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5章 麒麟团的灵性研究者
现在的园区，已经一点也看不出人为的痕迹了。
袖珍版的山林、沼泽、湖泊、谷地集中在狭小的几百亩方圆的面积里，一切都变得和谐和自然，就像本来就是这样，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一样。
绝大部分都被播种者或者饲养员“承包”，同时他们还有维护和发展“承包”区域内的重任，大量珍稀的植物和动物被他们带了进来，栽种、培育、饲养、进行觉醒和调制，因此而形成了现在这副兴旺而发达的面貌。
如今这样的合伙人全都成了麒麟团的骨干，还有大量想要获得类似位置的序列者，加入麒麟团，成为正式和非正式成员，拿出自己的棺材本，只为占据一个位置。
每天清晨，园区内外都会笼罩在淡淡的灵雾中。
来自城市、人群和物种的灵性被自然的引来，灵性浓度普遍达到了3级，个别区域已经有跃升到4级的迹象。
但是，袖珍的毕竟是袖珍了，无论是从面积还是环境还是灵性浓度方面来说，它都已经无法满足马亮现在的要求。
怪物园主，其标志性的代表之一，就是诡秘种的调制和生存环境。
二期工程就是要在现在的基础之上，制造一些“胜地”和“奇观”，灵性浓度要达到5以上，才能满足他调制、扮演和消化的要求。
回来后的两天，马亮就在园区内走走看看，一个个合伙人陪同着，介绍园区的每一个部分，向他展示自己那已经走上正轨的培育和调制业务，因此也看到了很多很多的觉醒物种和非凡种。
受这些合伙人雇佣的序列者和普通人，全都加在一块已经有近千人的规模。
普通人提供普通人的待遇和福利，报酬极其优厚，还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和咨询，这本来就是一项重大的资本，还能在外界收获一份额外的收入。
因此引得无数人削尖脑袋往里面挤，只为在园区内寻一个哪怕是打杂的职位。
序列者为了材料和魔药，同样也有不菲的利益回馈，还能满足自己一部分扮演和消化需求，因此就成了很多王飞这样的序列者们不二的选择。
别看这些合伙人在马亮面前表现的恭敬甚至卑微，其实他们每一个在这江城甚至湘北，都算的上身家不菲、地位崇高的精英人物。
两天后，园区都看了一遍，马亮回到自己的调制大楼。
紧张而有序的二期规划工程早就开始了，进进出出的工程人员和序列者核心，制造了码成小山的图纸和方案。
开出来的需求和列表，让人看的头皮发麻，就这，还不知道能不能行。
“队长，必须请一个灵性研究者回来，量体裁衣才行啊，成型的方案和图纸，都不符合我们的实际情况！”
朱敏向马亮汇报的时候说到。
马亮有些头疼，揉着眉心说：“我已经跟灵性研究院那边联系了，开出来了大价钱，让他们分配一个学员过来。”
“一般的学员可不行，最好是杨澜那个级别的。”
马亮无奈的一摊手，说：“你说的到轻巧，全国才几个序列8的超凡特征辨识者？哪一个不是一大堆事儿，忙的跟什么是的，怎么看得上我们这里的小庙！？”
“也对，我们是供不起……不行就到意识海想想办法吧？骗一个过来。”
马亮的眉头一皱，说：“能行吗？灵性研究者可都是宝贝。”
“世界上什么事儿都有可能，一些小国家本来就没有供养灵性研究者的资质，还有一些意外啊、斗争啊、迫害啊什么的，反正试试总没有什么损失。”
朱敏这句话说的不错。
灵性研究者对投入和影响力的追求堪称极致。
利用自己的神秘学知识影响改变的事物越多、越深，自身魔药消化的进度就越快。
在这个方面，一些小国和动乱之地，本来就欠缺相关的环境和条件，另谋出路的人应该是有的。
就说杨澜所在的研究院，其神秘学期刊因为有国内的环境和基数支撑，影响力正逐步深入和跃升，轻松的支撑起拍【超凡辨识者】陆陆续续的晋升。
上面连载的神秘学知识和附灵配方与图纸，很多都是炒国外的冷饭，拿过来改头换面一番，影响力就全归自己了。
这在一些小国和缺乏人口与序列者基数的地区是不可想象的。
即使前段时间，国内的神秘学研究已经整体落后了，现在也逐渐的追赶上来。
“好吧，那就试试，你先去发个消息，我去联系灵性研究院，人来了，归籍的问题，还有在研究院挂靠的问题总要解决的，要不然谁会来？”
朱敏慎重的将这件事记下了，然后安排人马上登陆意识海。
马亮这边也放下所有事，准备去旧城一趟，联络上京方面。
又要出行，还要准备马屁和通知旧城方面接待，麻烦的要死，以前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现在却要如此折腾。
没想到还没有出门，胖子就咋咋呼呼的找上门来了。
“老大，不用去了，你看我刚从意识海淘换来的东西，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什么东西？我这一堆事儿，烦着呢。”
“是不是要出门联系上京？不用费事了，看这是什么！”
胖子献宝般的递过来一份文件，马亮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配方和图纸。
标题是【利用灵性共振的现象解决远距离讯息传递的问题】。
马亮挑了挑眉梢。
“怎么样，可以吧，我们自己的“科学”。”
“从那来的？”
“欧洲那边研究出来的最新成果，公开的，还有阻断剂的配方，不过都是一般的大路货色。”
“不错，不错，这可真是解决了大难题了。”
马亮抖了抖图纸，看着上面复杂的灵性纹路解析和图形，“一项改变时局的技术，这位灵性研究者的位阶肯定不低。”
看着页脚的第一作者姓名，他这样感叹道。
“人家据说也快序列7了，这可真是……逼着人去放卫星啊！”
这份技术图纸远水不解近渴，马亮让胖子带给老李领导的“工程师团队”尽快的打造，自己还是去了趟旧城，联络上京的杨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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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6章 功臣
杨澜接到马亮电话的时候，刚从阻断剂量产工厂的施工现场回来，一身的疲惫。
听了他的要求，就用好像是开玩笑的说：“您老人家还需要扮演？光一个阻断剂的改良配方，都够里消化掉序列7的魔药了吧？还有亚智慧种族的那篇论文已经到了收益的时候，这可是持续不间断的。”
马亮听了笑着说：“毕竟是一锤子买卖，扮演才是正途啊！”
“好一个“一锤子买卖”，算上血族的调制案例，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三次，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嘛？”
“这个……”马亮那边不知道怎么敷衍回答。
事不过三，什么意识海，什么意识海的灵性研究者，一次两次行，三次，次次都这样与众不同，次次都是这样的大卫星，再用它做敷衍，就太看不起人家的智商了。
但马亮也不怕，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秘密太多了，神秘学，神秘学，不可名状的未知才是主体啊，她杨澜敢说就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对外人道的心得和际遇？
就说她是怎么成为灵性研究者的！？
须知，每个灵性研究者的诞生都是不同的，马亮作为设计者还不知道，完全迥异别的途径，需要一系列条件和因素配合。
而这个秘密，就是每个灵性研究者核心，关系到他们的潜力和前途，谁都不会拿出来分享的。
杨澜一肚子的疑惑和怨气，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又说：“前段时间，新成立的“灵科委”的一把手还找我来问了，就为了你哪位在意识海的“大科学家”朋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把他挖过来，我们可以给他“国士”级别的待遇。”
马亮那边苦笑着说：“看来你对我的怨气很大啊！”
“哼，我可是一腔真心的对你，拍着胸脯为你担保，无形的做了你的帮凶。你却骗我这么久，不该给个说法吗？”
“……我只能说，现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有，很多秘密涉及到最核心和本源的**，哪怕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哪怕是血脉后裔都不能告诉……希望你能理解！”
杨澜闻言沉默了一会，怨气经过这么一通发泄已经消散了许多，说：“那你是准备保守这个秘密，谁都不会告诉喽？”
“是的。”
“好吧，我这就让“灵科委”的人死心算了，现在谁能强迫你啊，笼络还来不及呢！”
“那我拜托的事儿？”
“放心吧，只要你能挖来人才，这边欢迎都来不及。至于内部刊号，我再看看吧……问题应该不大。”
马亮这才松了口气，真心实意的说：“谢了，这可帮我的大忙。”
没有这个内部刊号，就别想挖来资深的灵性研究者。
刊号就是现阶段最有效也是最广泛的传播渠道，是灵性研究者的扮演和消化最有效的途径。
依托国内庞大的基数和序列者群体，足以让真正的人才动心。
相比之下，什么待遇、条件、地位之类的，反而是次要的。
电话挂断，杨澜把马亮拜托的事儿记录下来，准备明天拿到例会上去讨论。
别看她答应的轻易，这个刊号和“入籍”的问题，远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现在的灵性研究院，东院、南院、北院已经各有一个序列8的【超凡辨识者】坐镇，她只是资历最深，魔药消化的最快，已经不能在位阶和权限上进行压制。
各自带着一大帮弟子和学徒，陆陆续续的也有十几个灵性研究者诞生（诞生的过程没有成例可循，很隐秘。），刊号问题，研究资源，项目分配等等，无不涉及到大家最核心的东西。
蛋糕本来这些人一起吃，现在要加一个外人进来分享，任谁都不会愿意。
比如此刻站在杨澜身后的首席弟子柴进。
“导师，别人也就算，北院的柳老跟您一项都不对付，他能同意！？”
杨澜看了他一眼，说，“到底是他不同意，还是你不同意！？”
柴进倒也坦诚，说：“你要问我意识，当然也有些不情愿。”
“你啊！”，杨澜倒在靠椅上，疲惫的说：“不要这么短浅，目光要长远一些。”
“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竞争……”
“怎么，你害怕竞争？”
“我……”
“哼！你可千万别学北院，成天就“翻译”一些国外的期刊和成果，利用现在的讯息隔绝，改头换面一番就变成自己的了。”
“可人家的消化进度可不满啊，多少国外成功的配方和工艺介绍进来了，大大提升了国内的灵性研究和制造工艺水平。”
“国外的山寨完了呢？最顶尖东西，比如我们的阻断剂改良配方和工艺，会公开吗？”
“这个……”
“当个“二道贩子”是没有前途的，研究和发现才是我们的生命啊！”
“这和外人进来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我们就能一直把持期刊？让谁上，不让谁上，做一个垄断神秘学的学阀？我知道北院那些人是这么想的，我只能说，他们太天真了。”
“……国家不会允许吗？”
“这只是一个方面，看着吧，以后马亮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等他们壮大到一定程度，会放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他们也会培养自己的研究团队的，也会创立自己的期刊，争夺至关重要的影响力！”
“成为灵性研究者这么难……”
“再难也架不住基数和时间，人家这次不就把手伸到国外去了吗？”
柴进不说话了。
成为灵性研究者后的地位提升是巨大的，得到的资源和政策倾斜是以前不可想象的，现在的日子无疑是美好的，扮演和魔药消化只是个时间问题，眼看他也要序列8了。
他曾经想，什么序列7，什么第一人，按照现在的进度，将来还说不定谁先抵达高阶呢。
但杨澜这么一说，无疑是击碎了这股不切实际的迷梦，就让他分外难以接受。
