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牛辅之死
安邑城墙之上，守城士兵探身放箭。
但他们刚现身于女墙侧，便被弩箭射中。
即便是身裹铁甲，也会被弩箭射穿，双方相距太近了。
而陷阵士兵身被重甲，箭矢射在他们身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这时，城内一阵骚乱。
城墙之上，正准备搬雷石滚木的人，被背后挽弓者射倒。
“功成就在此刻，杀！”
曹骁将头上头盔解掉，手持长矛，率先对城墙上的发动进攻。
其余河东士兵也纷纷解下头盔，对着西凉士兵的背后反戈一击。
他们脚下，也有一部分河东士兵在进攻门洞。
“曹骁大胆，汝敢背叛将军？”
守城司马对曹骁呵斥道。
“吾等河东子弟，心向朝廷，尔等逆贼，竟言背叛之语。”
曹骁说完，提矛上前，一回合便刺死守城司马。
城上大部分士兵都被牵制住，只有小部分西凉士兵对攀登的陷阵士兵反击。
但是面对重甲，弓箭无济于事。
很多时候，刚一露面，就被弩箭射杀。
高顺冒矢石登城，一手持矛，一手攀云梯。他赫然成为了的先登者。
渐渐的，高顺摸到了城头。
一名西凉士兵从女墙后面探头欲射，被高顺由下往上，一击刺死。
高顺一跃，登到城墙之上。
西凉士兵没有想敌军登城如此之快。许多人的目光都被高顺吸引。
高顺持矛，开始冲突城墙上的西凉士兵。
数十人拥上，想将高顺刺死，但高顺勇武，一杆长矛接连刺死十余人。
趁这机会，越来越多的铁甲陷阵登上城墙。开始与城墙上的西凉士兵拼搏。
西凉士兵受到两面夹击，更不敌陷阵营的强大战力。
随着陷阵士兵越来越多的登上城墙，西凉士兵死伤越来越大。
“无胄者，自己人也。”
陷阵士兵和河东士兵逐渐接轨，曹骁怕陷阵铁甲误伤，所以开口大喊。
城墙上的陷阵士兵皆听到，这一次双方有了准确的进攻目标。
又过了半刻，城墙下的河东士兵战胜看守门洞的西凉士兵，打开了城门。
门外五百陷阵营士兵，抱弩进入安邑城。
城墙上仅剩的西凉骑兵承受不住陷阵士兵和河东士兵的两面夹击，依稀能听到城破的声音。
他们试图奋起爆发，但是被陷阵营无情的压制住。
又一刻钟之后，城墙上的西凉士兵全部被歼灭。
此时，牛辅率领两千兵马，已经驰至北门。
但等待着他们的是一支支强弩。
一阵弩雨，直接将牛辅所将兵马射退。
“北门已失，吾等该怎么办？”
牛辅捶胸顿足。
维持北门的敌军皆是铁甲强弩手，仅靠着两千兵马根本过不去。
牛辅知道刘凡军南下的兵马足足有数万，攻下北门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其余大部，估计马上就到。
“安邑城怕是守不住了。为今之计，只有弃城。”
胡赤儿向牛辅建议道。
“弃城？敌军皆骑兵，率兵弃城而逃，恐难以脱身。”
牛辅深思之后，觉得计不可行。
“刘凡之军，乃是百战北胡的精骑，万不能敌。将军可瞒着众军，只带领心腹，冒充行人，走小路而逃。”
胡赤儿将牛辅拉到一旁，小声说道。
“汝之言，乃是让吾弃军而逃，若如此，相国大人会杀了吾的。”
牛辅想到董卓的面容，一脸惶恐的说道。
河东，也算是关中的门户，拱卫关陇地区。
失去河东，敌军便可随时进攻风陵渡，临晋关，桃林之塞。
牛辅太了解自己这个岳父了。看起来一脸面善，实则心狠手辣。
“将军放弃安邑，也是不得已之举。谁能想到城内出现叛变者？将军护送着夫人回洛阳，上言是为了保护夫人，不得不弃军离开。如此，相国必不会怪罪。”
胡赤儿轻声对牛辅说道。
牛辅一思量，觉得胡赤儿说的没毛病。
他不是弃军逃走，而是护送自己的妻子回洛阳。他的妻子可是董卓的爱女。
夫人总见不得夫君被岳父斩杀吧？
“西门的敌军开始攻城了。尔等在这里守着。吾去西门布防。”
牛辅下定决心后，严声对麾下士兵说道，然后仅带着胡赤儿离开这里。
回道府邸之后，牛辅解下盔甲，收拾府中的金银珠宝。仅这些贵重之物，就装了整整一马车。
他夜唤醒妻子董氏，乘上马车。
除了牛辅和董氏之外，他只带了六名心腹，还有两名车夫。
城门处，胡赤儿不言牛辅在车中，而是拿出牛辅信件，奉命护送夫人回洛阳。
守城司马见令牌和白纸黑字无疑，于是就让马车通过。
马车出行，一路南奔。牛辅欲过曹阳渡口，去洛阳。
在这紧要关头，胡赤儿望见满车的金银珠宝，心生贪念。
他对牛辅的其他几位心腹说道:“牛辅弃军而逃，失去河东要地，回到洛阳后，董卓一定会杀了他，到时候我等都得死。不如杀了牛辅，分车中珠宝，逍遥快活。”
胡赤儿也叫攴胡赤儿，是月支胡人。他非常看中眼前利益，贪婪狡诈。
牛辅的其余心腹听到胡赤儿的话后，深以为然，也生了谋财害命之心。
于是，马车又行驶一段路后，忽然停下。
牛辅觉得异常，掀帘问道:“为何将车停下？”
“禀将军，前方有些奇异。”
胡赤儿出声回道。
“哦？如何奇异？容我下车一观。”
牛辅听后，掀开车帘下马。
胡赤儿下马，扶着牛辅，指向前方。
牛辅向前走几步，不明所以，探头去看，但是在黑夜之中，他什么也看不清。
胡赤儿退后一步，阴笑一声，拔出短刃，刺向牛辅后心。
牛辅处于疑惑之中，不防备，顿时中招。
他颤颤巍巍的回过身，口中吐血，不敢置信的指着胡赤儿，说不出话来。
三名心腹一拥而上，又给牛辅补了几刀，将他砍翻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剩余两名心腹将两名车夫杀死。
“啊……”
董氏觉得不对劲，掀开车帘，看到这一幕，发出一道尖叫。
胡赤儿箭步冲过去，又将董氏刺死。
至此，牛辅的金银珠宝全部落在胡赤儿等人手中。
第四百九十七章 占领曹阳渡口
就在胡赤儿准备分赃的时候，南面真的出现了异常。
“踢踏，踢踏……”
马蹄踏地的声音敲碎黑夜。
听起来仅仅数人而已，使胡赤儿等人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莫要惊慌，先看来者为谁？”
胡赤儿强装镇定，上马拔刀，向声音来源策去。
不一会，胡赤儿看清了来者面目。
有十余骑，全部都披着明光甲。
胡赤儿暗道不好，这明显不是西凉士兵。他知道西凉没有这种外貌的盔甲。
“何人？半夜三更，为何至此？”
来骑中一名将领向胡赤儿喝道。
此人是史阿，奉命率领大批间军斥候，把守安邑附近的道路。
史阿知道今夜乃进攻安邑之日，所以格外慎重。亲率苍云斥候队，巡查各地。
胡赤儿听到史阿的话，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是不将史阿等人搪塞走，他们再进几步，看到牛辅的尸体，那就完了。
但是，看这阵势，要被盘点定是必然。
现如今，只有……
胡赤儿猛然抬头，对身边五人大喝道:“今置于危险之地，若不杀死他们，吾等不仅得不到那些金银珠宝，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们也就十余人而已。”
说完，胡赤儿带着五人冲向史阿等人。
胡赤儿有勇力，但他面对的是史阿，天下间可以排前五的剑客。
史阿一出剑就斩断胡赤儿右臂，其余五人，不敌苍云斥候，瞬间被杀。
“啊……饶命……啊！”
失去一支手臂，胡赤儿的面部狰狞在一起。
被史阿用剑指着，他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说道。
“汝穿布衣，遇兵卒奋起而杀，此凶徒也，吾为何要饶汝之命？给我一个理由！”
史阿打量着胡赤儿，胡赤儿颔下黄须，高鼻梁，身眼眶。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胡人。
常年待在边塞的史阿，受刘凡影响，不喜胡人。
“河东守将牛辅出逃，已被我杀！那里还有一车金珠，吾用牛辅首级和金珠，换吾性命。”
胡赤儿急忙求道。
史阿听后，令人去查探。
看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还有两个马夫打扮的尸体。
一辆马车上装满了金银珠宝。
“如其言为真，便可减少死伤，结束战斗！”
史阿自语道。
“不敢骗将军，他真的是牛辅！求将军饶吾一命！”胡赤儿向史阿乞求道。
“就算他是牛辅，汝也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吾留汝作何？”
史阿转身就是一剑，胡赤儿捂着脖颈，缓缓倒下。
“来人，斫下牛辅首级，送给进攻安邑的高顺将军。”
而后，史阿对麾下命令道。
“诺！”
苍云斥候领命，砍下牛辅首级，骤马向北。
……
安邑城外！鼓声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滚滚马蹄声。
三万多骑兵在赵云的率领下，已经赶到，将整个安邑四门团团围住。
高顺带领着陷阵营将安邑北门彻底突破。
牛辅留下的近两千兵马，与陷阵营一番交战之后，节节败退。
紧接着，赵云率领龙骧骑，入安邑城追赶西凉士兵。
安邑城其余三门屯积的兵马，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安邑西门已丢，牛辅没有进一步的指示，西凉将领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现在，每一道城门都有上万骑兵守着，他们想出也出不去。
可以想象现在不断的有骑兵从西门涌入。所以，西凉士兵立在城墙上，非常尴尬。
一刻钟后，牛辅府邸被铁骑踏破。
但是牛辅却不知去向！
经过询问，方得知牛辅早在两个时辰前，携带大量金银珠宝，离开府邸。
赵云觉得牛辅一定是弃军逃出城了。
为了稳定安邑城中秩序，赵云赵再次引一万骑入城。
并且配合外面的兵马，将西凉士兵堵在东门、西门、南门。
半个时辰之后，牛辅首级被送到安邑。
“牛辅逃出城中，首级在此，还不投降！”
随着牛辅首级被拿到各门，各门的西凉将领知孤立无援。牛辅弃军而逃也让他们非常气愤，遂向赵云、高顺投降。
而后高顺派遣骑步搜寻藏在城中的西凉残兵，直到天亮，整个安邑才被赵云、高顺完全控制。
“昨夜听金戈之音，吾甚心惊。今闻王师战胜逆贼，不胜欣喜。天生赵王，社稷大幸，百姓大幸！”
河东太守王邑握住贾诩的手，喜极而涕的说道。
当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刘凡。
王邑知道，如刘凡这种人，在哪都会出人头地？
王邑提携刘凡为司马，是他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太守言重了，董贼弑主杀臣，败坏朝纲，此千古未有之逆贼也。赵王身为河东人，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逆贼践踏乡亲父老。”
贾诩向王邑阐述大义。
“可惜现董卓还逍遥于洛阳！贾军师大军汇集于此，可渡过黄河，进攻洛阳，策应东面的讨董大军。”
王邑向贾诩言道。
“正有此意，不过还需王太守配合一番。”贾诩抚须点头。
“必倾尽全力！”
王邑正色说道。
当天，黄忠率领骑兵奔至大阳县。
他并没有急着渡过黄河，而是挑选一百名可以以一当十的勇士，乔装成百姓，渡过曹阳渡过。
曹阳渡过两岸的西凉守军仅仅只有五百人。
