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亦敌亦友
熟悉的硝烟味，四周如星云般散落的碎木和泥土，一群人围着大坑指指点点的，雨水遮蔽了他们的声音。
绿箭最先到场，认出了少年泰坦和羞辱小队，觉得没有问题之后也从不远处的树后钻了出来。
羞辱小队的行事作风和他有些像，尽管这些人更极端，倒也不是不能谈谈。
在获得了罪孽之后，他亲眼目睹了丧钟和康斯坦丁两人与种种恶魔打交道，有对抗也有谈判，他知道自己已经和魔法界扯上了关系，那么以后难免需要做出种种妥协。
获得好处后自然也会付出代价，这是必然的。
只不过被救下的芭芭拉，此时正和堕落骑士小声地争执着，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可是看两人的肢体语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堕落骑士倒是很淡定地抱着胸口，雨水把她紫色的披风变成了黑色，而芭芭拉好像情绪很激动，不时还用跺脚和拍大腿来增强自己的话语。
没错，芭芭拉被救下来了，这伙人中聪明人太多了。
达米安，比利吴，哈莉奎因，惠美子，还有夏瑞丝和神童。
在苏明忙着准备，正联一败涂地的时候，哈莉正带他们在市区里吃冰淇淋呢。
老板不在店里没关系，直接破门而入，哈莉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找到原料和冰淇淋机器，挑没有泡过海水的，她很快就弄出了冰淇淋。
没办法，她喜欢马戏团、游乐园之类的地方，以前只要不在疯人院你关着就会天天去哥谭乐园玩，因此她不光擅长做冰淇淋，还会爆米花呢。
按理来说，少年泰坦和堕落小队都不会允许这么明目张胆地抢劫，可是实施抢劫的是哈莉，那就另当别论了。
少年泰坦知道哈莉现在是跟丧钟混的，那么只要她不杀人，什么事情都当看不见好了。
老丧钟都把老一辈泰坦虐到死去活来，这个异世界的丧钟可比那个老头强太多了。
所以达米安进了店铺之后，一声不吭地从腰带里掏出一摞钱来压在柜台里，使用原料和修门的钱他都付了。
而羞辱小队就更不用说，他们是反英雄队伍，只要认为是自己人，对于道德标准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了。
更别说奎泽尔医生在发疯之前算得上她们的指路明灯，虽然小队的组成在以前只是病友互助会，但她们都欠着哈莉的人情。
不就是钱么？夏瑞丝也从腰带里掏出一摞钱来，压在了柜台里面，下次店主来了想换镀金冰淇淋机都没问题了。
有哈莉活跃气氛的话，大家都在店里坐下聊了聊，夏瑞丝解释了一下城中的情况，而后达米安也交换了一些世界大环境的情报。
之后一群聪明人坐在桌子上吃着冰淇淋，比利和神童倒是挺合得来的，他们有很多天才之间的宅男话题，尽管神童显得gay了一点，可蓝皮肤的胖子总比黑人基佬更奇怪吧？
达米安的任务是在哥谭看守鱼饵哈莉，而羞辱小队是想要在晚上多杀几个罪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个甜筒吃完之后，大家的目的在哈莉的插科打诨下变成了杀掉小丑。
达米安其实内心是拒绝的，因为他知道杀死小丑会发生什么事情，小丑病毒真的不是开玩笑。
可如果说整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杀小丑最安全，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哈莉。
她已经够疯了，就算中了小丑病毒，还能疯到哪里去？更别说她很可能有着抗体，毕竟她才是跟小丑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
只不过大米的目的不是杀人，他是想亲手抓住小丑，他还从来没有亲手抓住过哥谭的噩梦呢。
每次小丑一出现，蝙蝠侠都不会让蝙蝠家族插手，最多就是做一些后勤保障的任务，比如救个人质或者清理杂兵的活。
而现在，看起来混乱的局势是个机会，丧钟会去对付狂笑，那少年泰坦加上羞辱应该能对付小丑。
只要狂笑和小丑都被抓住，哥谭剩下的反派都有办法解决了。
夏瑞丝的想法也差不多，如果不是小丑病毒的威慑，她们早该在哈莉和小丑分手后就找上他了。
但小丑没法杀，如果说以前那病毒的存在只是个传说，可现在，狂笑之蝠的出现已经被大家都悉知了。
异世界的蝙蝠侠中了小丑病毒变成狂笑之蝠，夏瑞丝一点也不像变成狂笑骑士。理智思维挺好的，她还留着有用呢。
没有人知道小丑病毒究竟是什么一种东西，也许真的是某种疾病，但也可能是某种能量或者诅咒。
它的本质和传播途径都不清楚，不如让哈莉决定吧。反正对付哪个罪犯都一样，现在有了这么多人手，对上小丑也问题不大。
至于毒藤女，哈莉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把哈莉都宠坏了。
所以当哈莉嘻嘻哈哈地走出冰淇淋店，在雨中疯跑跳舞的时候，大家的目标已经变成针对小丑了。
虽然没有人准确说出来，可在夏瑞丝和达米安的眼神交流中，他们已经有了协议。
夏瑞丝原本打算叫个载具过来，可是哈莉又说晚上吃了太多冰淇淋容易发胖，她要到公园去活动活动，做做瑜伽什么的。
达米安没法限制她的行动，因为他知道想要应对对方的疯子，那就不要限制己方的疯子，丧钟也说过只让他看好鱼饵。
而羞辱小队也没有异议，找小丑太难，不如跟着哈莉让小丑来找他们！
所以一行十多号人，半夜三更去了公园。
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不开眼的人，一般的小混混见到羞辱小队早就吓尿了。要知道落在她们手里，偷辆自行车都是死刑，太tm吓人了。
所以在黑暗的街道两旁，多数还活动着的罪犯都望风而逃，众人一路上非常顺利地抵达目的地。
而到了公园，那一堆炸药堆成的红色小山一下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随后就看到蝙蝠女孩的脑袋露在炸药堆上。
夏瑞丝和芭芭拉亦敌亦友，遇到这种情况当然要救人，而哈莉则注意到了在那棵树不远处的长凳上，有个红白相间的小丑玩偶坐在公园长椅上，肚皮被剖开，里面塞着摄像头。
典型的小丑做法。
哈莉是疯，可是她也有计划。
她和达米安挡住了摄像头，说了一大堆刺激小丑的话，而其他所有人都去解救芭芭拉了。
小丑有个毛病，当别人说的话引起他兴趣的时候，他是不会打断的，他会听到最后，然后做出笑还是不笑的选择。
身为喜剧演员，完整地听完别人的段子，这才是职业修养。
这是只有哈莉知道的一个弱点。
也许蝙蝠侠也知道，可是他从来不会选择给小丑讲段子，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浪费了这个优势。
这里是公园，艾薇随手往脚下丢一颗种子，几秒之内巨大如地铁一样的藤蔓植物就破土而出，巨口一张吞没所有炸药，远远地吐到相邻的马路上去了。
其他人则在她的要求下，以不伤害树木为前提，把芭芭拉救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的炸药就炸了，夏瑞丝冷笑一声，就开始对芭芭拉冷嘲热讽。
说的还是老话题，什么没有杀戮的正义是不完整的，就算要净化整颗地球都必须要实现正义，生命和鲜血才是最有力的榜样。
而这一切都和芭芭拉三观不合。
夏瑞丝和芭芭拉对于这个问题的争执每次见面都会发生，而且一般来说都会演变成全武行，芭芭拉的口才技能很一般，脑子也不如夏瑞丝转得快，总是说不过。
最关键的是夏瑞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她还经常口吐芬芳，把戈登局长和蝙蝠家族全都嘲讽一遍，把不杀原则贬得一文不值。
芭芭拉对于罪犯的态度和巴里差不多，反正她不杀，别的英雄杀了，她也不会干预。
比如猛禽小队中的其他人，夜、女猎手、武士刀、黑金丝雀，这几个人哪个手里没有人命？
尤其是曾经身为猫头鹰利爪的夜，手里几百条人命都挡不住，她的战斗力都放在刺杀技巧上了，现在只要让她参加行动，就不可能让她不杀人。
武士刀干脆就是天眼会侩子手，人家就指望用刀砍人然后和亡夫对话呢，所以杀人也拦不住。
可夏瑞丝太讨厌了，每次夜里芭芭拉从家里溜出来巡逻，经常会被羞辱堵上，夏瑞丝总要劝说芭芭拉改变立场，动手杀人。
“芭芭拉，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加入我们一起来杀罪犯吧。”
“我不杀人，你们自便。”
“不，你那样不对，只有杀人才是一劳永逸，杀就是好，来吧，我教你。”
“我有原则。”
“你的原则不对，我说的才对，你必须杀死罪犯，否则你就是我的敌人！”
芭芭拉每次都是崩溃的，杀与不杀本来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没有什么对与不对，神奇女侠和蝙蝠侠都是英雄。
可夏瑞丝强迫别人改变原则，这绝对不对。
所以不光是芭芭拉本人，就连猛禽小队都和羞辱小队交手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群女人争执的观点也渐渐从不杀与杀的原则之争，转移到了正义是不是只有靠放弃原则才能实现的哲学层面。
而现在，又是一次争执即将上演。
第838章 兵分两路
不过随着神奇女侠的到来，芭芭拉和夏瑞丝还是没有打起来。
因为戴安娜还带来了两个‘外人’。
她们都不想把矛盾弄得人人皆知。
表现出矛盾，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这同样是弱点。
比如超人和卢瑟，闪电侠和格鲁德，神奇女侠和阿瑞斯，这都是出了名的宿敌。
一旦有人想要对付他们，那么去找他们的宿敌就很容易借势，事态扩大化总是不好。
不管是蝙蝠家族还是羞辱小队，都是那种习惯在黑暗中行事的人，被人拿放大镜研究的话就很难受了。
雨水的声音掩盖了不合，芭芭拉只是扭头去向毒藤道谢，毒藤女表示怎么说她也是猛禽小队的一员，救下芭芭拉那是理所当然的。
哈莉蹦蹦跳跳地趴到芭芭拉背上，约她下次一起去做spa。
芭芭拉只能干笑着答应，可实际上在水淹地球之后，她短时间不想和水疗扯上任何关系。
“小戴~~~~”
哈莉没有发现芭芭拉的尴尬，或者是看到了装作没看到，她拖着长音，一溜烟地跑到戴安娜面前，一个飞扑钻进她怀里。
全身湿透的哈莉整个人都是凉冰冰的，戴安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抓着她的双马尾把她拉开：“你怎么在这里？”
哈莉的小手还环在戴安娜腰后，和女侠以夸张的动作角力，闻言她用下巴点点佐罗。
“他让我来哥谭的，我可没想做坏事哦，对了，吃冰淇淋吗？我做的。”
之前从天眼会脱离时，就是丧钟变成蝙蝠侠把她捞出来的，现在在戴安娜身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哈莉认识的潘多拉，另一个莫名其妙一身黑的家伙肯定就是丧钟了。
说完，哈莉还喊毒藤女拿甜筒过来，于是一棵会走路的猪笼草样植物走了过来，张开嘴后里面就是冰淇淋。
这就是哈莉的移动冰箱。
戴安娜虽然爱吃冰淇淋，可不久前刚吃过，现在淋着雨她实在吃不下去了。
她把目光转向苏明，轻轻叹了口气。
“你让她来哥谭做什么？你又在计划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世界。”
苏明一脸无辜地说道，显得那么真诚。
他说的好有道理，戴安娜无言以对。
确实，丧钟拯救世界两次了，可是每次危机过后，丧钟的实力都疯狂增长，正联除了鹰女和巴里外都原地踏步不说，每个人还遭遇了各种磨难。
她怀疑这是丧钟通过布局把代价全让正联承担了，自己狂捞好处。
戴安娜对此没有意见，这个男人越强她越高兴......
可她希望他能换个捞好处的时机，就像现在，到处都是麻烦，先放弃一些捞好处的计划，以后就算让她陪着再去拿也不是不行啊。
苏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水下诱鱼器放在哈莉面前，这个小东西是从暴风城买来的，它在水中会自己旋转吸引鱼类，而在雨中它转得像是个风车。
哈莉的注意力果然被红白相间的玩具吸引了，她接过诱鱼器玩了起来。
“这次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我想要的东西在卢瑟手里，但为了地球安危，我们得先把狂笑之蝠对付掉。”
苏明向戴安娜解释，狂笑之蝠现在没有什么价值，除了能抓住他研究一下心理学之外，能从他那里获得的好处都跟付出不成正比。
如此，还不如赶紧让他退场比较好，毁灭军团现在才是大问题，得先把蝙蝠侠从哥谭解放出来，让他顶到最前面去。
戴安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雨水在夜幕中从她的脸庞滑下，雪白的肤色，滚动的水珠，都在一闪而过的雷光中被照亮。
“那就好，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她移开了目光，看着哈莉手中的红白玩具。
“目前还不知道狂笑的位置，只能暂且等待，让他们先去把小丑搞定。”他走向人群，脚步溅起朵朵水花。
奥利弗扯起自己的兜帽，深深地吸了口气，哥谭的气味，他永远也习惯不了。
而惠美子穿过雨幕，看着自己的哥哥，等着他来到身边。
“集合。”苏明向众人说道，冰冷的夜晚中用冰冷的语气：“蝙蝠侠和小丑现在应该在哥谭自然历史博物馆里，因为我看到蝙蝠飞行器在那里，不过博物馆向下挖不了多远就是哥谭复杂的下水道系统，你们有谁能确切锁定小丑位置的？现在举手。”
而除了哈莉以外，其他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知道他具体在哪？”
“我猜的，不管在哪里，上一次蝙蝠侠想要结婚，他肯定高兴不起来，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把新娘抓来玩游戏。”
哈莉举着手，大笑着回答，这是最可能发生的事。
这个答案苏明也知道，小丑什么时候出现都是为了蝙蝠侠，而猫女一直都是隐患。
可目前这情报对于锁定具体位置没有用，那么绿箭传送接背刺的连招就用不成了，只能用老办法了么？
“哈莉，带着他们继续你们的任务，我和神奇女侠还有绿箭有别的事。”
芭芭拉蹭了过来，她不想和羞辱一起行动：“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苏明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他好不容易把绿箭的短板补上，没法带一个普通人到处乱跑。
对付发疯的黑暗骑士，芭芭拉没有任何优势。
“抱歉，我认为你最好跟大部队行动。”
“可是......”芭芭拉拉住了戴安娜的手，红色的头发贴在蓝色的立领上。
“那只是私人恩怨不是么？”苏明小声说道。
芭芭拉一脸别扭：“你认识堕落骑士？你怎么知道的？”
他当然认识了，而且知道夏瑞丝会怎么做：“放心吧，堕落骑士想要亲手杀了你，她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的。”
“呃.......这听起来更不安全了。”芭芭拉苦笑。
“告诉她，为了正义暂且停战，她会理解的，她又不疯。”
“好吧。”芭芭拉撇了撇嘴，朝戴安娜摆摆手：“希望今天不是我的最后一个夜晚。”
苏明又问：“你被小丑抓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芭芭拉捂着脸：“我们一分开，我刚回哥谭就被抓住了。”
苏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有个假货了。
戴安娜只是朝她笑笑，挣脱了她的手：“去吧，我们该忙了。”
“我们走。”
看着哈莉把芭芭拉拖走，苏明对身边两人下令，随后从众人的反方向快速离开，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
蝙蝠侠此时正在下水道中狂奔，因为小丑给了他一个位置，并且给出了猫女的生命倒计时。
他在猫女的脖子上装了个项圈，不光是定时炸弹，同时当心跳超过或者低于某个数值也会爆炸。
至于数值是多少他没有说，因为说了就不好玩了。
那个地方并不远，而且从下水道过去的话更快，因为小丑已经把蝙蝠侠来时的路都堵死了，他想要原路返回坐飞行器是想都别想。
有些进行到这里，原本就在地下，那么沿着下水道找到最近的井盖返回地面，让阿福操作飞行器接应就行了。
“阿福，能听见我的话么？”
“信号不是太好，少爷，也许你该买新的蓝牙耳机了。”
阿福气定神闲地吐槽，而这也让蝙蝠侠渐渐平静下来。
“我们的监控看到爆炸点那边的情况了吗？”
“根据震动发生的时间对比，那次爆炸发生在公园内，很遗憾，备用的网络没有覆盖那里，以往那是监控卫星负责的区域。”
蝙蝠侠快步前进，披风在身后高高扬起：“让兄弟眼开始骇入人造卫星，如果有天眼会的就要他们的，成像效果好。”
“沃勒女士会很不高兴的。”阿福虽然这么说，但是动手一点不慢，双手在键盘上犹如贝多芬演奏音乐。
鉴于他还套着蝙蝠镇暴装甲，这个难度应该还更高一些。
蝙蝠侠毫不犹豫：“动手，我会双倍赔给她钱。”
“唔，她看来赚定这份钱了，已经锁定天眼会卫星信号，稍微需要点时间。”阿福又吐槽说道。
“很好，准备飞行器，来e区12大街中段附近等我。”
“收到。”
蝙蝠侠环顾周围的环境，而漆黑的下水道中满是恶臭，貌似人类白骨的东西依旧在污水中泡着，惨白色的光泽从眼前晃过。
找到了高处的井盖，他射出钩索，可推了两下没有推开，只能又掏出塑胶炸药来。
时间也许很紧急，但他还是在井盖下画了一只蝙蝠。
“轰！！！”
蝙蝠侠从下水道中弹射而出，而扭曲变形的井盖以及上面压着的杂物全部飞了出去。蝙蝠飞行器就在头顶不远，他再次射出抓钩，直接钻进驾驶仓。
切换手动控制，推进器最大，随后向一个方向疾驰。
他必须赶上。
飞行器速度很快，他只是尝试了一下联系蝙蝠家族却没有音信，而小丑所说的地点已经到了。
尾部冒着蓝火的飞行器在黑夜中其实是很显眼的，在地面上，已经有人等着他了。
那是贝恩。
只见他已经修好了背后的管道，恢复了巨大的体型，他手中抓着一只它类往自己膝盖上一磕，骨头断裂的声音连飞行器内都听得见。
贝恩随手把吐血的怪物甩飞，举起双手朝着天空中的蝙蝠侠怒吼，不断招手示意蝙蝠侠下去一决高低。
巨人站在污秽的街道上，飞行器的探照灯锁定着他。
而他却像是站在万众瞩目的摔跤擂台上一样，摆出种种嘲讽的动作。
蝙蝠侠冷淡地看着他，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按下几个按钮，随后把操纵杆下面的红色扳机扣到了底。
他只是不杀人，不代表他不会用热武器，.50口径的橡胶镇暴弹机炮见过么？以往是用来拆建筑的，不过打贝恩也不会致命。
撕布一样的声音瞬间响起，地面上两条水花构成的龙飞快地向贝恩掠去。
第839章 一拍多散
贝恩虽然体型很大，可作为武学大师，躲子弹只是基本功罢了。
在蝙蝠侠用机炮轰击他的时候，他爆发出不符合体型的速度，一溜烟地钻进地铁站里去了。
是的，小丑给出的地址就在地铁站。
哥谭市的地铁是一个环线，由地下部分和少许路段的跨河轻轨构成，只不过一般来说市民们不太愿意以这种方式出行，毕竟有些不入流的帮派份子喜欢在这种地方拦路抢劫。
蝙蝠侠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贝恩不会这么容易被解决，只不过小丑这次雇佣的人都有谁，他现在还不知道。
他让飞行器在空中悬停，自己跳了下去，斗篷化为蝠翼，他直接飞进了地铁入口。
在雨天里，地铁站总是容易积水，而现在里面就有发霉一样的气味。
战靴踩着水面，蝙蝠侠停下了脚步，因为贝恩就在他的面前，而如果想要在时间内救到猫女，就以为着必须在狭窄的通道中先击败贝恩。
这从来都不容易。
..........................