“不信，等着瞧，要不了多久我们也要分家了，期刊的分裂就在不远，竞争和制约才是上位者希望看到的局面。”
第二天，在阻断剂量产工作的讨论与布置间隙，杨澜提出了马亮的要求，并表达了自己赞同的意愿。
会议室骤然一静。
刚刚调到灵科委担任部长的江建国呵呵一笑，说：“好嘛，我们的大功臣终于提出自己的要求了，我们一定满足，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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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7章 意识海施法
马亮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意识海了。
穿越的方式还是大同小异，但从降临在海面的一瞬间，他就觉察到跟以前的巨大不同。
首先，灰蒙蒙的低矮天幕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而又深邃的夜空。
空中，恒定着15颗暗淡的星辰，象征着现在的15种途径和序列。
每个星辰的颜色都不相同，表面笼罩着薄雾般的轻纱，遮遮掩掩的，并不能提供什么光照。
恒定的光源来自置身的大海。
大海是微微泛光的，如此就将前方那个连绵的黑线凸显了出来。
马亮正要向那边游去，一条小小的摆舟却靠了上来。
船头立着一个“香肠人”，身后还有四个火柴人在摇动船浆！
香肠人对水中的马亮高声喊道：“这位大师，可要渡船？”
马亮不禁有些好奇，生意都做到意识海来了？
就高声答应了。
摆舟靠了上来。
等他上了船，香肠人和火柴人一见他近乎真实的身形和颜色，全都震惊莫名，为首的香肠人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说道：“上帝啊，我居然接到了一位序列7！”
马亮看了看自己。
火柴人是普通人，纸片似的，最为简陋。
香肠人是序列9，立体的，身形就像一根根拼接起来的香肠似的，以灰黑两种色调填充。
序列8在此基础上，多了几种不同的颜色加以区分，就像瓷器上的色釉似的，因此也叫陶瓷人。
序列7就不一样了，还原了真实的体型，甚至还有一件黑色的简陋罩衣裹身，在意识海，简直比天上的十五颗星宿还要醒目，一直以来都是流传，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
如今现身，就跟中了大奖似的，也难怪这位序列者如此激动。
“你是？”
“向您致敬，尊贵的先行者，我是乔治史密斯，来自北美，是个值夜人，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知道阁下的名讳和来历？”
“先开船吧！”
“是，不知道您要去哪个渡口？”
“法国区那个渡口最近？”
“那就是莱茵港了。”
“那就去那里。”
渡船开始滑动，想黑线的缓慢而去。
这时候马亮才回到他之前的问题，“我来自华夏，姓马！”
“……竟，竟是华夏，华夏也有您这样伟大的先行者了吗？真是让人激动和意外啊。”
“伟大？太夸张了。”
“不，不，您已经领先99.9%的序列者了，上帝如此眷顾您，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难道不能称一声伟大？”
怎么还和上帝扯上了！？
马亮的眉头暗皱，不接这个话茬，开始看海面上的景物来。
意识海变大了。
一望无际的海面，遥远的天际线，再不是以前的那种单薄和涂鸦，而是带上了一点真实、稳固、辽阔甚至苍茫的色彩。
海面是平静的，就像镜子一样。
有很多很多在其中中游动的黑点，密密麻麻，就像鱼儿似的向岸线游动。
他们可就没有马亮的待遇了，路过的渡船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只接送那些等在海中，身上有显著不同的陶瓷人（序列8）。
“这是一种生意嘛？”
马亮问。
“不是，这是我们商会免费为各位尊贵的先生和女士提供的一种服务，时时刻刻都有我这样的人在海面上游戈。”
“喔，那可真是谢谢你们了，很长时间没来，这小岛像是变远了。”
“阁下，应该是登陆点变远了，以前人少，登陆点就在海岛附近，现在的麻瓜太多、太多了……”
“我听说，普通人登录的代价可不菲？”
“再大的代价，也无法阻挡贪婪和私欲，阁下！”
马亮笑道：“说的不错，是这个理儿。”
这人和他说话很小心，都是他问什么，这人就回答什么，最多加一些自己的倾向和看法，小心翼翼的就想对待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分寸掌握的极好，并没有一惊一乍的，也没有过分的贴近和逢迎，距离恰到好处，让马亮觉得很舒服。
这样就和他多交谈了几句，算是了解一些意识海现在的常识。
按照现实中的地域划分，现在的小岛已经悄然的完成了各自的聚合。
就像马亮此行的目的地法国区，同样也有华夏区、美国区、印度区等等。
现实中的实力大小，完美的映射到了这里，但小岛的面积才多大，一些小国或者序列者整体实力低弱的地区，就没有分割岛屿的资格了，不得不依附某个大国，才得以有一块立足之地。
值得一说的是，意识海也是可以搏杀的，只是形式很滑稽，但严格遵循的高位阶对低位阶的压制。
在意识海中失望，等于灵魂消亡，现实中会成为植物人，所以说，登录意识海并不是什么风险都没有。
序列7能在意识海干什么？
马亮涌起这个念头，就实验着观察这里的灵性分布。
刚开始一无所获，直到他透过平静的海水表面，看到漂浮在其中的灵性粒子。
然后开始了沟通。
沟通很困难，所以手势要远比现实来的复杂，咒语其实是模拟灵性波动而做出的声波调整，越困难，咒语就越长、越拗口。
马亮试了有半分钟，终于让一部分灵性从海里浮现出来，响应他的意志和灵性波动！
“轰！”
“上帝啊！！”
乔治尖叫着，平静的海面凭空掀起一个浪头，将小舟送到了两米多高的半空，然后又重重的跌落下来。
船上的人都东倒西歪，涌起的浪并没有消失，一直翻滚着，推动小舟开始加速。
马亮站在船头哈哈大笑，说道：“我这个推进器怎么样？”
乔治不能言语，只是一一遍遍的低喃着上帝和圣母玛利亚的名号，看马亮的眼神复杂极了。
周围的渡船也是一阵慌乱，上面的序列者混乱了一阵子，逐渐有，施法和序列7的惊声传来。
不得不说，这种登场的形式实在拉风，可能还是意识海的第一次，远远的港口也被涌来的浪和小舟搅动了，大片的黑点出现在码头，对这边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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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8章 贵族
华夏之外的序列者世界马亮甚少关注，也没有精神和余力去关注。
在剧变的当下，特别是第三次灵性降临以来，不仅人对距离认识被改变了，就连实体与实体和不同的地域，也不对其有了新的认识和不同的定义。
讯息和人员往来，远没有以前的便利和安全。
海洋重新成了危途，天空充满了不可预测的风险，陆路被层出不穷的状况所阻隔，无处不在的电磁波等便捷通讯，都收到极大考验而变得成本高昂。
现代文明是建立在信息文明的基础之上的，动摇这一点，就极大的改变了生活的一切。
对普通人而言，迷雾重新降临在世界上，百公里之外的出行已经变得困难，何况远隔大州大洋之间的交流？
这种情况下，意识海的作用重新被凸显！
也只有在这里，天南海北，散布在地球各个角落的人们，才能零距离的实时交流。
所以说，巨量的“麻瓜”涌入意识海，并不全是乔治口中的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现实逼迫。
就说这什么法国区、华夏区、美国区等等，中间没有现实统治势力的作用，说破大天去，马亮都不会相信。
但是，小岛的面积就这么大，又无法控制和提高进入的门槛，怎么容纳？
这就形成了马亮现在说看到的。
漂浮在海面上的港口，甚至可以说建筑在水上的聚集地。
……
现在的小岛已经长出各种各样的植物了。
也可以利用现有的材料，建造房屋等等。
渡船就是这么来的，这座水上的聚集地也是这么来的。
靠岸的时候，港口的序列者团体用夸张和复古的仪式，做出了盛大的欢迎仪态。
马亮感觉就像某个渡海而来的国王，这些人就是本地的贵族和大商人，看着一个个陶瓷人、香肠人以大片火柴人作为背景，竭力表现出来的东西，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强烈的滑稽之感。
就像在看某个简陋而缺乏诚意的动画片，着实感受不到任何庄重和文化底蕴之类的东西。
忍住满腔的荒谬感和笑意，登岸之后，他客随主便，由着大商会、大团体的序列者折腾。
只是这份忍耐，全都在他们排出来的唱诗班面前崩溃了。
唱诗班！
难为他们了，临时找来的全都是悦耳的年轻女性。
马亮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跟着就马上道歉。
“全法兰西序列者联席会”的轮值主席是从现实紧急赶来的，一个很平和、很矜持、很有范、声音很有磁性的人，“尊贵的施法者，请您理解，只有这样才符合您的身份，才能表达我们的真挚和欢迎。”
“我是个序列7的【怪物园主】，可不是什么施法者。”
“有区别吗？途径序列只是表面，核心都是一样的。”
马亮耸耸肩膀，不在做无谓的分辨。
可惜啊。
条件限制，没有礼乐，没有彩带、锦旗，没有红地毯和盛大的欢迎宴会，要不然，这些人说不定还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弄出来。
马亮这些个名头都很吓人的序列8一一握手，说着荣幸之至的客套话，认识到了，一个序列7在国外要远比国内更高的地位和影响力。
序列7！
就像排队接见似的，一个个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大人物流水般的上前，中间唱诗班一直在吟唱，场面明明很滑稽，却偏偏做出极其慎重和肃穆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最后上来的才是法国官方派驻在这里的官员。
一位有着正式头衔和授权的总督。
艹！
这些装模装样的家伙，难道把这里当成你们的殖民地了？
马亮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接下来他就见识到了。
港口是用一艘艘小舟为基础搭建起来的。
连接着海岛，有十米左右的高度，大约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面积。
分为上中下三层。
马亮所在的是最上层，一片平坦，没有什么房屋。
中间一层就是密密麻麻像鸽子笼一样的房舍和街道了。
住的都是香肠人，实行的完全是现实中的一套，每一个房间都有主的，都有产权的，还有大多数港口的组织和商会在这里落脚。
最下层是纸片人（火柴人）堆积的所在。
马亮参观的时候，也只是居高令下的看了一眼。
感受到的，是**裸的阶级与特权。
这在国内是不可想象的。
实际上，从他一登岸开始，就感觉新体系在这些自由民主之地，竟是比国内更加激进和彻底的氛围。
怎么会这样！？
自由平等呢，民主人权呢！？
再看身边的这些人，完全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登岸的时候，马亮就忍不住问了这个疑惑。
轮值主席克利斯蒂爵士，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人当然是平等的，但序列者更加“平等”！”
其他大人物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马亮感觉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接下来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踏上意识海的“法国国土”，就像走进了一个西方在中世纪的简陋村落，慢慢的，那种滑稽感就褪去了，因为每个人都没有任何“滑稽”的意识，都是如此的慎重和投入。