牛辅坐镇河东，河东不失，曹阳渡口就没有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仅驻扎五百士兵并不奇怪。
当天夜里，黄忠率领骑兵奔向曹阳渡口，对黄河北岸的西凉士兵展开攻击。
三百西凉士兵，面对一万骑兵，根本没有悬念。
黄河北岸的动静，被南岸发现。
正当他们准备向东逃走的时候，黄忠提前布置的一百勇士，手持短兵，截住了他们。
黄河北岸，黄忠利用曹阳渡口的船只输送兵马渡黄河，向南岸杀来。
有几名西凉士兵想骑马逃跑，通风报信。但是皆被一名士兵斩下马。
这名士兵叫做张，入伍不到一年，却深受黄忠赏识，封他为司马。
黄忠知道张不止司马之才，准备将其举荐给刘凡。
就这样，仅半个时辰，曹阳渡口就被黄忠拿下。
拿下曹阳渡口之后，黄忠将骑兵散布在黄河两岸，封锁曹阳渡口，并派人向贾诩传信。
第四百九十八章 盟军不齐心
虎牢关。
袁绍率领兵马，连攻三日虎牢，不克。
护城河填之前，心大的袁绍试图用飞桥一举攻克虎牢关。
但是飞桥局限太大，每次过人有限，连云梯都抬不过去，等同送死。
护城河被填了之后，袁绍不仅用上床弩、云梯，还用了云梯车，巢车，临冲这种大型攻城器械。
尽管虎牢关内的西凉士兵士气不高，还是轻易的守住了。
袁绍还邀请了五路诸侯，同他一起攻虎牢关。
前仆后继，只是徒增尸骨。
夜晚，袁绍准备飞钩，下令夜袭。
虎牢关内有兵马十几万，日夜防守，无孔可入。终究是无济于事。
虎牢关向各路诸侯证明可何为天下雄关？
面对战事失利，极爱面子的袁绍低着头向刘凡承认攻不克虎牢关。
“虎牢关挡在吾等前方，攻不克！旋门关又进不得！何如？”
中军大营之中，刘凡坐于首座，向众诸侯说道。
“前几日虎牢关之战大胜，这几日却停于虎牢关前，不得寸进。以吾看来，虎牢关是攻不克了。”
袁术看了刘凡一眼，唉声叹气道。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言外之意。
但是袁术一语之后，其他诸侯频频点头，似乎很认同袁术的话。
“强城岂能只攻一日？古之即墨攻坚用五年，长平之战用三年！吾等兴义兵就是为了讨伐国贼，匡扶天下。吾等兴师动众，走了九十九步，仅差一步就能兵临洛阳。难道就因为一面墙，半途而废？田单、白起之功，就在眼前。吾等世食汉禄，不为滔天之功，也为忠君爱国之心。”曹操起身，拍着胸脯对各路诸侯道。
曹操一番赤胆忠心的话，令各路诸侯惭愧的低下头。
见刘凡不为所动，各路诸侯不言。曹操又道:“操以为，吾军一直占据着士气上优势。这几日攻城，并非失败，只是攻城最常见的小挫。吾等继续派兵攻城，一日不成，十日。十日不成，百日。西凉大军又不是众志成城，再厚的城墙，也会被吾三十万大军磨掉。”
“孟德，诸位，请听吾一言！”曹操的话使袁绍很不满，这几日死伤的敢情不是你曹孟德的兵马，竟然放这种空话，于是袁绍对各路诸侯说道:“春秋之时，智伯联合韩康子，魏桓子围攻赵氏大城晋阳，久围两年不克。士兵的战心全部磨损在坚城之下，疲劳不想再战。以至于被战襄子找到机会，派谋士张孟谈策反韩魏，智氏因此而灭。若智氏存，则是主导晋国的一大霸主，不再会有三家分晋。战国时，魏王驱逐张仪，不再连横。而是任用公孙衍为相，在公孙衍的主导下六国合纵攻秦，六国只略有小胜，便止于函谷关前，累攻不下，精疲力尽，函谷关开，秦兵东出，伏尸百里，震恐关东诸国。就如赵襄子谋士张孟谈所言之，前事之不忘，后世之师！”
袁绍借以典故，来推脱攻城之事。三天攻城，都是他的兵马作为诸位，让他死伤近五千人，他实在不愿意再耗费兵力。
他以三家分晋，言外之意，乃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以暂且退兵修养，等待下一次齐聚。
袁绍这么一说，各路诸侯又频频点了点头。
“智伯为何败？魏、韩不愿为智氏卖命。五国伐秦为何输？关外诸国不齐心啊！”
曹操意有所指的说道。
他将魏韩比作袁绍，将关外诸国比作各路诸侯。
一众诸侯听了曹操的话后，脸顿时又火辣辣的。
就连袁绍面子也挂不住，瞪了曹操一眼。
“这虎牢关，各位觉得是否继续攻打！”
刘凡这时目视各路诸侯，开口说道。
“吾曹操愿派麾下大将强攻虎牢关。哪位将军愿和吾一起？”
曹操毛遂自荐，言语中想寻求盟友和他一起。
他麾下都是新兵，他明白仅凭自己的兵马，根本攻不克虎牢关，还需要多方配合。
可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响应曹操，皆默不作声。
这也是刘凡为盟主，若袁绍为盟主，此时此刻，各路诸侯早就各回各家了。
曹操鼻孔出气，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头一斜。显然，他对各路诸侯很失望。
“既然如此，大军就暂且驻扎在虎牢关外，静观时变。”
刘凡不能强令诸侯，只能在虎牢关外等。
不过刘凡猜想，更沉不住气的，应该是董卓。
河东的事情，刘凡相信贾诩能为他做的漂漂亮亮，现在刘凡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袁绍、袁术、张杨、公孙瓒、王匡等诸侯，听后，缓了一口气。
刘凡离开中军的时候，曹操追了上来。
“世民，等会吾在营中略备薄酒。还请世民赏脸，你我不谈国家大事，只行私交之谊。”
曹操在刘凡身后，伸手唤住刘凡，对刘凡请道。
“可。待吾整装，和孟德畅饮一番。”
刘凡点头。
不谈国家大事？刘凡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国家大事。
回到军营之后，刘凡接下重甲，换上轻甲，带上许褚、典韦，前往曹操营寨中。
曹操在门外等候迎接，此时曹操身旁还有一个人。
面如冠玉，双臂过膝，大耳垂肩！
刘备！
这厮怎么和曹操混在一起了？是了，前些时日在战场之上，是曹操救了刘备！
曹孟德你想收服刘玄德？怕是难如登天！
因为历史上刘备曾说过一句话，“每与操反，事乃成耳”。
现在刘备刚崭露头角，曹操刚起事，还体现不出来。待两日纠缠在一起时，便是相互碰撞的时候。
“玄德前几日在战场之上，被那吕布击伤，伤势好些了吗？”
刘凡向刘备问好道。
“有劳盟主挂念，时日只是气血上涌，没有外伤，服几日药，便痊愈了。”
刘备向刘凡一礼，开口说道。
“如此便好！”
刘凡回了一礼，在曹操的邀请下，入了中军大帐。
大帐之中，刘凡坐在上位，曹操、刘备相对而坐。
不一会，一壶煮好的酒被呈了上来。
“操想与世民独饮，不能尽兴。玄德公也是一个贤人啊！与吾等同为志同道合之辈！所以操请来，吾等三人一起把酒言欢，各表志向！”曹操举爵，对刘凡说道。
第四百九十九章 刘凡、刘备、曹操
“备何德何能？敢为贤人。备生平之志乃国家兴盛，百姓安定。其余无所求！”
对饮了一杯酒后，刘备诚惶诚恐的说道。
“玄德真乃鸿鹄之志也。孟德有超世之杰，玄德跟随孟德，一定能做一做一番大事业。”
刘凡对刘备所言，夸赞道。
刘备听到刘凡的话后，嘴角微微一抽。
曹操派人救他，他总不能当着曹操的面，去否定刘凡的话吧！
刘备不喜说话，喜怒不形于色。这一刻，他沉默了。
曹操则是含笑抚须，不仅是因为刘备可能为自己所用，而且刘凡还夸赞他为超世之杰。
听到这句话，就如许子将夸赞他一样高兴。
得刘备，还能得到猛将张飞相助。
三人推杯换盏，一时浅浅交谈。
刘备大谈自己从张角起义后，屡立战功，却郁郁不得志。做来做去，一直是四百石的小吏，难登大雅之堂。
在这一次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时，刘备深深的感觉到无力感。
纵使靠着皇室宗亲，与各路诸侯平起平坐，但几乎没有人将他放在眼中。
说着说着，刘备竟然潸然泪下，痛哭流涕。
“玄德人杰也，清治德业。位极人臣正待时机，为何露出女儿姿态？”
曹操不解的向刘备问道。
“吾曾经读《诗》，读到鸿雁于野的篇章，叙述百姓的劳苦，实在可怜极了。百堵墙壁，要同时筑起，不顾百姓死活，吾喟然长叹，不忍卒读。最近看到一路之上流民逃亡，甚至许多饥民被豪强强征苦役，比鸿雁之歌，更加凄惨有感而发，故而哭泣。更感此时，天下凋零。从青州至司隶，到处是哀鸿遍野，到处是病入膏肓，到处是凶残暴虐，到处是取容苟活，吾哭泣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吾哭泣那些死于乱世之人。吾哭泣多灾多难的国家。吾哭泣天下百姓。”
刘备拭泪，对曹操和刘凡说道。
如此多愁善感，伤春悲秋。只让人察出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忠臣，而看不出是一个心藏猛虎的枭雄。
“远揽强秦之倾，近察哀、平之变。光武皇帝立后汉，不过数十年，宦官、外戚相继专政，又有连年饥荒，灾害异数。吾认为天灾并不算什么，只要当权者清明，便可以妥善处置。但那一双当权的巨手，总是玩弄天下。祸害天下，导致天下大乱者，非乡野小人，也非水旱之灾。而是朝堂之首的大人。”
对于刘备的言语之意刘凡十分认同。
这刘备的仁德之心是真是假？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后世一直在争论。
最主要的是他有几句话太得罪人，特别是女人。所以不为人喜。
他说出“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若他是虚伪小人，那他的一生都在演戏。
这个在历史上叱咤四十年的枭雄，即便是年近六十之时，也如少年一样，意气风发，敢于挥鞭东指。颠沛流离之下，百折不挠。
夷陵之战，被东吴小将火烧连营，抱病在床，也不轻易加怒于人。
演了一生的戏，就算假的。也算是真的了。
“可是，眼看就要摧破奸贼，扫清万里，救天下百姓？诸公却止于虎牢关、旋门关，不齐心，不死命。赵王为盟主，非十八路诸侯选举，而是天下百姓都希望赵王为盟主，匡扶天下。今日看赵王之色，也不想强攻虎牢关。难道这就是天下百姓对你的信任？”
说着说着，曹操就引向国家大事，并向刘凡指责道。
望见刘凡面色不定，曹操以为刘凡生气了，拱手说道:“操听说急事来临，不能慢条斯理。痛心疾首的话，不能小声小气。不论今日在中军之言，还是刚才所语。都是忧心所致，还请见谅。”
“吾北定边关，名望于天下。难道参与讨董，是为了沽名钓誉？大汉前有张角造反，后有边章寇掠。黑山、白波贼势庞大，州郡黄巾死而不僵，啸聚山林者起伏不断。吾在雁门镇守，惊闻先帝晏驾，不才之人何进执政。外戚、宦官相争。董卓入京，无霍光之德，却行霍光之事。杀主残臣，败坏人伦，扰乱朝纲，天理难容！吾收到羽书告急，心中如火一样焚烧，当日召将，次日点兵，再日出关。虎牢关前，吾敢只身斗吕布，何惜性命？虎牢关内，十万、二十万西凉大军防守，自古攻坚战，伤亡五比一。更为虎牢雄关，自成天险。吾等就站在虎牢关前，就算有陈平、田单的计策，也不起作用。高祖自布衣起兵，收拾秦之弊政，消灭各种称王称霸的势力，集合离散的百姓，救死扶伤，才成帝业。吾血脉出于高祖，最不愿看到汉室土崩瓦解。吾怎么做，吾心中清楚，孟德不要再言了。今日都不许再谈国家大事，吾只想一醉方休。”
刘凡一番长篇大论，说完，自倒一杯酒，仰头饮去。
刘备听后，低头深思。
曹操听后，眯眼熟虑。
