”
“我们本就是主的兵器，诞生就是为了他扫平一切敌......”
胖子面无表情地申辩了一句，但话没说完就被丧钟打断了。
“哈......就你们那三脚猫本事，还有这中二一样的发言，被一切敌扫平还差不多。”苏明像是赶开鼻子前臭气一样来回摆手，示意天使别逗他发笑了，这个世界中的天使太弱，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米迦勒来了也是被一刀搞定的货色：“行了，你们别说话，好好看，好好学。”
说完，他走上了通向教堂的小路，这条略显荒凉的小道旁边都是杂草，但是被踩过的地方，勉强能看出下面的碎石路面。
穿过大门，避难的居民们难免因为他出众的面貌而注视了他一会，但是他十分坦然地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向了正在和经理妹子讲悄悄话的杰西。
超级战士都有超级听力，也许镇民们听不清楚，但苏明能听到杰西是在和女人商量一会弄来的三明治，究竟要多少钱卖给避难的人们，如何趁机大赚一笔。
所谓的教堂经理，其实也差不多就是志愿者，帮忙来算个账，或者研究一下如何传教布道之类的事情。
妹子其实算得上模样周正了，不算特别漂亮，但也算得上耐看。
只不过这个俏寡妇也算不上什么虔诚信徒，她来这里义务帮忙，只是馋杰西的身子而已。老公死了好几年，她还要带三个孩子，总在家里接客换生活费也不是个事。
以色娱人只能作为青春饭，她还是想要找个固定的男人，好有个依靠。
别总觉得神父就手无缚鸡之力，杰西和别人不一样，他可是街头出身，还曾经是抢银行的悍匪，那身子其实挺壮的，以至于小寡妇每次偷看他的屁股都会流口水。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杰西还是喜欢自己的前女友来着，尽管前女友吸毒，滥交，爱杀人，没脑子，但她是个好女孩。
说起来挺乱的，不过这些和丧钟的行动都无关，雇佣兵在没好处的情况下可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神父，日安。”
苏明扮演的斯文青年带着温和的笑意，用温和的声音跟杰西打了个招呼，正在和妹子定价的神父抬起头来，看到丧钟的模样后稍微愣了一下，但宿醉后的头疼还是提醒了他。
这是昨晚拿出好几瓶好酒的人，有酒那就是好朋友。
可是当他的笑容还没有展开时，突然看到青年身后的胖瘦二人，他顿时就变了脸色，双眼中的瞳孔缩小到犹如针尖。
这不是昨晚自己杀掉的两人么？！什么回收光球的事情记不太清了，但是原本挖坑想掩埋两人的事情他没忘，尤其是一大早醒来卡西迪说尸体不翼而飞的时候，简直吓死人。
看到他的表情变化，苏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发出尖叫或者无意中驱动创世之前，直接出言打断。
“别激动，神父，我们可是朋友，我带他们来还能害你不成？”他亲热地走到神父身旁，那胳膊自然地搭上了满是纹身的后脖颈：“我有个好消息，你要发了，快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给你讲讲。”
“去卡西迪那边，可以么？”神父想起了自己的武力保障吸血鬼，那位现在在教堂后面的杂物间里睡觉呢。
苏明点头应下，变魔术一样从大衣下面掏出一瓶香槟来：“走走走，这可是大好事，也告诉我的挚友，让他也高兴一下。”
听到青年这么说，杰西悬着的心放下了，虽然对于死而复生的两个面瘫还心有顾虑，但很明显，自己昨晚认识的年轻朋友才是说话算的那个人。
是好事？那听听也无妨，他现在过得太惨了，就需要一点好事呢。
第2276章 不是圣意，是生意
和流口水的小寡妇说明要去后面谈生意，杰西带着丧钟三人走向了教堂后方，穿过杂乱无章的准备室后，就看到了没有窗户的杂物间。
天使们稍微有些不适，血族的气息让他们很不舒服，但他们记得来之前丧钟的话，让他们闭嘴来着。
所以二人只是抱紧了饼干盒子，像木桩一样站在凡人的身后。
杂物间的门被杰西推开了，一股灰尘伴随着恶臭的气味传来，只见吸血鬼也没有睡什么棺材，只是脸上盖着一本满是‘省布料女子’的杂志，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就像是死了一样。
不同的是，听到有人开门他就跳了起来，起床可比出棺材要方便多了。
看到天使的第一反应他就是呲牙，不过见到自己的同类和天使同行后，他还是给了来客解释的机会。
“行了，这下大家的身份差不多都曝光了，我们说些坦诚的话。”苏明看着一脸惊讶的杰西，说出了摊牌的话语：“神父，就如你所见，我和卡西迪是血族，而我身后两位是天使。”
“......！！！”
杰西只会睁大眼睛发呆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自幼酗酒的习惯差不多摧毁了他的大脑，现在他面对这些超自然生物出现在面前，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苏明看着他酷似霍华德的脸，笑着在他面前搓了几个响指，让他回神后又继续说：
“你看，天使是不会死的，你昨晚和卡西迪杀了他们一次，他们也并不计较，反而找上了我，知道我和你们是好朋友，所以请我来做个中介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天使是我们的敌人吗？”卡西迪皱起了眉头，他表现得还算克制，但是尖牙还露在嘴唇外面。
假扮的爱德华顺手搂住了好友，拍拍对方的肩膀：“你都活了三百多岁了，怎么还不明白这世界的至理？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带他们来是帮你们的，我还能害自己的同胞不成？”
吸血鬼看看不说话也没表情的天使，又看看一旁陷入了惶恐的杰西，叹了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朋友，他们昨晚想要杀杰西，我们只是还击而已。”
“那不是杀人，只是需要把杰西胸膛里的一个东西弄出来。”丧钟摇头，顺便看着杰西解释：“人家昨天没有表明天使的身份不假，但他们说的话是真的，有一件危险的东西落在了杰西体内，他们必须收回。”
神父吸了吸鼻子，他抹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昨天那会我喝得迷迷糊糊，他们说是创世什么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们拿出了链锯？”
苏明看了一眼瘦子，天使点点头，表示昨天确实打算用电锯切开杰西的胸腔呢。
不然怎么办？骨头那么硬，手术刀可解决不了问题。
苏明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就算杰西昨天傍晚那会喝得差不多了，你们也不能在人家清醒的时候开膛啊，连点麻醉都没有，病人可不要从手术台上跳起来么？
“咳，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给他们讲过了，办事方法太粗暴不对，他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丧钟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谅解一下天堂的困难，天使们很少降临人世，所以没有经验，我给他们讲了一些常识后，天堂和上帝想要和你谈个交易。”