马亮不知道华夏区那边是什么样的，但可以肯定，绝对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风貌。
他被浓重的迎接进一个完全石质的城堡，主人们这才问他此行的目的。
马亮学着他们的口吻说道：“是为了以为尊贵的女士，她就住在皇后大街116号。”
“116号？”
轮值主席克里斯蒂爵士去看左右的人。
马上就一个书记官架势的香肠人，拿出简陋的书册翻检。
“116号住的是一位来自北非的移民，登记的是序列8的【附灵学徒】。”
马亮点头说，“就是她了。”
轮值主席马上吩咐书记官，去卡看这位【附灵学徒】登录了没有，如果在，马上赶到城堡来觐见。
马亮却说，“不用麻烦了，我和她约定了在这个时间。”
…………
马亮走了以后，城堡内的欢庆和祥和的气氛也一并散尽。
一个个看着有些可笑的香肠人坐在一起，气氛竟然凝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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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9章 安娜
全法国序列者联席会议的轮值主席克里斯蒂爵士，恭敬的请了一个原本呆在角落里的人上来，坐在会议桌的中央。
这位序列8的一只隔壁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的手指敲打着实木桌面，发出悠闲的响声。
其他人都不出声，安静的等待着。
“诸位怎么看，是他吗？”
会议桌中央的一个女声说道：“伯爵，我们的人是不会范下这种低级错误的。”
伯爵点了点头，叹道：“序列7，阻断剂改良配方，4个灵性浓度及其以下的防护能力……这个人很神秘啊，诸位！”
“是个人杰！”
克里斯蒂爵士附和道。
“有没有可能将他拉拢过来，【怪物园主】，我们可以满足的扮演和消化需求。”
“要让您失望了，伯爵！”，序列8的女声说道：“我们的情报显示，这人根本没有扮演和消化的压力，您可能还不知道，他就是神秘的“血族”调制者，在他还是序列8的时候。他还是亚智慧种族“发明者”，最初的图纸和方案就出自他的手笔。”
“喔！？”，伯爵挑了挑根本就不存在的眉头，惊诧的说道：“看来他身上隐藏着很深的秘密。”
其他与会之人纷纷点头。
“不错，不能笼络也不要得罪他……你们看他要找的这位【附灵学徒】是什么来历？”
这时第三个人说话了，“我们刚刚调查了，116号的住客隐瞒了真实的身份信息，她不是来自北非，而是来自摩洛哥，名叫巴尔特阿巴斯，是位灵性研究者。”
“序列9吗？”
“是的。”
听到是位序列9，伯爵就全不在意了。
灵性研究者虽然稀少，但也没有稀少到捡起来就当个宝的程度。
在他暗中领导的序列者世界，序列8的超凡辨识者都有，甚至是序列7的【神秘学专家】也即将诞生。
“好吧，让我们祝福这位马先生有一次愉快的旅途……现在该说说那些让我们头疼的事了。”
伯爵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睛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让每个人都坐的笔直，“我们在中东的事业被挫败了，很遗憾，救世军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们早就知道，可直到此刻才愿意相信。”
其他人都沉默着。
“多国部队快要解散了，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黑皇帝从必死的陷阱中逃脱，已经得到了各方面的确认了，接下来我们都要面对来自地狱的怒火！”
“麻瓜们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媒体已经丧失了公信力，他们自己搞出来了个什么“真理报”！”
“虽然我们将革命的火种扑灭了好几次，但是，对立终归还是发生”
“如今，我们已经丧失了信誉，台面上的人物都受到了普遍的怀疑，整个欧洲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怎么办，诸位尊敬的先生和女士？”
“伯爵阁下！”，克里斯蒂爵士说道：“也许可以适当的退让和妥协？”
“噢？如何退让和妥协？”
“民众的怒火总要有一个可以宣泄的目标，我们就提供给他们一个。”
“这种把戏可不新鲜。”
“但很管用！”
“再用我们的代理人充当革命的引路者，一场轰轰烈烈的破坏，每个人都会得到满足。之后，一切还是回到正规，回到我们的控制之下，无非是换了一批代理人罢了。”
伯爵沉吟着。
“我不赞同！”，第四个沉稳的男声站出来的反对，“这种把戏反反复复了几百年，虽然依旧有效，但已经不适应现在的形式。”
伯爵笑道：“男爵阁下有何高见？”
“以前个体之间是大体类同的，一个国王和一个农夫并没有任何区别。现在不同了，诸位，这只是第三次灵性降临，三个月后就是第四次，个体之间的差异会越来越巨大，直到完全可以划分为不同的生命物种。”
“有什么意义？麻瓜们毕竟占多数。”
“不能在用以前的那套来统治这个世界了，这是个体之间巨大的差异性所决定的，我们能满足了麻瓜们要求么？不能！他们怀念旧时代，怀念曾经的理念、环境、生活和福利……”
这时第五个人发言表达了坚定的支持：“男爵阁下是对的，伯爵阁下，诸位，无数序列者追随我们是为了什么？为了安抚麻瓜而牺牲他们的利益是否值得？华夏有句话，脓疮总是要挤破的，还是从现在开始，就让他们接受现实吧！”
“可动乱……”，克里斯蒂迟疑了。
“那就让它乱好了，没什么可怕的，一切终归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但……我们一些合作伙伴和代理人恐怕……”
“就让他们牺牲吧……”
“短短一年内，已经有三次公投，四次总辞职……”
…………
争论还在持续着，而这个时候的马亮已经见到了他想要见的人。
在一个矮小的木屋门前，他礼貌的敲了敲门，安静的等待了一会。
门开了，一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的香肠人出现在门后，“华夏，序列7，【怪物园主】？”
马亮咧嘴一笑，说：“是我，马亮，安娜小姐，见到你很高兴。”
“进来吧，你把整条街都惊动了。”
马亮跟着她走了进去，轻松的说：“您很快就要换一个更好的地方，不用在意这些了。”
“你很自信？”
“当然，我能提供你最好的条件和待遇。”
“我喜欢你的自信……请坐。”
简陋、狭窄到可笑的房间。
就像小女孩过家家酒布置的那样。
事实上，意识岛内的居住权和产权，更多是一种资格和便利，这种资格和便利是可以映射到现实中的。
相比这间木屋的职能，让人更看重的是它后面代表的东西。
“一位序列7亲自前来，诚意是有了，说说您的条件和待遇吧！”
“在这之前，你应该先向我证明你的能力。”，马亮说。
“当然，我早就准备好了！”
安娜从身后拿出一打简陋的纸张，说：“这些都是我的研究，只是没有渠道发表和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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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0章 归来
“以后我们麒麟团也是要建立自己的发布和传播渠道的！”
马亮一边翻看一边说。
安娜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翻看的稿件。
总得来说，马亮对她的水平是满意的。
尽管手上的全是一些附灵配方和图纸。
很多还是没有经过验证的，不知道灵效比怎么样。
如今的附灵配方已经不少见了。
除了灵效比的衡量标准，还是附灵的方向和效果，以及对工艺和材料的要求等等。
很复杂，很广博，虽然还只是在初期，已经可以看出神秘基于灵性利用的恢弘前景。
马亮不是专业研究这个的，看不出来多少，但是，用于确定她的水平是足够了。
良久，他将手中的稿件还给安娜，说道：“很不错。”
“谢谢！”
“那我就说说你的待遇和福利问题吧。”
“我洗耳恭听。”
“首先我们会为你解决入籍的问题，不是国籍，而是序列者身份，比如意识海的华夏区等等的资格认证问题。”
安娜点了点头。
“其次，我们会为你争取在华夏的内部的灵性研究期刊上的权限问题，也就是“刊号”！”
“……什么期刊？”
“华夏的官方期刊，类似人民日报，现阶段唯一也是传播最广、影响最大的顶级期刊。”
“发表过亚智慧种族的那份期刊？”
“不错！”
“好，我答应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怎么才能抵达华夏，我目前在法国，航空还是海运？”
马亮笑了笑，说：“你先别急，肯定要用最便捷和最安全的方式……我可以理解你已经同意了吗？加入我们麒麟团，成为专职的灵性研究者？”
“我答应，只要你说的都能办到，我都答应！”
“好吧，最后，我们还会为你建立一座灵性研究所，你可以招收一些学生，如果能培养更多的灵性研究者出来，我们会给你丰厚的奖励，包括期权。同时你不用再为晋升的材料和配方担忧，这些我们都为你搞定，剩下的就是一般的福利和待遇了，你的一切研究支出我们全部包揽，你的一切研究成功，按照四六分成的方式分配，你六，团体四。”
“可以，可以。”
“你还有其他要求吗？比如家人的安置方面吗？”
“没有，我希望尽快抵达华夏，我的积蓄不多了，冒充的身份经不起查，法国也很乱，我并没有自保的能力。”
马亮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好吧，我会尽快为你安排，协调一个安全的航班。”
“谢谢，谢谢！”
……
从安娜这里离开后，马亮无心浏览法国区的风貌，不得已，又回到了那座城堡，见到了克里斯蒂爵士。
听了他的要求，这位爵士老爷就没有之前的好说话了。
谈生意的态度，很直接，马亮跟他一阵讨价还价，付出了不菲的价码，才解决了一个迂回航班的经济舱席位。
所谓的迂回航班，就是没有固定航线的航班。
采用的是大航程低容量的那种经过改装的特种飞机，一路飞行，一路监控预定空域的灵性流动问题。
就像躲避风暴一样，随时改变航线，直至抵达目的地。
毫无疑问，这样的出行方式只能用来保证紧急和必不可少的联络与交通，危险性很大，代价不菲，根本不可能普及。
谈完了正事，马亮有些肉疼许诺的“机票”，克里斯蒂爵士老爷从商人的角色自然的过渡转变，重新变得恭敬而又热情，“阁下，听闻您改良的阻断剂的配方和生产工艺？这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壮举，只是不知道华夏方面有没有公开而造福全人类的意图？”
马亮听了没好气的回答：“你说呢，天下能有免费的午餐嘛？”
“那就太可惜了！”，爵士老爷遗憾的说，“如果能够传播到全世界，应该很快就能听到您晋升序列6的消息。”
“我是【怪物园主】，不是灵性研究者。”
“即使效果大打折扣也足够了，您难道忘了，还有亚人调制的那篇论文呢？”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人安全抵达，费用如数缴齐，希望你们能够保证她这段时间的安全问题。”
“当然，请您放心我们的商业信誉。”
妈的！
把敲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只有你们这群鸟人了。
马亮有些愤愤的告辞离开，这意识海他是不愿意多呆的，就选择了退出。
园区调制大楼的密室内，他在法阵的中央醒来，静静的等待了一会，直到耳边那宛如神经病的呢喃和杂音全部退去。
晋升序列7后，时空平抑又回来了。
大概两天一次的频率，但对他造成的困扰还不如序列8的时候。
一是因为亚人调制的影响一直持续，并在深入，让他的魔药一直处于消化状态。
二是因为他身边已经拥有了以前不曾拥有和资源和环境。
就拿这间密室来说。
灵性浓度已经达到了4级，处于园区的中心，身边还有麒麟团以及大量外围的序列者。
