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黑色直升机
初号防线也看到了之前怪兽的攻击，他们选择了缠斗的方式，把怪物拖在了大桥中央。
四人之中自由少女的战斗力最强，她通过短暂蓄气后发出的能量光炮，如果丧钟没看错应该是宇宙能量的一种，这在超级英雄中都算是老天爷赏饭吃的。
能够吸收宇宙能量并且转化、利用的基本都是维度魔神，魔法就是他们将吸收来的能量卖给巫士的一种表现形式。自由少女转接宇宙能量直接发射当武器确实是手段粗糙，但她天然就站在门槛的另一边。
可惜，随着战斗进行，事实证明她是白瞎了这份天赋。
明明看到光炮对怪兽没有什么效果，她还是不死心一样地不断发射能量，这除了让她气喘如牛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输定了，如果黑狐要死，你把他救下来，让他退休后平静地渡过余生吧。”丧钟朝小卡交代了一句：“我看到个熟人，得过去聊几句。”
“为什么要救黑狐？他看起来......很普通。”卡西利亚斯可能面临着魔法透支，他有些不愿意释放不必要的魔法。
苏明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他是个老实人，而且还是那两个女人的备胎，这还不够惨吗？如果再惨死在怪物体内，那也太黑暗了。”
卡西利亚斯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下来。至于怎么救人也简单，只要在目标脚下打开虚空入口让他自由落体，躲过致命攻击就是了。
丧钟欣慰地拍拍小卡的肩膀，自己飞走了。
他的目标是大桥另一侧，数百米之外河面高处悬停的一架直升机，那飞机不是军方的绿色，而是黑色涂装，就连挡风玻璃都是黑色的单面透光玻璃，机舱里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黑人藏在机舱的暗影中。
神盾局的外勤小队来了，这个年代他们还没有和风号，甚至连昆式战机都没有，出门是靠直升机的。
昆式战机不是神盾局的技术，它是山寨版的黑鸟战机，而黑鸟是满身蓝毛的‘野兽’亨利·菲利普·麦考伊为X战警制造的，可现在野兽才刚刚和X教授相处没有多久呢。
神盾小队明显是打着和丧钟一样的主意，先观察别人和怪物的交手，确定对方是什么水平后再决定自己是入场还是开溜。
尼克弗瑞可没有什么英雄情结，遇到事不可为，他绝对会首先撤离，到安全范围外等着军方丢核弹就是了。
所以他躲在机舱中的阴影里，举着黑色的特制望远镜观看着战场，面无表情。
他的判断是情况很不妙，初号防线根本无法对怪兽造成有效伤害，相反，他们在怪物的触手反击中疲于奔命，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的体力会越来越差，到最后甚至会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军方的陆军还没来，弗瑞想再等等。
从陆军情报处手里夺走的资料，弗瑞昨晚偷偷研读了一番，多少也了解到了一些伽马射线的作用，现在多观察一下怪物的表现，更能够分析那些资料的价值。
神盾局的钱是公家的钱，霍华德的钱是他个人的钱，而弗瑞想要当上神盾局长，也需要钱来进行一些安排。
黑吃黑那件事只有他自己和黑寡妇知道，所以假如把资料卖回军方，这个钱自己可以截留下来，分给娜塔莎一点当封口费，其他的则用来布置自己的计划......
所以在看到怪物大发神威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欣慰，怪物表现得越强，就越说明这份资料价值很高。
军方认为这怪物是迪恩博士制造出来的，而军方赞助了博士的实验，所以他们觉得这怪物是军方的‘财产’，并强烈要求自行处理它，坚决反对神盾局的插手。
尽管任由怪物破坏城市很不爽，可在收到美国国会以及总统的照会后，霍华德还是命令神盾局特工们不得参与此事，让军方去解决。
他不清楚军方为什么那么有信心，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也派出了一支外勤小队来探查情况。
此时的弗瑞完全没有入场的念头了，自己这点人参与到这种事里简直是送死，怪物的力量超出想象的强。
倒是卖伽马射线资料的事应该问题不大了。
现在这怪兽这么猛，军方一定想要知道是怎么制造的，赞助实验的大价钱已经花出去了，应该也不会吝啬于再掏出几亿美金把遗失的资料买回去。
至于是几亿，怪物表现和价钱成正比。
就在他脑子里飘着钱的时候，眨眼之间，就看到一只红色的眼睛贴上了他的镜头。
“法克！”
弗瑞被吓了一跳，他瞎了一只眼后使用望远镜时就看不到外部情况，突然冒出一只红眼睛和他对视，这还是在上千米的高空中，换谁来都要受惊。
不过他恢复得很快，那只红眼睛他记忆深刻，当年在巴黎的下水道中，就是红眼睛的主人救了他一命，之后它也一次次地出现在各种地方，包括弗瑞的噩梦里。
放下望远镜，果然看到丧钟就漂浮在直升机之外，从大家下方的视野盲区中缓缓升起。
“惊喜吗？”
斗篷随风飘扬，恶魔一样的声音响起，即便螺旋桨发出震耳的轰鸣，但丧钟的话语犹如冰块一样滑进了他们的心底。
弗瑞深深喘了口气，他反手掏出一个电喇叭来，对着苏明喊道：“一点也不！”
“呵呵呵......人们都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尼克你也是这样吧？”丧钟发出了哧哧的笑声，自来熟地挤上了直升机，反手拉上舱门，噪音大大缓解了。
神盾局看来还是对直升机进行过改造的，至少机舱隔音做得不错，苏明朝几人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但他注意到娜塔莎或者杜根都不在，跟着弗瑞的只有半支咆哮突击队。
“奇怪，你的跟班大胡子呢？”
苏明伸手捅了捅弗瑞的软肋，让他回答问题。
弗瑞明显不太乐意，但还是实话实说了：“他受命组建一支新的队伍，你就当他升官了吧。”
“呵呵，能升到哪去？最多也就是七级特工了。”丧钟好像对神盾局很熟悉，他摸出一包烟来给机舱里的队员们每人发了一根，因为都是当年二战活下来的熟人，这些人见过丧钟，表现还算镇定：“是去领导嚎叫突击队了吧，神盾局召集狼人木乃伊鬼魂组建起来的队伍，涉及神秘学怎么没向卡玛泰姬报备呢？”
弗瑞的黑脸更黑了，他把手里的喇叭放下，接过烟点上，很是抑郁地吸了一口：“那你至少要给我们留个联系方式，省得每次我们牵扯进神秘学事务时，却连你的人影都找不到。”
“这倒是，回头我安排德鲁伊大师到神盾局做个顾问好了，他现在正在南极的蛮荒之地，和‘怪物猎人’小队进去已经好几年了吧。”
苏明点了点头，现在神盾局中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只有霍华德，可那个家伙对神秘学的认知很模糊，他认为一切都是科学，魔法只是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这样再好不过。”
弗瑞有些蔫头耷拉的，看起来不太对劲，因为丧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在脱发。
二战期间黑炭头还顶着毛茸茸的爆炸头，到了越战期间就变成平头了，到现在其发际线更是出现了明显的后移。
“你的复仇者联盟小队今天怎么没来？还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在状态。”苏明毕竟和弗瑞也算是熟人，他亲切地搂住黑炭的肩膀，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不如告诉我......让我高兴高兴？”
弗瑞以死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的面具，但面具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隔绝视线，见到丧钟毫不心虚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弗瑞幽幽地叹了口气，扭过头去再次拿起望远镜看着窗外。
“我没什么事，复仇者联盟解散了，那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前些年弗瑞组建了第一代复仇者联盟，初始成员是猎人克莱文，银貂，剑齿虎，以及多米尼克福琼。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眼光是不差的，这四个人的实力都很不错，只不过弗瑞恐怕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些人的想法。
猎人克莱文满脑子都是如何杀人，如何把他的俘虏丢到自己的私人小岛上去玩大逃杀，对于行侠仗义根本没有兴趣，给神盾局干活只是为了要钱更新杀人的工具，以及办理小岛的合法手续。
而银貂的故乡是锡尔卡里亚，这个国家名听起来也许有点陌生，但只要知道其西侧邻国是毁灭博士的故乡拉脱维尼亚，东侧邻国是莫度的老家特兰西瓦尼亚就行了。
那几个国家如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穷，穷到吃饭都难。
银貂的父亲在二战期间成立了一个名叫‘野性战团’的部队，专门用来保家卫国对抗nazi，倒是屡建奇功。
然而现在世界还在冷战，锡尔卡里亚因为没有站队，所以过得非常艰难，民生凋敝，政府赤字，国家连军队都维持不住了。
继承了野性战团领导职务的银貂，其实就是那个小国的将军，为了替国家保存这支精锐力量，她把野性战团转化为了国际雇佣兵团，去非洲和南美洲接单。
其收入不光用来给队员发工资，实际上还要支援国家的经济收入。
锡尔卡里亚目前的国库收入一半来自于农业，一半来自于佣兵团，毕竟雇佣兵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生意，所以她们国家每年赚到的钱大概五百万美元左右，全国人民都指望这点钱吃饭。
政府不愿意倒向美国，军团自然也不行，但她个人可以接受神盾局的雇佣，毕竟神盾局现在说起来可以算是联合国的机构之一。
所以她来了，个人收费对于她祖国的物价水平来说无疑是天价，出动一次一万美元，但对于神盾局来说，真的好便宜。
她精通战术指挥以及冷热兵器，注射过某种改造药剂，使她长生不老并且拥有超越凡人的身体素质。
甚至她还擅长军队管理以及政治，毕竟和丧钟与死侍这种独行佣兵不同，她手底下还有个数千人的佣兵团，还有一个国家要养活。
那是个很古怪的女人，她和她的佣兵团都不介意做脏活，甚至被军阀雇佣去发动大屠杀也可以，但她对待自己的祖国人民却像是春天般温暖，简直是英雄的模范。
所以苏明觉得她应该是脑子里有什么病，为了那点钱，还不如带着野性战团都来给威尔逊企业当保安呢，不光收入稳定，福利待遇还好......
第1193章 军方的新玩具
至于初代复仇者里的剑齿虎，他倒不是为了钱。
他是罗慕路斯的间谍，想要的是情报，借助神盾局这个平台暗中观察金刚狼的动静，方便老板随时都能找到金刚狼并且折磨他。
不过罗慕路斯最近挺消停的，上次让剑齿虎杀了金刚狼的全家，还把狼儿子抱走收养后，他又把金刚狼玩失忆了。
最近罗根在加拿大靠近北极圈的山林里当野人，还混成了一个狼群的头领来着。
他只记得自己是狼，于是过起了狼的生活。
至于复仇者中的最后一人，多米尼克·福琼，实际上是弗瑞安插在复仇者里的人，这一点也不稀罕，玩间谍的人心都脏，如果不安插自己人弗瑞是不会放心的。
福琼明面上是个骗子兼侦探，实际上是神盾局六级特工，代号‘教唆犯’，也是初代复仇者的军师。
其实弗瑞本想让史蒂夫来领导复仇者的，但是史蒂夫和巴基游历世界去了，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能凑合一下。
初代复仇者就是这么一群人凑到了一起，能长久才有鬼呢，前不久终于是维持不下去，散伙了。
猎人继续去杀人，银貂继续去当雇佣兵接单，剑齿虎失踪，福琼回归神盾局序列。
不过惊艳于福琼教唆别人当枪使的才能，他被霍华德授命建立神盾学院，模仿忠嗣学院以及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专门培养神盾局的下一代人才。
福琼喜欢骗人，而特工就需要擅长骗人。
他教导出来的人很多在未来都成为了神盾局的顶梁柱，比如菲尔·科尔森，玛利亚·希尔，芭芭拉·摩尔斯，这些人都是他的学生。
可惜，喜欢骗人的人也注定被人欺骗，因为神盾局和九头蛇傻傻分不清楚，他培养学生的过程中，也培养出了光头哥、沃德等等这些九头蛇后起之秀......
..........................
“解散了啊？你说说你，有那闲钱养着他们，不如多加点代价，直接请我出手不好吗？”
苏明伸出一根手指，在弗瑞的太阳穴上打钻。
初代复仇者的解体是丧钟早有预料的事情，尼克弗瑞也是从中吸取了教训，领悟了‘为了钱办事的人都不可靠’这一点。
也是因为这份觉悟，在几十年后才有了那完全不为钱，而是为了守护地球的那个义警组织，由美国队长和钢铁侠领导的那支复仇者联盟。
弗瑞的黑脸更黑了，上一次邀请丧钟出手，代价就是大量的情报和科技外泄，这比要钱还严重得多。
可实际上，最近他确实有一件事，十分棘手......只不过现在身边人太多了，他得找机会和丧钟独处才能谈那件事。
现在还是专注于初号防线和怪物的战斗吧。
他没有回答丧钟的提问，任由对方玩弄他的脑袋，反正抵抗不了就装作无所谓，他了解丧钟，一旦觉得没意思了，肯定就不会再玩了。
只不过今天不同往日，看着弗瑞越来越少的头发，苏明心有所感，于是又抬起了另一只手，在弗瑞头上玩起了‘一休哥’的经典动作。
“格叽格叽......”两根手指在黑脑袋盯上画圈，还挺用力的，弗瑞感觉自己头发掉了。
弗瑞：“......”
