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1章 梦中情魇
荣恩的噩梦不管重复多少次，都是他家人在烈焰中变成焦尸的那段经历，毕竟这大概是他这一辈子最痛苦的记忆了，不管是表意识还是潜意识，都无法绕过这一段故事。
所以他的梦没啥好看的，丧钟也没有急着唤醒他，而是在搓他的脸，希望他在醒来之后，不会发现脸上的那两个红手印子。
“喵，丹尼尔刚才给我说，他派出三大梦魇去对付无眠骑士们了，争取早点帮你找到失眠的踪迹。”
千猫之梦好笑地看着丧钟揉搓荣恩的脸，作为一个绿火星人，他们的特点就是可变形的躯体，所以那个原本骷髅一样的脑袋，在斯莱德手里被捏扁搓圆，像是绿色橡皮泥一样。
还真有点好玩呢。
可惜橡皮泥这种东西属性和猫咪犯冲，又是油乎乎的，又是黏兮兮的，沾到毛毛上就不好打理了，还是看人类玩有意思。
“三大梦魇吗？果然提琴手之绿还是不打算动弹，真是一条咸鱼。”
不远处的丧钟点点头，他手里的动作不慢，加上对于人的颅骨结构很有研究，此时已经把荣恩的脑袋捏成了金凯瑞变相怪杰的模样，笑道：
“话说回来，梦魇之中有多少是忠诚派？”
之前也说过，提琴手之绿代表的是噩梦中的春天和美妙音乐，这家伙性格孤僻得很，任何事情都不参与，它只想天天在林地和花园里拉琴。
不过据说它其实是四大梦魇之中最强的那一个，毕竟噩梦的属性基本都是黑暗侧的，它作为噩梦中的积极一面，可谓是真正的逆属性大师，克制大多数的同类。
“它们这种存在形式吧很难说忠诚于谁。”
毛皮颜色不断变幻的猫咪坐在桌子上，抱着自己的尾巴想了想，随后又将尾巴尖塞到钢骨的鼻孔里：
“梦对于人类来说是捉摸不定的，那么梦魇自然也是如此，我只能说现在我们睡魔可以掌握的小坏蛋们，大概在总数的三分之一。”
不是所有的梦魇都有害，尽管都是噩梦的产物，但噩梦也有恐怖程度的区别。
比如说你梦见女朋友把你玩了一万小时的游戏存档全删了，又把你全角色全皮肤的二次元萌妹手游账号全注销了，甚至把你珍藏了三十年的小浣熊水浒卡都扔了，这个梦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很恐怖。
但是醒来以后呢，你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女朋友，那就没事了，于是就能一个人坐在床上洒脱一笑。
一般来说这种噩梦里诞生的梦魇，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而且往往是可以交流，有着正常思维逻辑的，也知道睡魔才是梦境的主人，能够服从管理。
那平时它们甚至可以不用被关进梦魇维度里，就丢在梦之国中也不会怎么样，还能帮忙干活呢。
反而是四大梦魇危害性更大一些，除了提琴手之绿以外的三位，当初墨菲斯收服他们还费了点力气，更何况其中还有柯林斯人那样的病娇。
“告诉丹尼尔，让他悠着点吧，本来听话的梦魇们战斗力就不如那么叛逆的，别给人家送菜上门就好。”
说罢，给荣恩脑袋后面贴上塑料片，然后用指头弹了一下绿人的耳垂。
火星猎手顿时就醒了，可随后也不顾有人，直接就是泪流满面，缩在座位上不断发抖。
显然他的恐火症又发作了，梦里的火那也是火。
让他一个人平静一会，苏明来到了鹰女的身边，先看看她的脸，嗯，没有红手印，就是她的胳膊上有些被掐过的青紫痕迹，显然戴安娜对于女同胞还是手下留情的。
问题不大，鹰女本来就是个黑人，不仔细看的话，淤青也看不出来，直接贴上塑料片。
嗯，下一位，黑亚当，这个壮汉不知道为啥今天来正义大厅开会了，算他倒霉，脸上也是巴掌印，还是老一套，先揉一通化开淤血再说。
这家伙也算是施法者了，怎么意志力这么薄弱？按理来说他应该能自己醒来才对。
“我来帮你揉喵。”猫咪伸出了自己的两只小爪子，在桌上走到壮汉面前，用肉垫帮人家揉搓起来：“你先去叫醒钢骨吧，那孩子怪可怜的。”
“区区一只钢骨，还要我来救，唉，虽然变成了血肉之躯，可是体内的母盒我也没有给他移除啊。”苏明无语地摇摇头，来到小黑人的身后，提起他的脑袋看了看：“嗯，黑人的优势体现出来了，根本看不出脸上有手印，那就直接走着。”
小塑料片贴上，钢骨的五官中开始流出黑泥状的蜡油来，这又是一个相对来说强大一些的无眠骑士。
不过强大也要看对谁来说，苏明只是伸手就把未成形的怪物从现实层面抹消了，然后一副促狭的表情看着小黑人说：
“醒了？你梦到什么了？”
摸不着头脑的钢骨心乱如麻，丧钟怎么知道自己做梦了？自己是开会的时候睡着了么？怎么不是正联成员的异界丧钟也出现了？
还有，怎么脸这么疼？
不过因为欠着丧钟的人情，钢骨还是乖乖回答道：
“我梦到栅格了，他成了主人格，我成了副人格，我的意识被抽出来放进一块移动硬盘里面，然后放在正义大厅存放水桶和拖把的储藏间里，我拼命叫人，可是蝙蝠侠和超人他们都听不见我说话，太可怕了。”
“哎呦，你还做了个赛博朋克风的梦呢，可以。”苏明笑着拍拍他的后背，递给钢骨一块巧克力蛙，当做坦诚的好孩子奖励：“歇着吧，等我唤醒其他人之后，我有些事要给你们分享一下。”
“好，我脑袋后面是什么？”钢骨伸手去摸脑后，他感觉那里不太舒服。
“别手贱，拿掉以后你要是再被吸入噩梦之中，我可不救你了。”丧钟拍掉了他的手，让他老老实实地吃糖，别没事找事：“稍等一会，我会给你们都说清楚，你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醒来以后没有精神崩溃。”
说完，丧钟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火星猎手，那绿色外星人此时还在不断抽搐呢，眼泪和鼻涕倒是和地球人类没什么不同。
第5772章 致命玩笑
“嘻嘻！哈哈！来抓我呀！如果你在三十秒内不能抓到我，我就引爆炸弹，送半个哥谭上天。”
小丑高兴地跳着舞，他敏捷得像是一根泡过水的面条，在倾盆而下的酸雨之中扭动着腰肢，绿色的长发像是海草一样贴在他的脸上。
一道闪电在天空中亮起，照亮了不远处黑暗中的人影，那是蝙蝠侠，两位宿敌正在玩传统的躲猫猫游戏。
即便小丑是个犯罪天才，他也不是天天都有新活儿可以整，因为那需要灵感，他很多时候总是会修改以前玩过的游戏，打上些补丁，再拿出来玩。
当然，每次蝙蝠侠都会应约前来，从来不缺席，所以关键不在于玩什么，而是要看和什么人一起玩。
谜语人够勤奋了吧？他动不动就能想出几百个新谜语来，让蝙蝠侠和他玩猜谜。
可是蝙蝠不喜欢谜语，如果必须要做选择的话，别人他谁都不会选，只会选择唯一的答案小丑呀。
“我会抓到你，痛扁你，送你回阿卡姆。”
人狠话不多的蝙蝠侠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和脖子，随后向着小丑冲了过来，他是一道暗夜中的黑影，常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移动轨迹。
“嚯嚯！嘻嘻！哈哈哈！”小丑高兴地转身就跑，他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你猜猜我们谁是兔子谁是乌龟？你觉得童话是真的吗？你觉得那现实吗？不，它确实是现实的，因为我猜乌龟一定吃了违反体育精神的兴奋剂！哈哈哈！”
说完，他从紫色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粗大的针筒来，跑动中给自己嘴里挤了一针。
这是他最近新搞到的好东西速度9来着，来上一颗就能变成极速者，稳稳跑赢蝙蝠侠口牙！
原本是药片来着，不过小丑拿他泡水化开了，这样吃起来更顺口。
来劲了，获得超级速度了，但小丑不会那么拼命地跑，他选择跑一截，停下来等等蝙蝠侠，要是真把黑暗骑士甩掉了，那反而不好玩了。
嗯，原本是打算玩躲猫猫的，但临时改成赛跑也可以，反正作弊就是让人快乐。
轻轻抬脚，稍微迈开步子，哎呀，就是上百米距离出去了。
他很满意，于是就停在街角处，等着蝙蝠侠跑过来，跑动中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鼠夹子来丢在半途的地上，准备用这个自己改良过的小玩意，夹蝙蝠侠的脚趾头玩。
老鼠夹被改造得像是捕熊陷阱一样，布满了金属利齿，那上面还淬了毒，是自己从黑市上买来的蝎子毒液。
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伤口非常疼，他想要看蝙蝠侠做表情。
想到这里，小丑心里还感谢了一下上帝，因为前不久闹出的那些事，让黑市中粮食和枪支的价格上涨了，而毒药这些东西却降价了。
钱对于小丑来说没啥意义，他要是想的话，随手就能搞到一大堆，可这种占便宜的感觉，让他挺喜欢的。
好整以暇地等了蝙蝠侠一会，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蝙蝠侠果然踩上了那个黑漆漆的老鼠夹子。
“哦！嘻嘻！”小丑高兴地从电线杆后面跳出来鼓掌，他正准备嘲笑这个笨蛋蝙蝠呢。
结果他高兴得太早了，那老鼠夹子不知道是不是材料没有选对，还是今天的大雨太大了，让它变成了旱冰鞋的效果。
只见蝙蝠侠踩着这个老鼠夹，在雨水中失去了平衡，手忙脚乱地滑行出一截，然后一头撞在小巷的墙壁上。
“咔嚓！”
距离几十米，小丑都清楚地听到了这么一声脆响，然后看到蝙蝠的脑袋以一个非常不自然的角度，耷拉在他的胸口上
笑声戛然而止，犯罪王子双手捂住了嘴，他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大了一圈，嘴里干得让他不由地做出吞咽唾沫的动作。
“蝙蝠？喂，你还好吗？”
“.”躺在小巷中的蝙蝠侠没有任何反应，只能看到血液从他的面具下流了出来，在地面积水中扩散开来，就像是黎明前最黑暗时的花朵。
“不要开这种玩笑，该死的，一点也不好笑！”小丑关掉了炸弹的定时引爆器，他心中还有点幻想，向着蝙蝠侠走去：“嘻嘻，好吧，是挺好笑的，你居然还会装死？老狗学的新把戏吗？”
“.”蝙蝠侠还是没有动静，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手里拿着的蝙蝠镖都掉落在雨里。
“不，不该这样的。”小丑抓狂了，他跑到了蝙蝠侠身边，抓着他的斗篷，去拿那个老鼠夹子：“游戏不是这么玩的，不是，肯定有什么地方错了，哈哈！对了！错了！嘻嘻嘻嘻.”
