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哈利波特
猎人们都显得有些拘谨，因为他们的穿着打扮明显和这么高档的办公室不协调，而且鞋子上的泥土把地毯都弄脏了一大片，让人难免有些尴尬。
不是说好了见至尊法师吗？为什么不是卡玛泰姬，也不是纽约圣殿？
作为吸血鬼猎人来说，有几个城市是不用担心吸血鬼问题的，那就是三座圣殿的所在的城市。
纽约，伦敦，香港。
至少在古一法师在任的时期，血食派的吸血鬼不敢在这些地方活动，而现在古一法师卸任的消息刚刚传开，纽约就出事了吗？
他们彼此用眼神沟通了一下，法师主动找吸血鬼猎人还能因为什么事，肯定是因为吸血鬼啊。
这么想起来，至尊法师选择他们是挺荣幸的。从数千名猎手中，至尊法师选中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要好过一些了，猎杀的佣金可以往上提一提。
看着牛仔们暗中交流，苏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就像是古一的笑容一样：“欢迎各位，请随便坐，我是斯莱德威尔逊，主维度的新任至尊法师，这里是我的公司。”
“呃.....是卖方便面的那个威尔逊吗？”
一个头发稀少，戴着圆眼镜的中年人惊讶地问道，而他身边另一个面色苍白的英俊青年偷偷用手指捅他的后腰，提醒他说错话了。
苏明笑着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好回避的，至尊法师就不能做买卖了吗？
古一的态度是避世，但苏明个人的态度向来都是用社会遮掩自己。
“没错，我不光卖方便面，还卖方便火锅，大力饮料，烟酒糖茶，日用百货，服装衣帽。”
这下戴眼镜的中年人都结巴了一下，这话该怎么接？夸大师的生意做得好吗？
另一个高大的壮汉真的接上了话题，他全身的肌肉还有丑陋的面孔，看起来跟弗兰肯斯坦一样，就是肤色还算正常：“我们经常吃方便面，好吃，方便。”
“原来是我的忠实客户，我这里有很多样品正好给你们尝尝。”苏明站起了身，打开了办公室一侧的柜子，里面堆满了各种的试制品。
比如超级辣的辣条，或者是气特别足的新饮料。
壮汉很实在，闻言之后他真的一点也不客气地过来取了一些东西，他的双臂张开，抱了一大堆吃喝返回沙发坐下，给队友们每人分一些。
苏明对此依旧微笑点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们请用。
吃人嘴短不是只在天朝行得通，用食物拉关系是原始人都会的手段，杀手和妓女是最古老的职业，而最早的报酬也就是食物。
只不过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还有另一个穿着老式风衣的男人只是笑了笑，把壮汉塞进他们怀里的食物放在桌上，就连汽水也没有动。
通过这一举动，苏明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戴着墨镜，不吃人类食物，肤色苍白，牙齿尖锐？
面色苍白的长发年轻人名叫弗兰克德拉克，其实他应该姓德古拉，他就像是《恶魔城》游戏里的阿鲁卡多一样，他是德古拉的儿子，吸血鬼王子。
他的母亲同样是人类，也同样早死，他们都是因为种种原因，要向德古拉展开复仇的人。
那个穿老式风衣的男人，衣着风格看起来就像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那位，是汉尼拔金，被吸血鬼袭击后变成低等血族的侦探，也是德古拉猎人小队里的智囊。
“那你们试试这个，我猜你们之前也用的是我的产品。”苏明从柜子里取出几个小罐子丢给他们，黑黄色罐子上画着充满时代气息的沙滩美女图案：“新款防晒霜，隔绝紫外线效果更好，而且防水。”
两个吸血鬼接住罐子对视了一眼，紧接着把目光转向了队伍中年纪最大的老人，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老人穿着一件海员们经常穿的防水皮衣，留着水手一样乱糟糟的白胡子，他稍微有些秃顶，脸上有像是被熊抓过一样的陈旧伤痕，身材魁梧，年龄在五十岁左右。
他先是向两人点头，示意可以收下礼物，自己则感激地看向苏明：“谢谢大师的照顾，多谢你的包容之举。”
确实，不是所有法师见到吸血鬼都能像苏明这么平静的，比如摩纳克，他就是出了名地讨厌僵尸，他好像在海地有着不太愉快的过去，对于巫毒尸深恶痛绝。
僵尸，吸血鬼，巫毒尸，干尸，木乃伊，在摩纳克眼里都是一个样，都是黑魔法驱动的活尸，他见到活死人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烧。
不过卡玛泰姬一派，一直都是中立态度，德古拉猎手相信古一大师的继承人也是一样，这才敢带着吸血鬼队友来会面。
“昆西哈克，猎魔人大师，你对战血族的经历连我也有所耳闻。”苏明保持着笑容，睁眼说瞎话：“血族和人类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我并不打算根除吸血鬼，而且对于素食派持理解态度，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此言一出，弗兰克和金看向苏明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感动。
这是多么广阔的胸怀？多么温和的笑容，至尊法师仿佛就像是太阳一样，万丈光芒让他们都睁不开眼。
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他们确实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他们想做个好人。
理解万岁！
年龄较大的昆西也经不住这样的忽悠，丧钟的骗术和表演同样是顶级的，毕竟要是不会骗人，根本没法在哥谭混。
可以看到他明显也放松多了，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感。
壮汉依旧在吃个不停，戴眼镜的中年人则掏出了小本子在记录什么。
强壮的高大男人名叫塔吉尼塔尔，是从一个邪教组织中逃出来的受害者，那个邪教崇拜死亡，他们认为死亡在人间的使者就是吸血鬼。
他们致力于扩张自己的势力，始终在寻找传播信仰的方法。
在未来，他们找到了这个办法，拜死徒将来会以一个更潮流的网络时代名词出现，从如今的宗教形态转变为类似网络传销的架构，改名哈鬼族。
塔吉智力低下，洗脑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不过他力气很大，算是负责搬运和打杂的随从人员。
另一个奋笔疾书的眼镜男名叫哈罗德哈罗德，四流小说家，就是比三流还不入流的那种，他加入吸血鬼猎人的行列纯粹是因为脸皮够厚。
他想要出名，赚大钱，于是决定写一本关于吸血鬼的纪实文学，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昆西的队伍，于是死缠烂打地非要他们带着他一起。
牛皮糖，甩又甩不掉，不带他一起他就抱着昆西的大腿不放手，偏偏他还有记者的底子，不管昆西他们怎么躲着他，总能被他找到，嗅觉堪比猎犬。
没辙，德古拉猎手只能带上这个拖油瓶，不过后来发现他擅长打探消息，对于历史也非常有研究，于是正式接纳了他作为队员。
其实哈罗德的调查到了现在，记载下来的东西足够他写出几部指环王或者冰与火之歌那样的巨著了，他只是舍不得队友，借口还要取材，一直跟着他们行动。
队友们自然也知道，只是心照不宣地没有拆穿这个傲娇嘴硬的家伙。
苏明看着他们笑了笑，最后才把目光落在队伍中唯一的女性身上。
她十分年轻，大概还不到二十岁，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牛仔服，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背后十字弩的肩带被头发遮盖了起来。
德古拉猎手之所以在猎人圈子里有这么大的名声，大部分的功劳都归功于她，在外行人的眼里，她的名字就是实力的保障，代表着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
她叫做蕾切尔范海辛。
没有错，她的爷爷就是最著名的吸血鬼猎手范海辛，曾经单杀德古拉三次的超级猎魔人。
只不过德古拉是不死的，第三次狩猎，在范海辛和德古拉同归于尽后，过了没几年，德古拉又活了。
他向范海辛家族展开了报复，杀死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在婴儿床前保护孩子的蕾切尔父母。
但当他打算向蕾切尔下手的时候，昆西和其他支援的猎人们赶到，救下了还是婴儿的蕾切尔。
范海辛家族就是吸血鬼猎人们的信仰和脸面，无论如何不能让它消失。
昆西带着蕾切尔逃跑，其他猎人们为他断后，全部阵亡。
而德古拉对蕾切尔下手却没有成功的证据也留在了她的额头上，一道闪电型的伤疤，强烈的黑暗能量让这个伤疤无法消除，但也让蕾切尔借此能追踪德古拉的行踪。
如果德古拉出现在附近，或者是想要搞什么大阴谋，蕾切尔就会感觉伤疤火辣辣地疼。
昆西将蕾切尔养大，教会她吸血鬼猎人的本领，组建了小队德古拉猎手，誓言要向德古拉复仇。
这个故事对于苏明来说总有种熟悉感，因为蕾切尔的遭遇简直和幼年的哈利波特一模一样。
蕾切尔出现在漫画里是1972年，哈利波特则晚得多，两位吸血鬼王子之间也是类似的关系。
被致敬的角色没有后来者有名，其实挺尴尬的。
但估计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德古拉猎手小队的故事最后以悲剧收尾，除了汉尼拔金，其他所有人都在和德古拉的战斗中死去。
而金知道德古拉总有一天还会回来。
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惠斯勒，加入了对方的队伍‘夜行者’，跟惠斯勒一起培养了一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孩子，对抗吸血鬼的救世主。
那个孩子名叫布莱德，代号刀锋。
第658章 不死之王
苏明心中叹息了一下，蕾切尔就是典型的‘得了救世主的病，却没有救世主的命’。
也许昆西当年就不该教导她做什么吸血鬼猎人，而是该直接把她送到卡玛泰姬去学魔法。
尽管古一不是邓布利多，也不会教什么阿瓦达索命，但是传送门跑路的速度总比两条腿快多了吧？
看着蕾切尔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小口地吸着汽水，因为甜味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估计她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艰难。
用有限的寿命去对付一个不死的存在，这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悲剧。
德古拉是永生的死者，统领着庞大的吸血鬼家族。
他的能力有催眠控制，驱使动物昆虫，变身动物或者黑雾，无需雷神之锤就能发动雷神级别的雷暴。
他拥有超强自愈能力，子弹无效，镜子和摄像器材无法捕捉其影像，超常人的速度耐力敏捷力量，他是格斗大师，拥有魔法抗性，不畏阳光，不需要呼吸，即使被木桩穿心也只会短暂麻痹。
这些能力对于丧钟来说，总能找到克制的办法，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德古拉就算想自杀都做不到，他是站在漫威不死能力顶点的存在，没有之一。
死侍和金刚狼跟他比起来都不算是什么，德古拉的不死性来自于更高层别的概念，整个全能宇宙都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韦德的姘头‘死亡’，她对于德古拉的能力就非常好奇，曾经亲自出手杀过他好几次。
但是德古拉仿佛没有灵魂，哪怕肉体消亡，他也总会很快复活，就连死亡都杀不了他。
不管是‘永恒’将他打成分子，还是‘湮灭’抹消他的存在，德古拉依旧会出现，依旧还在那里，没有人能剥夺他的永生。
死亡和他耗不下去，最后只能放弃，捏着鼻子认下宇宙中有这么一个诡异的存在。
在漫画的历史上，德古拉有过个人期刊。
和其他角色的个刊不同，别人是在自己的个刊里翻着花样装b，德古拉在自己的个刊里是翻着花样地被各路英雄装b。
德古拉大概死过有三四百次，差不多每两个超级英雄里就有人杀过他一次，如果没有组队杀过一次德古拉，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超级英雄。
但德古拉无限复活，他会报复，比如趁着英雄们不在家，把他们老婆孩子的血吸个干干净净，女英雄也总会在黑暗中遭到偷袭，被奸笑着的怪蜀黍抱回自己的城堡里去。
总而言之，他是个让创世神明都没办法的存在，普通人和他对上根本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苏明能和德古拉耗得起，但他不想让身边的人时时刻刻处于威胁中。雇佣兵始终是个高危职业，别人对付不了你，就会对付你身边的人。
时间宝石不是万能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延续卡玛泰姬的中立态度，不去招惹德古拉，他也不会闲得无聊招惹巫士们。
奇异博士就是反面典型。
在漫画中的奇异博士刚继承至尊法师位置后不久，也不管地球防护法阵的事情，反而想着要靠魔法接委托赚钱，因为一些小事头铁地对上了德古拉，这下就彻底没完了。
德古拉袭击了他数十次，就算次次被打得灰飞烟灭，但他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和斯特兰奇有关的人全部被袭击过，管家，老婆，夜班护士，还有斯特兰奇以前医院的同事，曾经找博士驱魔的客户，童年时的邻居，魔法界的朋友等等等等，就连博士养的狗都被德古拉抓去做了一回‘狗质’。
德古拉就是这态度，我就算打不过你，也要恶心死你。
直到苏明穿越前的漫画，德古拉还缠着奇异博士呢。
苏明知道的能克制德古拉的人，只有韦德，因为他又恶心又贱，德古拉恶心不过他。
偏偏斯特兰奇和死侍关系不好，曾经韦德的女儿被人跨时空绑架，韦德去求斯特兰奇帮忙，甚至还给斯特兰奇下跪磕头。
但奇异博士无情地拒绝了他：“你先去找了金刚狼才来找我，所以我不去。”
？？？
连死侍都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找理由都不能找合理一些的吗？还是这吃的什么醋？
最后还是美国队长和x战警们帮了死侍一把。
做至尊法师做到斯特兰奇的份上，也是够失败的了，在奇异博士的个刊里，摩纳克三天两头就会找上门去把斯特兰奇骂个狗血喷头。
古一的中立立场在斯特兰奇手里丢了个干净，地球的维度防护也扔下不管了，魔法王子怎么看奇异博士都不顺眼。
摩纳克是魔法界中的老资格，实力还强大，斯特兰奇只能乖乖挨骂，顾左右而言他，给自己找借口。
殊不知这只会让摩纳克更看不起他，既然是至尊法师，你倒是发飙打我啊！至尊法师被普通巫士训得抬不起头是什么鬼？！
摩纳克只是想要让斯特兰奇成为真正的至尊法师，但怎么看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生气。
苏明之前有过让奇异接锅的构想，但是现在时间宝石真香，所以得给奇异博士安排另一条路啊。
连刀锋那脑子不太灵的都知道要对付德古拉的手下，而不是直接对上他，恶灵骑士那干脆没大脑的骷髅头都不敢找德古拉的事。
斯特兰奇的智商恐怕在漫威也只能做巫士了，做战士肯定会被打死的，安排工作的事得仔细想想。
........................