“格叽格叽......”频率和手指运动速度也加快了，恐怕每分钟有上百转！
弗瑞：“！！！”
他放下了望远镜，用独眼瞪着丧钟的独眼，但最后还是息事宁人，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和丧钟对峙的底气，可恶！
果然有问题。
苏明通过试探确定了弗瑞心里藏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表现得这么患得患失。要是以往，他就算不敢明面上抗议，也一定会说点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会是什么事呢？有些意思，窥探别人的隐私虽然黑暗，但是很有趣不是么？
一会把怪物料理掉，回去和小王吃个饭，再去把托尔那些家伙打发回阿斯加德，然后再回来找没人的时候询问弗瑞好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苏明也停了手，和弗瑞一起扒在直升机玻璃上看向下方。
正好看到夜莺被一条触手打飞出去的场面，除了两个黑暗的人，机舱中的其他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光是看着那个年轻的黑人女性像是彗星一样飞出去数千米，在河面上溅起一连串的水花，他们就感觉很疼。
不过这时魔法的作用体现出来了，虽然飞得那么远，但夜莺在河面上站起来了，她虽然不断吐血，但还是站起来了！此时此刻简直是部落的祖灵附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了不起的战斗意志。”
弗瑞也忍不住评价了一句，一双黑手还在不断调节望远镜的聚焦倍数，让苏明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就想看黑女人衣衫不整的样子，于是伸手推了推望远镜，让弗瑞的目光重新回到桥面上。
“这算什么？如果美国队长在这里，他能和这怪物耗上一整天。”丧钟给出了专业意见，敲着玻璃指点道：“你注意看自由少女，那个女人才是四人中最强的。”
不用丧钟提醒，弗瑞也知道这一点，因为她动手的光影效果是最夸张的。不光是红蓝色的制服在飞行时连成了看不清的残影，就是看她停下来发射那盘子粗细的光炮，也知道她实力非凡。
“唔，你觉得他们有希望吗？”黑人发出了不明意义的鼻音。
“没有，除了黑狐，其他三人都要死。”丧钟直接给出了答案，其实在交手之初，他基本就看出来了：“这些人的进攻手段全部无效，怪物就算吐口气他们都得躲避，这拿头去打？”
弗瑞没有别的话说，像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如果史蒂夫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他去和这种怪物动手的。”
“说得像是他会听你的一样，美国队长可是身披星条旗的男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你是拦不住他的。”苏明十分淡然地说出了真相，再次扎了弗瑞的心。
事实就是这样的，在军队时史蒂夫的特长就是不听命令，更何况时现在？
黑炭头不置可否地抬抬下巴，示意丧钟继续看：“时代变了，丧钟，现在我们的问题不是没有美国队长，而是美国队长太多，并且他们还都不是史蒂夫。”
蒙面义警们终于等来了美国陆军的抵达，在新泽西州一侧的岸边，随着一辆辆卡车不断放下士兵，丧钟的视野中出现了熟悉的色彩。
那一片红白蓝的海洋中，足有上百名美国队长。
那些穿着星条旗的蒙面人就像猴子一样，下了军用卡车，蹦蹦跳跳冲向战场，越过了大桥上燃烧的人类及车辆残骸，拿着盾牌攻向巨大的黄绿色怪物。
“超级士兵计划终究还是成型了啊。”苏明抱着胳膊，看起来美国军方通过使用史蒂夫的血液，还是配置出了次级超级战士血清，还在暗中培养出了这么多的替代品。
弗瑞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他已经用不上这个了，就靠肉眼也能看到那团显眼的色彩围住了怪物。
“军方有个特殊的专业机构研究基因学，财政独立拨款，叫做‘K部门’。我的人始终没办法打入其中，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美国队长聚在一起，以前每座城市一个我觉得就够多了，但显然，军方觉得还不够。”
“看来军方是安稳日子过够了，想要尝尝霸权主义的果实。果然只要说是用来对付毛熊，什么样的疯子计划都能得到批复么。”苏明用拳头顶着下巴，幽幽地说道。
弗瑞把望远镜递给丧钟：“还有更疯的，你看新泽西方向河岸的树林里，军方的拖车上运来的是什么。”
没有接望远镜，绞杀可以调节宿主眼球的焦距并且增强视力，苏明看到了那些被树冠遮掩着，盖着大块绿色帆布的迷彩载重卡车。
帆布此时正被士兵们扯开，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启动着车上的东西。
车上搭载的不是坦克，也不是新式导弹，而是一些银光闪闪的机器。
“那是哨兵机器人。”
苏明认出了那些东西。
第1194章 黑暗卤蛋
能在这里看到哨兵机器人，即便是丧钟也没有想到。
他只知道近些年查尔斯闭门不出，一心一意地在学校里教自己收集来的变种人孩子各种本领。
第一代X战警除了‘野兽’之外，其他人都被万磁王拐跑了，包括查尔斯当成亲妹妹的瑞雯都跟着老万走了，昔日的小光头，如今的大光头倍受打击。
不过查尔斯随着年纪的增长，其意志力也越发强韧，他再度收集了包括镭射眼，暴风女，琴格蕾在内的一些孩子重新培养。
这次思想方面的教育一定要跟上，要从一开始就教导他们，仇恨不应该存在于人类和变种人之间，双方应该寻求和谐的共存之道，不要走上万磁王以暴制暴的路。
查尔斯准备等孩子们长大一些就重组新的X战警，别的不说，至少不能让万磁王再到处给变种人拉仇恨了。
而万磁王埃里克此时不在美国，他和查尔斯闹翻以后，依旧在世界范围内四处出击，为变种人们追求公正待遇。
前些年他听说加拿大国防部成立了一个‘G部门’，专门研究什么‘治愈’变种人的血清，这让他很不高兴。
变种基因在埃里克看来是一种恩赐，是人类发展自身的钥匙和前路，不是什么疾病，他们也压根不需要任何治愈。
再加上加拿大的G部门好像跟美国的K部门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像是共享了部分科技和研究成果，所以他怀疑一切都还是X武器计划的延伸。
于是他带着变种人兄弟会去加拿大，给那些货捣乱去了。
进展不是很顺利，作为知名恐怖分子，万磁王的能力被对方研究得很明白，现在他的对手都使用特殊塑料制造的枪支，发射类似麻醉针一样的反变种人子弹，只要被打中，几天之内都无法动用超能力，这让万磁王少见地吃瘪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大不了搬座铁山或者抓颗陨石来玩范围攻击，但兄弟会中有很多跟随他的人需要照顾，光是瑞雯就被敌人抓住好几次。
可以不去救人吗？但组织都叫兄弟会了，你兄弟被抓了不去救，人心不就散了么？
所以大多数时候，万磁王都在来回赶场救人，这边救出来一个，那边又有人被抓了，又得去再救。
加拿大地广人稀，G部门的人跟鼹鼠一样到处乱钻，他愣是找不到对方的总部在哪里，打掉了对方数十个分基地以及实验室，结果人家依旧跟不死小强一样存在着。
战斗难免会波及普通人，这一系列行动除了让他名声更臭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战果。
只不过他是上当了，美国军方也不是傻子，西点军校出来的军官们也是读过孙子兵法的，这一手暗度陈仓就很漂亮。
和邻居达成交易，让他们故布疑阵，在万磁王被吸引到加拿大的这几年，美国的K部门成功制造出了哨兵机器人，这种对抗变种人的终极武器。
哨兵机器人可以说是机器人技术和生物技术的完美结合，在面对变种人的攻击时，它们体内的基因传感器能够判断对方的超能力属性，从而将自己变幻成克制的属性来对抗变种人。
你擅长火焰攻击？那我就变成火焰免疫；你擅长电流攻击？那我就变绝缘体；你擅长拳拳到肉，那我就变得坚固无比，大家都会七十二变，那就看谁耐力更强。
变种人毕竟是碳基生物，怎么能跟机器比耐力？结果不言而喻。
一切都是因为魔形女那能够千变万化的基因被军方获取，从而让制造出来的哨兵机器人拥有了改变自身的能力。
不过苏明现在看到的是第一代哨兵机器人，虽然同样是获取了瑞雯的基因制造，但受限于计算机技术以及通讯技术的落后，这些哨兵机器人只是各自为战，没有什么智能，表现得呆头呆脑，因为它们是由科学家远程遥控的。
而到了未来，随着类似天网的智能网络上线以及各方面科技的发展，哨兵机器人破解并融入的基因越来越多，储存的情报更加全面，它们会越来越强。
原本它们不失为一件强大的武器，可惜因为人类多多少少都存在觉醒X基因的可能，智能系统判定人类同样也存在潜在威胁。所以为了避免风险，它们在消灭了所有变种人之后，把人类也全部消灭。
地球安全了，它们被创造时的使命达成......
那就是X战警逆转未来里的故事，一场未来的智械危机，所以X战警回到过去，把那条时间线废掉了。
苏明想了想，自己的40K宇宙好像没有出现过逆转未来的剧情啊，难道还不到时候？
算了，时间宝石在手，哨兵机器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机器人先天不足，它们自诞生以来就被天神组限制着。
圣盾兄弟会对天神异种的研究资料外泄，激发了世界各地科学家们制造机器人的热情，然而天神异种死亡时还是个婴儿，它只会0和1的二进制计算。
真正的天神组，宇宙在它们看来都是一组方程，其计算方法是人类无法理解的。
而地球科学家把0和1这种入门算法当作核心逻辑，这导致地球机器人永远无法达到成年天神组的程度，也就是无法领悟宇宙法则。
智械危机是个麻烦，但这些机器人的上限也就是拥有自身智慧的程度，对苏明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你也不知道军方在造机器人？”
苏明瞥了一眼身边的情报头子，神盾局虽然被九头蛇渗透得千疮百孔，但收集情报时人家九头蛇潜伏的特工们也很卖力气，神盾局是大家共同的家嘛。
弗瑞的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干脆靠回了椅子靠背上，把苏明刚给他的烟点上抽了起来。
“霍华德让神盾局脱离了美国控制，直属于联合国旗下，虽然有好处，但现在看来坏处更多。”
“这是必然的，毕竟联合国总部都在美国。”
丧钟看着那些山寨美国队长们接替了初号防线，和怪物展开了肉搏。
可这么多人好像也耗不了一整天的样子。
弗瑞摊开了双手，意思是不关他的事：“我们现在和军方关系十分严峻，他们就像防着内部敌人一样防范神盾局，我提议过要渗透他们，霍华德却说大家都是美国人，军方不是敌人，所以不允许用违法手段.......有个这么遵纪守法的领导，我也没办法。”
斯塔克一家都是有美国梦的，他们对于法律和规则都看得很重，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一人一个活法罢了。
不过他还是压低了一点声音对弗瑞说：“法律对你来说不是问题，你就没偷偷做点什么？”
弗瑞吐了口烟，像是咸鱼一样一动不动：“没有局长签字，谁也不能发动对军方的行动，上面不给钱，我拿什么做事？特工也是人，就算军火装备不要钱，可还有差旅费、化妆费、伙食费、丧葬费等等支出。”
丧钟深深地看了弗瑞一眼，要不是昨天晚上娜塔莎就向蛛网传回了情报，说黑炭头对陆军情报处下了黑手，刚才小王准备意大利面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那现在他这老实人的模样还真有些可信呢。
果然特工都是骗子，不是在骗人，就是在挖坑准备骗人。
“说到底神盾局特工的医保项目到底含不含牙医？”弗瑞在胡扯，苏明干脆把话题岔到九霄云外去。
黑炭果然一脸黑人问号，刚才还在问知不知道军方的情报，现在直接就到神盾局医保的项目上去了吗？
不过他还是摸摸脑袋刚才被丧钟划过的地方：“不含牙医。”
“这就是霍华德的不对了，他那个阔佬根本不了解我们穷人的难处啊，牙医是很重要的。”丧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十分不爽地吐槽霍华德。
弗瑞心中一动，难道丧钟是穷人，这对于推断其真实身份也许有点用。
尽管不是魔术师，弗瑞也保持着扑克脸：“说些正经的吧，下面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了，你打算怎么办？”
“人家军方都把哨兵机器人带来了，不让他们试试，岂不是浪费了斯特拉克博士的天赋？”丧钟在弗瑞对面的座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抽出自己的弑神者耐心地做着保养。
其实神器也没什么好保养的，也就是拿弗瑞的皮大衣内衬随手擦擦罢了。
“政客们对斯特拉克工业的扶持力度非常大，我怀疑全美都可能有他们的地下工厂。”弗瑞看着电光在自己的皮衣上蔓延，也许是静电的作用，他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正常，总有人想把机器人用作军事，没有斯特拉克，也会有凯迪拉克或者克拉特斯，这是人类发展必然走过的弯路。”
擦拭，擦拭，丧钟抬起弯刀看了看，好像武器变得更耀眼了呢。
“听起来你不看好那些机器人。”弗瑞感觉到了丧钟对它们的鄙视。
丧钟的面具下传来了呼哧的喘息声，像是在笑或者是在感慨。
“哨兵机器人我有些了解，制造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变种人，算是拥有自适应性的机器。但下面这只怪物，它的蛮力已经达到了一力降十会的层次，上万吨的力量压下来，除非这些哨兵全是用振金或者艾德曼合金做出的，否则根本不会给它们变化的机会。”
弗瑞微微点头，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望远镜往下看了看，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拍了下大腿。
“这次军方派过来的前线指挥我认识，是罗斯将军，我和他还有点话题，要不我和你一起下去找他聊聊？”
黑炭有自己的打算。
某人不看好这些机器人，让弗瑞觉得丧钟是有什么判断依据，那么等这些山寨美队和机器人全部挂掉，神盾局就可以借口保护美国同胞介入事件，把罗斯和下面那些白大褂趁机掳走，‘保护’起来。
也不能说是绑架人质，但军方要是想把这些大兵和科学家要回去，那就得把伙食费和住宿费结一下。这钱他弗瑞吃不掉，但是卡些油水或者吃军方回扣都是可以的。
另一方面，如果丧钟能搞定这个怪物，怪物尸体也能分一点回去给霍华德研究，对付科学家型的领导，就要投其所好。
“这就要看你邀请的诚意了。”苏明若有所指。
“不会让你失望，军方有些好东西。”弗瑞也不打哑谜，直接说出了目标：“比如51区的研究，那也是归军方管理的，你对能量武器感兴趣吗？”
丧钟看了看机舱里的其他人，他们要么是在看漫画，要么是在打瞌睡，总之对弗瑞和丧钟的交流什么都没听到。
“有点意思，你这是拿军方的东西和我交易，你吃定他们了？”
“如果他们不想让全美国的人都知道，这怪物是他们扶植的科学家搞出来的，是的，我有些东西能证明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有足够隐蔽的渠道把这些消息扩散到全世界。”弗瑞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显得信心满满：“所以我吃定他们了，我们一起去发财怎么样？”
丧钟用弯刀敲了敲自己的腿甲，像是在衡量什么，几秒之后开口道：“等一会，等他们山穷水尽到发射核弹之前我们再去谈条件，下雨天卖雨伞总是更容易些。”
弗瑞摸了摸自己的眼罩，不再作声了。
第1195章 军方的算盘
不提小小的直升机中都发生了什么，镜头再次转向了大桥另一端的军方身上。
罗斯将军不光是用大卡车拉来了各种实验兵器，而且他手下的大兵此时已经开始在河岸边搭建帐篷作为临时指挥所了，一副想要和怪物耗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也不知道军方哪来的自信，这次部队出动居然还带了记者来，就以众人身后壮阔的河水以及远处的战场为背景，要拍一段新闻纪录片。
为了营造军营中的硬汉气息，罗斯将军看似轻松实则僵硬地坐在一堆绿色弹药箱上接受了采访，弹药箱上还写着‘请勿挤压，易燃易爆’的字样。
不过也许记者都是选择性目盲的，负责采访的女主播在摄像机开机后根本不在乎弹药箱里是啥，一撩头发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向罗斯将军提问。
“将军你好，能给现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分享一下目前的局势判断吗？”
女记者露出了魅惑的笑容，在摄影机外又解开了衬衣领口两颗扣子。
为了新闻，为了普利策奖，她什么都可以牺牲，今天配合军方演戏的任务是她往日里陪电视台领导睡觉换来的，而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军方代表好像对她有点意见，所以她就做了每个称职女主播都会做的事。
给被采访者一点点甜头，便于以后还能再获取更多新闻，人际关系就是这样，一回生二回熟嘛。
但她这回看错人了，罗斯将军确实有不少毛病，比如自大、顽固、死心眼等等。但他作为军人，还获得了‘霹雳将军’这样的称号，生活中其实是个非常严于律己的铁血硬汉。
他是越战英雄，美国虽然输了，但罗斯认为他自己没有输，只是国内的那些嬉皮士们的反战拖了后腿。
哪怕战争结束那么多年了，想起这件事来，他都会想要把那些嬉皮士扔进东南亚的雨林里，把他们和越南猴子们一起用火焰喷射器烧个精光。
直到现在，他都讨厌那种看起来斯斯文文、带着眼镜，一开口就是爱与和平的知识份子，并且坚定地认为只有铁血才能救美国。
不说那么远的事情，现在他面对着色诱式的采访，他有妻子也有女儿，是坚决不会犯错误的。
和轻浮的女记者建立友谊？那不会给军方带来任何好处。
将军目不斜视地看向镜头，一脸正气地严肃开口：“纽约的市民们，我是罗斯少将，我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能够看到电视新闻，但请你们耐心等待，并且转告身边的朋友亲人，合众国的军队来了，我们会尽量把每个人都从城市中救出来。”
记者此时收回麦克风，重新提出了问题：“那么将军你的看法是我们必须放弃纽约市了吗？对于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生化袭击事件，你认为是苏联人对我们的攻击吗？”
“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下水道异常是苏联人的手笔......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我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罗斯将军已经不再年轻了，虽然是军方最年轻的少将，但也已经四十多岁了，早就过了天真的年龄。
虽然讨厌大洋对面的对手，但理智告诉罗斯，毛熊是不会用炸下水道这种把戏来进攻美利坚的，因为真正溺毙在排泄物中的，根据最新统计也不过一百多名倒霉蛋罢了。
和纽约如今750万的总人口对比，这个数字微不足道。另外，死于这个绿色怪物手里的人，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说实话，如果不是五角大楼让他配合，为了从国会来年分到更多的预算，他才懒得在战场上接受什么新闻采访，这都是什么弱智问题？
有这个时间，去布置一下地雷或者火力点，它不香吗？
然而给大洋对岸那个国家泼脏水就是现在的政治正确，罗斯还在军队体制里混，就必须赞同这种态度。
有些观众一时间没想到纽约被攻击和苏联有什么关系，不要紧，现在这话题一带，大家都想起来了吧？
不需要证据确凿，只要毛熊有发动这种攻击的可能性，明年军方的军费预算还不唰唰地涨？
“好的，那么请问将军，我们目前可以看到，在华盛顿大桥上的那个绿色怪物。”女记者收敛了一些，打手势让摄影师转移镜头：“我们可以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吗？地球上真的存在那种生物吗？会不会是苏联人的怪物兵器？”
摄像机拍摄了一会大桥上的战斗，又重新把镜头移回罗斯的脸上，将军露出一个蔑视的笑容：“恕我直言，美利坚科技全球第一，我们尚且无法制造这种怪物，那我们的敌人即便做到了，它也必然有弱点！”
“那么将军，你有信心击败那种怪物吗？”女记者笑着做出了‘人家怕怕’的表情，只不过这是五角大楼早就安排好的问题，没什么意思的那种。
“当......”罗斯正准备继续背台词。
可这时一条烧得半焦的胳膊，就那么从大桥方向的空中飞了过来，因为飞行距离很远，所以没有什么劲头，但正好软哒哒地落在了罗斯的脖子上，仿佛拿马蹄铁打柱子一样在他脖子上旋转了几圈，最后则如同围巾般绕了起来。
“这是......当然！”
罗斯心头狂跳，因为他认出了胳膊上没有完全烧化的蓝色鳞甲，这正是美国队长的制服啊。
其主人生前应该十分痛苦，因为极度用力和疲劳，尸体已经僵硬了，有些战士在战场上会站着死掉，就是这种原理。
但他没办法回头去看大桥上的惨况，这是直播。
所以他在稍微顿了一下之后，十分淡然地把残肢从脖子上解下来，微笑着随手递给身边的参谋。
镜头拍摄范围外的参谋有些不想接手，一脸拒绝的样子，但是罗斯微微睁了下眼睛，无形的威慑还是让参谋呲牙咧嘴地把胳膊拿走了。
“我们的军队缺少军费，缺少人员，这都是客观存在的问题，但我们依旧依旧有信心保护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公民。”
罗斯面不改色地继续背台词，今天在战场上的发言是五角大楼都准备好的，军人就应该服从命令，该什么时候背台词，那就什么时候背。
然而女记者明显没有这个心理素质，本就年纪轻轻的她哪里见过这么残酷的场面，更何况刚才断肢飞过来的时候好像有些碎末飞进了她微笑的嘴里，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没有尖叫着逃走已经算是不错了。
如果不是因为电视台和军方的交易不能打破，说实话，她早该逃走了。
可是想到逃跑的后果，就是让自己被炒鱿鱼，被电视媒体行业封杀，只能去做小报记者，或者更惨一些，变成街头流莺......