天堂，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词，熟悉是因为神父把这个词天天挂在嘴上，陌生则是因为......它真的存在？！
杰西怎么说也是个神父，看在天堂和上帝的份上，他当然愿意原谅两位天使。
要不然岂不是会被丢进地狱？熟读圣经的人都知道上帝和天使们的复仇有多么可怕。
“好，一个交易，我喜欢交易。”他淌汗的双手手掌在黑袍上擦了擦：“说吧，我听着呢。”
苏明淡然一笑，从风衣下面掏出两个超大旅行箱来，唰唰两声拉开拉链：“他们愿意出钱来购买掉进你体内的光球，这里是五百万美元。”
箱子盖一掀，花花绿绿的钞票顿时晃花了神父和吸血鬼的眼。
丧钟没有这个世界的钱，但没关系，圣杀者有啊。
过去他奉上帝的命令来人间杀过许多人，有些人死前想要用钱卖命，而圣徒把人杀了，钱也顺手收了。
可是他在冥界又没地方消费，所以这次出来就都带着了。
反正丧钟说能帮他视线愿望，几箱子纸片又算得上什么，所以他大方地贡献了自己的积蓄，毕竟他是个死人，一个冤魂杀手，要钱也没处花。
杰西是懂行的，他立刻舔了一下自己的拇指，拿起一摞钞票点数，全都是不连号的旧钞，干干净净。
一边点钞一边他还问呢：“我的胸口里究竟是什么？听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确实是好东西，但不是普通人类该拿着的好东西。”苏明背着双手，垫了一下脚跟，装作有些无奈地说：“落在你胸口里的东西是一件天堂的武器，具体和你解释不清，你只要认为是魔法版本的核弹头就行了。”
“啊？核弹吗？”杰西就算再没文化，核弹还是知道的，他看向天使们：“那你们快把它拿走吧，我卖给你们了，这么危险的东西干嘛丢到人间来？你们倒是早说这是‘断箭’啊！”
想到核弹，就会想到辐射，下意识就会想到危险。
就算有种种科学证明核弹的存放环境很安全，可是如果能选的话，谁会愿意抱着核弹睡觉呢？
更何况如今还能卖钱，杰西最缺钱了。
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教堂，也就是如今的住所，需要修缮；前女友贩毒弄丢了老板的货，如今正被追杀，可以拿钱赔偿；教堂经理妹子老是勾引他，他却因为囊中羞涩只能装糊涂，不敢碰她。
‘如果有了这五百万，我命由我不由天！’
数钱的杰西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他突然还握紧了拳头，眼中燃起了斗志。
苏明不在乎他在想什么，反正有X金属头骨的防御，创世的心控能力对自己无效，杰西犯病就犯吧，只要他同意交易就行。
他朝胖瘦二人歪了下头，示意可以开工了：“你们看，神父果然是主的虔诚信徒，为了天堂，他愿意归还那件武器了，这次就别用链锯，搞得太血腥也不好，有别的办法把创世弄出来吗？”
瘦子点点头，他把自己的手提箱放在一旁的货架上，从里面掏出一台吸尘器出来。
他快速拧掉了前面的扁头，只剩下管子嗖嗖地吸气。
“其实昨天如果他要求的话我们也可以换工具的，虽然这个慢了一点。”瘦子显得很无奈，他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人类，叹息了一声：“只要一会神父愿意把裤子脱掉就行，我这里还有凡士林。”
苏明猜到会是什么操作了，他可不想看那个，于是转身离开的同时还顺手拉走了发呆的卡西迪，递给血族几包血浆，两人走到走廊里望风。
“好友，等杰西有钱了，让他给你也买个好棺材，你睡在货架上的样子也太狼狈了。”
卡西迪一脸灵魂出窍的样子，他先是喝了几口血，又恍惚道：“先让我缓缓，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五百万美元，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丧钟笑而不语，任由吸血鬼在身边发出吸果冻一样的声音，那是他在大口喝血压惊。
名副其实的‘穷鬼’恐怕已经把五百万在脑中兑换成无数血袋了吧？
但这样就够了，离开了创世，这两位的生活反而会更好，不会被拖进各种争端的漩涡，这些钱也足够他们富裕一生。
自己这边嘛，自然也获得了方便，创世到手后再想找到上帝就容易多了，等弄死那个货，圣杀者就能上船，灭杀计划的准备工作差不多就完成了。
希望狂笑之蝠会喜欢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要是他死前能露出一些恐惧的表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2277章 弥赛亚
哪怕身后的储物间里传来杰西的各种怪叫声，苏明也没有任何回头的打算。
一开始，那个声音中透着痛苦，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它渐渐变了，隐约中透出一种痛并快乐着的味道，到最后干脆就变成了舒服的喘息声。
别说丧钟了，他身旁的吸血鬼都被这种不知廉耻的呻吟声所惊呆了，他手里的空血袋在惊讶中落地，脸上带着古怪的神情。
“我万万没想到杰西还有这种爱好。”
苏明现在扮演着吸血鬼，就要表现出漫长生命中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来，他看似淡定的背着双手摇头：“他是个人类，而人类的适应能力很强，只要死不掉就终究会习惯......不过以后教堂就别买吸尘器了，用扫地机器人吧，我担心杰西成瘾会爽死。”
“人总是要死的，也许爽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卡西迪不愧是真的吸血鬼，他很快也接受了这种说法，呲牙咧嘴：“不过那天使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天使而已，上帝的兵器，没什么好说的。”苏明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
今天过后，一切都和这个小教堂无关了。
干瘦血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又开了一包血浆，塞进了嘴里吸着思考。
而大概五分钟之后，两位天使走出来了，胖子怀里抱着的饼干盒隐隐透出白光。
“成了？”苏明问瘦子，而对方肯定地点头。
“成功了。”瘦天使把沾染着可疑污秽的吸尘器丢到一旁，拎起了自己的箱子：“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这时一边提裤子一边慢慢挪出储藏间的杰西蹭了过来，他脸上满是红光，拖着自己的两大箱钱：“卡西，快来帮我一把，我们有钱了，有钱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哈哈哈！”
但与此同时，他的裤腿下面还有血液滴下。
吸血鬼也笑了，果然朋友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因为菊花绽放而有什么心理阴影，看起来自己的新棺材有望了。
...................................