未知地点，永恒堡垒。
跳跃到秘密地点的堡垒此时泡在一片深蓝色的沼泽里，周围的植物和动物都说明他们不是在地球上。
而毁灭军团正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一个足有十米高的纤细人体漂浮在高大的透明罐子里，她看起来有些人类的特征，只不过更多的则是体现出外星神族的特征。
比如头顶圆环装的角，以及浅灰色的肤色。
她穿着一条单薄的裙子，可是在布莱尼亚克和卢瑟眼中完全不一样。
“很好，帕佩图阿获取了实体，一定是起源墙的毁灭释放出了她的力量。”
作为一个AI，布莱尼亚克表现出了不该有的表情，他也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现在一脸狂热地笑着。
“那是好事，但接下来还有很多步骤，布莱尼亚克，我的计划。”卢瑟静静地看着眼前沉睡的女神，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他的准备还没有就绪，如果她现在醒来，毁灭军团也难逃一死。
不是只有正义联盟时间有限，毁灭军团也是同样。
布莱尼亚克没有恐惧这种情绪，他依旧双眼放光，一脸疯狂地大吼大叫：“构成她的每一个分子都是知识！我不懂的知识！我甚至无法用语言形容她！”
赛尼斯托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上次蚀星爆炸给他造成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尽管卢瑟盗版了蝙蝠侠的最终机器，可那也不足以让人那么快地恢复。
好在红脸的汉子是个外星人，他的体质远超人类，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的战斗力，而且他还有不可见光的灯戒可以使用。
蚀星没有被毁，只是隐藏到了其他相位中。
在起源墙被炸毁的现在，未见之光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增强，它的具现物更加强大了。
见到布莱尼亚克的狂热，赛尼斯托阴恻恻地说道：“那是好事，但如果你继续叫下去，几支灯团在宇宙另一边都能锁定我们的位置了。”
卢瑟笑了笑，示意赛尼斯托稍安勿躁，随即转向绿皮的外星人：“好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现在我们先跃迁一次，换个地方再聊。”
布莱尼亚克对于卢瑟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他从狂热中清醒过来：“好的，我们走。”
复制人如今操纵着永恒堡垒，布莱尼亚克可以如同自己的手指一样控制他们，随着念头一转，整个建筑在‘滋’的一声中瞬间变成光消失了。
..........................
垂头丧气的正联此时才刚刚躲过起源墙的爆炸，其中蕴含的能量十分可怕，就连氪星人和火星人都没有任何对抗的意思，只是埋头逃命。
而现在，众人再次集结起来，他们算是处于一个较为安全的空域了，爆炸波及不到这里。
但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得要命，如果不是太空中无处借力，超人都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们失败了，毁灭军团想亲眼看着我们输。”
超人松开了鹰女的手，让火星猎手和她飘在眼前。
星侠好像也恢复了一些力气，至少是可以在宇宙中行动了。帕佩图阿的力量太可怕了，他现在才知道恐惧。
但已经晚了。
在之前的战斗中，塞纳冈的舰队同样损失惨重，作为星球上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幸存者，此时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这种情况下，就不要指望希亚拉对正义联盟有什么好态度了，塞纳冈的女王现在恨不得把这些骗子全都弄死。
之前星侠故作深沉，说话处处机锋，把他的计划说得多么好多么全面，可现在就这结果？
希亚拉更恨的是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单纯地相信了那个家伙？
糟老头子坏得很！
“你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宇宙的边际如今变成了燃烧着的虚空，它们会从边缘向内燃烧，吞噬万物，无数世界都因此毁灭。”
希亚拉忿忿不平地在心灵链接中说道，她的心情糟透了。
而鹰女对此也非常失落，她本来都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可是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那就是想要牺牲都没有机会挽回。
她试图劝说希亚拉，前世的自己，但是对方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希亚拉像是机关枪一样的声音在脑海中喷出：“事到如今，塞纳冈需要再次使用一切手段保护自己了，再见！”
说完，剩余的塞纳冈舰队就发动了跃迁，消失在众人眼前。
肯德拉还伸出一条胳膊，像是想要挽留他们一样，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她摇着头，靠在了荣恩的怀里。
她还能说什么呢？
正是因为星侠的计划和正义联盟的担保，希亚拉才带着舰队加入了计划，可塞纳冈原本只有几千人了，现在又死了一半，被人家记恨也是正常的。
荣恩和超人对视一眼，他们只能叹气。
而此时灯团中也爆发了内讧，他们在起源墙裂口处坚持了一个月，死伤无数。
而正义联盟就带着一个天真的计划，或许还有梦中的美好愿景，直接来起源墙一通操作。
然后墙就炸了？
尽管这同样有毁灭军团的责任，可你们制定计划的时候没考虑到他们么？
最大的敌人不考虑在内，这根本就不叫计划，只能叫赌博。
毁灭军团的首领卢瑟，也是地球人对吧？为什么地球内战要扯着多元宇宙陪葬？
红灯军团打算往正义联盟飞船那边冲，怎么也讨个说法。而绿灯军团因为哈尔的缘故，则拦在了路线上，哈尔不想让红灯们伤害自己的朋友。
紫灯和蓝灯都袖手膀胱，青灯倒是劝双方都把一切放下，这命运就是如此。
并肩作战一个月的几个灯团，就在刚才十几秒内再次变成一盘散沙。
阿托希塔斯虽然胸中燃烧着怒火，可是他一点不傻，绿灯在这里红灯什么也做不了，此时翻脸也不一定打得过。
所以他远远地指了指飞船的方向，一脸狰狞地甩下恶毒的诅咒后，随即带着他的灯团离开。
见到红灯离开，蓝灯军团和青灯军团也先后告辞。
圣行者倒是不生气，蓝灯代表希望，虽然计划失败了，但是死于追梦不丢人，现在他打算去宇宙中再找新的希望，比如说一个异世界的丧钟.......
青女作为宇宙中最大圣母团体的首领，她此时还是带着仁慈的笑容，在计划失败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原谅了所有人。
没有人错了，错的是世界。
他们只需要看开，放下，深呼吸。除此之外没啥好说了，青灯军团也该回母星念经去了。
卡萝朝着哈尔挤出一个苦笑，她现在还不能回地球，紫灯军团同样损失惨重，她得先去灯团总部料理后事。
但哈尔没有看到这个告别的笑容，因为他们几个地球绿灯侠的麻烦也来了。
在大家都散伙了之后，作为规模最大，人数最多，损失也最多的灯团，绿灯军团内部也出了些问题。
要知道绿灯军团并不是哈尔说了算的，他头上还有一群小蓝人呢。
“哈尔乔丹，凯尔雷纳，约翰斯图亚特......把你们的朋友限制在地球上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要再参与宇宙中的事物，我想今天以后，地球应该再也没有盟友了。”
甘瑟的脸原本是蓝色的，但此时看起来就像是灰的，他一脸严肃地对哈尔三人说话，就像是把他们三人开除出了灯团一样。
估计要不是收回灯戒这三人就要死在太空中，甘瑟一定会这么做的。
这次损失太大了，几个灯团在布莱尼亚克和起源巨像们的夹击中几乎都损失过半。
而对宇宙的最大伤害，则是新神们全部灭亡，宇宙的精华被起源收回，这相当于资敌。
甘瑟本来有自己的计划，可就是哈尔和正义联盟不断争取，他才勉强来试试计划，结果......
他没什么说的了，这就是心软的下场，以后他再也不想在宇宙中看到正义联盟了。
“宇宙将很快灭亡，它还需要绿灯军团，灯侠们需要听命行事，而不是服从地球人所谓的正义旗号。”
说完，绿灯军团集中灯戒力量打开虫洞，直接返回欧阿，只留下三个绿灯侠孤零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事情不顺利的时候，事后也不是只有人类会推诿责任，现在的情况就说明了一切。
星侠羞愧得想要死去，但正义联盟没有一个人责怪他，他们只知道以后要靠地球孤军奋战来挽回一切了。
失败并不可怕，他们还有机会，当务之急是返回地球看看蝙蝠侠有没有备用计划。
是的，虽然不怪灯侠，不过大家都觉得下次计划最好别让他来制定了......
第840章 重返餐厅
正义联盟中有个假货蝙蝠女孩的消息已经通知了辛迪，至于要不要把无名氏做掉，就看她自己的判断。
两人都明白狂笑之蝠是怎么混进正义大厅的了，按照猜测来看，狂笑还是赢了小丑一招，不过这也正常，毕竟狂笑也是蝙蝠侠。
无名氏该达成的目标已经全部达到了，现在就算杀了她也于事无补。
鉴于小丑只是想和蝙蝠侠玩，辛迪决定留着无名氏，也不会让正联等人知道，只是暗中和她谈个条件罢了。
这样一个能被雇佣的变形怪以后也许有用。
如果没猜错，正义联盟返回地球后，这个女人就会趁机开溜，见到起源墙爆炸的她，应该也没心思赚钱了。
反正苏明的态度就是这样，只要没有招惹到他，他才懒得管正联怎么样了呢。
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小丑还帮了苏明一把，如果蝙蝠侠被他玩废掉，那么正联的指挥权是不是......？
绿箭之前预见到了蝙蝠侠泪牛满面的画面，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如果那种场面发生，就代表着蝙蝠侠的精神崩溃。就算别人让他继续带领正义联盟，他自己都不愿意了吧？
派出哈莉和其他所有人也不可能跟得上蝙蝠侠的‘思必得’，那些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捡到残局。
比如在小丑对付掉蝙蝠侠之后，再把小丑抓掉，一举两得.......
当然，也有玩脱了的可能，万一小丑一抽风把自己玩死了也说不定，不过这次，苏明比较看好小丑。
在脱离了毁灭军团后，小丑应该就下定了决心。
苏明观察了博物馆一段时间，又询问了哈莉和达米安的发现，他一路上都在思考。
现在小丑的游戏可能看起来平平无奇，没什么大动静。
但那应该都是假象。
首先用熟悉的场景和手段来麻醉别人，比如老掉牙的人质二选一啦，老生常谈的人性选择啦，被无辜市民围殴啦等等，先拿出一些以前玩过的把戏。
一切都那么平常，熟悉的环境，熟悉的道具，熟悉的把戏，熟悉的笑声.......
很熟悉是吧？蝙蝠侠肯定也会陷入这样的惯性误区。
而在他用以前的老计划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小丑会一次次放水让蝙蝠侠取胜，一直赢，一直赢......
尽管蝙蝠侠不会膨胀，可小丑会把心理因素也考虑进去。那个白脸疯子至少要给蝙蝠侠准备五十关以上的各种小游戏。
蝙蝠侠也注定会赢下前面的所有关卡，但到了最后......砰！一个蝙蝠侠从没有玩过的全新版本！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大势已去。
这是一个针对思维惯性的陷阱，为的就是让人在一连串的老把戏后面临突变。
.......................
潘多拉还是深明大义的，连报酬都没有要就让出了魔盒，前提是用完之后还给她。
那个苏明就管不着了，东西是给绿箭的，用完还不还关我佐罗什么事？
所以他刚刚借着车站雨棚的遮掩，直接开传送门把她送到永痕之岩去了，小福猩和她挺熟，接待客人就交给秘书吧。
七宗罪被卖给了撒旦，按照理论来说，潘多拉魔盒中现在还有最后一样东西，那就是‘希望’。
东西到手之后苏明立刻就让奥利弗打开看了，可是黄金骷髅嘴巴里空空的，根本没有什么希望。
虽然猜想过可能是个光球，或者概念聚合体之类的东西，但看到空空如也三人也难免撇了撇嘴。
果然神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雨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而离开大部队的三人现在正缩在一个公交车站的雨棚下，围着一块终端机观察着。
刚才看到蝙蝠飞行器飞向了地铁站，尽管在图像上只能看到一团意义不明的黑影，不过苏明和绿箭能辨认出来，戴安娜就当真的听。
“这么说来，小丑就在车站里？那我们也过去吧？”她顿时摩拳擦掌地撺掇道，在别人都忙于战斗的时候，她连出手机会都没有，简直憋死她了。
“不用，小丑只是个普通人，我们已经派出了十几个人。”苏明收起终端机，靠在身后的塑钢板上，和绿箭肩并肩地点上了烟：“再加上我们的话那就是资源浪费了，要相信蝙蝠侠。”
戴安娜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其实只要有哈莉和夏瑞丝，小丑就很难应对了。
最强的雇佣兵现在就在面前，小丑还能雇到谁呢？所以就像说的一样，她应该相信蝙蝠侠。
她捏着下巴想了想，老实地坐在了苏明的身边，随后开始动手拧着自己斗篷里的水。
“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总不能就在这小车站等狂笑之蝠自己坐车送上门来吧？”
奥利弗则接过香烟，用潮湿的手指送到嘴边：“卫星没有看到狂笑的踪迹，但是我感觉他一定会来哥谭，不如我们先进下水道等着？”
苏明翻了个白眼，有计划钻下水道那是为了隐蔽，没有计划就钻进去那就是单纯为了苟，像他这样的纯爷们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钻下水道？
绿箭真是太黑暗了，凑齐三件套之后整个人仿佛都自闭了。
“其实现在我们还是有些线索的，你们没有觉得今晚的哥谭过于热闹了么？”苏明坐在车站的长凳上，用下巴比了比远处城市中不时爆发出的火光。
“爆炸案，很常见吧？”戴安娜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哥谭晚上往往就像是举办焰火表演一样，爆炸和枪声都不会停歇的。
苏明笑着抽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说，爆炸犯和纵火犯有一些共同特征，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他们都可能有反社会和反政府的心理，把代表着人类社会智慧和工业结晶的建筑夷为平地，这能满足他们的疯狂欲望。同时不管是爆炸还是纵火，火焰这一毁灭的特征总是十分显眼，这两种犯人都希望自己的行为受到关注。”
奥利弗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很有见地的，他的侧写几乎做得像fbi一样，基本上说出了苏明想说的话。
戴安娜歪着脑袋听完，勉强地点了点头，这个很重要吗？
苏明笑着从腰带里掏出几杯热茶来，三人一人一杯看着雨水喝茶：“这里是哥谭，而且是水淹地球之后幸存的哥谭，现在城里爆炸案频发，他们的炸药从哪里来的？”
“军用炸药比如c4和rdx应该政府管制很严，我平时也一直在打击试图走私军用炸药进入星城的罪犯，哥谭应该也差不多吧？”绿箭眯起了眼睛，他大概明白了。
苏明举起杯子和他碰杯：“非常正确，蝙蝠侠对于军用炸药的管制比你还严，在哥谭你能从黑市搞到的只有工业炸药，就是那种红色的大爆竹。”
戴安娜也点了点头，这回她知道了，她漂亮的眼睛睁得像是猫一样：“就算tnt保存得当，可除非特意准备，一般的起爆器、导爆索、无线电装置以及雷管统统不防水......”
苏明把红茶灌进喉咙里，感受着身体的温度身高，舒服地叹了口气。
“就是这样，被水淹过的哥谭能找到多少防水炸药？而且他们现在表演爆炸是给谁看呢？要知道这里是哥谭，搞爆炸只会引来蝙蝠侠.......”