苏明看着眼前这些放松地谈笑，吃吃喝喝的人们，只是露出笑容，像是看着死人一样。
不过在他们死前，要把苏明想要的情报说出来才行。之后不管他们是要去找德古拉搞自杀袭击，还是直接去跳楼，反正都是死，苏明不会管。
“那么，哈克大师，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尸体丢在理查兹博士家门前吗？”
苏明笑眯眯地坐在了昆西和蕾切尔的中间，轻轻地询问。
随着这句话出口，年老的猎手微微怔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被定格在了空中，迟疑了两秒后才送到嘴边。
他的喉结动了几下，酒水流进了他的肚子，然后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659章 缘由
昆西摸了摸自己扎手的下巴，白色的胡子被酒水微微润湿，他用粗糙的大手将酒水擦去，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很多食物，他又拿起了一个水果罐头，
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至尊法师知晓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他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我从朋友那里听说了ssr的存在，观察了一段时间，最后选中了理查兹博士作为目标，因为只有他经常一个人独自活动，为人也比较容易接触。”
苏明微笑着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个奇异果罐头拧开递给身旁的蕾切尔，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所以你们希望美国军方下场，引导他们和血族对上，但是将神秘测的事物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不合规矩，你知道的，魔法界的问题魔法界解决。”
昆西看了看他，拧开了手里的橘子罐头，用匕首扎着里面的水果塞进自己的嘴里：“那是古一大师的规矩，而作为新任至尊法师的你，对此又持何种态度呢？”
“我的态度？吸血鬼的暴露在我容忍范围之内。”
苏明敲了一下自己的眼罩，他其实对于魔法侧是否暴露并不在意，毕竟人类社会的主流是科技，魔法的门槛也很高，不是任何人都能掌握的力量，野心家们的目标依旧在变种人身上。
dc那边的巫士很多身份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以驱魔或者占卜之类的生意维生，一样过得不错。
吸血鬼和狼人对于欧美国家来说并不陌生，他们的传说源远流长。
对于苏明和魔法界来说，大家知道血族的起源究竟是什么样的，背后又有着多复杂的联系。
但是对于普通人们来说，吸血鬼的起因是因为德古拉朝着上帝的塑像吐口水。
神话掩盖了真相，因此即使血族暴露了存在也无妨，人们可以知道他们存在，却无需知道他们因何存在。
昆西很快地吃完了一罐橘子，他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们都是些普通人，哪怕弗兰克和金的力量也无法与德古拉相提并论，我们必须借力，借助二战胜利者的强大军队去对付潜藏在各地的吸血鬼。”
另一边沙发上的壮汉吃东西声音很大，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食物上，而其他人都看着昆西和苏明，关注着事态的变化。
如果至尊法师不支持这种行为，那么他们的未来就会举步维艰，愿意消灭血族的法师基本都是白法师，这些人听从至尊法师的号令。
“暗战浮上水面，会死很多人，事态的发展很可能不受控制地向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向滑去。”
苏明又问了一句，他想要知道是什么促使昆西做出这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定。
“二战期间德古拉又死在九头蛇的手里，传闻是‘蜂巢’击败了他，但是最近，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德古拉很快就要复活了，他的子嗣们正在准备一个大的行动，将所有人类都灭绝，让德古拉成为血神。”
戴眼镜的哈罗德哈罗德插了一句，他摘下自己的眼镜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咧着嘴把超辣辣条放回桌面上。
他的名字就是这个，鬼知道是笔名还是真名。
苏明摇摇头，他靠在沙发上：“你的情报不准确，哈罗德先生，吸血鬼不可能灭绝自己的食物，这样他们也活不下去。”
“不，至尊法师，那是因为他们有了新的食物。”哈罗德立刻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膝盖上，开始从里面往外掏东西，一个笔记本还有一摞照片被放在坚实的桌面上推了过来。
他替苏明翻好了页，带着讨好的笑容示意他看一眼。
照片是各式各样的尸体，死因也很明显，脖子上的两个洞就是，这些都是被吸血鬼杀掉的人。
但是几具比较特别的尸体引起了苏明的注意，因为照片里的尸体并不是人类的模样，却以相同的方式死去。
“这些是变种人还是异人？”苏明用指关节敲敲几张照片，里面有的人脑袋长得像海胆，也有皮肤颜色完全不同的。
“都有，大师。”哈罗德提了下裤子，两手在膝盖上蹭了蹭，拿起照片给他们分类：“这一半，是变种人，这一半是异人，他们就是血族发现的新食物。”
金此时也肯定了哈罗德的话，吸血鬼侦探一直在沙发的远端默默抽烟：“尸体中的血甚至没有被吸完，我稍微尝了一下，这些血液中含有对血族非常有用的能量，不光能很快吃饱，而且会使吸血鬼实力提升。”
苏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因为变种人和异人的基因不同，从而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吗？
他把照片摊开，仔细观察这些尸体，进一步地询问：
“地球目前有25.2亿人口，但变种人和异人加起来都不足几百万，他们中有很多实力强大，普通的吸血鬼根本无法战胜他们，这不够吃。”
“只要不杀死，像是牲畜一样饲养起来就可以了，从十多年前开始，有一种外科手术被运用在精神病治疗上，而传说在明年他的发明人就会获得诺贝尔奖，这种简单的手术会使最疯狂的精神病人变得比小白兔都温顺。”
哈罗德回答了苏明的疑问，讲述了饲养变种人和异人的可能性，他的手像是羊角风犯了一样在空气中乱比划。
“我明白了，你说的是前脑叶白质切除术。”
苏明掏出了雪茄，点燃后叼在嘴里，人的大脑分为四个叶，靠近面部的称为额叶。
这种手术是通过破坏受术者的脑叶，使他们产生脑损伤，从而降低对外界的认知已经反应，简单来说，就是变成白痴。
发明人莫尼斯医生，原本只是一个葡萄牙普通的精神科医生，他在1935年参加了一个医学交流大会，看到了耶鲁大学教授的一个实验。
切掉黑猩猩的一部分大脑后，黑猩猩依旧存活，而且变得毫无攻击性。
他如获至宝，认为这种实验可以复制在人类身上，立刻返回里斯本展开临床实验。从1936年开始，他疯狂进行这种手术，以获得更多的病例整理论文。
病人家属们很满意，因为原本疯狂的亲人再也不发狂了，每天都会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流着口水露出迷人的微笑。
于是这项手术渐渐推广开来，越来越多的精神科医生开始使用这种手术，过程也很快被简化了，比切盲肠都简单。
只要用一根铁钎从患者的一侧眼球上方用力捅进去，在额叶里一顿乱搅就可以了，故而额叶白质切除术也叫做‘冰锥疗法’，意思是如果病人家属有兴趣，他们在家里也可以用冰锥给患者‘治疗’。
没错，这就是二战期间最合理最科学的精神病疗法，美国甚至将这项疗法持续到了六十年代。
二战结束后，有些士兵患上了ptsd，也就是战场创伤后应激障碍症，是指病人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死亡，所导致的严重精神障碍。
这样的人很容易觉得自己依旧在战场，时时刻刻都准备战斗，对于社会稳定非常有害，军方干脆把这些人全部做了冰锥疗法，大概有一万人左右。
这下轻松了，这些人不会再发病，也不会再向军方要求赡养，每个人都笑对人生了。
于是从1945年后，冰锥疗法受到了大量鼓吹，背后的既得利益者们号称它包治百病。
肚子疼？切额叶。
关节炎？切额叶。
觉得自己智力不高？长相不好？那就来切额叶吧！
一时间各种切额叶的小诊所遍地开花，稍微有些理想和抱负的理发师也学习了这门手艺，收入大大增加，每个人都高兴了，这就是造福人类。
所以明年的诺贝尔生物学或医学奖，额叶白质切除术的发明人获奖已经是板上钉钉，发明了包治百病的神迹疗法，他不得奖谁得奖？
这些破事霍勒威和苏明闲聊的时候提过一次，因为他觉得把铁棍插进别人的大脑里乱搅感觉像是在杀人，他想听听最会杀人的佣兵怎么看。
苏明能怎么看？
这个年代很多医疗手段在他看来都像是邪教仪式，他只能告诉霍勒威不要用这种疗法治疗病人，抹杀一个人的意识其实就是杀人，还说了个关于‘人体炼成术’的冷笑话。
没想到血族现在是与时俱进，把目光放在这上面了么？
如果他们抓住变种人或者异人，进行额叶切除术，关在地下室或者下水道里饲养，给他们配种，每天像挤牛奶一样挤他们的血，确实是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路子。
除掉口感不好，营养也不够的普通人类，选择变种人和异人培育，这还挺符合科学规律的。
血族中有不少的科学怪才，在漫画中是各种生化武器的主要来源之一，几乎能和aim‘先锋科技’平分秋色。各个家族发动过各种各样的计划，比较有名的是‘坏死计划’，‘死疽计划’，‘黑死计划’，各个都是针对全美国的大手笔。
说来也奇怪，现在地球上25亿人，亚洲就占了12亿，整个北美洲也就不到3亿人口，可是吸血鬼就是和美国过不去。
“德古拉对此是否知情？”
苏明询问这一点，因为在漫画里德古拉即使死去，他也能知道他的敌人们在干什么，从而布置好下一次的计划。
只要一复活，几乎不用准备和等待，他立刻可以找上门去实施报复计划。
“德古拉的死亡与复活始终是一个谜，他即使在死后都能选择自己复活的地点，没有任何封印或者道具能困住他，他会想办法杀死自己然后在封印外复活，这个时间非常快.....范海辛杀了他一次，封印了两次，最后一战还使用了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的黑魔法道具，却依旧失败了。”
昆西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讲述了现在的困难，杀不掉，困不住，不死之主真的非常棘手。
至于德古拉在死亡期间知不知道外界的事情，昆西倾向于‘知道’这个选项，但无法证明。
苏明考虑过封印的事情，杀不掉的东西进行封印从来都是第一选择，但德古拉是个例外，他具有化形能力，魔法抗性，而且还是血族，魔武双修。
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血液爆破心脏和大脑自杀，这几乎是拦不住的，除非把他突然丢进时间停止的牢笼里，比如神速力位面。
骤然冷冻也许可行，但那之后得防范无穷无尽的吸血鬼后裔骚扰，简直是没事找事。
如果真的需要对上，唯有让德古拉的思想成为自己的牢笼，这是唯一一个性价比较高的办法。
但德古拉猎手小队，并不值得这样的投入。
第660章 用人
现在的情况已经渐渐明了，吸血鬼长老们有了个计划，打算以后饲养变种人和异人当主食，顺便用人类之血让德古拉成神。
作为主食之一的异人们不知道从何得知了这个计划，所以立刻取回了泰瑞根水晶，打算先下手为强。
于是双方展开了暗战，不止是吸血鬼猎手们想要拖普通人军队下水，就连异人们也是这样做的。
毕竟普通人的数量就摆在那里，没有人能无视数百万的军队，若普通人和血族两败俱伤，对于异人来说生存空间就大了不少。
变种人方面暂时没有动静，但苏明能想到如果天启再从哪里钻出来，他会做什么反应。
现在变种人们的公认领袖是地狱火俱乐部，塞巴斯蒂安肖是目前的黑皇，他不止是科学家，还是亿万富豪，经常出入上层社会，消息只会更灵通。
他们肯定做了一些动作，只不过现在苏明不知道。
看了看用殷切的目光盯着他的众人们，苏明又露出了微笑，他把桌子上的资料和照片收了收，还给哈罗德。
“卡玛泰姬在此次事件中依旧保持中立，维护我们的维度不被外敌入侵才是首要任务。”
众人难免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昆西听说至尊法师召唤，本来是想趁机获得白巫士们的支持，这样行动的难度就大大降低。
但斯莱德想要保持古一的传统，这无可厚非，吸血鬼猎人们对于巫士的影响力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昆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的双手在大腿上搓了搓，用力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我明白了，至尊法师，谢谢你的招待。”
“其实我也不建议你们去对付德古拉，你们会死的。”苏明提点了一句，纯粹只是好心。
昆西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来和苏明握手告别：“如果不能彻底消灭德古拉，我们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拖他一起下地狱。”
“仇恨已经蒙蔽了你们，无谓的牺牲不如等待时机。”苏明暗示他们多等个几十年，只要刀锋出生，事情就容易多了。
昆西苦笑了一下，即使他们不再狩猎吸血鬼，德古拉也不会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时常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噩梦里，他是暗红色的梦魇，我们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每时每刻，他都可能突然从黑暗中扑出来，我们都太累了。”
苏明的手指从罐头瓶上滑过，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差不多，看来这是他们早就取得的共识：“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出面谈判，有我和古一大师出面，德古拉肯定愿意不再纠缠你们。”
“不，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为范海辛家族所有的死难者报仇。”蕾切尔站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背后的十字弩：“这也是为了全人类，为了让未来的人们不再受到吸血鬼的威胁。”
“哦，那好吧，留下吃个饭再走，我叫人带你们去华尔道夫酒店吃顿好的，记我账上就行，难得来一趟纽约嘛，话说你们之前在哪里？怎么这么多泥土？”
“落基山脉，冬天的那里有很多野兽。”金礼貌地朝苏明点头告别，吃饭的事对于吸血鬼来说就像是笑话。
“猎鹿季节还远着呢，吃完饭我会让哈米尔送你们回去。”苏明站起身走回办公桌，拿起了电话。
很快，金色的传送门打开，哈米尔把所有人都再次带走，只留下办公室的一片狼藉。现在就等琴酒那边的消息了，不过在这之前，苏明还有一些事情要布置。
这件事无非是一些吸血鬼长老自作主张，德古拉持默许态度，那么只要苏明解决了这些长老，再对德古拉施压，这位完全可以借口不知情顺着现成的台阶下台。
这样不至于完全撕破脸，也能保存人类和地球，吸血鬼可以存在，毕竟每年其实死于吸血鬼袭击的人还没有车祸死的多。
德古拉养着不少血奴，饿了就喝她们的血，几乎不在外面狩猎，稍微有些地位的吸血鬼也不会出门，这都什么年代了。
维持平衡是至尊法师的责任，灭绝任何物种都会对未来产生不可知的影响，除非未来他们注定灭绝。
倒是异人那边，撕破脸几乎是必然的了，毕竟他们还欠苏明一个杀人凶手，得想想怎么把事态控制住。
苏明再次拨通了刚才相同的号码，铃响了好半天之后，电话才被人接起来。
“哈喽？哈米尔现在不在。”
“是我，摩纳克大师，请到我的办公室来。”
苏明一本正经地说完就放下了电话，根本没有给摩纳克抗议的机会。
伴随着黑色虫洞的展开，摩纳克很快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出现在办公室里，他最近几天正在想办法排去肚子里的积液，而丧钟叫他往往没有好事。
“吃饭了吗？摩纳克大师？”苏明露出关切的笑容，亲热地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
摩纳克用死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面露绝望：“别这么叫我了，你满脸笑容地称呼我大师，我感觉自己好像活不久了。”
“怎么会呢，呵呵，前些天给你的新品种兔子怎么样？是不是繁殖特别快？”苏明给他塞了一个酒杯，往里面倒酒。
“呃......我就知道没好事，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兔子？你根本就不爱他们。”小胡子法师面露哀伤，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远方的海面。
几只海鸟远远地飞过，仿佛意味着他的自由也在飞走。
“放心，这次不需要你施法太多，你不是想要我去卡玛泰姬吗？现在就走。”
摩纳克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兔子掐死，把尸体丢在地板上，眼含热泪：“那还等什么？请！”
手杖挥动，黑色的虫洞再次出现，那白雪皑皑的建筑群就出现在面前。
“请。”
苏明微微一笑，勾住摩纳克的肩膀，两人一起迈进了虫洞，一条黑色的触手顺便把死兔子也带走了，兔头不能浪费。
而当至尊法师出现在卡玛泰姬，在场的所有学徒都纷纷行礼，紧接着就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各种仪式。
还好，不需要像黑社会拜关公那样去拜维山帝，只是一些莫名奇妙的环节之后，苏明再随便讲了几句，大家鼓鼓掌就可以散了。
该干嘛去干嘛去，今天的课业不能停，最多吃饭加个鸡腿。
即便如此，苏明还是被折腾得有些心累，形式主义害死人啊。他回到了古一曾经的禅房，盘腿坐在蒲团上，大口地喝着水，门外雪花飘飘，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房间中的香炉燃烧着，青烟袅袅升起，是能让人心神平静的味道。
明明是苏明的继任仪式，偏偏摩纳克好像是最高兴的人，尽管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无疑都高兴得太早了。
“莫度。”苏明用茶杯盖子撇了撇茶汤，一本正经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面色黝黑的法师立刻出现在门外，他一直都在等候命令。
其实他只是皮肤黑了一些，不是黑人也不是印度人，故乡是特兰西瓦尼亚，也就是罗马尼亚国内的某片山区，他还有个男爵爵位。
“大师有何吩咐？”
“酥油茶我喝不惯，去给我换明前龙井。”苏明放下茶杯，轻飘飘地说道。
“遵命，大师。”
莫度先是鞠躬行礼，然后立刻开传送门奔赴西湖，至尊法师想要喝茶，提出了要求，那作为卡玛泰姬弟子就要满足大师的心愿。
在一旁的摩纳克鄙视地看了丧钟一眼，这也太挑剔了吧？以前跟着古一一起喝酥油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喝不惯？
尽管酥油茶他也不喜欢，作为一个英国人，红茶才是上选。
仿佛没有看到小胡子法师的神色，苏明开始给他讲解绿茶的事情。
明前茶就是指清明之前采摘制作的西湖龙井，茶叶品质也是最好的，那时采摘的一般是茶树最新的嫩芽。采摘后虽还会长出第二茬新叶，但品质和味道就不如第一次的。
莫度很快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要知道美国的白天在天朝就是晚上，他为买茶叶可是费了劲了。
苏明笑眯眯地接过茶叶，亲手准备冲泡，一边慢条斯理地拆开纸包，一边教训莫度。
“光有茶叶怎么招待客人？没看到摩纳克大师也在吗？去买些点心回来，要天朝帝都前门大栅栏聚庆斋的八大件，去吧。”
莫度还没来及坐下喘口气，就又被安排了新任务，又是跑腿。
“遵命，大师，可是八大件是什么？”
莫度的黑脸上露出了疑惑，虽然他会中文不假，但是对于很多说法却不甚明白。
“去问店里的人，连这点事都不懂，还不去学？！”苏明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赶走了莫度，继续跟摩纳克讲茶：“明前龙井茶叶青绿透亮，茶中香味清甜，冲泡后芽叶舒展，片片浮沉与水中，鲜绿漂亮......”