“接下来怎么做？”
廉价的汽车旅馆里，不大的房间中，众人都围着放在地毯中央的饼干盒子看，从丧钟等人回来已经过去有一会了，可是没有人说出下一步的行动。
猩猩抓耳挠腮，显得有点心急，从他知道了圣杀者能杀掉狂笑之后，那种为老友吉姆报仇的急迫感就像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
他终于明白了丧钟的那个冷笑话的含义，因为他自己如今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狂笑之蝠什么时候死？
圣徒还在看电视，他对于里面的动画片很有兴趣，甚至都懒得参与众人的讨论，只是手掌来来回回地摩挲着自己的双枪，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使二人组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看向了自称丧钟的男人。
他们原本是打算带着盒子回天堂交差立功的，但是回来的路上，这个男人告诉他们，只要这个盒子在手，他们就能找回上帝，问他们要不要再立个超级大功。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爬山，就差最后那么一哆嗦。
只要事成之后，他们就能回到天堂享尽荣光，成为大主管，当上炽天使，迎娶白富美，走上使生巅峰。
鉴于丧钟之前的良好信用，两个天使干脆一狠心，再次违反了天堂的规定，又把创世拿了出来，交由丧钟来暂时使用。
其实当时他们以为丧钟会融合创世进入自己的身体，还想提醒一下那几乎是万死无生的举动，但对方就像是知道了创世和宿主不兼容就会导致人爆炸的事情，根本没有那个打算。
他只是把饼干盒子放在旅馆房间的地上，任由它像是小太阳那样散发出白色的光，再没有其他的举动。
这就有点看不懂了。
苏明已经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外貌，他穿着高档的西装坐在一点也不干净的床沿，翘着二郎腿抽烟：
“我们等人来找到我们，圣杯骑士团在迫切地寻找创世的宿主，他们知道上帝消失了，想要重造一个上帝，属于人类的上帝。”
“何等的亵渎！”
胖子天使第一次露出了表情，和他的好友不同，他展现出的是愤怒和悲伤。
在某外界因素的干预下，他们表现得越来越有趣，越发地不像其他天使。
丧钟抬起手示意等他说完，事情不像那么简单：“你知道的不够多，如果我说圣杯骑士团本就是上帝在人间安排的棋子呢？要知道他们手里可是有上帝之子。”
“一切都是我主的安排。”瘦天使笑着按住了同伴，帮着丧钟解释：“如果他想，那么就能，但我们想要知道圣子又是什么说法？”
“顾名思义，就是上帝的亲儿子。”苏明摊开双手，给两位天使解释：“我想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有人说被创世附体的人会是弥赛亚，但你们圣经中的说法不是，弥赛亚应该是耶稣本身，或者说圣父圣子全是弥赛亚，全都是他。”
“这又是什么绕口令啊？”哈莉看着动画片时扭头插了一句话，她一点也听不懂，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又沉迷于幼稚的电视节目里了。
瘦子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又点点头，还是由笑着的那位发言，他们也没有和疯女人交流的打算，只是对丧钟说：
“我们以前曾经听说过一个天堂的流言，说是上帝曾经下凡和一个妓女交往过，那是当年他被钉在十字架上时，唯一给了他恩惠的女人转世，不知道真假。”
“是真的，他们还有一个傻儿子，那就是如今的弥赛亚。”苏明给予了肯定的回答，看到天使又要询问，他摇头拒绝：“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只要相信我就行。”
心思被看穿，瘦天使压下了嘴里的话，胖瘦两人又是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回由胖子开口：“你的身份我们有了猜想，但我们还需要一个证明，证明你无所不知。”
鬼知道他们脑补了什么，不过想要证明很简单。
苏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抬手一指瘦子：“那我给你们证明，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这没错吧？”
“对。”小瘦点头。
“菲奥雷，你的名字是菲奥雷，对么？”丧钟直接说出了瘦天使的名字，他不是无所不知，但想要假装无所不知并不难。
天使们又无声地交流了一番，但眼色中的惊悚已经证明了一切。
也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门外是一个气质显得十分阴柔的光头中年人，猛地看上去，他好像是个太监。
第2278章 杀戮玩具
光头男人就是如今圣杯骑士团的美国分部首领，他也确实是个人物。
他原本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在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公司里当保安，但是有一天晚上，一群越狱的壮汉冲进了他的保安室，抢劫了财货不说，还轮流糟蹋了他。
第二天分别时，恶棍们并没有杀他，因为人人都夸奖他很骚，伺候得大家都很满意，实在下不去手。
从那以后他就觉醒了，他认识到自己其实喜欢男人，也认识到无需遮掩自己的野心。
于是他看了报纸上的广告，去圣杯骑士团报了名，参加了骑士选拔。
在把同批次所有参选者全部杀了之后，他成功获选了，并且在那之后，找机会干掉了美国分部的老大，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
如今按照教皇的命令，他亲自来寻找创世的宿主，上帝失踪了是各大教团都知道的秘密，而他们想要趁机‘制造’一个新的上帝出来。
目标是创世的宿主，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另一个弥赛亚。
那能命令一切的能力可以为教团带来一切，而圣子也就是圣父，这就是规则。
他没有丝毫担心新的弥赛亚会不配合，要知道那可是成神，意味着无穷无尽的财富，还有无尽的权利和光辉。
而且他也很有把握，对自己的口才和身手都有信心，就算是弥赛亚要爆他菊花，他也绝对能让对方满意，心就是这么诚！
根据可靠的消息得知，如今弥赛亚就在这简陋的旅馆中。
虽然这里破破烂烂又臭气冲天，但是穿着订制西装的他还是翘着兰花指捏着手绢遮挡鼻子，出现在这里哐哐敲门。
有人走近了，锁头也被拧开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标准的营业笑容，手也搭在了皮带上。
只要一句话，弥赛亚只要说一句话，他立刻就脱。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大丛黑色的油腻触手，它们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接着从耳朵钻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听到了嘶嘶声，那是怪物在吸食他的脑浆，还有嘤嘤的声音，那是它在发出欢叫。
双眼不自觉地翻白，大大的笑容停留在了脸上，他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快乐，那种灵魂出窍般的抽吸感让他登上了巅峰。
在含笑九泉之前，他听到了门内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嗯，情报到手了，开始行动吧。”
............................
众人离开了小镇，魔浮斗篷送他们一起抵达了一座海边的城市，这里有一栋高楼，那就是骑士团的美国分部。
圣杀者满意了，他尽情地对着楼宇中会动的任何东西开火，因为丧钟说这些人都该死。
天使二人组根本不敢惹这种凶人，他们无法阻止圣徒的杀戮，只能瑟瑟发抖。
根据光头脑中的记忆，一行人在确定楼里的人都死光了之后，来到了楼下的地下室中。
这里的环境就复古多了，不是那种钢筋混泥土的结构，构成漆黑隧道的是砖石和泥土，只有少得可怜的火把作为照明。
盘旋向下的楼梯，阴森潮湿的走廊，但这些单调的景色并没有持续很久，大家就在镜头看到了一扇门。
丧钟身上的装甲泛出，红色的目镜在骤然亮起，他抬手推开了大门。
在这个宽敞的地下空间中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留着长长的头发却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恶臭。