“是狂笑之蝠从黑暗多元宇宙带来的炸药，他想用炸药引出蝙蝠侠。”戴安娜差点把茶杯的柄捏断，里面的液体剧烈地摇晃着。
“是啊，哥谭是蝙蝠侠的城市，一般情况下来说，他绝对不会允许有爆破犯破坏这座城市。不过狂笑大概是没想到，他也准备好了游戏，把自己和小丑同时摆在蝙蝠侠的面前，蝙蝠侠还是先选了小丑去对付，所以狂笑现在应该心情不太晴朗。”
苏明说了个冷笑话，还指了指天空让两人看雨。
“太好了，终于有线索了.......呃，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去抓几个爆炸犯？”
戴安娜一仰脖就把茶水喝了个赶紧，洁白的脖颈蠕动了几下，可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又慢了下来。
苏明起身干杯，咂吧了两下嘴。
“没有必要，从末端去追查线索太麻烦了，我们都知道以前的哥谭军火生意过谁的手，直接去找他，地头蛇总比我们几个外来户的消息灵通吧？”
“你是说企鹅人？”绿箭站起身来。
苏明把茶杯随手一丢，向戴安娜伸出胳膊：“那么女王陛下，愿意赏脸一起去吃个夜宵吗？”
戴安娜笑着摇摇头，不过还是把小手搭在他的臂弯上，连着吃企鹅人两顿白食是不是不太好？
她低着头玩着发梢，而一旁的绿箭只能叹息一声，他已经饱了，这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真是让人发腻。
传送门再次打开，直接把三人送到冰山餐厅门口，但是这里的气氛和几小时之前大为不同，一副死寂的模样。
曾经被苏明撬开的大门如今已经被打破，黑洞洞的入口如同缺了门牙的大嘴，这一切都意味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笑眯眯的戴安娜警觉地抽出了武器和盾牌，而绿箭也反手摘下了自己的折叠弓，苏明深深吸了一口气，领头向着冰山餐厅内走去。
第841章 走私地图
曾经金碧辉煌的冰山餐厅，是哥谭上流社会最喜欢的聚会地点之一。
除了几大家族的产业之外，能在哥谭把餐厅开好的人几乎都不存在。
没背景的普通人在哥谭开小店，不需要你做饭有多么好吃，但是武艺、战术或者枪法，至少得擅长一样才行。
虽然现在不是八大黑帮家族的时代了，但街头的小帮派一点也没少，新式黑帮更没有规矩，办事也肆无忌惮。
老式黑帮收了保护费，好歹还会提供保护。可现在因为黑道没有领头人，处于群雄割据的机构下，黑暗秩序就异常混乱。
有些地盘主权更迭得频繁些，在那里做生意怕不是每个月要交十多次保护费，而且根本享受不到保护。
虽然现在警局比以前有用一些了，但受制于警力，能管的事情同样还是很少。
800万人口，一个警局，多的也不用说了。
不是没钱，布鲁斯给哥谭警局捐了不少钱，连警车和武器都是他白送的。
问题在于在哥谭愿意当警察的人太少了。
戈登曾经组建过特警队，挑选了一批可靠又年轻的人加入，想要以他们为骨干，扩张警方力量。
可是还没有出一个星期呢，特警队里头铁的人全部被利爪杀光了，剩下的不是辞职就是被收买变成黑警，布鲁斯的捐款还在市政府的账户上‘神秘消失’。
那批人里倒是活下来一个正直的女警官，因为猫头鹰法庭发动利爪大清洗的时候她在阿卡姆疯人院呢。
可被戈登视为希望的她出院后，直接辞职去跟了有钱人大小姐做保镖......
戈登是这么认为的，而实际上那位警官加入了羞辱小队，现在成了反英雄杀人狂。
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现状，从根上都腐坏了。
羞辱小队的目标也注定无法视线，总有源源不断地外地人会来到这里，然后飞快地变得一样黑。
她们之所以是反英雄不是疯子，因为她们双重标准有些严重，被她们当作是自己人的话，犯什么罪都没关系。
要知道夏瑞丝的老师小詹姆斯戈登可是连环杀人狂，现在一样活得挺滋润的，苏明怀疑要是哈莉当着她们的面杀人，夏瑞丝闹不好还会帮忙呢。
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苏明也懒得去理解她们，哥谭这座城市从来不缺精神病。
而现在几人面前的冰山餐厅，就像是被人打劫过了一样。
迈步进去后，门厅里高大的水晶雕像上全是弹孔，碎片落在地面上，反射着淡淡的光。
血光。
这里的情况给尸横遍野下了一个新的定义，穿着黑色西装的帮派成员们，估计也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袭击，不少尸体怀里的手枪还没有抽出来呢。
企鹅人作为哥谭黑道大佬之一，平时谁敢来扫他的场子？
尽管苏明来了两次吃白食，可是这些手下的警惕性明显还是不够，从来没有想过被人进门就用机枪扫射的情况。
绿箭的身影闪耀了一下，从苏明身边移到了雕像旁，他把手指在弹孔上比划，随后再度闪现回来。
“7.62北约标准弹，这里的弹壳至少都有几百发，应该是重型机枪，但血迹上的脚印只有几个人。”
苏明蹲下腰，捡起血池里泡着的一枚弹壳，这些弹壳散布于各个角落，说明来着是在移动中射击的。
子弹一般分为弹头，装药，底火，弹壳四个部分，在弹壳底部一般来说会刻有两组数字，就是厂家的代号和货物的生产编号。
苏明手中的弹壳是特种弹，它并不进入市场流通，也就是自己锻造自用的。
因为每个弹壳的下方都没有这两行数字，只有一块小小的蝙蝠蚀刻。
“啧啧，狂笑之蝠看来又找到新帮手了，不知道那个黑暗多元宇宙出了个擅长枪械的杀人狂蝙蝠侠。”
苏明丢掉弹壳开始观察脚印，摇着头对身边两人说道。
绿箭一直保持着警惕，脑袋一直转来转去观察着四周，闻言他笑了笑：“也许是哪个世界出了个‘丧钟蝙蝠’，呵呵.......”
苏明耸耸肩，这还真的说不准。
丧钟的身体足够让他端着重机枪一边扫射一边翻跟头，冲进人堆里杀掉不到一百个黑帮成员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可这不是丧钟的风格。
因为不管哪个世界的丧钟，也不可能选择扛着重机枪和别人对射，就算换了苏明自己，这种情况下也会优先选择爆炸物，直接把餐厅直接炸上天，里面人自然就全死了。
这个新来的变态蝙蝠侠不一样，他对于枪有着特殊的感情，他就喜欢看到别人被枪打死......
“有活口吗？”苏明没有去接‘蝙蝠钟’的话题，而是询问在周围转了一圈的戴安娜。
神奇女侠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死透了，她熟悉战场，自然也熟悉尸体。
虽然尸体还没有僵硬，代表他们死去没有多久，但活人和死人的温度还是有差别的。
“这里大概有一百人多一些，可是他们的中弹部位不是脑门就是胸口，全是致命伤。”戴安娜手里拎着宝剑，无奈地说道：“用重机枪扫射打出这种精准度，你应该更清楚代表着什么。”
之前苏明和戴安娜一起吃饭的桌子也被打坏了，一具尸体压在了倾斜的桌面上，苏明有些可惜地走过去，掀起桌布看了看又放下。
“代表着这个蝙蝠侠有着比死亡射手还强的枪法，意味着他的射击连弹道反射都能计算在内了。”
绿箭看着他的脸，佐罗的小胡子在说话时一翘一翘，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因为他射箭也需要掌握弹道学。
“如果要打得这些人都措手不及的话，从进门到杀光所有人时间不会超过几秒种，那么对方使用的武器很可能是类似多管火神炮之类的武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蝙蝠侠从来都不是一般人，而且我们现在应该注意一下血迹上有几种不同的脚印。”
苏明打断了枪法讨论，指了指半凝固的血液上留下的一行脚印。
这些脚印明显都走向一个方向，虽然鞋底的花纹不太相同，但是可以看出鞋子都是差不多大小的。
其中有一对是凶手的脚印，一对是狂笑的脚印，苏明已经辨认出来了，可是还有一对皮鞋的脚印，以及赤脚的一对？
戴安娜对于脚印也比较有研究，毕竟以前在天堂岛天天没事干只剩打猎玩了。
“看来是个好消息，新的黑暗骑士团只有四个人。”她观察了一会，冲苏明眨眨眼睛。
“也可能当时门外还有二十个待命的变态蝙蝠侠懒得进来，而雨水带走了他们来过的痕迹.......”绿箭说出了一个最糟的可能，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上次狂笑之蝠就吃了分兵六路的亏，这次不管有多少蝙蝠侠集中行动，谁也说不准。”
说起这个，苏明也稍微有些麻爪了，一个变态蝙蝠侠还好说，但如果敌人扎堆能力互补的话，就算让他来对付，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蝙蝠侠可从来没有被灯戒光束命中的记录，他连光都能躲开.......果然杀手锏还是要看绿箭么........
苏明不愿意两人自己吓唬自己，他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先不要管敌人有多少了，找到敌人在哪里，我们自然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血脚印延伸向后堂，我们走。”
绿箭跟在他的身边境界，虽然眼睛还是东张西望，但他小声说道：“那些确实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我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企鹅人为什么成为狂笑的目标？没有道理不是么？”
假冒佐罗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手中的金色细剑随着步伐在黑暗中摇晃。
要说理由，苏明也许能想到一些，但实在是太牵强了，根本没有考虑的价值。
“企鹅人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军火走私生意，可是黑暗骑士团已经证明自己用不上，他们有蝙蝠定制版的武器.......那么企鹅还有什么？海鲜？或者是钱？我不觉得狂笑能看上这些。”
戴安娜举着盾牌殿后，她同样保持着警戒：“这栋建筑物外型很漂亮，可是一点也不坚固，狂笑不会选择这样的据点。企鹅人没有生化武器，按理来说他没有任何值得被惦记的东西。”
苏明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戴安娜，她的话提醒了他，有一件事情他想起来了。
“企鹅人的身份，这就是他被狂笑盯上的原因。”
他加快了一些脚步，同时快速地说着。
其他两人都快步跟上，戴安娜虽然身体反应过来了，可是脑子却没有，她一脸迷糊地问：“什么身份？哥谭的黑帮老大？”
“他不是一般的黑帮老大，他和其他人有着一个最根本的区别。”苏明迈过一具倒在走廊里的尸体，竖起一根指头。
“嗯？”
“他是过去八大黑帮家族中，目前唯一从事黑帮活动的幸存者。”苏明把挡住路的尸堆推开。
戴安娜还是不明白，别说她了，就连绿箭也没有想到丧钟打算说什么。
“哥谭建成于19世纪末，而黑帮诞生一般来说都是在1930年左右，为什么？因为那时候美国的政策为黑帮诞生提供了土壤。”苏明笑着甩掉手上的肠子，又给出一个提示。
绿箭明白了，他有些感慨于丧钟的思维能力，面带佩服地说：“禁酒令，当时私酒的高额利润不亚于如今的贩毒，这导致了美国各地黑帮的繁荣。而因为当时制造运输私酒都会被判入狱，黑帮往往选择在地下建立酒厂，用下水道作为酒水的运输线。”
苏明点点头，不由地露出个怀念的表情：“是的，而科波特家族当时一定也做过这样的生意，那么他手中就必然有一份当年的下水道地图。哥谭的下水道分为四套不同系统——城市建立之初附带一套，黑帮在私酒时代建立了一套，猫头鹰法庭新建了一套，布鲁斯学成归来后捐给政府了一套，现在用的就是他建立的，最新的那一套。”
奥利弗比出一个大拇指：“这么说来还有三套被废弃了，老式下水道往往像是迷宫一样纠缠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以及通向那里。如果想要借用旧下水道做些事情，地图就是必不可缺的。”
“这就是狂笑袭击他的原因？”戴安娜想了想，确实有些道理，卫星一直看不到狂笑，很可能因为对方进入了地下。
丧钟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她有些无奈地从身后盯着苏明的后脑勺：“要不是你年龄肯定不够，我都要怀疑你经历过那个年代，做过私酒生意呢，为什么你那么熟练？”
苏明笑而不语地耸耸肩，这没法解释，戴安娜的战士直觉有时候真是准得要命.......
第842章 犯罪现场调查
一路走来，满眼都是倒毙在地的尸体，在漆黑潮湿的走廊中，血腥无限发酵着，有种梅雨季节般的气味。
走廊里和大厅中情况不太一样，这里有不少人明显是被狂笑杀死的，墙上用血液画出了许多可怕的笑脸，充满了小丑的风格。
只有进入的脚印，没有离开的脚印，三人一直很警惕，就是为了防止被偷袭。
然而走廊里静悄悄的，比较起来，门外的风雨声反而听得更清楚。
这个时间点后堂没有什么人，给苏明做完饭之后这里的厨师们都离开了，所以现在能够幸免于难。
厨房稍微有些凌乱，但是比之前看到的情况好多了。
企鹅人的办公室大多数时间只是个摆设，他很多时候都喜欢在自己的‘豪宅’里休息。
没错，他的豪宅就在冰山餐厅的地下，那里有着世界最大的冰窖，晶莹剔透的冰晶世界中，他就居住在那里。
企鹅人这个外号最早时是对于他残疾的嘲笑，因为小儿麻痹症的缘故，他一腿长一腿短，走路的时候总是一瘸一拐。
而在他混成老大之后，为了混淆这个外号的来历，他故意模仿企鹅的生活方式，时时刻刻都穿着大衣，生活在冰窖里。
这些举动让不明所以的人认为他是个精神病，就和哥谭其他的疯子们一样。
实际上他一点也不疯，他只是个生意人。
他自己其实也冷得要命，可出来混黑道，脸面和尊严是最重要的，就算每天晚上盖着好几床被子依旧瑟瑟发抖，他仍然坚持在冰窖里一住十多年。
其实真的需要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只有急冻人，像是寒冷队长，冰霜杀手，企鹅人这些听代号和冰雪有关系的人，反而都挺怕冷的.......
冰山餐厅的厨房后面，有着通往冰窖的通道，而地上一串血色脚印，说明了这就是狂笑们的方向。
和一般的冷藏库不一样，矮小的企鹅人建造家门却是国王尺寸的，水晶铸成的大门犹如童话城堡中那么高大，冰霜攀附在门上形成了雪白的结晶。
空气中渐渐出现了三人呼出的热气，寒意仿佛就顺着小腿往每个人身上攀附。
“说真的，如果让你选自己的死法，你选择被冻死还是被烤死？”
苏明推了推冻住的大门，半敞开的门缝下，冰霜碎裂的声音喀拉拉地响成一片，他走在最前面，饶有兴致地跟身后的绿箭胡扯。
丧钟打头，绿箭居中，而戴安娜断后，双战士保弓箭手的阵型让绿箭感受到了从没有享受过的贵宾待遇。
“问我啊？我如果真要死，我选择被冻死。”
“我以为你在热带小岛生活那么多年，应该不喜欢冰雪。”戴安娜出声轻笑，她同时依旧保持着警惕。
绿箭握着弓箭耸耸肩：“冻死的人尸体保存比较写实，至少能让你们看到我是怎么死的。而因为高温干旱脱水而死的人，尸体往往都收缩干瘪了，提供不了有价值线索不说，看起来也不美观。”
“美观.......”苏明笑了一声，大男人的尸体谈什么美观：“你是希望自己的僵尸变成永远的丰碑么？”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比较希望有正常的墓地。”绿箭也笑着回答，他的眼中却透出无奈：“不过我们这样的义警傻子什么时候会死，死在哪里，又怎么死，可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做主的事情啊.......”
对于这样的话题，也许绿箭早就考虑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作为普通人的他，无数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今天死的不会是我们。”
苏明肯定地回答了他。
随后几人进入了冰雪的宫殿，本以为是钻进冰窟窿。
然而冰窖里面的装饰摆设比外面的餐厅还要更奢华，水晶大吊灯比正义大厅门外的喷泉还大，而水晶家具每一个棱角都精雕细琢，反射着弑神者发出的金光，美轮美奂。
这里的一切都富丽堂皇，如果《冰雪奇缘》中的那个国家真的存在，那王宫中的场景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真的和宫殿一样，会客室，小餐厅，书房，客房等等房间是应有尽有，企鹅是把有钱人的风格发扬到了极致，光是卫生间都有五十多平米。
如果不是这里太冷，卫生间里都需要用壁炉取暖，估计这个条件放在哪里都算得上顶级享受了。
然而本该享受这一切的那位，估计是享受不到了。
在这座冰雪宫殿中有许多保镖的尸体，可以看出在狂笑等人入侵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面对几个蝙蝠侠组队，再精锐的打手也不过是哥谭底层罢了。
而他们想要保护的人物，此时正脸朝下趴在冰雕大床上，殷红的鲜血把白熊皮的褥子染红了一大片，红色冰棱映衬下的企鹅人脸色无比苍白。
“死了。”
苏明伸手摸了一下企鹅人的脖子，别说没有脉搏和体温，尸体的脖子都有些发脆了。
绿箭和戴安娜也围了过来，奥利弗捏了一下企鹅的皮肤，摇摇头：“如果想要救他，那我们大概来晚了一个小时，这里的温度很低，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发僵就被冻硬了。”
“他的致命伤只有头上的一个弹孔，身上没有抵抗伤也没有拷问的痕迹。”苏明用力把尸体和褥子撕开，让企鹅翻身面朝上，一边检查一边说道：“他交出了狂笑想要的东西，但他们还是把他杀了。”
戴安娜回头看看几人来时的路，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套着盾牌的胳膊：“这已经是战争了，狂笑很清楚这一点，不留人质不留活口，这就是隐秘行动的标准流程，可是我不明白，这里应该是个密闭环境，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在床边的脚印并不复杂，而且也没有反向离开的，狂笑他们就好像杀了企鹅人之后，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苏明摘下斗篷让它去寻找魔法痕迹，自己则用力抹着企鹅人的眼皮，但死者死不瞑目，这双眼怎么也合不上。
他叹了口气：“唉，企鹅人可是蝙蝠侠的珍贵收藏，他经常会给蝙蝠侠送发条企鹅炸弹的，这下可惜了，我们的黑暗骑士一定会很生气。”
绿箭翻了个白眼，他收起弓箭往手里哈了口气：“如果有人能帮我把我的宿敌杀了，我肯定感谢他。”
苏明歪着头看他：“别人根本没这个机会，你自己就把宿敌杀了，你放过的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人，正联谁会跑一趟星城就为了对付一个街区级反派？”
“这倒也是。”奥利弗耸耸肩，虽然反派总是源源不断地出现，可他根本没有给他们成为宿敌的机会，一般人第一次战斗就死了：“可是我对付九环会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来问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戴安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说明我们信任你，而且你也没求助过啊，否则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喊一声‘超人救命’，他应该就会立刻赶到的。”
“算了，当着敌人的面喊超人救命，我丢不起那人。”绿箭拼命地摇头，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超人在场还怎么杀人？
在三人闲扯的功夫里，苏明已经完成了验尸工作，每个口袋都搜过了，只有一张手绢，一点零钱，还有一个黄金打火机。
“真是的，企鹅人做人太失败了，死前连死亡信息都没留下，至少留几个字，说说敌人一共有几人嘛。”苏明把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看着小火苗吐槽道。
奥利弗挠了挠头，又不是侦探连续剧，死者头部中枪还翻来覆去死不掉，要用血在地面上写完线索才咽气。
在现实中的谋杀案里，一万起案件中能有一起留下死亡讯息就不错了。
他绕过巨大的冰床，去另一边取得了企鹅人的黑伞，这是一件有名的武器，放在这里恐怕会再早就一个企鹅，不如拿走别让它落入坏人手里。
这把雨伞既可以防弹又可以拿来肉搏，它不光能发射子弹，还能发射电击镖和催泪弹，还有一大堆的功能。
这时斗篷自己飞回了苏明的肩膀上，扯着他往一个房间去，而进入了貌似保险库的房间后，它把一角变成箭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
“你是说传送么？”
魔符斗篷的领子上下抖了抖，表示点头，敌人们在这里取得了一些东西，随后就在房间中释放了群体传送。
但那不是魔法，而是一种黑暗能量驱动的特殊技能，它感知到了能量残留的痕迹，但无法追踪。
“这么说来，新的黑暗骑士团中可能存在一个施法者，呃，可能是术士？”
苏明摸着自己的胡子，龙血术士他听说过，可是没听说过蝙蝠血术士啊.......