不管他再怎么否定，蝙蝠侠都已经死了，健壮的上半身被小丑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脑袋却向后耷拉在地上，显然颈椎已经断了。
小丑没有看过《超凡蜘蛛侠》的电影，但他也知道蝙蝠侠是个普通人，这样的伤势肯定活不了，可是他不想放弃。
“.哈.你真是玩不起这算什么呢？”
他短时间内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情绪让小丑无法做出反应，过去一秒钟就能想出好几个笑话的他，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天过去了，当雨水把他们俩都从头到脚浇了个透之后，小丑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我懂了，你是累了，对不对？”
他语气轻快地说着，但除了那嘴角刀疤之外没有别的笑容：
“行，我带你去我那里休息，我们可以一起看连续剧，你知道吗？我最近看到一个新剧，叫哥谭爱情故事，讲一个爱吃人的连环杀手谈恋爱的事情，哈哈，我强烈推荐，咱们可以一起看，嗯，就这样，走，去找个车，我们路上还能买一份爆米花，记你的帐上。”
说完，他背起了蝙蝠侠的尸体，因为对方的脑袋老往下掉，为了避免半路上遗失，小丑还专门用随身携带的超级胶水帮忙固定了一下。
对此，蝙蝠侠的尸体没有任何意见，他死了，还能说什么？
“你真是太安静了，太安静了。”小丑背着蝙蝠在雨中走着，沉默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他抓起蝙蝠侠耷拉下来的手，捏成拳头往自己脸上打：“来，快打我，打我一下嘛，好蝙蝠，别这么严肃。”
软绵绵的拳头稍微有些捏不住，所以小丑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拳头一点都不痛，什么感觉都没有
第5773章 自主离开
伴随着弹壳一起落下的，还是散落一地的珍珠。
昏暗的犯罪巷里，歹徒拿着钱包快速逃走，只剩下年幼的布鲁斯韦恩，一个人呆立在父母的血泊之中。
一只蝙蝠飞过了路灯下的光柱，拍打翅膀的过程无声无息，它并不是蝴蝶，但小男孩还是鬼使神差般地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为什么？！”男孩的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他看向巷子口的黑暗：“你明明有办法了，丧钟都告诉你他能帮你了，为什么你不愿意救我们的父母？！”
黑暗中的男人缓步靠近犯罪现场，他尖尖的耳朵和黑色斗篷渐渐出现在路灯下，一大群的蝙蝠围绕着他，就仿佛他是最大的飞蛾。
“你不是我，这是一个梦。”
他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也不屑于回答，但当看到这一幕重演的时候，蝙蝠侠的内心多少还是受到了一点点冲击，这才是他愿意浪费时间说句话的原因。
“我就是你，我是布鲁斯·韦恩。”男孩依旧保持着脖子后拧的姿势，他的表情十分狰狞，犹如恶鬼一般：“你明明可以救我们的父母，可是你不做，你为了自己的骄傲，辜负了我们！”
“你谁都不是，也不是布鲁斯韦恩。”蝙蝠侠肯定地说道，他已经认识到了，这个在梦中和自己对话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而是某个未知的存在。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这次不是标准答案了。
他不是第一次梦见这个场景，同样的噩梦他做过无数次，自从父母死去之后，他基本上就没有在晚上正常入睡过，一旦闭上眼睛，这一幕就会再度上演。
有时候他在梦里是小小的布鲁斯，有时候他就像今天一样是个旁观者，有时候他是飞行中的蝙蝠，有时候他是开枪的恶棍。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想法，他都体验过无数次。
因此珍珠的数量，蝙蝠飞过路灯下的角度，硝烟的味道，恶棍离开时的步伐，当这些全都出现细微差别的时候，蝙蝠侠就知道这一幕是假的了。
什么人能直接把一个场景投入自己的脑子里？还了解最近一段时间来自己的记忆？
丧钟可以，几个擅长心理学的疯子也可以。
但丧钟肯定没这么无聊，首先排除。
剩下的就是自己在哥谭的那些‘老朋友’们了，会是他们吗？
也不是，因为这不是催眠，不是洗脑。
自己对于那些东西都特别防备，甚至在生活中都不会长时间注视怀表或者硬币，更不会让人接触自己，通过语言暗示来催眠。
那么排除了这些可能之后，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个梦，被人操控的梦，而且对方有敌意，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蝙蝠侠和男孩的对话，目的就变成了套取情报，他需要了解对方的动机和目的，而这些可以从敌人的话语中分析出来。
目前看来，对方正打算影响自己的心情，利用丧钟之前不久的那次提议，来让自己后悔。
后悔是一种负面情绪，而能够利用负面情绪的敌人灯团或者梦魇？
目光扫过男孩的手指，蝙蝠侠排除了前者的嫌疑，于是他得到了答案：
“你是个梦魇。”
这不是疑问句，他说得非常肯定，蝙蝠侠向来都这么自信，与其相信别人的说法，不如相信自己的推理。
这一切思考都发生在短短一秒之间，他的答案说出口，顿时就把男孩给干沉默了。
显然，这个梦魇没有想到蝙蝠侠会这么快推理出自己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戏还怎么演？自己该怎么让蝙蝠侠精神崩溃，陷入醒不来的噩梦呢？
失眠没有说啊怎么办？
而它在一瞬间里，露出的这一点犹豫神情，自然也落在了蝙蝠侠的眼里，这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对方变成了年幼时布鲁斯的模样，而男孩是个人类，人类就有眼睛嘴巴和鼻子，因此微表情分析就能派上用处。
根据蝙蝠侠的经验来看，任何变形生物变成人形之后，都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表情，他们照抄了人类的面部神经分布，却往往忽视了这也是弱点之一。
“你”
“这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你只是个跟班。”蝙蝠侠堵住了对方要说的话，继续着自己的推理：“你根本做不了主，只不过被分配了任务，而你现在被我识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因为这就是最后的推理了，所以蝙蝠侠多说了几句话，他已经准备好脱离梦境了。
“你逃不掉的，尽管你猜对了，但这事没完！”小男孩膨胀起来了，原本还算可爱的身躯顿时涨大了好几倍，就像是有人用打气筒给一坨稀屎里面打气，他伴随着大量黏糊糊的气泡，变成了一个蜡融妖模样的怪物。
“我可以。”
蝙蝠侠并不生气，他没有必要和一个失控的梦魇生气，要是在梦里和它们对线，那无疑才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正确的做法是立刻醒来，把梦魇一个人丢在梦里，主物质界才是人类的地盘，离开这个梦，就意味着废掉了对方的主场优势。
也许换成别人，可能没办法自主脱离梦境，但蝙蝠侠不在此列，他过去就有过类似鬼压床的经历，所以他特意准备了备用计划，进行过专门的训练。
无眠骑士恼羞成怒地向着他冲了过来，似乎打算用别的手段把他留在噩梦里，但蝙蝠没有和它对打的意思，他只是闭上眼睛，再猛地睁开。
他醒来了，在韦恩大宅的卧室里，窗外的阳光谈不上明媚，但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也算是很提神。
摆脱了梦境之后，蝙蝠侠没有任何喜色，仿佛这不值一提，他立刻走向了大衣柜，从柜子里的秘密通道进入蝙蝠洞，穿上自己的制服后，从蝙蝠腰带中取出X金属来，一手拿一块，往一起对撞。
梦是一种大脑的潜意识活动，而大脑的所有信息本质上都是电信号的传输，X金属共振的波长更加强大，会影响到人的脑波传输，这么敲击一次之后，就能确定自己是不是醒来了。
事实是，他确实醒了，现在是位于物质世界中。
蝙蝠侠掐了一小块X金属贴在自己脑袋后面，这是以前和丧钟学来的办法，随后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兄弟眼主机，准备联系正义联盟。
自己睡了两个小时，得补上这段时间的情报。
第5774章 恶棍的英雄
这边前脚刚把钢骨弄醒，那边后脚蝙蝠侠的通讯就来了。
正义大厅会议室中的大圆桌，自带立体投影功能，当监控室那边没人的时候，也可以直接把信号接到这边来。
唯一可惜的就是会议室里灯光太强，正联的投影技术也不是特别先进，总是显得人像模模糊糊的。
“有时候我都怀疑蝙蝠侠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苏明笑着对猫咪说道，同时示意小黑人去操作这个高科技大圆桌：“前不久才提到他，他很快就联系过来了，哥谭那块地就是邪门哈。”
那个男人能够自主摆脱噩梦，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别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他做不到，蝙蝠侠就是这么神奇。
意志力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对于自己信念的信心，越是相信自己的人，意志力越强。
在这方面蝙蝠侠恐怕是天下第一，别说哈尔那个绿灯侠无法和拒灯侠相比，就连苏明自己都不打算和他相比，主要是因为风格不一样。
绝大多数时候，至尊法师还是比较喜欢提前计划布局，避免落到自己需要靠意志力去翻盘的地步。
“喵呼呼~”猫咪放下黑亚当脸上的爪子，坐在桌面上晃动尾巴：“有时候你出现得也很及时，我们以前也有类似的感觉喵。”
圆桌调试好了，蝙蝠侠的头像投影了出来，因为他那边的终端是在右手的臂甲上，所以拍摄到的角度是所谓的死亡视角，显得他的屁股下巴更大了。
但现在不是计较相机有没有开美颜的时候，蝙蝠侠开口就直奔正题：
“我需要梦魇的情报。”
“嚯，你都知道是梦魇在搞事了？”苏明笑着侧身坐在桌面上，用手掌摸摸光滑的猫咪毛皮：“我虽然猜到你应该能自己摆脱噩梦，但没想到你还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你在我的蝙蝠洞留了监控设备。”蝙蝠侠说了一个陈述句，他怀疑丧钟一直在监视他，那么知道现状就是必然的。
还说什么猜想？是亲眼看到的才对吧？
“我可没有监视你，布鲁斯。”点上一根烟，吐出烟雾的苏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着我的双眼，那眼神里面都是对你的尊重，我怎么可能监视一个超级英雄的私生活呢？”
“你根本没有双眼。”黑暗骑士无情地拆穿了他，那阴森的目光盯着丧钟的独眼，想必是觉得这个冷笑话不怎么好笑：“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呵呵，你还是这么没有幽默感，要不你等会儿？等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一块给你们说，省得重复讲一样的事情，我的猴儿秘书也不在，唉。”
猫咪虽然很强，但有些方面还是不如猴啊，过去很多时候，丧钟不想浪费口水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让猩猩侦探代为发言。
而且波波还能开车，开飞机，接梗速度奇快，这都是千猫之梦没有的优势。
谁叫猫爪子的构造抓不住方向盘呢？
“告诉我。”蝙蝠侠不打算和大家开会浪费时间，只是冰冷地重复着自己的需求，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根本看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行吧，看你这猴急的样子，我就先给你大概说说。”