太黑暗了，她得强迫自己站在这里。
只不过她内心戏多到爆炸，外表看来则是完全呆掉。罗斯背完了一段，她该提的问题却没有问出来，这让等着捧哏的罗斯将军有些尴尬，干脆和摄影师大眼瞪小眼起来，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了。
第1196章 救人救己
在罗斯将军接受采访的时候，大桥上那黄绿相间的怪物自然是不知道要给他留面子的。
它看起来就像是个半透明的大水泡，根本看不到有什么类似大脑的器官在体内，如何能够行动至今还是一个迷。
如果它还是原本那指甲盖大小的虫子，浑浑噩噩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然而它现在的体型和力量，再加上混沌痴愚的属性，简直像是旧日支配者一样面对人类所向披靡。
只见鼻涕虫左触手右触手都是一个慢动作，像是蓄力一样，从胸前裂开一张大嘴，喷出了海量的黄绿色气体。
原来是因为在大桥上又是被轰炸，又是被火烤，它体内的气体受热膨胀了，不得不找个口子释放出去。
简单点说，就是它打了个嗝。
对于它来说当然是轻松了，但这口带着浓烈腐臭的口气对于没有防毒面具的人来说，那是比催泪弹还要浓郁数百倍。
怪兽口气中酸性的存在对呼吸道的腐蚀暂且不谈，就是那仿佛下水道浓缩后的气味，直接就把山寨队长们给冲晕了。
黄绿色的烟雾像是台风，来得并不突然，然而大桥就这么宽，上哪里躲？
桥面距离河面68米，相当于二十多层楼高，从这个高度入水如果是史蒂夫还能试试，山寨队长们却不行。
山寨血清毕竟是次品，这些批量制造出来的改造人身体素质远远不到原版的水平。
比如史蒂夫的推举力量在二十吨以上，意志坚定的时候这个数字还能涨，让他跟谁都五五开。而山寨队长他们大概就只有个四五吨的样子，虽然也是超出了凡人极限，但有了比较后就比较尴尬。
他们没有史蒂夫那么坚强的意志力，却还要遭受SSS血清一样的‘好的越好，坏的越坏’情绪极端化影响，放大性格中的特点。
而作为第一批接受新式改造的士兵，他们可是军方选出来的精锐，各个都是好手，平日里眼高于顶。所以接受了改造，他们性格中自大的一面被无限放大。
躲什么躲？怪物的攻击硬抗就完事了。
于是他们像美国队长一样，用盾牌挡住攻击来袭的一侧，自己蜷缩在后面，在浓烟所过之处，这就是史蒂夫的绝技——‘美队弹球’。
因为振金盾牌非常可靠，所以史蒂夫在过去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攻击，不管是导弹也好，舰炮也罢，把身体尽量缩到盾牌后面就能保证无伤。
山寨队长们的盾牌自然也全是假货，只不过是合金钢罢了，但至少还是面盾牌，美队的招数他们自然也能用。
然后黄绿色的狂风过境，他们就丢掉了盾牌，犹如醉酒般在原地摇晃了起来，其中离得近的还有些不断地用力揉眼睛，握着自己的脖子咳嗽。
怪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反正之前就是用触手乱拍，现在继续拍就是了。
于是毫无抵抗力的山寨队长们顿时变成了碎尸，怪物像是要看看能把他们的尸体打飞多远一样，粗大得犹如摩天楼一般的触手像是立起来一拍，桥面直接粉碎，塌陷在下层的铁轨上。
各种残骸，包括水泥和钢筋，以及燃烧的汽车火车以及尸块，都堆在了一起。
那条触手又横过来一扫，挡路的这堆障碍就飞出去了，向着新泽西方向河岸边的山林方向。
有一条胳膊飞得又高又快，还打着旋儿。
就连怪兽都把目光放在它上面看了一会，直到它落进树林里消失不见，怪物才继续动了起来。
“不行了，我们撤退吧。”
在山寨队长们接管了一线战场后，初号防线的几人退到比较远的地方恢复体力，也算是有幸躲过了这次腐蚀吐息。在怪物连带队长们掉落下层桥面的时候，他们还在上一层的路面上。
但看到队长们的惨状，洋基快船第一时间向身边的自由少女提议撤退，反正军方已经来了，自己现在溜了，应该也不算是上头条的大事。
自由少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相比起洋基快船来说，她的体力消耗更加严重。
“夜莺呢？”
洋基快船指了指桥下，远处的碧波中有个小黑点再浮浮沉沉：“她没事，虽然之前被打飞了，但魔法护罩吸收了大多数的动能，只不过恐怕是无法再施法了，她正在往岸边游。但是黑狐不见了，刚才还在，一转眼就消失了。”
就在自由少女打算同意快船的说法时，她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我......”
她抬起一只手让快船先不要说话，然后她一边拧着自己金色长发发梢的汗水环顾四周，一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绕过了一根坍塌下来的桥柱，又走过了处处断裂犹如干枯河床般的路面，在烈火和浓烟中，她找到了一辆残破的车子。
是一辆很普通的私家车，如果是二手的，恐怕用不了两千美元，挡风玻璃的一角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轮毂也换了新的，看起来车主一家人很爱惜它。
然而此时，这辆车的车头部位塞在另一辆卡车的下面，而车子的后备箱被后面的货车挤扁，火苗正在车下向着车厢蔓延。
烟雾和呼救声，就是从驾驶室中来的，而后又是一串的咳嗽，情况听起来很不好。
“来帮忙。”
自由少女朝快船喊道，她伸手抓住了车门，用力晃动了几下，但她本身的力气只是个普通女孩，宇宙能量经由她的身体流动更像是流经通道，她却无法用它们来强化自身。
挡风玻璃被堵住了，四周的玻璃又熏得漆黑，她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洋基快船叹了口气，现在真的是撤离的最好时机，但既然她想要救人，那就救吧。
他四处看了看，从不远处的水泥碎块中抽出一根钢筋来，当作撬棍一样开始撬车门。两人合力后，随着一声闷响，车门被打开了。
驾驶座上是一个女人，她的双腿卡在了方向盘下，此时泪水在她被熏得黑乎乎的脸上流下了一道道白痕，鲜血把她的头发粘在了脑门上。
“女士，坚持一下，我这就把你救出来。”她的伤势很严重，必须得立刻送医院，自由少女退后了两步，开始蓄气准备用宇宙能量把车头融掉。
“不，看看我的丈夫，快看看他怎么样了！”女人的身体几乎不能动，但她还可以说话：“车祸发生的时候他在后座上哄孩子。”
“快船。”自由少女控制着能量的释放速度，有条不紊地融化着方向盘以及引擎盖下面的部件，同时让自己的男朋友看看后座的情况。
快船再次拿起钢筋，躲开了越发旺盛的火焰，疯狂地撬着后座车门。
随着车门的打开，一个脑袋完全爆开的男人缓缓滑倒在车厢里，快船朝自由少女摇摇头，这种情况一定是没救了。
自由少女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你的丈夫没事，我的队友会先把你送到医院去，你的伤势更重。”
“那我的孩子呢？”女人显得放心了一些，但脸上依旧满是慌乱和茫然。
快船趴在了男人的尸体上，挤进已经变形的后车厢看了看，发现一个婴儿正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脸色青紫。
他伸手摸了一下，虽然孩子呼吸极为缓慢，而且表现出了缺氧现象，但心脏至少还是跳动的。
一点外伤都没有，他父亲脑袋都被挤碎了，孩子的衣服和被子上也满是血迹，但孩子一点伤都没有。
快船把孩子抱了出来，连带红黑色的襁褓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婴儿昏迷时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笑得很贱。
大概是错觉吧。
“孩子也好着呢，给你，抱好他。”快船把孩子递给妇女，同时弯腰用匕首把安全带割断，把母子俩都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跑到医院去。
他朝自由少女点了点头，正准备迈步的时候，一旁的浓烟和烈火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初号防线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蒙面人，但纽约从二十年代就开始流传着他的传说，他就是隐藏在纽约的恶魔。
“丧钟！？”
一男一女不由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苏明看了看被快船抱着的母子俩，又看了看车辆后排那具无头尸体，微微摇了摇头：“你们运气好，救了别人的同时也救了自己，走吧，离开这里。”
说着，他让开了身后的路，河面上吹来的风驱散了烟雾，可以看到他身后是一片通途。这个可怕的男人用武器在各种废墟间，挖出了一条墙壁光滑的通道。
快船不太明白丧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管是妇女还是婴儿都需要急救，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谢谢。”
说完，他拔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废墟之中。
苏明心中叹了口气，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手的，那么如果通向新泽西一侧的道路不通，快船他们撤离就必须前往怪物背后的纽约市，基本就是死定了。
但被他们救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倒霉催的小表弟，几个月前刚给他安排了起源故事，找了一对不错的养父母，结果今天，养父就挂了。
为什么这么乱的地方苏明能认出来一个婴儿？因为当时韦德对年幼的自己恋恋不舍，脱掉了自己恶臭的制服给孩子做了襁褓，今天那孩子还裹着呢。
特种制服当然很好，又吸汗又透气，还有弹性，在这个年代没有比那更好的布料了。
韦德婴儿的养母留下了它继续给孩子用，虽然洗干净了，有着洗衣粉的清香味，但那红黑相间的贱劲即使在混乱的战场中也很明显。
所以苏明出手了，替他们打通了道路，初号防线的绿茶和杰克苏倒也不是坏人，虽然有些贪图出名，人品也值得商榷，但在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做了英雄该做的事情，救人。
话说韦德的养父母搞什么飞机啊，城里屎尿爆发你们好好蹲在家里还能被淹死不成？非要开车逃出城去，这下好了吧？韦德还没长大，养父就没了。
难道韦德的起源注定这么黑暗，非要是孤儿吗？这个世界真是......
第1197章 幕后真相
走到桥面断裂的地方，苏明看着不远处那巨大的绿巨虫，对方十多颗颗红色的眼睛简直像是探照灯一样，仰起的头比挂着吊索的桥墩还高。
山寨队长们损失惨重，但还没有团灭，那些渐渐缓过来的人也再次投入了战斗中，倒还算得上是军中精锐，硬是死战不退。
也许他们真的认为自己是美国队长吧......
丧钟收起了金色的弯刀，从腰包中抽出一把黑色的巨剑，轻松地扛在肩上，然后就蹲在断崖处，默默地旁观着。
“那个......你不去帮忙吗？”
自由少女蹑手蹑脚地侧身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害怕的表情，她在小时候祖母就因为她睡觉不老实，给她讲过很多丧钟为主角的恐怖故事。
祖母说了，小孩子不听话，丧钟就会在午夜从他们的床底下爬出来，把他们拖进黑暗的世界中去。
在那里，孩子们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和亲人了。每天二十四小时给丧钟魔王削土豆，自己吃的只有稀糊糊，读书学习或者玩游戏更是想都别想，不听话的小孩在那里唯一的消遣，就是睡觉之前咬一会自己的手指甲。
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都是讲丧钟如何折磨不听话的孩子，以及黑暗世界的可怕。
不吃青椒？挑食会被丧钟抓走。不好好学习？没文化会被丧钟抓走，等等等等......
自由少女小时候只要一调皮，就会听到这些故事，很多个晚上她被吓得瑟瑟发抖，就连睡觉都要用小毯子遮住眼睛以下，免得发出呼吸的声音被丧钟听到。
即便是长大了，现在二十多岁，依旧无法忘记那份童年阴影。
苏明大概知道这种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主要是因为忠嗣学院的招生活动。
之前说过，那里为了培养死忠，学院基本上都招收的是孤儿，但不是每一个被看好的孤儿，都是在孤儿院里等着威尔逊先生去接。
还有一些孤儿，则是被不负责任的亲戚或者疯狂的养父母领回了家。
美国因为物质文明远高于精神文明，所以有些人是无聊到变态的，他们收养孩子就像是收养宠物，也许是为了替家里干活，也可能是拿来打着玩，或者从小就被养在地窖里当某方面奴隶。
不光是美国，英国也差不多，哈利波特在姨妈家里那种待遇都算是好的了。
遇到这种情况，合法手段是不可能把孩子们尽快从他们亲属或者养父母那里带走的，虽然威尔逊律师团很强大也很有钱，但有钱不能打水漂玩。
所以丧钟就会出场，在午夜闲暇时直接破门而入，大杀四方后把孩子带走。
不费什么力气，就当锻炼身体保持状态了。
再说，要没有这么多不开眼的杂碎，那么多和平年份绞杀是靠吃什么养活的？巧克力吗？
警方对于这种‘无头’案子根本是破不了的，真相也不会存在于死者们的左邻右舍嘴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种都市传说。
但别人怎么说都随意，苏明并不在乎。
这么几十年过去，忠嗣学院早已经培养出了数万名死忠于丧钟的人，不光充实了威尔逊企业的方方面面，就连正在组建的星际舰队都会以他们为骨干。
尽管现在真正意义上建成的飞船还只有天马号一艘，但事情总是循序渐进的嘛。
“军方带来一些新玩具，我等着看它们的表现呢，你怎么还不走？”
丧钟嘶哑的声音响起，果然和她祖母说的一样，犹如恶魔一般。
自由少女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还要救人，也许还有平民滞留在战场上，而且初号防线的队友还少了一个，我得找到他。”
“你说黑狐？他被我的手下救下来了，送回纽约市没有屎的地方，这会应该在中央公园的湖面上划船呢。”
“......”自由少女无言以对，送黑狐去划天鹅小船，这个时间他有这心情吗？不过她还是不敢对自己的梦魇提出什么意见，只是低头说道：“那谢谢你。”
说完，她就打算离开去寻找别的幸存平明，丧钟却叫住了她。
“等等，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请说。”自由少女转过身来，她的飞行更像是漂浮，必须在脚下一米有固体托着她才行。
苏明把巨剑插在身边的路面里，双腿从悬崖边放下，来回晃动着：“我知道一些你们的事情，你们平时对黑狐好像很不待见，处处欺负他，为什么还要在意他的生死呢？”
自由少女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带着红色手套的手指绞在一起，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才说：“其实不是这样的，主要是为了话题性，故意演出来给别人看的，有了话题，就有了人气，才能接到代言之类的商业合同，我们有点需要钱......”