这些与他关联在一起，让他处于一个集体和堡垒的中心，有效的抵抗和缓解了时空平抑。
这样的效应已经被人发现了，是一个他在最初没有想到和体验过的新发现。
所以现在什么人都想建立自己的小势力，没有条件和资本，也要加入一个有前途的集体来抱团取暖。
序列者的组织化是大势所趋，单打独斗纯属脑子有坑，还病的不轻。
从密室出来，就听闻景恬晋升序列8【朝圣者】的喜讯。
马亮笑着答应了晚上庆祝的邀请，又把安娜的事儿告诉朱敏，让她去跟磐石那边协调，确认航班的消息，安全的把人接过来。
“一个序列9啊，我们不能从国内找吗？”
朱敏听了机票的价格有些肉疼，忍不住抱怨道。
“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研究者，有独立研究能力的那种，不需要只知道拿着别人的成果再二次创作的那种，这种人多么？不多啊，就算有，我们这座小庙也请不来。”
“……好吧，听你的。”
“等安娜到了，二期工程就可以开工，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朱敏刚要回答……
马亮突然神色一动，接着就喜色满面的站了起来，说：“小隐到了，去迎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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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1 双魂
当天晚上，一只飞进厅堂的蝙蝠在众目睽睽之下幻化成一个绝世风华的少女。
看着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的夏隐，马亮居然有些恍惚。
美自然是极美的，但美到一定程度，美到毫无瑕疵，就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但她不是这样。
她是鲜活的，真实的，这眉眼，这神色，这周身如水的神韵，这柔媚到骨子里的酣然……
让人不自觉的就微微沉醉。
在她听叽叽喳喳的说话，这股恍惚劲就过去了！
不错，这正是我的小隐，如今看来，已经是十五六最青春和娇艳的年纪。
“爸爸，爸爸，你看，这是我路过襄州的时候，碰到一个极和善的大姐姐，她送给我的！”
小隐手上拿着一件极其漂亮和不凡的皮子，依稀可以分辨是件极其难得的貂皮，更加难得是，竟是两只尾巴的。
灵性的光泽不是附加上去的，而是毛发间自然就孕育的，拿在手里，初看还不会觉察，仔细看却能发现点点星光闪烁，着实耀眼。
“我就用这件皮子做身衣服吧，序列8的呢，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都是小孩子的。”
马亮已经找回熟悉的感觉，自然的伸出手去，在她的头顶揉了揉，笑着说：“说的好像自己多大了似的，还不是个小孩子，一身的孩子气。”
其他人这时候才会过神来。
序列7啊！
竟是眼前这个娇憨和天真的少女。
相比她的身份、位阶，这绝世容貌和风仪反而显得次要了。
当下各种声音都来了。
朱敏、胖子等人，一众核心依据各自的身份远近和熟悉程度，说着各种打趣和逢迎的话，整个厅堂一时全是欢喜。
“小喵呢，小喵呢，太不够意思呢，我回来也不知道来迎接一下！”
马亮说：“她现在可没空见你，正在做晋升的准备呢。”
“喔！”，小隐恍然大悟，有些可惜的说：“那要多久呀，我可是很想她的。”
“这种事那里说的清楚，序列7跟以前不同，除了调制等外在因素，还要看她自己，就算两样都齐了，还要有天时、环境、机缘等等，麻烦的紧。”
朱敏这时凑趣的说：“要是小喵再晋升，我们麒麟团可就有3个序列7了，到时候别说全国，就是全世界恐怕也仅此一份。”
其他都是呀、是呀的喜声符合，小隐归来，两个序列7归属麒麟团的认知，大大的提升了他们的精神气。
“话虽如此，你们一个个也别把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这才刚刚开始，得意一时不算什么，一枝独秀更是要竭力避免。”
众人听了，才勉强按捺住心里的那股得意和骄傲的劲头，纷纷恭声应是。
晚上刚过完景恬的晋升礼，正好小隐回来，趁机一块热闹了一番。
谢绝了外人的应酬，园区内张灯结彩，好一番兴旺和欢庆的景象。
普通人加上序列者，都像过年似的，一个个昂首挺胸，两个序列7的认知还在进一步发酵。
江丽颖也没来，只是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也不知道是不是晋升后的属性和性情冲突的原因。
就说景恬，对小隐也没有以前的亲热了，小隐也不往她身边凑，就像排斥的两种磁场，过分的靠近两人都会觉得不自在。
宾客没到，贺礼却一个不落的全到了，整个江城，有名有姓的序列者和组织，都有一份人情送来。
长长的礼单马亮看的眼晕，倒是小隐兴致勃勃和朱敏一起分拣属于自己的那份！
她是夺目的，生生的抢走了景恬的风头，俨然就是天生的主角，呆在那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现场所有人的心绪。
哪怕是同为女性。
现场的女孩，特别是普通人，眼神就更加的炽然了。
美，谁不向往呢。
还是这种程度的美。
这么一个鲜活的例子就在眼前，相比之下，需要付出的代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热闹了一晚上，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现在那个人身上不是一大堆的事儿，差不多了，马亮就让他们各自散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小隐才抱住他的胳膊，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爸爸，人家好想你！”
马亮低头看她。
仿佛什么都没变，依旧是天真和孺慕，依旧是他那个亲密无间的小人儿。
但又像一切都变了，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笼罩在马亮心头。
马亮想起小她在晋升后苏醒的时候，发生的那次亲密无间的联系。
就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却被小隐加重了力道，抱的紧紧的。
“这一路可还顺利？”
“顺利，白天飞行，晚上睡觉，紧赶慢赶的，看到了很多人，见了很多有趣的事儿……对了，我还做了几次行侠仗义的侠女呢。”
“什么侠女，你肯定是去胡闹淘气了。”
夏隐的鼻子皱起来，不满的嘟囔，“人家都成年了，爸爸怎么还把人家当个小孩子？”
马亮却想起她的身体里住着的另外一个人，突然间就明白了，心里的那种别扭是缘何而起了。
再仔细看小隐的眼睛。
依稀，竟是，竟是看到了两种眼神，两份情感……
焦点都是他。
都是如此的浓烈，如此的纯粹，如此的……
只是两者看待他的意味和角度根本不同。
马亮不自觉的咳嗽一声，别开视线，说：“去看看你的新家吧，你朱阿姨可是费了不少心，待会去好好的谢谢人家，还有其他的叔叔阿姨……”
“什么叔叔伯伯，阿姨小姑的，人家现在长大了……”
“你说什么？”，小隐的嘀咕声太小，马亮没听清。
“没什么！”，小隐又扬起天真无邪的笑脸，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竟是有一种让人不能直视的光晕，“爸爸陪我一起去看吧？”
“不行，晚上还有事儿，小喵晋升很麻烦的，需要不间断的看顾。”
“那好吧，我就先去看看城堡……”
“去吧，晚些时候我再过去看你。”
“……爸爸，你还像从前那样爱我对吧？”
马亮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秀发，说：“当然了，竟说这种傻话，还说自己长大了。”
两人分开后，夏隐并没有急着去看自己的城堡，而是一个人飞翔到一个山顶，在一棵大树上化作人形。
在月光下，她坐在枝头上，出神的回想了一会，才幽幽的说：“被你说中了，爸爸果然喜欢这样。”
然后，她的神色、气韵和语气一变，懒洋洋的说：“你听我的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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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2章 城堡
小隐走了以后，马亮就去看了小喵。
在调制大楼的地下，有一间早就开辟出来的密室，自从灵性浓度等级达到了4，小喵就早早的住了进去。
尽管法阵引灵，暗属性的灵性很浓郁，走进去的黑暗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漆黑，而是向墨一般，浓郁的如有实质，就像是漆黑的颜色要从虚空中渗出来一般。
在密室的中央，有一个浅浅的池子，池子内流淌着灵性材料调制的溶液。
就像培养槽里的溶液一般，小喵就静静的躺在水面上。
点燃一盏油灯，光线将酣睡的小小身影唤醒，望着马亮走来的方向，软软糯糯的喵了一声。
“别动，我来看看你。”
“主人……”
“小隐回来了，一见面就嚷嚷着说要见你呢。”
“喵，小喵也想小隐。”
“想她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外面都规制好了，我马上着手为你调制。”
“喵，还要等好久喔，可小喵最近觉得很不舒服，身上很痒……”
“痒就对了，你以为身下的是什么东西？可宝贵着呢，调制已经开始了，可不能中途而废，再难受也要坚持下去。”
“喵，知道了，小喵忍的住！”
“乖，褪掉了这层毛发，你以后就可以穿像小隐那样漂亮的裙子了，多美！？”
“喵，是啊，小喵要长大，要变成人，再不要做丑八怪了！”
马亮蹲在池子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接下来又问了问这些天来她的感受，用【真实视界】将她里里外外的都探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每天晚上，在忙他都要下来陪小喵说说话，疏导她的内心，一步一步坐着准备，慎重无比。
到了这个阶段，调制再不是以前那样了。
如果说以前的调制就像串联或者并联一个简单的电路，那么诡秘种的调制就是一个系统而复杂的工程。
小喵的资质有限，序列7已经是极致，“并联”起三个超凡特征，彻底改变生命形态，发生根本性的蜕变，可不是随便一个猫啊狗啊的，就能承担的。
一根线结成一个结，并不困难。
两个结，就要考验施结人的手法。
三个结就是根本的分野，小喵的资质在普通凡物中已经算是优秀的了，绝大部分序列8晋升到中阶，以就不得不面临非凡伙伴必须淘汰掉的现实。
野外的诡秘种，那是在庞大的基数上产生的。
就算如此，它们大多也无法晋升到高阶奇迹，诡秘已经是极限。
那么奇迹种该如何产生？
马亮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小隐的后背，直到将她哄睡过去才站了起来。
灭了油灯，负手走出室外，一个坐在长长的阶梯前。
奇迹种，地球原有的物种就难以企及了。
它们的来源之一，就是像火焰鸟和极岩鸟这类诡秘种的后裔。
也就是先天，从娘胎里开始，与生俱来就有超凡脱俗的资质。
来源之二是他这类人的定向调制。
来源之三就要归为不可名状的神秘了。
何谓神秘？
机缘巧合，不为人知，特殊的条件、载体、环境以及气运。
想到这里，马亮又想起神农架地窟中见到的那个巨蛋。
这个疑似恐龙蛋的东西，就给了他类似的感觉。
如今，诡秘伙伴出现了一个缺额，这枚巨蛋就强烈的诱惑着他再次前往。
“还是等安娜来，一切都安排妥当再铺开之后再说吧，现在实在是走不开。”
马亮站起身来，准备去小隐那边看看。
此时，夏隐已经进入她的城堡，在完全用岩石构筑起来的威严有阴森的室内走动。
“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就像进了个坟墓似的？”