尽管从表情上无法分析蝙蝠侠的想法，可是苏明还有推理能力呢，稍微猜一下就知道蝙蝠侠为什么这么着急。
答案很简单，他要去救人。
哥谭是他的手办柜，那里面生活的精神病们全是他的玩具，如果说超级英雄们还有一定概率能够挣脱噩梦的束缚，那么原本精神就不正常的疯子们，能够摆脱噩梦的概率几乎就不存在。
梦魇会给入梦者展现各种黑暗的景象，而恶棍们对于那些负面的情绪非常容易产生共鸣，因为很多哥谭疯子都是被现实逼疯的，残酷的现实本来就是他们想要逃避或者改变的东西。
所以为了避免那些玩具们被梦魇抢走，蝙蝠侠就必须和它们争夺时间，所以才用了这么严肃的态度和丧钟说话，这并不是在展现决心，而是真的很急。
用尽可能简练的语言讲述了一下如今的情况，讲睡魔手底下有个叫失眠的梦魇跑出来了，他成立了一个组织叫无眠骑士，他还偷走了梦境的红宝石，能够进入现实层面搞事，背后疑似有CAAT的插手。
不管是现实存在的问题，还是苏明自己的猜想，都给蝙蝠侠说了。
讲完之后，丧钟才喝了一口汽水，笑着问蝙蝠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着急，你猜到了小丑肯定无法从梦中醒来，你急着去救他，对不对？”
黑暗骑士看了丧钟一眼，直接切断了通讯，他显然是深刻地了解到丧钟是个喜欢吃瓜起哄的性格，这种时候压根就不需要解释。
因为越是解释，丧钟只会越来劲，他以此为乐。
“又没有说再见，真是没礼貌，回头我要去给阿福告状。”苏明无语地摇摇头，从差不多一个月前开始，想要从蝙蝠侠身上找乐子就变得困难了，自己好像被那家伙看穿了一样：“维克多，我刚才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么？”
“嗯，已经都记下了。”正在捋着自己长发的小黑人这么应答道，他的表情看起来就认真多了：“你要是有事要做，那就先走，我会把这些事转告给大家。”
“很好，你都学会抢答了，也不枉我帮了你这么多次。”苏明满意地拍拍小黑人的肩膀，递给他一大把塑料片：“看到陷入噩梦的人，那就给他脑袋后面贴一片，小心有一定概率出现梦魇，但对你来说应该能搞定。”
如今的钢骨PLUS+版本，可是血肉构成的百变星君杨婆婆同款，梦魇能够变形，他也能变形。
普通人拿个手电筒和枪械都能解决常规的梦魇，那钢骨要是变成微波炉，内部既有灯光又有高温，岂不是针对梦魇小杂兵的必杀技？
“嗯，还有个问题，斯莱德。”钢骨敲敲自己的脑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我查了一下监控，发现有人在喊‘黑暗恒在’，你看反生命方程不是在你手里么，能不能先放过他们？”
“一样去贴塑料片就行，你这是完全不思考啊，笨死你得了，唉！”
香烟塞进嘴里，苏明都懒得解释什么脑波方面的东西，一挥手，抱起桌面上偷笑的猫咪直接闪人。
第5775章 换位思考
除了极个别的超级英雄之外，正义联盟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
什么这个家族，那个小队的，人人都有自己的亲人朋友，都有队友和宿敌，都需要去救人。
所以开会完全是浪费时间的行为，接下来钢骨会给每个人醒来的人说明情况，然后分享那些小塑料片，那些人也会很快离开，去救更多的人。
这算是一种良性循环？只要无眠骑士们没有大规模地入侵现实，这行动就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不过现在地球的状态也不是特别好就是了，之前老头上帝造成的破坏，伊莲只是修复了一部分，还有很多是专门留着给人们自力更生的。
超人不懂的道理，女孩上帝却是懂的——要是你替人类把所有事情都做了，那只会让更多的人失业。
伊莲做的，就是把地震导致的裂谷和天坑补了补，把海啸卷上岸的垃圾丢回海里，把人力难以处理的致病细菌消灭，然后就把地球这个画板还给了人类，让人们自己去重建家园。
她呢，现在正和路西法在新天堂，就是她那块麦田边的苹果树下面看热闹，喝咖啡呢。
“你们确定不来玩玩？”苏明正在和他们俩通话，只不过他喝的是玻璃瓶装的橘子汽水，看起来比上帝更接地气一些。
“不是我不想，而是不方便，丧钟。”伊莲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但说出来的话很诚恳：“梦魇来自梦境，梦境是睡魔的疆域，而睡魔是母夜的孩子，母夜是太虚之女。”
她一边说一边翻动手掌，这是在用动作增强自己的语言表现力，这一层层说上去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她不适合插手太虚一脉的事情。
别忘了上一个老头上帝是怎么死的，他就是因为手太长，才被起源和太虚一同针对了。
三足鼎立是最稳定的结构，但前提就是大家各司其职，不要去管别人的闲事，哪怕别人的盘面都烂到根子里了。
伊莲刚刚继位两天，这种时候非常敏感，也许太虚和起源都在等着看她的态度呢，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不光是她，路西法兄弟们还有新造的那些天使，都不方便参与这事，梦的事情，还是要梦自己想办法。
路西法和丧钟合伙弄死了普罗拉亚，那事还能甩锅到老头上帝头上，毕竟是他在任时发生的。
可现在，未来已至，伊莲不可能让自己的叔叔再去掺和另外两方的事情了。
当然，这不代表她不感恩，要是丧钟许点别的什么愿望，无关于起源和太虚的愿望，她很乐意帮他实现的。
所谓的造物主权柄，可是上帝的最大依仗。
“好吧，你有这样的顾虑，反而说明你比那个死老头要强。”苏明朝着视频通话里一旁的路西法也点点头，笑道：“本来只是个小事，想叫你们来玩玩，也练练手，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对了，加百列找回来没有？”
上次直到丧钟搞定了老头上帝离开，被拐走的加百列还不知道救回来没有，事后也没怎么关注。
谁会去关注一个和自己没啥大关系的男人啊？而且那家伙还是个男女皆可的双性恋。
“他好着呢，被拐走泡在深海里面也没啥大问题，已经捞回来了。另外还有个事，你喜欢吹审判日号角那个喇叭的感觉吗？那要最近还想吹点什么，就来吹我吧！”
坏笑中的路西法朝着丧钟抛了个媚眼，还可爱地撅嘴来个飞吻，尽管他在某人眼里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但还是恶心。
“逆天，你是真的逆天！你身边的上帝可是个未成年啊，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叔叔的自尊心了？电话撂了啊，回头一起喝茶。”
苏明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连连摆手，主动切断了通讯，当投影消失后，他瞬间回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对肩头的猫咪说：
“看来上帝知道这事，而且正在关注，同时，天使和恶魔们集体免疫了噩梦，这算是个好消息，至少不用担心需要对上路西法或者麦子的梦了，我都不敢想他们的噩梦里面有多脏。”
之前也说过，梦魇诞生于各种噩梦里面，路西法的噩梦要是孵出一群什么东西来，苏明预计那些怪物都会是单体宇宙级起步。
现在这样，反而挺好的，排除了一些干扰选项。
“所以你试探结束了？嘿咻~”猫咪在肩头伸了个懒腰，它张大了嘴巴打哈欠：“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哪里倒是先不急，我还在思考。”苏明走出了正义大厅，来到了广场上，此时街上有些人存在，不过他们都是以不同的姿势躺着睡觉：“你觉得梦魇和现实的情况，与我们和CAAT之间的情况，有相似的地方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喵。”猫咪用小爪子摸摸自己的下巴，不过很快它就厌倦了：“到底什么是真实，这种问题你别问我，我最讨厌动脑子了，烦死猫了喵。”
猫其实是很聪明的，只是它懒，能够摸鱼的时候它总会选择摸鱼，才不会那么主动地去思考什么难题呢。
要去思考，那也是睡魔中的其他人去做，它就跟着混。
这也是有原因的，在它年轻的时候，是喜欢思考的，然后就搞出了那次事件，让所有的世界由猫统治，而让人类变成猫的宠物。
这也是千猫之梦这个名字的由来。
结果可不怎么好，差点把DC都玩崩了，从那以后它就学会不要胡思乱想了。
“嗯，我只是想，要是带入失眠的视角，也许超时间流的存在就是CAAT？”
苏明笑着从腰包里取出一条小鱼干给猫吃，摸摸它的耳朵：
“我很难理解CAAT的存在形式，还有那所谓的奥秘层级到底有多少层，因此在自己能够认知的范围内，寻找可以类比的事物，会比较有启发性。”
“嗯喵，这些都得你自己做主了，想要领悟什么东西，别人可帮不上忙。”猫咪抱着小鱼干在嘴里啃，它咂吧了几下嘴：“这是什么鱼做的鱼干？还挺好吃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鱼，忘了是从哪个异世界捞的，可能是博德之门？”丧钟抬起头来，看了看阳光不怎么明媚的天空：“走了，去找波波吧，猴秘书帮了我很多忙，我得扶他一手。”
第5776章 动物的梦
狭小的车厢里充斥着浓浓的臭味，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发明的，把猩猩和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
据说是因为马戏团中有个节目，猩猩骑着老虎绕场三周，期间表演跳火圈的把戏，会有很多人喜欢看，因此马戏团老板就脑洞大开，让猩猩和老虎先关在一起，方便它们培养感情。
不过好在名叫‘贝蒂小姐’的老虎不是野生的，她的食谱中最大的猎物就是鸡，于是它和波波的相处还算愉快。
除此之外，它们的伙伴中还有一头小象，一只狮子，一只貂，大家都在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随着车厢的前进而不断晃动。
流浪马戏团是这样的，很多时候，都是大篷车拖着所有人移动着，能够搭乘火车的机会少之又少。
旅途显得漫长又无聊，这车厢里连个窗户都没有。
波波双手抓着铁栅栏，无助地看着远处车厢墙壁上挂着的钥匙，它也随着车辆前进摇摇晃晃，可就是够不着。
伸出爪子去抓，可这短短的距离仿佛无限延长，怎么用力都没用，让猩猩绝望。
“省点力气吧，波波，我们逃不出去的。”老虎趴在一旁说道，它眼睛睁开的一条缝，对着猩猩说道：“就算能离开笼子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是人类的，我们就算离开了这里，也无非是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笼子。”
陨石泡过的水，几只动物都喝了，现在大家都变得很聪明，能够说话。
聪明到什么程度呢？就是知道不要在人类面前说话的程度。
“你说的没错，但我想试试。”波波有时候真恨自己不是猴子，猴子好歹有条尾巴，这种时候可以用上，而黑猩猩可没有：“我们还没有出去等等，不对，我怎么感觉这一幕发生过呢？这是个梦？”
波波刚才还有点迷糊，但现在清醒过来不少，他发现自己正在重复记忆里的故事，自己是如何逃离马戏团的这一段故事。
他停止了伸手去抓那钥匙，因为按照正常的历史来说，要不了多久这辆车就会出车祸，在通过铁路的时候被火车撞击，除了他之外，动物小伙伴之中只有贝蒂活了下来，其他的朋友们全死了。
猩猩想要救下那三只动物，是的，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梦了，但他想要试试，至少在梦里弥补一下遗憾也好。
“我”
“砰！！！”
话还没说完，车祸就发生了，就像是这个梦境在和他作对一样，根本不给他什么挽回遗憾的机会。
一时间车厢内的东西四散而飞，笼子的碎片也变成了锋利的刀和长矛，就在因为撞击而飞起来的波波注视下，他的动物小伙伴们一个个惨死当场，就像是把肉丢进了绞肉机。
就连原本应该活下来的贝蒂也被多根钢棍贯穿，死不瞑目的脑袋飞了出来，刚好落在猩猩面前。
“嘶！！！”
落地的波波满脸是血，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脏话就在嘴边上，但他凭借冷静的思考把它压了回去。
愤怒不会解决问题，尤其是在和一个梦生气的时候，没有意义。