刘凡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怎么进攻虎牢关。
但言外之意，却透露着必取虎牢关，斩杀董卓的决心。
言语之后，刘凡拿出赵王和盟主的威势，令曹操、刘备不要再去谈论国家大事。
“曹操斗胆，最后一问，昔日虎贲校尉，今为封郡赵王。边关诸郡皆以赵王驱使。麾下文臣、猛将众多，赵王所作所为，难道无所求？是否有王天下之心？”
曹操大口喝了一杯酒，酒水顺嘴角流下，浓密的胡子上，沾满了水珠。
看似无心，实为有意。
“危亡不是仁者不能扶，乱世不是智者不能救。武丁用傅说，就消除了鼎耳雉鸣的灾祸，位得安宁。周宣王用仲山甫，以解夷王、厉王的荒乱。人皆有志向，吾也不例外。如果可以，吾想宰天下。将天下治理的如吾治下的雁门一样，人人安居乐业。”
刘凡轻笑一声，向曹操回道。
“醉意之言，公不要放在心上。”
曹操听后，怔了一下，也回以笑容。
宰天下，可以认为是宰相天下，也可以认为主宰天下。
因为历史上有陈平这个先例，曹操、刘备想到的是前者。
第五百章 荀彧现身洛阳城
“孟德忠于大汉，天地可鉴。但有的时候，人可以不做周武王，不得不做周文王。是否？孟德！”
曹操问过之后，刘凡反过来向曹操问道。
不待曹操大惊失色，刘凡好似醉眼朦胧的样子，盯着刘备，突然又说道:“玄德相貌堂堂，大耳猿臂，这是帝王的气派，说不定以后一定是九五至尊呢！”
刘备听后，更是一下子跳起，急忙辩解道:“吾长臂大耳，乃父母所赐！吾不能违父母之命，只能生成这个样子。吾乃汉室宗亲，心属大汉，可被灭族的念想，从未有过。”
刘备小时候与同宗小孩在树下玩乐，指家中的老桑树说过：“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虽然是年少轻狂之语，但也证明了他少有大志向，与常人不同。
曹操面色迥异，刘备面色紧张。以为刘凡认为他们不忠心汉室。
“酒后戏言耳，两位何必当真？”
见两人这幅表情，刘凡哈哈一笑道。
曹操和刘备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在这个关头，若不谈国事，确实没有什么好谈的。
因为不论谈任何事情，都会引到国家大事上。
后世有人说话一句话:项籍有取天下之才，而无取天下之虑；曹操有取天下之虑，而无取天下之量；玄德有取天下之量，而无取天下之才。
这三人若结合在一起，取长补短。那是神人。
曹操是非常之人，超世之杰。他的后半生都在为统一华夏而努力。但三祖共同努力，也没有成功。
或许是因为对手太强大，但曹操比起那几位始终有些差距。
光武刘秀，这个牛背上的开国皇帝在历史上并非最起眼的开国皇帝。他起兵的时候一无所有，但他从起兵到称帝仅用三年，从称帝到统一天下，仅用十二年。
高祖刘邦，从亭长起兵，到称帝，仅用八年。
曹操生平之志就是如刘秀、刘邦一样，结束乱世，一统华夏。
而刘秀、刘邦，也有太多值得刘凡去学习。
又过片刻，刘凡已醉为由，向曹操告辞。
这估计是与曹操最后一次私会。
等他完成西方大计，再来会一下曹操和刘备。
不论是曹操，还是刘备，亦或者袁绍。他们治下的百姓都是不错的。
对刘凡来说，曹操、刘备和其他诸侯没有两样。铁骑东进，摧拉枯朽。
“孟德公能否看出赵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备向曹操问道。
“世之奇士！吾也不知道。”
曹操摇了摇头，然后目视刘备，道:“各路诸侯共表吾为奋武将军。幕府缺一长史，公有大才，与公一起，必能兴起大业，安定天下。”
“孟德公有卓才和英明，能拨乱反正，账下人才济济。备也向往之。奈何备身为平原令。青州黄巾肆掠，平原县好不容易安稳，乡亲父老拥戴刘备，刘备怎能弃他们而去？孟德公麾下救过备，备不忘此恩。他日若孟德公能用的到备，前去平原通知即可。即便那时备只是一人，也愿为孟德公奋短兵。”
刘备面色真挚的对曹操说道。
“你我一起匡扶汉室，乃是大义。玄德何必以小义而忘大义？”
曹操不解的说道。
“不守小义，何敢言大义？”
刘备向曹操一拜，算是拒绝了曹操相邀。
现在他还有一份小基业。这次讨董，也有他刘玄德的名声。
刘备现在还不需要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唉！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玄德啊！操随时欢迎你来找吾。”
曹操叹息了一声。
“失礼了！”
刘备再次对曹操一拜，转身离去。
……
洛阳城，东门，步广里。
步广里是朝臣和权贵居住的里坊，与先汉长安时的北阙甲第类似。皇亲贵族相聚，高门豪第相望。
一名伟美，有仪容的青年从司空府中迈出。
然后青年向离步广里很近的东市走去。
东市是洛阳三市之一。
时下有一句话:天下繁华在洛阳，洛阳繁华在东市。
这里汇聚着来自各州各郡乃至异国他乡的各色物产，粮食、肉食、蔬菜、布帛丝绸、珍宝珠玉、车辆马匹等衣食住行所需什么都有，往来商贩，汉人、胡人，馆舍酒肆，处处可见。
但此时不同了，董卓横行街市，纵兵劫掠。加之现在为诸侯讨董时间，许多禁止。使原本防繁华的东市非常萧条。许多百姓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东市在中东门外大街上，街面有十几丈开阔，东市中间两排百年古树夹着御道，树干苍劲拙朴，绿芽已经萌发，大道两侧店铺鳞次栉比。
“文若，官兵将洛阳各门封闭，吾等无法再出城了。”
一名男子骑马奔来，向青年说道。
这名叫做文若的青年，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荀。
这名骑马奔来的男子，乃荀的三兄荀衍。
“叔父言，虎牢关、旋门关还未失守。朝廷为何下令封闭洛阳关门。”
荀皱眉说道。
“仲豫兄和公达多次写信给吾等，言赵王是明主。现赵王督导盟军在东，吾等出不了城，无法投靠！董卓恶贯满盈，吾实在不想再待在洛阳。”
荀衍叹气的说道。
“董卓暴虐已甚，必已乱终，无能为也。”
荀摇头说道。
“文若何出此言？”
荀衍向荀问道。
“听百姓的歌谣，访问路人所悲。看日、月的被食，星辰的错行，山川的崩塌。天下的人心，国家的大事，在这里都可以看得分明。没有任何疑惑的地方。”
荀睿智的说道。
“文若已学成，是否会如公达、仲豫一样，投靠赵王？”
荀衍向荀问道。
“天下诸侯，最有实力平定天下者，乃是牧守北方，兵强马壮的赵王。他不似其他诸侯，平定匈奴、鲜卑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赵王都没有后顾之忧，这是赵王平定乱世的优势。在我看来，董卓是远远比不上赵王的。吾想辅佐一个仁义，并能整顿法制，匡扶汉室的仁主。遍观群雄，袁绍、曹操都有成大事的可能。但吾感觉，只有赵王，才是知己！”
荀遥想到七年前，刘凡送别他唱的一首诗歌: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句话，对他这些年，影响太大。刘凡的所作所为，对他的影响也大。
第五百零一章 万年公主
洛阳，皇宫之中。
董卓大摇大摆的进入嘉德殿之中，所过之处，宫人跪拜，禁军低头。
“去，将万年公主带上来！”
往榻上一卧，董卓向左右命令道。
万年公主是灵帝长女，虽才十五岁，但已有沉鱼落雁之貌。
前几日，董卓**后宫嫔妃，被万年公主跑去大骂。
董卓也因此注意上了万年公主，对这个小美人董卓心痒难耐。但碍于她长公主的身份，董卓不好动手动脚，只下令将她关在宫中。
战事不顺，心情烦闷，他又想起了万年公主，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刻钟后，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被两名健妇挟持上殿。
她头上梳着朝云近香髻，髻上斜插着一根缕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穿着裙摆为皱褶的红色留仙裙。豆蔻之龄，艳比花娇。琼鼻小巧，口若含朱丹，肤若凝脂。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你个逆贼，待皇叔率兵前来，必将你碎尸万段。”
万年公主挣脱一下，用冰冷的眸子对董卓蔑视道。
万年公主名为刘慕，平时身在万年宫中，深受灵帝喜爱。
女子不能问政，但董卓猖狂，早已宫人皆知。
刘慕随便一打听就知道董卓的恶行。
“哼！刘凡小儿，吾迟早将其颅骨化为酒器。”
一提刘凡，董卓顿时面色大变。
刘凡率领的关东联军对他压力太大，特别是刘凡虎牢关前，战胜吕布之后。
吕布是他最大的底牌，却被刘凡生生打破。
“你这个逆贼，不得好死。”
刘慕紧咬贝齿。
“嘿嘿，久闻万年公主国色天香，今吾好好品尝一番。”
当刘慕再次骂董卓的时候，董卓不怒反笑，起身来到刘慕面前，以一个男人饶有兴趣的眼神端详着刘慕。
虽然刘慕体态并不丰满，国色天香的面容，却勾起了董卓的**。
“你胆敢，我是先帝之女，天子之姊。”
刘慕花容失色，使劲挣脱，但少女娇弱无力，如何能挣脱得了？
“吾权倾朝野，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少帝、太后吾都敢杀，就算公主又如何？”
董卓色心大起，口无遮拦的道。
说着，就要拉着刘慕到榻上。
“丞相……”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高呼声一起传来。
门外禁军不敢拦来人，有这样待遇的，只有董卓的心腹谋士李儒。
正欲动手的董卓将手停下，一脸扫兴的对李儒说道:“找吾何事？”
李儒看着殿中对董卓大骂的刘慕，就知道董卓要什么，于是自作主张的对健妇和禁军命令道:“还不将公主带回去。”
他们不敢不听，又挟持着刘慕，退回宫殿。
“逆贼，我皇叔不会放过你的！”
刘慕冷冷的声音从宫殿外传入。
受刘宏的影响，刘慕虽与刘凡素未谋面。但对皇叔非常信任，对皇叔的英雄事迹，非常仰慕。
汉室不幸，恶贼董卓。
“文优，汝这是作何？”
对于李儒的自作主张，董卓异常生气，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董卓绝对会狠狠鞭挞李儒一顿。
“公不想想，若刘凡攻破虎牢关，将吾主力兵马全歼于虎牢关中。率数十万兵马包围洛阳，公该如何？”
李儒来到董卓面前，将脸凑过去，说道。
“吾乃丞相，天子在吾手中，刘凡敢拿吾怎么样？”
董卓心中一慌，但还是说道。
“关外诸侯巴不得明公杀害天子，他们再杀害明公，建立威名！”
李儒一语惊醒董卓。
“啊……这……”
董卓面色大变。
“万年公主乃先帝长女！她不是后宫嫔妃可比的，是皇族的脸面，文武百官的脸面，若明公侮辱了她。那文武大臣彻底将与明公翻脸。或许明公以为不服者死，公卿皆有门生故吏在外，届时反抗明公的可不止十八路诸侯！就比如明公对待何后一样，数落何后罪行，可以幽禁她，也可以毒杀她。但明公若是侮辱她，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汉室忠臣不计其数，难道您忘了，伍浮和曹操是怎样刺杀您的吗？”