“原来如此，所以你和夜莺也不是和快船在拍拖了？”丧钟歪歪脑袋。
她吸了口气，但怪物的臭气还是让她干呕了一下，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倒是真的，虽然两个女孩配一个男孩是有些奇怪，可是事在人为，我是说，面具在保护我们的时候，也带来了内心自由的感觉，它有时候会让人做一些以前没有想过的事。”
“这倒是说的没错。”苏明挑起了一侧眉毛，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
自由少女不明白丧钟问这些是为什么，还尬笑着说了个笑话：
“黑狐其实也是同意这么演的，用可能存在的队内矛盾吸引眼球，吸引媒体。我们确实不是单纯的义警，也许可以叫做雇佣英雄，但只是需要一点点回报维持生活罢了。你想啊，如果黑狐他过得不顺心，其实随时能离队的，我们又不是九头蛇，只准进不准退出是吧？呵呵......”
“你们还真会玩，也算是开创了自我炒作的先河了。”丧钟发出了呼哧呼哧的笑声，从桥面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你和下面游泳那个都快些离开，这里救人的工作我会做，说实话，你们不太适合做超级英雄，回家考虑一下退休事宜吧。”
“可是......”
自由少女还想说什么，但她看到了丧钟的影子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漆黑的一条条触手蔓延开来，贴着地面，顺着桥梁，向可能存在幸存者的地方涌去。
她发出了咕咚一声吞口水的声音。
第1198章 生物与机械
绞杀不光能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死人自然是救不活，不过简单的止血或者固定还是能随手办到的。
在吞噬了黑剑之后，绞杀虽然没有获得什么新的基因，但本体实力再次迎来了增长，以前最多伸出去十几米的触手，现在可以轻松蔓延出数百米去。
也就是说，它体积变大的倍率再次提高了，也许是和宿主的契合度再次上升，也可能是对能量的利用率增加了，它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能做到。
一个个伤者被它从各处搬了出来，应急处理一番后就在黑色的地面涂层上自己移动了起来，像传送带上的货物一样被送往大桥的另一头，那边有军方的阵地。
不过最后也就找到十几运气好的人罢了，面对这样的怪物，人类往往死得非常干脆。
“你想说什么？”
苏明扭头看了一眼自由少女，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不，没什么......只是，你刚才说我们不适合当超级英雄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委屈，虽然是为了利益，但是他们也做好事了啊，有很多斯克鲁人或者克里人坠入地球，都是被他们解决的。
“既然想赚钱，直接做雇佣兵，你们可以成立一个叫‘雇佣英雄’的小公司，把所有行为都商业化就好，无非是接单的时候挑选一下，不愿意做的事情不接就是了。”
自由少女有点意动，他们几个人确实都需要钱，现在都穷得叮当响了。
她还好一点，赶路的时候漂浮速度也不慢，杨基快船自己跑也可以，但其他两人连打个出租车都要心疼半天。
生活在如今的社会中，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真的能赚到钱吗？”
“你们实力还算凑合，在街区级英雄里算是佼佼者了，脑子也不错，就算给有钱人提供安保服务，也比现在那几个广告费赚得多。”
苏明收回了绞杀，活动了一下脖子，下面山寨队长们死得差不多了，哨兵机器人怎么还不来？
很多人都是经不起念叨的，就在他话音刚落，从新泽西一侧的河岸处，就有一排脚底喷火的巨型机器人飞向了这边。
第一代哨兵身高五米，体重80吨，已经可以算是不错的武器了。到了第二代改进型，身高和重量都是可以改变的，那时候的哨兵无疑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其实特拉斯克博士对变种人也没有什么仇恨，他自己的儿女还都是变种人呢。
他研究反变种人的机器人不过是炒作个卖点罢了，因为军方中有些受迫害妄想症的患者，总觉得有刁民要害美利坚，变种人只不过是假想敌之一罢了。
要让丧钟来说，特拉斯克博士一方面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科学理想，另一方面主要是为了赚钱。他当初本不用给自己找麻烦，只需要把自己的机器人命名为‘反苏联金刚’，军方对他支持的力度肯定比现在还要强......
不过既然机器都造出来了，那么就看看它们对上绿巨虫有什么表现吧。
初代哨兵的火箭推进装置是一次性的，是远距离遥控的机师们先计算好要给他们双腿加注多少燃料，然后点火启动让它们飞往战场，原理有些像是早期的导弹。
在抵达目的地后，在这次行动中这些哨兵机器人就无法二次起飞了，只有消灭敌人，或者被敌人消灭。
不过军方觉得这样很好，不胜利，宁毋死，机器人充分体现了军方的无畏精神。
所以这些哨兵和丧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耽误了这么半天才来，是因为它们身上还紧急喷绘了星条旗，现在看起来倒是真有些‘自由金刚’的味道了。
机器人们飞向下方的轨道桥，伴随着一声声闷响降落，早已不堪重负的桥梁发出了咯吱咯吱的钢铁扭曲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它们排成了一排，在怪物面前百米外列阵。
“？”
在上层桥面看热闹的苏明头上仿佛冒出了一个问号，这是什么战术？难道要模仿上个世纪的排队枪毙阵型？
其实问题就在这里，第一代机器人都是由人远程操控的，但是操控平台十分复杂，一台机器人的各种按钮就有数百个，更别提还有各种推杆和方向控制了。
因为操作十分复杂，在河对岸操纵这些机器人的都是些特拉斯克工业的科学家，完全不能指望他们会表现出什么战术素养。
会列阵排队，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知道集体行动。
它们在等待怪物首先发起袭击，这样机器人就能分析敌人的攻击类型和模式，从而变化成克制对方的类型。
鉴于之前山寨队长们的试探，机器人在出击之前已经设定成了对蛮力有抗性的坦克模式，希望能顶住怪兽的进攻，得到更具体的数据。
队长们被怪物直接拍碎，像是泥娃娃一般脆弱，这大家都看到了。
但究竟是被上千吨的力量拍碎，还是被上万吨的力量拍碎？这依旧是个问题。
在科学家们看来，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斗，而是地球上最先进的机器人，面对生物进化巅峰的一次决战。
究竟是已故的迪恩博士造物更强？还是后起之秀特拉斯克博士的产品更棒？这关系到很多事情，比如以后的资金和赞助，以及军方各方面的扶持力度。
如果投入数十亿美元研发出来的战斗机器人，还不如他们投资数千万由迪恩博士在自家地下室搞出来的怪物强大，那特拉斯克博士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弗瑞这时候带着咆哮突击队找罗斯将军谈条件去了，他想要证明迪恩博士和特拉斯克博士都是弟弟，只有神盾局最强，以此提醒国会，他们没办法甩开神盾局处理国内的特殊事务。
鉴于丧钟站在他一边，弗瑞很有信心，顺便还打算把伽马射线的资料卖回给军方。
只需要绿巨虫碾压机器人，然后丧钟碾压绿巨虫，他的目的就能达到。
他是狐假虎威没错，丧钟确实和神盾局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只有神盾局这只狐狸和老虎关系好，别人就借不到这虎威，这就是先发优势。
特工必须擅长利用一切优势。
苏明本人无所谓，反正这虫子是异维度生物，横竖都应该由自己这个至尊法师处理，原本差不多是义务劳动，可现在摆平它，还能凭白得到弗瑞分来的一份好处，何乐不为？
如果真的能入手能量武器技术，拿给副官研究参考一下，也许还能改进自己在建的战舰武器系统。
自由少女还是蔫头耷拉地走掉了，她发现一时间确实没有她能做的事情了，如今的战斗也超出了她的实力范畴。
不如趁着队伍还没有出现伤亡，听丧钟的话离开，反正这里也没什么记者，不丢人。
绿巨虫如愿地向机器人们发动了攻击，它粗大的触手卷起了其中两个机器，提了起来，然后使劲一攥。
没有什么意外，那两个哨兵机器人虽然奋力挣扎，用身上变化出的武器和能力反击，但三秒之内，就变成了两团烟花，给泛黄的天空增添了一抹亮色。
巨虫也许是觉得捏了能听到响声，很好玩的样子，于是它伸出了更多的触手，想要捕捉这些机器人。
河对岸的科学家们看来是获得了力量参数，他们再度调整了机器人的模式，将之前硬抗的想法打消，变为速度模式，这些机器人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绕着虫子打起了游击。
哨兵机器人胸前的能量炮，能够模拟出各种各样类型的攻击，包括火焰、雷电、冰霜、毒气等等，苏明还发现了它们在模拟重力以及心灵系的攻击。
然而统统没有用，绿巨虫甚至还扭动了起来，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就像是找到了钟意的玩具。
在河岸上的特拉斯克博士拼命地擦着汗，对身边的白大褂们不断下达着命令：“该死的怪物，早知道就该给我的宝贝机器人装上核反应堆的，现在这种烈度的战斗，能源支持不了太久......”
“博士，我们要不要试着让机器人冲入敌人体内自爆？只要将外壳转变为抗腐蚀能力较强的物质，足以支撑到完成模拟爆炸。”
有一个研究员提出了建议，目前哨兵机器人的能力都是从军方捕获的变种人血液中提取的，储存在它们的硬盘中，只需要按几个按钮，机器人就能模拟出相应的能力来。
军方曾经得到过一个自爆外加自愈系变种人，他的能力自然也被机器人学去了。
“我们试一试。”虽然每一台机器人都造价不菲，但现在特拉斯克只能尝试这种办法，要不然等能源耗尽，机器人无非就是动不了的铁壳子。
不远处就是抱着胳膊看好戏的弗瑞，以及他身边一脸司马表情的罗斯将军，那个年轻貌美的记者已经不知道被打发到哪里去了。
弗瑞看着滔滔的河水奔流向东，他的心情十分不错：“唔，又一台机器人爆炸了，果然还是迪恩博士更有水平啊，你看那怪物，甚至连大气都不喘，一看就没用力嘛。”
“哼！”罗斯将军以一个鼻音作为回答：“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迪恩博士的实验的。”
“因为我来自神盾局，神盾局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弗瑞背起了双手，用独眼平静地看着罗斯，张嘴就来：“我还听说迪恩博士的研究资料遗失了，如果军方能表现出一些诚意，我想我们可以合作，神盾局能够把那些资料帮你找回来。”
罗斯看着弗瑞，从那张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虽然他总觉得那一队特工的失踪和弗瑞有关系，可是他没有证据。
在发现陆军情报处的特工遭到攻击时，军方调动了军事卫星去观察战场，然而这个年代还做不到卫星的全方位覆盖，事发突然，需要临时调动。
等军事卫星变轨完成，凶手早就不见了，只看到郊外的路上有几辆车在燃烧。
“你是说真的吗？”
弗瑞依旧一副高冷的模样看着大桥：“我不至于无聊到和你开这种玩笑，你看，我这次来还专门请了丧钟来作为保险，那可是笔不小的支出，足以说明我的诚意了......”
第1199章 化学战
上层桥面待不住，都塌陷下去了，苏明转移到了高高的桥塔上。
华盛顿大桥和金门大桥很类似，也是一座吊索桥，虽然桥塔如今也摇摇晃晃，不时有钢索断开发出一声巨响，但至少高处空气很清新。
距离怪物越近，气味越是浓烈，就仿佛它吸取了下水道的精华一样。如非必要，还是最好保持一点距离。
观察了一会，丧钟发现了不少新的情报。
第一点，根据哨兵机器人模拟的能量类型不同，它们爆炸时的火光颜色也不一样，不愧是造价上千万美元的大烟花，实在是漂亮得很。
第二点，军方认识到了怪物具有某种腐蚀性，机器人发动神风攻击的时候，能够在怪物体内坚持很长的时间，直到引爆成功。
第三点，这套机器人的遥控系统出乎意料地还不错，可以看出来，控制机器人的那些科学家都是战斗的门外汉，但这些机器人动作很流畅，没有卡顿现象，这项科技苏明也许用得着。
最后，这些机器人依旧没有试探出绿巨虫的力量上限，伽马射线的作用实在是恐怖，就算这虫子无法理解愤怒是何物，它的力量却依旧永无止境地增长。
不过，虫子毕竟是虫子，怎么解决它，丧钟早有计划。
看着哨兵机器人和山寨队长们越来越少，苏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如果再不动手，午饭的意大利面就要坨住了。
他扭头看向新泽西一侧，举着望远镜的弗瑞对他偷偷打着手势，这说明是条件谈成了。
虽然这黑炭还是面无表情，可总感觉他的眼神有点得瑟，像是在罗斯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样。
苏明摇摇头，弗瑞这家伙想要当上神盾局局长可还有一段路要走呢，未来在霍华德和他之间还有两任其他的局长。
一个是被斯克鲁人拷贝的废物，名字不清楚。另一个就是亚历山大皮尔斯，直到皮尔斯混进了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弗瑞才得到了机会。
不过弗瑞当局长是符合苏明利益的，因为他会算账，不会做出一些愣头青的事情，在那个时间段里，保持地球稳定更加重要。
大概思索了一下，苏明站起身来，朝纽约一侧的河岸边挥了挥手。
一直在天台上等待的小卡得到了示意，打开金色的火圈来到至尊法师身边。
“老师，该我们动手了吗？”他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脸色有点发青，桥塔高度在120米以上，而且随着怪物和机器人在下面的对打摇摇晃晃，他有点恐高。
苏明搂住他的脖子，给他提供了一些安全感：“是的，你知道威尔逊集团的大力饮料工厂在哪里吧？”
“呃......”小卡摇了摇头，他不是很在乎世俗中的那些东西。
“啧，你啊，算了，你问问小王，他会告诉你的。为了制作汽水，工厂中储备有海量的小苏打，也就是碳酸氢钠，打败这个怪物的办法就在小苏打上。”
苏明有些无奈，小卡啥都好，下手够狠也够听话，唯独就是对凡人的生活没有兴趣，世界那么大，他应该去看看的。
干脆等这次事了，给他放个假，让他出去游历好了。
对了，把德鲁伊大师调回来，塞到神盾局去当魔法顾问。把小卡塞进怪物猎人小队去，让他去南极的荒蛮之地玩玩，见识一下口袋空间。
卡西利亚斯发动了通讯魔法，而那一边的王正在用大桶熬煮着番茄酱，意大利面好不好吃，番茄酱是很重要的。
甜度和酸度要在非常精确的配比上，才能有最完美的口感，作为中餐厨师，小王的长处在于掌控火候，而对于这种化学实验一样的西餐酱汁，做起来就慢得多。
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煮番茄里加糖搅拌，他一边回答卡西利亚斯的问题，之后还说半个小时后开饭。
记下了坐标的小卡用传送门连通了汽水工厂的原料仓库，就等至尊法师的命令，他就会在这一端打开传送门，用小苏打把怪物淹没。
“只用食品添加剂，就能打败这样的怪物吗？”近距离看到怪物大发神威，和隔岸观火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卡西利亚斯有点心虚。
苏明笑着拍拍他的肩，替他把兜帽重新戴好：“你觉得我让你炸下水道纯粹是为了好玩吗？”
“不，您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卡西利亚斯对至尊法师是崇拜的，甚至有些盲目。
苏明被那么狂热的眼神看着，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他让绞杀在盔甲内帮忙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回答道：“没错，引爆下水道，让纽约变成屎城，就是为了把解决怪物的方法握在我们手里。”
“有些听不懂......”小卡露出了费解的表情。
“我第一次接触这个怪物，是在迪恩博士的地下室里，当时博士死亡，它逃进了下水道，但是在现场，我闻到了非常浓烈的甲酸气味。”苏明快速地解释道，低着头计算着与怪物之间的距离：“当时房间中还有一些绿色粘液，疑似是它的分泌物，我让绞杀分析过，确实是甲酸无疑。”
卡西利亚斯把双手插回宽大的袍袖中：“这是和科学有关系的战术么？”
“甲酸，也叫做蚁酸，是蚂蚁用来杀死敌人的腐蚀性液体，尽管不知道它的生物原理，但它体内确实充满了甲酸。”
丧钟让斗篷带自己缓缓升空，在风声中继续说道：
“而引发下水道倒灌，让城市臭气熏天，让怪物也满身污秽。这样一来，别人就闻不到它身上蚁酸的独特气味，从而无法判断它的基本身体构成。如今知道这点的，只有我、摩纳克、皮姆博士、他的女友珍妮特。”
“摩纳克休假去了，皮姆和珍妮特以为已经报完了仇，现在估计完全松懈掉了，那么只有我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怪物。”
卡西利亚斯一脸懵逼：“......”