摩纳克看看消散在空中的传送门，又似笑非笑地看看丧钟，他有些明白过来了：“说吧，你故意折腾莫度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你突然就变得讲究生活品质了，你又有什么阴谋？”
苏明轻轻抓着茶叶丢进茶杯里，十分平静地回答：“用他是为了他好，否则他早晚得死在你我手里。”
第661章 布局
随着苏明的话语出口，摩纳克更是一脸的不信。
“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夜观天象，莫度脑后有反骨，他会背叛我们。”苏明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古一的弟子里莫度还算是好的，卡西利亚斯才是大问题。接手卡玛泰姬就等于也接手了这两个问题人物，以前可以看热闹，但现在是自己的麻烦了。
“所以？”摩纳克一脸不信地挑起了一边眉毛，等待着丧钟的后续解释。
难道他用时间宝石检视未来了吗？
但没有魔法驱动是做不到的，古一大师可以，丧钟不行。
“所以为了不让他胡思乱想，我得让他入世修行，他跟了古一大师上百年，觉得自己什么魔法都已经掌握，没有必要再学习了，因此产生了一些追求更强力量的野心。”
“所以你打算让他去街头学习自己不会的东西，认识自己？”摩纳克明白了，他活了几百年，回首自身，也是经历很多才找到自身的定位。
有清楚的认识，才不会迷失方向，丧钟的教育风格和古一恰好相反。
“差不多，魔法不是我们世界的一切，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在他有把握在所有知识方面超过我之前，他不敢背叛。再说了，连京八件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大师？”
水的温度差不多了，苏明开始熟练地洗茶，一种幽香渐渐地扩散开来。
摩纳克面露尴尬，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盘腿坐着他很不习惯：“其实我也不知道。”
苏明把一个茶杯推到他面前，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无所谓，好人无需经历这些磨练，你就等着吃就行了。”
.....................
等到从卡玛泰姬出来，苏明身边的法师已经换成了莫度。
摩纳克吃撑了，行动不便，今晚就留宿在卡玛泰姬，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卡玛泰姬丧钟就满口中文，把他都绕晕了，莫名奇妙地答应丧钟帮忙看家。
此时的苏明带着新跟班出来见见世面，第一站是伦敦至圣所。
白胡子的老法师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再次拿出了冰凉的红茶以及比砖头还硬的蛋糕招待他们。
当莫度捂着腮帮子，五官缩成一团的时候，他高兴地拍手大笑。
“好了，淘气大师，请你带我去见9527号实验品。”
茶和蛋糕苏明碰都没碰，他清楚这个白胡子老顽童的风格，不会因为自己是至尊法师就得到什么特殊关照。
“当然了，大师，请跟我来。”老法师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起了外号，还是笑眯眯的。
伦敦圣殿还是老样子，富丽堂皇的迷宫说的就是这里，路线和楼梯始终在自行变动，维多利亚风格的吊灯还会跟着人飞走照明。
先是上了三层楼，又下了几层楼，绕来绕去好像还走了回头路，老法师带着他们终于抵达了牢房。
所谓的9527号试验品，正是惊恶先生。
这个不死的怪人此时头发乱得像是鸟窝，胡子拉碴的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只蟑螂从他面前跑过，他吐出舌头直接把虫子卷进嘴里嚼了起来。
甲壳发出的脆响，还有他嘴角爆出的白色黏浆，让莫度都偏过了头去。
“9527号试验品非常耐用，最近一次关于他的实验是.....观察异维度蟾蜍附体会对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老法师用手指顶了一下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眼镜片发出一阵反光。
“很有创意，淘气大师。”苏明面不改色地凑近了惊恶，蹲下看着他进食，而惊恶也抬起头来看着他，两只眼中的瞳孔已经变成了金色，真的像是两栖类动物了。
“异维度蟾蜍使他有了水下呼吸的能力，游泳速度也加快了，但是智力大大下降，现在就像是个动物。”老法师以研究者的语气平静回答。
“解除魔法，我来和他谈谈。”
“遵命，至尊法师。”老法师从善如流，立刻抬手开始施法，不愧是老一辈，他的施法速度几乎和摩纳克有的一拼。
惊恶的瞳孔渐渐恢复成了人类的样子，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但是他立刻发现其实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噩梦。
面前的人是他最恐惧的人之一，黑黄色的盔甲和当年一模一样，只不过独眼中的红光消失不见了。
但这让对方显得毫无生气，仿佛一具冰冷的盔甲在黑暗中自己行动，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你！”
“不要否认现实，纳撒尼尔，唔......有三个纳撒尼尔了，以后我还是称呼你惊恶比较好。”黄黑面具后面响起了低沉的声音，而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惊恶的脸。
用力一挤，他嘴里的蟑螂甲壳就掉了出来。
“不，求你了，杀了我吧，不要再让我受这样的折磨了。”惊恶先生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他一边干呕，一边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嗓子大声哀求。
“很遗憾，你具有不死性，想要彻底消灭你太费劲了，我拒绝。”
“看在上帝的份上！”
“不需要看上帝，看着我！”苏明将他的脑袋掰了起来：“我可以给你自由，但是我需要你为我做件事。”
“什么？你.....真的能释放我吗？”惊恶先生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手在地面上扣出了浅痕。
“我能吗？”苏明扭头询问老法师。
“他的体质太强了，在他身上的实验并没有什么推广意义，我也玩够了。”老法师很随便地回答道，9527号本就是丧钟的战利品，此时怎么处理当然也是他的自由。
至尊法师的意志必须被贯彻，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听到答案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回答是什么？”黑黄色的面具向他紧逼，如同梦魇越来越清晰。
“我答应！不管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
纳撒尼尔跪了下来，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外界是什么模样了，不同的幻梦和实验折磨得他近乎精神奔溃。
“很好，任务很简单，打入地狱火俱乐部，对你来说很简单吧？潜伏，打探消息，在必要的时候帮我杀死塞巴斯蒂安，之后你就彻底自由了。”
这就是苏明的条件，一方面塞巴斯蒂安是万磁王的仇人，想要拉关系就必须干掉他。
另一方面，惊恶确实应该释放出去，只有他未来的实验才会造就电索，为了过去二战的历史不被逆转，苏明需要电索。
还有现在的情况，对于变种人势力那边的行动一无所知也不行，需要一个变种人为苏明打探情报。
惊恶是个不错的人选。
几乎没有犹豫，惊恶的脑袋拼命地上下狂点，看起来就像是在磕头一样：“我答应！”
“我可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你，这是一个交易，而我需要一份契约......莫度，联系维山帝，公证处该上班了。”
第662章 共享打手
“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不少？”
此时的苏明正坐在一张黑色的石质椅子上，周围也完全看不到什么景色，只有一圈岩浆，热气让空气都不断扭动着，绞杀缩回了身体里。
在他面前是个干瘪的魔鬼，红色的皮肤下仿佛只有骨头，肋条一根根都看得很清楚。
对方笑呵呵地看着苏明，露出满口的尖牙，像是猴子一样蹲在自己的王座上，听到这话后用尖锐的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就像是很多饿死的人一样，骨瘦嶙峋，就是肚子大，显得非常病态。
“呵呵，最近胃口不太好，听说你当上了至尊法师，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呢。”
“这可不是什么喜事，也许哪一天就被你们杀了也说不定呢，呵呵......”苏明满脸笑容地和对方寒暄，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干瘦的魔鬼侧过身去，把自己卡在王座的凹槽里，脑袋就枕在一侧的扶手上，两条腿高高翘起。
“至少我墨菲斯托无意入侵主维度，现在这样做点生意就够了。”
苏明笑了一下，墨菲斯托的生意可不怎么小，他对于地球的灵魂交易几乎处在垄断地位，手下的魔鬼也多得很，时时刻刻在为他寻找客户。
客户一般都是输光了家产的赌鬼，无药可医的病人，心生绝望的妓女，或者是好奇心过剩的傻子。
墨菲斯托会给他们想要的东西，钱，爱情，健康，希望，只有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当然，这些基本都是假的，要么是虚幻的烟雾，要么是有时限的幻觉。
钱是假钞，爱情是魅魔，健康是回光反照，希望其实是绝望。
他是个魔王，做的就是回收灵魂的工作。
“我知道，所以我的地狱之旅第一站不就从你这里开始了吗？”
墨菲斯托看了看新任至尊法师身旁的女人，那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女人正用战靴拨拉着岩浆玩。
第一站就是地狱？你身边那个地狱领主哪来的？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古一都强啊。
墨菲斯托一骨碌从王座上弹了起来，他无意在小事上纠缠。
谎言，欺骗，阴谋，这些特质反而更对他的胃口，如果说之前他对于苏明的到来有1%的欢迎，那么现在就有2%了。
他从王座旁边抓起个人头塞进嘴里，随便嚼了嚼就像槟榔一样吐掉：“那我带至尊法师参观参观我的地狱？”
“呵呵，正合我意。”
墨菲斯托的算盘是什么，苏明看清了，他在展现自己的份量，表明自己对于平衡的作用。
至尊法师，他不怕，只要在地狱，没有人伤得了他。
但如果至尊法师对前往主维度展开业务的小魔鬼们展开针对，那地狱就要破产了。
苏明不会这么做，因为在他看来墨菲斯托的把戏更像是安乐死，卖灵魂的人很多都死得稀里糊涂，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拿卖火柴的小女孩来举个例子，死前只有火柴取暖，从幻觉中看到美食和亲人，然后饥寒交迫地死在大雪中。
如果她和魔鬼做交易，那至少能吃到真的食物，真的见到亲人，然后毫无痛苦地带着笑容死去。
尽管都是死，但是后面的死法要好一些，魔鬼们的临终关怀做得比牧师们更好。
至于灵魂到了地狱之后会怎么样，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墨菲斯托的地狱里，灵魂作为乐器的其实不多。
他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只有生前最喜欢争吵的人，灵魂才被会绑在尖塔上。
墨菲斯托喜欢赌，他的地狱里最多的也是烂赌鬼。
一边思考，苏明一边跟上了魔王的脚步，墨菲斯托满脸笑容地等着他，像是打算和他并肩行走。
苏明推了秘客一把，让她和墨菲斯托一块走：“你们地狱领主之间多交流交流，我就随便看看。”
听到这话的秘客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倒是墨菲斯托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地狱和地狱边境有什么好交流的？一个背后老板是死亡，另一个背后老板是古神，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地狱现在的套路是‘用鬼发电’，灵魂既是劳动力也是流通货币。地狱边境呢？全是触手怪物，依靠的是弱肉强食，混沌腐化的那一套。
不过墨菲斯托很快就恢复了笑容，拍了拍手，从身旁炽热的岩浆中升起了一扇大门，哐哧一声就打开了，门内散发出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希望和绝望混杂，烟酒和喧闹交织在一起的气氛。
“来，看看我的得意之作。”墨菲斯托快走了两步，一头钻进了门里。
秘客看了苏明一眼，他只是轻轻点头，两人也跟了进去。
进门之后仿佛如同瞬间改换了一个世界，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排排延伸向视野边际，望也望不到头的老虎机。
无数面色苍白，双目赤红的灵魂，麻木却狂热地坐在这些老虎机前，如同机器人般不断地拉下摇杆，看着三行图案飞快旋转，机器不断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这就是墨菲斯托最著名的魔鬼老虎机了，这些灵魂都是地球来的赌鬼，他们的任务就是一直赌下去，直到宇宙的尽头。
墨菲斯托告诉他们，这些老虎机有百万分之一的中奖率，只要中了奖，立刻就能上天堂。
于是这些灵魂们就一直赌了下去，他们投币和拉杠杆的动作就为地狱提供了能量，墨菲斯托从而获利。
其实这些灵魂中有不少也知道，赌场从来都是庄家赢，但是地狱加大了他们的偏执和侥幸心理，他们就是要赌。
天堂？不存在的。
“声势浩大，就是有点吵。”苏明左右看了看，老虎机转盘上其实完全是一片空白，只不过在这些灵魂眼中有图案罢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墨菲斯托举起了双爪，掌心朝着脸摆动了一下。
周围的环境就仿佛是手机屏幕被拖动一样，瞬间闪过三人身边，换了一个新地方。
这里的环境比刚才那里要好不少，场景是一间巨大的夜总会，在这里工作的基本都是魅魔，许多灵魂正在被她们用sm的手段榨取着灵魂能量，周围的音乐声都掩盖不住此起彼伏的呻吟。
墨菲斯托随手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樱桃，但是樱桃上浮现出一个恐惧的脸孔，发出了尖叫，他看也不看塞进了嘴里。
“这里怎么样？要不要玩几天？”墨菲斯托招呼了几个魅魔过来，好像是打算用她们招待苏明。
苏明很平静地拒绝了，魅魔比女吸血鬼也好不到哪去，霍华德可能会喜欢，他自己就算了。
“这里腥味太重。”
接下来的墨菲斯托挨个把七宗罪给苏明展览了一遍，但苏明一直表情平静，仿佛看到了数十亿的灵魂依旧不让他放在心上。
最后三人又回到了黑色的孤峰上，回到了起点。
墨菲斯托收敛了笑容，他走向自己的王座上，端正地坐好，彻底拿出了地狱领主的架势。
“说吧，至尊法师，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兜圈子的人不一直是你么？”苏明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往身旁的岩浆里一捅点燃：“别说，岩浆点烟还挺香的。”
“呵呵呵......”