先不管这么多了，既然确定狂笑之蝠已经进入了主世界哥谭，苏明就借助颠倒人联系了波波，让他启动了地球防护法阵，切断了通往其他维度的道路。
这样至少能保证在法阵被破解之前，狂笑之蝠无法获得更多援军，苏明等人只要在这些时间内能战胜他们就行了。
第843章 借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企鹅人的豪宅中，总有若有若无的鱼腥味，所以让这栋豪华的冰雪宫殿显得有些市侩气息。
“现在狂笑之蝠他们跑了，我们下一步怎么走？”戴安娜把火神剑插回剑鞘，看着在原地转圈像是找东西的苏明。
企鹅人的宝库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人把钱存在家里了，这里的宝物都是对于企鹅人有着特别意义，对别人却毫无价值的东西。
比如科波特家族历代成员的画像，或者其他一些有年头的玩具。
“其实知道了狂笑打算去地下，我已经有了办法。现在也得知了对方除了狂笑之外，还有一个擅长热武器的蝙蝠侠，一个会使用黑暗能量的施法者蝙蝠侠，还有一个穿皮鞋的，大概就是这四人的样子。”
苏明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周围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样的大佬也不说在家里存点黄金什么的，真是小气。
奥利弗拉下自己的兜帽，四周打量着，抬手取下了架子上的一个木雕玩具，却不知道这雕得是什么。
这木雕已经有了包浆，可见企鹅人经常把玩这东西。
“看来算是好消息，至少没有二十多个蝙蝠侠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我已经切断了和黑暗多元宇宙的联系，虽然他们的地球内传送可以用，但至少短时间内狂笑没有援军了，而且它类的传送应该也被切断。”
“可就像戴安娜说的那样，蝙蝠像是老鼠一样钻地了，哥谭的下水道又是出了名的复杂，我们手里没有地图真的麻烦了，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这只能说明你没有抓过田鼠，你知道正义联盟中谁是最克制下水道之王的吗？”
苏明笑着和绿箭说了一大堆，而戴安娜还是想不出什么人能帮助三人把狂笑从下水道里抓出来。
在她看来最有可能的是荣恩，可是狂笑之蝠一定准备好了精神力屏蔽装置，那东西只要懂得原理，能制造出来的人很多。
难不成要靠巴里去把下水道全都转遍么？可是神速力虽然好用，但对方是蝙蝠侠的话就不一定好用了。
苏明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而是抬手打开了腔室一样的传送门，犹如活物的神秘通道把他们送到了戴安娜没有想到的地方。
“这里不是.......”她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夜晚的海面呈现深黑色，海浪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
苏明收起刺剑，背起双手，咸腥的海风吹起了他的披风，他点点头：“对，虽然我现在对于大海有些腻了，但是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海王。”
奥利弗咂吧了一下嘴，在那一男一女看着大海的时候，他则转身看向身后，看着自己如今立足的地方。
“这里是波塞冬尼斯，这么说来，它出现在海平面上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走吧，看风景的事下次再说，先去找亚瑟。”
苏明转过身来往城里走，虽然这座城市的修复工作只进行了一小部分，比如原本立着火箭尖塔的地方现在还是几个深不见底的大洞，里面灌满了海水。
不过第三阶梯以上的宫殿，现在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算是在半夜，还有不少人在忙忙碌碌地抓紧抢修防御设施。
波塞冬尼斯是有防御塔和城墙的，只不过上次海平面上涨，堡垒相当于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戴安娜作为亚马逊女王，还是有些面子的，她摘下掩盖面容的兜帽后，一路上几人都通行无阻。
她的视线落在城市不远处的奇特建筑群上，那些海里泡着的......好像是金字塔？
上次来这里骑火箭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那些建筑，可能是在水下视野受限吧。
可为什么感觉那边有特殊的视线射过来，一直在盯着她看呢......那些神庙型的建筑里住人了么？
她同样看回去，可是却什么都没看到，那边的建筑里黑漆漆的，她的视力可能没有对方那么好。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出来的意思，戴安娜也不可能就因为对方看她就专门找过去，也许人家是亚特兰蒂斯的客人也说不定，而她现在可代表着天堂岛，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她抬起下巴，收回目光后目不斜视地走上金色的楼梯，月光洒在这些台阶上，淡淡的幽光映在三人身上。
也许是得到了通报，很快就有亚特兰蒂斯的官员出来迎接了，虽然看起来和天堂岛的长老年龄差不多，但至少人家海族老太太是满脸笑容的，显得十分热情。
苏明上下打量着出来的老人，这位身穿华贵紫色长袍，个子矮小的老人应该就是媚拉的亲信，瑟提亚嬷嬷。
这个老太太是波塞冬尼斯的内务总管，上次来这里吃饭的时候，苏明没有遇到她。在巴巴托斯入侵时期，苏明也曾经去过天堂岛，那些老太婆可没有瑟提亚这么亲切。
“欢迎您，亚马逊的女王，您的到来让我们的陋居蓬荜生辉。”
瑟提亚缓缓地弯下腰，向着戴安娜行礼，戴安娜连忙伸手把她扶起：
“谢谢你来接我，嬷嬷，但现在我是来寻求帮助的，你们的国王在哪里？”
嬷嬷伸手领着几人继续向城堡内走，同时温和却认真地纠正道：“女王陛下目前在西海岸，她的丈夫也在那里。”
戴安娜干笑了一下，她一时间忘记媚拉夺权的事情了，这有些尴尬。不过他们夫妻感情挺不错的，谁坐王位应该都问题不大......？
“是去处理它类的事务么？那么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她把话题拉回了正事上。
嬷嬷领着他们在王宫的会客室内坐下，很快就有侍女送来了海底的特产，这种绿色的果子看起来像是某种海藻。
“波塞冬尼斯往日依赖正义联盟的量子通讯系统，可现在那套系统还没有恢复，我们只能用比较原始的手段，就是通过海洋生物来传信联络，女王的回答是现在水中怪物数量大大减少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散布于各处海岸线的舰队也能收回了。”
“具体位置有坐标吗？”苏明歉意地笑着，插了一句话，因为如果知道坐标的话，直接传送门过去更方便。
嬷嬷笑着对他摇摇头：“我想，让水生动物之间帮忙传递信息就很难了，让他们理解坐标真的有些超出他们的智力范围了。”
苏明点点头，他没有什么说的了，详细的行动内容和老人也说不上，还是得等亚瑟和媚拉回来。
奥利弗只是赔笑，他现在可是消费老板，处于被带飞，**装备的状态，丧钟都没有说的了，他则更没有了。
而嬷嬷又干不了体力活，外面的施工她可帮不上忙，所以她干脆也在会客室里做了下来，专职陪聊。
虽然外交活动也是她的职责，她对于正义联盟也很好奇，可以说是非常好打交道，但也只有戴安娜这从小接受过贵族教育的女王才能一直笑容满面地陪她聊下去。
而苏明则和绿箭小声交流着古怪绿果的口感问题，他反正是不爱吃鱼，这东西对他来说有些腥，也不够甜。
然后绿箭开始给他讲自己在炼狱岛上的痛苦过往，那个破岛周围连海带都没有，当时他在那里饿得眼睛都是绿的。
说到热带小岛，苏明就想起了新品种的菠萝，还有那尽情痛饮菠萝汁的日子，然后两人又开始小声研究菠萝究竟能不能酿酒。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湿漉漉的亚瑟和清清爽爽的媚拉走进了会客厅。
“哈哈哈哈！我的朋友们，怎么想起来到波塞冬尼斯做客了？”亚瑟豪爽地笑着，和绿箭握手撞肩，盯着苏明看了好半天，在他露出脸后才认了出来，同样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而媚拉则和戴安娜笑着握手，摆手示意嬷嬷先离开一下，几人有正事需要商量。
嬷嬷识趣地行礼离去，五人在寒暄一阵之后再次分宾主落座。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亚瑟。”苏明撤去了佐罗伪装，黑色的生物在体表一阵扭曲变幻后，他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
亚瑟像是拧毛巾一样拧着自己的长发，他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个疑惑的表情：“需要我帮忙？这当然没问题，可是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我能做的。”
海王可是见到了丧钟的种种本领，尤其是十戒合一那一发突破天际的光炮，庞大的死亡海妖都被汽化得无影无踪，那是什么样的力量？
他虽然很乐意帮忙，可是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
苏明从背包里开始往外掏零食，虽然好酒都给问者了，但普通酒水还有一些，他也都掏了出来，上门做客怎么说也要带些礼物。
“我需要你帮我发动一次海啸，用波塞冬三叉戟。”
“啊？做倒是能做到.......可是为什么啊？”亚瑟看到了一旁的媚拉在打眼色。
媚拉反对发动海啸，因为水淹地球刚刚过去，而亚特兰蒂斯如果再次发动海啸，名声就要彻底败坏了。
可是亚瑟不想拒绝，而是想问问清楚。
绿箭坐在沙发上往前蹭了蹭：“我们要抓老鼠。”
亚瑟和媚拉都一脸黑人问号：“？？？”
第844章 痛苦幻觉
青色的水果被送到嘴边，里面深绿色的汁液在口腔内绽开，这是一种像是泡过海水的梨子口感。
听着丧钟解释他的计划，亚瑟就像是大号的仓鼠一样，大口大口地嚼着水果。
原本这东西有个亚特兰蒂斯语的长长名字，而且是一种藻类，不过它既然是海水里生长的果实，那叫水果也没毛病。
他从海底出现各种怪物开始就一直在忙活，现在还真是有点饿了，身材高大，代表着饭量也大。
还有丧钟从哪里找来的新奇食品？这蟹肉怎么这么嫩？得问问是怎么做的。
波塞冬尼斯升上海面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生火了，可以吃熟食了。
虽然王宫中有厨房，但充其量就是个只有刀和盘子的地方，上次请巴里和丧钟吃烤鱼，连烤架都是现搭的，像是在野外一样。
所以苏明说了半天，实际上亚瑟听进去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苏明以询问的目光看着长发络腮胡的壮汉，别说，亚瑟这外形就是有《权利的游戏》壮汉佩剑的味道。
“呃？行！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亚瑟一瞬间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把自己的胸口拍得砰砰响。
一旁的媚拉捂住了额头，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要不是戴安娜一直在旁边笑而不语，她真想掐死自己丈夫。
他听懂了计划才有鬼呢！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那在外人面前还是给他留些脸面吧。
她篡权不是因为想当王，而是因为亚瑟实在不适合，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认为自己只是个摄政者。
亚瑟还是国王，他说的话应该一言九鼎。
只是这个计划实施之后，哥谭的市民估计又要遭殃的，不过只淹没下水道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苏明的打算就是这样的，不管狂笑在地下怎么钻，打算搞什么计划，洪水一来全白瞎。
知道了他们打算钻地道，就等于被苏明握住了命脉。
只要他们被逼回地面上，能被人造卫星看到，苏明至少要让他们减员一人，首要目标就是对方队伍中的疑似施法者。
施法者暴毙，剩下的人哪能跑得过苏明的小队？怕不是要被追在身后吊着打。
苏明站起身来，身上的制服再次变成了佐罗的模样，他紧了紧手套，至于亚瑟听没听懂重要么？
答应了就行。
“那好吧，我们出发？”苏明抽出细剑，在空中划个Z字。
“现在就走，我去拿波塞冬三叉戟，你等我一会。”亚瑟站起来和媚拉一起离开，快要走出门了突然回头又说：“你这佐罗扮相不错，我小时候可喜欢佐罗电影了，我爸爸有钱的时候就会带我去看。”
戴安娜歪歪脑袋，指了指亚瑟上身金甲下身绿裤子的打扮：“可是你现在......审美风格变了？”
亚瑟叹了口气，以往事不堪回首的语气说道：“后来我青春期到了，身高直逼一米九，体重更是到了325磅（147kg），你见过比艾瑞斯还强壮的佐罗吗？”
神奇女侠露出一个同情的笑容，叹气示意他可以去取三叉戟了。
亚瑟苦着脸做出个‘收到同情’的眼神然后拉着媚拉走了，波塞冬三叉戟还在神庙里，虽然诸神现在都变成了废人，但神器却还是能够使用的。
颠倒人越来越聪明，随着时间推移，他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他知道在众神失去神力后，强大的神器往往就是争端的起源，为了争夺这些神器，巫士们一定会更多地借用他的力量，让他坐收渔利。
......................