她这样不满的说道。
身后李莉谦卑的陪着笑脸，举着火把一路跟着。
“还有，这些壁画是什么东西，一个个外国人……还有那边的墙角堆几个石像干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大人，这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有助于灵性沉淀啊。”
“哼！”
小隐何尝不知道。
只是这城堡与她想象的出入太大。
她憧憬中的，应该就像是公主住的，秀美的、精致的、明媚的、奢华的。
现在的呢！
不知道还以为住的是什么千年老妖呢，跟她的气质和样貌完全不搭嘛！
还有，房间也太多了一些，大多还没什么用途，只堆积着种种营造氛围的东西，走进去就像是进了个墓室，偌大的一个城堡空空荡荡的，走路的脚步声回荡，阴森恐怖的能把人吓死。
直到走进真正属于她的那一部分，感觉才算是好了一些。
城堡的顶尖，有一座尖塔似的小楼，推开厚重的门，明媚的光线就洒了进来。
走进去一看，就完全换了一种风格，到处都是明媚的颜色与装饰，就连脚下的地毯、飘荡在门户见的纱帐都是朦胧的，走的是纯纯的公主风，精巧无比，奢华而又现代。
可惜的是，一切用电的东西都不能用了，她最中意的游戏装备和室内电影院成了摆设。
小楼虽说小，那也是相对整个城堡而言，实际上面积很大，分为上中下三层，每一层都经过精心设计，什么样的功能都有，还样样精心，颇费了一些巧思。
“敢情整个城堡只有这部分是有用的？”
李莉在后面赔笑，不敢随意附和。
最后看累了，小隐慵懒的往一楼的沙发上一躺，打了个哈欠，李莉马上送来她最喜欢的饮品。
鲜红的液体，晶莹剔透的水杯，不知为何，小隐突然没有了以前的胃口。
还是鲜活的好啊……
回程的途中她是尝过那种滋味的。
跟装在袋子里的，美其名曰“保鲜”的东西截然不同。
可有什么用呢。
爸爸喜欢她这样啊。
现在爸爸不在，小隐的咽喉就忍不住的有些干渴，视线就落在李莉的脖子上。
李莉打了个哆嗦，脸色惨白起来。
小隐忍了又忍，最后烦躁的一挥手，赶苍蝇似的说：“还愣着干什么，下去吧。”
“大人……”，李莉没有走，强忍着恐惧颤抖的跪下，“请享用我的血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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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3章 缓冲
地下城如今已经成为每一个城市都必须建设的重要设施之一。
没有地下城，负面属性的灵性就无处淤积，几十万、几百万、上千万人口聚集在一起，自然汇集而来的灵性该往何处去？生老病死，人类沾染上灵性的灵魂，一旦在死亡后无法立时消融，该往何处游荡？
弄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新城、旧城，目前在全世界已经得到了普遍认识，地下城是新城的一部分，用于分流负面属性的灵性自然淤积。
马亮进入地下城，发现这里早就不是曾经的面目了。
排水排污，只是其功能的最基础部分，迷宫般的通道和污水河依旧，只是规模更大，只是没有以前的齐整。
到处都是新挖开的通路、洞穴和不知通往何处的入口。
人为的痕迹在这里急速退却，枯败的诅咒之花还有零星的残余，大量人员往来的痕迹很明显，面对一个个黑黢黢、深邃神秘的通道和入口，马亮突然觉得，地下世界变得陌生起来，像是进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小隐的城堡也是园区的一部分，位于园区的正下方，规模浩大，挖空了几十米深、上百米宽的一个巨大坑洞，坑洞内的四壁都是用岩石堆积的，工期很干，施工不便，表面就坑坑洼洼、斑驳不堪，并没有做别样的修整和装饰。
坑洞的中央，就是一座漆黑的城堡，也不知是出于引灵的考虑还是其他，城堡周围竖立这大量的黑影。
走进一看，发现是一根根石柱和神秘的雕像，表面铭刻着大量的灵性纹路。
灵性纹路很是粗糙，结构和功能也很是简单，不过是规模浩大罢了。
类似的设计，马亮在杨澜的法师塔见过，两者可谓一脉相承，只是一个是豪华版本，一个阉割简陋般罢了。
看到这些，他就回想起旧时空，那时候他也有一座这样的地下宫殿。
沿着湿滑的石板路，走在一个个石柱和雕像间，感受到充沛的死灵气息，又看到四周的洞壁上的鬼火点点。
很多阴魂都徘徊在坑洞之外，还有很多死灵属觉醒生物以及亡灵隐藏在神秘的岩石和土壤中。
第三次灵性降临后，渐渐发展成旅游和探宝胜地的地下，危险系数大增。
别说普通人组成的探宝队，就是序列者组成的冒险队，也有折损在里面，一去不复返的时候。
渐渐的，以往成型的经验在这里就变得不管用了，探宝和冒险的队伍急剧减少，即使有，也只是在探查过的一些外围敲敲打打，远不如之前的如火如荼。
如今，谁也说不好地下到底隐藏了什么，发展和衍生成什么样子，要知道，地下城的规模扩大，除了前段时间人为的因素，还有不知道多少负面属性的觉醒生物和亡灵，共同作用的结果。
走上粗犷的台阶，来到城堡那巨大的石门面前，在大门中央的灵性纹路的阵眼上轻轻一按，厚重的石门就轰轰烈烈的滑开了一条可供进入的缝隙。
顿时，如有实质的阴森与幽冷扑面而来。
马亮的眉头一皱，接着就舒展开了。
江丽颖找来的这支施工队伍，却是有两把刷子，工程做的很不错，效果完全达到了预定目标。
话说，这种有特殊施工资质和技术的队伍，在全国也是不多的，一般的序列者组织就是有钱也请不到啊，也就是他了，享用了一些国字头的政策照顾和倾斜，才能扎扎实实的打下如此坚实的基数。
上面的园区，地下的城堡，包括这座地下城，都是他的资本啊。
这才是第三次灵性降临，第四次，第五次后，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谁能说的清楚？
马亮不耐烦浪费时间，就施了个法，让自己漂浮起来，一路高速飘荡这，看见楼梯就往上，不一会就来到城堡顶部的塔楼前。
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打开了。
许久未见的李莉带着一脸的潮红，有些迷茫的出现在眼前。
马亮的眉头微微一皱。
“啊，你，你来了！？”
“爸爸来了嘛？”
马亮冲着门后回道：“是我！”
“爸爸快进来，我这还有很多地方不满意呢。”
李莉忙不迭的让开入口，有些手忙脚乱的缩在一边。
马亮看她垂下的脖颈，细嫩的皮肤上有两个清晰暗红的孔洞。
他的眼神闪了闪，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装作未发觉的样子，勉力了李莉几句，就走了进去。
这个李莉完全是个**。
用于解决他正常的生理需要的。
但尽管交易的成分很浓，马亮对她也一直很温和。
如今，见面的机会已经很少了，几个月了都没有碰过她，也不知道她一个普通人，呆在这种环境，看守偌大一个城堡，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样的个性、坚持和努力，就是用在其他地方，也一定会成功的。
马亮很欣赏她，只是，小隐的后裔……
见了小隐，完全想象不出她的牙齿咬进李莉脖子时候的样子。
这完全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精灵……
当然，这是马亮的错觉，死灵属的血族，怎么可能是祈光人所追求的东西呢。
在他面前的小隐是这个样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是什么样子，马亮已经决定不再深究了。
她成年了啊！
长大了！
他在心里这样叹道。
小隐的不满意在于，失去了现代的便利设施，一些最喜欢和最想要的功能与布置完全不能实现了。
小楼内很多东西都成了摆设。
这个时候就发现，不仅是一般的序列者们，就算是她也不想回到出门靠走、通讯靠吼的古代。
“等等吧！”，马亮为整理鬓角的几缕乱发，温和的说，“等阻断剂下来了，就好了。”
“那还要等多久啊！”
“快了，快了！”
确实很快。
不过两天后，马亮就接到磐石中队的通知，最新一次的班列，终于运来的苦盼依旧的重要物质。
赶到旧城的火车站，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现场自发的聚集了好几万人，听着一声嘹亮的汽笛，驶进了一辆长长的货运列车。
欢呼声震天的响起，序列者们却不是此次的主角，主角是当地的行政机关和官员们。
闪光灯、摄像机，激动的主持人，红光满面、激动不已的市民们。
等列车上的一个油罐箱打开，取出来一瓶墨绿色的粘稠药剂，江城的最高官员手捧着，面向镜头和人群高举的时候……
马亮知道，暂时的危机勉强度过了，虽然治标不治本，虽然不可能尽复从前，但总算给了人和社会一段极其宝贵的缓冲时间。
第四次会是灵性信仰法则。
这个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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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4章 灵性如水
阻断剂到了，江城至整个湘北省，才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灾后重建”。
不容易啊，三个多月了。
很多偏远一些灾区，已经中断了音讯，特别是一些山村，本来就贫困和偏僻，现在都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全国这种地方不可计数。
相比之下，城市反而还好一些。
供应困难，物价飞涨，水电两缺，但总算不缺乏人力，最先恢复和供应的也是这种地方。
马亮这种人也不能置身事外。
在磐石组织的动员之下，大部分序列者都参加到随后的恢复工作。
不积极表现不行，很多人在这段时间都“飘”了，都在害怕事后清算，都明白面对恢复过来的暴力机器，渺小的宛如尘埃一般，这个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首先是交通。
不深入进去不知道，一旦真的涉及其中，就发现灾情简直是触目惊心。
野物、植被肆意疯长，出了城市，就像是走进了茫茫荒原。
这不仅是简简单单的的基础设施的修复问题，而是不确定的因素和危险大大增加的现实。
任谁走在路上，都会对突然冒出来的觉醒生物发怵，意外和危险总是不期而至，相比之下，基础设施只是最显眼的问题。
怎么解决？
有了阻断剂，大量的工程装备、设施和强大的组织和生产能力就派上了用场。
一座座工厂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生产，海量的任务和订单把一个个生产车间淹没，人们的信心有所恢复，物价上涨的趋势被生生扼住。
城市内一片繁忙的景象，轰轰烈烈的“清理家园”和“除四害”的行动，在全民中间展开。
电力供应在第一时间内得到恢复，不再限电了，家家户户的房子又重新亮堂起来。
城市的路灯被刷上一层墨绿色的阻断剂，久违的公共设施开始了正常运转。
就像打通一道道堵塞的血管，城市的大部分只能在半个月内恢复正常，然后才着手解决野外。
城际交通、省市连接，公路、铁路，都开始了大规模排查和重建工作，沿着公路和铁路，恢复的工程设备运动那里，那里的淤积和堵塞就被打通。
网络恢复了，电视也有信号了，生活中失去的那些颜色一个个重新回到身边。
…………
安娜来到江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兴盛和充满朝气景象。
长长的车队驶出机场，她望着窗外到处奔走的施工车辆，喃喃的道：“华夏真是另一个世界啊。”
马亮在一旁听了，笑着问：“什么另一个世界，好的还是坏的？”
安娜的汉语发音并不不标准，这里又不像意识海，能够无障碍的自由交流，等她舌头捋直了，才含含糊糊的说出一大段话来：“我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大约普遍意义上来说是好的，在我的国家，人们都疯了，疯了……这里不同。”