“呵呵呵.......”
一人一鬼相视而笑，仿佛是在比谁气更足，笑得更久一样。但是有时间宝石，苏明能跟他笑到天荒地老。
王座周围的岩浆在不断翻滚着，硫磺的气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到最后还是墨菲斯托想明白了，他不能就这么一直耗下去。
“你是为了改变条约而来？”
“当然，古一大师我还是很尊敬的，但是她留下的一些规矩......那是八百年前的，现在时代变了。”
苏明依旧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抽着烟，像是随意地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确实，以前我给赌鬼们玩扑克，最近已经换成老虎机了。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变为好......”墨菲斯托脖子前倾，有些阴森森地说道。
苏明朝一旁的地面弹弹烟灰，在黑色的石板上留下细碎的痕迹：“别紧张，你的生意一切照旧，但有一个问题我们得商量一下。”
“说。”
“你的业务员在主维度活动，我可以允许，但是你的打手总是在我的地盘乱晃，不太好吧？”
苏明似笑非笑地问道，他还以询问的眼神看看秘客，秘客的小脑袋也上下点点，意思就是确实不太好。
墨菲斯托的感觉就是恶心，真是太恶心人了。
他和丧钟互相拿对方没有办法，但是对面还有一个地狱领主，事情就不一样了。
秘客虽然不如他强大，但地狱领主属性是有的，如果真的要发动地狱入侵，触手怪物死掉多少她绝对不心疼，可他的地狱损失就大了。
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
“你说的是恶灵骑士，你想怎么样？他的归属权其实并不属于我。”墨菲斯托的语气平缓了一些，之前没有吓唬住对方，再绷下去弦就要断了。
“他只是一件工具罢了，他的主人不在，你就是代管者。”苏明吐出一个烟圈，又从口袋里摸出酒瓶灌了一口：“借给我用用怎么样？”
“其它一切照旧？”墨菲斯托的眼珠转了转。
“只要你不想变，那么一切照旧，呵呵......”苏明也阴测测地笑了。
墨菲斯托重新换上了笑脸，他摸摸自己的肚皮站了起来：“你的契约应该准备好了吧？说真的，你比主维度所有的黑巫士都要阴险，我很喜欢你。”
“我的灵魂还是自己留着用，你就别想了，现在签字吧。”
第663章 复仇恶灵
上帝教导每个人不要杀害同类，因为双手污秽的人无法得到宽恕，他将每个人视作羔羊，而他是永恒的牧人。
食草动物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然而天堂的存在无法证实，教会的牧首们更希望卖出赎罪券，如果杀了人，至少要给教会捐一百美元吧？
在美国有三种人消息很灵通，一种是夜店的酒保和妓女，他们接触的人很多，消息面很广，不少还兼职做佣兵介绍的生意。
另一种是富豪们的律师和情妇，富豪曾经做过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并且将一切隐瞒，有时候也负责联系佣兵，做些清道夫的买卖。
最后一种就是教堂牧师，在忏悔室里，隔着薄薄的雕花门板，人们会把自己犯过的错一股脑说出来，获得心灵的解脱。
小到偷看自家隔壁的孕妇洗澡，大到进行了大屠杀，人们对于牧师似乎是完全不设防的。
不管在小小的隔间里说过什么，牧师的回答总是一样的“上帝会宽恕你。”
当忏悔者一身轻松地走出忏悔室，接下来会有修女告诉他，赎罪券销售点是教堂进门处左转的小窗口。
苏明不喜欢牧师，因为他们不和佣兵合作，而且嘴很硬，想要从他们嘴里挖出情报来，几乎不可能。
上帝也不喜欢牧师，尽管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但他至少创造了复仇之灵。
没有宽恕，至少钱不是宽恕的理由，血仇应该以血来偿还，当复仇之灵和人类结合，就是恶灵骑士，这就是代为行刑之人。
墨菲斯托并不是恶灵骑士的创造者，他只是一个经手人，一个监管者，被恶灵骑士用地狱之火焚烧的灵魂会直接消散，而不会落入任何地狱领主的手里。
“如果圣经告诉我们复仇是大错特错，为什么一想到它就觉得如此甘甜？为什么凶徒的血液流出就像是葡萄酒一样诱人？”
“嗯？老师你在说什么？”
此时的苏明和秘客已经返回了威尔逊企业，而此时的时间正是午夜，莫度又一次被苏明打发去买煎饼果子了，整个黑漆漆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至尊法师。
主维度的丧钟和第二维度的秘客。
秘客的眼睛闪着红光，她的恶魔化使她拥有微光视觉，而苏明借助绞杀‘看’东西，就算一片漆黑也没有区别。
“没什么，我不是十字教徒，只是回忆一下恶灵骑士曾经说过的话。”苏明笑着摇摇头，旋转椅子看向窗外，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但却不怎么明亮。
秘客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后，双手扶住了椅子的靠背：“老师认识这那个人？”
“算是，这一代的恶灵骑士是个很矛盾的人，他一直深陷报仇是否合理的逻辑漩涡。”苏明静静地靠在椅背上，耐心地等待着：“他是个教徒，被十字教深度洗脑那种，杀人是罪。”
“一边杀人一边思考上帝教义？”秘客露出了笑容，她的大眼睛像是猫科动物一样眯了起来：“这应该是精神障碍吧？”
“他有ptsd，南北战争时期的老兵，南军。”苏明回答了秘客的问题，这个恶灵骑士算得上年龄很大了，但恶灵化让他的寿命几乎无尽，永远受到折磨。
这位恶灵骑士是事先就被墨菲斯托选中的人，他在战场上被重机枪扫射，又吃了一发榴弹炮，整个人飞起十多米高，居然都没有死，只是摔晕了。
事后再硝烟散去的战场上，他被一个黑人救了，作为奴隶主代表的南军少校，被一个刚刚解放不久的奴隶救了。
黑人帮他治好了伤，他也帮助黑人在家里种地，算是报答恩情，渐渐的关系越发密切，就像是肤色不同的家人一样。
两年后，南北战争结束了，南方军彻底失败，他这个逃兵也可以回家去看看了。
于是他告别了黑人，回家过了一段日子，但当他再次返回探望朋友的时候，发现黑人的一家都死光了。
南军的溃兵，少校以前的战友们把黑人全家都杀了，还把黑人怀孕的老婆先奸后杀，杀了奸尸，将胎儿取出，和母亲一起插在了路边的木桩上。
于是少校再次拿起了枪，在整个美国范围内追猎这些人，他要替自己的救命恩人报仇。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发现有一个全身笼罩黑布的神秘人，也同样以无比残酷的私刑在追杀这些人。
期间经历了许多非常恐怖，甚至不合常理的事件，他最终发现那黑布下是一颗燃烧的骷髅。
正是救过他的黑人，他死了，又活了，因为墨菲斯托伪装成了巫毒神，和他的灵魂谈了个条件。
一开始黑人只想为妻子和孩子报仇，但是渐渐的，复仇的快感充斥着他的灵魂，他打算为全世界受到不公的人报仇。
少校是个十字教徒，他劝黑人，仇人死光了，不要沦为魔鬼的工具。
但黑人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复仇的烈焰席卷了他，他失去了理智，彻底变成了复仇之灵。
少校在战场上杀过不少人，他也是有罪的，于是黑人的目标变成了他。
在被地狱之火烧掉一只手以后，墨菲斯托适时地出现，以‘让你的黑朋友安息’为筹码，使少校被迫成为了恶灵骑士。
这就是如今的恶灵骑士，特拉维斯帕勒姆过去的故事。
从1865年南北战争结束，到如今二战结束，已经过去八十多年了，他依旧看起来像是壮年。
他自制力非常强，骷髅状态依旧能够正常思考，做出理性判断，而不是见谁烧谁。
但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期间他杀死了多少人，又为多少人进行了复仇，估计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
在朦胧的月光下，苏明可以看到沿着大海的公路上，有一团火焰正在快速地靠近。
是一个骑在马背上的身影，穿着牛仔们经常穿的风衣，那匹马也被火焰笼罩，鼻孔中不断喷出火星。
高速的奔跑让他们身后拖着焰尾，路上的沥青被马蹄点燃，留下长长一串燃烧的蹄印。
在晚上看到这种场景，普通人估计立刻会被吓晕过去。
“来了，墨菲斯托办事效率还真不错。”苏明摸摸自己的胡子，他刚刚离开地狱不就，恶灵骑士就过来听候调遣了。
“骑马从公路上跑过来？”秘客无奈地摊摊手，对于这么招摇的出场方式很是鄙视：“这都什么年代了，这该有多少目击者？”
“所以我得出去见他，不能让他靠近威尔逊大厦把别人的目光引来。”苏明站起了身，黑色的黏液蔓延他的全身，瞬间固化并变成黄黑色的金属：“你去学院找希里玩吧，不要让恶灵骑士看到你。”
“我得回地狱边境了，下次吧，你行动中注意安全。”
“我有计划。”
秘客抱了苏明一下作为告别，地板上骤然出现了一个长满触手的洞口，她笑着朝他眨眨眼睛，捏着鼻子像小孩跳水一样跳了进去。
苏明叫来秘客只是为了和墨菲斯托谈判，而应对异人和血族，有莫度和恶灵骑士就足够了。
他通过楼梯来到天台，斗篷带着他一跃而出，很快就把马匹拦在了公路上。恶灵骑士一拉缰绳，那着火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来了个急刹车。
“帕勒姆先生。”苏明漂浮在半空中，和他对话。
骑士则用完全火焰构成的右手抓住自己的帽子，微微向上抬了一下作为行礼：“至尊法师，是有罪人需要审判吗？”
“世间每个人都有罪，你知道的。”
苏明落地向他走去，而拿着煎饼果子的莫度，正好满头大汗地从传送门里钻了出来。
至尊法师要吃加一百个鸡蛋的煎饼果子，他只有去买，当时人家厨师看莫度的眼神就像看精神病一样。
这么爱吃鸡蛋你倒是去买鸡蛋糕啊，加一百个蛋的煎饼果子比地毯都厚，怎么吃？
要不是莫度一看就是老外，而且还正常付钱不是耍人玩，卖早点的都要报警了。
苏明竖起了一根手指晃晃，示意恶灵骑士稍等一下，他要吃个夜宵，自然也要再教导莫度几句。
“怎么没买豆浆？这么干让我怎么吃？唉，你连买饭都做不好，这让我怎么能放心把重任交给你呢......”
莫度的心里动了动，什么重任？他一时间浮想联翩。
丧钟做至尊法师几乎是不管事的，魔法界的日常工作全被丢给了哈米尔大师和摩纳克大师，之前那话的意思难道是.......？
“对不起，大师，是我办事不利。”莫度立刻开始用悬戒画圈，打算再去买豆浆回来，不，这回连豆腐脑一起买。
“这次算了，唉，看来我要教你的东西还很多啊。”苏明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去了，自己则用手掰了一块煎饼送到嘴里，像是吃蛋糕一样，就是口感有些腥气。
莫度低下了头：“谢谢大师。”
苏明没有再理他，而是把煎饼果子凑近帕勒姆晃了晃：“吃点？”
帕勒姆的肩膀耸动了记下，骷髅的上下颚不断碰撞，像是在笑，随后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风衣下的骨骼：“没有胃。”
“变回来就有了，我可不想大半夜带着个火把行动，你这一出现吸血鬼全跑了。”苏明的手并没有收回去，反而用独眼盯着恶灵骑士的眼睛。
帕勒姆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他翻身下马，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
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他的右手袖筒里空荡荡的，身边的黑马则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那我就尝一点吧。”
第664章 开始行动
其实血族，变种人，人类，基本上坏痞子们的习性都差不多，在暗处讨生活的人，总喜欢躲到黑暗的地方去。
苏明知道该去哪里找血食派吸血鬼。
之前被昆西送给理查兹的尸体必然是血食派，因为德古拉猎手小队中就有两个吸血鬼素食者，所以他们没法对素食派出手，要不人心就散了。
那位短发的‘阿鲁卡多’王子是武力保障，而汉尼拔金是智囊，没有了他们，小队就至少要垮一半。
理查兹博士不是霍华德，现在的他还只是个年轻的研究员，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家庭，没有爱好，就一个人住在费城。
除了ssr保护他的特工外，只有一只猫作伴，昆西估计就看上了他这一点。
独居，神经大条，情商低下，这简直是标准的悬疑小说受害者模版。
而一具尸体想要运输起来非常不方便，尤其是血族的尸体，一见阳光就会功亏一篑。
他们穷得叮当响，六个人只有一辆甲壳虫老爷车，尸体是放不下的。
那么这个血族必然就是昆西在费城上找到的，距离里海营只有70英里的大城市，这是计算过的。
人口密度足以支持血族生存的城市。
如果在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镇，有人莫名失踪，那么很快就会暴露。
但是在数百万人规模的城市里杀一个人，只要没尸体，警察都不会立案。
因此苏明只需要复制这个步骤，在费城最黑暗，最混乱的地方转转，就能找到吸血鬼了。
夜宵他和帕勒姆一人吃了一半，说实话，一点也不好吃，但是曾经的少校仿佛没有味觉一样，面不改色地将大半都吃了下去。
之后三人就通过莫度的传送门来到了宾夕法尼亚的费城。
和纽约不同，这里的建筑显得更有韵味一些，充满了历史的底蕴，城区内有两条大河穿过，仿佛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作为美国的前首都，费城和所有城市一样，贫民区的街道上一到夜晚也是充满混乱，小巷里的垃圾箱总是被流浪汉翻得哐哐响，街头的路灯下有几个穿衣很少的女人在不断跺着脚取暖。
晚风吹过，路边的老鼠看到突然出现的三人吓了一跳，吱溜一下钻进下水道逃命去了。
“唔，费城也叫‘友爱之城’，不过这里的气氛有些阴森森的，莫度，那垃圾箱边上有个流浪汉，去问话。”
苏明此时没有战甲，他的黑色西装在夜色下显得更加幽暗了。
“我该问什么？”莫度微微鞠躬。
“这个都要我教？你以前都学了什么？”苏明抬起头，忧国忧民地叹了一口气，残月在他的瞳孔中烙下一个影子：“算了，我自己来吧，好好看，好好学！”
苏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零钱，向着小巷里的流浪汉走去。
莫度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帕勒姆，而恢复了人型的恶灵骑士只是对他耸耸肩，牢牢牵着自己的马。
所有的流浪汉都是一样，闻起来像是死侍，这小巷是几家餐馆的后门，晚上打烊之后，流浪汉就会来这里觅食。
一些剩菜剩饭，或者是厨余垃圾。
当苏明走近的时候，胡子和头发都黏在一起的流浪汉正好从垃圾箱里找到半个烂苹果，他如获至宝地塞进嘴里。
冬天的低温让苹果变得像石头一样，他只能用口水将它慢慢融化，但这也让他不断地打着寒颤。
还没有抖几秒，背后突然响起的人声让他魂飞天外。
“转身。”
“咳咳......咳！”
流浪的老人被冰冻苹果卡住了，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涨红。
苏明一掌拍出，通过拍击上腹部，造成食道和呼吸道的逆向蠕动，从而将口腔异物吐出。
人是缓过来了，但是流浪汉一脸绝望，因为那半个烂果子掉进了路旁的下水道入口，一对贼溜溜的小眼睛从铁栅栏后一闪而过。
“我的......苹果。”
苏明直接亮出了5美元钞票，另一手不断搓着响指把老人的目光吸引到钞票上：“我问几个问题，答案让我满意的话，还有另外5美元。”
流浪汉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鼻子，将鼻涕抹在油腻的衣服上：“当然，好心的先生，请问吧。”
他的双眼只是盯着钞票，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外界的情况，如同被勾了魂。
“你对这一带熟悉吗？”
“是的，我每天都在这里，我就睡在那边。”老人指了指小巷尽头，哪里有一堆纸壳堆砌的小窝：“这里是家意大利菜餐厅，每次浪费的东西很多，好东西。”
“很好，知道附近最混乱，最下流的酒吧在哪里么？或者其他娱乐场所也可以。”
“先生，看看你的衣服，啧啧，你应该去最好的地方，而不是去找年龄足够当你奶奶的老妓女，嘿嘿......”流浪老人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黑牙，猥琐地笑着。
找最混乱最下流的地方？有钱人真是会玩啊，是小女孩玩腻了想要找刺激？
“回答问题。”
苏明面无表情，把钞票点着用来点烟，然后他在流浪汉绝望的目光中，重新取出一张5美元来。
流浪汉吸溜了一下鼻涕，剧烈地喘息着，他像是犯病一样红了眼：“别烧了，先生，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城外方向走，顺着河水下去，有一家开在旧码头边上的酒吧，不大，但是那里什么都有，劣质酒水，鸦片，枪支，婊子，还有一大堆的疯子。”
“什么样的疯子？”苏明把钱拍在他手上，又取出一张钞票。
老头憨笑着抓挠头发，小心地把美元藏好：“我说不好，流氓，瘾君子，杀人犯，破产的股票经纪人，都在那里出没，不管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人，只要问问酒保，就能找到。”
苏明把钞票递给他，又抽出一张：“如果我要找吸血鬼呢？”
“啊！我懂了.......”流浪汉露出了会意的神色，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但很快他又叹息了一声，面色转灰：“先生你肯定是听说了那个传言，那个地下的天堂。”
钞票一响，苏明等着他的答案，老头也没有让他久等，立刻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沿着河逆流而上，你会看到的，一家吸血鬼妓院就在河岸上，据说只要和那里的小娘们睡过，再玩别的婊子就再也爽不起来了。”
苏明嗤笑一声，把钞票丢给老头转身就走：“那可不是什么小娘们，她们可能比你奶奶都大。”
老头接过钱藏进帽子里，看着苏明的背影喊道：“祝你玩得开心，好心的先生。”
苏明当然会开心，但是吸血鬼们开不开心就说不好了.......