他从车辆的废墟中爬起来，抓起一旁掉落的钥匙，躲开火焰外围拢过来的人类们，朝着不远处的森林逃去。
身后传来了人们怒骂的声音，还有人朝他开枪，这都是当初逃离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波波不清楚自己的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他正在寻找发生这些变化的诱因。
作为一个经常和魔法界打交道的猩猩，他大概能猜到一点这可能是梦境出了问题，这不是一般的梦，而是个噩梦。
但现在他并不恐惧，只是好奇。
为什么会这样？
侦探的脑子里总是有这么一个问题，所以面对未知的危险，他的职业病反而是犯了，他准备在这个梦境中转一转，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情报。
但试试往往代表着容易逝世，更别说是对于一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猩猩了。
原本还朝着森林奔跑的他，上一秒还在躲避头上飞过的子弹，下一秒就觉得眼前一花，他发现自己回到了笼子里。
场景变化了，不再是摇摇晃晃的大篷车车厢里，而是马戏团的帐篷下面。
听着前台传来那滑稽的音乐声，波波坐在笼子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的噩梦里肯定有这么一环。
果不其然，没有几秒钟，拎着皮鞭的马戏团驯兽师就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块出题的板子。
当初波波在马戏团的节目里也有这一项，就是做数学题，很多马戏团都是狗来表演这个，但老板觉得动物已经够多了，养狗还要喂肉食才行，不像猩猩可以吃树叶，所以‘神奇算数’这个节目还是放在了波波头上。
“啪啪！”驯兽师双手拉扯着鞭子，让它发出脆响，但也许是不太满意这动静，胸口都是黑色护心毛的男人又拿鞭子蘸了点旁边的盐水：“还是老规矩，答对了，给你一颗花生，打错了，给你一顿鞭子，听清楚没有？！”
波波现在装作自己不会说话的模样，点点头，他不记得以前有盐水这个环节啊，自己是挨了不少打，但鞭子蘸盐还是全新的设计。
驯兽师也不管它怎么想，嘴里叼着的雪茄挪动了一下位置，他亮了出了手里的题板——请证明一加一等于二。
原本还打算装蒜的波波有点傻眼了，这噩梦也太变态了吧？什么人会让小动物来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啊？有没有搞错？
难道今晚的节目变了，改成‘鞭打猩猩’了么？现在这做题就是驯兽师故意找个发飙的由头？
该怎么通过手势比划出来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过程呢？十根指头可能不够用啊！
果然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才行，这个梦根本不是猩猩能深入探查的，越是陷得深，越是折磨猩猩。
“你还敢无视我？！你这畜生！啪！”驯兽师突然翻脸，一鞭子就抽进了笼子里，落在波波后背上发出一声爆响：“让你做题，你在想什么？！没用的！你永远都是人类的玩物，认清自己的定位！你永远不可能获得公平！”
“啊！”
疼痛让猩猩侦探发出了惨叫，这痛苦似乎比现实中挨鞭子都更严重。
第5777章 黑毛伙计
如果把梦看做是独属于每个人的世界，那么进入一个人的梦，无疑就是进入了其内心深处。
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呢？
它对于拥有它的人是真实的，因为那是属于他本人的梦，是有归属权的。
但梦对于别人来说有意义么？
似乎没有，人人都知道别人会做梦，但绝大多数人都对于别人的梦没有兴趣。
这又不是什么选秀节目，上台以后还要问问人家的梦想是什么，其实大多数人的美梦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着眼于现在或者未来，在美梦中活得更好，这根本就不用问。
而噩梦恰好相反，人在噩梦之中往往是沉浸于过去的痛苦之中，或者自己现实中见过的恐怖事物，这是一种‘向后看’的消极情绪。
所以当美梦和噩梦被凑齐之后，能得到一条条完整的时间线？也因此噩梦的存在，对于睡魔来说是有意义的，也必须存在。
那么在CAAT眼里，人们生活的物质界，对它来说，是不是TOAA或者第一苍穹那没意义的梦呢？
它吞没或者销毁了一个个多元宇宙，这个行为的动机这个过程本身的意义
“那个，斯莱德，你还是先别走神了。”
猫咪用肚皮侧面柔软的位置蹭蹭丧钟的脸，它冒着小火苗的尾巴指向帐篷里正在被打的小动物，那没穿衣服的黑猩猩惨叫连连，于笼子中扭来扭去的模样还真的有点辣眼：
“该不会一只无眠骑士都需要我亲自动手吧？我可不想继续吃了，梦魇都不好吃。”
“呵呵，我走神了不到一秒钟，你就发现了。”丧钟吸了猫咪一口，随后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走出，瞬间来到帐篷门口，用黑暗概念抓住了正在抽打猩猩的梦魇。
不过千猫之梦说的并不全面，波波面前是只有一个，但这梦里可不止一只无眠骑士，而是有一大群，旁边帐篷里的那些老虎狮子什么的，也全是梦魇伪装的。
也不知道波波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的待遇居然和超人差不多，人家克拉克的梦里也才上百只梦魇，现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猩猩梦里，也是这个数量？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苏明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欺负老实人了，自己偶尔拿老实人开个涮也就罢了，要是人人都欺负老实人，这老实人以后就要绝种啦！
话说刚才忘了问蝙蝠侠，他在梦里遇到几个梦魇？但根据丧钟的猜测，他应该又梦到犯罪巷了，那么天上飞过的蝙蝠很可能都是梦魇伪装的。
梦魇不光能伪装成人物和动物，它们还能伪装成电线杆或者垃圾箱那样的东西，要是和它们玩躲猫猫，那肯定是一件堪比喝鸡汤的美事。
“噩梦也是梦，而我是个睡魔，你说我能不能感觉到你的状态？”千猫之梦骄傲地扬起了脑袋，它伸出爪子就给梦魇的脸上挠了个‘X’，嘻嘻地笑了起来：“把这里的无眠骑士都干掉，然后把猩猩捞出去吧。”
“你是真的斯莱德吗？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倒是笼子里的波波依旧抱有怀疑态度，他缩在一个角落里，没穿衣服露出一身黑毛，看起来更加瘦小了一些。
这不是问题，因为在以前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克隆人战争，有人假冒自己的身份，苏明和波波是定过一个暗号的。
“三只山羊去撒尿，撒尿洒在杨树上，山羊骚上杨树稍，杨树更胜山羊骚。”丧钟平静地一个响指把驯兽员梦魇打得魂飞魄散，让绞杀掰开了铁笼子，同时说出了这段只有几个人知道的暗号，当时也只有波波背了下来，因为这是一段中文。
“真的是你，我.呜呜呜！”波波痛苦地捂住了脸，尽管只是干嚎，没有眼泪，但不得不说他演得还算到位：“我感觉自己被噩梦吸干了精神，太痛了，回忆起这一幕还是太痛了啊。”
说完，他还准备往丧钟身上爬，但鉴于他没有穿衣服，被后者无情地拒绝了。
“不用乱动，这是梦里，醒来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还在遗忘酒吧里。”苏明转了一下脑袋，因为是个梦，所以他在猫咪的帮助下可以随便旋转自己的脑袋玩：“我把这些无眠骑士搞定，我们出去聊。”
对付杂兵没有什么好说的，伸手，一握，全灭。
马戏团的梦魇死光了，噩梦也就维持不住了，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又朦胧，下一秒当猩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趴在遗忘酒吧的吧台上，手里还握着半杯没有喝完的啤酒。
酒里面已经没有气了，而且这种东西，常温状态下是真不好喝，他只能随手把酒倒在一旁水槽里，冲刷得那只蟑螂先知在旋涡中打转。
按理来说，以西结也算是上帝的信徒，但它并没有免疫噩梦，此时被泼了半杯酒，还是没有醒来。
“还好，我穿着衣服。”波波放下空杯子，拍拍自己的绿色小西装，满意地点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新一轮的灭世危机？”
“如果没有我干预，也许会是。”苏明递给他几个塑料片，伸手抓过猴头来看了一眼：“我不是给过你一个X金属薄片么？你怎么没有戴着？”
“我是一只猩猩唉，全身上下都是毛发，那种东西卡在脑袋后面很不方便梳毛啊。”
波波都不用教，他抬手就熟练地把塑料片贴在自己脑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就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那些鬼玩意不知道为啥要针对我这么一只老猩猩，太缺德了，我又不是什么超级英雄。”
“可能是因为你和丧钟的关系比较亲密喵。”千猫之梦跳上吧台，迈着优雅的猫步走来走去，又去水槽边上伸手拍那蟑螂玩：“失眠对付不了丧钟，所以他大概是想要绑架你们这些丧钟的亲友，作为制衡的手段吧？”
好在猩猩的意志力还可以，脑子也聪明，他并没有被噩梦中的黑暗过往所压倒，这个绑架不怎么成功。
失眠不是孤家寡人，他手下的无眠骑士很可能有数千亿个，但遗憾的是，一个能拿上台面说的都没有，全是些小卡拉米。
手下办事不给力，就是容易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也是难免的事情。
但波波的梦里的也不是失眠本身，它到底窜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跑到古老者们的梦里去搞事了吧？
有些古老者一直都在沉睡，醒来的话可能就是世界末日，那可不太好。
第5778章 四处游荡
“这种塑料片多给我一些，唉。”
波波伸出两只爪子并在一起，一副乞讨的模样，唉声叹气道：
“今天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行动了，你知道的，迈雅国度里还有很多人等着我救呢，既然我在口袋空间里都中招了，他们那个依附在主维度上的次级维度，更是一样逃不掉。”
“理解，你这猴头还是个国王呢，尽管迈雅维度让给别人也没人要。”
苏明十分大方地一挥手，塑料片铺满了整个吧台，堆成一座小山：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找个保镖再去做这事，这种薄片可以逼梦魇从梦中离开，却有一些较强的家伙，会直接进入主维度来。”
“这样啊，唔，那我联系一下特蕾茜的父亲好了。”波波抓了一把塑料片，跳下吧台朝着后面的房门走去，那里是员工休息室：“也不知道那丫头梦到了什么.”
之前也说过，特蕾茜的父亲是个十字教会的审判官，偏执的宗教狂人，满脑子都是代表上帝惩戒异端的想法，常年累月和各种黑巫士对线。
他这个女儿像是捡来的一样，一岁三个月特蕾莎的母亲死了，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了他，结果这人转头就把孩子塞给了当时还活着的暗夜大师吉姆照顾，他自己又找黑巫士玩去了。
这十多年过去了，女孩也长大了，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可能只见过孩子七八次？波波也记不清了，因为不是每一年感恩节那家伙都会回来。
但你可以怀疑他的为人，却不能怀疑他的专业能力，论驱邪这种事情，人家并不比康斯坦丁差，甚至还更专业一些，至少不是驱魔一次就献祭一个队友。
嗯，七八次献祭一个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施法者么，获得力量就有代价，一切早就在暗中标明了筹码。
房门一推开，大家就看到小酒保并没有睡觉，她此时正双目无声地对着墙壁小声念经呢：
“黑暗恒在，黑暗恒在，黑暗恒在.”