蝙蝠侠把自己的肠子塞回肚皮里，掏出医疗凝胶快速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和螯蛱蝶在这种漆黑的隧道中战斗，稍微吃了一些亏。
对方的速度太快，从黑暗中冲出留下的反应时间太短了，就算他有着夜视仪，但是面对力大无穷的半恶魔怪物，还是难免受伤。
更何况他之前还对付了贝恩，那个老对手是越来越难缠了，第一次使用遥控蝙蝠镖却没有取得战果后，贝恩已经有了防备，第二次战斗那就只能拼硬实力了。
一路走来，在已经被小丑‘妖魔化’了的地铁隧道中，还有各式各样的陷阱。
笑气、炸弹、自动炮塔甚至是捕熊夹子，这些都拖延了不少时间。
好在螯蛱蝶已经是最后一关了，蝙蝠侠通过把自己作为诱饵，让螯蛱蝶来掏他内脏的时候近距离引爆了音爆弹，声音的攻击让对方避无可避。
他抓住机会后撕掉了对方的翅膀，然后一连串的拳头都落在蛾子的头上，不断膝撞怪物的胸口，几秒之内就把恶魔打晕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地铁检修站，周围用霓虹灯做成的箭头型灯牌像是孔雀开屏一样指着那扇们，光彩流动之间，他好像听到了小丑的笑声。
那个家伙应该就在里面。
和贝恩的对战让他四肢骨裂，头骨也受到了重创，现在耳朵里嗡嗡直响。而螯蛱蝶造成的外伤，更是让他失血过多，现在眼前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
虽然注射了血清，可是笑气的作用也在影响他的判断，时不时就会有幻觉闪过脑海，他看到了很多死去的熟人。
有坏人也有好人，他们不断地在蝙蝠侠耳边说话，从黑暗中探出头来窥视，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蝙蝠侠凭借理智无视了他们，这是新型笑气的效果，虽然这会让他分不清他们是不是真的存在，可他的目标只是小丑，只要认得小丑就行了。
这时他听到了背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正在向他跑来，有脚步声，说明不是幻觉，他瞬间提高警惕，转身看向身后。
在黑暗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张发光的脸，那个五官是@-@的模样。
蝙蝠侠把手从腰带里的闪光弹上拿下，是风衣斗士，这是自己人。
果然，风衣斗士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整个人还在往下滴水，分不清是之前浴缸里的水还是外面的雨水，不过他停留在蝙蝠侠面前的时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得非常厉害。
“蝙......蝙蝠侠，我，我来了......呼......”他双手叉着腰，上半身一会向前一会向后的，努力缓解着肺部火辣辣的感觉。
“你不该来。”蝙蝠侠转过身去。
“别这么说，呼，虽然我之前差点死掉，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抛下你。”风衣斗士挠了挠头发，他又把双手撑住膝盖：“如果你需要面对小丑，那么你一定需要帮助，你现在看起来情况不怎么好。”
黑色是很经脏的颜色，可是看到蝙蝠侠制服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破口，也能猜到他受了多少伤。
“你怎么找到我的？”蝙蝠侠迈步向前，对于额外的帮助没有再拒绝，他的意志力全都用来压制伤痛和幻觉，没有心情和斗士多说了。
“你的飞行器，有很多人看到了，我本该早些赶来的，可是我的车子有些.......不听话.......”风衣斗士跟了上来，还掏出了一把手枪，看来他有了准备而且觉得弹簧刀有些不够了。
蝙蝠侠走到门口，却突然扶住门边的墙喘息了起来。
原来小丑把一扇小门弄得花里胡哨，是为了模仿当年电影院门外的灯牌，这种心理暗示，使得蝙蝠侠出现了更强的幻觉，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漆黑的隧道就像是当年那黑暗的小巷，现在，就在蝙蝠侠的身后，正在不断上演父母被杀时的场面。
重复，不断重复，就像是录像机来回播放那一段场面一样。
门前灯泡点亮又熄灭的声音，就像是母亲珍珠项链被扯断后，一颗颗落地时的声音。
没有枪声，这却是最可怕的地方，这如同默剧一样的场面，仿佛就代表着悲剧的不可避免，命中注定。
风衣斗士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从他的胳膊下钻过来，把哥谭的象征扛在肩膀上。
“蝙蝠侠？你还好么？”
而蝙蝠侠没有回答，他面具下的眉头紧锁，双眼都闭了起来，可是依旧无法摆脱幻觉的影响。
那画面还在他的脑海中重复，而且他仿佛能看到每一颗珍珠在地面上弹跳的模样。
珍珠落地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到现在已经如同雷鸣！
他不想看，也不该看，更不敢看。
他用最后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珍珠上，而不是去看父母的脸！
只是把思维强压着偏移一点点，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心神，身上的痛觉如同潮水般爆发，他差点就跪倒在地。
可他很清楚，如果放弃了角力，当他看到父母脸上诡异笑容的时候，他就完了。
那扇名为‘发狂’的大门，此时已经为他打开了一半，不，可以说他已经有半只脚迈进去了。
在门里，有一张惨白的脸，正在笑着对他招手呢。
就在这时，一旁搀扶着蝙蝠侠的风衣斗士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了掏，一样尖锐的物体直直扎在了蝙蝠侠的侧腹部。
之前的种种幻觉，还有身体上的疼痛，仿佛瞬间就远去了。
第845章 见面
意识渐渐从回忆的潮水中被抽回，蝙蝠侠终于听到了身边风衣斗士的呼唤。
“我还好。”
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虽然变声器改变了他的音调，但是语气中根本没有谈得上好的部分。
风衣斗士快速拍打着胸口，夸张地喘了口气，才把针头从蝙蝠侠的腰上拔了下来。
“我给你用了杜冷丁，虽然这种情况更该选军用吗啡，但那东西我搞不到.......剂量用的不小，但我觉得成瘾性应该对你没问题。”
蝙蝠侠点点头，离开了墙壁的位置，虽然依旧受到幻觉影响，但是那幻听已经消失了，他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
同时大剂量的杜冷丁还压制了痛苦，风衣斗士选择的药品和时机都没有问题。
“做得不错。”
他冷冰冰地夸奖了一句，这就是蝙蝠侠式的感谢。
风衣斗士缩缩脖子，像是受之有愧的样子改变了话题：“确定还要进去吗？你现在的状况真的不好，为什么非要现在对付小丑呢？”
“他太危险，我不能放他离开我的视线。”蝙蝠侠的嘴角再一次向下。
“可是世界现在面临的威胁那么多，他真的有那么高优先级？”风衣斗士从口袋里又掏出几支杜冷丁，想要交给蝙蝠侠。
蝙蝠侠把他的手推了回去，他自己有更好的药物，只不过刚才是突然失去了行动能力，没办法从腰带里取东西罢了。
对于风衣人的问题，他只是平静地回答：“至少我这么想。”
风衣斗士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点点头，把蝙蝠侠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托了托，两人一起走进了维修室的小门。
那被灯光照亮的入口，就是黑暗中最耀眼的地方，因为门后喧嚣和热闹代表着最本质的混乱，那是小丑的地盘。
蝙蝠侠拿下了自己的胳膊，也许是药品的作用，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搀扶了，而面对敌人的时候，也没法玩两人三脚的把戏。
风衣斗士自然也没有异议，他往蝙蝠侠身后缩了缩，双手握紧了手枪的冰冷握柄，还发出了像是吞口水的咕咚声。
门内被小丑改造成了一条画廊，本该没有多大的维修室后被生生挖出了一条隧道，小丑不光挖通了它，甚至还以自己的审美观对它进行了装修。
到处都是令人头晕目眩的彩灯和涂鸦，在进门的瞬间各色灯光就开始疯狂旋转，小丑那像是乌鸦叫一样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来了蝙蝠侠，让我们猜个谜语？什么东西喜欢藏在兔子洞里？”
如果按照一般的思维，很多人都会认为是小丑把这里比喻为兔子洞，那么藏在兔子洞里的当然就是小丑了。
可小丑从来不是浅薄的人，他的思维活跃得吓人，而且他特别强调了是‘东西’，那么答案就是一件物品或者事物，不是人。
而关于兔子洞最著名的典故来自于《爱丽丝梦游仙境》，少女爱丽丝追踪兔子进入了一个地洞，在那里遇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对于孩子们来说，那只是一本童话，女主角在兔子洞里学习了很多，快速成长并变得勇敢，功成身退后返回到了家人的身边，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可是对于疯子们来说，里面除了有足够多的狂想之外，背后隐藏的黑暗疯狂才是最让人着迷的东西。
比如一直露出笑脸，不断煽动爱丽丝去杀敌的柴郡猫；成功诱拐小姑娘，用完就丢的兔子先生；喜欢砍人脑袋保管战利品的红皇后。
里面的很多角色，从成年人角度来看都显得分外熟悉。
不是格林童话里那种直接了当的怪物，一般人在生活中很难遇到狼人或者巫婆。
梦游仙境中的那些脸谱后面，角色性格特征代表着的人，很多人在工作和生活中都会遇到，这种即视感才是让人全身发毛的来由。
最关键的是，这个故事是一个悲剧结局。
爱丽丝帮梦之国度推翻了红皇后，她本该享受胜利带来的幸福和喜悦。
可没有，她被送回了兔子洞外，回到了现实生活中，19世纪的英国，继续做普通人。
在文章的最后作者写下：“她会成为一位妇女，而她将会保留童年时的纯洁珍爱之心。”
嗯，就这样，在梦中一帆风顺的爱丽丝回到现实就变得平凡，泯然众人当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故事让人甘于平凡，再好不过了。
而梦游仙境还有后续《爱丽丝镜中奇遇》，讲述了她在镜子里被红后白后当棋子用的经历，最后又是一场梦。
从故事里可以得知她生活在需要劈柴的乡下，家里有奶奶以及姐姐黛娜，还有一只叫咪咪的黑猫，现实中她想要吃的东西是一块肉骨头。
和梦境中的一切简直天差地别。
对比之后才见残酷。
小丑的提问，就是为了让蝙蝠侠去想起这个故事，思考一些这个故事带来的问题。
为什么要回到现实？为什么不能活在梦中呢？发疯真的不好吗？
蝙蝠侠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小丑在挖掘他思维的壁垒，而他的脑子太快，真的想到了那些故事背后的含义.......
不过他还是压下了情绪，平静地说出了答案：“出口。”
是的，藏在兔子洞里的东西，就是出口。
它既是入口也是出口，出入那名为梦境却实为疯狂的世界。
也难怪小丑选择了地铁隧道，因为兔子洞往往很干燥，下水道并不合适。
小丑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的喇叭中传来，他在另一头咂吧着嘴：“不太全面，不过也算有趣了，来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晚宴，你的爱丽丝也在等你哦，哈哈哈哈哈.......”
哥谭已经有一个疯帽匠了，那个疯子喜欢把自己的被害人打扮成爱丽丝的模样，用铁丝网固定在椅子上强迫她们的尸体参加茶会。
所以蝙蝠侠肯定小丑不会这么做，他只是引用典故，而不是亲身施行。
通道中的门再次打开了，露出了后面的大厅，这是从地下掏出来的宴会厅，长长的桌子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
在长桌尽头的正是猫女，虽然没有被捆绑，但她脖子上一闪一闪亮红灯的项圈，同样让她僵硬地坐在铺着红色天鹅绒的高背椅子上。
当看到蝙蝠侠进来后，她的目光中透出了复杂的情绪，也许是希望他来，却又觉得不该在这时见面。
而这些情绪最后只能变成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蝙蝠侠没有冲动地冲过去，这种错误他是不会犯的，小丑一定就在附近窥伺着。
果不其然，从高背椅的背后，那熟悉的人影穿着紫色西装出现了，他推着一辆小小的餐车，上面放着几个盘子，都用银色的漂亮餐盖盖着。
“唉呀，时间正好呢，我已经准备好了饭后甜点，快请坐。”
在蝙蝠侠的面前就有一张椅子，没有准备风衣斗士的，不过两人都没有打算坐下的意思。
小丑等待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扳开保险后顶在了猫女头上。
“我说请坐，你不会让宴会主人失望的，对吗？”
蝙蝠侠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拉开椅子，确保下面没有被动什么手脚，缓缓地坐下来。
体内药物的效果不知道能支撑多久，最好是能赶紧解决眼前的问题，可是看起来小丑像是打算先吃饭？
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放好了主菜，那火候正好的烤乳猪嘴里还叼着红苹果，前餐甜汤也放在蝙蝠侠的面前，银色的盘子里黑色的汤，散发着奇怪的香气。
小丑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他一手举着枪，一手扶着猫女的椅子靠背。
“尝尝看？我花了不少时间，我听说你喝咖啡的时候都喜欢把糖命名为‘正义’，那么你一定会喜欢我的‘正义甜汤’，呵呵呵......顺便一提，它是以哥谭的雨水熬煮的，自带辛辣的口感，慢点......”
蝙蝠侠低头看着桌面上黑色的汤，在蜡烛的照明下它看起来一片漆黑，看不清汤面下面到底都有什么。
但这同样是一份隐喻，意味着黑暗掩盖下的太平，没有波澜，一片死水。
小丑眨巴着眼睛，踮着脚尖从长桌的另一头看过来，像是在期待蝙蝠侠品尝后的反应。
而一旁的风衣斗士也在看着蝙蝠侠的脸，小声说道：“我枪法还不错......你不知道这汤有没有毒。”
蝙蝠侠摇了摇头，小丑是不能杀的，而且这汤一定有毒，几乎是不用想的。
但是他必须喝。
可就在他的手指触摸到餐盘边缘的时候，风衣斗士伸出了手，端起盘子来一饮而尽，随后把盘子丢飞了出去。这就是一碗黑水，里面什么配菜都没有，灌下这些液体也只是让风衣人的面罩嘴唇部位变得湿润罢了。
他反手用袖子一抹嘴，站直了身体看着对面。
然而就在小丑的嬉笑声中，他很快就捂着肚子倒地，像是经历着难以抑制的剧痛一样，在满是黑暗的房间地面上不断翻滚起来。
第846章 共进夜宵
蝙蝠侠第一时间弯下腰去检查风衣斗士的情况。
可是风衣人并没有什么别的中毒反应，他只是显得剧痛难忍。
小丑也适时地停下了大笑，扶着椅子一边喘息一边说道：“不要紧张，这种毒素只是会让人腹痛而已，如果喝汤的是你肯定没问题，但他看来不像你这么能忍。不过也是，肚子疼一般人都忍不住，哈哈哈哈......”
蝙蝠侠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之前他受了伤，还中了新型的致幻笑气，如果再喝了会造成剧烈痛苦的汤，自己的意志力就可能崩溃。
只不过小丑没有料到风衣斗士的出现，从这个人逃出浴缸的时候开始，一切都脱离了小丑的掌握，而且他还真的有勇气赶来帮忙。
而现在风衣斗士替自己挡下了这次攻击，小丑的计划落空了。但也正因为这样，小丑才会觉得有趣，笑得停不下来。
蝙蝠侠从自己的腰带中掏出军用吗啡来，他这种东西准备得不多，因为他平时用不上镇痛剂，不过他还是把唯一的存货给风衣人来了一针。
起效并不快，或者说小丑的毒药威力很强，风衣斗士好半天才爬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小丑只是从烤乳猪的嘴里拔下了苹果，放在嘴边嚼着。
看到风衣人再次站起来，他还鼓掌了几下。
“还不错，表现得还不错，你哀嚎时的样子让人心动，哈哈哈哈哈.......”
蝙蝠侠依旧面无表情：“够了，小丑，你要我来找你，我就来了，现在放了猫女。”
“哦，你不说的话我都忘了。”小丑用枪顶了顶猫女的脑袋，一脸嫌弃地说：“去，到蝙蝠那里去，你对我没用了。”
虽然听到这个说法猫女的心里有了一丝放松，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脖子上还有遥控和定时双模式的炸弹，甚至还有心跳过快或者过缓都会爆炸的机制。
她一直闭口不言，就是为了防止心率出现波动。
作为一个飞贼，她的心理素质不能说不强，偷东西的时候虽然喜欢自言自语，可那只是因为无聊。
小丑说让她回到蝙蝠侠身边，她就可以回去么？
人人都知道小丑对于没用的人是什么态度，恐怕她刚刚回到蝙蝠侠身边，小丑就会引爆炸弹。就算炸不到蝙蝠侠，但至少能溅他一脸血，让他发狂。
所以思考了一瞬间后，猫女只是隔着桌子看着蝙蝠侠，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走。”
“嗯？哈？不走？”
小丑像是爬行动物一样吐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嘴角，听到猫女的答案后他先是装作非常惊讶的样子，随后又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突然用握枪的手反手一拳打在猫女脸上。
小丑力量不大，但枪柄还是让赛琳娜不由地向另一侧偏过头去，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还不走？”
小丑又是踢出一脚，哈哈大笑着对猫女拳打脚踢。
可怜的赛琳娜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椅子上被打得前仰后合，就算是尽力抱住了脑袋，可是小丑古怪的格斗技巧防不胜防。
小丑耸耸肩，用手腕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像是受到了感动一样，他用力吸吸鼻子，对蝙蝠侠说道：“唉呀，看来她不愿意离开我呢，你们都一样，都舍不得我对么？嘻嘻......”
尽管知道小丑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模糊布鲁斯和蝙蝠侠的界限，可是蝙蝠侠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面罩下他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拳头也在桌下捏紧。
“够了！不要再耍这些把戏，你要怎么样？”
小丑像是被吓住了一样往后缩了缩，脸上浮现出委屈的表情：“哦？对不起，你生气了吗？为什么要生气？笑一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用枪口开始在猫女的下巴上磨蹭，就像是逗猫一样，可是不管蝙蝠还是猫，都没有笑的意思。
风衣斗士只是捂着肚子靠在蝙蝠侠的椅背旁边，昏暗的房间中他的面罩显得无比诡异，荧光绿看起来就像是什么猛兽的眼睛。
“拆除炸弹，放了她，我留下陪你。”蝙蝠侠想到了对策，他暗中从腰带中掏出了emp的蝙蝠镖。
只要赛琳娜相信自己，面对飞镖迎面飞来的时候不要乱动，也不要惊慌让心跳加快，他有把握把人救下。
“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如果你不杀我，我就会拖着你一起死的。”
出乎蝙蝠侠的意料，小丑大大方方地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除了炸弹，赛琳娜项圈上的小灯顿时熄灭了。
小丑把赛琳娜踢飞出去，自己坐上了她的位置，像是有些疲惫地摆摆手，示意她快滚蛋，同时还把手里的遥控器用投篮的姿势丢给了蝙蝠侠。
猫女虽然想制服小丑，可是他手里还有枪。
小丑的格斗技术非常古怪，虽然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但是那杂七杂八的玩具和自残式的打法，他是地球上为数不多能跟蝙蝠侠打平手的人。
当然，是在他想打的情况下，更多时候他更愿意被蝙蝠侠打而不是打蝙蝠侠。
赛琳娜在哥谭混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小丑的本事，她咬了一下牙，快步跑到了蝙蝠侠身边。
蝙蝠侠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蝙蝠侠先检查了她的伤势，然后是项圈，瞬间放下心来，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小丑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底牌，可是小丑向来做事难以捉摸。
他收起遥控器，已经切断遥控的项圈拆卸起来有些麻烦，先离开这里，让她回到蝙蝠洞找阿福去帮忙。
“我还好。”赛琳娜搂住了他的脖子，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些只是皮外伤。
“带她离开这里。”蝙蝠侠对风衣斗士说道，外面也许还有小丑的伏兵，风衣人对付小丑帮的混混应该问题不大。
赛琳娜也不是那种非要分不清轻重的人，她不会说什么‘我不走，要死一起死’那种狗血的话，她只是朝蝙蝠侠点点头，打量了一下风衣斗士。
“你小心。”
蝙蝠侠沉默地点点头，重新把目光放在小丑身上，而身穿黑衣的猫女很快就和风衣斗士一起，消失在门外的走廊之中。
“现在就剩我们两人了，真是难得的独处机会，上一次我们这样面对面吃饭是什么时候？”小丑举起桌上的酒杯，在烛光中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看妖冶的红光在白色桌布上投下影子。
上一次两人一起吃饭？
那是小丑在四颗压敏地雷上放上椅子，强迫蝙蝠侠坐上去被喂食的事情，小丑不光想让蝙蝠侠吃未知生物的眼球，还试图让他发笑.......