第665章 进店
冬日的夜风总是如同利刃，把热量从每个人的身上一点点刮掉，在这种时节依旧出没于黑暗夜色中的人，基本上都各有苦衷。
积雪被人踩踏后形成的黑色冰壳覆盖在路面上，路旁的树木光秃秃的如同鬼影，如果是正经人此时不得不出门，他们总是行色匆匆，甚至会在冰面上滑倒，自己吓唬自己。
而像是苏明三人这样穿着轻薄衣服闲庭信步的，几乎从来没有见过。
在和几个站街女擦肩而过，拒绝了她们廉价的邀请之后，透过夜色和劣质的香水味，可以看到她们失望和痛苦的眼神。
但这种眼神很快就变成了麻木，她们会朝地上吐口口水，裹紧身上的大衣，继续在路边等待生意。
至于她们是需要钱去买毒品，还是家中有婴儿需要抚养，没有人关心。
她们的经历已经证明，向上帝祈祷并没有什么用，这种时候呼唤魔鬼也许更痛快一些。
不过人都是这样，如果能活，谁都不想死，为了不死，人们能做出很多很多的牺牲。
比如出卖肉体，或者变成吸血鬼。
苏明等人来到了河边，继续在昏黄的路灯下行走，马蹄声伴随着他们的脚步。
“上次来费拉德尔菲亚应该是八十年前，真是变化很大。”帕勒姆将自己的左轮枪藏在风衣下面，调整头上的帽子：“以前妓女们都是在酒馆或者旅店里寄居，穿着蓬蓬裙和束腰，交易的过程叫做洗澡，不是现在这样。”
苏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他能感觉到帕勒姆依旧像是个火炉一般散发热量。
“你是说在我们刚才经过的时候她们扯开大衣，直接露出里面的东西给客人验货？时代变了，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喝酒调情那一套现在没人玩了，而且费拉德尔菲亚是几十年前的叫法，现在这座城市简称费利（philly）”
“是啊，现在的人连几个音节都懒得多说。”帕勒姆把马缰在手里折了折，看着身旁的大河，河水已经封冻，之前听到的水声只不过是幻觉。
莫度则在一旁默默跟随，他被白花花的景色所刺激到了，现在正在怀疑人生，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么堕落的东西？
在卡玛泰姬他看到的是秩序和光明的一面，而现在，混乱和黑暗出现在眼前，他极度不适应。
可是看到至尊法师和恶灵骑士都对此熟视无睹，反而有感而发地聊起了天，莫度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
“吸血鬼们挺怀旧的，我觉得她们的穿衣风格可能会符合你的审美，如果你想洗澡，今天我请客。”苏明很大方地一挥手，他已经看到河对岸的霓虹灯了。
“谢谢，我先去为你们打探下消息。”帕勒姆没有拒绝，他身上有着很深的老西部印记，而朋友或者雇主请客‘洗澡’是很平常的事情。
实际上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个妓女，可惜在他和黑人朋友交战的时候，丧失理智的黑朋友杀死了她。
因为不洁象征堕落，堕落同样是罪，有罪必罚，不受控制的复仇之灵就像是机械一样死板。
帕勒姆为她报了仇，但是.....方法是彻底杀掉自己的恩人，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从那之后他只爱妓女。
他想要在她们身上找到那个她的影子，可惜，有些人是独一无二的。
“不一定是吸血鬼，很可能是拜死教的据点。”苏明隔着封冻的河面，望向对面的小楼，有不少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这不像是吸血鬼的风格，他掏出一摞钞票，数出五百塞给帕勒姆：“多找几个，都试试。”
南军少校收起了钱，把自己的枪放在了马背上的袋子里，他笑着点点头：“我会的。”
说完，他直接从河沿上翻了下去，横跨冰面直接走向了小楼。
苏明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低头点上，在寒风中呼出一口气，静静等待着。
“大师，我们为什么要允许黑暗存在？”
莫度的双手不断搓着，他很反感这些会直接暴露人性黑暗的环境。
古一有足够的力量能让所有人变得光伟正，但是她无动于衷。而丧钟干脆就是灰色的，在他身上黑白仿佛没有界限。
苏明丢了一根烟给他，莫度本来是想拒绝的，他不抽烟，也没有任何个人嗜好。
但至尊法师狠狠地瞪着他，并且说明必须抽，这是命令。
在烟雾缭绕中，莫度不断地咳嗽着，泪水在他脸上结成了冰，苏明才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以一个反问的形式。
“小莫啊，你说在世界上，是先有蛋还是现有鸡？”
“咳咳......这......先有鸡？卵生是后来进化的？”
“错。”苏明吐出一个圆圈，在灯光下它几乎立刻被风吹散：“再猜猜。”
莫度的内心是绝望的，就两个选项，非此即彼，这还猜什么？
但至尊法师要他猜，那就猜喽。
“先有蛋？”莫度违心地问。
“还是错。”苏明平静地反驳，看莫度的目光变得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莫度顿时变成了黑人问号脸，不是选择题吗？怎么两个答案都是错的：“还请大师指点。”
苏明看着他，像是莫度多么不争气一样，缓缓地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
“先有人。”
“哈？”
“你自己想想吧，如果没有人，鸡就不会得到现在的称呼，蛋也同时就不叫蛋了，也许在什么外星球或者其他维度也有相同的生物，只不过鸡叫做胡椒，蛋叫做咖喱也说不定......没有人的存在，没有人考虑这个，那么鸡先蛋先的问题根本不存在，所以答案是人类先存在。”
“这......”
莫度被绕口令一样的话绞了进去，在逻辑的绞肉机里，整个脑子变成了浆糊。
苏明扭过头去，继续看着河对岸的灯火阑珊，幽幽叹道：“看来你就算看着厨师打了一百颗鸡蛋也没有悟到什么，以后做事要更用心才行。”
其实这就是个用唯心理论糊弄人的说法，毕竟鸡和蛋的客观存在还是摆在那里的，但有了之前丧钟一连串琢磨不定的举动，莫度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掌握了多少知识。
再说进化论这种东西，对于法师来说不一定是真的，能够造人造物的存在多了去了，有时候知道得越多，越是容易糊涂。
正在苏明抽空教育莫度的时候，他看到帕勒姆居然又原路返回来了。
“嗯？”
这个速度......有点太快了，自己和莫度说话也就三四分钟，这西部牛仔就完事了？吸血鬼这么厉害的吗？
帕勒姆没有从苏明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自然无从辨认他的想法，穿着风衣的独臂人从河道跑了回来，翻过围栏向苏明汇报情况。
“没有发现吸血鬼，但是气氛不太对，我拿不准。”
“没关系，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刚才进门没有？”
“我只是绕着小楼走了一圈，没有感觉到太多罪恶，里面的人有罪，但是不到我的标准。”
帕勒姆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不知道他是如何衡量一个人的罪孽多寡的，也许成为恶灵骑士脑子里会多出一个数值显示吧，就像是七龙珠的战斗力探测器一样？
这个标准其实也挺主观的。
和他比起来，未来下一代的恶灵骑士强尼布雷泽的标准就更低了，一个盗窃就够判死刑的。
苏明单手从河堤防护栏上翻了过去，领着两人一马走向了小楼。
看起来是一栋有些年头的砖瓦建筑，岁月让它的墙壁都显得斑驳褪色，红色的砖头在月光下呈现一种黑色，就像是鲜血一样。
建筑虽然老，但是门面的装修一点也不老，不光是大大的广告牌上画着兔女郎，就连粉色的霓虹灯上都有着种种暗示性的图案。
“永生之血？妓院名字不错。”苏明进门前瞄了一眼，淡淡地评价道。
当然，对外来说这不是什么妓院，只是一家旅店罢了。
在美国妓院合法的州，只有拉斯维加斯所在的内华达州，而费城所在的宾夕法尼亚州，则是社会风气相对来说保守一些的州，前提是在这个年代。
至于为什么这家店能堂而皇之的存在，其实也是一些黑暗中的规矩，该上供的钱给够，每个方面都照顾到，各种机构对于这样一家小店也都视而不见。
毕竟就算有铁头娃查这里，除非能录下交易过程和付款过程，否则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是***，还会引来一些黑道上的打击和报复。
看这个进出这家店的人流如织，走出来的人都飘飘欲仙一步三晃，估计每个月这家店能赚个几万美元。
在这个年代，这个数字足够让人疯狂了。
苏明特意注意了一下这些人的脖子，尽管他们神志恍惚，两腿发软，一边翻白眼一边傻笑，但是他们的脖子干干净净，没有牙印。
沉吟了一下，他推门进去，帕勒姆在门口找了半天，只能把马系在路边的消防栓上。
门内一片红色的世界，不管什么都是红色的，不是一般婚礼上的那种艳红色，而是一种有些发紫，像是带着黑光的暗红色。
而在大厅中有很多穿着魔改中世纪服装的女人走来走去，比如只穿着鲸骨裙撑和围腰，像是忘了穿裙子，露出丝袜和内衣的女人。
她们神情非常平淡，没有一般妓女们的放荡和下贱感，却如同女王巡视领地一样，看着进门的客人就像是在看奴隶。
莫度已经捂住了眼睛。
第666章 女王
“你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是一家特殊的妓院。”苏明扭头和帕勒姆交谈，难怪老一辈的人理解不了。
“她们不是妓女？”帕勒姆小声地问。
“呃.....严格来说，她们确实收钱，提供的也是特殊服务，只不过，是精神层面上的。”苏明用他能够理解的语言给他讲了一下‘女王’店的情况。
“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连嫖客都追求精神满足了吗？”帕勒姆摘下了自己的牛仔帽，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些女人穿着内衣走来走去，神情却像是漫步在宫殿里一样，她们相信自己至高无上。
“嗯，她们不会和人发生关系，甚至身体接触都很少，使用的方式一般是诱惑、辱骂、捆绑或者放置等等手段，从而让顾客产生心理上的满足，这不是一般妓女能做到的事情。”
苏明给骑士大概讲解了一下，倒是莫度惊讶地看着至尊法师，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连这方面的知识，法师都要掌握吗？
“但她们不是吸血鬼，她们有心跳呼吸，都是活人。”
帕勒姆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任务上，只要从肤色上观察一下，就能分辨出这一点。
“是啊，她们只是把自己涂白了一些，嘴里叼着一副假牙罢了。”苏明盯着几个女人看了看：“假牙是橡胶的，连皮都咬不破，只是个道具。”
帕勒姆也在同时观察着，他的络腮胡子被他用手指捻着：“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有可能是拜死徒也说不定，毕竟店名放在那里。”苏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钞票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我们得见到幕后老板。”
“怎么做？你说吧。”帕勒姆也毫不犹豫地回答。
“简单，等。”苏明把一摞钱放在莫度的头上：“伸手扶住，蹲下。”
莫度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至尊法师的命令，双手举着一叠钞票，蹲在了现在几人所在的休息区。
几乎是钱拿出来的一瞬间，苏明就注意到了许多目光转向了这边，在留声机播放的古典音乐韵律中，很多‘女王’都迈着猫步走了过来。
就算是没有走过来的，她们的眼珠还是盯着这边的钱，用余光偷偷扫视。
“啊，这回我懂了，还是妓女。”帕勒姆露出一个笑容，果然不管什么时代，钱都是有用的。
苏明对他报以微笑，这些女人出来做这样的工作，不就是为了钱么，她们一个个得打扮成吸血鬼，所以年龄太大的是吃不了这碗饭的。
说好的永生之血，结果客户进来发现都是熟女怎么行？
所以她们需要在有限的青春里赚够足够的钱，猫就改不了吃腥。
一个一头黑发，穿着蕾丝内衣和吊带袜的哥特系苍白女子走了过来，她抬起腿用高跟鞋鞋尖蹭了蹭莫度的衣服，用沙哑的声音询问。
“奴隶，是要将你的财富献给我吗？”
莫度微微侧过头来，用眼神向大师求救，这样的阵势没见过啊！该怎么回答？！
苏明注意到了这些女人穿的正是威尔逊企业生产的内衣，属于高档次的那种，这可一点也不便宜，说明她们背后的老板有钱，‘工装’都配得不错。
想到这里，苏明从身后的小包里掏出了更多的钱，大概有五千美元左右，堆在了莫度头上。
“我这个仆人非常、非常、非常地淘气，而且他口是心非，他想要侍奉这里所有的女王。”苏明替莫度回答了女王的问题，又把钱堆摞高了一些。
那些女人们对视了一眼，小声商量了一些什么，很快点头取得了共识。
在黑红色的暗淡灯光下，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狗链子和塞口球，扯着莫度就打算去地下室。
“不，大师，这是什么？！救我啊，大师......呜呜呜......”