“好家伙。”猩猩顿时一愣，扭头看向丧钟，抿了一下嘴：“怎么她还被反生命方程控制了？你这是用的哪一套备用计划？”
尽管知道丧钟肯定是对于现状做了应对，但黑毛侦探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粗暴的预防方式。
听说被反生命方程感染的人，脑子有可能会坏掉啊，过去达克赛德制作类魔就是差不多的流程，控制住了以后，就差给人们灌注对于恐惧的饥渴了。
“把人的脑子当做一个阵地，我占领了以后，梦魇就没法占了，就这么简单。”苏明示意波波去贴塑料片，自己随便到处转转：“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出不了问题，话说，你这酒吧今天怎么没有客人？”
遗忘酒吧平时生意都挺好的，因为这里的环境比较复古，很多巫士们就好这一口，太新潮的高科技风格酒吧，人家还不爱去呢。
“可能是人们都在来这里的路上睡着了吧。”猩猩没有功夫想那么多，他抓着女孩的裤腿跳上她肩膀，把塑料片贴在她脑后，在她开始如梦初醒般左右摇晃时，又跳了下来：“你今天还有什么打算吗？”
“等消息，等那个叫失眠的梦魇被锁定位置，我过去给他来一套套餐。”丧钟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嘬了一口，在休息室里找了个椅子坐下：“还有一件事，波啊，你觉得我们生活的现实，对于更高层级上的人来说，会是一个虚构的梦吗？”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波波爬上丧钟肩头，伸手摸摸他的脑门，看看男人是不是发烧了：
“该不会是你被虚无主义影响了吧？好吧，假设我们现在都是在梦里，那么什么样的状态算是醒来呢？无非就是离世吧？那么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死亡，没有人比她更懂离世。”
尽管波波有着不同的观点，甚至不认可这种猜想，但丧钟既然问了，他还是给了个建议。
说话的这会功夫，特蕾茜已经恢复过来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咳嗽，显然是说了太多的话，让嗓子干得厉害。
朝着波波和丧钟点点头，她转身就跑出去了，来到吧台里面先给自己来一杯饮料，吨吨吨地炫了一整瓶可乐。
“死亡么？”苏明若有所思，波波的逻辑是没错的，如果说人生如梦，那梦醒时分就是死掉的那时候了：“你的建议不错，反正失眠短时间内还找不到，我就先去死亡那里玩一会，那个，咪咪啊，死亡会做梦吗？”
“当然会喵，但是她从来没有休息过，没有睡过觉，自然也不会产生梦。”
死亡全年只有一天休息时间，这一天她还要拿来到处游历，观察人间的情况，然后就死回去上班了。
接待灵魂转世投胎这种事情，根本不分什么白天黑夜的，人家死者们都排队等着呢，她根本停不下来。
猫咪的意思是，她有做梦的能力，但从来没有做过梦，说起来还有点可怜。
但无尽家族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方面，一个个都是大忙人，也就猫猫自己比较闲，还喜欢到处乱逛。
对了，还要排除母夜，母亲天天在水里泡着，一会功夫就睡一觉，但她的梦中都是虚无一片，里面什么都没有，梦魇进去了都会被归于太虚，那是一切物质和非物质的终极粉碎机。
“行，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出去玩哈？”苏明又向波波确定了一遍，因为要是带着小福猩，自己说笑话就有人接梗了。
“今天真不行，一大堆事都需要我这个老猩猩。”波波摇摇头，他虽然挺喜欢和丧钟到处跑，调查一些神秘的案子，了解隐藏在世界下的真相，但他身上也有责任要负担。
迈雅位面里的所有生物还等着自己去救呢，现在得先去找特蕾茜的父亲，和丧钟不顺路。
“那好吧，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你这猴头可千万别逞能，不要死在梦魇手里了。”苏明伸手抱住猩猩，在他小小的后背上轻轻拍打，随后走出休息室把他放在吧台上：“我和千猫之梦先走一步，回头搞定了那失眠，再过来喝酒。”
“可以，但你要自带酒水，你的天行者酒比我的要好。”猩猩抓起吧台上的帽子，抖了抖之后扣在脑袋上，戴上绿色猎鹿帽，拿上放大镜和烟斗，这才是侦探的完全体。
丧钟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消失在一道蓝光中。
第5779章 反其道而行
“该死的，所有人都在睡觉，或者像傻X一样歌颂黑暗，吧啦吧啦”
此时在纽约的一栋小楼里，哈莉抱着几只猫咪，难过得都要掉眼泪了。
因为不光她小楼里的租客们都陷入了噩梦，就连她的猫也没有幸免，那顶楼房间里养的几十只猫此时可能是陷入了一个集体噩梦，它们也许是在被狗追着咬？总之即便是在做梦，它们的四肢还不断地抽搐着。
而这让哈莉感觉到了一种孤独，就仿佛整个世界里所有人都睡了，只有自己醒着。
这和所有人都疯了，只有自己正常有什么区别？
“到那个时候，正常的自己就是最不正常的人了，这是《我是传奇》的故事。”
哈莉放下怀里的几只猫咪，用手把它们的脑袋推得距离饭盆更近一些，接着给盆子里倒入一些从哥谭买来的人肉冻干，这是当年急冻人搞超级冷冻炮时的副产品。
当年他一炮冻住了半座城，有些倒霉蛋也被冻成了冰雕，事后蝙蝠侠虽然解冻了城市，但那些死者可不能复生。
他们原本是应该要送到停尸房，验尸之后下葬的，但那里可是哥谭啊，这充满利润的环节自然就被人盯上了。
因为他们死于急速冷却，所以内脏那些东西还能摘下来卖钱，至于没用的血肉什么的，打包处理给做香肠的人就好。
这批肉的量比较大，做香肠的人一般都是把捡来的死人肉和正常的牛肉混着用，不可能完全用人来灌香肠，那样会腥味太重。
所以直到今天，哥谭肉联厂囤积的那批冻肉还没有消耗完，哈莉托了个熟人，从那里的库存里搞了一些出来，正好拿回来喂猫。
给猫吃人肉，既便宜，又能培养它们的野性，猫科动物不野的话，就没有吸引力了。
这个道理，蝙蝠侠肯定知道。
“我想好了，副官，我准备去梦里玩玩。”哈莉给家里的猫咪们准备好了猫粮，随后站起身来，走下楼梯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就算要做梦，也要躺在自己床上才对啊。
“你确定么？”副官无语的声音传了出来，她显然被疯女人搞得有点无奈：“别人都是被困在噩梦里，拼命地想要逃出来，警长也忙着到处救他的那些朋友，结果没事的你反而要自找苦吃？”
作为一个严谨的逻辑生物，副官很难理解哈莉的脑回路，她觉得奎泽尔医生就像是个外星人一样，和绝大多数人类都不一样。
“放心，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说过了嘛，官官。”
哈莉无所谓地摆摆手，她来到自己床边快速脱掉衣服，几秒之后就光溜溜地钻进被窝里，拉好自己黑红相间的小被子，喋喋不休地快速说道：
“一个叫失眠的梦魇组织了一支军队，它打算搞点大动静，而我的亲亲小蜜蜂正在观察它，想要从它身上领悟一些深刻的道理。我知道自己进入噩梦里会遇到什么，但别忘了我可是个心理医生，而且是最好的那个，嘻嘻，别人面对的恐惧，对我来说只是个游戏的形式。”
“你最好还是仔细想想，警长都不会到梦魇的主场里去玩，而且他身边还带着千猫之梦做保险。”
被昵称为官官的副官更加无语了，哈莉就喜欢给别人起外号。
“我十分确定，亲爱的，嘻嘻！”哈莉伸手去摘自己脑袋后面的金属片，她乐滋滋地解开自己的双马尾，让红蓝长发披在枕头上：“恐惧来源于未知，而我现在都知道是梦魇搞鬼了，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对了，你记得派个仿生人过来，我睡着以后帮我看一下公寓楼的大门，谢啦~”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十分用力地想要入睡。
可睡觉这种事情吧，有时候你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她现在脑子里都是这几天和赫敏以及副官一起，在游乐园维度里体验各种鬼屋的快乐余韵，就算躺平了，嘴角都是翘着的。
“我懂了，你故意脱光衣服，然后让自己陷入梦境，就是等警长来救你，到时候他看到你这样，肯定忍不住.”副官总算理清了一条她能够理解的逻辑，这就是所谓的钓凯子。
有些女人会故意把自己置于险地，事先通知男朋友来救她，从而在考验配偶的同时，还能增进感情，体验另一种情趣。
人类的身体在危机关头会释放肾上腺素，而这种激素也会带来更加澎湃的激情。
“去去去！别烦我了，我可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可不会做讨好男人的事情。”
被吵得睡意全无的哈莉无语地睁开眼睛，拿过床头的香水，给自己喷了几下，又抄起镜子，对着它抿了几下嘴唇，确保自己的嘴巴看起来娇艳欲滴：
“我要睡觉了，你要么附体一具身体，传送过来加入我，要么就安静。”
慢慢躺下，要让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的弧度更好看。
“我现在的身体没有繁殖能力，所以还是算了，这样徒劳的行为没有意义。”副官拒绝了哈莉的邀请，这几天一起玩耍，让她们关系进展很大，已经成了集美呢。
“唉，我就多余跟你说这些，你刚学会了玩耍，却没有学会为啥要玩。”哈莉翻了个白眼，她把胳膊塞回被子下面，再次躺好：“下次再说吧，我要玩睡美人的COSPLAY游戏了，你该干啥干啥去，掰~”
说话间她已经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拉扯自己的眼皮，这是困意来袭了，真的好突然。
梦魇的力量就是这样么？它们不用时之沙就能让人入睡啊，有这个本事干嘛要做恶棍呢？去医院里开个专家门诊，专治失眠，早就发财了。
眼睛一闭，一睁，哈莉发现自己来到了阿卡姆疯人院的办公室里，这里还是当年她上班时的模样，门外能听清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来自各种等待治疗的精神病们。
刚上班的那会儿，她多少还有点恐惧的，但现在时代变了，外面那些人都是老熟人啊，她回到阿卡姆就像是回娘家一样自在。
“嘻嘻！这就开始了么？”哈莉离开了办公桌，走到一旁拿下衣架上的白大褂套上，随后又拿了一根与长柄双手锤多少有些相似的拖把当做武器：“好极了，新的游戏完全拟真，嘻嘻嘻嘻”
说完，她扛起武器走出了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梦魇能给自己整点什么活儿。
第5780章 乐在其中
作为阿卡姆疯人院的心理医生和病人，哈莉对于噩梦的看法与别人完全不同。
有人想要逃离噩梦，是躲避那自己黑暗的过去以及痛苦，但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噩梦本质上是有主的。
先有噩梦还是先有梦魇，这是一个类似鸡生蛋的问题，但哈莉相信自己就算做噩梦了，那她也是梦里的女王。
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都是自己的东西，梦魇钻进来搞事，它们才是外来者好吧？
就像现在，梦境中呈现出来的就是阿卡姆疗养院，这可是哈莉的主场之一，确切来说，自来熟的她到哪里都是主场。
来了，那就得陪她玩！
说起来在游乐场里连着玩了三天，还真有点累了呢，还没玩够就离开多少是有点可惜。
现在闹梦魇叛乱，对哈莉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本来就准备睡觉的她，可以在梦里接着玩了，梦中玩游戏不影响正常生活，这不就是科幻作品里面未来全仿真游戏的体验么？
所以她对于那些急于想要逃离梦境的人啊，可以理解，但却不怎么赞同他们的选择。
这么好的玩乐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
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她猛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进了门外那两侧都是病房的漫长走廊里，高声宣告自己的到来：
“亲爱的朋友们！昨天我给你们开的巧克力燕麦片，你们有没有按时服用啊？！嘻嘻！”
她的声音就仿佛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头，也像是在闹丧尸的城市中大喊大叫，下一秒，无数手臂就从走廊两侧的牢房里伸出，像是渴望着什么一样，不断抓挠着。
阿卡姆疗养院，名义上是个医院，但本质还是监狱。
这里所谓的病房，其实就是牢笼，没有什么豪华的病房和漂亮小护士，只有冰冷的铁窗。
“庸医！庸医！你根本没有治好我！”
“我好难受，奎泽尔医生，你的药不管用！”
“啊！啊！呃~啊！阿巴！”
类似这样的声音犹如潮水般涌来，就像是一阵狂风般吹过医生的耳边，而她倒也没有把这些当做废话，而是一边蹦蹦跳跳地向前走，一边笑眯眯地回答这些病人们的问题。
对于第一个人，她说：“你根本没病，被送进来是因为你得罪了大人物！你完蛋了，你的老婆孩子很快都要变成别人的了。”
第二个人呢，她回答说：“不是我的药不管用，是因为采购吃了回扣，你们吃的其实都是糖豆，我也吃过，橘子口味的。”
第三个人得到的答案也很黑暗：“阿巴阿巴阿巴.”