苏明摇了摇头，看来小卡还是不明白，自己说整么多可是专门给他上课的，于是又解释了一句。
“想要在这个世界中活得好，有几种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像我表弟说的，要证明自己的不可或缺。如果事情本身不是这样，那么就制造条件，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
小卡懂了，简单地来说，那就是想要过得好，就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而这份价值最好是独一无二的。
老师说的话好有道理。
见到他明白了，苏明欣慰地点点头：“我们没必要和这个怪物硬碰硬，只需要将双倍于怪物体重的碳酸氢钠送入它体内，让小苏打和怪物的甲酸体液发生反应，几乎是一瞬间我们就能‘毒’死它，然后我们就可以去等着吃意大利面了，开不开心？”
卡西利亚斯看不出有多开心，他还是若有所思，嘴里喃喃地说道：“科学的力量......”
第1200章 终结者
丧钟不是什么化学家，但如何对付甲酸其实只是士兵常识之一罢了。
甲酸也叫做蚁酸，基本上是种蚂蚁体内就含有它，而蚂蚁是地球上分布最广泛的生物之一，不亚于苍蝇、蚊子、蟑螂。
做雇佣兵经常需要到雨林或者大草原去执行任务，在树丛或者草窝里一趴就是好几天，在那里，往往有些蚂蚁非常不友好。
蚂蚁一般来说对人类没有攻击性，可是有些例外，比如行军蚁，子弹蚁，火蚁等等，进入它们的领地或者迁移路线，往往就会引来疯狂的进攻。
被它们咬到的同时，伤口处会被注射进大量的蚁酸，造成人体组织局部坏死，所以硬要说蚂蚁有毒性，也是可以的。
被子弹蚁咬过的地方会像被子弹打中了一样疼，而被火蚁咬到的地方会犹如火烤，它们的名字明显是被它们咬过的人起的，非常贴切。
即便是丧钟这样的顶尖佣兵，以前的盔甲也不是用来防御蚂蚁的。
被一些蚂蚁咬到之后怎么瘙痒难忍，很可能影响战斗状态怎么办？那么就把造成疼痛和瘙痒的原因解决掉，也就是把蚂蚁注入伤口的蚁酸中和，从而达到止疼止痒的效果。
一般来说用稀氨水或者肥皂水来清洗咬伤部位就可以，荒郊野外可能没有肥皂水，但氨水其实很好找。
没错，就是人自己的尿液，排出后密封放置一段时间，细菌就会把尿素分解成氨气，而氨气在密闭加压环境下溶于水则形成氨水，能有效克制蚂蚁叮咬。
卫生么？一点也不，假如身上有其他的开放性伤口还可能会感染，但野外应急处理就是这样的。
这点都做不到，基本就和雇佣兵这行无缘了，这是连出门做任务都忘带C4和枪支的小表弟都知道的基础常识。
而肥皂水为何能止疼止痒，就是因为其中的碳酸钠的碱性成份，纯碱也叫做碳酸钠，能够和蚁酸快速反应生成一种碳酸盐以及水和气体，蚁酸被中和掉，叮咬处就不疼不痒了。
只不过中和反应伴随着放热，所以一般来说，身体被蚂蚁咬伤不会使用纯碱，倒不是没用，而是假如没有自愈能力，蚁酸和纯碱在皮下反应会把周围的皮肤从内部烤熟，十分酸爽。
纯碱碳酸钠钠的反应太过剧烈，但是和它结构式相似的小苏打碳酸氢钠因为只有弱碱性，反应就要稍微和缓些了，碳酸氢钠就是用来做碳酸饮料的原料之一，大力汽水也不例外。
美国人把碳酸饮料都叫苏打，打赌输了的人给赢家买苏打可以算是一种朋友间的习惯了，当然苏打上瘾指的也是碳酸饮料上瘾，而不是苏打水上瘾。
现在已知怪物体内全是蚁酸，那丧钟的战术就是用小苏打把这怪物‘中和’掉。
可以说义警们和军方都是反面典型，典型的战斗不用脑子，不过也不怪他们，谁叫丧钟炸屎混淆了他们的观察力呢，他们只能闻到下水道的气味，自然就不会往蚁酸方面想。
如今的下一步，就是如何突破怪物那体表的一层半透明薄膜，把小苏打送进它的体内。
苏明搂住小卡，两人径直飞到了下层的铁轨上，此时几节截断裂的车厢就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被火焰熏得焦黑。
“去灭火。”苏明径直摘下了魔浮斗篷，伸手一指火场。
斗篷在空中摆动了一下，看看火场，又看看苏明，显得非常蔫巴，磨磨蹭蹭的。
漫威宇宙中除了魔神佐姆的火焰克制斗篷之外，其他的凡火对它都没用，连一个线头都烧不掉。而且它能变大变小，自然是灭火的第一人选。
总不能让绞杀去做吧？绞杀现在虽然进化到不太怕火，可还不到本体能火焰免疫的程度。
苏明叹了口气，从腰包中摸出一根法杖来，忘了是从哪里拿来的了，反正上面镶嵌着一块菱形的大宝石。
他把这法杖像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像长矛一样投向了燃烧的车厢，一道黑影嗖地一下没入火焰，还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下斗篷有动力了，它直接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布，把脱轨的车厢包裹了起来，隔绝氧气熄灭火焰后，美滋滋地卷抱着出焦黑的法杖出来，啃着上面的宝石。
卡西利亚斯目瞪口呆。
为什么魔浮斗篷现在变成了这样？还有没有一点法师圣器的尊严了？以前在纽约圣殿玻璃柜里谁也不搭理的高冷披风到哪去了？！
苏明绕着车厢转了一圈观察，这是标准的载客车厢，总体结构还算完好，就是稍微瘪了些，里面满是焦尸而已。
他又弯下腰试着抬了抬，不到三十吨，很轻松。试着关闭车厢的门，算然不算严丝合缝，但不至于很快漏出里面的东西。
“来吧，小卡，先给车厢里灌半车小苏打，注意别从碎车窗里漏出来了。”
他朝卡西利亚斯招招手，只是开传送门而已，小卡应该还撑得住。
戴着黑色兜帽像是邪教侍僧一样的小卡走了过来，先是打量了一下车皮，然后开始用悬戒在空中画圈。
很快，就像是在半空中打开了水龙头，源源不断的白色晶体碎末凭空流进了车厢中，在上沿快到车窗位置的时候，他适时的停手。
苏明满意地点点头，走到车厢边，绞杀适时地伸出无数触手帮他站稳，而后还有些触手帮他平衡车厢。
“起！”
轻轻一发力，现在大概五十吨左右的车厢就被丧钟举过了头顶，他面具上猩红的独眼看了看怪物的位置，它依旧和哨兵机器人玩着游戏，还在百米开外呢。
绞杀流回了宿主体内，而丧钟胳膊微微一弯，猛地把车厢犹如飞弹一般朝着怪物丢去。
焦黑残破的车厢带着呼啸的风声，带着空中飞扬的白色粉末，越过了山寨队长们的头顶，也穿过了哨兵机器人之间的间隙，正中绿巨虫那挺起的胸口。
就像是戳破了一层肥皂泡一样，丧钟的巨力直接把车厢打进了怪物体内，或者说这怪物本身就有吞噬物体的本能。
“？？？”
怪物不会说话，可是它那长了十几只红眼珠的位置，大概算是脑袋的部分歪了歪，像是不明白刚才自己吃了什么。
然而随着体液腐蚀掉了火车车厢，里面的小苏打和它的体液接触了。
白色的粉末几乎是瞬间就冒出了泡泡，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中燃烧一样，放出了热气以及白烟，而这些白色晶体粉末还随着体液流动，很快怪物就从黄绿色变白了一些，身体内处处都在冒泡，整个怪物都开锅了，不断地排气。
它也第一次发出了惨叫声：“叽！！！嗝！”
本来是惨叫的，但叫到一半打了个嗝，还喷出不少冒烟的粉末来。
这种化学反应没有明火，但它依旧感受到了比烈火炙烤还要痛苦的感觉，它害怕了，生物的本能让它想调头逃跑。它在大桥上翻滚着蠕动身体，也许是想逃回那个黑乎乎的地下通路里去，却没有想过要跳桥逃生。
它没有思维，无法理解五内俱焚是什么样的现象，自然也无法做出合适的应对。
再加上丧钟也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了。
吃完东西的斗篷是从来不会误事的，而卡西利亚斯本就来自纽约圣殿，和斗篷的配合也不是问题。
在苏明丢出第一节车厢时，他们又准备了几个新炸弹，火车车皮用完了就用大卡车车厢，或者是小轿车的。
总之绞杀会源源不断地拖着装满小苏打的‘导弹’过来，递到宿主手里。
它在遇到苏明之前也非常擅长丢石头，毕竟上一代宿主是个没脑子的雪人，所以在苏明腾不出手来的时候它也会自己丢车砸怪，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一辆辆破车，一节节车厢，在半空中向着怪物接连不断地飞去，目标太大了，想要打偏都有些难。
而随着怪物体内的碳酸氢钠越来越多，化学反应发生的效率也越来越快，怪物身上冒出了一个个大泡，就像是被火焰炙烤的糖浆。
大量的气体从它体内喷出，它外膜爆裂的噼啪声中还参杂着气流涌出的尖啸，远远看去，它就像是背着一座座微型火山。
它的体积越来越小，而滚过的地面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挣扎得异常剧烈，甚至机器人们都无法再近身。
随着丧钟和绞杀不断的努力，怪物在接连不断接收‘快递’的过程中变得虚弱了。它的行动越来越迟缓，而且声音越来越低沉，身体内那黄绿色的液体也变得浑浊，此时已经完全是墨黑色的了。
在苏明把一辆装满了小苏打的油罐车砸在它身上的时候，它终于不动了。
“死了吗？”
卡西利亚斯喘着粗气，短短三分钟内，他灌满了上百辆大小车辆，这个施法频率也太高了，以前还真是没有体会过。
苏明摇摇头，抽出了弑神者将其变为巨剑形态：“我再教你一课，战斗中一定要补刀，有很多敌人你觉得它死了，但其实没有，我们没必要冒那个险，首先用燃烧手雷试一下。”
说着，他招手让斗篷飞回来，自己穿过了山寨队长们惊讶的目光以及机器人们毫无感情的视线，来到了已经缩小了无数倍，此时只比大象大一点的身体旁边。
拔掉手雷拉环，他把圆柱形的手雷顺着地面滚了过去，随着一股刺鼻的恶臭袭来，怪物熊熊燃烧了起来，飞快地缩水，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在火焰中消失不见。
这么说不准确，确切地说，是变回了只有手指甲盖大小的本体，然后很快就被火焰烤得弯曲翘起，渐渐焦黑碳化，最后才湮灭了踪迹。
苏明收起弑神者，转身升空离开，任务完成，怪物被终结了。
第1201章 事了拂衣去
如果不是大桥损毁严重，各种残骸甚至在桥下阻塞了河道，浓烟和恶臭遮掩了一大片城区，也许人们还会以为一切只是场噩梦。
因为那怪物出现得是那么突然，消失得也是那么突然。
它上一秒还在压着军方的高科技暴打，下一秒就被丧钟轻松搞定，偏偏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河岸边的罗斯和弗瑞就是这样，罗斯还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眼花了。可任由他把眼珠揉得跟兔子一样，怪物死了就是死了。
“丧钟......他是怎么做到的？”
弗瑞心里同样惊讶，因为他用望远镜看到了丧钟甚至没有和怪物发生近身接触，无数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甚至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这实在有些强大了。
但事前弗瑞跟罗斯吹了牛啤，说丧钟是自己请来的，此时要是表现出惊讶不是穿帮了么？
黑炭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一脸镇定地说道：“无可奉告。”
简单的四个字，体现出了神盾局的神秘与逼格，更让他在罗斯面前扬眉吐气。
他知道罗斯将军回去后，一定会把看到的一切向上峰汇报，如果他们把丧钟也划归到神盾局力量范畴内，那弗瑞无疑就多了一张根本不存在，别人却以为存在的王牌。
在这种时候，多说多错，最好就是扭头就走，就让罗斯自己站在原地猜测，人真的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
“咆哮突击队，跟我走！”
弗瑞把自己的黑皮大衣一撩，像是披风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面，转身就走向林间空地中停放着的黑色直升机。
然而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扭头一看，是一个戴着大大眼镜的侏儒，一脸倔强地抬头看着他。
侏儒的汗水浸透了头发，原本十分有范的空气刘海此时像是抹布一样贴在他的脑门上，但是他的眼中有光，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火苗。
“丧钟是变种人吗？”
侏儒正是特拉斯克博士，他有太多的疑问了，而丧钟已经离开，他就只能靠弗瑞来解答疑惑。
罗斯将军出于脸面问题不可能挽留弗瑞，他和弗瑞的交易内容里，消灭怪物的功劳是归于军方的，这名声是付出代价买来的。
既然联系过上级，合同也签了，罗斯现在更在意一会记者回来后自己该怎么说，才能更好地给军队脸上贴金。
他巴不得弗瑞快点消失，要不然一会大桥上的火灭了，或者那些人形的焦炭烧完了，那摄像机拍到的镜头冲击力就大大减弱了。
做宣传嘛，就要让民众们看到残酷的战场离他们并不远，而且非常非常惨烈！
面对强大的敌人，联邦军队损失惨重，在缺医少药，物资匮乏的情况下，打赢了艰苦卓绝的战争，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就算不完全为了明年的军费预算，今天的一切也都让罗斯有了紧迫感，他发现原来真正的威胁并不是来自什么毛熊或者越南猴子，而是随时可能出现的本土科学怪兽，以及一人就堪比一支军队的超能力者。
他不希望将来有那么一天，自己麾下的小伙子们面对那类怪物的时候毫无自保之力，被人像玩具一样手撕脚踢......