李儒动以声色的对董卓说道。
侮辱，杀害是两回事，一个代表残暴，一个代表品德。
如王允、朱那批人，无时无刻想着将董卓推翻。
荀爽、杨彪那些世家，哪一个都是树大根深。门生故吏无数。
“吾一时糊涂啊！”
董卓拍了一下脑门，懊悔的说道。
现吕布不在他身边，那些大臣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刺杀他，他要面临生命之危啊！
“文优！当今之势，吾等该如何是好？”
董卓一把抓住自己这个心腹谋士的手，向他询问道。
“现在吾等就如被置在铁板上烤一样，迫在眉睫。关东联军威压，千钧一发。生死就在丞相手中决断了。”
李儒隐晦的向董卓说道。
董卓入洛阳后的举动，实在是令他失望。那时他愿意为董卓肝脑涂地，呕心沥血的扶出一条康庄大道。
现在，李儒实在是没有兴趣对董卓出谋划策。
本来只要稳定朝纲，安抚洛阳百姓。乃是以司隶为中心，以关陇为根基，鲸吞天下之势。
他入洛阳之前，李儒对董卓说过，不要被**蒙蔽。
董卓还是没有做到。
在看人这一方面，卢植说董卓面善心狠。
李儒不如卢植！
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则五鼎烹耳。
以前李儒想到的是董卓敢为荣华富贵做出孤注一掷的拼搏。纵使失败了，遗臭万年又何妨？
现在，董卓敢拼搏的心思，肯定是没有了。
“奈何啊？”
董卓向李儒问道。
“明公，温侯在虎牢关下斗将而败，盟军麾下猛将众多，又有刘凡手下的精锐骑兵，可谓是兵强马壮。虎牢关虽然被几日攻打不克，但兵已无战心。所谓久守必破，不如将虎牢关、旋门关的精锐大军引回洛阳，然后携洛阳文武百官，迁都长安！”
李儒拱手，打算再用一次肺腑之言。
但他说出这个话的时候，总想起自己的老友贾诩。
当年，他与贾诩在这方面有过谋略。
只是现在，贾诩拜在刘门之下。
他们是敌人啊！
第五百零二章 董卓西遁
“啊……迁都？”
董卓惊叫一声，目视李儒。
迁都之事重大，他从来没有去想过。
“对，迁都。”李儒点头，然后踱步对董卓分析道:“长安地广人丰，所处关东，又是粮仓之地，也是历代帝王建都之地。况主公在那里经营多年，基础雄厚。东北方向是只需要千人便可守住的桃林之塞，东面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天险。即可远避群众之锋，又可凭险据守。难道明公没有听过这样的童谣吗？”
“童谣？”
董卓疑惑。
他深居皇宫，近日连丞相府都没有回去，如何听有童谣？
“今日洛阳街市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李儒向董卓反问。
“何意啊？”
董卓再惑。
“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至平帝，传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至少帝，也传十二帝。天运合回，明公若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李儒绘声绘色的向董卓解释道。
“非汝言，吾实不悟啊！童谣，寓意天意，好！派人通知将虎牢、旋门关士兵，星夜回师洛阳，商议迁都之事。”
董卓对左右下令道。
“虎牢撤兵，敌军必追。可令徐荣埋伏在成皋西面的山坞之旁，哪一路诸侯追击，给他迎头痛击，各路诸侯必不敢再追。”
李儒又向董卓献计道。
董卓一合计，觉得有理，遂听从李儒计策。
两天后，虎牢关内只留少部分士兵守关，吕布带着其余大部都撤回旋门。
董卓麾下大将徐荣，率领兵马两万，埋伏起来，等待敢追击的各路诸侯。
朝会之上，文武百官齐至。
董卓挎剑提出迁都之事。
立刻遭到文武大臣的反对。
“关中之地，面临羌乱，韩遂等未平，实为危险之地。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监察。”
面对迁都之事，一向稳重的杨彪也毫不犹豫的向董卓劝谏道。
“谁敢阻国家大计？”
董卓听后，不顾身后的天子，一下子将宝剑拔出。
“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长安三辅之地百姓不足洛阳十之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太尉黄琬也起身向董卓揖道，不畏惧董卓刀剑。
他隐约明白董卓为何急于迁都？关东之火离洛阳越来越近了。
“哈哈！这个简单，将司隶地区百姓，尽数迁往长安，长安亦是不下于洛阳的繁华。”
董卓哈哈一笑，说道:“关东以刘凡、二袁为首的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殿营造，不需月余。”
“丞相欲迁百姓，可想过司隶地区数百万百姓，一旦迁徙，必会因为骚乱，死伤无数。”司空荀爽再谏到。
“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汝等莫要多言，否则吾刀剑不长眼睛。”
董卓大怒。拿剑挥舞了一下。
当天，杨彪、荀爽、黄琬，被董卓假借天子旨意，贬为庶民。
董卓刚从皇宫回丞相府，只见二人望车而揖。
董卓一看，乃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也。
“何事？”
董卓问道。
“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
伍琼拱手说道。
“吾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袁绍已反，是汝等一党！来人，拖出去砍了。”
董卓一言不合，将下令将两位大臣杀害。
董卓此举，也震慑了其他反对迁都的朝臣。
然后董卓为了获得大量的军资钱粮，将洛阳城中的富户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派遣铁骑五、六千，遍捉洛阳富户，共数千家。皆以逆贼之党为名，尽斩于城外。
然后派人将这些富户的粮食钱财，金银珠宝全部搜出，充当董卓的私人财产。
李、郭汜，收到董卓的命令之后。率领兵马，从侯氏、偃师等地驱逐当地百姓。
吕布等虎牢关下的兵马从成皋、巩县驱逐当地百姓。
黄河以南，荥阳以西，豫州以北，共驱逐数百万百姓，一时间，司隶无民。
凡不听命令着，皆以血腥手段处理。
洛阳到长安路本不远，但驱赶着数百万百姓，却需要走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路。
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又纵军士***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
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西凉骑兵催督，军手执白刃，于路杀人。
董卓西进前，为了断绝文武百官和百姓的念想，教诸门放火，焚烧洛阳皇宫，百姓房屋。并将宗庙也焚烧了。
南北两宫，火焰相连，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董卓又差遣兵马去北邙山挖掘先皇、嫔妃等陵墓，取其陪葬品。
西凉士兵的羌人、氐人趁机将官民坟地挖掘殆尽。
董卓装载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的车子有数千辆。
装载粮食钱财的车子数以万计。
其冲天烟火，在百里外清楚可见。
东汉洛阳，繁华落尽。一场大火，将洛阳城付之一炬。
……
虎牢关前，盟军用巢车观察到虎牢关内的动静，立刻将刘凡禀报。
巢车之上，设有望楼，用以登高观察敌情。车上高悬望楼“如鸟之巢”，故名。
这是正规攻城的必备之物。
虎牢关大军调动，被巢车之上的探子观察的真切。
刘凡得到消息，知道时机已到。
虎牢关是洛阳的屏障。董卓放弃虎牢关，只有一种可能。
迁都！
他召集各路诸侯会议，下令再次攻城。
原本不想成功的各路诸侯，收到消息之后，个个奋勇抢先。
谁都知道，这时的虎牢关，不仅失去了主要兵力，还失去了士气。
雄关已成危城，下令强攻，旦夕可破。
最终，曹操、孙坚、刘备领下这个重任。
虎牢关仅剩下五千守军，心中悲哀。
第一日，张飞、孙坚、曹仁先登城墙，杀伤甚重，但没有攻下。
第二日，刘凡派大将徐晃、许褚率兵一起，至黄昏，虎牢关破。
三十万大军在刘凡的率领下悉数进入虎牢关。
当夜，刘凡召集各路诸侯，商讨进军洛阳的事宜。
第五百零三章 追击董卓
“报！禀告盟主，董卓焚烧洛阳，向西而去了。”
一名探子奔入虎牢关内，向刘凡禀告道。
“啊……逆贼董卓，安敢如此啊！”
“洛阳传都二百载，没想到……”
“大逆不道，遗臭万代，迁移汉鼎，王莽的罪责也不及他。”
“董卓，诚巨奸，无所逃罪也。”
“远思王莽篡逆之事。近察董卓不臣之举，吾心甚痛。”
各路诸侯大惊失色，呜呼哀哉。
“盟主，此刻不去追击董卓，更待何时啊？”
曹操起身，向刘凡拱手说道。
“董卓贼子，大逆不道，使百姓如同牛马。此畏吾军之势，焚烧洛阳，迁都长安。如孟德所言，现为追击的大好时机。下令旋门关外的各路人马，猛攻旋门关。吾虎牢关内的大军，今夜休整，明天破晓，逐路追击，救下洛阳百姓，斫下董卓头颅。”
刘凡目视各路诸侯，下令道。
“盟主，此形势不明了，应按兵不动。”
听到刘凡的话，盟军诸侯一阵骚动，袁绍起身，拱手向刘凡说道。
“本初言之有理，事情还不明了。”
“不错，先暂时观察！”
“贸然深进，必有大祸！”
袁绍话一说，除了刘凡和曹操之外，众诸侯附议。
“今董贼西去，正可乘势追袭；本初按兵不动，何也？”
曹操面向袁绍，向他问道。
“长途来此，就有大战。当修养一段时间。”
袁绍叹气的说道，摆明了不想再追击董卓。
曹操看见各路诸侯将手搭在腿上，低头不表态，顿时生气道:“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致使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诸公何疑而不进？”
“董贼慑于吾等十八路人马之势，为避锋芒，定是要迁都西盾。虎牢关一战，吕布战败，兵无战心，吾军士气正盛，此时一战，天下可定。吾等怎能疑而不进，坐失良机啊！待吾重登朝堂，必奏禀陛下为诸位加官进爵，封侯拜相。谁敢与吾一起，追击董卓？”
刘凡起身，向各路诸侯说道。
听到刘凡要重登朝堂，许多人面色大变，袁术直接凑到袁绍面前，耳语道:“若刘凡斩杀董卓，是为除狼而添虎，吾袁氏再无出头之日。”
袁绍一听，对各路诸侯使个眼色。
“诸侯兵马，俱已疲困，进兵深恐无益啊！”
袁绍一摊手，无奈的说道。
“是啊！”
“是啊！”
“不可轻动！”
各路诸侯点头认同袁绍的话。
“竖子，不足与谋！”
曹操伸手跨剑，怒气冲冲，指着各路诸侯骂道。
“盟主，孙坚愿意再为先锋，带着部下星夜驰往洛阳。”