莫度心中有着近乎迂腐的正义观，这也是他未来黑化的原因之一，所以苏明断定他现在肯定不会用魔法对这些普通人出手。
而且他一直在叫‘大师’，这个词在英语中和‘主人’同为一个单词，都是master，恰好坐实了他变态抖m的身份。
要知道在sm界，男人一般都喜欢找女王调教，而男人找男主人的，都是口味超级重的变态狂。
此时的莫度，就被她们当做了这种人。
十几个女王像是拖死狗一样扯着链子把他拖走了，一边走，还有两个严肃的女人不断用黑色的马鞭抽打莫度的屁股，朝他羞辱谩骂吐口水。
她们都是非常敬业的人，收了这么多钱，一定要服务到位才有回头客不是么？
帕勒姆同情地看着莫度被拖走，在深红色的地毯上留下了十道抓痕，那本就皮肤黝黑的青年被地下室的黑色入口吞没。
“别担心，他会爱上这里的，他非常习惯于服从强势的女性。”苏明示意帕勒姆放心，这是替莫度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将来莫度会体会到至尊法师的良苦用心。
“你们要旁观吗？不额外收费。”有一个女王留了下来，小声向苏明询问，有人围观也是一种玩法。
“呃，不用了，谢谢。”这回被恶心到的变成苏明了，他可不像看莫度被剥光吊起来打：“多用鞋底让他发泄几次。”
女人点了点头，她双手抱胸换了个姿势，大大方方地让苏明看她，她同是也盯着苏明猛瞧。
“你们俩要玩吗？”
苏明挑起一边的眉毛，指了指无奈离开这里的其他男人，他们出门时都恶狠狠地盯着苏明，像是要随时来撕咬他一样。
“呸，有钱了不起啊？！”
“晦气，今天见不到主人了。”
他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因为除了原先已经有活的女王，其他女王都被这个独眼的男人包了。
但小楼里不是只有女王，还有一些打扮成吸血鬼贵族的男人。
这些强壮的贵族，那手腕跟普通人小腿差不多粗，燕尾服口袋里装着枪，尽管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听广播，但大家都知道这些实际上是什么人。
“所有人不是都被我包了么？”苏明故作惊讶地询问，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钱我有的是，但是你们没人了。”
女子松开了抱胸的手，一扭一扭地靠近了他，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苏明的脸。
“不，还有一个，我，最好的女王，这里的老板。”
她的红唇微微张开，贴在耳边轻声低语，说完，还用舌头舔了舔嘴里的尖牙，露出魅惑的表情。
和其他女人相比，她更年轻漂亮，更有高高在上的气质，胸前更是鼓鼓的。
可惜，她也不是吸血鬼，嘴里是假牙。
“那如果我把这些钱都给你，你能和我玩到什么程度？”苏明递出了钞票，大概有个几千美元。
女人抬手拂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香水味钻进了苏明的鼻孔，她贴近过来闻了闻他的脖子小声说：
“我们进屋再商量好吗？像你这么英俊的男人，钱不要紧，你想怎么玩也都可以哦......”
苏明露出一个笑容，他点点头拉住女子的手，对帕勒姆交待：“我去玩一会，你留在这里。”
帕勒姆在沙发上伸展了两条腿躺下，拇指和食指抓住帽檐向下拉了一下，示意自己收到。
女人搀着苏明快步走向楼上的闺房，就像是急不可耐想要吃掉他一样，两人在上楼时，木质楼梯发出急促的脚步声。
楼上确实看起来像是旅店，铺着地毯的走廊，一间间独立的小房间，每层楼都差不多。
到了顶层四楼，这里明显就没有什么人活动过的痕迹了，女人走到一扇门前，随手一扭就开了门。
里面黑乎乎的，她也不开灯，而是转过头冲苏明笑笑。
“快来。”
话音未落，根本没有给苏明什么选择的机会，她抓着他的手扯了进去，立刻就扑了上来，红红的嘴唇凑过来就是一阵猛亲。
两人抱在一起，从门口亲到卫生间，又从卫生间晃荡到阳台，场面无比激烈，像是两人都按耐不住激情一样。
就这样在房间内抱着啃来啃去的场面，持续了好几分钟，什么台灯花瓶之类的摆设都摔碎了好几个，连桌布和沙发巾都撕成了碎片。
两人就像是野兽一样，疯狂地索取着。
几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嘴，朝一旁吐了口唾沫，牙床都被这男人吸出血了，居然目的还是没达到。
苏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回味一样摸摸嘴巴：“还继续吗？”
她立刻露出了笑脸，趴在他的怀里摸了摸他的心口：“当然了，你好棒哦，我们上床去。”
于是苏明直接把她抱起，两人跳到了床上，她一个翻身把苏明压在下面，立刻又嘴对嘴地吸了起来，小手还扒拉着他的衣服。
但几分钟后，衣服还好好地在两人身上。
女人不管怎么调动力量，依旧无法吸出想要的东西，她渐渐变得不耐烦了，她直起身来，盯着苏明的脸。
“你到底是谁？”
“连我是谁都没有弄清楚就想要我的灵魂和肉体，是不是太着急了？”
苏明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脸，猛然发力，把女人的脸孔和自己的凑在一起，他的力量根本不是女子能抗衡的，女人感觉脖子后面就像是被铁钳卡住了一样。
“我认输了，钱我会还给你，我的姑娘们都让你白玩行吗？”
女人楚楚可怜地求饶道，还流出两滴眼泪。
“不行，我们还没玩完呢，嘿嘿嘿.....”
苏明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怪笑着向她胸前伸出了手，柔软的床单被揉成一团，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
女人低吼一声，被苏明压着的双手突然就喷出了火焰。
早有防备的苏明怎么可能被魔法命中？即使距离再近，念咒的时间也足够他反应了。
他只是猛地往下一缩，把脸贴在双峰上就躲过了这一击，火焰直接命中天花板，瞬间碎石和余烬簌簌而下。
“地狱魔法，还是熟悉的味道。”苏明轻轻闻了闻她的胸口，静静地说道。
第667章 恶魔之女
见到身份被识破，女子也不再伪装了，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两只小小的尖角，眼睛也在一瞬间变得漆黑。
恶魔是没有眼白的，只有如墨的两个黑洞。
但即使是恢复了恶魔真身，她依旧在力量上不是丧钟的对手，她试着挣扎了几下，却始终无法逃脱。
“你到底是谁？”
她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认命一般静静躺着，探究的眼神一直在苏明身上打量。
苏明也放开了她，之前只是和她闹着玩而已，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那么就再给你一次猜的机会。”话音一落，黑黄色的盔甲蔓延了他的全身，脖子上的领带也变成了黑色的斗篷，让他悬浮在空中。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房间内，凌乱的室内仿佛温度一下就降入冰点。
“丧钟？！”女子从床上翻身而起，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扯起床单遮着自己的身体：“你不在卡玛泰姬为什么到我的地方来？”
“不，主维度是我的地方，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允许地狱领主在主维度乱晃的。”苏明笑着指了指她，这个女人正是另一名地狱领主。
“我.....我的情况特殊，是古一允许我留在主维度的。”女子张了张嘴，抬出了古一的名字。
苏明身上的盔甲褪去，他也落在地面上，拍掉床上的碎石，他很轻松地坐在了上面。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只是和你亲近了一下，而不是用巨剑和你亲近，但现在至尊法师是我，你能不能留在主维度也是我说了算，要不你找你父亲来和我说？”
女子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是谁？”
“呵呵，喜欢扮妓女玩，喜欢吸充满黑暗的灵魂，你的这些爱好不就是最好的特征吗？”苏明取出烟来点上，还丢给她一支：“魔浮斗篷一开始就判断出了你的魔法属性，你能用魔法瞒过恶灵骑士却瞒不过它，我逼你出手则是要看你的力量程度，在这个年代，女性地狱领主可不多，对么？撒旦娜？”
撒旦娜的姓氏是地狱风暴，可她的父亲其实是地狱领主马杜克库里奥斯（mardukkurios），一个最喜欢自称撒旦的逗逼。
一开始撒旦只是一个名字，但发展到后来成为了地狱至高王者的称呼，每个地狱领主都想当撒旦以统领所有地狱维度，而自称撒旦的恶魔有一大堆。
马杜克是和墨菲斯托同一时代的诞生的，辈分很高，也被称为三首魔王，恶魔本体是巨大的三头魔龙。
平时他看起来就像是留着披肩发的年轻男子，头上有着巨大的双角，双足则是羊蹄子。
他的实力不太好说，在地狱领主中高不成低不就，是一个依靠蛮力和火焰的魔王。他非常热衷于争夺撒旦称号，但是和其他地狱领主的战争结果，基本可以用一个‘输’字来总结。
自己不争气，但他的两个孩子实力都不错，在某些时候甚至强过他。
女儿撒旦娜，代号地狱女王，恶魔之女，她体内寄宿着上古恶魔之一，蛇魔巴斯利斯克（basilisk），一旦释放就是毁天灭地的大动静。
儿子戴蒙，代号反基督者，黑晕，同样青出于蓝，不光武艺高超，魔法也一点不差，最关键的是有点脑子。
这一家三位关系都不太好，所以他们各有各的地狱，全是地狱领主，可谓是恶魔世家。
作为魔二代的儿子和女儿，经常联合起来痛揍他们的父亲，为此他们还加入过超级英雄的队伍。
撒旦娜加入过复仇者联盟和雷霆特工队，戴蒙加入过捍卫者联盟，不过不要觉得他们有多好，那只是各取所需罢了，魔鬼毕竟是魔鬼。
撒旦娜最爱的小把戏就是装作妓女，色诱勾引一些拥有黑暗灵魂的人，通过接吻把对方的灵魂吸出来吃掉，就像吸田螺一样。
拥有黑暗灵魂的一般都是坏人，但她的出发点可不是为民除害，只是因为黑暗的灵魂对于恶魔来说更滋补罢了。
至于她说的特殊情况，其实是她的地狱出了一点点问题，使她不得不滞留主维度。
地狱一般来说视作一个个口袋维度，假如单体漫威宇宙是一件衣服，那它们就像是隐藏起来的一个个口袋。
撒旦娜的地狱和莉亚娜的地狱边境，可能有联系或者空间相邻，所以撒旦娜的维度最近有了一些‘古神’问题。
大量的触手生物在她的地狱繁衍并蔓延，几乎无法根除，大大影响了她的心情，因为她对于灵魂的使用方法就是吃，现在地狱里的食物都被弄脏了。
她留下恶魔军队在家修剪长势惊人的‘触手草坪’，自己则不知道和古一达成了什么交易，滞留地球寻求增强实力的办法。
此时的她只是无奈的夹着香烟，不知道苏明是什么打算，如果新的至尊法师打算推翻前任的决定，那么自己也只有发动军队去入侵别人的地狱了。
但和她父亲不同，她不喜欢战争，更喜欢谎言，发动战争在她看来是下下之选。
“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
撒旦娜向苏明询问，她已经猜到刚才怎么吸也吸不走灵魂的原因了，肯定是时间宝石的效果，将对方本身的时间不断重置回一个时间点，她就等于是白费劲。
“你挺好玩的。”苏明支着自己的下巴，慢悠悠地抽着烟：“既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你和古一大师的协议就可以照旧。”
“说吧，灵魂和我一样黑的至尊法师，地狱之风在聆听你的要求。”撒旦娜点着了香烟，像是真的在考虑：“但休想让我给你生孩子，我不能容忍自己制造出比我还强的恶魔。”
“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些事？所以让你连些触手都搞不定。”苏明朝地上弹弹烟灰，黑暗的房间里红点一闪一闪。
撒旦娜笑了一声，她干脆坐在了苏明的身边，靠在他的身上，仿佛是硫磺混杂着香水的气味不断传来，她用诱惑的声音缓缓说道。
“你不是一直在关注我么？否则怎么会知道我领地的情况？”
“少自作多情了，也许有的巫士渴望培养强大的后代，专门寻找强大的魔鬼或者异位面生物繁衍，但那不是我。”
苏明推开了她的脑袋，让她老老实实坐好，这个女人很漂亮，关键是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并且擅长利用。
撒旦娜的色诱又一次无功而返，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她翘起一条穿着丝袜的腿，坐在床沿。
“好吧，那你说说你的条件？”
“帮我对付德古拉，你比我带来的法师要好用一些，这个条件不难吧？”苏明冷静地说着，看着她黑暗中发出幽光的眼睛。
撒旦娜咬了咬嘴唇，她缓缓低下头去：“我们还是说说生孩子的事吧？”
第668章 增员
凌乱的房间内，一男一女仿佛是并排坐在床边抽着事后烟，但两人之间至少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气氛也显得冰冷异常。
洁白的月光从窗外射入，将他们罩上淡淡的光晕，烟头一闪一闪，就像是两颗小小的眼睛。
“不要装蒜了，撒旦娜，你的招数对于我没有用。”男人用低沉的语气拒绝了女人的提议：“你和戴蒙的母亲被马杜克杀死了，你对于家庭都不信任，怎么可能想要孩子？”
女恶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上面长长的指甲。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再说对于我们恶魔来说，家庭这个词本就不存在，繁衍只是为了利用，利用自己的子嗣和他们的力量。”
苏明弹了弹烟灰，轻轻吹了一口气让膝盖上的烟灰飞走：“你和戴蒙都是半人半恶魔，你不断强调自己是恶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事实其实远不止如此，马杜克还将兄妹二人当做奴隶一样对待，当做他统治地狱的工具，对于他们百般折磨和侮辱，就希望将他们变得越来越黑暗。
目的达成了一半，和墨菲斯托的儿子比起来，撒旦娜和戴蒙黑得不是一星半点，但这些折磨也让他们走上了对抗父亲的路，并且在其他几位地狱领主别有用心的帮助下，获得了成功。
他们获得了自由，而别的地狱领主大大削弱了马杜克的实力，这就是双赢。
“不管怎么说，对上德古拉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杀他几次并不难，但之后怎么办？他总会复活的。”撒旦娜吐出个烟圈，抚摸着自己的大腿。
“那就一直杀，他总会放弃的。”苏明这样回答，他扭头看看女恶魔：“我从吸血鬼猎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是他即将复活，但我认为血族之王已经复活了，猎人们的情报总是滞后一步。”
“呵呵，你只是想让德古拉盯着我罢了，不是因为我比你带来的法师强，而是因为我和卡玛泰姬没有关系。”她摇摇头，稍微扭动了一下腰肢，贴在丧钟身边：“如果我杀了他一次，他就会缠着我，你会抽身事外，世界又和平了对不对？”
只有一个德古拉，即使作为吸血鬼之王，他也没办法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如果他一直纠缠着一个地狱领主，其他人当然就安全了。
两者都具有不死性，这场纠缠可以持续到时间之末去，这就是苏明之前计划中的，让德古拉成为自己的牢笼，
利用他瑕疵必报的性格，让他盯着一个靶子穷追不舍，就像是吸引毛驴拉磨用木棍上的胡萝卜。
不管怎么追，就是吃不到，毛驴会围着磨盘一直转圈。
其实原计划是让莫度来承担这个重任的，一个强大的外部敌人能让莫度更依赖卡玛泰姬，不敢反叛。
不过现在有地狱领主可以选，自然要选更稳妥的，莫度一不小心还会被玩死，地狱领主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你还挺聪明的，这都让你看穿了，我很喜欢聪明人。”苏明笑着把她搂住，挑起她的下巴：“也是，地狱领主里没有太笨的，要不然活不下去。”
“你真是阴险又狠毒，我也很喜欢。”撒旦娜笑眯眯地靠在他肩上，用手在他胸口像小猫一样抓挠着：“那么你能换个条件吗？”
“换不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加点价钱，帮你解决你地狱的问题怎么样？”苏明轻轻握住了她作怪的小手，送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顺便一提，想要掏出我的心脏是不可能的，我有很强的防御力，而且你指甲上的魔法春药对我无效。”
撒旦娜抽回了手，轻轻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娇笑道：“你真是太多疑了，不要说这个嘛，我可没有想杀你，弱女子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呢？”
“看看，你又无意中表现出了对于人类社会的了解，想要用这个年代流行的性别观点影响我，让我觉得你毫无威胁，从而利用女性优势来间接控制我。”苏明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是在撸猫一样，但是语气异常冰冷：“可你是不是忘了，我来自卡玛泰姬。”
怀里的人瞬间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她的脑袋往上蹭了蹭，像是讨好一样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古神造物？”
苏明轻笑了一下：“也不怕告诉你，处理触手的问题，地狱边境最专业，而那里的地狱领主是我的学生，即使你知道了方法，也不可能绕过我去和她交易，省点力气吧。”
撒旦娜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开始计算得失。
现在有家不能回，作为地狱领主只能寄居在主维度确实挺悲惨的，如果能解决那些生物入侵的问题，她的实力会恢复得更好。
但是获得这些好处的前提，是得罪德古拉这块牛皮糖，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肯定会被德古拉缠上。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要收回领地，拿出一些条件去和海拉做个交易，半死半活的冥界之主可以从中调和，戴蒙和墨菲斯托她也有把握说动，无非是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这样既可以收回地狱，还能让丧钟的计划破产，让德古拉去缠着他，一举两得。
“好吧，我同意了，来签订契约吧。”撒旦娜翻身跨坐在苏明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的脑袋正对自己胸部：“不要骗我哦。”
“联系见证者，你也不要玩花样。”苏明回答道，撒旦娜暂时失去了自己的地狱控制权，因此无法用自己的地狱见证契约，必须得找个第三者。
他对眼前白花花的东西视而不见，撒旦娜就是这个习性，她战斗时穿的制服都是前后大开叉的，胸前从脖子下方开到肚脐眼下方，背后则开叉到尾椎骨，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她就这么上战场。
她的暴露级别比秘客高无数个等级，色欲就是她的武器，未来有几个傻子超级英雄在盯着她露出的半球猛看的时候，在她手里吃了大亏。
撒旦娜笑了起来，两个白色半球在苏明眼前像水波一样荡漾着：“好，你觉得找谁公平一些？维山帝不行哦，人家害怕。”
“既然如此，找远古魔神赛特（set）做见证，没意见了吧？”苏明说出一个名字。
撒旦娜结巴了一下，维山帝虽然对于恶魔有意见，但至少不会出手，赛特则不一样。
他曾现身于几乎每一个文化里流传的蛇的故事，每个都可连结到不同的七宗罪，他被指为是圣经里的古蛇，上帝之敌撒旦本身。
他是地球上最早犯下杀人罪行者，为这世界带来第一起死亡，也使无数真神堕落为恶魔。
他杀了别的神，就是为了吃掉增强力量，他也是恶魔们吞噬同类这一行为的榜样。如果撒旦娜联系赛特，别说做契约见证了，估计立刻会被一口吞下去。
“呃.....”