众人进门的时候，他正在舔地上的一坨屎，而且看那缕缕热气，应该是他自己不久前制造的。
听到有人进来，他呲着棕黄色的牙齿傻笑并当场跳起了舞，把身上那旧床单一样的脏布丢到一旁，光溜溜地疯狂扭动起来。
“这就是弥赛亚？被选中的人？上帝的儿子？”波波面无表情地蹲在哈莉肩上，他已经麻木了。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恭喜你答对了，但是不加分。”苏明从腰包中抽出了夜幕大剑，那X金属构成的繁星快速地流向剑刃：“那个妓女怀孕的时候磕了太多药，结果孩子就这样，没有畸形已经算是好运气了，还要什么大脑？顺便一提，上帝有个灭世的计划，那就是当他的傻儿子去参加‘舞动青春’真人秀的时候，他就同时摧毁整个世界。”
哈莉歪了歪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就算从哥谭下水道里捞一只老鼠出来都比他跳得好，你确定这样的舞蹈能上电视？”
“上帝说能，那就能，你过去生活在一个民风淳朴的城市中，不知道二代们都有什么样的权利。”
苏明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拎着武器走向了真正的圣子。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上帝不可能只是让凡人保护自己的儿子。
果不其然，就在他举起手中武器并且放出杀意的时候，虚空中一把燃烧着的烈焰长剑凭空闪出，那金色的武器和夜幕大剑对撞在一起时虽然被斩断，可是那冒出来的人影却抱起跳舞的圣子，遁向了通风管方向。
那是一个天使，有着雪白翅膀的天使，在这个世界中，就是天堂阶层很高的那七位之一。
但这里可是地下室啊，外面则是隧道，这里是丧钟的主场地形，更何况他对这些早有预料。
“圣杀者？”
“砰！”
一声枪响，不远处还拍着翅膀拼命飞的天使就变成了麻袋，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左轮枪翻了个枪花，稳稳地插回枪套中，杀手圣徒的眼神古井无波，杀一个高级天使，就像是杀了一只鸡那么容易。
圣子也摔倒在了尸体旁，但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危险，而是嘻嘻哈哈地扒掉了天使尸体的衣服裤子，哼哧哼哧地趁热......那个啥。
其实从走进这间房子的时候，众人身后的胖瘦天使就已经三观崩塌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充满各种堕落和污秽的地牢，很多被玩死的人类尸体就堆在墙角，任由她们腐烂。
而上帝的儿子是一个沉迷于野兽般本能的弱智白痴，现在那家伙的举动，更是让这一切变得像是噩梦。
胖瘦两人都吐了，他们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咒骂声。
就算过去再忠诚，如今也认清了现实，上帝确实没有把天使们当成手下，甚至连武器都不是，只是玩物，能被他儿子随便摆弄的玩具。
就算自己两人能混到炽天使阶层，也依旧是玩具，那么往上爬还有什么意义？
这天堂......不待也罢！
看着他们的痛苦模样，还有身上冒出的浓郁怨气被圣杀者的左轮吸走，苏明一脸慈悲地帮天使们拍背，还拿出矿泉水来给他们漱口，直到他们平静下来后。
丧钟才对圣杀者说：
“别愣着啊，活还没干完呢，先把他儿子杀了，上帝也许会来见我们的。”
“砰！”
枪声在密闭的地下空间中再次响起，那不远处嘴角还流着口水，爽到大小便失禁的白痴圣子一头栽倒，再也没有起来。
“这是为了我女儿。”
杀手圣徒夺走了上帝的儿子，就像上帝夺走了他的女儿，他感觉好极了，一侧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他原来也是会笑的，只不过以前的这个世界不允许他笑。
但丧钟的出现给他带回了笑容，一切都变得轻松又容易了，真好。
第2279章 快乐老家
嘴上和队友们说着话，苏明手中却一直紧握着夜幕大剑，直到等了五分钟，波波都把地下室里的尸体检查完毕后，佣兵才收起了武器。
“看起来上帝比我猜想中的还渣，他连自己的儿子被干掉都没有一点点在意。”丧钟的语气中透出少许遗憾。
波波摘掉了一次性医用手套，随手丢在一边，又掏出烈酒来洗手消毒，满脸的不爽：
“这里太恶心了，它正式取代麦姬肯的情趣地牢，占据了我心中最污秽不洁之地的第一名，这些女人的尸体至少死了三个月，死后也依旧接连受到了那个白痴的侮辱，你让他死得太容易了。”
“哎呀，看不出来你这小猩猩还有这样一面，你在义愤填膺？”波波的话才说完就双脚离地了，被哈莉像是玩偶一样抓了起来：“怎么？你也想当义警吗？我介绍你去哥谭啊？”
“不，我不要去疯人院！”小侦探挣扎了起来。
有了哈莉打岔，苏明就不用去安抚猩猩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了，他收起了武器，看向了一旁的两位天使。
“你们现在怎么想？”
瘦子此时也不笑了，他拉着好友的胖手，认真地说道：“我们也许应该去地狱，因为现在的天堂已经不是我们心中的那个天堂了，藏污纳垢，满是腐朽，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善良。”
“是的，自从那冰冷的绩效考核开始后，我们早就不想干了。”胖子也一咬牙，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过去怕被销毁，我们早就......”
“很好，你们终于看到了阶级的腐朽性，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苏明笑着搭上了两位的肩，把一大一小两个脑袋贴近自己的脸：“原本我还考虑过要不要打晕你们，看来是不用了，那我就直说，接下来我们准备把上帝杀掉。”
“是因为他灭世的计划吗？”
瘦子好像变聪明了。
自从他有了情绪和表情后，就像是打开了基因锁一样进化了。
丧钟看看圣杀者，对方也平静地看着他，两位佣兵都发出轻笑声，但只有外来的那位回答：
“是的，确实如此，我还知道上帝为什么要灭世，因为他觉得如今的这个世界太平淡，没什么意思，所以他想要炸掉这个宇宙，自己重新塑造。”
“重启的再次创世么？”波波不知道被哈莉怎么折腾了一顿，现在反而平静下来了，他被拎在手里也不挣扎，反而拿出烟斗思考了起来：“我们怎么总是遇到这样的疯子？巴巴托斯也是，珀佩图阿也是，现在又来个疯掉的上帝分身，重启世界就那么好玩？”
墙壁上的火把发出了燃烧的噼啪声，一些灰烬落在了墙角处的尸堆上，苏明干脆掏出一颗燃烧弹丢了过去，帮那些可怜的女人们火化，这就是佣兵免费帮忙的极限了。
他看着那燃起的火焰，微微摇了摇头：
“你还漏了个狂笑之蝠，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狂笑那家伙也是打算要重启多元宇宙的，就是不知道具体的阴谋。”
“我们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但是我们......”胖瘦天使再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不想让这个世界毁灭！”
丧钟拍拍他们的肩膀，欣慰地说：“你们越来越像是人了，这很好，恰好我的目标也和你们的愿望重合，这我可以帮到你们。人类的世界从来都不是完美的，但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它不该由任何神插手掌管，人类的事就该人类自己决定。”
圣杀者听了这话倒是投来了欣赏的目光，但哈莉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她知道丧钟又开始骗人了。
说是什么都让人类自己来解决，其实这里说的‘普通人类’就是他呗。
“别说那么多了，该死的上帝在哪？”圣杀者咳嗽了一声，他按着自己的左轮枪：“你的陷阱落空了，他没有来。”
“我的整个计划是递进式的，虽然尝试跳跃其中的某些步骤失败，但并不会影响到战略的整体。”苏明松开了两个天使，丢给他们一人一根雪茄作为奖励，转身走向那边的圣子尸体：“绞杀！”
黑色的触手海洋再次从他身上爆发，宛如千百条毒蛇般游向了圣子的尸体，它并不想读白痴的记忆，这次，是为了获取一些骨骼和血肉。
场面看着像屠宰牲畜，绞杀几秒之后就捧回了圣子的头，他死时也很快乐，痴呆的笑容还停留在那里。
苏明又问天使要来了饼干罐子抱在怀里，拧开盖后把圣子脑袋丢了进去。
如今他已经集齐了两件弥赛亚的概念，只差最后的上帝本人，接着就是该利用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联系了。
只要用创世敲一下圣子血肉，仔细去感受，就应该能感觉到那隐约的共振，就像是遥远的地方有人通过看不见的丝线轻轻撩动着他的神经，而X金属骨骼放大了这种律动......