就在这时，孙坚挎剑起身，领命道。
“嗯！”刘凡看着孙坚，点了点头，道:“可！”
孙坚领命后，转身而去。
刘凡注视着孙坚离去，这孙长子名孙策，次子名孙权。权策，权策，说明孙坚并非只是一个武夫。
就如刘备的二子一样，刘封和刘禅。封禅，说明刘备有帝王之心。
刘凡记得很清楚，传国玉玺，在这一次讨董之时，落在孙坚手中。
孙坚得玉玺之后，藏匿起来，立刻逃回长沙。
玉玺业重，非一般人能去衡量。
“既然诸位不愿意出兵追击董卓，就由吾和盟主带兵追击。尔等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
有孙坚一人，曹操心中也算得到安慰。
面对曹操的骂声，袁绍等人无言以对。
关键时刻，按兵不动，确实是他们的过错。
但追击，就意味着要与西凉骑兵交战，要损失不少兵马。西凉铁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若运气不好，自己的兵马遇见董卓麾下飞熊军，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刘凡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的起身挎剑离去。
只留下众诸侯面面相对。刘凡不喜言笑，他们根本猜不出刘凡在想什么。
后天磨砺出的威势，使各路诸侯都非常怕他。
现天子年幼，刘凡再入朝，那绝对是比霍光还强横的存在。
因为他们帮助刘凡打败董卓之后，刘凡能收很多兵权。
在他们看来，刘凡是睿智的。
盟主都离开了，这讨董联军是彻底的散了。
再也不存在谁被谁约束，歃血为盟，又成为了一个玩笑话。
这件事之后，世人会想到遵守盟约的，只有刘凡、曹操、孙坚。
历史上袁绍为盟主，讨董之后，名声最大，名士、武夫许多都会投靠袁绍，甚至如郭嘉这种顶级谋士都会试着选择一下袁绍。
现在袁绍的发展绝对不会再如历史上一样。这也是刘凡要抢夺盟主的原因。
历史上曹操离开之后，袁绍身为盟主，还能坐镇维持，但现在这种情况，谁来维持？
“诸位，刚传开消息，乌桓寇掠吾边境，身为一郡太守，吾必须回去。告辞！”
公孙瓒起身，向众人一拱手，借机离开。
现在洛阳已是没得救了，索性回去发展势力，秣马厉兵。
届时群雄逐鹿，就看谁跑得快了。
众人向公孙瓒一拱手，然后公孙瓒走到刘备面前时，对刘备轻声说道:“袁绍无能为也，久必有变，吾等且归！”
刘备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公孙瓒离开后，刘备起身对众人说道:“备以为盟主和孟德公鲁莽了，形势不明，贸然进军，届时救不回陛下，反而可能伤到陛下。”
“原来玄德也是有眼光之人，只做一县令，太屈才了。吾等一起举荐玄德公为平原相，玄德在平原国好好养兵，以待下一次会盟讨董。诸位有何异议？”
袁绍对众人说道。
刘备这句话很关键，给他们找到了不出兵的借口，找了台阶下，也给各路诸侯找回了面子。
“玄德之才，当如此啊！”
各路诸侯纷纷赞同。
就这样，刘备从秩六百石的平原令，变为秩两千石的平原相。
平原国在青州，只是一个小郡。郡治在平原县。
而后，袁绍考虑是否率兵回冀州。还是退回酸枣，观察一下刘凡和曹操西进有何进展？
就在袁绍踌躇的时候，一封信件出现在袁绍手中，袁绍看后面色大变。
决定明日率领兵马回冀州渤海。
与此同时，桥瑁、孔融等皆收到一封信件，看了之后，决定离开虎牢关，各回各领地。
第五百零四章 曹操之殇
第二日，天色还灰暗的时候。刘凡就开始下令整军了。
而各路诸侯比他起的还早，不过他们并不打算和刘凡、曹操一起讨伐董卓。而是来向刘凡告别。
袁绍、桥瑁等人的书信是他送的，上面有荀攸的推心之语和危言耸听。
之所以这样，原因很简单，他们既然不想跟着他追击董卓，刘凡也不想让他们留在虎牢关。
按照历史的走向，各路诸侯待在这里，很快就会发生摩擦，出现火拼的现象。
数十万大军打在一起，又是千里焦土。
这些打起来的诸侯不是袁绍、袁术、张杨等刘凡在意的人。所以刘凡不不希望他们打起来。
十几路诸侯，刘凡有信心掌控几人，这些人都是他东进的棋子。
至于他们回去之后，怎么做？刘凡就管不着了。
讨董大军，就在这虎牢关前，各自散去。
接下来，便是刘凡和曹操的追击之路。
“关东诸军名为讨董卓，实际各自心怀鬼胎，意在伺机发展自己势力，即便是孙坚也不老实，唯有孟德高义啊！”
关外诸侯走后，刘凡对曹操夸赞道。
“吾始兴大义，为国除贼，各路诸侯仗义而来，吾以为大事必成。操之初意，乃袁绍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辕、太谷，制其险要；袁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
曹操发动自己的战略眼光，将心中韬略，全盘托出。
“好计策！”
听到曹操的话，刘凡脑海中浮现一副地图，点了点头。
如此能将董卓包围起来，只要各路诸侯齐心，使董卓首尾不能相顾。
但是想让各路诸侯齐心，难如登天。
“吾军乃骑兵，汝部下皆步兵。入虎牢关之后，去洛阳之路有不少条，你我各选一条，吾引精骑狂奔，必能追上董卓！”
刘凡向曹操说道。
刘凡不知道董卓会不会如历史上一样留下伏兵。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和曹操分开吧！
因为刘凡的计划中没有曹操。自己的果实，不需要给别人收获。
曹操的兵马都是没经过几天训练的乌合之众，就算不遇到伏兵，遇到一部西凉骑兵，也会被击溃。
曹操十二月招的兵，一月就来会师，根本没有训练兵马的时间。
“好！吾引兵从成皋道上追击。”
曹操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刘凡一起，索性选一条可以直达洛阳的直道。
“嗯，吾率骑从偃师直道至洛阳。”
刘凡拍着曹操的肩膀道:“孟德兄，保重啊！”
刘凡完全可以不让曹操处于危险之地，但刘凡没有那么做。
从某种意义上讲，曹操，挡住了他的路。
曹操死了，他只会惋惜！
“世民也保重！”
曹操向刘凡回礼。
两人分散后，曹操引着自己近三万兵马，向成皋道奔去。
而刘凡率领三万多骑兵奔向偃师方向。
不论是曹操，还是刘凡，都没有想到，孙坚没有走这两条路的任何一条。
而是南下绕到先到辕、太谷一带，再去洛阳。
孙坚有善于用兵的胆略和才能，他感觉，若他是董卓，一定会设置伏兵。他现在只剩下三千兵马，必须求稳慎重。
曹操顺着成皋直道，往西进军。
一路上，能看到远方冲天的烟柱。
原本繁华的司隶地区，再也没有鸡犬人烟。
在直道上行走，到处都能看到百姓的尸体。
曹操甚至隐约听到司隶百姓迁徙长安时的哭声不止。
他在洛阳待过多年，他仿佛看到了洛阳城内的惨状。
一代枭雄，触景生情，开口悲歌:
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这是曹操人生中的第一首诗歌，薤露行。
此时曹操行至荒山角之下，已至正午，行军疲惫，曹操正欲埋锅造饭的时候。四面八方传来喊声。
山坞之间，弓箭手探头，对曹操大军一阵抛射。雷石滚木从山上滚下。
曹操大军行军疲惫，猝不及防，一时死伤惨重。
徐荣派遣两将，各领五千兵马下山，攻击曹操兵马两端。
徐荣伏兵尽出，双方碰撞，倒下的，都是曹操的兵马，曹操的新兵，根本不是西凉精兵的对手。
“吾大意了，诸位可自行突围，撤回虎牢关，在虎牢关汇合。”
曹操持剑对曹仁、曹洪、夏侯渊、夏侯、李典、乐进等将令道。
“诺！”
诸将领命，分别带兵冲杀，向外突围。
曹操的武力不如他手下那些大将，他打算向西突围，但西面已经被一部西凉骑兵穿插，根本突围不过去。
不能原路返回，曹操只能向南面突围。
曹操杀开了一条出路，徐荣率骑追了上来。
曹操的兵马为了保护曹操，拍马让曹操离开，以死挡住徐荣的骑兵。
徐荣离曹操不过百步，他瞅准机会，张弓搭箭，射中曹操肩膀。
曹操带箭逃命，越过前方山坡。
谁知？枯草之中埋伏着两名西凉士兵。
见曹操来，挺矛刺曹操的马匹。
马匹一阵悲嘶，倒在地上。
曹操也从马上滚了下去。
就在两名西凉骑兵要上前擒拿曹操的时候，一将飞马奔了过来，长刀挥了两下，两名西凉士兵被砍死。
曹操呲牙咧嘴，捂着肩膀，见曹洪来，挥手对曹洪说道:“吾身受重伤，马匹已亡，不能再走了，贤弟赶紧离去吧！”
“公请上马，洪愿步行！”
曹洪下马将马匹牵到曹操面前，对他急说道。
“贼兵赶上，汝将奈何？”
曹操相问。
“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
曹洪正色言道，就要抱着曹操上马。
曹操心中感动，对曹洪承诺道:“吾若再生，汝之力也。”
曹操上马，向南奔行。
见曹操离开，曹洪往山林里钻。
数十骑追入山林，曹洪猛然从树后出现，将一人砍下马，夺马而逃，追上曹操步伐。
第五百零五章 惨绝人寰
曹操好不容易聚集的两三万，不是死伤，就是在这场战斗中走散。
对曹操来说万幸的是，他手下这些大将，没有损失一人。
随后夏侯渊、夏侯、曹仁、李典、乐进等各引兵寻到，见了曹操，忧喜交集；最终聚集残兵五百余人。
“非吾曹操不敌一无名之将，兵不如劫匪能战，大部分士兵用钝器而战。被伏之下，焉能胜西凉精兵。吾曹操因为一腔热血而大意。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吾不知彼，不知己，合该此败！”
曹操顾不得身上伤口，一脸悲愤的说道。
“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莫要伤悲，公之威望，去任何一郡，都可以重整旗鼓，现今吾等如何？”
曹仁向曹操问道。
“唉！先回陈留，再谋出路！”
曹操叹气回道。
蓦然，曹操看向西方，喃喃道:“世民，为兄我不得不退出了，汝好自为之！”
……
巩县。
刘凡麾下皆骑，进军非常快，在曹操被徐荣伏击的时候，已经骑入巩县。
一路上，刘凡看到了一个毫无生机的世界。
凄苦荒凉！
哀鸿遍野！
病入膏肓！
凶残暴虐！
沃野千里的中原，转眼化为人间地狱。
活着，已是奢求！
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会事。
刘凡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是错是对？
他是否能改变洛阳被付之一炬？
当初董卓率领二十万大军出函谷关的时候，自己率领十万骑兵拦截，决战于新安、渑池一带，有多少胜算？
若真那样，自己好似连黄河都过不去吧！
即便是能渡过黄河，十万精锐也会损失惨重。他失去了南下逐鹿的资本，他失去了解救更多人的机会。
他所做的一切都会为他人做嫁衣。
苟延残喘的董卓，却不知道自己苟延残喘。
关东联军威压，董卓迁都已是必然。
董卓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已不将司隶百姓当做人看。
行恶天下之举，做天打雷劈之事。
董卓焚烧洛阳、司隶，挖掘坟墓，纵容士兵。
李儒都阻止不了，谁能阻止了？
目前的战略已经是最正确的战略。
将秦晋之地括入囊中，再占据上党，虎视天下。
北养精骑，饵士。积蓄力量，结束乱世。