想到这里，蝙蝠侠再次检查了自己的椅子，确认脚下真的没有地雷，同时计算着时间，确定猫女他们离开得足够远。
接下来的饭也没必要吃了，尽管小丑手里还有一把左轮手枪，但那不成问题。
蝙蝠侠猛然发力，扯住桌布猛地一掀，在晃动的烛光下，烤肉、红酒、水果，统统飞上半空。
借着白布和食物的遮掩，蝙蝠侠跳上桌面向小丑冲去，而小丑自然毫不犹豫地开枪，他知道枪械对蝙蝠侠没有威胁，但是枪声和战斗更配。
蝙蝠侠一直处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身边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仿佛变慢了，像是慢镜头一样，纷飞的子弹，泼洒的红酒，而他眼中只有那惨白的笑脸。
他抓住了空中缓缓落下的烤乳猪，以这只小猪当作掩体挡下飞来的子弹，另一只手抓住飞起的大铁盘子，将另一颗子弹折射向墙边。
脚步快速移动，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他带着可怕的气势冲锋，黑色的蝠翼在他身后展开。
他在桌面上一个滑铲，大脚正中小丑的胸口，将他连人带椅子都踹飞了出去。
“嚯嚯嚯！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就是这样！”
小丑眼睛瞪的圆圆的，倒滚翻后一骨碌爬起，紫色的西装顿时沾满了污秽，胸前还有个漆黑的脚印。
但是他笑得更开心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直直冲上来和蝙蝠侠打成一团。
蝙蝠侠朝着他的脑袋猛地一拳，小丑的头就像是被打翻的西红柿酱一样绽开了一片红色。
不过小丑一点都不介意，他笑得更欢了，就顶着蝙蝠侠的拳头，看那重拳落在自己的眼睛上，感受眼球爆炸般的痛苦。
他把手伸到了西装内，随即胸口别着的小花就喷出一股绿水，蝙蝠侠连忙闪开，那些液体在地面上溅起一团白烟。
而小丑趁机掏出一根雷管点燃，就丢在自己脚下，大笑着看引信越来越短。
蝙蝠侠立刻冲上来把他扑倒，两个人滚出去好远。
“轰！”小丑用嘴巴给炸药配音，随后一阵狂笑：“哈哈哈哈！”
那炸药是假的，爆炸的时候只是爆出了一大团彩色的纸条。
但小丑知道蝙蝠侠会来救他，他趁机用匕首在蝙蝠肚皮上扎了一刀，他刀子一直在手里，这就像蝙蝠侠自己撞上来了一样。
命中部位之前是被螯蛱蝶撕开的地方，小丑这一刀直接划破了蝙蝠侠的肠子。
小丑连滚带爬地拉开了和蝙蝠侠的距离，他舌头全部吐出嘴外，挤眉弄眼地看着匕首的刀刃。
“唉呀，把你的肠子切断了，真抱歉，不过这是什么？没消化的玉米？你晚餐吃的是墨西哥菜么？我好久没有见到阿尔弗雷德了，看来老狗也能学新把戏，嘿嘿嘿嘿.......”
蝙蝠侠伸手插进自己的腹腔，先用应急手法把肠子先扎住，这大概能给他争取几分钟的时间，必须在身体休克之前打倒小丑。
“.......”他掏出了好几把蝙蝠镖，各种效果的都有，眼睛一眯，计算着折射的角度。
小丑犹如毫无察觉一般，依旧在喋喋不休：“我很好奇，布鲁斯韦恩吃掉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蝙蝠侠的肚子里？你们不应该是两个人吗？啊？两个人啊！”
说完，小丑一手比着一，另一只手比着二，跳起了古怪的舞蹈，甚至还开始原地转圈，拍手大笑。
这太有意思了，蝙蝠侠学会了隔墙移物的魔术，把布鲁斯的食物转移到了自己肚子里，这难道不好笑吗？
第847章 新把戏
蝙蝠侠对于小丑的把戏，从来都不觉得好笑。
也许有那么一次，在致命的玩笑面前他们两人放声大笑，但那一次却是小丑赢了，因为他当时除了大笑，已经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发泄心中的悲痛了。
可这次不会。
在小丑表演滑稽戏的时候，蝙蝠侠丢出了所有的蝙蝠镖，而自己则助跑后踩着墙壁奔跑，借用披风滑翔扑向小丑。
小丑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抬起手打算开枪，可是之前的蝙蝠镖不光在墙壁和地面上折射，彼此之间也发生了碰撞偏移。
一枚飞镖从他身后飞来，从视角盲区穿过他的胯下，弹起来扎在他手腕上。
“啊？哈哈哈哈哈！”小丑手中的枪落了地，可是他却把手放在面前，伸手拔下蝙蝠镖，看着血液像是泉水一样喷出：“我有礼物了！我有蝙蝠镖了！哈哈哈哈哈.......”
“砰！”
回答他的是一记沉重有力的肩撞，蝙蝠侠已经飞到了他的脸上，随后顺势将他压在身下，砂锅大的拳头左右开弓，把小丑打得像摇头娃娃。
“砰砰砰！”
“哈哈哈哈哈......”
“砰砰砰！”
“嘻嘻嘻嘻嘻........”
“砰！砰！砰！”
“呃.....呼呼......呵呵......”
不光蝙蝠侠怎么痛揍他，小丑就躺在地上任由他施为，每次脑袋被打向一边，他就飞快地转回来，笑着继续看蝙蝠侠。
哪怕他的脸上全是血迹，七窍中殷红直涌，可是他还是在笑。
蝙蝠侠骑在他的身上，双手抓住他的西装领子把他扯起来用头去撞，蝙蝠面具是特殊材料制成，非常坚固。而几百磅的体重压在胸口，任何人都会因为呼吸不畅而窒息性昏迷。
想起小丑殴打赛琳娜，蝙蝠侠不由地下手越来越重。
连撞几次之后，小丑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
蝙蝠侠感受着内心翻腾的黑暗回忆以及身体的剧痛，剧烈喘息着用意志力将它们压下。
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放开了小丑，从他的身上落下，坐在一旁冰冷的地上。
可也许是后脑和地面的撞击让小丑清醒了过来，他躺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你......以为你赢了？不，赢的是我，呵呵呵.......”
说完他就脑袋一歪昏过去了，血液混合着口水从他的嘴角留下，在暗色的地面上留下闪闪亮的一道蜿蜒痕迹。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脸......
蝙蝠侠皱眉想了想，但和以往一样，小丑虽然动摇了他的意志，让他好几次都差点失控......
可蝙蝠侠没有放弃自己的原则，他没有输给自己的欲望。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小丑躺在那里，他的伤太重了，骨骼和内脏的伤势让他行动困难。
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扛起了昏迷的小丑，他打算把他带回蝙蝠洞去，关押在蝙蝠洞底层的地牢里。
小丑太危险了，而且过去的经历也证明了把他送去阿卡姆根本没用，蝙蝠侠就在蝙蝠洞下方暗河附近专门挖了个单间，用上了正义联盟所有的技术，就为了给小丑一个极致的享受。
来自克鲁星的能量屏障系统能在阻挡小丑越狱的同时，依旧让他能和牢笼外的蝙蝠侠自由交谈。
塞纳冈的N金属则让监狱牢不可破，法师们的咒语施加了神秘学的防御，牢房中还有沼泽怪物提供的花树，在调节氛围的同时还有监视作用。
上次小丑的逃跑只是个意外，这次不会了。
他把花花绿绿的怪人抗在肩上，另一只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喘息了一下，镇痛剂的效果衰退得出乎意料地快，他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不过在虚弱的时候，短短的来路显得无比漫长，蝙蝠侠尽力想要看清前方，可是脚下却有些打拌。
还好，在他咬牙坚持下，地铁站的入口处已经越来越近了。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外面的光，那是风衣斗士的汽车，而在车窗里，正是赛琳娜有些担忧的脸。
他们没有离开，只是在有后路的情况下在外面守着，想到这里，蝙蝠侠的内心也不由地闪过一丝温暖。
透过暴雨的帷幕，赛琳娜自然也看到了蝙蝠侠，她推开车门从副驾驶座走出，想要跑到蝙蝠侠身边，可是被身后出现的风衣斗士拉住了。
“蝙蝠侠！是你吗？”
风衣斗士把手放在嘴边卷成喇叭大声呼喊，他的声音穿透了雨水的遮掩。
警惕一些是个好习惯，蝙蝠侠可知道有个混蛋最喜欢伪装成他在哥谭招摇撞骗了。
“是我！”
蝙蝠侠同样高声回答，但是他本就不习惯高声说话，此时开口又让伤处一阵剧痛，分神之际眼前一片模糊。
风衣人和赛琳娜都站在雨中没有过来，他又问：“你打败小丑了吗？”
蝙蝠侠扛着小丑缓缓靠近两人，地铁站外的积水已经漫过路沿，他仿佛看到了一片大海。
“是的！”他说。
风衣斗士放下了手，他的脑袋上下点了点。
雨水从他的帽沿滚落，几人之间越来越近了，风衣人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耸耸肩。
“那我就放心了，你真是个英雄！”
他松开了手，让赛琳娜跑向蝙蝠侠，她的眼中同样充满了喜悦和担忧。
既欣喜于几人都平安无事，又担忧蝙蝠侠的伤势，她行动虽然敏捷，但是穿着高跟鞋在雨水里奔跑也是有些困难的。
蝙蝠侠一手扶着肩上的小丑，另一只手去腰带里摸索着，他打算把猫女的尾巴还给她。
不光被小丑抓住，制服上的尾巴还被人偷走了，作为飞贼这也太粗心大意了。
“你的尾巴。”
“不，是你的尾巴。”
他都能想到赛琳娜羞红脸抵赖的样子了，也许这就是复合的契机。
她真的像猫一样，傲娇又淘气，有时候简直难以理喻。
可却是他最爱的女人。
然而随着她的跑动，他突然看见了她的制服身后明明有着一条尾巴，这种荒诞感顿时让蝙蝠侠察觉到不对。
而这已经晚了。
“砰！”
只听到一声枪响，赛琳娜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两腿一软向前跪倒，捂着胸口溅起一大片水花。
在她身后，风衣斗士手中的枪口缓缓升起一缕青烟。
子弹贯穿了她的心脏，从背后射入胸前穿出，雨水瞬间就把手掌中的血迹冲淡了。她死不瞑目，脸上还留着见到蝙蝠侠时复杂的神情。
手里还拿着一条皮质尾巴的蝙蝠侠顿时身体僵硬了，他看着她倒在面前，而自己就像是当年在犯罪巷里一样无能无力。
他的目光机械地移向风衣斗士，而对方此时正把枪拿在手里把玩，还凑到枪口上像是在看里面的东西。
但他已经无法做出反应了，突如其来的刺激彻底击垮了他的意志，被强行压在脑海深处的悲惨回忆翻江倒海般袭来，他被黑色的巨浪拍得稀碎。
他丢下了肩膀上的小丑，摇摇晃晃地走到猫女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想要伸手按住她的伤口，可是那血水伴随着雨水如同喷泉般涌出，他按住胸前后背却止不住液体的流动，只能感觉到膝盖上一片温热。
而那热度还在飞快地流逝。
心跳没有，脉搏也没有，瞳孔已经散开了。
他颤抖的手缓缓伸向了她的脸，但是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回应他了。
这时在身边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大笑声，风衣斗士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他趴在汽车的引擎盖上打着滚：“哈哈！真是感人啊，蝙蝠侠又一次赢了。”
蝙蝠侠听到笑声却没有反应，他只是蹲在地上，低着头看着猫女的脸。
风衣斗士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远远丢出去，然后脱掉了风衣露出下面的紫色西装，随后他用力拔下面罩，露出了惨白的笑脸。
小丑跳上了路沿石，高兴地跳着雨中曲来到蝙蝠侠的身边，把脑袋靠在蝙蝠侠肩上，同样低头看着猫女。
“真惨呢，她的心碎了，再也好不了哦，嘻嘻嘻......”
蝙蝠侠的心中一片黑暗，已经完全丧失了对外界信息的接收能力，小丑说什么他根本听不见，脑海中回荡的只有那枪声。
小丑把嘴凑近他的耳朵，又伸手捅了捅他腰间的伤口，一字一顿地说道：“哎，蝙蝠侠，要继续第~二~回~合~吗？”
“.......”蝙蝠侠只是像雕塑一样沉默，雨水把他的轮廓融入黑暗。
“我给你说说我的新把戏怎么样？想不想听？”不管蝙蝠侠想不想听，小丑还是十分亢奋地给他讲述了起来。
风衣斗士？从来都不存在，只是小丑的伪装罢了。
他在过去确实打扮成这样，做了些英雄们爱做的事情，但都是为了今天布局。
是的，从他听说猫女打算和蝙蝠侠结婚时，他就开始准备了。
尽管他通过一些小手段让这个婚没有结成，可是他知道，只要猫女还活着，蝙蝠侠就没有未来。
为了蝙蝠侠，他必须要杀了猫女！
只不过后面来了一群黑暗多元宇宙的冒牌货，让小丑搁置了自己的打算，虽然有了些不确定因素，但同样也给他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和时间来完善计划。
这次他先派出无名氏伪装成芭芭拉，把蝙蝠侠引来，同时派她用谎言拖住正联的其他人。
小丑自己则假扮风衣斗士，和蝙蝠侠‘偶遇’，随便一起打点坏蛋，培养一下基本信任。
因为蝙蝠侠之前听说过风衣斗士在哥谭的义举，他亲眼所见的一切都符合了以前知晓的情报，所以很快两人就一起行动了。
小丑别提多开心了，出门兜风，还有蝙蝠侠在一旁安静地作陪，简直像梦一样美好！
他很多次都想笑，一路忍过来别提多辛苦了。
之后通过一些小伎俩引蝙蝠侠去博物馆，之后借故离开变回小丑和蝙蝠侠通话，随后引爆芭芭拉那边的炸弹，把蝙蝠侠可能存在的帮手全部调开，引到和博物馆以及地铁站距离遥远的公园方向去。
而那时他播放给蝙蝠侠的画面，里面的风衣斗士图像也是他，只不过右半边屏幕不是什么实时监控，而是早就录好的录像。
老旧的破彩电，灯光乱七八糟的房间，加上之前每次都是实时监控的误导，让蝙蝠侠误认为风衣斗士被关在不知哪里的浴缸里。
随后他以小丑身份给出地址，引诱蝙蝠侠去地铁站，派贝恩拖住了他，而在巨人和蝙蝠周旋的时候，螯蛱蝶则飞往了华盛顿，接应了刚刚从宇宙中返回的无名氏。
贝恩任务完成得很好，指望他战胜蝙蝠侠没戏，但拖延半个小时还是能做到的。
螯蛱蝶把打扮成小丑的无名氏以及被捕的猫女送进了最终的餐厅，而小丑则又变回了风衣斗士，在螯蛱蝶也被击败后，从后面追上了蝙蝠侠。
无名氏因为模仿小丑的思维方式，看起来是疯掉了，但她疯不疯小丑一点也不在乎，多笑笑不好么？
于是剧目顺利上演了，之前在博物馆的一切都是为了麻痹蝙蝠侠的铺垫，就是为了让蝙蝠侠以为一切都结束之时突然迎来剧情大反转！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把最后的舞台选在地铁了，众所周知，地铁环线不是只有一个入口，每个站台都能能进入地下，就像是兔子洞一样........
第848章 关键时刻
雨水还在地球重力的影响下坠落，在地面上和更多的液体相融，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就犹如有人在耳旁鼓掌，又像是珍珠落地时的轰鸣。
小丑在蝙蝠侠身边大笑着，用枪管蹭着自己的脑袋，像是缓解了瘙痒般舒服地眯着眼睛。
“为什么这么严肃？笑一笑不好吗？”
他想要看到蝙蝠侠的发狂。
然而蝙蝠侠怎么可能笑，他的心已经随着赛琳娜的死一起死了，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过去和如今无限地重合在一起，他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中。
小丑把脑袋伸到蝙蝠侠和猫女的脸之间，睁大眼睛看着蝙蝠侠，双手捧着左轮手枪，像是仆人一样小心翼翼：
“还认识这把枪吗？这把枪就是当年杀死你父母的那一把，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弄到手，今天未婚妻也死在相同的武器下，高兴吗？啊？哈哈哈........”
而蝙蝠侠瞳孔涣散，身受重伤还中了小丑的新笑气，之后小丑给他注射的杜冷丁也是特殊加料的，镇痛起效快但是有神秘后劲的那种。
现在他已经完全陷入了幻觉世界，眼前除了逝去的亲人们围着他笑之外，只能看到一副绚丽却异常的画面。
一只蝙蝠蝙蝠从他面前飞过，可是他听到它飞快地自言自语说话了。
“哦，亲爱的，哦，亲爱的，我太迟了。”
它这么说，一边呼呼地拍打翅膀，一边从身上的小马甲里叼出一块怀表看了看。
蝙蝠怎么会穿衣服还带表呢？蝙蝠侠非常好奇。
他跳了起来去追那只蝙蝠，可是它丝毫没有停留，径直飞到了不远处一颗大树下的兔子洞里。
循着空中黑色的轨迹前进，他很快趴下来向黑乎乎的地洞里看去，而洞中一片漆黑，只传来：‘嘻嘻嘻嘻嘻......’
这样的笑声。
在黑暗中好像有一张画着笑脸的门，上面没有锁，一推就能打开的样子。
他发现自己变小了，或者说刚才那小小的地洞变大了，他此时就站在门前，门后传来了轻松欢快的各种笑声，如同一片乐园。
心中有两个声音开始争执。
“进去吧，美好的世界，没有痛苦也没有黑暗。”
“快回头，哥谭还需要你，世界需要蝙蝠侠。”
然而劝他离开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飘渺，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搭在了门板上。
.........