“找到了，跟我来吧。”
他把罐子抛向了瘦子，摘下了身后的魔浮斗篷，示意大家再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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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岸，洛杉矶。
这里可以说是美国娱乐业最发达的地方，很多人做梦都想要进入好莱坞，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男男女女抱着梦想抵达着天使之城。
但能实现演员梦的人少之又少，很多人最后只能去了好莱坞的隔壁，圣费尔南多谷地。
那里是美国知名的‘情感动作片’基地，世界人民都熟知的众多‘老师’都出没于此地，也因此，这里同样有着不亚于电影业的竞争。
有些人想当艳星都红不了，迫于生计，只能做点更简单的生意，那就是去晚上亮着红色灯光的店里，躺着把钱赚了。
而顾客们的口味各不相同，有人喜欢俯视别人，也有人喜欢被人俯视。
此时此刻，在一家装修得像是地牢一般的店里，一间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的房间里，就有一个男人打扮成了一条斑点狗，整个人钻进布袋装里趴在地上朝女王摇尾乞怜，并且拼命舔着那铮亮的黑皮靴子。
“汪汪！求女王给贱狗惩罚！”
他发出了卑微且变态的祈求，并且像是真的狗一样呜咽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流出了口水。
房间中穿着紧身皮衣的女人轻蔑一笑，猛地在他脑袋上踢了一脚，才装模作样地捏着嗓子说道：“这是你能要求的吗？真贱！谁让你说人话了？”
“汪汪！呜！”穿着狗套装的男人萎靡了下去。
不过这就只是玩法的不同罢了，他毕竟是消费者，而女人也只是逢场作戏。他知道自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才是他觉得世界都没有意思的原因啊！
就连被虐待也没意思了么......这个世界还是毁掉吧。
但他的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秒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就发生了，地牢的钢铁大门被人一脚踢飞撞在墙壁上，一个红色光点在门口的烟尘弥漫中闪闪发光。
与此同时，一个沙哑阴沉的男性声音响起：“LAPD！双手抱头趴下，耶稣趴左边，狗趴右边，不男不女的趴中间！”
穿着斑点狗紧身衣的男人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他既是耶稣又是狗，这怎么办？
第2280章 谁能杀我？
耶稣的感觉没错，这就是在针对他，丧钟费了半天劲找到他，可不就是为了帮圣杀者实现心愿的么。
身穿黑黄相间装甲的男人让开了门口，朝着房间里发呆的女人歪了下脑袋示意她出去，一个普通人没必要看下面发生的事情了。
“我跟你们局长很熟的，这个月的钱也送到了，下次你来玩我给你打折。”女人还想说什么有的没的，但是丧钟反手就掏出了手枪，咔嚓一声上膛后再看她。
她毫无女王气质地尖叫着跑路了。
只有穿着斑点狗皮套的人还跪在原地，他身边的狗食盆还有些呕吐物，散发着酸腐的气息。
“耶稣？上帝？”
苏明叫着他的名字，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宇宙就是这么不对劲，正常人谁会想到上帝会是这幅德行呢？
“看样子你是冲我来的，年轻人。”皮套中的人发出了阴沉的声音，他站起身来，强烈的白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很奇怪，我从没有看到过你，你仿佛与这个世界无关。”
“呵呵，全知能力不好使了不是？”苏明朝身后的走廊里勾勾指头，示意后面的人进来，又说：“你说你不好好蹲在天堂里享福，非要下来毁灭世界图什么？”
上帝摘掉了狗头套，露出一张慈祥又神圣的脸来，他看上去鹤发童颜又精神饱满，也可能是他脚边上蓝色小药片的效果。
他平举双手像是张开怀抱，平静地回答道：
“你这么想只因为你不懂神的痛苦，我每天从两万多平米的大床上醒来，七位炽天使带着数千号人伺候我的饮食起居，他们只敢跪伏在我面前，所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脸，什么时候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一大片脑袋顶，就像走进了甜瓜地里一样......嗯，我还有些近视，这可能也有影响。”
“......”苏明竟然无言以对。
这个确实有些尴尬了，那胖瘦天使之前还一心向往升职加薪，为天堂出力，结果上帝却连任何一张脸都记不住么？真就全员打工人呗？
神圣的主他谈性很浓，他仿佛根本不在乎丧钟的武器，也并没有因为娱乐活动被打断而愤怒，他更想要和别人倾诉。
但别误会，他并没有把在场的任何人当人看，他只是当作自己找了个树洞，或者是在地上挖了个坑，说点悄悄话而已。
人，羔羊，灰尘，都没有区别。
他又说道：“还有我的权威，那太强大了，因此没有人敢忤逆我，就连当初用长枪捅我的朗基努斯都不敢再捅我了，即便我还想要那种快感，可他不敢。我只能把他全家的灵魂都丢进地狱受刑，希望他哪天能够想通。其实我是为他好，明明只要把我捅舒服了，他立刻就能平步青云，我可以让他取代加百列的位置的，唉......”
“所以你觉得寂寞空虚冷？”
这种变态心理，苏明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是谁来着？
“唔！这个词组不错，是我的了。”
上帝点点头，露出了一点高兴的神色，随后又变回了圣洁的样子，摸着白胡须继续：
“不光是因为那些，还因为这世界无趣，我看到一件事，就会得知接下来的发展；拿到一件物品，自然明白它的原理；见到一个人，就知道他还能活多久。整个世界上都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觉得这还有什么意思？倒是你的出现我没有料到，我看不到你的未来，不过......如果你愿意用那边的皮鞭抽我的话，我可以暂时不毁灭世界，嗯，多蘸点盐水。”
丧钟的独眼目镜转向了他，对方身体散发出的强光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哪怕闭上眼睛，他也知道耶稣就在那个位置。
“听起来你确实挺痛苦的，所以就让我帮你解脱了呗？”他从腰包中抽出了漆黑的巨剑，手掌拂过剑身：“你这动不动就说要毁灭世界，弄得我心慌慌的，还是杀了你比较稳妥。”
上帝发出了一声嗤笑，嘴唇上的白胡子都飘了起来，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住地摇头：
“没想到你还是个小丑，杀我？你知道我是世间的唯一真神还想要杀我？”
“神就不能杀吗？我都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神了，不试试怎么知道？”闪耀的X金属流向剑刃，而丧钟身上也开始散发出七彩霞光：“来，把脑袋伸过来，我给你加个BUFF。”
耶稣的身上白光一闪，那滑稽的斑点狗套装就变成了白色的亚麻长袍，他伸手把身后插着的尾巴拔了出来，发出‘啵’的一声后，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一阵潮红。
“这个世界因我而存在，你敢杀我？因为我说要有光，世间才有了光，你知不知道我只需要一个念头，所有人都会飞灰烟灭？”
他一边闭着眼睛享受高潮的余韵，一边像是精神病一样絮絮叨叨。
因为这家伙拔出尾巴的时候带出了很多棕黄色的粘稠物，苏明也打消了砍他几下的念头，实在是太脏了。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敢？”
“哈哈哈哈！谁敢杀我？！”耶稣举起双臂，像是打算要拥抱太阳那般仰天大笑，他甚至还原地旋转起来：“谁能杀我？！谁敢杀我？！我是唯一真神！我是全，我是唯一，我是无敌的！”
苏明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走进房间的高大身影：“圣杀者，你怎么看？”
“令人作呕。”杀手圣徒面无表情地给出评价，抽出了枪套中的左轮，扣动击锤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直接就打断了耶稣的狂欢。
白胡子老头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威廉？你怎么出来的？你不应该......不，不！别杀我！我是上帝，我给你赔礼道歉，别杀我！”
“原来我叫威廉，我记起来了。”圣杀者并没有放下手枪，反而心中怒火更胜。
伴随着名字一起复苏的记忆里，有着他和妻女的一大堆美好记忆，现在想起来更是让他双目赤红。