是的，哑巴学什么别人提问题啊，没人听得懂他说什么，自然哈莉就要同样用加密通话回答嘛。
“别急啊，问诊一个个来，我知道我很迷人，但你们千万不要因为争夺我的关注自相残杀啊，嘻嘻！那边那个长得像是屎壳郎的，你有什么问题，是杀了亲妈还是亲女儿来着？”
这长长的一段走廊，硬是被她走出了T台的感觉，她意气风发，兴致正好，对于每个病人都给予了热情回应，其中还夹杂了大量的负面情绪和哥谭粗口。
就英语那匮乏的词汇量来说，美国西海岸那边的俚语应该算是相对较脏的，但放在东海岸的哥谭一比，简直比幼儿园里播放的童谣还要温和。
而她的计谋起效了，这里是噩梦，这些笼子里的病友全都是梦魇假扮的。
先前哈莉的各种回答，比它们设计的情节还要更加黑暗，更加疯狂，它们有点懵逼，现在一听，哈莉不希望看到它们自相残杀？
那.我们偏要杀给你看！梦魇主打的就是让人们在噩梦里看到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于是笼子里面的犯人们开始了血腥的撕扯，尽管这是一个梦，但对于梦魇来说，这是它们生活的真实世界，在这里死亡就真的玩完了。
就像是恶魔会在地狱中，被某些特定手段真正杀死一样，梦魇在噩梦里面，是能够被其他梦魇杀掉并吞噬的。
和养蛊差不多。
“啊，真有意思。”哈莉满意地鼓掌，给笼子里的梦魇们加油：“上一次我看到这么混乱的场面，还是在黑色星期五的超市里面，哦，那就是个普通的星期五，但那天抢劫超市的忘了是哪个黑人帮派了，反正到处都是黑人。”
这会儿功夫，她溜溜达达地走远了，等梦魇们意识到自己被骗，已经晚了。
像这样的大混战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这和酒吧斗殴是一个道理的，嘈杂的声音影响了所有意图停战的声音，而叫得最响的人，往往就会立刻成为下一个目标。
掀起了梦魇的小规模内战，看了个热闹之后，哈莉笑呵呵地穿过了走廊，她准备去食堂那边看看。
好久没有回阿卡姆了，也不知道梦里的食堂今天有没有新菜？
不过原本熟悉的道路却出现了改变，她推开面前的门，眼前却不是那疗养院大厅，而是来到了一座医院的前台位置。
宽敞明亮的环境，舒适的沙发，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这种空气中都充满了秩序气味的感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儿不是哥谭。
毕竟在哥谭想去医院看病，或者治个什么伤，那是必须要带枪的，别指望有人会同情心过剩地让你排在前面，这城市里只有适者生存。
正常情况下来说，哥谭医院挂号没用，那号牌就是糊弄外地人的，真正的老哥谭都遵守另一条潜在的规矩，那就是谁手里的家伙口径更大，谁就能先见到医生。
拿火箭筒和榴弹发射器的人，往往就能比较稳定地就医了，而拿12号口径霰弹枪的人，因为这玩意烂大街的程度，所以还得和其他患者比一比武器射速。
“是这种设定么？一段前所未有的人生和刺激游戏。”
导医台旁边的哈莉抓起自己的白大褂胸前看了看，那里多出了一个牌子，写着‘哈琳·奎泽尔，神经科主治医生’的字样。
“哈，我成了一个神经科医生，这个玩笑不错，有些人就是搞不清精神病和神经病，上班的时候，每次都得给人解释这方面的差异，我都要被逼疯了。”
这时医院内部的大喇叭喊话了：“哈琳·奎泽尔医生，请立刻赶到手术室。”
一般人可能不太愿意去手术室，因为手术场面其实和屠宰动物差不多，不光血腥得很，而且气味也不好闻。
可这些对于小糖豆都不是问题，听到大喇叭里梦魇叫她呢，她顿时眼睛一亮：
“好棒！我还没解剖过人的脑子，更别说在脑子里翻线头一样的神经了，今天可算是赶上啦，还不用负责任，爽！”
她兴冲冲地就奔着医院深处去了，不需要知道神经科的手术室在哪里，因为这里是她的噩梦啊，梦魇会确保她到达游乐场地的。
第5781章 角色扮演
就像是她想的一样，梦魇们想要坑她，折磨她，就必须确保她落入它们布置的环境，体验它们设定好的剧情。
这么一来，在噩梦里不认路根本就不是事儿，反正随便跑就是了，敌人会帮她带路的。
具体表现就是眼前一花，推开门之后，直接就到了手术室，一屋子假扮成医护人员的梦魇都在门口等她呢，口罩上方的眼珠子像是探照灯一样，看到哈莉就发光。
要是换成别人，可能会因为这个产生恐惧，手术室的环境过于干净，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往往会感觉到不适。
因为没有生活气息的陌生环境，就是会让人的本能发作。
但哈莉根本不在意梦魇在身边，她进门就十分专业地喊了一句：“来人，更衣刷手！”
外科医生做手术之前，罩衣一般都是自己穿的，但现在一屋子的梦魇呢，她还不能享受享受？
要说她怎么知道这个流程的，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啊，毕业就进了阿卡姆工作不假，可医疗电视剧哈莉是看过不少的。
那些电视里牛啤烘烘的外科大夫，就是这样使唤护士的，至于现实是不是真的这样，谁在乎？
梦魇们偷偷对视了一眼，它们的计划是在手术过程中给哈莉整活来着，所以她不上手术台计划就无法展开，这就卡住了啊。
所以即便再不爽，还是得照她说的那么做，单纯的它们还不知道哈莉在入梦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情况，它们现在还想着继续扮演人类呢。
一个梦魇护士走过来帮哈莉穿衣服刷手，伺候得很到位，于是小糖豆一高兴，就从口袋里掏出五美元小费来给了她奖励。
“啊，我忘了，洗过的手在手术之前不该碰钱的。”见到护士接了钱，哈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说：“再来两个人，帮我们都洗下手。”
于是又过来了两个无奈的梦魇，按照她的吩咐办事，现在它们就想要让哈莉赶紧上手术台，到时候
“哎呀，我又忘了，洗完手不该推手术室的门对吧？”哈莉洗完手刚走出去几步，梦魇们眼巴巴地看着她推开手术室的门，结果又退回了准备间的水池旁边：“再帮我洗一下吧，我们要对病人负责嘛，嘻嘻！”
众多梦魇都无语了，它们都怀疑哈莉是不是在耍大家玩？可是看她那诚恳的表情，应该没有看出大家的身份吧？
那就是她真的是这么认真的人？
不管怎么说，必须让她走进手术室，亲手操刀才行啊，要不然准备的那些台词不就用不上了么？
于是护士又帮她洗了一遍手，这一次梦魇们也学精了，根本不给她接触周围环境的机会，又是帮她开路，又是帮她推门，可谓是像供着老佛爷一样，送她到了手术台边上。
可这还没完，哈莉瞄了他们一眼，又说：
“你们刚才碰其他东西了，不卫生，赶紧再去洗手，洗干净一些，患者还等着我们呢。”
梦魇们一个个胸膛起伏，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有几个无眠骑士都要忍不住动手了，可还是被同伴拉了回去。
失眠的目的并不是要在梦中折磨哈莉，确切来说，折磨只是一种手段，是个实现计划的方式。
它想要的是唤醒哈莉的黑暗面，通过各种精神折磨来控制这个女人，然后利用她和丧钟的关系，达成制衡或者和平协议。
所以为了实现计划目标，鲁莽的直接攻击手段就不行了，体罚太初级了，必须要攻心。
看着医护人员们都被赶出手术室，哈莉歪嘴一笑，她低头看看手术台上的患者，对方看起来是已经被麻醉了，她就笑呵呵地伸手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做脑神经手术呢，你可有福了，嘿嘿。”
“.”躺在手术台上，假冒病人的梦魇反而有点紧张了，哈莉有没有产生恐惧它不知道，可它确定自己在这种我为鱼肉的环境下，有点怕怕的。
也不知道哈莉有没有真的杀死梦魇的手段，其他人赶紧回来啊。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哈莉才不会等其他梦魇回来呢，这些家伙的把戏她早就猜到了，故意找茬，一次次麻痹对方，然后趁机支走其他人，不就是等这个机会么？
所以她趁着梦魇们去洗手的功夫，就抄起一旁的圆锯来，飞快地给病人开了颅。
“哎呀，你的脑子里都长蘑菇了，这可不好。”梦魇紧张得有点颤抖，她也不管，只是大呼小叫地抄起一旁的骨科锤子来：“放心，我这就帮你把脑袋摘除，以后你再也不会头疼了。”
“！！！”
“duang！！！”
还不等患者梦魇做出什么反应来，她就一锤子下去，砸得对方脑花四溅，又是快速跟上几锤，原地跳起来往下锤，几秒之后，患者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嘻嘻，好了，治疗完毕。”哈莉满意地掂量了一下锤子，虽然只是个单手锤，但也算是惯用武器，她擦擦上面的血迹说：“和我预料中差不多，只要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那么我就可以杀死梦魇，嗯，这就是老娘的梦嘛，当然是我做主，真好玩。”
说罢，她就朝着手术室外走去，正好和那些洗完手的梦魇们迎面相遇。
在众多敌人懵逼的眼神中，她一边摘下手套和口罩丢给一旁的护士，一边说道：
“你们呀，效率太低，医院给你们工资是让你们白混日子的吗？不像话，手术我一个人做完了，你们去把患者推走吧，我对他实施了头疼根治术，他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平静多了。”
说完，她也不给梦魇们反应的机会，快步离开了手术室，自然还带着她找来的新武器。
之前拿的那根拖把，不知不觉间就不见了，哈莉也吸取了经验教训，她通过心理暗示来影响自己噩梦中的现实，告诉自己这把锤子真实存在，且不会消失，并且能够杀死梦魇。
于是它就真的能了。
她离开了手术室之后，梦魇之中还真有去查看同类状态的，发现对方被残忍杀害之后，难免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就连人类的外形都保持不住。
可此时的哈莉早就不见了，她跑去体验下一个项目了，因为刚才大喇叭里说了，有人在精神科等她去治疗呢。
低头一看胸牌，果然上面的科室又变了，她现在做回了老本行，成了正规大医院的心理医生。
“好极了，以前我看小蜜蜂玩电脑游戏，那个什么修车模拟器，我还不理解为啥男人喜欢修车玩，但现在玩给人看病的游戏，我确实感觉有意思多了，哈哈！我来了！不知道这医院有没有电椅？”
第5782章 迷失
在精神科里，她见到了一个来咨询的抑郁症患者，当然，也是梦魇假冒的，哈莉只装作自己不知情，一副公事公办的专业模样。
其实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个医院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梦魇，它体内的其他梦魇，则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用来给自己挖坑埋陷阱。
但这又怎么样？游戏当然是玩的人越多，越有意思。
“你说你自己是抑郁症，有病历吗？”哈莉让患者躺在椅子上，就是那种每个心理医生办公室里都有，那种可以让人躺下来，放松进行对话的长沙发。
“有的，医生，你看看。”假冒的患者递过来一个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地画着一个蝙蝠的图案。
看到这一幕，哈莉都差一点笑出声来。
是的，这次梦魇假扮的人是蝙蝠侠，确切来说，是布鲁斯·韦恩，但他拿出来蝙蝠笔记本也太搞笑了，这不是曝光了秘密身份吗？
尽管在哥谭混得有点名堂的恶棍们，人人都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但在玩游戏的时候不拆台，这是大家默认的游戏规则。
蝙蝠侠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也不可能公开表明身份，就是这么玩的。
现在这个梦魇，难道是打算来笑死她的么？女医生嘴里咬着一根圆珠笔的杆，微笑着思考中：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陷阱还有点意思，蝙蝠侠是个严肃的人，不苟言笑，没有幽默感，要是他在梦中的形象展现出强烈反差来，就可以引起自己的好奇。