“看看，找了你们最古老的恶魔你也害怕，你说怎么办？”苏明好整以暇地淡定抽烟，烟雾喷在她的胸口上，倒还真有些名山的感觉。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找他了吧，嘻嘻，我们找墨菲斯托见证一下就好。”撒旦娜眨巴了一下眼睛，扭着身子撒娇。
“老墨菲啊？也不是不行，正好他负责管理的恶灵骑士也在，现在水已经过他脚腕了，干脆拉他也下水。”
撒旦娜把苏明的脑袋放在自己双峰之间一挤一挤：“你好坏呀，不过......我也是这个意思，能再添一个海拉吗？”
苏明笑了，他明白了撒旦娜的打算：“你好骚呀，不过......就按你说的办。”
................
墨菲斯托兴致缺缺地见证了契约，看着两个人都用血按了手印，他就拍拍屁股切断了魔法连接。
反正恶灵骑士都派出去共享了，他早就知道丧钟会用他对付什么人，墨菲斯托作为监管者肯定已经下了水。
倒是听说是对付德古拉，老墨倒是松了口气，他一开始还以为丧钟要去对付天神组呢。
年轻一辈的地狱领主害怕德古拉，他墨菲斯托可不怕，实力就摆在这里，吸血鬼倒是试着来地狱咬他啊？正好闲着无聊呢。
比较出乎撒旦娜意料的是，在墨菲斯托离开后，海拉直接降临了，她从自己漆黑的传送门中走出，带来的寒气让房里的摆设都蒙上了一层霜。
和墨菲斯托不一样，她本身就生活在主维度，降临地球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呵呵，你和撒旦娜是要给我玩冰火两重天啊。”
海拉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听到丧钟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脑袋上仿佛冒出几个问号。
？？？
撒旦娜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海拉的眼神很快转成了不屑，充满女王范地反问道：
“至尊法师和荡妇恶魔搅和在一起，我是该恭喜你们吗？如果只是召唤我来陪你们睡觉，那就免了吧，提尔不值这个价。”
撒旦娜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她依旧笑眯眯地回答：“巫士和恶魔本来就是一家，大家都由魔法力量驱动，无非是对于使用灵魂力量的观点不同罢了，不要这么正经嘛。”
海拉看了她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露出鄙视的神情，她指指凌乱的房间和床：“你都跟他睡过了，还没有发现么？他根本就不是巫士啊。”
“啊？”
第669章 连环交易
苏明没有理会撒旦娜的惊讶，他随手抹平床上的褶皱，站起身来走到海拉面前。她还是老样子，苍白的皮肤，黑绿相间的紧身皮衣，头上戴着复杂的头冠，身上有死亡孢子花的香气。
“说说吧，为什么这么主动介入到这件事来。”
“对付德古拉我这个亡者更合适，我可以帮你，条件是让秘客把提尔的灵魂还给我。”海拉双手抱胸，抬起了下巴。
“没了宫廷大臣很累？也是，芬里斯确实不能帮你管理国家。”苏明笑了一下，提尔还在地狱边境扣着呢，当时和海拉谈的条件里不包括他的自由。
看来是这么几天过去，海拉受不住了，以前是个甩手掌柜，现在什么破事都要亲力亲为，痛苦就随之而来。
“不要岔开话题，你就说行还是不行，兜圈子只会让我看轻你。”
海拉明白当时是自己吃了个亏，只是注意到了条件的优厚，把提尔的事情给忽视了，中了陷阱。
“那你可以走了，我不中意你啊。”苏明双手一摊，公主病复发找奥丁去，找我算什么事？
海拉如果要不回提尔，她肯定会回去扶植新的跟班，提尔就没有用了，但苏明坚决不会惯着她的毛病，以为地球还是米德加德吗？
海拉立刻开始施法准备离开，倒是撒旦娜拉住了她，眼珠转了转。
“别急着走嘛，如果我出价让你留下帮我行不行？”
“哦？”海拉来了点兴趣，女性恶魔领主之间关系要稍微缓和一些，她们的侵略欲望都不是很强，基本都是家里蹲：“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易呢？”
“嘻嘻，我可以帮你从我父亲的地狱里切一块领地下来，扩充你的冥界，怎么样？”
每个地狱确实有大小的区别，只不过一般来说恶魔们居住用不到那么大的地方，因为那些维度的面积几乎无穷无尽。
但是如果需要施法，或者依靠地狱支付代价，更大的领地就能提供更多的力量，这是能量的容积问题。
所以海拉心动了，但是她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撒旦娜。
“你打算怎么做？”
撒旦娜妩媚地一撩头发，像是蛇一样贴在了海拉的身上，用脸蹭着她的脸。
“等到这件事之后，我重新拿回我的领地，这样就有了资本，然后我去联系戴蒙，我们三家同时出兵，再买通墨菲斯托和撒坦尼什他们其他人中立......马杜克不是我们的对手，唯有割地投降。”
“啪啪啪......”苏明鼓起了掌，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好计划，马杜克一定会为了有你们这样成功的儿女而骄傲。”
撒旦娜娇俏地白了她一眼，但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恶魔本来就是这样的，敢饲养子女就要有被子女反噬的觉悟。
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对于恶魔全是虚妄，唯有力量永恒。他们只会追寻内心原始的冲动，遵从自己的欲望。
而且要注意，她们合作的前提是撒旦娜拿回自己的地狱之后，如果这个条件不成立，那么什么都白瞎。
想要拿回她自己的地狱，必须要秘客帮忙，而秘客只听丧钟的，这下海拉就算想撇开苏明都不行。
这是一张摆在面前的大饼，好像努力一下就能咬到。
海拉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用黑色的指甲捏着自己的尖下巴思考，一会看看撒旦娜，一会又看看苏明。
片刻之后，她点了头。
“成交。”
于是两位地狱领主又找了塞托拉克作为契约的见证者，深红宇宙暴君不会泄密他根本看不上的小事情。
“你去楼下等一会我们，我们换一件衣服就出发。”撒旦娜抛了个媚眼。
苏明站起身离开，从两种香气中穿过：“快点，不要化妆了。”
“我们又不是普通女人，不需要那个，还是说你打算留下看我们换？”撒旦娜暗示性地舔舔嘴唇，海拉空洞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苏明根本没有搭理她们，径直走掉了。
见到他离开，海拉开始施法，照着撒旦娜提供的地球衣物款式，改变自己身上的装备和头饰。
而撒旦娜自己则脱得清洁溜溜，一边哼着歌一边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巨大的胸部晃得海拉皱起了眉头。
“你对丧钟怎么看？”海拉低下了头，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双脚。
撒旦娜像是洗澡一样给自己全身上下喷香水，满意地闻闻自己的胳膊，她依旧笑着：“怎么看不重要，但只要还想在地球活动，就少不了要和他打交道。”
“所以你打算色诱他？我看是没成功。”海拉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变成黑色的女士西装和套裙：“他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他也没表示反对不是么？”撒旦娜给自己套上一条红色连衣裙，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厚厚的貂皮大衣来。
“我试过了，他根本不为所动。”海拉将头冠变形取下，将头发扎起来：“他是人类，也只喜欢人类。”
“你？色诱？”撒旦娜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指着海拉不断摇头：“你先学学怎么笑才对，不过我觉得你考虑怎么杀掉他还更容易些。”
.....................
离开温暖的室内，四人回到了积雪覆盖的马路上，帕勒姆和两女保持了距离，他讨厌魔鬼，但是没办法，他这辈子已经和魔鬼分不开了。
莫度被留在了永恒之血，毕竟他难得放松一下，苏明又给他加钟了二十四小时。
当然，是给撒旦娜付了钱的，寻欢客跟妓女还是把帐算清，不要谈什么感情。
因为几千美元欠下撒旦娜的人情可不好，今天她让手下小姐免费陪丧钟的跟班，那下次什么时候丧钟是不是也要让手下免费为她做点什么？
想想就知道会亏本，苏明不是古一，没有高绝的魔法实力，如果他想要保护好地球，那么手段必然是利用地狱领主互相制衡，并且通过一次次交易分化他们。
欠人情不还就是赖账，为了一点小事败坏自己公平的声誉？不值得。
所以尽管莫度好像很高兴，在店门外都能听到他激动的叫声，苏明也坚决不欠人情。
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吱的声音，风渐渐大了起来，有零星的雪花开始飘落，他看着路灯光下搀着海拉有说有笑的撒旦娜：
“你知道城里哪里有吸血鬼吗？血食派的。”
撒旦娜摇了摇头，她把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头上，整理自己的长发：“不知道，就算真的有，他们也不敢在我面前出现。”
“那你的店还起名叫永生之血，虚假宣传。”苏明走在一旁，中间是撒旦娜，隔着的是海拉。
“又不是只有吸血鬼的血永生，我的恶魔之血也一样啊。”撒旦娜很自然地回答：“人类想到吸血鬼都觉得她们美艳又高贵，这样生意才会好，如果我真的弄来几十个魅魔，他们又该害怕了。”
“其实从起源上来说，吸血鬼只是黑魔法实验的失败品，怎么能和我们恶魔相比。”海拉冷冰冰地插了一句话。
苏明无奈地摇摇头，什么时候都有她，提到阿斯嘉德，她就变成了阿萨神族，提到恶魔，她又认为自己是恶魔。
还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了？尽管是地狱领主，但是你不是恶魔，你是活死人啊。
撒旦娜倒像是没察觉一样，她把脑袋靠在海拉肩上，晃晃悠悠挂在她身上，海拉的个头要高一些，撒旦娜就像是个挂件。
“对，血族明明是低等种族，人类却觉得她们比恶魔高贵，真是愚昧。”
“不管什么种族，生命只因他践行的道路而高贵。”苏明对此持不同态度，这个世界是只看实力不看出身的。
“哧哧......”海拉发出了嘴角挤出的笑声：“你当你是奥丁吗？这话倒像是他会说的。”
撒旦娜也勾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和父母出门的小女孩一样：“你现在和一个妓女一具死尸一起散步，身后还跟着个骑马的魔鬼，这和高贵可扯不上边。”
“但这就是我的路。”苏明任由她抓着胳膊，另一只手掏出烟点上：“说正事吧，我现在要找血族，而且要快。”
海拉拍掉了撒旦娜的手，把她塞进苏明怀里：“我来吧，只要锁定全城活动的死者就行了？”
“被野猫野狗拖着到处跑的尸体除外，其他不管是骷髅，僵尸还是吸血鬼，都找出来问话。”苏明回答了海拉的问题。
“骷髅怎么问话？他们连舌头都没有。”撒旦娜媚笑着蹭来蹭去。
“帕勒姆，你会说骷髅语吗？”苏明扭头询问身后远远坠着的恶灵骑士。
“我说英语，先生，没有骷髅语这种语言。”恶灵骑士从风衣里掏出一个小酒壶，往嘴里灌了点酒，紧紧系好了自己的衣服保暖。
“好吧，看来跟骷髅交流的工作还是得海拉来。”
苏明耸耸肩，撒旦娜笑得花枝乱颤，问恶灵骑士会不会骷髅语真是个不错的冷笑话，就连海拉也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没有和两人废话，而是走到路边的下水道入口处，蹲下身，隔着小栅栏向里面看了看。
不知道她在确认什么，很快她就摘掉了手套，把洁白的手掌按在了马路上。
大量的黑色雾气从她身上升腾而起，犹如液体般流进了下水道里，她的嘴唇一直在翕动，念诵着什么东西。
第670章 锁定地点
片刻之后，苏明就感觉地下传来了微微的震动感，像是有剧烈的水流向着几人涌来，下水道入口处也传来了嗡嗡的回响声。
海拉退后了几步，把手套戴好，抱着胸静静等待着。
很快，下水道中涌出了灰白色的浪花。
不是水也不是冰雪，而是大量的小型动物骨骸，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死老鼠，也有一些死掉的各类宠物。
它们中多数已经白骨化了，黑暗魔力将白骨凝聚在了一起，而有很少的一部分，身上还有残破干瘪的毛皮，像是干尸一样混在骷髅中。
无论外型怎样，它们那空洞的眼眶中都燃烧着墨绿色的鬼火，安静有序地从下水道涌上马路。
好在现在这条街上没有人，否则这么大规模的复生亡灵，足以让人发疯。
奴役死者是海拉的能力，并不是只有控制死去的人类和神族，只要有尸骨，各种动物海拉也能控制。
海拉没有来过人类的城市，但是她能感觉到在这座城市的地下，在空气浑浊污秽的地方，有一支亡灵大军可以听她调遣。
很快，数万亡灵就铺满了整条街道，无数绿色的小亮点都在看着四个人，整个街道都变得鬼气森森，气温骤降。
也不见海拉和它们说什么，只是一挥手，这些白骨小动物就分散开来，形成数百条或大或小的洪流，消失在周围小巷里。
“现在行了，不管吸血鬼藏在下水道还是棺材里，我的宠物们都会把他们找出来，我们只要稍等一会。”
海拉返回了几人身边，撒旦娜自然地搂住她的胳膊：“好啊，等到抓住吸血鬼，我们烤一个来吃吧？”
“低级吸血鬼不耐高温，遇到明火就被化成灰了，你吃不上的。”苏明淡淡地提醒，吸血鬼吃人，魔鬼吃吸血鬼，没毛病。