“求你，别杀我。”耶稣跪了下来，他太了解圣杀者的本事，原本死亡天使保证说把这件武器看管好的，可是如今这家伙跑出来事情就麻烦了：“我可以复活你的家人，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啊，我也可以给你当X奴隶，让你天天拿我发泄，求你别杀我。”
这波求饶可以说是非常真实了，看到这个，苏明倒是又发现了另一个除了‘真香’以外的全能宇宙定律，那就是当有人高喊‘谁能杀我’时，他很快就会死。
圣杀者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作为一个赏金猎人，一个士兵，他怎么可能给危险的猎物更多的机会？
“砰！”
左轮枪击锤落下，旋转的银色子弹在火焰中喷出枪口，带着愤怒和怨恨向自己的目标飞去。
耶稣不愧是耶稣，他瞬间消失在原地想要传送离开，但这把枪一旦开火，子弹就必定命中，这超越了这个上帝所掌握的规则。
穿着白袍的身影被从虚空中击落，从空间传送的法术中打了出来，犹如死猪般摔在床上，蹬了两下腿，不动了。
第2281章 旅途结束
看着血液染红了床垫，在黑色的床铺上像是一滩墨渍般扩散，圣杀者却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乐，他只是平静地收起了武器，掏出匕首准备去割上帝的头皮。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职业病。
这是他和丧钟的交易，那个男人说过要帮他找到上帝杀掉，人家做到了，自己就从尸体上取个凭证带着，免得哪天忘掉了。
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没有什么自信。
不过时代变了，现在有更好的证明办法，丧钟阻止了他那野蛮原始的举动，而是从腰包中取出一台钛金手机来，让绞杀把耶稣的尸体翻了个面，咔擦地拍了一张照。
“摄影其实比剥头皮更好玩，除非你打算退休后去非洲当割礼执行人。”佣兵把手机丢给圣徒，还给了他充电器等配件，说着冷笑话：“哪天你要是心情不好，还能拿他的遗照出来看着解闷。”
圣杀者接住了手机，枯枝一样的手指在上面搓了一下，耶稣的痛苦面孔顿时被放大了很多。
“谢谢，但我不会用这个，而且无功不受禄。”
他拒绝这份馈赠，因为他是赏金猎人，不是乞丐。
为别人做事的时候，他只需要约定好的报酬，不需要管饭和提供马匹，他自带武器，这才是获利最大的行动方式。
“它可以用来看动画片，等我们回到船上，让猩猩给你下载一些。”苏明把伸过来的手机又推了回去，让绞杀开始吃耶稣的尸体，看看能不能解析到有用的基因。
答案是没有，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碳基生物，和人类一模一样。
至于他为何拥有那些能力，恐怕是天堂的概念加持，当然，也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上帝分身级别太低，根本不算是高维存在。
记忆也是一塌糊涂，这个耶稣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正经玩意，全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的腌臜思维，什么天堂的情报，世界的秘密，他一概不知道。
生而为神，就是这么自信，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了解。
这让苏明不由地想起托尔，那家伙脑子里恐怕除了锤人就没别的念头，问他阿斯加德有几座宫殿都不清楚。
“那我就收下了。”圣杀者听说手机可以看动画片，瞬间就真香了，收起了手机后又说：“你实现了你的承诺，接下来该我了，你要杀的人在哪里，带我去。”
“这个先不急，你先跟着菲奥雷他们去一趟天堂吧，那里还有很多疯癫又变态的天使，一起清理干净才能保护好地球。”苏明指了指门外，两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等你坐上了这边上帝的位置，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我？上帝？”圣杀者皱起了眉头。
丧钟褪去了面具，收起手中的武器转身道：“没错，这毕竟是你的世界，你也不想它没人看管而变得荒芜吧？”
“我以为你想要做上帝，不，应该说我以为你是另一个上帝或者魔王之类的存在。”圣杀者看向门外缓缓地说道，而那两个天使也不断点头。
他们是真的以为丧钟是另一个外来的上帝呢，看上去和凡人一模一样，但是实力强大，又有全知的能力......
苏明顺手摘走了墙上的黑色皮鞭塞进包里，向房间外走去，他从哈莉手中接过了波波，在围观群众们恐惧的眼神中大步离开：
“我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想管理这么黑暗疯癫的世界，我对自己人类的身份很满意。”
“哪怕成为神有很多好处？”
圣杀者跟了上来，他压低了头上的牛仔帽，目光闪耀。
丧钟摇了摇头，他摸出一瓶酒来和波波干杯，回答圣徒的问题：
“别说它有什么，得看我要什么，不喜欢的东西给我再多都没用，信仰这种东西真的有毒，我光是维持自己不要变成‘冰冷的苍白太阳’就已经够辛苦了，再兼职一个人间之神？还是免了。”
哈莉搂住了他的胳膊，脑袋靠上了他的肩膀，她怪笑着向圣杀者摆手，像是驱赶苍蝇那样：“去，去，我们家丧钟说不要就不要，你在试探什么？”
圣徒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不过可以看出来，他好像放松了很多。
苏明虽然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但他已经通过绞杀的视觉共享看到了一切小动作和微表情。
他可以理解杀手圣徒的担忧，毕竟他认为是上帝夺走了他的妻儿，现在大家是把耶稣杀了，那以后要是妻女被复活，上面又冒出了丧钟上帝来，圣徒可以安心么？
必然不行，被人拿住弱点，对于他这种吃过一次亏的人来说，是最恐惧的事情。
双方只有一次刺杀任务的短合同，将来，谁说得准......
这个世界只有圣杀者自己成为上帝他才能放心，其他任何人但凡坐上那个位置，都会被他视作眼中钉和潜在的威胁。
苏明没必要参合这种大粪坑里的事情。
这个世界除了特产各种变态和精神病之外，没有其他了，所有的故事都显得荒诞又绝望。
要真想体会这些情绪？去战锤宇宙那边看帝国大头兵战绿皮，比这来得更直接。
把上帝的位置让给圣杀者反而是最能交好的手段，这世界的价值加起来都比不上杀手一个人的价值，这是猩猩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被抱着的波波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刚才好像有人念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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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瘦天使已经彻底变成了带路党，他们带着圣杀者和丧钟一行人偷渡了天堂，这里看上去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什么白云飘飘，金碧辉煌都与之无关，倒是更像一座敌托邦的城市，或者说石油化工的大型生产基地。
圣杀者独自去找高阶天使们了，他准备大杀特杀一番当作庆祝，而苏明和其他人则另有目标，前往了小瘦和小胖往日里工作的部门。
天堂到处都是冰冷的金属的石料，惨白的光在各处亮着，那些被前任上帝请来监管天使们绩效的家伙，干脆就是恶魔披了张人皮。
“他们倒不是没有心，只不过是颗黑心。”
苏明笑着说话，同时把手臂从一个高大怪物尸体的胸口拔出，把手里篮球那么大的心脏展示给小瘦和小胖看。
黑色的液体像是墨汁，滴滴答答地坠落地面，散发出浓郁的硫磺气味。
“所以我们在过去下凡和恶魔交战，出生入死艰难地回来后，成果则是由另一个恶魔来裁判......”胖子天使捏紧了拳头，他的愤怒很明显地挂在脸上。
在几人面前，是无数面无表情的低阶天使，他们看上去麻木且疲惫，但是眼神并不空洞，就像是苏明第一次见到胖瘦二人组时他们的模样。
“那都过去了。”瘦子拉着他的手安慰着，随后看向丧钟：“您真的不想统领我们吗？比起杀手圣徒，您明显更加仁慈，更加像是一个善良的神。”
“噗！”波波把嘴里的酒都喷了一地，这世界太疯狂，连丧钟在这边都成了善良代名词了！
果然是白天不知夜的黑，天使们根本不清楚什么是多元宇宙级的黑暗啊，丧钟没有看上你们的利用价值就算你们走运了，还主动送上门来，想死么？
“免了，威廉可以融合‘创世’成为弥赛亚，再通过‘三位一体’的概念成为上帝。”苏明扭掉了恶魔头上的双角，准备回漫威后找人敲个摆件出来：“而我就是个外来者，被世界承认与否都不确定，融合创世万一炸了怎么办？”
“......”