然后在自己按照传统心理医生的工作流程，开始聊天的时候，那对方再抖个大包袱出来，肯定会让自己产生情绪波动。
嗯，看来梦魇是想要让自己产生各种情绪啊
短短几秒之间，她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她从小蜜蜂那里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至少她觉得自己现在脑子变得有条理多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给你处方。”知道了对方打算怎么玩，女人偏要和梦魇作对，她跳过了‘话疗’的步骤，直接给出了处方单：“你拿着这个单子，去医院大楼天台，然后直接往下跳，你的抑郁症就好了。”
假冒的布鲁斯韦恩低头一看，处方单上写着个简单的单词——安乐死。
“不对，哈莉，你不要开玩笑，我是来治病的，不是让你说笑话的。”布鲁斯放下了单据，他认真地看着医生，还叫出了她的名字。
小糖豆心中暗笑，现在就不装陌生人了么？这是凭借熟人的身份方便作案啊。
不过无所谓，要是真的蝙蝠侠，她可能没啥办法，可一个假货，也敢和自己聊天，那谁坑谁还说不定呢。
“哦，是你呀，布鲁斯，我刚才还真没认出来。”她收回了处方单，露出热情的笑容来：“你怎么不在哥谭，反而到这里来了呢？”
“这里就是哥谭啊，你看外面。”布鲁斯伸手指了指医生背后的窗户。
糖豆微微侧过脑袋一看，是的，刚才窗外还是阳光明媚的海岸风景，现在就变成了阴雨连绵的熟悉小巷，天空中还能看到乌云上蝙蝠灯的光斑。
她有点不高兴了，自己只是问了一下，就从顶尖医疗机构换到社区诊所里来了是么？梦魇们还敢和自己抢夺梦境的控制权？
“行吧，看来是我记错了，这都是些小事，你说自己是抑郁症，我是不认可的。”女医生立刻发动了反击，当然，也是通过语言的方式。
对方想要影响她的心智，那她就要反过来影响对方，让敌人见识一下什么是顶尖的心理学专家。
“我们先聊一聊，哈莉，不要急着下定论。”冒牌货布鲁斯说着就要往沙发上躺，一副打算敞开心扉的模样。
“不用，你的情况我都了解，咱们可是老熟人了。”她出声阻止了对方，伸手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秀气的金丝眼镜，尽管这眼镜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梦魇都不知道：“你得的不是抑郁症，而是臆想症，请你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嗯？”因为女人没有按照剧本那样落入陷阱，这个无眠骑士有点愣神，但很快有了想法：“你为什么这么说，你过来坐下吧，我们聊一聊。”
“你呀，还是怀疑我的诊断，来，看着这个水杯。”她伸手就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水杯出来，将它放在办公桌上快速旋转，让水面上出现一个漩涡。
接着在对方注视漩涡的时候，用指甲轻轻在杯子上弹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刚才还一脸心思，想要坑她的梦魇，此时目光就变得涣散了，这是陷入了被催眠的状态。
对于心理医生来说，催眠只是基本功，区别在于每个人擅长的程度不同而已。
而哈莉是最好的心理学专家，又在阿卡姆进修过多年，现在在自己的梦里，想要催眠一个梦魇，并不是什么不能实现的事情。
主要是对方给了机会，通过视觉和听觉以及语言动作暗示，三管齐下的催眠手段，现实中的哥谭都没几个人会中招，大家的警惕性都高得很。
“你得了臆想症，蝙蝠侠，你是个超级英雄，但你病了，你认为自己是个梦魇，就是噩梦中诞生的产物，可实际上你只是被人利用了，现在你看到了我，想起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催眠之后她也不耽误时间，就开始给梦魇洗脑，既然对方假扮蝙蝠侠，就代表着登场时就对这个身份产生了一部分的心理认同。
此时在催眠状态下，加深这个印象，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就像是很多卧底警员，扮演一个犯罪分子的身份，去帮派里卧底，最后却真的变成了恶棍是一个道理。
身份认同，是人们对于自身认知的一个大坎，无法正确认识自己，就是一种精神病了。
而哈莉的目的就是让这个梦魇发疯，谁叫它们把自己的豪华大医院变成小诊所了呢，这是一种报复。
“我是个超级英雄。”梦魇嘴里还在小声念叨这事，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蠕动着，显露出部分融化的迹象，但随后他的目光恢复了清明：“你说的对，哈莉，我想起来了，因为我是.蝙蝠侠！”
“嘻嘻嘻嘻嘻！”
第5783章 言语利剑
严格来说，梦魇的身体素质是要比蝙蝠侠强不少的。
毕竟是梦境之中诞生的超凡生物，又有自愈能力，除非短时间内将其彻底杀死，否则这强大的生命力就意味着很多的可能。
蝙蝠侠有着超越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但也只是普通人的极限，而现在这个被洗脑的梦魇，他干脆就不做人了！
就是这家伙的脑子不怎么好，但问题不大，哈莉有脑子就行。
一个人玩游戏有点无聊，光是自言自语也有点太神经质了，哈莉这洗脑了一个梦魇当做跟班小弟，至少有个人聊天也挺好的。
而且对方应该了解敌人们的计划吧？所以它还可以当攻略来查。
就是催眠这个控制手段并不是很稳定，需要不定时地通过语言和动作加强心理暗示，保持它一直处于受控状态。
“好了，蝙蝠侠，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抬手拍了一下梦魇的肩膀，又是一次心理暗示的肢体动作，女医生这样询问道。
“找到失眠，揍它一顿，送它进阿卡姆！”被催眠的敌人想都不想直接说出了口，十分蝙蝠侠风格的回答，只是语气上略微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真正的蝙蝠侠说话时，你听不出他那变声器低沉的声音里面有任何情绪，而梦魇这个版本，他提到敌人时居然还带着恨意，这就是区别。
“哎呀，好主意啊，那你知道那个叫失眠的家伙在哪里吗？我也想给它送点礼物呢。”
白大褂仿佛裙子般摇曳，哈莉绕着梦魇转了一圈，又伸手捏捏它另一侧的上臂，嬉笑着再次施加心理暗示：
“你可是蝙蝠侠，你什么都知道，在我们这些老哥谭人眼里，你可是无所不能的呢。”
“暂时还不知道。”梦魇露出了蝙蝠侠经典的表情，两个嘴角向下弯去，它这个倒是学会了：“但我总会找到它的，因为.我是蝙蝠侠！”
“啊，对对对！”听到这个梦魇找不到失眠，哈莉有点失望，她的小嘴隐蔽地撅了一下，瞬间失去了对这个冒牌货的兴趣。
果然蝙蝠侠还是独一无二的，看到有人扮演他，可以看一乐，但时间一长，就觉得无趣了。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那么哈莉在女人之中也算是最善变的那种，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她，对于假蝙蝠侠已经腻了。
但鉴于想要凑齐一支由梦魇组成的正义联盟来玩，她暂时忍住了把这个家伙骗去送死的打算，还是准备带着这个定时炸弹玩一会，看看它最后会炸到谁。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拿定时炸弹来玩击鼓传花，这个哥谭经典游戏真是永不过时，每次有人玩这个，总会给她带来乐子。
“既然你也暂时没有头绪，那就跟我走吧。”这时大喇叭里又叫哈莉的名字了，说是停尸房那边需要人手：“有人期待着我的登场呢，嘻嘻，我怎么好让他们失望？”
现在的噩梦似乎已经开始自相矛盾，变来变去了，社区诊所就不该有停尸房，就算是有，那也轮不到心理医生去搬尸体啊。
尤其是女人低头看了一眼，胸牌还没有变，可能是梦魇们对于自己制造的这些意外，有些手忙脚乱，忙中开始出错了。
不过自己的梦里到底有多少只梦魇呢？
“你知道喇叭里喊话的是敌人吧。”假货已经完全代入了蝙蝠侠的身份，他警告队友说：“这里是你的噩梦，它们是想要吸引你去那里，然后展现你最恐惧的东西给你看，从而让你发疯，让你的梦变成梦魇的孵化场，永远不会醒来。”
说话间脸上没有表情，但话语中有了几分温度，真正的蝙蝠侠向来对哈莉都很不错。
“安啦安啦~”女医生才不听他的呢，她进入梦里本来就是为了玩，顺便帮丧钟做点事，那自然是哪里有危险去哪里啊：“你看我这个样子，我早就是个正常人啦！”
说罢，她脚步轻快地走出了这间诊室，当假货跟着她离开之后，那房间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倒塌，就像是它是由饼干制作，而现在泡过了牛奶一样。
但这些都无所谓，她高高兴兴地沿着走廊前进，可是身边的墙壁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它们开始变得柔软，长出了泡沫状的菌斑，然后是齐刷刷地变绿。
像是阿卡姆的特殊病房。
疗养院内部不是所有的房间都是铁笼子，总有一些特殊的房间以备不时之需，比如用来关押贝恩的房间，本质上就是一台超级重的巨大机器，关押急冻人的房间，是个巨大的冷库。
而这种四面墙壁都是柔软靠垫的房间，在很多疯人院里都能见到，它们主要是用来关押那些发病期的狂躁症患者，避免他们撞墙自残的行为。
而当墙壁变成绿色之后，原本高高兴兴的哈莉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像是她预料中的一样，前方的走廊尽传来了一串密集的笑声。
“哈哈哈！小南瓜，想我了吗？”
前方的道路上涌出了一大堆的小丑，各式各样的都有，仿佛是所有平行宇宙里的小丑都来这里开会了一样。
他们发出癫狂的笑声，摇头晃脑地朝着哈莉奔跑而来，争先恐后地犹如是野狗准备要抢夺一具尸体。
“停！暂停一下！”
哈莉手里拿着骨科小锤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尽管对方没有停下来，她的目光还是掠过了一个像是星球大战楚巴卡染绿的大脚怪小丑，落在人群中的一个身影上，伸手一指：
“你们之中混进去了一个内鬼！他根本不是小丑！”
众多梦魇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就在跑动中扭头看了看她指的方向，那里是个漆黑的人影，头上戴着双耳尖尖的头罩，眼睛的位置是一圈铁箍，大大的笑容仿佛凝固在苍白的脸上，露出一嘴不整齐的大黄牙来。
“看我干嘛？有哪里不对么？你们怎么都停下了？”
变成狂笑之蝠的梦魇被同类们盯着，稍微有点不自在地停下了脚步。
“她说的对，你变形的这个不是小丑，你是个该死的蝙蝠侠。”另一个仿佛是从87年《蝙蝠侠》电影里走出来的小丑不高兴地说道。
人家一看到狂笑之蝠都发笑了，这还怎么吓唬人啊，计划落空了。
“是啊，大家说好了都变成小丑来吓唬她的，你这变成狂笑之蝠，她一下就出戏了，你毁了一切！”另一个小丑打扮得像是加勒比海盗中杰克船长，只不过脸上的嘴巴超级大。
原本是打算吸引哈莉去停尸房，路上埋伏她，让她在小丑海洋里产生恐惧，结果呢？
“都怪你！”另一个丧尸模样，身体都烂了一半的小丑这么说着，还伸手推了假冒狂笑之蝠一把：“你把我们变成了一个笑话！”
第5784章 滑稽滑稽
梦魇都是负面情绪形成的，比如说嫉妒，比如说嗜血，比如说阴险。
当然，这些说的都是噩梦中产生的情绪，现实中的情绪不归它们管，主物质界有情绪形成的蓄光海，那些能量都被各种灯团霸占了。
所以当被同类们纷纷指责的时候，那个变成狂笑之蝠的梦魇恼羞成怒了，它抬手就给一旁坐着轮椅的老年小丑来个大逼斗。
“啪！”