只有大一统的华夏，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复光武之盛世。
“董卓心黑，天理难容！千里山河，毁于其手。天下万姓，难于其令。不将其碎尸万段，难消吾心头之恨。”
刘凡将宝剑抽出，指天发誓。
“誓诛董卓！誓诛董卓！”
刘凡左右随声大呼。
“过黄河，通知军师贾诩，赵云、黄忠、高顺。董卓西遁，准备布置铁甲骑兵，渑池之地平阔，适合大规模野战，此乃董卓碎尸之地。拿下董卓，不论死活，赏万金，加一等军功，封中郎将。将军、司马约束军队，军士有违‘七杀令’者，斩司马。司马带头违背‘七杀令’，斩将军。”
刘凡对身旁的传令斥候下令道。
“诺！”
十余名斥候领命，飞马离去。
“禀告王上，前方三十里处，三千西凉骑兵，一路驱赶百姓，手持白刃，杀伤百姓！”
一轻骑来向刘凡禀告道。
“王上，臣愿率领麾下铁骑，轻骑前行，将贼军尽数斩杀！”
关羽向刘凡请令道。
“云长右臂受伤，还能行否？”
刘凡沉声问道。
“臣尽管只有一臂，也能为王上杀敌千百。”
关羽单手提刀，对刘凡保证道。
“助纣为虐者，一个不留！”
刘凡严声令道。
“诺！”
关羽控制汗血宝马，向西奔去。
阴山铁骑中的三千突骑尽出，一人两骑，全速进军。
……
数百万百姓，一起迁徙，本来是很慢的事情。
董卓为了让百姓快速迁徙，在数百万后面布置三千骑兵，作为督军。
这些督军都是羌人，非常凶狠，凡走的慢者，皆被杀于路上。
百姓就如步兵长途行军一样，扶老携幼，不能一刻停歇。
“轰隆隆……”
阵阵马蹄声传到他们身后。
两里外，马踏山河的旗帜飞展，阴山铁骑皆阵中易骑，换了骑乘，放下面甲，冲向西凉骑兵。
西凉骑兵大惊失色，关外骑兵追来了。虽然看起来人数并不多，但威势却令他们畏惧。
西凉骑兵不能无动于衷，只能硬着头皮和阴山铁骑交战。
双方近，阴山铁骑皆拿出硬弓，射向西凉骑兵。
一阵箭雨，西凉士兵多有落马。
双方撞在一起，一瞬间，落马的皆是西凉骑兵。
关羽左手独舞青龙偃月刀，大刀翻飞，强突敌阵。
身材魁梧，面如重枣，美须髯！胯下赤兔宝马！
赤面刀王！关羽！关云长！
天下间能独斗吕布的顶级猛将！
西凉羌兵，欺软怕硬，遇见关羽，又见关羽麾下阴山铁骑无敌的战力，士气全无，无心恋战！
关羽冲阵，敌军莫敢仰视。
骑至方圆十步，有人畏惧，下马伏地。
践以升马，出入陈兵，长呼禁切，军士畏窜。
校尉苏澈怕西凉骑兵狗急跳墙，强行冲击前方百姓逃走。
早早的率领一千阴山铁骑，迂回至西凉骑兵最前方，切断西凉骑兵与前方百姓的联系。
两面穿插，合击！三千西凉骑兵仅两刻钟，就被阴山铁骑全歼。
即便是下马投降的伏地的西凉骑兵也没有放过。
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不放过，这些人都死有余辜。
这边的战斗，使前方的百姓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吾等赵王麾下兵马，奉赵王之名，击灭贼兵！尔等集成部落，暂处此地，让开一条道路，吾等去击灭其他奸贼兵。”
关羽宝马追上，直呼喊赵王之名，稳定百姓。
“赵王乃天下仁人，其军仁义之师。奸贼当道，掳吾家室，赵王解救，感激涕零！”
一名老者听到，声泪俱下。
董卓为了一己私欲，让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赵王大军终于来了，尽管他们现在没有了家，但幸运的是，他们还活着。
关羽知道，这只是最后面的一队。
前方道路上定还有无数百姓被逆贼控制者。
第五百零六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隶百姓后面的督军，遇到刘凡麾下骑兵，全军覆没。
此消息，以非常快的速度往西面的洛阳传。
此时的董卓未到新安县，半天后，他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找来李儒。
“关外诸侯不敢进，他刘凡哪里来的胆子？”
董卓勃然变色。
“刘凡有数万骑兵，坐视不理，吾军分散，会被其逐步蚕食，必须挡住！”
李儒郑重的说道。
“刘凡贼子骁勇，谁能挡住？”
董卓向李儒询问道。
“非温侯不可敌！”
李儒举荐吕布。
“不行，吾儿奉先还要保护吾！”
董卓果断的摇头拒绝道。
“温侯不出，能止住刘凡步伐的，只有飞熊军了。”李儒叹气说道。
“嗯，使董越、张济统领飞熊军一万，骑兵一万，步兵三万。给吾挡住刘凡。若刘凡过了洛阳，那就提头来见吾！”
董卓点头，下令道。
……
巩县，刘凡也和逃难的百姓相遇。
关羽也率领阴山铁骑沿着伊水，解救更多百姓。
“吾来晚了！”
看着无家可归的百姓，刘凡不觉落泪。
就如那一日，刘备说得那句话一样。刘凡也想起鸿雁之歌。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百姓诅咒劳逸，他们辛劳在荒野，同时筑起百堵高墙，但是，却没有安身之所。
整个司隶，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长者，何地之人？可知实情？”
刘凡上去扶着老者，向他问道。
“老朽世居成皋，西凉贼兵入吾家中，将吾驱赶，儿女走散，不知所归！”
老者悲伤的说道。
老者不知道刘凡就是赵王，他见刘凡身边拥护众多，只得他是一个大人物。
“放心，您儿女会和您团聚的！”
刘凡安慰一句。
“赵王军队遵守礼节，董卓之军宛如凶徒。吾等不幸，遇见董卓。吾等万幸，遇见赵王……可喜，可悲！”
刘凡转身后，那名老者幽幽叹道。
“谁能告诉吾如何安定洛阳百姓？吾愿以赵王之相待之。”
刘凡仰天长叹。
洛阳百姓如何安定，难道要将他们重新迁到原本焦土之上吗？
“禀王上，关将军沿着伊水，入向偃师境内。沿途杀死西凉士兵数千人。西凉士兵押运百姓，每数百士兵，押运百姓万人。西凉士兵品行恶劣，抢夺百姓粮食、钱财，奸**女，杀伤者无数，死者抛弃于沟壑，扔于河水！”
一名阴山铁骑士兵驰来向刘凡禀告道。
“凡作乱者，皆杀之。不需请令！”刘凡勃然变色，冰冷的下令道。
“诺！”
阴山铁骑士兵领命而去。
“看到了吧，这就是军纪，或许有的西凉士兵心有良善，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刘凡又向徐晃等将说道。
“西凉士兵染董卓习性，当尽诛之。”
众将皆愤恨。
“让百姓暂且安定在各地。吾等分多路兵马追击！”
刘凡下令道。
“诺！”
众将领命。
当刘凡下令追杀西凉士兵的时候，西凉士兵已经意识到不对了，无数西凉士兵丢下百姓，向西落荒而逃。
当刘凡领军至偃师时，探子开报，数万西凉骑卒已过洛阳，向他们迎来！
其中有一支骑兵的旗帜为肋生双翅的飞熊。
这就是董卓麾下最精锐的兵马，飞熊军。
皆骑良马，兵甲精良！
刘凡当即下令将阴山铁骑等兵马集结。
刘凡早就料到，董卓不会放任自己去追他。
这数万西凉兵马，就是来阻挡他进军的。
刘凡想要再次西进，就必须将这一队兵马击溃。
“来者为董卓精锐，人数多于吾军。若力战，吾军必会有大损。吾猜董卓之兵心燥，倘若用计，轻易可胜。”
当士兵集合起来，荀攸向刘凡建议道。
“军师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刘凡忙向荀攸问道。
“不久前，传来消息，曹操进军被西凉军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连曹操也不知所踪！吾等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荀攸向刘凡提醒道。
“军师是说伏兵一地，示敌以弱，诱兵入伏！”刘凡恍然。
曹操没死，在刘凡意料之中，同时感慨孟德兄的命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然也！”
荀攸点头。
“军师认为，何处可伏！”
刘凡问道
“吾看偃师东面的虎头山下的枯草甚多，星火就可以将其引燃。可以将西凉骑兵引入虎头山的山谷之中，堵住出口，放火箭烧山。西凉骑兵全军覆没，只剩下步兵，任吾军宰割！此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
荀攸向刘凡献计道。
“善！此若大胜，卿之功也。”
刘凡赞叹道。
有了计策之后，刘凡开始实施。
他先下令士兵助偃师的百姓都迁往东面的巩县。
又下令徐晃率领骑步兵于退虎头山西，随时待命。
下令关羽带着其他骑兵隐于虎头山南。
然后下令许褚率领骑兵去对阵西凉兵马。制造出丢盔弃甲假象。
董卓令张济、董越率领步骑五万已经过了洛阳。
两万骑兵，三万步兵是一起进军的。
张济、董卓畏刘凡如虎，不敢仅率领一万飞熊军和一万西凉骑兵就与刘凡的铁骑交战。
步骑一起行军，也严重延缓了进军速度。
飞熊军是董卓从西凉大军中精挑细选的能人异士。
由樊稠、张济、李、郭汜共同统领。
李、郭汜负责拖押百姓，樊稠被刘凡阵斩，现董卓能依赖的大将，只剩下张济、董越等人。
经过一日行军，张济、董越至偃师。
躲藏在偃师城后面的许褚，在得知西凉大军来到偃师之后，率领五千兵马尽出。
西凉大军听到滚滚马蹄声之后，立刻戒备起来。
五千骑兵游于西凉兵马周围，一阵乱射，他们冲击的是西凉的步兵阵型。
西凉步兵不防备，被许褚一阵乱射之后，阵型散乱，许褚借机，冲了进去。
兵器锋利，盔甲齐全的骑兵冲入散乱的步兵之中，犹如群狼入羊群，杀伤甚重！
“贼军仅三五千人，飞熊军压制上去，骑兵堵住他们退路。”
张济见此情况，对麾下骑兵下令道。
第五百零七章 火烧飞熊军
“贼兵势大，撤退！”
许褚看见两部骑兵在运作，大吼一声，准备撤退。
他没有理会迂回而来的飞熊军，而是直接率骑冲向挡在他们前面的西凉骑兵。
许褚率领麾下，皆以箭射矛突，西凉骑兵还没有立稳，便被汉军凿穿。
“贼军畏逃！追！”
董越一声大吼，下令飞熊军和西凉骑兵追击。
张济也有此意！下令步兵向前挺近，骑兵前去追击。
“叔父，穷寇莫追，防止有诈。”
张绣对张济提醒道。
“不击败刘凡，吾等都不能活命！何不放手一搏？”
张济心中急躁，不听劝告，实在是董卓给他们下了死命令。
许褚率骑在前方狂奔，不时回头抛射。
后方两万西凉骑兵紧追不舍。
为了让西凉将领上当，许褚下令部分士兵将头盔丢掉，兵器扔掉，好似不顾一切在逃命一样。
张济、董越见此，更以为许褚畏军之势。下令加速追击。
大军踏过无人问津的田野，来到虎头山中间的大道上。
这里杂草没过马腿，枯叶堆积。
两边山峰并不陡峭，只能算一个高坡，但山上树木拥挤。
五千骑兵直冲向山谷的尽头。而后方，西凉骑兵离许褚越来越近，仅有二百步。
“逢谷莫入！请叔父明鉴！”
张绣再次向张济劝说道。
“汝说什么？难道让吾等前功尽弃吗？”
张济还没有说话，董越不听，直接跃马入谷。
“董公的狠辣，汝又不是不知？只有用兵大胆，险中才能求生，吾等方能无虞。汝去接应步兵吧！别再跟着吾了。”
张济对张绣下令道。
说完，他也策马入谷。
只有张绣留在原地。
两山相对，长达十余里。这不完全算是一个峡谷，因为两山相间特别宽，最宽的地方足有一里。
这也是来往行人如流，还会杂草丛生的原因。