“不过我答应过会让你们走上使生巅峰，这我没有忘，我一会就给威廉说，让你们作为他的左右手，帮他控制天堂大清洗后剩下的天使们，对了，我给你们准备一套个性化的新制服好了。”
说着，丧钟就从腰包中掏出两张硬纸来，一黑一白，卷成两个长长的圆锥形用订书机固定，造出两顶高帽。
手指蘸上脚边的恶魔血液，在白色的帽子上写‘一见生财’，蘸上恶魔的白脑浆，在黑色的帽子上写‘天下太平’。
白帽给小瘦，黑帽给小胖。
“很好，一个笑颜常在，身材瘦高；一个满脸哭丧，身型矮胖。”苏明把帽子扣在两位天使头上，语重心长地拍拍他们的肩膀：“炽天使什么的太难听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黑白无常，加油，看好你们哦。”
戴着高帽的两位天使十分感动，他们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和曙光，也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谢谢！”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真的是默契十足。
第2282章 趴体的邀请函
哥谭的夜晚很多时候都在下雨，这些腐蚀性的雨水和这座冰冷的城市简直绝配，铁锈一样的气味能够掩盖血腥味，而黑暗会遮掩一切的罪行。
在韦恩塔的顶部观景台里，一个人影于闭馆时间后混进了这里，他脚下的红色地毯顿时就被打湿，留下了血迹一样的足迹。
这里平时是对哥谭市民开放的，只不过最近世界的混乱，导致人们很少有游览的心思，不少物件都积了厚厚一层灰。
不过好在这里没有风，在暴雨夜里至少很安静。
那个人影的斗篷随着脚步迈动而飘飞，一个明显经过变声器扭曲的声音响起：
“我来了，你在哪？”
随着话音落下，黑暗中亮起了两个绿色的光点，那边有一台看似电视机一样的东西开始蠕动变形，变成了高大魁梧的人形。
“在这里，小罗宾。”
“叫罗宾就行，不要加形容词。”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应，泥脸有时候就喜欢恶作剧。
“好的，小罗宾，毕竟你们兄弟太多了，我也只是为了好区分。”泥脸蠕动着走近了达米安，并且降低了自己的身高，和对方平视：“我还记得当年有大罗宾，二罗宾，三罗宾，你则是最后才被加入蝙蝠家族的小罗宾，明明你才是蝙蝠侠的亲儿子，好奇怪。”
观景台的钢化落地玻璃窗外有闪电突然亮起，在黑暗中照亮的达米安的小脸，他眼罩后的眼神却并不是怀念，而是另一种东西。
他眯了一下眼睛，像是在躲避强光。
亲儿子么......呵。
不过有些事情没必要弄得人人皆知，那是自己的私事，中断巡逻来这里和泥脸见面，可不是为了聊私事的。
泥脸本质上是个好人，或者说不那么坏，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反派，但最后却站在了蝙蝠侠一边，成为了蝙蝠家族的编外成员。
能力顾名思义，他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外形，就像橡皮泥一样方便。
这让他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外形和声音，也让他可以潜入绝大多数的地点，帮蝙蝠一家打听消息，同时物理攻击基本上对他无效。
“时代变了，泥脸，就像是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好人。”达米安摇摇头，他纠正对方：“如今对我们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夜翼，红头罩，红罗宾，和我——罗宾。”
泥脸没有心脏，也没有肺那些杂七杂八的器官，他就是一团活着的泥，但此时还是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
“有没有人给你说过，你们一家都太严肃了，至于这么较真吗？”
“模仿小丑说话的笑话到此为止吧，你叫我来这里说是有重要消息，我来了，现在可以汇报了。”达米安走近玻璃窗，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那霓虹灯下一切都显得犹如幻境，并不清晰。
泥脸就知道，达米安一点也不好玩，他根本就不像是个孩子，蝙蝠侠扭曲的教育方法只是培养出了另一只小蝙蝠。
可是谁能管蝙蝠侠的家事呢？要知道超人和蝙蝠侠谈过关于孩子教育的问题，蝙蝠侠像是根本不在乎达米安变成什么样，或者说，只有如今这样才合他心意。
“好吧，说正事，就在大概半小时前，暴狼来找过我，我们比划了几下后他就撤退了，留下一个消息，我觉得很奇怪就通知你了。”
“什么消息？”达米安看着雨滴汇成小溪从玻璃上流过，那痕迹扭动着，就像是活的透明小蛇。
泥脸深吸一口气：“他说小丑邀请我去哥谭下水道的最深处，参加一个疯狂的趴体。”
“假的，不可能。”达米安头也不回，他的手掌撑住了窗户，感受着那份冰冷：“小丑死了，我亲眼看到他的尸体在蝙蝠洞的冷库里，胸口一个大洞，除非你要去参加的那个趴体请了灵媒，打算玩笔仙游戏或者通灵板给他招魂什么的。”
“你居然在说冷笑话？跟丧钟学的么？”泥脸的黄泥面孔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那对绿色发光的眼睛更是透出了费解神色。
达米安皱了下眉毛，转过身来：“我想要像谁是我的自由，你继续说目前的正事。”
泥脸不再纠结了，就像达米安说的那样，那是他的私事，于是那血盆大口再次张开：“我也见过小丑的尸体了，但你知道暴狼那家伙，他是个雇佣兵，如果没有人支付报酬，他是不会到处奔波着找人的。”
“你是说他找了不止你一个人？”达米安发现了疑点。
泥脸点头，他没有脖子，但他可以控制五官在脸盘上流动达成视觉上的点头效果：“是的，有一张名单，暴狼亲口告诉我的，说是小丑要邀请十几个老朋友，他已经帮忙请到八九个了。”
“都是什么人？”罗宾又问，他开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这件事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我不知道，暴狼虽然大大咧咧满口粗话，动手比动脑还快，但他毕竟还是个佣兵，对于任务情报的保密意识还是有的。”泥脸摊开巨大的手掌，显得很无奈：“不过我尽量拉长脖子瞄了一眼，看到三个名字分别是黑亚当，西瓦夫人，心灵海盗......不管是谁在召集这些人，都不是闹着玩的。”
“你没有脖子，你那是躯干的延伸。”达米安冷冷地说出了残酷的现实，随后摇摇头：“会是小丑之女么？那个女疯子最后就消失在下水道的深处，她上一次就是伴随着小丑死亡的传闻出现的。”
窗外闪电一亮，光线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噼噼啪啪的大滴雨水敲打着玻璃，谈不上温暖的室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我以为她在和蝙蝠侠的搏斗中摔死了，最深处的那个深渊没有人知道下面是什么，一般默认为无底的悬崖。”泥脸挠挠头，他曾经和杀手鳄关系不错，但是那个家住下水道的家伙，也不知道最深处有啥。
深渊周围的墙壁光滑如镜，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看就是下去就再也上不来的那种地方。
“可是现在趴体的举办人明显是知道的，光是一个西瓦我们就对付不了，得联系‘孤儿’从香港回来。”达米安有些头疼的捏着眉心，他感觉到了力量的局限：“不管是不是有人借用小丑的名号做事，我们都必须破坏这次恶棍聚会，但为什么对方会邀请你？哥谭的道上现在没有人不知道你已经弃暗投明。”
泥脸蠕动着，他也看向了窗外。
“我不知道，也许，就是组织者故意想要给蝙蝠家族传递这个消息？我可以带着窃听器和摄像头混进去，但是下水道深处有没有信号我可不确定。”
达米安没有当即回答，他需要认真想想，因为如果泥脸的猜测是对的，那么那个神秘组织者的玩法就有些高级，让他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第2283章 二代出现