“为什么打我？我又没怪你！”老头小丑捂着脸抱怨道。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假货之蝠其实是在挑软柿子捏，用暴力在同类中立威：“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正常情况下来说，梦魇们的交流方式不是这样的，更不会在任务执行过程中彼此争吵，免得被失眠事后算账。
但这是哈莉的梦，她依旧保有对这里的一些操控权。
比如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这些敌人的行事风格，语言产生的影响向来都是双向的，梦魇们可以影响人，那人自然也能影响梦魇，让他们变成滑稽戏演员，供她取乐。
“他一个蝙蝠侠还敢欺负人，你们看到了吗？”哈莉在不远处跳着脚喊话，她的脑袋不断摇动着，显得十分不认同：“要我是你们，我可忍不了，你们都是绿毛龟么？你们可都是小丑呀，被蝙蝠侠打了该怎么办？”
得到了这一番‘场外提醒’，变成小丑们的众多梦魇恍然大悟。
是呀，自己现在可是在扮演小丑呢，那做事就要有小丑的风格才是。
“去死！嚯嚯！嘻嘻！”一个小丑掏出一把匕首来，就朝着冒牌货狂笑之蝠的腰子扎了过去：“你的死会成就我们！呀哈哈哈哈！”
“是的，我们都是小丑，作为小丑就应该和蝙蝠侠对战！哈哈哈哈！”另一个小丑掏出了枪，朝着狂笑扫射，一边扫还一边哈哈大笑。
众多小丑们一拥而上，那个变成狂笑的倒霉蛋只做出了微弱的挣扎，就被人海淹没。
同一时间，可以听到人堆中传来了密集的咀嚼声，应该是众多梦魇把它分食，来增强自己了。
“真是黑暗又疯狂的生物。”女医生身旁的假冒蝙蝠侠这么说道，他看起来十分厌恶梦魇：“看来它们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我了。”
“从逻辑上来说是这样的，小丑就应该追着蝙蝠侠。”哈莉抛了一下手里的小锤子，笑着拍拍定时炸弹的后背：“不过你放心，这里是我的梦，它们肯定会冲我来，你看着就好，我来搞定它们。”
说着，她趁小丑们依旧处于混乱状态时，拿着锤子发动了冲锋。
那小锤子在她手里突然变大，大得像是个酒桶，而且还是金属制成的，她毫不费力地冲进了人群，接着双手抓住锤柄，像是个电风扇一样旋转起来。
类似的招式她看丧钟用过，叫‘剑刃风暴’来着，小蜜蜂在近战清理杂兵的时候，也许他本人都没有注意到，但哈莉发现是有一个起手规律的。
跳劈，接顺势劈，接旋风斩，然后就是剑刃风暴和绞杀的触手大爆发。
一般这一套打完，敌人也就死光了，清理杂鱼的效率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还低碳环保来着。
概念的力量虽好，科技侧的歼星炮也不错，但人还是自己亲手和敌人产生物理接触的时候，感受到鲜血溅自己一脸的时候，才最有快感。
至少小糖豆是这么看的。
她没有共生体，但问题不大，因为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有着顶级体操运动员的灵活性，而且还擅长学习。
小蜜蜂的那套丝滑小连招，她学得很到位，缺少最后查漏补缺的那一招共生体触手攻击。
但这里是走廊内部，不是宽敞的大场面，就这么三米左右的宽度，谁死谁活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用补刀的。
反正都砸成肉酱就对了。
大约三十秒之后，她脸蛋鼓鼓地吐出一口气，把放大后的双手战锤从一具无头尸体的胸腔里提了出来，还抖抖上面沾到的肠子。
“你们这些梦魇啊，一点创意都没有，小丑他早就不是我的噩梦了，人家现在是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嗷，就像小戴一样，小丑？对我来说只是个废柴，呸！呸！呸”
说完，她一边沿着走廊朝前继续走，一边还朝路上的梦魇尸体吐口水，每具尸体都吐一口。
如果用其他的武器，哈莉的战斗力和普通女人相比也高不了多少，属于连蝙蝠女孩芭芭拉都打不过的程度。
可是拿着惯用武器锤子的时候，她的战斗力成倍增长，连蝙蝠侠和超人都被她敲晕过，就是这么擅长。
“如果他们真的是人类，我肯定会阻止你，不能乱杀人。”假冒蝙蝠侠也继承了不杀原则，他跟在医生身后：“但梦魇不算人，你这么做没有问题，但下次不要搞得这么血腥。”
“行啦，有时间思考那个，不如考虑一下晚上吃什么。”
扛着大锤的哈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大褂，上面依旧是一点血都没有沾到，她很满意。
梦中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并不相同，有时候人在梦里过去了一生，而在主物质界中，只是过去了一瞬间而已。
现在的情况就差不多，苏明刚刚抵达哈莉的出租屋，摆摆手让副官把看门的仿生人收回去之后，他扛着猫咪来到了床边上。
“唉，说是要去找死亡的，结果还是跑到她这里来了喵。”
千猫之梦跳下了男人的肩膀，落在睡着的哈莉身上，像是踩着蹦床一样不断弹跳：
“我看她似乎没啥问题，既然她想要去梦里玩，那就让她玩呗，反正我认识的梦魇里就没人疯得过她。”
之前看到那么多陷入噩梦的人，他们的表现都是眉头紧锁，翻来覆去，就像是睡觉的过程中肚子疼，但人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一样。
可哈莉完全不一样，她此时睡得十分安稳，呈大字型躺平在床上，脸上还带着笑容，这说明在噩梦里玩得很不错。
“你不懂她，阿花。”丧钟抱起猫咪，放在怀里捋捋毛皮：“她这是在帮我，我已经明白她的计划了，而你还蒙在鼓里，这样很好，想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这也是我的一贯看法。”
第5785章 以身为饵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喵。”
千猫之梦不是搞不懂，而是懒，不想去思考。
虽然认识丧钟，跟着丧钟一起行动，左右说起来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情，可它已经养成了放弃思考的习惯，反正什么事都由丧钟来决定，自己只要负责当好宠物就行。
遇到有‘老鼠’的时候，自己动动爪子，帮丧钟处理一下，其他时候就可以躺平，吃小鱼干，喝牛奶，享受猫生。
“哈莉大概是猜到了我想要抓失眠，但一个能到处流窜的梦魇并不好抓，所以她准备拿自己来钓鱼。”
苏明没有全说，只要说这么多，小灰应该就能明白了。
已知失眠发动了十分大规模的攻击，而对于不同的目标，有着不一样的待遇。
像是蝙蝠侠，超人，作为正义联盟的三巨头，他们的噩梦之中梦魇数量就不少。
而像是区区一只钢骨，火星猎手，他们这些人，梦里就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梦魇，轻易就能捏死的那种。
当时苏明总结了一下规律，猜想一个人分配到的梦魇对手数量，是不是和战斗力成正比？
但在看过波波的梦境，发现了一只猴儿都被梦魇大军严防死守，甚至那个数量比超人分到的还多时，苏明改变了自己的推理。
失眠是冲着自己来的，给某人梦里塞多少只梦魇，除了实力考量这个因素之外，还有一种模式，那就是看被害人和丧钟的关系是否亲近。
越是亲近的人，噩梦里的梦魇就越多，而众所周知，苏明最亲近的就是三个女人，她们还都有X金属贴片保护大脑。
失眠无法对丧钟本人下手，也无法对那三个女人下手，这么一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波波和巴里下手了。
是的，虽然之前说是要去找死亡，但那只是一个说法，苏明原计划是要去找巴里的。之所以对着波波和猫咪都说谎，是为了鉴别敌人有没有探查叙事层的能力。
现在看来是没有的，那么就可以放心地说点事情了。
而哈莉摘掉了X金属贴片，自己作为诱饵，在她的梦里布局，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作为心理学家，她对于自己的梦境有不错的掌控力，毕竟她疯了那么久，什么稀奇的想法在她脑子里都变得不怎么稀奇，所以理智反而会占据上风。
有了她提供主场优势，她在失眠那里的名单优先级又高于波波和巴里，所以苏明判断，失眠大概率会在其他梦魇无法对付哈莉的时候，亲自出现在她梦里。
而到了那个时候，苏明就可以靠着千猫之梦把他困住，然后将它捏扁搓圆，从它嘴里榨出情报来，看看它到底和CAAT有没有联系。
计划就是这样，但不用跟猫咪说太多。
“喵喵~原来如此，我懂了。”千猫之梦火炬一样的尾巴晃了晃，上面的火苗顿时熄灭，房间中顿时变得昏暗了不少：“你就说我该做点什么吧？”
“你能不能带我进入哈莉的梦，但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不管是她，还是那些梦魇们。”苏明伸手摸了摸哈莉的头发，红色的发梢从指尖滑过，她看来在保养长发上花了不少钱，这也太顺滑了。
“呼呼，你觉得猫科动物最擅长的是什么？”千猫之梦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小脑袋仰了起来，露出有点黑的宽下巴。
丧钟抽完手里的烟，掐了烟头收好：“卖萌？”
猫科动物确实很萌，就算是狮子老虎那些大号的食肉种类，也依旧挺可爱的。
“呃好吧，这个也算，但流浪猫卖萌给谁看？”千猫之梦觉得丧钟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很快摇摇头，让他再猜：“除了卖萌之外，你觉得我们还擅长什么？”
“那应该就是埋伏猎物了。”苏明找了个椅子来，在床边坐下，让绞杀准备在现实中接管自己的身体以防万一。
犬类动物大多是追猎者，而猫科动物往往是伏击者。
柔软的肉垫，能暗中视物的大眼睛，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这些都能帮助猫咪顺利潜伏。
“说对了喵。”小灰两只爪子举起来鼓掌，它自豪地说道：“如果是丹尼尔在这里，他可能都没办法带你无声无息地进入一个噩梦，但我不一样，我可以做到你的要求喵，这才是我的看家本领。”
这套房间窗外就是大马路，但今天外面安静得像是一座死城，就连透过窗帘的阳光都显得十分微弱，大概确实是个做白日梦的好日子。
“很好，只要你有信心不会被失眠首先发现，那就开始吧。”丧钟把猫咪抱在胸口，让绞杀接手身体，自己的意识漂浮在脑海中的一片蓝光里：“我们进哈莉的噩梦，看看她的钓鱼计划进行到哪里了。”
嗯，就算这个计划被失眠识破了，问题也不大，下次它就不敢来哈莉梦里了，那等于小糖豆就彻底安全了，苏明也不亏。
而要是它上了钩，那就再好不过，它尽管是个噩梦产物，但人类的想象力才是无止境的，它可以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呼~”猫咪可爱地用爪子洗脸，随后嘴巴里吐出一口灰白中泛着七彩亮点的烟雾，和以往不太一样，这次它动作都放得轻盈了不少。
下一秒，丧钟出现在了一座奇怪的建筑物里，这里看起来像是个游戏厅？或者说网吧？或者是医院废墟？
就是太混乱了，所以很难定义这片梦中的空间到底是什么，它这里什么都有，还有大餐厅用的那种中央厨房系统呢，锅里煮的好像是人的手脚？
噩梦嘛，多少还是有点样子的，至少在烘托氛围方面不差事，就是这种程度的小恐怖设计，对于苏明和哈莉都没用罢了。
看到小糖豆了，她好像是收编了一个梦魇，此时正在不远处的走廊上经过，肩头扛着锤子，双手搭在锤柄上，就仿佛是背着个十字架一样。
“她怎么还带着一个梦魇？”
猫咪先开口了，它还用爪子摸摸丧钟的嘴，示意他可以说话，不会被人发现：
“我在噩梦之中又开辟了一层能跟随我们一起移动的小小梦境，所以你不用担心说话被敌人听到，别离开我太远，就没人能看到我们，我把这个叫做猫猫领域喵，你觉得怎么样？”
对此，苏明的反应就是低头把猫咪一阵猛吸，笑着说道：“挺萌的，不过我们还是先跟上她，看看梦魇们这是打算引她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