“喔，那不好的呢？”
“不好的……”，安娜看着远处正在修复和粉刷阻断剂的立交桥，眼神迷茫，“大约是对我们这些人了吧，你知道，现在越来越像是要回到中世纪了……你知道新人类吗？”
马亮点了点头，眼神闪了闪了说，“知道。”
“我们是新人类，你赞同吗？”
“我觉得这是一个带着强烈对立倾向的预设问题……新人类也好，旧人类也罢，都不能将两者对立起来，两者应该是水乳交融的，相互促进和相互补充的。”
“你的观点在我的国家真是少数……也对，华夏的文化基因一直是实用主义和集体主义的，倒不算奇怪。”
说道这里，安娜转过头来，看着马亮的眼睛，认真的说：“但在华夏文化圈之外就不同了，个人主义、利己主义和自由主义，正将我们推向一个危险的深渊，这种情况下，华夏乃至整个东亚，能够独善其身吗？”
“这个问题太大了一些，不该我们这种人费神的。”
“瞧，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你丝毫没有序列7的自觉，知道一个序列7代表什么吗？”
马亮耸耸肩膀，说，“序列7算什么，不过是个起点而已。”
“……”
马亮摸了摸鼻子，说：“好吧，有些矫情了，实际上我也算是有一些特权的。”
安娜有些无语，过后深深的一个叹息，不说话了。
车队擦着旧城的边缘直奔新城，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让这个初次登上异国土地的美女目不转睛，马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她之前的那些话，也在默默出神。
就像她说的那样。
国内现在的局势和氛围有好也有坏。
好处她已经说了，坏处可能就要体现在新体系的深入和发展方面了。
动荡才能孕育变革，碰撞才能溅射新思维之火，逃过了因为动荡和碰撞而带来的痛苦，相应的，也就要在其他方面付出一定的代价。
在新体系的发展和深入方面，国内肯定要一直落后了。
不过没关系。
不是还有我吗？
马亮这样在心里说。
还是缓缓推进吧，其他的，就由我来扛起好了。
国内国外，两种方式，就看看最终各自能够达到的效果。
车队在园区的正门入口停下。
广场上，安娜打量入口，皱眉问道：“你就是凭借它，晋升的序列7的？”
马亮看她有些瞧不上自家的地方，就问：“怎么了？”
安娜摇头，说：“太小，太简陋了。”
马亮有些愕然，“主要是满足以前的需求，现在当然不行了，才把你请过来。”
“走吧，进去看看再说。
很多人在外面迎接，安娜跟他们就没什么话好说了，表现的很是矜持和骄傲。
马亮带着她在园区内到处行走，又看了二期规划中的用地，中途问她的看法。
“不成！”
“怎么了？”
“建在这里完全是得不偿失……”
“怎么会，江城可是有六百多万人口。”
“我说的不是灵性，而是……”安娜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就比划起来。
“地势？”
“对，灵性就像水，你这里没有自然积存和沉淀的地方。”
“怎么会，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马亮有些不明所以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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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5章 否定
灵性如水。
这还是马亮第一次听到的说法。
但他能说安娜说的不正确吗？
不能。
就算是他这个设计者，真实造物主也说不清灵性是个什么东西。
灵性是源的稀释和降维，源又是什么，根本无法理解和解释清楚。
作为低纬度生物，只能去幻想，去猜测。
但就像盲人摸象一样，他自以为看清了，实际上呢，只是摸到的大象的一条腿或者身子。
他不能说这条腿或者这个身子就是大象本身。
源在他想来，情况也相差不多。
再说灵性。
他虽然是设计者、提出者、赋予者，但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懵懂的，包括造物主（伪）恐怕也不能完全明白灵性的性质。
这就照成了，最普遍、最常用的“东西”，反而成了新体系中最浩瀚、最神秘、最难以定义和完全描述的东西。
源即使稀释了万分之一，即使降维了，也天然带着源的一部分高纬属性啊。
要不然怎么抵御时空平抑和修正呢，要不然怎么会具有影响和修改时空内容的天然本质呢。
所以马亮并不能否定安娜的说法，只因她才是灵性研究者，认识的、了解的、看到的、感悟的一定要比他来的深入。
荒谬吗？
一个设计者，反而不如一个使用者？
不！
新体系就是这样设计的，各个途径之间是平衡的，一方面凸显，一方面必然要被弱化。
新体系是一个逻辑严密、能够循环发展和演绎的复杂系统，他只是蓝图的设计者，而不是实施者，更不是演绎和监控者。
正是有这样的自信，在他发现一点点异变的苗头后，才生出让造物主（伪）彻底“退”下去的想法。
安娜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因为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居然就让马亮想了这么多，这么远，这么深！
无形中，她这个小小的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居然引导一切神秘的源头、真正的主宰，坚定了心中的某一个念头。
因为这个念头，现今剧变的世界又将掀起怎样巨大的波澜和颠覆，无形中改变了一切，让正在滚滚向前的大江大海，生生的拐了一个巨大的弯。
马亮陪着她看完了园区和规划中的二期用地，回到调制大楼，在一楼的会客大厅坐了下来。
麒麟团的一众核心都到了，一个个都神色凝重的等待着。
不能不凝重啊。
二期工程，就像个大蛋糕，他们就是分这个蛋糕的人。
这个蛋糕该如何做，怎么做，无不牵扯到他们的核心利益，关乎到以后的发展和前进，某种层面上来说，简直是身家性命所系。
“专业人士我给你们请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现在就赶紧提出来，须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马亮开玩笑似的对众人说道。
众人陪着笑了几声，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别人第一个站出来。
安娜倒是直接多了，也很孤傲，现场之人除了几个序列8，其他的序列9就算是还没有晋升的老李，到现在都得过她的一记正眼。
“居然大人……”
“打住，打住，叫我团长就行！”，马亮赶紧说道。
“是，大……团长大人！”
马亮无奈，一转眼就看到胖子李胜和裴勇俊相互递的眼色，再看其他人，同样是眼神微妙。
私底下，安娜也不是这样，但一到了公开场合与人前，就必然如此。
“……地方不能换，就只能大动干戈了，不过安娜有这样的能力和信心，必然营造出合格的“胜地和景观”来……至于诸位的要求，我也看了……团长大人，我能实话实话嘛？”
马亮连忙道：“都是自己人，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好吧，诸位的要求就是‘乱弹钢琴’，别说我，就是最高明的【超凡辨识者】也无法做到。”
说着，她拿出厚厚的一打纸，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丝毫不管在座人的脸色，“诸位以为“胜地和景观”是什么，要全按你们的要求，团长大人得到只会是一座‘迪尼斯动物乐园’。”
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特别是几个要求最多，倾注了极大热情和期盼的人。
“我无法保证每个人都必有一个“位置”，也无法顾全什么“名额”什么“资格”，将来“胜地和景观”如果成型，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有就是有，无就是无，别想为了某一个人去做什么改动。”
这次马亮都眉头暗皱了。
“灵性如水，因为生灵聚集，又因为“形胜”而沉淀，诸位就没有想过，负面属性的灵性一定会向地下城聚集，光属性的灵性天然就在枝头、山顶活跃？”
没有回答，安娜也不指望他们回答，继续说，“要改变这样的天然的相性和分布，就要“因势引流”，就要“开挖河渠”，做出更适合灵性汇集的河道、池塘甚至湖泊，这才是“胜地和景观”的由来，其中有建设也有破坏，是一个系统而复杂的工程，哪能考虑你们的需求和喜好，做什么硬性的要求和调整？”
“这句话不对吧？国内也不是没有“胜地和景观”。”
一个声音不服气的说道。
“那么请问，人造的“胜地和景观”在那里？”
这人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所以，这份需求和方案草图全是垃圾，都不能用！”
安娜将厚厚的一打文件扔到桌子上，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只去看马亮的神色，说道：“给我十天的时间，必定让团长大人满意……只是这投入太过巨大，我看了您提供给我的账目，只能远远不够。”
马亮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没想到，这时候就有一点魔药融化开来，化作暖流冲荡而下。
他没有声张，而是心想，这么麻烦，到底图个什么。
阻断改良剂，亚人智慧种，说实话，持续不断的影响还只是在前期，扮演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的紧迫。
按现在的进度，序列7并不能困扰他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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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6 小隐和她的女仆们
“东西全在这了，你看看吧！”
马亮推开了厚重的石门，对这里面空空荡荡的走廊说道。
要说现在的园区，那个地方最重要、防护最严密、规模最大，不是他的调制楼，而是这座库房。
说是库房，却不是一间房子那样的简单，而是一片建筑群组合在一切的堡垒。
占地大约六亩，由十几间连在一起的高大石屋构成。
地面上的只是一部分，地下还有规模相当的一部分。
每一部分都分成了若干个单元，每个单元又因为材料的相性不同、存储讲究而分成了成百上千的密窟。
走进去，脚步声的回应哒哒哒的响着，一层一层的向里面传递。
只见一座座回廊、石门，密密麻麻的出现在前后左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迷宫似的。
当然，马亮的哪一点收藏远不足以将这里填满，实际上的利用面积还不到百分之一，不过已经足够惊人了。
这从账单上看是一回事，真正的看到实物又是另一会事儿。
到这个时候，马亮才展现出一个序列7的底蕴，安娜也有一些被震动的急促之色，可以说，这座库房的价值，就是在欧洲也是罕见的。
现在的金钱、货币，已经越来越不能准确衡量这些珍宝的真是价值了。
说到底，现在的各国货币都是信用货币，是用国家信用支撑起来的，随着乱局的到来，传统权威和组织与秩序被大大削弱，已经出现了灵性与主流货币逐渐脱钩的迹象。
在意识海，现在流行的是以物易物，灵性材料本来有着灵性货币的天然属性，但第三次灵性降临后，不仅出现的货币贬值、物价飞涨，就是灵性材料也大肆泛滥，货币化的苗头就被生生的扼止了。
真正的珍宝，是有价无市的，只流行以物换物，最多再用货币和灵性材料作为辅助和添头。
比如序列8以上的主材料，还有各种强大而珍稀的锻造图纸与配方等等。
马亮是有一些好东西，序列7的物件都有好些个，这些东西是不能动的，现在还不到发挥它们最大价值的时候。
剩下的大多来自两只鸟儿的巢穴，属于横财，暴富一次就够了，再想多来几次，除非他作弊，否则想都别想。