小丑撇撇嘴，蝙蝠侠没有反应，这一点也不好玩。
他想要蝙蝠侠打他，打他最疼的地方，让他感受痛苦，当然，他最想让蝙蝠侠杀了他。
在见面的时候，小丑就说过他是来帮忙的，那是为数不多的真话之一。
只不过他帮忙的方式别人难以理解罢了。
他把猫女的尸体从蝙蝠侠怀中扯了出来，丢在一旁的积水里，而蝙蝠侠还跪在地上，双手环抱着空气。
小丑眼睛一转，清了清嗓子，借着雨水梳理了一下头发，让那如同干脆面一样的卷毛显得服帖一些。
他故作矜持地做了个接受邀请的动作，呲溜一下钻进了空当，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蝙蝠侠怀里。
“笑一笑，蝙蝠侠，快笑，难道我不好笑嘛？啊哈哈哈哈........”
然而这里除了他们只有大雨，现在蝙蝠侠又陷入了混沌，整个舞台都变成了独角戏。
小丑把头放在蝙蝠侠腿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他伸手淘气地摸着蝙蝠侠胸口巨大的蝙蝠徽记，想要把它摘下来一样。
“以前有个老疯子叫尼采，他说：‘你和龙打了太长时间，龙已经变得太长了，更加强大，更加邪恶，也更加深刻，同时更加漂亮’，你知道他吗？他还说过‘当你凝视深渊，只能见深渊回望’，想起来了吧？”
蝙蝠侠：“........”
“我习惯于殷情对待所有事物和经历，高高兴兴，亲切的接受所遇到到的每一件事。可你总是那么严肃，总是那么超然物外，对什么都不置可否。我的天哪！在许多情况下，你太抑郁了，都变成为美德升华后剩下的渣滓了！”
“.......”
“假如有人想从你那里得到爱和恨，就算他竭尽全力，提供所他能提供的一切......但是，你感受到了吗？也许，你总是不表现出来！就像是你爱的不深，恨得不深！一如你在这方面表现的虚伪、脆弱，这是个问题。”
“.......”
“我不会吃惊，因为你的爱是不自然的，你的恨是不完整的，嘿，‘不说’可是一种力气活，你的忍耐总是有点卖弄、夸张、造作的味道。可我的真诚完全以你的主观判断为转移，感觉到了吗？只有在现如今这样完全安详宁静的时候，你才是真实和自然的。”
“.......”
“你那映照一切却总是自己觉得很黑暗的灵魂，它必然也不知道如何肯定，亦不知道如何否定......他们都不懂你，你从来不喜欢发号施令，也从不想背负那么多责任，你永远活在犯罪巷里的那一天，只不过，现在枪在我的手里。”
小丑很不老实，一边用枪口拨拉着猫女尸体的头发，一边用手指在蝙蝠侠胸口勾勒那图腾的形状。
他闭着眼睛，脸上满是沉醉的笑容。他只管说自己想说的，蝙蝠侠是不是听到，那跟他无关。
不知道躺了多久，小丑睁开眼就看到蝙蝠侠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周围漆黑的天空中落下雨水一粒一粒都渐渐变大，在他肩膀和头顶碎裂，有些腥味和化学品味道的雨才是好雨。
一边数着数，小丑对猫女的尸体又连开四枪，左轮手枪中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军用吗啡来，看也不看数量的多少就往蝙蝠侠的伤口附近一插。
随后他把左轮枪塞到了蝙蝠侠的手中，用枪口顶住自己的胸口。
“那现在我选择把它交给你。”看到了蝙蝠侠好像有些半梦半醒的样子，小丑决定再退他一把：“快杀了我，对，扣下扳机，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成就了你！”
如果一个人在紧张的环境中惊醒，往往都会猛地一挣，在这个时候蝙蝠侠也不例外，他同样也是血肉之躯，没有了意志力的他就是最脆弱的时候。
“当你从梦中醒来，在爱丽丝想要抓住兔子先生的时候，你的小手指就会扣下扳机，对，就那样杀了我，就像是抢劫犯杀了你的父母，我杀了猫女一样，你也可以做到，很简单。”
而那时，小丑就赢了，蝙蝠侠将变得真实。
同样，这也是小丑想到的作战计划，当他和蝙蝠侠同在一具身体中的时候，狂笑之蝠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黑暗多元宇宙的狂笑之蝠？在主世界新的狂笑之蝠面前算得上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还扭动着身体调整了一下位置，要让子弹避开肋骨，打碎自己的心脏，让自己血液和生命中的毒素完美挥发，被蝙蝠侠摄取。
他要成为蝙蝠侠的一部分。
不过蝙蝠最好飞快点，一直淋着雨怪冷的，他不太喜欢淋雨，会感冒的。
就在小丑哼着小曲等蝙蝠侠醒来的时候，他看到那面罩下的脸部皮肤抽动了一下。
哦？要来了吗？
小丑高兴地眯着眼睛，挺起了胸膛。
“咚！砰！”
枪声响了。
但是小丑并没有被打中，枪中只有一颗子弹，是不会发出两声响的。
蝙蝠侠的这一枪只是打中了自己的腿，而小丑在蝙蝠侠下意识握拳之前就被打飞了出去。
他的紫西装在地面上滑出了好远，头顶仿佛都被拍扁了一样，他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好看到哈莉收回了打高尔夫球一样的动作。
哈莉把多萝西扛回肩上，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唉呀，地滚球。”
原来在最关键的时刻，哈莉和其他人及时赶到了，小疯子总是会出现在关键地点的关键时间。
对于她来说，行动不需要快，只要准时出现在应该出现的时间就对了。
她总是准时的。
如何在街道尽头百米外达成突袭的办法也很简单，她让压碎把自己举起来，然后朝抱在一起的蝙蝠侠小丑丢过去。
压碎继承了暴狼的力量，哈莉身材也很苗条。
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轻易举起一个成年人又像是炮弹一样甩飞，这有些古怪......
可这就是哥谭。
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能用正常眼光去看。
哈莉平日里的体操锻炼让她在空中也能调整姿态并把握时机，就像是马戏团里表演空中飞人的演员一样，这不过是基本功罢了。
在她飞到小丑头顶的时候，她挥出了大木锤，多萝西是一把软木锤子，比起用它杀人来说，哈莉更希望它是一把乐器，她就喜欢大木槌敲在别人脑袋上那种咚咚咚的声音。
所以多萝西打人很疼，但很少致命。
如果她想要杀人，她可以用炸弹，用枪械，用毒药，她又不是神奇女侠，为啥要用冷兵器？
于是哈莉像是敲飞一根横梁下的楔子一样，把小丑像木桩般从蝙蝠侠怀里直挺挺地打飞了出去，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滑出了很远。
这个原理有些像是牛顿摆，哈莉通过大木槌把力传导给了小丑，而她则留在了原地急停摆pose，紧接着就看到蝙蝠侠给自己大腿上来了一枪。
好吧，这个欢迎有些太热情，哈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蝙蝠喜欢自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果然还是哥谭有趣。
正好，小丑和蝙蝠侠看来是玩完了，现在该轮到哈莉的回合了哦~！
第849章 疯子见面
放下胳膊站稳之后，哈莉这才看到地上死不瞑目的猫女。
实在是因为雨水把她淹没了一半，她又穿了一身黑色，在夜里真的很难分辨。
哈莉撇着嘴耸耸肩，移开了目光。她和瑟琳娜关系是不错，但也只限于不错罢了。
事实就是这样，哈莉的性格本身就是自来熟，跟女性们关系都不错，不管是正义联盟的小戴和小扎，还是豹女或者女王蜂那样的反派，她都能说得上话。
尽管猫女和她还有毒藤三人并称哥谭魅影，三人也一起出去喝过酒逛过街，可实际上除了好姬友艾薇之外，上述其他女人死掉任何一个哈莉都不会难过。
日子已经过得紧巴巴的了，多笑笑不好么？为什么要为别人的事情伤心呢？
嘻嘻嘻......
而且眼前就是一直躲躲藏藏的小丑，这次可终于抓住他了。
羞辱小队和少年泰坦包围了四周，艾薇的毒藤也封堵了路口，小丑能跑了才有鬼。
哈莉已经等不及想要听小丑演奏的音乐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她被送进自杀小队之前，她借助蝙蝠侠的力量堵住了他，在最后又偷偷截了人，把小丑丢进大锅里，加上芹菜、棉花糖、巧克力还有橘子味的烈酒等等配料。
但事实证明，想拿小丑熬蘑菇汤实在是有些失策。
锅太深了，配料也放得太多，小丑在汤里加了手雷后带伤逃走了。
哈莉被赶来的蝙蝠侠抓住，送到了阿卡姆，在那里后来又遇到了黑肥婆，被强迫打工。
在天眼会监狱里，哈莉在大明白死亡射手的帮助下，理解了什么叫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并且对说出这句话的东方先哲深感佩服。
从那时起，她就爱上了阅读，这也算是好事吧？
小丑晃了晃脑袋，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污水，再次确认眼前的哈莉不是幻觉，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有些幻觉，他平时就挺嗨的。
见到不光是哈莉到了，还有羞辱和泰坦小队包围了他之后，他无奈地摇摇头。
“哈莉啊哈莉，你这个臭女人又坏我的事！贱人！”
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只差一点点，蝙蝠侠就会杀了他了，就差这一点点！
为什么哈莉会出现？！她不是应该在坐牢，被天眼会肥婆当作工具人吗？！
该死！哪里出了问题？！
小丑怎么也想不通，他在雨水中捂着头顶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口吐芬芳，不止是骂哈莉，他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因为他的小嘴抹了蜜，在场的未成年人中除了压碎之外都大开眼界，原来可以这样骂自己，不愧是小丑，真是黑暗！
黑沃利瞬移到了达米安身后，小声说道：“哥谭实在是太黑暗了，我胃有点不舒服，可以请假吗？”
还不等达米安回答，压碎不屑地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哼声：“这才到哪？还男生呢，回家吃奶吧。”
沃利立刻反唇相讥：“你想吃还没的吃的，哦，对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妈妈是谁。”
“你找死！”压碎直接一拳轰了过去，但她明显没有应对极速者的经验，沃利不断绕着她跑，嘴里喷着垃圾话，让她不停地跟空气战斗。
达米安深深吸了口气，少年泰坦这个队伍名称有毒，谁继承了这个名字，那支队伍就会变得无脑化。
小丑和哈莉还在对峙，现在自己人却先打起来了算什么？他年轻的心突然好累，然而他知道更麻烦的事情在后面。
蝙蝠侠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身受重伤不说，精神状态绝对不正常。
达米安从第一次见到蝙蝠侠开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此的茫然和恍惚。
这是绝对不该出现在蝙蝠侠身上的情绪。
也许布鲁斯韦恩会有各种情绪，但蝙蝠侠不会，他是哥谭的图腾，一个象征，不该也不能有情绪。
这都是达米安自己观察的结论，但他受过刺客联盟的全套训练，还有来自外公和母亲的真传，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如果一个刺客连察言观色都做不到，那他就是不合格的。
他没有理会还在打闹的队友，径直走到了蝙蝠侠身边，吃力地把手枪从他的手中掰下，然后更吃力地试图用自己的小身板把蝙蝠侠扛起来。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胖子的，比利吴放下了手中的纸片人老婆，滚动过来帮忙，雨水从他的高科技盔甲上流过，泛着圆润的光。
身大力不亏的胖子替达米安分担了太多压力，可是在两人拖着蝙蝠侠走的时候，蝙蝠侠却扭头一直在看着雨水中浸泡的尸体。
芭芭拉叹了口气，打算帮蝙蝠侠把尸体捡回去，虽然她和赛琳娜关系很一般，几年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善良的她没办法看着认识的人横尸街头。
见到芭芭拉动了，夏瑞丝撇撇嘴，打眼色示意碎骨者去帮她一把。
‘尽管是一个窃贼的尸体，可是芭芭拉想要搬那就搬吧，哼，看在蝙蝠家族今天死了人的份上，就暂时不劝她弃暗投明了。’这是夏瑞丝心中的想法。
下次见面还是敌人。
活人和死人都被抬走，小丑和哈莉好像都不在意，反而是小丑每骂一个词，哈莉就笑着点头，像是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
不过她的小手在锤子柄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哈莉奎因！我是在帮蝙蝠侠！只有我才能帮他！”小丑口吐白沫地原地乱跳，踩得水花四溅。
哈莉歪着头用小拇指掏掏耳朵，在雨水中随手弹了弹：“哈？以前我有用的时候你叫我小布丁小甜甜，现在果然世界变了吗？你叫我犯蠢的x子贱x！那我今天可要让你明白不要小看女人，尤其还是个疯女人！哈哈哈哈哈.......”
“蠢！蠢到家了！不让蝙蝠侠杀了我，谁去对付狂笑之蝠？！你吗？！”
哈莉把大锤从肩上摘下，在手上掂量着：“我们有了个新丧钟，谁管狂笑之蝠啊？哈哈，那不是我的问题！对了，你好久没见多萝西了吧？她现在很想和你的小白脸蛋打个招呼呢，嘿嘿嘿嘿........”
看着手举大锤冲过来的哈莉，小丑捂着头吐了口唾沫。
“这就是问题所在，对文学作品的喜好都不一样，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他嘴里小声说着，掏出了匕首和手雷。
而透过雨声与狂笑，哈莉也不知道怎么听清了他的絮叨，疯狂地喊道：“没错！小哈莉已经不是那个堪萨斯少女了！”
....................
“又是很普通的一天啊。”
亚瑟在水里泡着，抬头看向被戴安娜扯着漂浮的丧钟和绿箭，看着远处漆黑的地平线，那城市中不时就有爆炸的火光亮起，却在大雨中一闪即灭。
今天的哥谭果然还是老样子，哪怕白天才经历过水淹地球，可是看起来好像对于黑帮们没太大影响嘛。
出了宫殿后丧钟又变回了佐罗的模样，说是要坑狂笑一次，但亚瑟下意识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他只是拍拍头，放弃了思考。
丧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又不是正联成员，自然也没有通知别人其他计划的必要。
苏明闻言后点点头，他的声音在海浪声中依然显得很清晰：“看来是呢，我们之前在哥谭路过了一下，城里就像过年一样。”
“过年？这个我知道，东方的节日对吧？”
亚瑟的头发像是水草一样飘在海面上随波浮沉，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不枉他看了那么多中文书籍，终于能听懂丧钟的话题了。
“没错，只不过我不想和这一城的疯子一起过这个年罢了。”
苏明笑着摇头，其实是他不太喜欢和大部队一起行动，十几个人一起上路连藏都没法藏，如果狂笑闻到味道肯定就溜了。
而亚瑟也是个工具人，等发动完海啸之后，就把他糊弄回波塞冬尼斯去......
苏明的小队有了两个战士一个魔弓手，还要肉盾有啥用？要找肉盾他不会找火星人啊？好歹还多一手心灵技能。
现在处境最糟的是超人，被卢瑟克制自不用说，还加上一个宿敌布莱尼亚克。
而就算狂笑肯定手里也有对付超人的东西，绿色氪石苏明怀疑他之前就在主世界搞到了。
“那明年过年不如来波塞冬尼斯怎么样？上次那鱼我想办法再搞几条。”亚瑟不疑有它，毫无心机地说道。
可是说完之后，他发现戴安娜用空洞的眼神盯着他看，让他心里直发毛。
奇怪，难道说错话了么？没有呀，没听说戴安娜是鱼类保护主义者啊.......
他扣了扣头，决定不再看戴安娜了，就当无事发生。
虽然他一直生活在陆地上，可是最近社会是越来越奇怪。动物保护主义者，植物保护主义者，各式各样的东西都要保护。
亚瑟觉得以后大家只能靠晒太阳或者吃人才能活着了，毕竟所有东西都被保护了，除了人类自身。
见到他低下头去划水，戴安娜才收回了目光，她早就发现丧钟喜欢中国文化，那么过年这种重要节日当然要去天堂岛了。
苏明还在看着远处黑乎乎的城市，哥谭就像是一只巨兽一般趴在海岸线上，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
把狂笑从地下逼上来只是开始，得尽量把他们一网打尽才行，这需要好好谋划一下。也不知道小丑和蝙蝠侠玩得怎么样了，不过没时间看卫星图，洪水肯定淹不死他们，就这样吧。
先通知辛迪过来待命，得甩掉正联那些包袱.......
无名氏在返回地球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正联换到了一处位于大都会的备用基地，现在正在开检讨大会.......
种种思绪掠过脑海，他低下头开口说道：“动手，亚瑟，浪要大要急，不能给狂笑反应时间。”
亚瑟举起了另一把白金色的华贵三叉戟，在水里拍了拍胸脯，示意都包在他身上。
第850章 水漫金山
在原本就已经热闹非凡的夜晚，哥谭的市民们心惊胆颤地缩在各自的家里。
每个人的心智和习惯不同，在无助的时候选择也不同。
比较爱幻想的，就躲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作乌龟状，在祈祷有英雄会来拯救他，在瑟瑟发抖中等待天亮；
而为人现实的，则已经拿好了藏在家中地板下面的武器，背靠着沙发或者茶几之类的掩体，喘着粗气提防有人破门而入。
打碎玻璃的脆响，还有随之而来的报警器蜂鸣，汽车喇叭被什么人狂按，伴随着枪声和爆炸声，这就是哥谭夜晚的日常。
听起来有些夸张，因为实际上出事的频率并没有那么高，只不过当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哥谭市民们仿佛都已经在梦里经历过无数遍了，他们非常习惯这样。
只不过在今天的日常演出声中，传来了不那么熟悉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雷鸣，仔细想想又像是奔马，而这时脑子快一些的人会突然惊觉。
我擦，是海啸！
这种声音是低沉并且连绵的，就像是有一群‘哥斯拉’那种怪物不断跑近，同时它们的肚子还饿得咕咕响！
至于哪个倒霉蛋会被吞没，只有天知道了。
在早上就来了一次洪水，到了深夜又来一次？这谁顶得住啊！
然而在聪明人们又一次收拾了随身财物，跑到住宅楼顶上等待救援的时候，他们却发现.......