所以，他就要从先争取更多的军费开始努力崛起。
今天的事情他可以不要功劳，但就算冲撞领导也得让对方多出点钱，把伽马射线的资料先买回来。
罗斯安排了人去救治伤员，反正活人都搬到桥头去了，不影响取景。而他本人则准备坐上吉普车，带着记者和摄影师去桥上真正地转一圈。
弗瑞扯了一下大衣，特拉斯克被在地面上拖动了一截距离，但是他的小短手还是抓着弗瑞的衣角，没有松开，还用斗牛犬一样的眼神看着弗瑞的独眼。
如果是正常人，弗瑞肯定一脚就飞过去了，但侏儒是残疾人，弗瑞还没有心黑到欺负残疾人的程度。
“他不是变种人，据他自己所说，他就是个普通人类，现在可以松手了吧？”
博士思考了一下，普通人吗？感觉不怎么可信呢......
可刚才丧钟从哨兵身边走过，探测仪没有任何反应，他强得没有道理啊！难道X基因还有哨兵机器人无法检测到的类型么？要不要让哨兵把存在潜在变种基因的人类也当作目标呢？
真苦恼啊。
心里想着事情，他松开了手，转身跑向了自己的仪器设备，大声叫嚷着让研究员们回收机器人，他要给它们升级。
弗瑞只是撇撇嘴，对于这样的疯子科学家他见过的太多了，神盾局科学部里比特拉斯克还怪的人都有的是，比如皮姆博士。
明明是物理学家还喜欢玩蚂蚁，做实验时不断和身边的空气对话交流，还和空气搂搂抱抱互相打气，自从他的未婚妻去世，那个人就不正常了。
看特拉斯克博士着神经质的样子，恐怕过去受的刺激比皮姆还严重一些吧。
弗瑞也就感慨了一下，随即跳上了直升机，今天的事情，有些地方他需要跟霍华德沟通一下。
确认没有人掉队之后，他朝驾驶员晃动着手指示意升空，这架黑色的直升机再次以极低的高度飞行，消失在地平线起伏的山林之间。
.......................
卡玛泰姬。
丧钟再次招待仙宫众人一起用餐，小王之所以做了很多意大利面，自然是有客人们的那一份。
而此时在古色古香的会客厅里，除了洛基之外，仙宫的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憔悴的模样。
托尔眯着眼睛不敢看光，十分不自在地用手揉后脑勺，还不时干呕打嗝，看起来十分痛苦。
“来来来，都吃点东西，唉，我也没想到你们酒量那么浅，昨天第一次来卡玛泰姬做客就把你们喝翻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苏明坐在主位上，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爽朗地笑着招呼托尔吃饭。
“谁说的？仙宫勇士的酒量和勇气一样，都是没有尽头的！”托尔脸皮一红，立刻开口反驳：“昨天......昨天是我们状态不好，今天我们继续喝，我就不信我还喝不过一个凡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意大利面，里面鲜红色的酱汁还有不明何物的碎块，看起来就像是呕吐物一样，他赶紧扭头干呕了一下。
一旁的洛基熟练地使用着筷子，慢悠悠地把面条往嘴里送，他知道托尔肯定又掉坑里了，这不是激将法么？
至尊法师昨晚肯定是去干了些什么，而且现在明显是想要把几人弄回阿斯加德去了。
昨天托尔那大嘴巴说了屠神者格尔的事情，今天至尊法师就要送客离开，一句也不提那个怪物，是不是意味着......格尔已经死了？死在丧钟手里？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类就太可怕了，要知道多少神明都不是格尔的对手，哪怕奥丁都没法去捕捉格尔关押。
既然如此，自己就顺水推舟吧，拆穿一切对自己肯定是没有好处的，不如再看托尔出丑有意思，还有这面条味道还不错，在被轰走之前得多吃几口。
苏明看了一眼洛基，发现了他进食的速度又加快了，大概也猜到他是看出了什么，果然还是聪明啊。
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心照不宣比较好。
“小王！上酒！昨晚剩下的酒全都搬进来，我要和仙宫勇士们不醉不休！”
托尔的脸都青了，三勇士和希芙的脸上也满是恐惧，希芙昨晚虽然没有喝多，但是一直照顾醉酒的托尔也费了不少力气，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现在又喝？难道他想醉死在米德加德吗？
不过没办法，阿斯加德人在喝酒上是不能认输的，酒场就是另一片战场！
于是一个个大木桶在魔法的控制下飞了进来，小王根本没有给托尔说话的机会，每人面前的海碗直接满上。
“诸位满饮！干！”
至尊法师举起了大碗。
两个小时后，蔫不拉几又摇摇晃晃，犹如意大利面一样的彩虹桥降临了卡玛泰姬的广场，带走了仙宫的醉猫们......
一只落在庭院屋檐上的黑色渡鸦看着他们被带走，又看了看大厅中对它举杯微笑的丧钟，它人性化地叹了口气，展翅离去。
第1202章 世界树与仙宫
“神使请留步！”
就在它张开翅膀刚刚起飞的时候，丧钟的声音从大厅中传了出来，虽然音量不大，但本就是用来偷窥和窃听的渡鸦完全能够听见。
它在空中悬停了一下，然后飞进了大厅中，落在丧钟的桌面上，歪着脑袋用红色的眼睛看着他。
苏明拨拉了一下面前盘子里的白肉，挑出一块足够肥的给它吃：“请转告奥丁陛下，我有了他兄弟的消息，请他来卡玛泰姬一叙。”
正在用尖尖的黑嘴啄肥肉的渡鸦停顿了，它好像在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但丧钟再次对它点头后，它意识到自己的没有听错。
这件事比较紧急，它立刻转身，想要飞走。
“不用转告，我来了。”一个穿着宽大粗布长袍的独眼老人在彩虹的余晖中出现了，渡鸦飞回了他的肩膀：“海姆达尔正把注意力放在这里，我听到了你的话。”
“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苏明站起身来走进庭院，和奥丁握手：“欢迎来到卡玛泰姬。”
奥丁摸了摸肩膀上面的黑鸟，四周看了看如同画卷中一般美丽的庭院，庭院中种植着桃花和竹子，池塘中的假山上还有潺潺的水流，几条锦鲤在水池中快活地游动，荷叶在它们头顶撑起一片片阴影。
空气中充满了闲逸和素雅的气息，这是和金宫完全不同的风格。
“上一次我来这里，甚至还没有卡玛泰姬，古一大师可不会欢迎我来她的家里。”奥丁叹了口气，像是普通的老人一样反手用拳头锤了下后腰：“带我参观一下？”
“没问题，小王，启动卡玛泰姬的所有防御，我和老爷子有些事情要谈。”
苏明对管家吩咐了一句，见到他去做事，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带奥丁走出庭院，在卡玛泰姬院落之间的小路上转悠了起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点评着小路旁的动植物，奥丁夸赞某朵花开得漂亮，或者是哪只仙鹤长得有精神。
一时间两人谈起了风月，仿佛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两个独眼的人看上去倒是很和谐。
直到小王回来，汇报卡玛泰姬已经把自己隔绝进了口袋空间，断绝了外界任何探查手段手，苏明才笑眯眯地带着奥丁来到一处小湖边的凉亭里。
这是用魔法制造在喜马拉雅山脉某一处山巅的天池，不大也不小，它不光是一处不错的景观，也是卡玛泰姬的鱼塘。
在过去，学徒们就在这里养鱼用来自给自足，毕竟在山区中，经常吃点鱼对身体有好处。
在丧钟上任后，所有海鲜和水产品全部经过神矛局安排的可靠人手空运，这池塘里的鱼已经过了好多年好日子了，长得又肥又大。
苏明递给奥丁一根钓杆，自己也拿起了一根，这凉亭是后来修建的，为的就是钓鱼。
卡玛泰姬的法师们没有时间玩这个，他们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投入到魔法研究中去，这里只有摩纳克偶尔来玩玩，大多数时候只有苏明和琴酒在用。
“钓鱼么......呵呵，还真是有趣的活动。”奥丁接过了鱼竿，坐在了凉亭下的条凳上，十分熟练地接过小王手中的鱼饵穿在钩上：“地球东方国度的偏好，在北欧，我曾经更倾向教导人们用网捕鱼。”
苏明也在做同样的事情：“钓鱼有利于培养耐心，说实话，你应该让托尔去试试这个，而不是用锤子电鱼。”
奥丁甩出钓线，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头疼的表情，微风让他的白发微微打着转：“他的问题我看在眼里，可始终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太骄傲了。阿萨神族昔日是用实力打下的地盘，但不意味着今天他们能以过去的事情自傲。”
“你想要让他放下身为王子的自傲，而不是放下战士的骄傲，所以拿捏不准这个尺度。”苏明抛出鱼线，两个鱼漂静静地停在水面上，两人的手都很稳，鱼竿几乎纹丝不动。
“你没有孩子，不了解我的难处，我背负着七次诸神黄昏的所有记忆，一次次徒劳的努力，依旧换来毁灭，我很累。”
奥丁笑着看向鱼漂，在湖面反射的阳光下，他眯起了眼睛。
“你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苏明直接询问，仙宫既是奥丁，奥丁既是仙宫，他一旦陨落，就意味着诸神黄昏即将开始。
“狼之冬到来的日子我说不好，但我的身体，最多还能撑五十年。”
他看起来很坦然，但说出的数字苏明不敢全信。目前为止，奥丁除了比较嗜睡之外，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衰弱迹象，体内澎湃的能量表明他依旧强大。
指不定是在给谁挖坑呢。
“我没有感觉到海拉想要杀你，而且她养的那条傻狗，也不具有杀你的能力。”苏明抱着钓杆平静地说道。
奥丁叹了口气，独眼转向了丧钟，他抬起手来拍拍自己的膝盖，就像是有风湿病的人：“一切都是一个选择，她别无选择。”
“哦？”苏明的独眼也看向了他。
“当我濒死之际，海拉只有两个选择，一种是按照诸神黄昏的剧本，让芬里尔吃了我，发动诸神黄昏，毁灭阿斯加德，等待下一次的轮回。要么，就是跳出这个循环，看着阿斯加德，乃至于我们的宇宙，因为缺少能量，如同我一样慢慢消亡。”
奥丁十分平静，毕竟他已经经历过七次相同的命运了，如果说还有谁记得这七次轮回，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被故事之神送到上古时代的海拉。
故事之神和她在等待什么，无人可知，但她前七次都做出了延续诸神黄昏的选择。
苏明动了动钓杆，模仿虫子落水的情形，水面上荡起一小圈波澜。
“这个世界真的有问题，通过回收神明提供宇宙能量，宇宙能量又创造新的神明，以此循环往复，为什么是九界？”
奥丁笑了，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苏明：“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跟我装糊涂？其中的道理你不是给我的两个儿子说过吗？我记得你说得还很好呢。”
苏明扯出了一个笑容：“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会照耀着村子，并且，让新的树叶发芽......”
“是的，给宇宙提供能量的其实不光是我们，还有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树。”奥丁摸摸自己的胡子，他说出了一个终极的秘密：“光之冬、剑之冬、狼之冬......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么？”
“到了冬天，植物都会落叶枯萎，在第二年的春天再度复苏，这个循环是自然之理，诸神黄昏其实就是世界树的枯荣。”丧钟叹了口气，看来奥丁知道的东西比想象中更多。
偏偏阿斯加德根本无法离开世界树存活，他们的力量，生命，科技，能源，全部来自于那颗树。
不光是他们，那棵树的能量流淌在九界每个生物的血管里，植物是生物存在的基石，而世界树代表着的就是植物的本源。
人类能够记录的历史目前只有五千年，但人类诞生在地球上可不止这个数字，之前文明记录的历史呢？自然是在诸神黄昏中一起被湮灭了。
当世界树枯萎，九界就会枯萎，生活在其上的所有生物也会一起枯萎，迎来寒冬。
当世界树燃烧，九界就会燃烧，生活在九界中的所有生物也会一起像火焰般起舞，迎来终结。
奥丁点点头，是的，因为从世界树获得的好处很多，他们也成为了神，但归根结底，阿斯加德人和凡人其实并没有本质区别。
他们和人类之间能够通婚，能够繁育，这就代表着在过去的某一时间，他们曾经是同一物种。
“贯穿连结这九个世界的是一株巨大的梣树，它萌生于‘过去’，繁茂于‘现在’，循环于‘未来’，它的名字叫做‘尤加特拉希’。”
神王有些感慨地说出了它的名字，自己曾经以一颗眼珠和大量血液为代价，交换来了‘符文之语’的力量，也就是那时，奥丁知道了它的名字。
它确实是活着的，而且有自己的意志。
为什么仙宫科技那么发达，奥丁都没有重塑一颗眼睛给自己补上？因为那是作为代价支付给世界树的，那颗眼珠的存在，在概念上就被抹消了。
宇宙意识认为奥丁只有一只眼，那么他就不能拥有第二只。
苏明按了一下自己的眼罩，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无法拥有第二只眼是因为和起源故事冲突。
他没有纠结这一点，继续询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世界树也是古神的？”
“很早以前，在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还在进行第二次众神之战的时候。”奥丁对于自己的过去既没有表现出自豪，也没有表现出懊悔，只是很平静。
“尤加特拉希确实是地球诞生的第一个古神，一个植物古神，有了它，才有了其他动物性质的古神，比如奧淑图，比如赛特，比如盖亚，比如西索恩。”
奥丁很有诚意，苏明也说了一点自己知道的情报，是的，世界树其实也是最古的古神之一。
在其他古神离开地球前往其他维度，成为维度魔神的时候，它依旧选择了古神的道路。
别人占有维度，它则按照植物的本能，像开花结果一样生长出了除地球外的其他九个维度，包括后来被奥丁从世界树上切下，放逐到虚空中的天使国度，海文海姆。
尤加特拉希遵循着植物的生长规律，不断地枯荣，而伴生于它的九界也是同样，唯独例外的，就是它出生的地球。
奥丁也许是最终想通了这一点，才会愿意让来自地球的丧钟放手一试，希望能够中止诸神黄昏的循环，但前提是必须保证宇宙的存续。
第1203章 家庭
说完了诸神黄昏的话题，奥丁和丧钟两人都有些沉默，毕竟地球可以逃过诸神黄昏，地球上的生物却不一定能。
这是始终面临着的一个问题，而且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我昨天去找了屠神者格尔，处理了一下他的问题。”苏明换了个话题：“因为想要查资料，我去了全能之都，见到了一个长着蜻蜓翅膀的老妖精。”
“是知识圣殿的管理员吧？”奥丁纠正了一下称呼问题：“人家好歹也是个神，就算你没有问他的名字，也别随便起外号啊。”
“他有没有名字与我何干？事实就是我救了他的命，我就算叫他小甜甜，他都得笑着答应。”
苏明无所谓地摆摆手，他还真没有问人家的名字，全能之都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生活在那里的神天天都醉生梦死的，枯燥得要命。
它原本就属于那种城市干净，人人欢笑，但是你去过一次再也不想去第二次的地方。
更何况它昨天还被摧毁了，想要重建恐怕得用个几百年，之后还要清理潜伏下来的共生体，估计又要几百年。
“你说的有道理，请继续。”奥丁翻过了这个话题，示意丧钟继续讲。
苏明摸出一根烟来，低下头叼在嘴里点燃，看着远方的高山上的雪顶，缓缓吐了一口烟：“我无意中摆弄了一下他的全能之书，偶然看到了关于大蛇的记录，我觉得这件事最好不要让托尔他们知道，只能找你来谈谈。”
“哦？真的是那么无意和偶然吗？”奥丁面无表情。
苏明笑了一下，重新把视线移回鱼漂：“信不信随你，关键是我知道了大蛇的位置，一切都在按诸神黄昏的神话进行，但我们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奥丁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的独眼中闪过不明的光彩。
“就在现在，牺牲你的一个儿子，提前布局的机会。”苏明一字一顿地回答了他。
奥丁沉默了，思考了很久，缓缓地摇了摇头。
如果一切都按照过去一样，某一个儿子和大蛇同归于尽，诸神黄昏依旧在重演。
虽然时间上会出现变动，毕竟大蛇死于狼之冬之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但这么微弱的变化，究竟能不能造就理想的结果，他不敢去赌。
“不行，托尔和洛基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们去做这种牺牲，因为这牺牲很可能是无谓的。”
苏明耸了下肩，随手弹弹烟灰：“今天只用死一个，未来可能就是死一双，你确定么？”
“不用多说了，听起来我的哥哥大蛇就在地球，还是让我去跟他‘谈谈’吧。”奥丁叹了口气，他放下了鱼竿，半天都没有鱼上钩，他的耐心已经没有了：“话说你居然能够从保管员手里拿到他的书，倒是很出乎意料，你究竟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呵，只是和他谈了个条件而已。”苏明依旧稳坐钓鱼台，淡淡地回答：“呐，奥丁神王，家庭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奥丁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长袍，像是普通的老人一样眯着眼搓着手掌：“你也看过奥丁之眠的大门吧，上面刻着我和我父亲以及两个哥哥的浮雕，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一起出海去讨伐巨人时的景象。以前我不懂，但世界树让我明白了，对于阿萨神族来说，家人就是一切。”
“大蛇现在在印度洋的水下，你让海姆达尔用心看看就能在海沟里找到他了。不过如果你们要‘谈’，别在地球上。”
苏明依旧一副职业钓鱼人的模样，头也不回地说。
奥丁身上的粗布衣服瞬间金光大盛，光芒褪去后，他的那身华丽战甲再次穿在了身上，冈格尼尔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
“我知道了，再次感谢你对孩子们的照顾，至少没有让托尔醉死在这里。”
“他傻乎乎的还挺有趣，而且他很在乎家人，我喜欢这样的人。”丧钟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温度。
.........................