这里的大部分储存，其实还是来自园区，来自麒麟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合伙人，序列8有，序列9是大部分，除此之外的灵性材料和图纸配方更是不可计数。
“怎么样？”
大略的看了一遍，真正的收藏当然没有开启，马亮问的是能够动用的部分。
“虽然不错，但还是不够！”
马亮皱起眉头。
“我需要大量的灵性材料提炼，用于制造秘银和精金，这是两种基础耗材，将整个城市的灵性引导过来，没有它们可不行。”
马亮想起杨澜的那座法师塔，曾震惊那样的大手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赶上了。
头疼之余，不由的感叹，他一个人就是再行，也无法跟国家组织相比，人家杨澜在序列9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资源倾斜，他到了序列7还没有积攒到这种规模的半数。
可是该怎么解决呢。
自然的，他就想到了神农架地下的那座神秘洞窟。
再去发一笔横财？
风险确实很大，谁知道那只母虫现在是什么样子。
要是晋升了，成了序列6可就危险了。
“你不必考虑这些，先把规划和图纸拿出来，先启动起来，剩下的你给我一个整数，我去想想办法。”
安娜点了点头，跟马亮离开后，就住进了调制大楼，开始了繁琐的设计和规划工作。
“爸爸，怕什么，就去一趟神农架，你等的，小喵可等不得啊！”
地下城堡里，小隐给他端来一杯茶，贴着他坐下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的到轻巧，就你我两个序列7，剩下的都不顶事，去再多又有什么用？”
小隐憋了憋嘴说，“富贵险中求，难道还想跟上次郊游似的零伤亡？爸爸你考虑的太多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说不定人家还在抱怨你优柔寡断，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让大家染指，耽误人家的前途呢。”
“你个小东西……”
“爸爸，只要那只母虫不是光属性，序列6又如何，小隐可不怕它呢。”
马亮不得不认真考虑她的提议。
现在是造物主（伪）休眠的时期，正好还有两个多月的空档，错过了，可就要等下一次了。
有神笔，有小隐，就算是母虫晋升到序列6，也足够应付了。
况且，诡秘种晋升哪有那么容易。
想要一点风险不冒可能吗？
园区不建好，他这个【怪物园主】就是名不副实，没有硬件条件，调制序列7就无从谈起。
所有的症结就困在这个资源上了。
还有那颗神秘蛋。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还有一个诡秘伙伴的空缺，不能一直这么浪费着，强力伙伴必须尽早尽快，拖延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让我看看小喵的状况再说。”
马亮心里隐隐的有了决定。
“小喵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她？”
马亮摇头说，“不行，她现在不能打扰。”
这时候，李莉带着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搬着一口口箱子，上面依稀有阻断剂的标识。
“啊，时间到了？爸爸，我不留你了，我要开始“装修”了。”
马亮看了眼不认识的女孩，骂道：“你可别太过分了。”
“什么嘛，我不过把这里收拾的稍微舒服一些。”
小隐嘟起了嘴。
“你就是瞎胡闹，还是小孩子脾性。”
……
马亮一走，小隐就没有孩子样，倒也不着急动用这些阻断剂，而是戏谑的看李莉带进来的这些女孩子。
这种环境，面对这么一个人，着实诡异的可以。
这些女孩看着都不大，有些个已经脸色惨白、瑟瑟发抖了。
“大人……”，李莉堆起谦卑的笑，唤了一声。
“这些人都不行，爸爸对她们没有一点兴趣。”，小隐有些烦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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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7 主教大人
王雅丽看到自己家的房门口站在的两个黑衣大汉，眉头一皱，没有理他们，直接推开门往里面一瞧，发现许久不见的朱明果然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抽烟。
她走了进去，“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又去将窗户打开通风，最后才没好气的转身说道：“你又来干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
朱明一直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做不成情人，还是能做朋友的嘛，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可没这个福气做你这位‘大主教’的朋友，说吧，什么事儿！”
周围没有烟灰缸，朱明就将烟灰弹在面前的茶几上，不管王雅丽阴沉的脸色，笑嘻嘻的说道：“什么事儿，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对了，听说他回来了，怎么样，你巴上李莉，可曾如愿了！”
王雅丽一听就炸了，吼道：“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朱明哈哈大笑，将手里的烟头一扔，伸着懒腰说：“看来是不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沾光的，人家现在的位置太高了，你够不着呀。”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朱明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缓缓站起，说：“你想成为一个白天睡在棺材里，晚上才能出来游荡，生吸人血，没了心跳和呼吸的死灵，大家一场情谊，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放屁！”，王雅丽急促的呼吸几次，“什么死灵，血族也是序列者，你当我不知道还想蒙我。”
“那你如愿了？那个夏帆可曾正眼瞧你？连李莉都在那排队，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得排到什么时候？反过来说，你要的一切我都能提供……”
“哈哈……”，王雅丽笑的弯腰，捂着肚子指着阴沉下来的朱明，喘息的说，“你自己还悬在半空呢，还在我这吹什么牛批？敢问大主教阁下，你得到了什么？现在又是个什么东西？”
“好，好，好！”，朱明连说三个好字，冷笑道：“既然你放着康庄大道不走，一心只想钻这个死胡同，我就成全你，等着看你是什么下场！”
送完，他就向房门走去。
“我也等着看你是什么下场！”
朱明回过身来，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次应谁的约而来。”
“还能是谁，不知道哪个蠢货，又被你的那套给忽悠了。”
“哼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蠢？明知道是个死胡同还往里面冲？告诉你吧，是李蕈……”
“李蕈！？”，王雅丽大吃一惊。
“哈哈，想不到吧！”
“你还想骗我，李蕈不会这么糊涂，再说王飞也不会答应。”
朱明转过身来神秘一笑，说：“序列者也是迷途的羔羊，我主才是一切的源泉，王飞是醒悟了，只是他顾忌多，采用李蕈来探探路……不过没关系，大家同学一场，交情在那，能帮的我还是要帮的。”
“我不信！”
“不信就等着！”
说完这句话，朱明就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来到室外，他在皎洁的月光里整理一下衣领，又恢复平静与和煦的微笑，带着两个沉默的黑衣人，走了。
王雅丽住在园区附近，如今整个南郊和大学城都已经搬迁了，到处都是空荡荡的，空置的房屋很多，这栋两层小木楼就是了。
遮掩在林荫里，到处飞舞的都是昆虫，阻断剂还没有普及到这里，公共和基础设施都没有恢复，月光是唯一的光晕，到处是阴影斑驳的样子。
和王飞、李蕈两口子约定的地点还要更加深入，只是越靠近园区，朱明的顾忌就越多。
匆匆的赶路途中，突然一只巨大的猫头鹰从树梢上扑了下来，朱明身上的灵光一闪，猫头鹰下扑的姿势就被向外掀飞，一声难听、渗人的鸣叫，就像婴孩尖锐的啼哭声一样，飞走了。
“该死的畜生！”
朱明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附灵的吊坠颤抖着平静下来，在掌心中还是滚烫。
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还无声息，刚才也没有出手。
十几分钟后，他赶到一处密林，密林中间有个废弃了初中，在教学楼倾倒的废墟里，一个火把亮着飘忽不定的光芒，远远看去，就跟鬼火似的。
朱明赶了过去，在一间半坍塌的教师里，看到了王飞。
“阿飞！”
王飞转过身来，看着朱明热情的向自己奔来，眼神一闪，笑着迎了上去。
朱明：“真是好久不见了！”
王飞：“什么好久，几个月而已！”
朱明：“几个月很长了，变了多少？”
王飞：“是啊，几个月对当下来说，已经是很长时间了。”
两人就像从前那样叙旧，没有一点隔阂的样子。
寒暄了一会，王飞的神色严肃下来，说：“走吧，我们进去聊！”
“好！”
一片废墟中间，有一个掩埋在垃圾后面的门户，门户完好，刷着墨绿色的阻断剂，推开后，眼前一亮，还听到发电机在地下颤动的噪音。
“这里本来是间地下室，我看还算清净，就收拾了出来。”
“是个好地方！”，朱明笑眯眯的说。
两个黑衣人沉默着跟了进来，王飞和朱明都当两人存在一般。
“你回来了？朱，朱明！？”
朱明冲着李蕈露齿一笑，说：“嫂子！”
李蕈勉强笑了笑，“进来吧！”
地下室的面积很大，布置的就像一个家似的，现代的便利化设施都恢复了，客厅里电视还亮着，屏幕上放着过去的一部老电影。
三人在客厅坐下，李蕈连忙把电视关了。
“……这段时间我想想了，你说的对，这条路不好走，倒是你的那个教派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抵御诅咒，还能消化魔药！？”
“当然，吾主至高，是为一切的根源，一切的起点，但是阿飞啊，你这种纯功利的想法是不对的，要真正的皈依，虔诚的信仰，吾主才能赐下庇护和祝福。”
“真的？”
“皈依的序列者又不是你一个！”
“你详细的给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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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8章 提醒
“辛苦你了，来，坐下，坐下说话。”
王飞有些拘谨的在马亮对面坐下。
“喝茶！”
“谢谢！”
马亮抱着手臂在沙发上沉吟着，片刻后，说道：“看来这个什么造物主教派还是有点东西的。”
“是啊，我参加过一次他们内部的一次聚会，发现低阶的序列者卷进去了很多，没有切实的利益，是不可能让那么多人参加进来的。”
马亮笑了笑，“虔诚，信仰？”
王飞有些尴尬，放下手中的茶杯后说道：“信仰总要有个意识形态的内涵吧，他们就有一颗星星，我看完全是瞎胡闹。”
“这你就想差了！”，马亮的眼神有些阴郁的说道：“天下的聪明人何其多，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动，什么圣经，什么启示录都只是时间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们？”