这次的海啸，好像出人意料的.......袖珍？
本以为会看到世界末日、银河倒挂的那种景象，可没想到却是水上乐园游泳池里人造波浪的那种。
如果距离海岸线够近，就能看到远处的海浪来势汹汹，可是到了近海附近，却十分诡异地骤然减弱，结果城中的水位上涨，却没有造成什么建筑物的损坏。
屋顶上的人们面面相觑，不过就算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也是好事不是么？
同样对于效果比较满意地还有苏明。
别看亚瑟平时又莽又傻，可把作战计划的要求详细地告诉他后，他倒是从来都不会掉链子。
手握波塞冬三叉戟，他对于大海的掌控确实也不愧海王的名号，展现出对海水的掌控力真的非同一般。
原来张飞除了能玩丈八蛇矛，也是能玩绣花针的。
海水来得飞快，进入城中却很平缓，这一手很不错。
“应该差不多了，今天的暴雨帮了我大忙。”干完活的亚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点也不膨胀，而是实话实说。
现在四人的位置是靠近海岸线的一处废旧工厂楼顶，这里应该就是夏瑞丝家里的产业，只不过好多年没有用过了。
苏明在斗篷下面摆弄着终端机，如果说大雨给亚瑟提供了方便的话，那漫天的乌云对于自己则是阻碍了。
卫星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不如无人机好用，就是因为无人机很多都有全天候的特性，而卫星很容易被云层或者扬沙挡住视线，更别说绿箭的二手卫星还是几十年前货色，原本就看不清楚。
在绿箭他们三人聊天的时候，苏明只能尽力从疑似熊猫或者骆驼之类的图案中去分辨狂笑之蝠的踪迹。
和己方一样，他们也是四个人，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暴露。
这就是为什么他让辛迪把夜幕大剑带去了正联那边，就因为狂笑手中也有各种金属，能感知到n金属的位置。
苏明自己现在的盔甲是绞杀变的，他身上如今一点n金属都没有，因为魔浮斗篷提供了足够的魔法抗性，盔甲只要专注物理防御就行了。
所以他的圣像盔甲绞杀版全是振金构成了，在豹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他从瓦坎达顺到了振金和心形草，自然不会忘记都给绞杀吃些。
心形草对共生体没有增强作用，绞杀还表示很难吃。
倒是振金有些作用，它能够模仿，只不过模仿分子构成的能力有限，它弄不出像是黑豹那样的柔软制服，只能维持圣像制服的原样，半胸甲加上锁子甲。
振金不算是漫威宇宙最坚硬的材质，经过加工后的艾德曼合金就要更硬，可原始振金却有吸收动能的特性，也被称作涅钢。
不光物理防御足够，还把以前难以承受钝器冲击的弱点弥补了，
一边看着手里的终端，他还在思考叫回辛迪的时机，至少要等到他突袭弄死一个黑暗骑士之后才行。
否则辛迪要是来得太早，被狂笑发现就打草惊蛇了。
“嗯？”
戴安娜转过头来，绿箭和亚瑟也停下了交谈，因为他们听到丧钟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怎么了？”
神奇女侠走近了他的身边，凑过头去看终端的显示屏，但就算是没有屏幕上的雨水干扰视线，她也依旧无法分辨那像是扭曲还不但波动的图像代表着什么。
“还不确定，我们过去看看。”苏明抬起手指向一旁地面：“传送门，哥谭市12大街中段地铁站出口。”
而从传送门走出之后，就看到少年泰坦和羞辱小队抬着蝙蝠侠和猫女的‘尸体’，在及腰深的水里缓慢前行。
蝙蝠侠无神的双眼盯着黑云密布的天空，就像是在发出无声的控诉，而猫女不光死不瞑目，红色的血水还顺着她的身体流下。
“怎么回事？只是一眼没看到就出人命了？”
看着泰坦和羞辱的成员都一脸苦涩，苏明心中也咯噔了一下，蝙蝠侠可以发狂也可以变成残废痴呆，但一定不能死。
没有蝙蝠侠去处理那些破事，正联就是个摆设，苏明也不可能义务劳动。
苏明环顾四周，除了看到哈莉和小丑在水里像是‘打水仗’一样地战斗外，也只有毒藤女艾薇很清闲的模样。
巨大的藤类植物攀附在街道两头的建筑物上，获得万物之绿支持的她如今非常强大，轻易催动了过去连她都不敢想的植物，而且还控制它们以复杂的形态结成漂亮的网。
没错，就像是渔网一样工整，半空的网子中间还有一簇红花点缀呢。
她此时就靠在墙边，头上的藤蔓伸出一片大叶子，像是雨伞一样给她遮雨。
“嗨，艾薇，这边什么情况？”
他快步走了过去，水声哗哗直响，而艾薇只是看着战斗中狂笑的哈莉。
“猫女死了，蝙蝠侠被小丑弄傻了，我只能肯定不是中毒，具体原因得找医生了。”
“可医生在打架。”戴安娜把兜帽往下扯了扯，让雨水别阻挡视线，不过她已经看到哈莉又开始发疯了。
毒藤撇着嘴耸耸肩，一根藤蔓指了指不远处：“是的，就如你看到的，最好的心理医生就在那边，和她曾经的病人像街头流氓一样对战。”
“亚瑟，小丑交给你了，一定要偷袭，从背后敲晕就行了。”
苏明扭头下达命令，亚瑟一脸担心地看了蝙蝠侠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他举起手中的三叉戟，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吼叫，一股硬水就像是冲浪板一样浮现在他脚下，街道上的水推着他快速向小丑冲去。
悔恨于计划未尽全功的小丑正和哈莉来回喷垃圾话，还真没有注意苏明几人的突然抵达，亚瑟手中的武器一晃，用枪柄直接敲在小丑后脑上。
“嗝！”
小丑发出一声像是笑声的短促音，噗通一下一头栽倒，溅起一片水花。
而哈莉才不在乎什么他倒不倒的，举起大锤子就像敲年糕一样一通乱砸。
“嘻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哈！！”她把脚踩在小丑背上，轻轻抚摸自己的马尾辫，扬天发出了经典女反派们的三段式大笑。
“咳咳！他要死了，差不多行了。”苏明阻止了她，把她赶到一边，从水里把小丑捞了出来。
虽然脑震荡还有肺积水都算得上是重伤，可这伤势放在小丑身上不算啥。
“等等，这里还有一个小丑？”亚瑟从一旁的水底又捞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丑来，只不过他手里的那个肚皮都鼓胀了，看来是被淹死了。
苏明抽出细剑来飞快地甩出一个z字，亚瑟手里拎着的‘小丑’就像是金蝉脱壳一样，从皮囊中掉出一个像是干尸般的人影落在水里。
“你那个是假货，叫做无名氏，是个哥谭出名的变色龙杀手。”
“这么说来，她是为了小丑的钱来了......可没有蝙蝠侠的策划我们地球都很难保住，还要钱干嘛？”
亚瑟立刻把手里的假皮丢掉，手掌在身上嫌弃地擦了擦。
苏明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小丑，在水里洗过之后他像是腊肉长毛了一样雪白雪白的，这个是真货：“很多人不知道我们究竟在面对什么，世界将要毁灭还是一个秘密，记得吗？就算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分为两种，他们看待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你猜是哪两种？”
“这还用说？当然是男人和女人啦！”
亚瑟露出了十拿九稳的表情，毛茸茸湿漉漉的胡子一拱就说出了答案。
奥利弗立刻捂住了脸，只用眼睛看就知道的事情丧钟会问你吗？
苏明笑着摇摇头，亚瑟有时候真是率直到可爱，可是猫女的尸体还没凉透呢，在这里讲笑话怎么也有点不合适。
“咳，人分男女对不对以后再说，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现在的两种人，一种认为拯救世界就要靠蝙蝠侠，没有蝙蝠正义联盟就是一盘散沙。还有一种则比较看好正义联盟，认为没有蝙蝠侠还有别人可以保护我们的地球；你自己看来是前一种？”
亚瑟喀地一声把三叉戟插进了沥青路面中，抬手摸摸自己的大胡子思考了片刻：“这么说来也是，现在我们有了你帮忙，好像有没有蝙蝠侠都问题不大，再说我们其他人也不是废物不是么？”
苏明对他笑着点点头，尽管这话他只能赞同一半，有用的人都被他挑出来了，正联里剩下的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话说现在蝙蝠侠被针对掉了，虽然是小丑干的，可是这个套路怎么有点熟悉呢.......
先ban蝙蝠，再ban超人，之后将正联各个击破，难道这都在狂笑的计算之中么？
这么一来，还不能让辛迪过来，得留她和正联在一起形成威慑，自己这边得赶快把水老鼠找出来，就看谁动作更快，下手更阴了。
第851章 暗夜追踪
雨水越来越大了，艾薇已经撤掉了堵路的藤蔓，但是其他人都看着在场的正联三人，下意识地等待他们的说法。
苏明朝奥利弗点点头，这些人里面还有没有冒牌货或者间谍犹未可知，苏明不方便暴露自己，那么就让绿箭来下命令也一样。
奥利弗一点也不比蝙蝠侠差，或者说是各有擅长的方面，比如他会做鬼脸喷脏话嘲讽敌人，蝙蝠侠就做不到。而蝙蝠侠手里的资源更多，有着动力战甲和一堆神奇玩具，这是绿箭没有的。
不过现在只是安排扫尾工作，就算让戴安娜来下命令都没有问题。
绿箭心领神会，他抬起双手在空中拍了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招手让他们集中，随后开始分配任务。
达米安、惠美子加上芭芭拉，先把蝙蝠侠和猫女送回家去，还要负责和阿福交代一下情况，现在蝙蝠侠耳机里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连外人都能听到了，要知道他的尖耳朵是定向送音的啊。
而羞辱小队去帮忙搜索狂笑的踪迹，夏瑞丝的高层人脉很广，哥谭市不管黑白两道她都认识人，而且她一定还有后手，能在这种情况的哥谭城中保持通信和监控。
巨灵和沃利单独走一趟，送小丑去阿卡姆接受治疗，有魔法和神速力的双重保障，路上也不用担心意外。
压碎和比利吴折返永恒之岩，给影契小队和波波提供近战保护，顺带看守一下潘多拉，不要让她闹事。
至于哈莉和艾薇......爱干嘛干嘛，他管不了精神病人和比精神病病还极端的植物保护主义者。
所以听到自己没任务的哈莉立刻又溜到了戴安娜的身边，像是膏药一样贴了上去。
“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们去天堂岛玩好不好？”
神奇女侠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现在已经五点多了，正是每天最黑暗的时刻。
结束任务回家睡觉她当然也想，但是说真的，正联行动失败，蝙蝠侠被小丑兑子，接下来的形势远不像丧钟说的那么乐观。
原定计划是正联拖住毁灭军团，蝙蝠侠拖住小丑，而几人去对付狂笑。然而三路中如今崩了两路，压力全到自己这边来了。
就在她打算回答的时候，丧钟突然伸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冰冷的手套打断了她的话。
苏明朝她摇了摇头，哈莉的这种问题简直是送命题，他见得太多了。
戴安娜和亚瑟一样，很多时候想事情都是直来直去，依赖直觉，她的回答大概率会是答应下来。
然而像什么‘今年回家过圣诞节’，‘打完这仗就回家结婚’，‘只要火山不喷发，武田家就稳如磐石’之类等等......
诸如此类的话最好都别说，有些时候世界还是挺邪门的。就算不信玄学信科学，许下自己都没有把握的承诺，也容易在战斗中过于亢奋和激动，影响实力发挥。
戴安娜已经算是非常容易上头的性格了，她最需要的是冷静判断，不是像狂战士一样去人群里开大风车。
神奇女侠拍开苏明的手，瞪了他一眼，他刚才抓过小丑没洗手！
不过也因为这么一打岔，哈莉的注意力又被引开了，她对去天堂岛旅游好像失去了兴趣，因为她想起来这里有海王，她还没去过波塞冬尼斯呢。
“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奥利弗走到苏明面前，低声问道。
“哥谭市的所有下水道都灌水了，虽然暂时还没有发现狂笑的踪迹，但至少他原本的计划被我们拖延了。这里不是他的哥谭，他能拿出应对洪水的办法不多，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奥利弗眯起了眼睛。
苏明摸出烟来，躲在帽沿下点着：“他现在应该是躲在了某栋直连下水道的建筑里，正在准备落实备用计划，他原本的计划被我废了，可我们也失去了蝙蝠侠，从大势上看只能算是平手。”
“不知道这样的建筑在哥谭多不多，如果是星城的话，一般来说只有几个污水处理厂是楼房直通下水道入口。”
绿箭接过香烟，淡淡地点燃，他掀起斗篷抽烟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大老板，有一股临时工蹲低头等活儿的意思。
苏明也低头看着腰间的水面，复杂的涟漪一圈圈飘荡而去，他轻轻吐了口气：“坏消息，哥谭和星城一点也不一样，这座城市被猫头鹰法庭掌控的时间太久了，高楼下面有密道简直不要太常见。”
奥利弗苦笑着摇摇头，他在哥谭真的有点水土不服，很多在星城行得通的思路，在这里就不合适，果然还是应该多去世界各地走一走么，就像丧钟这样？
“那我们继续钓鱼可以吗？鱼饵完好无损还能再用。”
“被别人咬过的饵，狂笑不会再咬了，不能小看他的直觉。”苏明弹弹烟灰抬头看向远方：“我们先去挑战者山下面看看，那里有狂笑之蝠的一个蝙蝠洞，先去观察一下情况。”
“我听说那次在你离开之后，蝙蝠侠把狂笑的蝙蝠洞封堵了，现在只有他能进去，而他现在的状况，就算密码只有三位都说不出来。”绿箭摊手。
苏明抬起手指了指绿箭的胸口：“你有钥匙。”
“好吧，我差点把这事忘了，我的错。”奥利弗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有了问者的钥匙，那么确实蝙蝠侠的防盗门也不是问题了。
“正常，毕竟你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神秘学力量，骤然忘记也是难免的，不过以后得多多适应了。”
苏明笑着安慰一句，毕竟不能让消费老板太失望，还指望他在正联中帮自己说话呢。
戴安娜就在一旁听着，听起来这两人好像根本没有打算归还魔盒的意思了，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你能想到狂笑之蝠接下来做什么吗？”
苏明失笑，对她摇摇头，真把他当神仙啊？
狂笑的战略目标就是赢，是为了赢过蝙蝠侠和正义联盟，赢过这个世界，这一点很好确认。
然而他打算怎么走棋，苏明猜不到，那是蝙蝠侠和小丑的合体怪物，做事往往难以追寻思路。
如果不是在企鹅人那里获得线索，直接来水淹哥谭，现在狂笑闹不好已经通过下水道打进供水管线，给全城下毒成功也说不定。
洪水切断了他的计划，同时也切断了自己唯一的线索，可苏明在不破坏城市还没有情报支援的情况下，只能做到这么多。
“我暂时还没有头绪，在暗处的敌人向来都不好对付，更别说是黑暗骑士了。”佐罗把半截烟远远丢出去，看着它被水流卷走：“不过他还在哥谭，他有些事没有做完，我能感觉到他对这里充满了恶意。”
“感觉么？”戴安娜捏着自己秀气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头。
苏明没有纠结那些不确定因素，现在洪水没有把狂笑他们逼到街道上，原定的计划就不能展开，他必须寻找新的线索和痕迹，抓紧时间去找对方。
“我们走，哈莉？认真些？”苏明扭头抓住了哈莉的马尾，她正在和亚瑟说要在波塞冬尼斯开个马戏团。
亚瑟的内心是拒绝的，因为他虽然没有和她打过交道，但是这位的疯狂名声可是人人都知道。
波塞冬尼斯那么安静祥和的地方，受不了哈莉马戏团的那种玩法。
哈莉笑眯眯地转过头来，放弃了纠缠海王，又跳回戴安娜身边：“哦哦，来了，我这么听话，事后能给我买蛋糕吗？”
“嗯。”
苏明叹了口气，为什么有种和韦德一起行动的即视感？除了她嘴巴干净不少，整个人也闻起来香喷喷的。
“草莓，巧克力，香草冰淇淋，耶！”哈莉毫无所觉，她高兴地蹦蹦跳跳。
还是艾薇走过来拉住了她，要不让她恐怕就要即兴游上一段了。
乌云不光是遮蔽了苏明这边的卫星，狂笑那边的情况应该也一样，所以只要用魔法的时候稍微遮掩一下，不要搞出太大动静就行。
而狂笑的传送门完美符合这个要求，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光影效果，就是恶心了一些，像是活体生物。
从这甬道中走出之后，一行人就来到了黑色的山峰脚下。
自从巴巴托斯入侵之后，这座黑色的石山就一直屹立在哥谭市中心，它的材质不明，也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上一次战斗的战场就在这平顶山上，而狂笑当时的蝙蝠洞现在就在几人面前。
果然就像是绿箭说的一样，通道之外拉上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而不远处的黑暗中就是一扇厚重的钢铁大门。
门上不光画了个蝙蝠标志，还写了蝙蝠侠的标准警告‘keepout！’，翻译过来就是滚远的意思。
这很蝙蝠侠，如果是苏明的话语气就会委婉一些，毕竟目的只是为了让好奇心过剩的人走开一些不是吗？
‘冒险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大门写上这个，门廊里埋些地雷，隐蔽处再装两座自动机炮不就行了？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苏明朝绿箭偏偏头，该到他发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