奥丁离开了，至于他和大蛇兄弟二人之间会怎么谈，那就不是苏明关心的事情了。
神王杀不掉他哥哥，他哥哥也杀不掉神王，因为大蛇身上背着一条宇宙规则，那就是只能与奥丁之子同归于尽，不知道是谁设下的这坑爹条件。
大家都知道时候未到，没有人会发动自己的计划，包括丧钟和这件事的幕后黑手，都处于观望状态。
再说人家大蛇也够意思了，逃跑出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对自己的侄儿们下手，看来被封印的日子里并没有让他疯狂。
按理来说，一个神明潜藏在海洋下预谋着搞事情，这应该是至尊法师来处理的事务。
但昨天和今天都出去兜了一大圈了，苏明打算休息，所以还是叫来奥丁，让他自己去把这件事当作家务事处理吧。
奥丁离开一会后，琴酒慢慢地走进了小凉亭里，就坐在一边看苏明钓鱼，没有说话。
她拿起奥丁的鱼竿看了看，上面的鱼饵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吃走了，这小湖里的鱼因为终日生活在魔法世界中，所以异常狡猾。
而苏明朝她笑了笑，提起了自己的鱼竿，只见鱼竿鱼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绞杀，此时它已经把一条鱼扎了个对穿。
“奥丁情况怎么样？”她问。
苏明收回了鱼，放在身边的石凳上，也不再玩这游戏了：“死不了，也活得不好。他受到古神影响很深，在有些世界这种情况叫‘精炼’，在有些世界这中情况叫‘教化’，无条件相信并且依赖古神，都不是好事。”
“影中人究竟是什么人？”琴酒又问。
“不清楚，虽然我和韦德把他们都打了一遍，依旧不太明白他们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实力算不上强，但都完全杀不掉，只能靠韦德的花容月貌击败他们，给九界争取到一些时间。”
琴酒趴在了他的后背上，把脑袋也搭在他的肩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办法很多，不过现在时机不成熟，我们唯有观望一段日子。不过，不管是什么计划，还是围绕能量流动以及世界树来做文章。”苏明摸摸她的脑袋，站起身来，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鱼你拿回家吃吧，我去找弗瑞收点报酬，还有事情要问问他。”
“嗯，我马上就回华纳海姆去了，你去忙吧。”琴酒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子，干脆地拎起鱼离开了。
苏明看着她的背影，又在原地站着看了一会雪山，虽然说是要去找弗瑞，但他想了想，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来到大书库找了哈米尔。
镇守大书库的哈米尔迎了出来，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他的眼珠转向身后。
只见在昏暗的房间中，摩纳克正在一张充满高科技风格的按摩椅上呼呼大睡。
没错，这就是从老妖精那里弄来的那张椅子，经过一些魔法改造后，它目前可以用简单的魔法阵驱动，看起来确实很舒服，舒服到这家伙在梦里小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他情况如何？”
哈米尔摇摇头，冷冰冰地回答：“衰老加速了。”
苏明咂吧了一下嘴，微微摇了摇头，其实在知道摩纳克教了徒弟的时候，丧钟就猜到摩纳克恐怕是察觉了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为了将来别断了传承，才会急匆匆地培养出一个学生继承衣钵。
“给他下了多少药？”
苏明又问，魔法王子不可能睡得那么死，他之前施法算得上节制，并没有对精神造成太大影响。
之所以他连丧钟到来都没察觉到，没有听到两人说话，那自然是因为哈米尔得到至尊法师的授意，给摩纳克下了安眠药。
“一瓶。”
哈米尔举起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瓶子，摇晃了一下，表示全用完了，他之前给摩纳克的那杯饮料是稠了点。
苏明咧了下嘴，这么多安眠药一次吃掉，摩纳克该不会‘长眠’了吧？
他走过去摸了一下魔法王子的颈动脉，又试了试鼻息，看起来还算正常，至少是还活着。也许是经过了太多精神方面的折磨，他的神经比别人更粗一些，安眠药的份量刚好。
“很好，送他去‘寺庙’，告诉无名之徒他们，这个小胡子身上欠着的施法代价随便吸。”
哈米尔抱起了摩纳克，像是抱着有点肥胖的小公主一样：“大师，我得提醒你，这不太合规矩。”
苏明明白哈米尔说的是什么意思，无名之徒是卡玛泰姬的战略储备，面临维度魔法大战的时候他们就是底牌之一。
而摩纳克虽然是熟人，并且经常出没于卡玛泰姬，在丧钟不在的时候还代理过日常事务......
但他不是卡玛泰姬的法师，不管是古一或者苏明，都对他发出过不止一次的邀请，可他铁了心不愿意加入任何势力。
让不属于卡玛泰姬的大法师使用宝贵的资源，这确实有点冒险。
一旦消息走露，万一有其他友好的善良法师带着一身代价过来，你帮不帮？帮得了一个，帮得了全部？
卡玛泰姬虽强，也不可能替整个世界的法师们支付代价，山体中那些疯和尚是巴不得赶紧登上极乐，但作为至尊法师，需要他们死得细水长流。
苏明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但他不能看着摩纳克被施法代价拖垮，向魔神们支付情绪和痛苦只能勉强糊弄几百年，而它们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全面。
摩纳克的身体已经受到了反噬，他的腹水情况一直没有任何好转，脱发和记忆力减退也有发生，苏明不能等了。
苏明曾经答应过这个家伙，会给他找一些比兔子更好的代价承载物，而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给他安排上。
“去做事吧，我自有分寸，摩纳克是我的老伙计了，我还指望他继续帮衬卡玛泰姬一千年呢。”
“遵命，至尊法师。”
第1024章 前往蛮荒
摩纳克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片漆黑的地方躺着，就像是在乌云中一样，周围都是软绵绵的。
而在黑暗中，数不清的绿色眼睛，它们的主人们用色眯眯的目光盯着他，还伸出咸猪手在他身上摸索着。
随着这些黑手的接触，他感觉体内有些东西被这些黑影吸走了，换来了一种释放般的快感，犹如腾云驾雾一样，身体变得好轻，都要飘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好舒服，他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就连梦话都变成了‘雅蠛蝶’和‘一库’的日语。
实在是太爽了，快感是一波接一波，实在是顶不住，居然把他给爽醒了！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丧钟的独眼，此时正用一种‘咸湿’的目光看着他，手里还拿着调节按摩椅速率的控制器。
摩纳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坐起来一把抢回了控制器，怪不得自己觉得爽到都要灵魂出窍了呢，原来是丧钟把椅子的按摩频率调到了‘创世神明级’！
鬼知道丧钟是怎么翻译了众神的文字并且重新刻在了遥控器上，他也不知道老妖精的按摩椅是怎么分级别的，但这创世神明级的按摩手法真的不是凡人能享受的，谢特，骨头都酥了。
“你说你无不无聊？趁我睡着搞这种恶作剧？”
摩纳克站起来捋了捋小胡子，眼睛变成了死鱼状，显得生无可恋。
苏明摆摆手，示意哈米尔这边没事，摩纳克根本没发现在自己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真的无聊吗？可我看你刚才都爽翻天了啊，梦到什么了？”
“就算梦到爱尔兰金发美少女也不关你的事。”
魔法王子翻了个白眼，他缓缓地伸了个懒腰，别说，这椅子效果还真是非凡啊，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年轻了几百岁呢。
怪不得丧钟非要把这个东西换回来呢，这家伙有时候是很无聊，但眼光真是精准。
苏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往门外走去：“走啦，中午饭吃意大利面，虽然晚了点，但你一回来就睡觉，也只有这个吃了。”
摩纳克还对椅子有些留恋，总是回头看它：“这椅子.....”
“咳咳！这可是卡玛泰姬的财产，你偶尔来坐坐没问题，还想搬回家去啊？”苏明朝哈米尔打了个眼色，哈米尔心领神会，立刻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显得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
摩纳克无言以对，事情确实是这样，反正就算丧钟拿这椅子诱惑他，他也不可能加入卡玛泰姬的。
独行法师有独行的好处，大组织有大组织的弊端，他还是更喜欢一个人生活在伦敦的老街里，和徒弟以及兔子们做伴，至少在有生之年......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嗯？我的胖肚子呢？”
苏明打着马虎眼，装模作样地低头一看，像是十分吃惊：“还真的啊，恭喜你减肥成功了，只是这椅子看起来不治脱发。”
摩纳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能不知道那肚皮其实不是脂肪，而是施法代价造成的体内腹水吗？那种东西可不是说没就没的。
就算你这边想用手段治疗，也得人家魔神们那边同意啊。
魔法王子陷入了沉思，虽然被丧钟勾着脖子往外走，他还是在思考着。等都要走到餐厅了，他才用拳头一锤手掌，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就是创世神明级的按摩！
还真是如同创世一般的神迹呢，怪不得那个老妖精满身肌肉，用一本书就能把共生体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反正如果给自己一本书，让自己去和绞杀对打，他肯定是打不过的。
“那就说好了，我经常要来用这椅子。”摩纳克立刻提出了预约，他现在感觉好极了。
苏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说，小王！上拉面！叫卡西利亚斯也过来，吃完饭出去办事！”
..............................