在达米安和泥脸于韦恩塔上谈话的时候，哥谭的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在等着一个约会。
不是什么人都喜欢没有风雨的安静场所，有时候在小楼天台上打着雨伞抽烟等待，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蝙蝠灯久违地亮起，它不该被点亮的。
但现在就有那么一个人，穿着棕色的风衣，带着老土的眼镜，叼着烟站在探照灯的旁边。
他的目光平视着地平线远方的黑暗，黎明的到来仿佛遥遥无期。
就像是往日重现一样，一个个烟头被丢下，随即被雨水熄灭，他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黑暗骑士的到来。
降落天台的声音在风雨中微不足道，矫健的身手也足以忽视高跟靴子带来的弊端，只不过芭芭拉现在满心都是烦恼，她的情绪十分不好。
这个疯子的城市里有人模仿小丑，有人模仿蝙蝠侠，多到数不胜数，但她从没有想过会有人模仿自己的父亲，还模仿得这么像。
这是一种新的精神病？还是说是某个新的‘变色龙’杀手？对方打开了蝙蝠灯究竟要做什么？
所以她赶到了这熟悉的地方，哥谭警局。
母亲死后，从小父亲就带她来这里玩，以便在工作的时候也能照顾她。
她会在休息室里吃劣质甜甜圈当三餐，用空观察室的桌子写作业，偷看警员们如何审问疯子，她在这里学会了很多。
但要问她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那应该就是‘做好人比做坏人难得多’。
“你是谁？”
她开口询问对方，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嗓音却依旧甜美。
蝙蝠灯旁站立的男人转过身来，叼着烟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烟雾从嘴里涌出，遮住了他的面容，但是那双眼睛里，有着一种压抑的疯狂。
他轻轻摘掉嘴里的烟，温和地打了个招呼：“我的姐姐，你来了，和我预料中一样。”
芭芭拉不再戒备了，她从天台的边缘矮墙上跳下，皱着眉头走到了青年身边，抓住对方检查脉搏的同时说道：“你怎么出来了？你还在保释期，戴着定位脚环可不该乱跑，今晚吃药了吗？”
原来模仿戈登局长的人是他的儿子，被称为小詹姆斯的戈登二世（JamesGordonJr），缩写是个会被屏蔽的字母组合。
他和戈登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但最大的不同在于父亲是个好警察，而儿子是个精神病外加连环杀人狂。
他大多数时间里都在阿卡姆接受治疗，地球沉没的大事件过后，他因为表现良好又有心理医生的证明，获得了假释。
淳朴的青年当年‘出道’的理由也很淳朴，他本身就是个高智商人才，小时候天天看着父亲破案，后来又被各路反派绑架过几次，看到包括小丑在内的坏蛋们一次次被蝙蝠侠打败。
和姐姐那样的女孩不同，她在被蝙蝠侠拯救过几次后开始无脑崇拜黑暗骑士，而不服输的男生则渐渐冒出了一些想法。
‘世界上是否存在完美犯罪？蝙蝠侠真的什么案子都能破吗？侦探就比所有警察都强？’
‘那我的父亲为了工作甚至都放弃了家庭，自己和姐姐从小活得像孤儿一样，价值是什么？’
一开始那些念头只是在脑子里打转，但后来他到了十来岁，胳膊腿有了点力气后，就开始把脑中的凶杀付诸了行动。
几个案子一出，他就成了当时哥谭著名的‘开膛手’和‘割喉者’，用一把小刀外加聪慧的大脑制造了一连串毫无线索的凶案。
那段日子的哥谭每天早上都会有一具新的尸体在繁华地带被发现，死于割喉和解剖，但是犯罪现场没有指纹，没有足迹，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连卫星图像都没有。
就像是魔术，尸体就仿佛凭空出现在那里，整个哥谭都变成了密室，一连串的疑问砸在了蝙蝠侠头上。
被害人之间没有社会联系，身份背景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案发地点遍布全城，凶手对有钱人和穷人都一视同仁。
他确实难住了蝙蝠侠一段时间，可是作为一个12岁的孩子，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晚上则要兼职打工，半夜出去杀人，实在太忙了点。
脑力方面可以支持，但是普通人的体能撑不住，再说，他和一个从业几十年的老警探外加一个蝙蝠侠的跟班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事事都必须格外小心。
终于有一天深夜，他在地下室的黑暗中清洗血衣的时候，还是被偶然回家取东西的父亲发现了。
他坦然地承认了所有犯罪事实和手法，束手就擒，还安慰父亲和姐姐，自己犯了罪不假，但实验成功了。
是警察抓住了他，不是蝙蝠侠，父亲过去做的选择是对的，自家姐弟俩小时候承受的委屈和孤单是有价值的。
而且，世界上真的存在完美犯罪，自己只是运气差了一点。
他当时是未成年人，精神状态又明显不正常，只能送去阿卡姆接受治疗，经过多位心理学专家的治疗后......他变成了真正的疯子，一天不杀人就浑身难受的那种疯子。
各种谋杀别人的计划充满了他的大脑，如果不付诸行动他就感觉自己脑袋要爆炸。
这就是阿卡姆的魅力所在，就算你丢一只狗进去接受专家们的治疗，过些天放出来的也会是一条疯狗。
被假释之后小詹姆每天都需要定期服用大量镇定药物，但即便如此，他强大的脑力依旧能让他保持亢奋状态，并且表现出各种情绪，和正常人无异。
听到姐姐这么关心自己，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吃过药了，我现在感觉很好，而且我想戴着脚环来警察局并不会对假释担保人造成什么影响。”
“好吧，那你也不该在天台上玩蝙蝠灯的，快回家去，要不就回你的宿舍好好休息，乖哦。”
芭芭拉松了一口气，最近的事情都变得非常古怪，父亲被感染发狂，蝙蝠侠不知所踪，要是弟弟再冒出作案，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他下得去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哄着我说话。”小詹姆把伞举到了姐姐头上，他抬头看看伞外的世界：“我来这里就是找你的，你最近几天好像很忙？”
蝙蝠女孩的肩膀耷拉了下去，不提还好，提起来就觉得全身酸痛。
“寄生蘑菇的事情你肯定也看到了，虽然哥谭有足够的枪支和力量保护自己，但是当危机过去，那些拿枪的人都喜欢彼此对射来庆祝，我已经四十多小时没合眼了。”
小詹姆点点头，他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汉堡递给姐姐：“想必这就是你手机关机的原因了，蝙蝠侠的问题看样子比我想得还严重，因为他居然没有为你们提供后勤和换班安排，我猜猜，现在蝙蝠家族是你说了算？所以你一直在压榨自己。”
“你应该尽可能地少思考，这可对病情无益。”芭芭拉摸摸兄弟的脑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接过汉堡咬了一口，虽然有些了，但是她最喜欢的口味：“所以你就这样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我确实有件风趣的事情想要和你分享。”小詹姆的手指在伞柄上握紧又松开，语气中透着莫名的味道：“不过我能先问问，我们的父亲还活着吗？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蝙蝠女面罩后的眼睛眨了眨，她咀嚼食物的动作都放缓了：“为什么这么问？”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
“呵呵，芭芭拉，我们都了解他，蘑菇事件中我一直在店里看新闻，所有的哥谭频道中都没有出现警察局长的身影，把我换成你，你不会觉得奇怪吗？我们的父亲怎么可能不亲临一线？这个甚至都不需要我去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