“哦，那一会我尝尝他们灵魂什么味道。”撒旦娜舔了舔嘴角，像是很向往的样子。
“传说吸血鬼没有灵魂，他们永生不死的只是躯壳和意识，灵魂早被西索恩收走了。”苏明又出言提醒。
撒旦娜挠了挠头：“他们什么都没有，你找他们麻烦干什么啊？白费力气还没有收获。”
“震慑血食派，让他们安分一些，同时我需要从他们嘴里获取异人的消息，最近他们打算来一场地下世界大战。”
“异人？”撒旦娜抬起头冥思苦想，但是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词：“不知道，你听说过他们吗？海拉。”
“我也没有，变种人我倒是知道，他们的历史有几万年，藏身在米德加德的人类社会中。”海拉摇了摇头，她坐在河边的护栏上，就像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那么自然。
苏明坐到了她的身边，三人在小雪中耐心等待：“异人的历史确实不长，连墨菲斯托也没有听说过他们，好像死后灵魂不归任何人管一样。”
“这么说来......如果接管了他们灵魂的归宿，是不是就是额外的力量呢？”撒旦娜眼睛一亮，如果地狱领主们都不知道这些特殊灵魂的存在，那么是不是有机会据为己有？
海拉也有同样的想法，可惜，她的海姆冥界准入门槛比较高，要么是阿斯嘉德或者华纳海姆的居民，要么是其他星球上死去的信徒，她想要收入灵魂是最难的。
“异人是克里人的试验品，他们的灵魂在死后很可能归至高智慧管理，它对于你们有威胁，你们谁也不懂科技吧？”
苏明说了一点情报和猜测，接着就默默抽烟，看着冻结河道上方的夜景。
撒旦娜立刻又缠了上来，她抓着苏明的手掌往自己衣服里塞：“不要这么说嘛，我的心好痛，你摸摸是不是碎了？就让我们跟着去看看异人嘛。”
“不怕死当然可以跟着我。”
苏明挣脱了她的手，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怀里藏了毒蛇。
“没关系，打不过我们会逃跑的，就让恶灵骑士给我们殿后好啦。”撒旦娜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虽然她的地狱还没有拿回来，但是先把客流引来也可以。
不远处的帕勒姆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恶魔果然还是恶魔，至尊法师不知道怎么想的，和这样的家伙并肩作战随时都可能被出卖。
“找到了，这些家伙在地下。”海拉突然得到了消息，不知道那些亡灵是怎么通知她的：“沿着河走，有一个废弃的地下码头。”
帕勒姆翻身上马，马蹄清脆地靠近了三人：“是禁酒令时代的私酒运输线，趁着夜色用船运输酒水，黑帮的把戏。”
苏明还能不清楚这个，如果在纽约，地下港口基本都是私酒码头，可如果是费城，也有可能是销赃港，也就是当年的盗贼公会。
费城是做过首都的，当年很多扒手在这里发财，偷出来的名画或者雕塑必须折现，盗贼公会就此成立。他们会负责处理赃物，介绍人手，处理纠纷等等事物，有时候还会有刺杀或者下毒之类的工作委托给胆大的人。
盗贼公会兴起于中世纪的威尼斯，渐渐这种模式被许多国家的黑暗所接受，佣兵和刺客也是从中细分出来的。
如今的纽约依旧有盗贼公会存在，不过现在改名叫做黑市，只负责处理赃物，也不在下水道里混了。
苏明站起身来丢掉烟头，拍拍身上的雪花：“不管那是什么地方，过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开始行动吧。”
几人的动作都很快，没有两分钟，就赶到了一个像是桥洞一样的地方。
这里猛地看上去，像是下水道向河里排放污水的地方，出口处堆积着大量的垃圾，哪怕是冬天也臭不可闻。
但如果仔细辨认一下，可以看到这些恶臭的垃圾其实只是从街头垃圾箱里翻出来的，有丢弃的破衣服裤子，各种瓶瓶罐罐，也有大量的厨余垃圾。
而真的下水道排污口，必然会有人类的排泄物，这里没有。
“就是这里了，假冒下水道，我们进去。”
苏明首先就跳过垃圾堆，斗篷带着他飞进了黑暗中。
第671章 血雨
血雨不到黑夜过去就不会停止。
这是蝙蝠侠说过的话。
就在他有一次不得不以凡人之身去对抗血族大军的时候，他藏在黑暗里这样自言自语。
无论说这话的人是趾高气扬还是偷偷摸摸，能从那片血色薄雾中挣脱开来的人少之又少。
而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血雨依旧在下。
当漆黑的巨剑将肉体分成两半时，血雨落下；当锐利的黑石刺穿不再跳动的心脏时，血雨落下；当伴随着笑声而来的小手把脑袋扯掉的时候，血雨落下。
四人完全笼罩在这腥臭的薄雾中。
“啊，最后一只，哈哈。”
撒旦娜抓着一个被折断四肢的吸血鬼，把自己的手掌按在对方的脑门上，被压抑着的火光一闪而逝。
她丢下了焦黑的无头尸体，返回了丧钟身边。
而独眼的男人，此时正在看着眼前的奇怪建筑，他身旁还有一个穿着黑绿色衣服的女子，也是同样的动作。
“看来我们都猜错了。”苏明把大剑插进地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嗯。”海拉用靴子拨拉了一下地面上的杂物，低头向下方看去：“这就是吸血鬼们的世界树。”
此时四人都站在了一个天坑的旁边，而地下天坑中是一个庞大的塔型建筑，水泥，钢铁，木材，管道，共同构成了一个地下奇观。
这建筑向着下方的深渊延伸，一圈圈的受害者，根本看不到底。
数不清的人类被固定在这座巨大的塔上，而连着针头的塑料管道正把鲜红的血液抽出，汇入更粗的管道，向着下方输送。
这些人全身赤果，仿佛是睁着眼陷入了永恒的迷梦，成为了血族的‘奶牛’。
“我过去看看。”
苏明交待一句，斗篷带着他起飞，而后跨过深不见底的暗渊跳上塔顶，随便找了一个人对其进行观察。
腰部位置有一圈皮带，将这些人固定并斜靠在尖塔上，抽血的针头扎在前肢动脉上，抽血的速度并不快，而除此之外，经脉上还有个针头，连着一种透明的注射液注入身体。
头部上方的管道是用来供给流质食物的，食品看起来像是玉米糊之类的东西，身体下方还接着个像是公厕小便斗一样的东西，看来是排放废物的。
苏明伸手扳动了一下家畜脑袋，又拔开眼皮检查了一下，摇了摇头。他飞回了天坑边上，而这样的巨大尖塔，上面绑着的人数约有数万人。
“没救了，大脑被破坏，思维全部断连，这些人生不如死。”他稍微解释了两句。
吸血鬼们的计划看起来实施得要早得多，德古拉猎手中的小说家说的手术没有错，血族对这些人的脑部手术至少已经进行好几年了，才能攒下这么多的受害者。
严格来说，人类只是试验品，血族将来会把人类替换下来，换上异人或者变种人。
苏明当时就猜到了这种情况，毕竟需要先实验，验证可行性后才能发动这样大规模的计划，他只是有些没有想到，实验地点居然就在费城的地下。
海拉的手中凝起了黑烟，她向一旁甩了一下手，一个胸前有着巨大空洞的血族尸体爬了起来，眼冒绿光地站在她面前。
她倾听着无声的诉说，然后将亡者驱散，变成一滩黑灰。
“你说的对，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海拉没有任何态度，地球人死多少和她没关系，这里面也没有阿斯嘉德神系的信徒。
黑黄色的头盔像是潮水般褪去，绞杀摸出一根烟来送到宿主嘴里，苏明把烟凑近帕勒姆的脑袋点火。
“嘶呋......这里有多少人？”
“两万多一些。”海拉说出了刚才自己获得的情报。
“血送去哪里了？”
“他们不知道，我们杀掉的这几百只吸血鬼里连个首领都没有。”海拉抱着双臂，平静地回答。
撒旦娜指了指尖塔，露出一个笑容：“那个，这些人反正没救了，不如......”
尽管这些人变成了植物人，但是灵魂依旧在他们体内，不用想也知道恶魔之女是要干什么了。
“他们的灵魂在死后应该是归墨菲斯托的，你这样插一手不怕惹麻烦？”苏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撒旦娜还有贪婪的属性。
撒旦娜又开始用胸前的脂肪蹭苏明的胳膊，脸上还露出了羞涩的红晕。
“我们三个是盟友，可以平分这些灵魂，旁边的着火骷髅最讨厌墨菲斯托了，他也是不会告密的。既然谁都不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墨菲斯托怎么知道我们截了他的胡呢？”
“你还知道截胡？打麻将？”
“纽约很流行呀，听说是大富豪斯塔克带来的风潮，我店里没生意的时候有些姑娘也会玩，万一斯塔克要是光临了不是也有个共同话题么，嘻嘻。”撒旦娜笑着看看苏明，抱着他的胳膊不断摇晃。
“这些人我没法救，让他们这样活着也太痛苦了，至于灵魂是落入谁手里对我来说差别不大，你和海拉分吧。”
苏明将目光转向海拉，而撒旦娜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个不停，随便出来转转，还没有十来分钟就收获了这么多食物，真好呀。
海拉还是那冷淡的表情，黑色雾气包裹着她：“他们对阿斯嘉德没有信仰，我带不走，都归你了。”
“嘻嘻，那谢谢了，下次有什么好事我会叫上你的。”
撒旦娜表演出了感激的神色，但是海拉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撒旦娜也不指望海拉会相信，自然也不会叫海拉参与什么好事，她只是想表现得友善一些，毕竟之后还用得上海拉呢。
她开始念咒释放大范围的黑魔法，通过某位魔神来释放一个群体汲魂术，代价就由这些家畜承担，刚好能杀死他们。
尖塔上的人们挣扎了起来，哪怕是植物人，脸上也表现出了强烈的痛苦和恐惧，他们吐出了嘴里的管子，而大小便失禁冲得便器哗哗直响，臭味扑面而来。
但是很快，他们的口中就冒出了黑烟，一个个模糊的半透明人脸汇聚在一起，像是粗大的烟柱拧成一股，被撒旦娜吸进了嘴里。
吸溜，就像是吃面条那样。
失去灵魂的身体一个个垮了下来，东倒西歪地挂在尖塔上，在冬夜里渐渐变冷了。
撒旦娜的脸上泛起了潮红，她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灵魂就是力量，而这么多的力量深入她的身体，让她达到了愉悦的顶点。
海拉不屑地撇了她一眼，才两万多个灵魂，也只有撒旦娜这样的小恶魔领主才看得上，作为坐拥数十亿亡灵大军的冥界之主，这两万灵魂对海拉来说就像托尔的锤子一样，不值一提。
吃灵魂这种最古老原始的路子，源自赛特的方法，实在是利用率太低，不如墨菲斯托那样细水长流。
尽管撒旦娜生活在主维度，但实际上最与时俱进的地狱领主还是墨菲斯托，听说他最近在制作什么电视节目。
“嗯~啊.....”撒旦娜把自己的身体贴上苏明，发出魅惑的鼻音，浑身散发着雌性荷尔蒙的味道：“人家还想要嘛......”
苏明笑了笑，一把将她推向了帕勒姆，眼看她就要和地狱之火来一波亲密接触，她一个后空翻就躲了过去。
现在再看，那小脸上哪还有什么沉浸于高潮余韵的样子，她清醒得很呢。
“还要么？”
“切，不懂风情的家伙。”撒旦娜扭过头瞪了苏明一眼，双手叉腰失望地说：“你跟海拉真是绝配，都跟活死人一样。”
“不要扯上我，我和你不一样。”海拉对发生的闹剧视而不见，肉体的欢愉对她来说不值一钱，她有远大的理想。
撒旦娜掏掏耳朵，不以为然地回到苏明身边：“是啊，你几万年都没有和男人亲热过，纯洁得不得了，哎呀，我们好像是地狱领主呢，纯洁能带来力量吗？”
“呵呵，雄性的那根东西能给你什么力量？肚子变大？”海拉反唇相讥，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色。
“呵呵，说了你也不懂。”撒旦娜表现出了迷之优越感。
“呵呵，碧池。”海拉的表情则依旧是不屑。
苏明根本没有搭理她们，他直接跳进了天坑里，向着充满黑暗的下方坠落，帕勒姆也跟上了他，骑着马直接从峭壁上跑下去，以一种反重力的状态。
只有两个女人被留在了天坑边缘，大眼瞪大眼，显得非常冷清。
撒旦娜看了海拉一眼，又看看下面，无奈地扯起自己的大衣裹好，把胸前的小山遮掩起来：“是我的错觉，还是我们又被看穿了？”
海拉摇摇头，她走到天坑旁边，沿着峭壁走了下去：“看穿与否重要么？你想试探他对我们的态度，他的态度就是这样，我们在他眼里就是工具。”
撒旦娜漂浮了起来，在海拉身边缓缓落下，她托着自己的下巴：“真是的，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对我不是。”
两人在换衣服的时候交流了一些情报，这也是商量好的计划。
如果丧钟表现出心软或者对女人的同情，立刻就会被利用上，可是两个美女同行者争吵起来，他居然扭头就走了。
海拉当然满意了，因为上次和丧钟见面不太愉快，他接任至尊法师之后，海拉无论如何也要看看他对于自己的态度。
不需要像普通熟人那么热情，只要不敌视就可以了，她觉得现在的态度刚好，不远不近，不冷不热。
丧钟握着她弱点的秘密，如果传播出去她就有大麻烦了，提尔根本不值得她亲自走一趟主动出头，她其实是为了自己。
可撒旦娜想要借力，丧钟这种冷冰冰的态度肯定是达成不了她的远大目标，自己最得意的种种伎俩全部无效，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一种不安全的惶恐萦绕在心间。
海拉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具现出一根黑色尖刺来修指甲：“铁锤和钳子碰撞，他根本不在乎，如果工具坏了就可以换新的，对他来说我们可以被其他人取代。”
“果然是秘客么.......”撒旦娜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
“秘客只是他的牵线木偶，你直接把他当做另一个地狱领主就行了，不要再试探了，没有意义。”
海拉以看穿了一切般的目光深深看了撒旦娜一眼，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