当许褚率领骑兵到最尽头的时候，下令勒马。
士兵皆上弦，对西凉骑兵抛射。
张济、董越不顾人仰马翻，使被铁甲的飞熊军冒矢冲突。
只要能与敌军碰撞在一起，即便是损失一些人马也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以许褚为首的骑兵忽然向后退。
同时，骑兵的夹缝中，无数步兵冒出，有的手持大盾，有的手持三丈长矛。
渐渐的，西凉前方的骑兵，全被步兵取代。
盾墙一层接着一层立起，最可怕的不是盾墙，而是盾墙前面的长矛。
长矛从盾牌与盾牌相接处的缝隙穿出，将盾牌点缀的如刺猬一样。
“不好！”
张济赶紧勒马，离盾墙只有数十步远的飞熊军纷纷停下。
忽然间，山坡之上，一张旗帜被高高举起。
无数身影从山坡上探出头来。
“中计了，后军变前军，快撤！”
众皆大惊，张济下令道。
虎头山谷西面，张绣正准备回去和步兵汇合的时候。轰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
北面，南面，各有数千骑，皆是向虎头山谷入口奔。
张绣知道，中计了！
他有心去通告张济，但理智告诉他，一旦他入虎头山，他也会被困住。
张济是张绣唯一的亲人，张绣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引步兵前来，里应外合，才能救出张济。
“叔父，坚持住！”
张绣提枪策马，向步兵所在地奔去。
刘凡麾下两支骑兵交汇在一起。
骑步兵下马，如东面一样，将虎头山谷入口堵的严严实实。
山谷之上，士兵张弓搭箭，火箭被点燃，第一轮数千支火箭向峡谷抛去，如同火雨一样。
一轮火箭完了之后，无数大火球从两旁的山上滚下。
火球用荆条编制，里面都是易燃物，很难扑灭。
枯草一触即着，由于火箭数量太多，仅仅片刻，整个峡谷就被点燃。
西凉骑兵受到烟熏火燎，在峡谷中乱撞，慌不择路。
“谷口被堵又如何？如果不去冲敌人的铜墙铁壁和矛林，吾等则要被活活烧死。咳咳！冲突，有一线生机。否则，坐以待毙。”
张济避开火势最大的地方，对部下喊道。
即便是这样，他也被浓烟呛的睁不开眼，捂着嘴大声的咳嗽。
不过张济的话却引起许多人注意。
许多西凉骑兵抓住这一线生机，冲向盾墙。
但刘凡准备的可不单单是盾墙。
长矛盾墙虽然看起来威慑力大，但最多抵挡住几波西凉骑兵的全力冲击。
刘凡真正有信心能挡住西凉骑兵的是盾墙后的强弩和弓箭。
西凉骑兵冲击还不到百步，弓弩手便开始发射强弩。
强弩之后，便是弓箭，矢如雨发，所中必倒。
大部分西凉骑兵还没有冲过来，便死在密集的箭雨之下。
每次冲过来时只有数十骑，根本不能对盾墙造成冲击力。
两侧山上，士兵不停的向谷中抛射火箭。
渐渐的，被烧死的西凉人马越来越多，还有不少是被烟熏死的。
起初还能听到张济、董越的声音在喊，到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有呼天抢地的哀嚎声，浓烟滚滚，直冲万丈。
已经奔马离开张绣回身一望，双手攥紧缰绳，泪水纵横。
兵法之中最暴虐的火攻之法，只要具备火攻的五种因素，一旦用出，十死无生。
张绣此时心中很踌躇，还有两三万步兵，他到底该如何办？
刘凡站在山岗之上，目视即将结束的战斗。
火苗跳动的越来越大，西凉骑兵越无生还的可能。
“云长，率领一万骑兵和阴山铁骑，前去追击西凉步兵。利用骑兵的机动和弓箭的优势，扰而疲之。但敌方疲惫不堪之际，再用重骑摧之。”
刘凡向关羽命令道。
在这平原之上，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步兵，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
“诺！”
关羽抱拳命令。
西凉步兵阵型之中，张绣回来后言张济、董越等俱被围困，请求驰兵增援。
起初，西凉士兵也有增援之心，但离虎头山越来越近之时，西凉将领临阵退缩了。
要真如张绣所说，张济、董越被围困在山中，这冲天火光，怕是不能再活了。
第五百零八章 传国玉玺
“如若不拼？被敌军骑兵追上，又将奈何？”
张绣急在心中，但他无权命令这些西凉老将。
他话音刚落，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便传来。
“完了！叔父……”
惊闻马蹄声，张绣长叹一声，潸然泪下。
汉军骑兵大规模冲击过来，那就代表虎头山中的战斗结束了。他叔父凶多吉少。
“该如何办？不若分散撤退！”一名西凉将领开口说道。
“现如今，只有合众一起，组成阵型。敌军骑兵非只有数百上千，而是数万，分散而退，敌方分路逐击，估计一个也走不脱。”
张绣向西凉骑兵建议道。
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他们孤立无援，不论如何逃跑，都是死路一条。
只有单人单骑离开，才能生还。他要留着性命为张济报仇！
西凉军完了，董卓也完了！
西凉将领认为张绣之言有理，刀已经悬在他们头上，容不得他们选择了。
西凉将领命令大军铺展开，四周是长矛盾牌，中间藏有弓箭手。
这是很基本的步兵防守骑兵阵型，骑兵若贸然冲突，必损失惨重。
而张绣，则在西凉大军摆开阵型时，向西南而去。
张绣看不到一点胜算，孤军无援！
若是别人，张绣还可以试一下，但敌方统帅是刘凡。
一个看似年轻，却久经沙场的老辣将领。他将兵于北方，纵横千里，不可能不知道骑兵的优势和劣势。
“包围西凉步兵，以部为队，对西凉步兵阵型抛射箭矢。没有命令，不得冲击。西凉步兵驻扎于阔野，孤立无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关羽向麾下命令道。
“诺！”
各部司马领命之后，一千人一队，纵马游走在西凉步兵数百步外。
这支西凉步兵，好似一块肉。一口吞下去，可能会噎到。先将它撕开，慢慢咬下，才是最稳妥的食肉方法。
关羽指挥兵马控制距离，飞马抛射。
一阵一阵的箭雨向西凉骑兵阵营中挥洒。
西凉大军前方抗盾的士兵还可以抵挡，那些没有盾牌的士兵，只能听天由命。
西凉步军的持弓率不到十分之一，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弓矢反击。
对于骑射，刘凡一直看得很重，他麾下兵马，不论步骑，都是骑马、弯弓之辈。
西凉步兵在游骑弓箭的打击下，苦不堪言。
这种战术有着游牧民族的特性，也有中原的风采。
西凉将领明白，这样和洗颈就戮没有什么区别。
劫数难逃之下，西凉将领下令大军冲击关羽骑兵。
死中求生，也只能这样了。
命令传达之后，西凉大军的阵型顿时分裂，一队一队西凉步兵持武器冲向关羽骑兵。
“困兽犹斗，垂死挣扎而已！命令各部，边退边射。当敌军退时，吾军再进。”
关羽丹凤眼一抬，对各部下令道。
西凉步兵要黏上来，关羽骑兵利用骑兵的机动向后退，一边退，一边向追兵射击。
两条腿的，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西凉步兵好不容易拉进，立刻就被战马甩开。
累的气喘吁吁不说，还要吃一波箭雨。
渐渐的，天色已到黄昏。
西边的天空中，晚霞像道道血痕紧紧压着大地，莽莽的荒原渐渐黯淡，在暮色中显得更加孤寂与凄清，空气也似乎凝固不动了，只是其中充斥着一股呛鼻的焦臭与浓重的血腥味。
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西凉步兵进，关羽骑兵退。西凉步兵退，关羽骑兵追。
近三万西凉步兵，一点一点被消磨在这战场之上。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黑了下去。月亮拨开厚厚的云层，慢慢的爬了出来。用它皎洁的月光普照着大地。大地迅速被笼罩上了一层银灰色，也使得黑暗的夜里有了微微的亮光。
这时，关羽下了一道命令:“周仓，该汝表演了！”
“诺！”
周仓兴奋的应了一声。
一千人马俱重甲的骑兵奔上战场。
重甲骑兵一直冲击骑兵，今是第一次，对步兵发动冲击。
结果显而易见。
如铁甲的洪流一般，向前推进。
那些筋疲力尽的西凉士兵直接被重甲骑兵撞飞。
重甲骑兵用手中的长矛，杀开一条又一条血路。
西凉步兵被重甲骑兵冲击的溃不成军。
他们的心已经崩溃了，人和马都刀枪不入，别说是现在筋疲力尽，就算是在巅峰时期，也毫无办法。
关羽见时机已到，下令麾下骑兵都换乘战马，挺矛冲向西凉步兵，准备给予他们最后一击。
西凉步兵在之前反抗过，突围过，无济于事。
在张济、董越率兵急进，入峡谷的那一刻，西凉步兵就注定不能存活。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关羽将这场战斗结束！
结束战斗之后，下令兵马清点箭矢，准备休息。
第二日，关羽没有打扫战场，更没有掩埋尸体。
清晨埋锅造饭之后，立刻率骑向洛阳城进发。
因为刘凡早在昨天，就率领徐晃和骑步兵前往洛阳了。
……
洛阳东面的尸乡，昨夜刘凡进军到此，驻扎在这里休息。
尸乡，就是古之西毫。这里离洛阳城只有一步之遥。
一大清早，刘凡刚点兵准备进军，他麾下的间军、斥候就给他带来了两道消息。
第一是孙坚于昨夜率领兵马，到达了洛阳城。孙坚的兵马原本仅剩三千才对。
但斥候禀告，孙坚率领了足足有五千兵马。
第二为在洛阳西面的谷城，数万百姓聚集在那里，与上千西凉士兵发生大战。
为何而战？不用想就知道西凉士兵的行径引起民愤。
百姓团结起来，想要反抗。
但一方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方是凶恶的汉胡杂兵。
刘凡不假思索，下令大军准备从洛阳城北的北邙山下绕过去，驰援谷城。
“许褚！吾得到消息，孙坚获得国家神器，传国玉玺，想要携带传国玉玺逃过江。汝率领一千龙雀卫前去阻截。”
快要到洛阳的时候，刘凡向许褚令道。
如果刘凡所料不错，孙坚一定又拿到了传国玉玺。
他西进的时候击灭了数万西凉步骑，耗费了太多时间，致使孙坚捷足先登。
万民涂炭，洛阳一空，国之不幸！
刘凡认为百姓比玉玺重要多了，但玉玺，刘凡让许褚试着争夺！
第五百零九章 许褚拦截孙坚
“诺！”
许褚虽然领命，但可以看到其面色不解。
显然连传国玉玺是何物都没有听说过。
荀攸等人也是满脸疑惑。
荀攸知晓传国玉玺，只是不知刘凡为何笃定传国玉玺在孙坚手中。
本以为已经很了解刘凡的荀攸，发现对刘凡依旧有许多不解。
“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历代帝王都奉若奇珍。玉玺在，则代表王朝受命于天。玉玺失，则代表气数已尽。请许褚将军务必夺回，”
荀攸对刘凡拱一下手，然后又对许褚说道。
“如此重要，许褚誓死也要夺回！”许褚惊了一声，保证道。
“只是末将粗人一个，不知玉玺形状，是否和吾之青绶有差别？请王上告知！”
许褚向刘凡询问道。