三十分钟后，南极。
一个金色的火圈打开，三个人从中走出，其中一个穿着黄黑色的盔甲，一个穿着僧侣一样的罩袍，还有一个则留着销魂的小胡子，手里拄着手杖。
不过一出门，穿着布甲的两人就开始瑟瑟发抖，这个时节正是南半球的冬天，到南极来也实在是太冷了。
“吸，吸，零下七十度，要命啊。”
摩纳克发出了感慨，他感觉鼻涕还没有流出来就冻结在鼻腔中了。
卡西利亚斯默默地掏出了两个黑色口罩，分给摩纳克一个，自己戴上一个。
至尊法师和他说过了，让他来接替德鲁伊大师在‘怪物猎人’小队中的位置，所以他多少还有些准备。
什么手套，口罩，威尔逊花露水都带了，他还带了几本类似《小学物理》以及《在家做化学实验》之类的儿童科普书籍。
丧钟和绿巨虫的一战仿佛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想要寻找更多可以把魔法与科学结合起来的地方。
但是南极啊，谁能想象到这片冰天雪地中有一个口袋世界的入口，那边是郁郁葱葱的一个位面，叫做荒蛮大陆。
“所以我才带你来不是么？我和卡西利亚斯都不知道入口在哪里，德鲁伊大师已经跨位面了，又联系不上，只能靠你找地方了。”
苏明十分自然地回答，仿佛低温也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厚厚的坚硬积雪，被他稳稳地踩在脚下。
摩纳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把口罩戴上，麻木的脸隔绝了寒风后才好了一些。他给自己套上一个保温的魔法，法尔廷之火在这种时候就很好用了。
“口袋空间是位面的一种，位面则是规则类似于地球环境的小维度统称，如果想要寻找它的入口，就需要寻找空间裂隙不稳定的地方，那里比较有可能。”
摩纳克一边掏出兔子来施法，一边随口解释着原理。
他更多地是在给小卡教学，卡西利亚斯虽然有天赋，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兔子被掐死，丢到地面上的时候就已经冻硬了，尸体发出一声闷响，摩纳克扣了扣眼角的冰粒，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在那边。”
第1205章 蛮荒之地的由来
“这个口袋空间的表现形式.....很特殊啊。”
站在一处雪山的顶部，摩纳克朝手掌中哈了口气，三人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盆地，它就在南极的极点上。
其中绿意盎然，郁郁葱葱，连绵不绝的树木遮盖了地面，只能透过间隙看到湖水和河流的影子。
“没什么惊讶的，蛮荒之地是科技造就的，它和主位面对接的方式与其他空间不同，你可以理解为镶嵌。”
苏明在他身边说道，他其实并不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蛮荒之地是这幅模样。
它无法被人类目前的科技探测，只有距离够近才能用肉眼看到它，距离稍远，看到的只会是南极原本的地貌。
“空间很不稳定。”卡西利亚斯只是附和了一句，他吐出了一口热气，在空中形成了冻雾。
“这就是入口了。”摩纳克释放了防御性的魔法，他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看似是一片很大的盆地，但是进入其中，只会更大。”
苏明点点头，也抽出了弑神者：“是的，蛮荒大陆的面积其实是大于南极洲的，里面的情况......很复杂。”
既然都到了这里，他也就跟两人讲了讲自己知晓的情报，虽然是地球616的，但在这个世界也能用来参考一下，并且强调不要把这些资料外泄。
蛮荒之地是一个外星种族努瓦利人（Nuwali）制造的，他们是宇宙中最古老的智能种族之一，科技领先目前的宇宙很多很多。
他们大约十英尺高，看起来像是狗头蜥蜴身子的直立生物，喜欢穿着有棱有角像鞋盒子一样的方块状金属盔甲，也喜欢红色和金色搭配的盔甲涂装。
努瓦利人是个商业种族，最喜欢做生意，数亿年前其社会中的主流思潮是和平主义者，科技带给他们不俗的战斗力，但他们一般不使用武力。
就算跑商路上被落后他们许多的外星海盗打劫了，他们也会试着先付过路费，对方太过份，他们才会反抗。
各种科技武器就不说了，至少比克里人要先进的多，他们本身还有超能力，只需要发动能力后接触生物，那个生物就会昏迷。
2.5亿年前，超越神族（Beyonders）跨越宇宙壁垒接触了努瓦里人，他们愿意支付努瓦利人金币，雇佣努瓦利人在地球和其他行星上建立游戏保护区，并保存该行星不同时期的动植物。
简单来说，就是让努瓦利人在地球上给他们盖游乐园和实验场，并且充当保安。
报酬超级丰厚，所以他们同意了，于是就用自己的科技创造了蛮荒大陆，通过升起南极洲地下的火山改造地貌，并且利用地球磁场割裂了空间，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游乐园。
他们很有契约精神，随着时间的流逝，努瓦利人将各种曾经生活在地球上的生物，他们认为超越神族会喜欢的生物，都抓住一些关在了蛮荒之地中，并且在大约数千万年的时间里，尽心地维护着这座巨大的森林公园。
然而努瓦利人在一段时间后突然与超越神族失去了联系，负责回应他们的变成了‘生命扩散者’（Fortisquian），它们是超越神族创造出的仆从种族。
超越神族的意思就是：你公园维持得不错，但现在现在通知你们，各位光荣下岗了，蛮荒之地由我们的造物接手。
努瓦利人被单方面毁约，原本还想再找超越神族谈谈的，但生命扩散者就像是生物版本的天神组机器，满脑子都是简单粗暴地执行命令，根本不给他们联系主人们的机会。
由于突然失去了星球财政一半的稳定收入，努瓦利人的商业政府崩塌了，新上任的政府则是鹰派，他们主张向超越神族复仇。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超越神族，以往都是通过远程通讯联系，但他们相信超越神族总有一天会回到这片宇宙中来，到时候他们就会抓住超越神族的弱点猛攻。
超越神族很强大没错，但努瓦利人在和生命扩散者们持续万年的漫长战争中，发现了扩散者的主人们也有弱点，超越神族的弱点就是他们对于一种叫做‘肾上腺素’的物质过敏。
肾上腺素目前已知只有地球人类分泌，于是努瓦利人偶尔也会劫掠人类饲养起来，每天榨取肾上腺素。
他们的战舰至今还游弋在宇宙中，时刻寻找着超越神族的踪迹，即便国家日渐衰败，他们也在寻找报仇的机会。
说回蛮荒之地，生命扩散者从努瓦利人那里夺回了它，然后按照超越神族的命令，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各种实验。
在公元前18000年，天神组二代创决主降临地球，引发了灭世的大灾变，亚特兰蒂斯都被击沉，生命扩散者们为了保护蛮荒之地，硬抗了那席卷星球的能量冲击波，这造成他们的程序也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在没有主人授权的情况下，程序错乱的它们学习了地球古神们遗留下来的力量，掌握了非常黑暗的魔法知识。表现在实验方面，那就是它们开始放飞自我了。
比如通过吸出狼类的灵魂，注入猿人的肉体，进行基因的二次编码，他们创造出了狼人。
通过抽出人的灵魂，注入翼龙的体内，再进行放大以及一系列改造，他们创造出了巨龙。
诸如此类的古怪实验不胜枚举，它们无疑就是科技与魔法相结合的先驱，这也是苏明为什么要带小卡来这里的原因。如果能在这里找到生命扩散者们的遗产，卡西利亚斯也许会成为卡玛泰姬版本的毁灭博士。
是的，遗产。
因为在过去，随着时间的前进，地球各路神明和人类中的强者崛起了，他们自然注意到了自家后院有别人开拓的植物园，于是无形中跟努瓦利人里应外合，把地球上的生命扩散者都赶走了。
现在生命扩散者们龟缩在一个叫做大角星系的地方，被努瓦利人压着爆锤，但努瓦利人也不敢登陆，因为对方所在星球上的生物都被疯狂的实验改造到不可名状，星球上简直像是旧日支配者的老家一样。
如果换成别人，可能歼星武器就丢下去了，但努瓦利人即便是鹰派上台，实际上也就是比鸽派稍微凶那么一点点。
毁灭星球什么的，努瓦利人做不出来，太残忍了。
所谓的要找超越神族报仇，也只是要让他们全员过敏，让他们向自己赔礼道歉后再续合约罢了。
生命扩散者被驱离的几千年后，希阿人曾经试图接管蛮荒大陆，但这里的水太深了，既有失落的超级科技，也有黑暗的古神魔法，里面的动植物都凶残得要命。
拿着死光武器的猿人，掌握着心灵控制能力的巨型水蛭，口吐激光的恐龙......希阿人损失很大。
权衡利弊，他们也不希望招惹奥丁以及地球上的永恒族，最后还是退走了。
而在那以后，蛮荒大陆仿佛就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再也没有人接手，任由关在里面的生物们野蛮生长，成了今天的模样。
直到前些年，AIM先锋科技首先注意到了这里的存在，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于是把消息捅了出去，想要跟大佬们合作开发。
没想到得到消息的其他组织根本没有合作的意思，九头蛇、神盾局、利维坦、地狱火乃至于圣盾兄弟会和神矛局都派出了探险队，深入了这片位面，科技形成的位面，用科技手段就能进入，知道地方在哪里就几乎没有门槛。
人人都想着把好处据为己有，但其中的危险超乎所有人想象，这么多年了，没有人取得任何进展，他们只是在里面艰难地维持生计，原本的掘金之旅都变成了荒野求生。
“你说的很详细......可是我们能不能进去再说？！”摩纳克吸溜了一下鼻子，虽然用法尔廷之火不需要代价就能保温，但看着身后那一望无际的雪原，人类本能还是要找更暖和的地方。
苏明无奈地看看他：“在外面给你们说清楚，是免得你进去就变成了恐龙屎，我都不敢肯定进去后会出现在什么位置，还有没有时间给你讲解情况。”
摩纳克拍拍胸口，他的小胡子得瑟地翘了起来：“我现在状态好的很，一会我还要抓只龙当坐骑呢。”
苏明没有回答，只是抽出了弑神者变形成剑盾模式，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摩纳克先进去。
他可是知道蛮荒大陆里有着单体宇宙顶峰实力的怪物，更别提海量外星动植物和地球生物杂交的试验品，以及各种古神们的狂信徒了。
牵扯到维度魔神的事情就不简单，事情涉及到古神就比那还复杂了，漫长的历史掩盖了太多真相。
摩纳克十分矜持地微微鞠躬，就像是要登台的绅士一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结，迈过了地面上白与绿的分界线，瞬间就如同被空间吞没般消失不见。
苏明朝小卡点点头，自己第二个走了进去，顿时一种强烈的空间倒错感袭来，身体仿佛一下就沉重了不少，然后又像是高速电梯到达目标一样猛地一轻。
再抬眼看去，摩纳克已经战败了，他被几条活化的藤蔓缠成了一个绿色的粽子，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一朵花瓣上满是尖牙的巨大花朵正流着口水在他头顶盘旋，像是打算挑选合适的角度一口吃掉他的头。
“救命！”他看向丧钟的目光中满是憋屈。
苏明一个冲锋就把花朵砍了下来，又是几刀砍碎了藤蔓，用促狭的目光看着魔法王子，这刚进雨林就差点变成花肥，还抓龙呢，不被龙抓去就算好的了。
第1026章 怪物猎人小队
“这都是什么鬼玩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火焰免疫的花。”
得救了的摩纳克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自己的手杖抽了一下花朵的‘尸体’，嘴里面就差吐露芬芳了。
他觉得丢死人了，刚才还自信满满，进来就差点挂了。
苏明先将弑神者变成巨剑，一记横扫清理出大片的地面，一颗颗大树被瞬间砍倒，确定没有黄雀在后，他才安心回答摩纳克的问题。
“不是说过了么？这里曾经是外星人的试验场，你看着这东西像是花，也许实际上是什么蛇类与花外加异维度生物的混合体，甚至还经历过魔法附魔。”
摩纳克揉着额头，捡起自己的礼帽拍拍土重新戴好，地面上厚厚的腐殖质散发着古怪的气味，空气都异常潮湿。
“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些外星人那么疯，他们要火焰魔法免疫的花朵有什么用？还有这藤蔓跑得比老鼠还快！”
小卡此时才出现在两人身旁，他看到了摩纳克不爽的样子，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插话。
苏明收起武器，拿起地上的植物尸体翻看，喂给绞杀：“在这里，过去的常识很可能就会害了你，一切都要小心，现在亲身体验过一次就知道我没唬你了吧？”
摩纳克抬头看了看天，一群巨大的翼龙从空中飞过，他赶紧往一旁的树下躲了躲，用巨大的树叶遮住自己。
“知道了，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去哪？”
“先给这里做个标记，我们得先记住出口在哪里，这里毕竟是关押一切生物的囚笼，进来容易出去难。”苏明跳上了一旁的大树，这是一颗侏罗纪时代的裸子植物，看起来有些像是松柏。
只不过它要高大得多，足有四十多米，枝叶也犹如一片乌云般覆盖了一大片地面。
跳上这棵树一看，才发现它差不多是雨林中最矮的，入目之处依旧只有树干，远一些的地方只有密林中的那种黑暗。
苏明想了想，还是让斗篷带着自己向上飞去，终于在近二百米的高空，才算是到了雨林之上。
他藏在树冠里四周张望，但现在又被下方的枝叶遮挡了视线，看不到地貌，自然就找不到目标。
降落地面，他褪去面甲后点上烟抽了起来，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棘手一点，不过问题不大，还有计划B。
摩纳克从树叶下走了出来，拍拍身上沾着的露水，用魔法在树上做了个标记：“其实你也不认路，对吧？”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连人都没有，哪来的路？”苏明丢给他一根烟，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我知道这个位面里有野人的存在，而人类生存就需要淡水。我们只要找到河或者是湖，就能找到野人的定居点，到时候用武力奴役他们，让熟悉这片雨林的他们替我们找宝贝。”
卡西利亚斯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他掏出一个小本本，记下了‘到陌生地点行动，可以先找带路党’这一条笔记。
“奴役野人？”摩纳克有些犹豫。
“这里的野人其实是类人猿，差不多就是另一种野兽，我换个词，不用奴役了，用驯服这个词，是不是感觉好多了？”苏明露出一个贴心的笑容。
“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摩纳克已经懒得抵抗了，只是吐槽了一句就听之任之了。
苏明掐灭了烟头，让绞杀开始感受空气中的湿度差别，寻找水源地，他则十分严肃地回答：
“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人类就是大脑比野人更强，野人活该被利用’......”
“这伟人就是你吧？”摩纳克的眼睛又变成了死鱼状。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这边走，看好路跟我来，别忘了用魔法尝试联系德鲁伊大师。”苏明肩膀上的小豆芽指了一个方向，于是他大手一挥，拎着武器扭头就走，只留下摩纳克在原地一脸无奈。
没办法，只能跟着走了，坐了人家的按摩椅，就得给人家干活，唉......
.....................
就在丧钟一行人在雨林中前进的时候，在上百公里外的一处山洞中。
三男两女一共五个人，正围坐在小小的火堆旁，一个壮硕的黑人女子用猎刀处理着一只像是蜥蜴的动物，发出咔嚓咔擦的骨骼断裂声。
黑暗中的火光摇摆不定，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秃顶上反射着稳定的光，他那地中海一样的独特发型，以及他胸前法袍上的维山帝圣徽，都说明了他的身份。
古一大师的首徒，来自卡玛泰姬的大法师，擅长植物系魔法的德鲁伊医生。
他除了巫士这个身份外，他还真的是个医生，不过是兽医，他觉得治疗动物能够让自己更贴近自然，而这也是他跟着‘怪物猎人’小队进入荒蛮之地的原因。
关键是这里‘自然’过了头，露出了它无比狂野的那一面，这些年他们可以说是被困在这里了。
因为当年同时从不同方位进入蛮荒大陆的人不是只有他们一伙，进来后大家都抱着竞争心理，兴冲冲地去打猎寻宝，没有记录出口在哪里，结果在发现联系不上卡玛泰姬后，想离开却都走不掉了。
这个位面有一种独特的力量，能够禁止一切空间系的法术，他连多玛姆的空间系魔法都试过了，在这片天地间完全无效。
德鲁伊感觉自己就仿佛不在地球了，而是在一个没有空间魔法的世界，抑或者是被扣在了供人参观透明的玻璃罩里。
不过他年纪也大了，已经看淡了生死，死在植物环抱的雨林中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只希望卡玛泰姬不要再派人来找他，因为这就是个巨大的牢笼。
这些年间他们接触到了生活在这里的很多物种，没有一个物种能说是正常的，包括已经形成了部落制的野人们。
那些类人猿都是疯子，他们崇拜着各式各样的邪神，十分嗜杀残暴不说，还喜好肉食，几乎每次只要被发现，不管是哪个部落的野人，都会像疯狗一样追猎他们。
原本要是普通的野人他可以轻松搞定，但这些类人猿不光有着高科技武器，还几乎人人都会一两手黑魔法，疯起来连自己的脑袋都能割下来作为施法代价，根本没得打。
他们前不久才逃离了一次野人们的追捕，躲藏在一个巨蛇的洞窟中休养。
巨蛇不知所踪，洞穴中只有纽约下水道那么粗细的蛇蜕，空气十分潮湿，不适合人类养伤，但已经是几人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在战斗中队友们都受了伤，只有他作为法师被保护得很好。
他只能赶鸭子上架，从没有打猎经验的他出门寻找猎物给大家做饭，好半天才找到一只蜥蜴，那还是蜥蜴先把他当作了猎物，主动送上门来的。
别看它很小，算上尾巴还不到一米长，但它生前的战斗力简直恐怖，不光能隐形不说，力量也足以开碑裂石，跑动起来快若闪电。
多亏是在雨林中交战，德鲁伊的植物系魔法占有优势，他费了好大劲才打死这条四脚蛇，把它带回洞穴给大家补充些营养。
德鲁伊不擅长厨艺以及野外求生，也不清楚这些野兽那些部位能吃，所以处理猎物还得队友帮忙。
他的队友中有永恒族的马卡里，来自海底城市亚特兰蒂斯的娜摩拉，离开瓦坎达外出游历的皇室亲卫队员扎瓦迪，还有著名的冒险家、考古学家、怪物猎人尤利西斯·血石。
在进入这里之前，德鲁伊其实也只是跟尤利西斯比较熟，因为尤利西斯胸前天生长有一块红宝石，这块宝石能够抽去恶魔的能量，或者克制吸血鬼的能力。
尤利西斯作为吸血鬼猎人和恶魔猎人，自然少不了和神秘侧打交道，而想要和魔法界交流，就绕不过卡玛泰姬。
其实也不是什么深层次的交流，猎魔人嘛，无非是今天卖一点吸血鬼牙齿，明天卖一点恶魔灰烬的，交换一些魔法道具或者卷轴，下次狩猎时用。
魔法卷轴和施法魔杖是丧钟从费伦世界带回的技术，目前依旧是卡玛泰姬的独家产品，因为使用门槛低，携带方便，在魔法界大受好评。
每个卡玛泰姬的大法师都会制作这些小道具，但德鲁伊开价比较公道，性情也温和好说话，所以尤利西斯更愿意和他做生意，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前些年有一天尤利西斯找到德鲁伊，说自己从神盾局熟人那里得到了‘失落的世界’的线索，已经组好了一支探险队，但听说有点危险，所以还差一个医生一个巫士。
他知道德鲁伊既是医生又是巫士，找同一个人当然更好，少一个人就少带一份补给。
德鲁伊说自己是兽医，尤利西斯表示没关系，人本身就是动物嘛，能治！
再说这次队友很强，带医生也只不过是保险起见。
失落的世界啊......德鲁伊正好想看看恐龙，于是给卡玛泰姬留了个消息就跟着走了。
他六百多岁依旧是光棍一条，没妻子，没儿女，没学徒，可谓是标准的‘三无法师’，那说走就走十分方便。
然后？然后他们就陷在荒蛮大陆了......
没死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此时就像是蛛网上的小虫一样，根本无法脱身，深绿色的噩梦就围绕在每个人身边，挥之不去。
不过德鲁伊倒是很自在，虽然整个人都脏兮兮的，身上的法袍更是补丁摞补丁，但他觉得至少自己交了几个好朋友，反正每天发愁也是过，每天苦中取乐也是过......
那么乐观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