“昔日楚人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始皇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龙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道：‘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明年，始皇崩。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投掷王舜，摔地，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汝记住，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旁缺一角，以黄金镶之，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刘凡在皇宫亲眼见过传国玉玺，长话短说，对许褚道。
提到传国玉玺，都会想到“卞和献玉”，“和氏之璧”，“价值连城”，“完璧归赵”等典故。
其历史意义太为重要，这是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信物。
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因此因为传国玉玺，多引起腥风血雨。没有玉玺的皇帝，都会想方设法去搞传国玉玺，历史上有拐骗的，有抢的，有翻天覆地寻找的。
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传国玉玺被曹氏、石勒欲盖弥彰过。后周之后，传国玉玺好似已经涅灭在历史长河中，但好像又数隐数现，使得扑朔迷离。洪武皇帝登基后，使徐达击残余蒙元势力，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当时已经虚无缥缈的传国玉玺。到后来，真真假假，全当聊表充数，帝王自我安慰。
“末将一定不负王上所望！”
许褚将刘凡的话铭记于心。
随后引龙雀卫一千，奔向洛阳城。而刘凡则全速引骑，向谷城奔去。
……
洛阳，孙坚到此之后，颇有感叹。
他打算在化为废墟的洛阳城停顿数日之后，再往归。
孙坚之所以冒险来洛阳，是因为让世人知道他孙坚的果敢和信义。
他也没有想到昨夜一件不知福祸的事情向他而来。
昨夜，皇宫之中，有一道五彩光辉冲天。
孙坚部将随光彩寻找，发现光辉起于一枯井之中。
孙坚令人打捞到一具女尸，在女尸身上发现玉玺。
孙坚虽有雄心，但传国玉玺这么大的事情，让他难以入睡，直到四更天时，孙坚才打了个盹，仅仅睡了一个时辰，却让孙坚做了一个皇帝梦。
今日一早，程普就来对孙坚劝说道:“今天授主公玉玺，乃天命在主公，主公有登九五之机啊！”
“不错，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应速会江东，别图大事！”
韩当也开口说道。
“言之有理，下令军士保密，谁敢多言，杀无赦，准备埋锅造饭，今日便启程。”
孙坚心动，点头说道。
另一边，许褚率领龙雀骑兵已经来到洛阳城北面的大夏门。
这是洛阳城十二门中最大的一个城门，有三个门洞，以往雄壮的城门，现早已不知去向。
经过几天几夜的焚烧，洛阳城余火也已烧尽。
“将军，洛阳城坐地甚大，现城中一片废墟，宛如迷宫，贸然入内，恐会迷失，更不知孙坚哪门入？哪门出？若走丢了孙坚，将军则不好跟王上交代！”
就在许褚准备入城的时候，许永拦住许褚。
“公在洛阳多年，吾应该听公的，公请告知吾该如何做？”
许褚虽然谋略不高，但心细如发，听许永一说，立刻向许永虚心求教。
“孙坚部下皆步兵，王卫所骑皆是上等良马，又有双骑。吾军待在这里，派士兵守洛阳各门，一旦孙坚出城，立马去追，一定能截获孙坚。”
许永一拱手，向许褚建议道。
“有理，刚才间军告诉吾，孙坚还待在城中。”许褚对左右下令道:“尔等各遣数骑盯牢洛阳十二门，一旦有人出城，立马来报！”
“诺！”
顿时，数十人分散，向四面八方而去。
许褚在北门还没有等待多长时间，就有一名龙雀士兵来向许褚禀告:“数千兵马从南面朱雀门出城，纛旗为孙！”
“这一定是孙坚！”许褚翻身上马，集结士兵，全速向南面奔去。
洛阳城，俗称九六城，南北长九里一百步，但对精锐骑兵来说，全速冲击，一刻钟就能到达。
孙坚带着麾下五千兵马，刚出朱雀门没有多久，就被马蹄声惊到，以为西凉大军去而复返。
孙坚令士兵戒备，目看北方一队千人士兵奔下来，皆鲜甲怒马，胄上插着一个红色的羽毛。
“这是……刘凡的宿卫！董卓西遁，估计最多到达渑池，他竟然放刘凡到洛阳，他不要命了吗？”
孙坚大惑不解，同时，有些做贼心虚。
刘凡是汉室宗亲，先帝密诏的大臣，出了名的拥护汉室。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身怀玉玺，那他别想活着回江东。
不会的，没有人知道他孙坚得了传国玉玺！
“王旗不在，也无纛旗，刘凡不在。”
黄盖在孙坚身后低声说道。
孙坚平静心情，目视着龙雀卫，点了点头。
待近，孙坚也终于看清了为首之人，身材雄壮，腰大十围。乃是刘凡麾下虎将许褚，能鏖战吕布的天下猛将。与关羽、典韦、张飞一流。
第五百一十章 孙策
转眼间，龙雀卫已经奔至孙坚前方百步外。
“孙太守，董卓劫天子西遁，既已来洛阳，何不去追？看汝等的军容，难道是要离开洛阳？”
许褚立马横刀，向孙坚问道。
“原来是许将军。”
孙坚提着古锭刀，拱手对许褚一礼，没有回答许褚的话，而是向许褚反问道:“盟主可在乎？”
“孙将军，为何向南？”
许褚也没有回答孙坚，语气冷淡的说道。
孙坚面色一变，沉思之后，向许褚说道:“坚连夜行军，身染疾病，有心杀贼，却没有力气，今吾欲回长沙修养，许将军见到盟主，言孙坚有愧意，提前告别。如若无事，吾等就此别过了。”
孙坚说完，就要调转马头。
“哈哈……”许褚一声大笑，冰冷冷的开口说道:“吾看汝是犯了传国玉玺之病吧！”
“许将军此言何来？”
一瞬间，孙坚面如土色，瞠目而视。
孙坚身后韩当、程普、黄盖等人皆惊魂未定。
昨夜刚得传国玉玺，今日便被知晓，这绝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泄密。
“十八路诸侯兴兵，为国除害，共举荐赵王为盟主！传国玉玺乃国之神器，孙太守既然获之，就应该手捧玉玺，献给赵王。待诛杀董贼之后，再由赵王交付给天子。孙太守藏匿传国之宝，逃离洛阳，莫非，你是想造反吗？”
许褚圆目瞪向孙坚。
“汝凭什么认定传国玉玺在吾处，吾孙坚一直为外臣，吾连传国玉玺是何物都不知晓？”
孙坚死不承认，得玉玺，则代表皇权神授。
再则，一旦交出玉玺。若传了出去，就有私藏玉玺，逃匿之举。
“方圆四寸，上镶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吾已得到消息，汝还敢狡辩！”
许褚用陌刀指着孙坚说道。
“吾本无之，何必强逼？”
孙坚一脸无辜的说道。
“快点取出，免得生祸。”
许褚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主公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说孙坚携带传国玉玺，那孙坚就一定有。
“吾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不得已，孙坚指天发毒誓道。
听到孙坚的毒誓，许褚皱了皱浓眉。
这个时代的人，都认为毒誓不能乱发，他们本能的觉得毒誓是会应验的。
“孙坚虽然镇定，但其身后几将面色遮掩，似乎贼胆心虚。”
许永察言观色，凑过来，对许褚耳语道。
“大胆孙坚，吾看汝在诸多诸侯之中颇有能耐，好言相劝。汝却一再推脱，乃欺吾也？再不交出，莫怪吾刀下不留情。”
许褚发怒，就欲动刀取孙坚首级。
“吾父言无，就无。真是血口喷人，欺人太甚。据闻许褚虎勇，吾不信，敢出来跟吾一战否？”
孙坚还没有说话，一人从孙坚身后越跃马而出。
其年约十五六岁，少年美姿颜，手持一杆龙头铁枪。
“汝这么年轻，便上前求死？报上名来？”
许褚望着少年说道。
“江东小霸王，乌程侯之子，孙策！”
孙策虽然面色不喜，但还是道出自已的姓名。
孙策虽年仅十五六岁，便有着勇猛的武力。其好笑语，阔达听受，因此，能以少年之身，服军士之心。
孙策在扬州之地几乎人尽皆知。
原因是孙策十四岁的时候，纵马过乌江霸王亭，亭柱崩裂，柱中是一支一百二十一斤的铁戈。因此，孙策有江东小霸王之称。
孙坚讨董的时候，孙策率领两千兵马驻扎在南阳。在不久之前，孙策领军与孙坚汇合。
虽然猛锐冠世，但孙策也有缺点。那便是年轻人常有的轻佻果躁。
这不，见许褚欺孙坚，年少轻狂的孙策出马挑战。
“吾看汝真是不想活了！”
见孙策自称“小霸王”，许褚面色一突，持陌刀迎上。
王上兵器霸王戟，世人称刘凡武勇与项籍相似。
许褚认为，孙策污王上名也。
“策儿小心，许褚有骁武！”
孙坚没有阻止孙策与许褚交战。
许褚咬定了他们拿传国玉玺，那一定是有人将昨夜得玉玺之事，泄露给了刘凡。
今不将许褚击退，他们难以走脱。
至于刘凡是否在洛阳，孙坚管不了那么多了。
孙策是孙坚的骄傲，少年英万，勇锐无前。跟他年轻之时一样。
不同的是，孙策有更加出众的武力。
“父亲放心！虎牢关之战，惜吾不在。不然，吾也可以斗战吕布！”
孙策回头一吼，双手握住龙头铁枪，突向已至他数十步的许褚。
许褚持陌刀，两人近。许褚利用武器比孙策长，右臂握紧刀柄，向孙策脖子削去。
简单，却又暴力的攻击方式。
孙策赶紧竖起龙头铁枪，身体一侧，将泛着寒光的陌刀抵挡住。
“当……”
一声巨响，许褚巨大的力量使孙策手中的霸王戟一震，险些从他手中脱落。
孙策以力奇大自居，许褚仅用一臂，就能将他压制，使孙策大惊。同时，也激起了孙策不服输的劲头。
“有点意思！”
许褚收刀之后，双手握陌刀，准备将孙策斩杀，让孙坚知道，他们雁门的军队，不是好欺负的，赵王不容冒犯。
一刀从天而降，想要将孙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孙策横枪抵挡。
“当……”
又是一声巨响，孙策感觉自己手臂都要被震断了。丝丝鲜血，从孙策手和枪的结合处冒出。
“年少无知！就汝这样。还妄言和吕布斗！”
许褚虽然欣赏孙策少年就有这种武力，但他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一击不成，再来一击，全力以赴，都是杀招。
“吕布，真的有那么强吗？那击败吕布的……”
孙策心受打击。人就是这样，见到比自己强的，才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孙策才十六岁，许褚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两人之间，不论是力量，还是实战经验，都非常悬殊。
孙策就算是在武力巅峰时刻，也不一定是许褚的对手。
许褚能倒拉壮牛，是刘凡麾下，力量仅次于典韦的猛将。
“不好，策儿有危险。”
见仅两回合，孙策便有些坚持不住，孙坚一夹马腹，手持松纹古锭刀，冲向许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