因为他们想要挖我的墙角，破坏我的大计，凭空制造一个可能很麻烦的变数和对手！
马亮在心里吐槽。
“不过防患于未然罢了！”
“喔！”
王飞见马亮不想深入的说，就明智的不再去问。
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
马亮想着心事，王飞越来越感到不自在。
这调制大楼，这你的肃穆和空旷，这些无声侍立在周围的人……
都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让既兴奋又紧张。
“还是要麻烦你，继续盯着，不一定要采取什么动作，就把看到的都告诉就行了。”
“好，朱明对我没有提防，下一次聚会我就要‘皈依’了，据说有一次大型的弥撒，到时候肯定能看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马亮笑着点头，又问：“你感觉他们中间有没有堕落者的存在？”
王飞闻言大惊，脱口而出的说道：“怎么会，堕落者是蔑视和破坏一切秩序的，不可能发展有个高度组织化的教会，而且他们宣扬的东西没有什么混乱和堕落腐化的元素，一些理念和宣扬还是很积极正面的。”
马亮的按了按，示意他不要这么紧张。
王飞不得不紧张。
邪教淫祀是一会事儿，牵扯到堕落者就是另一会事了。
也不怪他这么惊诧，任何人只要稍微了解堕落和混乱的序列者，都不会将两者联系起来。
这是混乱和堕落的本质所决定的，跟这什么造物主教会，完全是风马不相及的两种东西。
但马亮有神笔，有“正确答案”，他知道其中有混乱序列0的意识碎片掺杂其中。
让造物主（伪）出现了某种变化，或者说映射出去一种“东西”。
目前它还是无形的，或者说不存在的，但等到第四次灵性降临，灵性信仰法则出现后，凭空创造一个虚拟神格就有法则层面上的基础了。
也许还不止！
现阶段的15个途径教团，在有了灵性信仰法则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
唉，真tmd麻烦。
但说一千道一万，他现在也只能做到提前了解，有个应手和反应的时间，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神笔啊！
这只是一场赛跑！
送走了王飞，马亮忍不住接通了上京的联络，辗转联系到杨澜。
通讯设备远不如以前的轻巧和便利，通话质量也不是很好，莎莎的杂音响了一会，上京那边的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
“什么事儿，正忙着呢！”
杨澜的声音很不客气。
“我上次给你的信，说‘序列者教团试行规则’和邪教淫祀的事儿……”
“怎么了？”
“怎么没有动静？”
“我的马大师，我只是研究人员，管不了这些事。”
“不是让你管，让你去反映。”
“就这些？”
“这件事很重要，你……”
“好吧，我知道了，没事儿就挂了，我这正准备一个很重要的实验呢。”
“喂……”
“嘟嘟嘟……”
马亮有些气恼的看着通讯器，半晌才将它扔掉。
严密而狭小的通讯室，四五个男女职员小心的偷看他，滴滴哒哒的仪器响着，各种颜色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会才逐渐熄灭。
没有人把他说的当回事。
也对！
现在继续解决的大事和麻烦事儿太多了，什么邪教和淫祀的危害，什么规范和发展正规的途径教团……没有人有他看的那么远。
要说危害，序列者整个阶层已经展现出强烈的失控苗头。
上层还在为了清算还是不清算争吵呢，谁有闲心管他的预警。
算了，靠天靠地都靠不住，还是靠自己吧。
刚离开通讯室，走进电梯，电梯里的通话器就响了。
朱敏在旧城刚刚参加完一次很重要的会议，这时跟他汇报：“……新旧城隔离撤销了，很不容易，当官的总算没有昏头，把我们一竿子全部打死。”
“清算呢？”，马亮问。
“所谓法不责众，除了一些特别不像话和出头的，不准备深究了。”
“那就好，现在不适合搞对立，要彼此磨合，彼此适应才行。”
“您老这些话还是到上京去说吧，现在民间普遍都有‘排灵’情绪，他们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才撤销的隔离。”
“真理总是掌握在一少部分人手中，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团长怎么了，话里有话啊！？”
“我想过了，不能这么干等着，要主动出击，你马上回来一趟，我们再搞一次大动作。”
“……这”
“怎么，离不开？”
“是啊，湘北省的恢复工作才进行了一半，上上下下都在看我们的表现。”
马亮的眉头一皱，说：“抽调一些精干力量，中队长那边我去说，园区不能一直拖下去了，安娜的方案一出来，就要马上施工。”
“神农架？”
“对，那边有个宝库，我们的‘胜地和景观’就全靠它了。”
“好吧，这才是根本的大事，我这边协调一下，下午就带人回来。”
天梯一路向上，来到调制大楼的一楼。
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序列者很少，都去“表现”了。
恢复和清算正在同步进行着。
不得不说，华夏和中东、欧洲和北美的气氛完全不同。
要不安娜怎么有那种感慨呢。
感觉新旧掺杂，彼此冲突和碰撞，着实考验当政者的智慧、魄力和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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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9章 清算
此时的西南特殊生态研究中心一片惨淡。
特殊监察厅的特派小组的人刚走，会场留下的序列者有人失意，有人得意。
总的来说，得意的少，失意的多。
苏玉洁因为一直以来的坚定立场和本分，这时候引来的最大的回报，而所谓的评议会和什么座主峰主之类，完全成了个笑话。
聚集在他们身后的自然来了个一哄而散，生怕被他们这些人给牵连了，而他们呢，从之前的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一朝变成被赶出大西南的丧家之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房友民更是首当其冲，不仅他本人，就连他身后的家族和人脉都受到不大不小的冲击，一时间从前途无限的风云人物变成了前途无亮的瘟疫，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这群失意的人被“解雇”了。
好吧，他们原来的身份就是国字头的特殊公务人员，行政处罚一下来，自然就没有再呆在这里的法理基础。
“姓房的，当初是你怂恿大伙跟着你干，现在落了这么个下场，你今天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房友民惨白着脸，喃喃道：“你们想怎么办，我接着就是。”
说话的之人一脸怨愤，眼睛通红竟是有些疯狂之色：“大家伙辛辛苦苦积攒这么久，全都当非法所得给充公了，你至少应该补给我们。”
房友民苦笑向身后一指：“你们也都看见了，我跟大家伙一样的。”
“放屁，你们房家出了三个序列者，你是序列8，其他两个也是不弱。”
“好叫大家伙知道，我家老爷子已经把我逐出家门了！”
“哈哈，你把大家伙当傻子？什么逐出家门，你当演戏呢？”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
“好了！”，这时候，一个序列8的中年人大吼一声，说道：“你们难道是三岁小孩，自己就一点责任没有？这个时候说这些，抱怨老房有什么意思？”
“他害的大家伙好苦，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么样，把老房杀了给你出气？”
“我，我……”，这人脸色涨红的喘息几次，忽然全身一软就崩溃了，大哭喊道：“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啊！以后怎么扮演，怎么消化，这不是走上绝路了嘛！？”
走上绝路远不止于。
大部分序列者还不是从一穷二白的时候过来的。
毕竟一开始就拥有庞大资源和扶持的是少数。
但由奢入俭，何其艰难，让他们再从底层开始重新奋斗，每日营营苟且只为三瓜两枣，真是比杀了他们还要困难。
一人哭，就有几人跟上，大男人，序列者，竟是像个三岁小孩似的，不知道还以为就要走上刑场了呢。
远远，一群曾经仰他们鼻息的序列者向这边指指点点，嬉笑声传来，更是像一记记耳光似的，抽的房友民头晕目眩。
“够了！”，房友民一声大喊，“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以大家伙的资历和经验，有大把的民间机构招揽，现在这个样子哭给谁看，平白让那些势力小人看笑话……都给我回去收拾，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收拾？收拾个屁，还有什么收拾的？”
人群中，一个人哭叫着。
远处，看热闹的笑声更大了，房友民咬牙切齿，心中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必报此仇。
……
柴进在远处看了一会，只是摇了摇头，倒没什么幸灾乐祸之感。
回到苏玉洁处。
看见自己的导师还跟疯魔了一般，站在试验台前，对着显微镜下的一个标本喃喃自语。
“导师？”
“嘘，别说话……”
柴进撇了撇嘴。
导师真的是急病乱投医了。
灵性调制，亚人智慧种，自从新方案实施一来，可谓状况不断。
二代母体倒是出来了，很顺利，但一直都无法受孕，也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
调制方案没有问题，可就差那么一点，一点模糊的、看不清的、隐约感知到的一点。
就像一层薄纱笼罩，看的隐隐约约，却始终无法将这层薄纱挑破。
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可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日以继夜的研究，连现下正在发生的大事儿都不曾关注。
又等了一会，柴进忍不住了，说道：“导师，会议结束了……那些人又想回来，你的意思呢？”
“让他们都给我滚，我这里不需要朝三暮四、吃里扒外的人。”
柴进叹了口气，苏玉洁的态度并不出预料之外。
“导师，你不要他们，就白白便宜了其他人了，还是冷静一些……”
“别说了，我主意以定，现在最关键的试验，只要过了这道坎，我们就能成功。”
“可是……”
“我们的本分是扮演和消化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这个目标服务的，你看马亮，他胜过我们的就是这份专注，千万别本末倒置！”
柴进听了连声应是，心里却不敢苟同。
序列、晋升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成为人上人，要不是为了名与利，究竟谁才是本末倒置？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苏玉洁突然亢奋的大喊大叫起来。
“导师？”
“不行，我要问问马亮，不能再出错了，没时间也没机会了，你马上去准备一下，我要下山，我要去问问他。”
“导师，江城太远了。”
“我去零号镇，那里对外的通讯联络恢复了。”，说着，苏玉洁就向外冲去，竟是急的一刻也不能等。
柴进无奈，好奇的看了眼试验台，追了出去。
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外出的准备，出发的时候，刚好看到房友民他们被押着走出了三门，一行人都是了然一身，来个驮马都没有，真是凄惨落魄极了。
苏玉洁嘲讽的翘了翘嘴角，指挥车队先他们一步，向山下的茫茫林海走去。
“侵吞国有资产，数额巨大，以前是要判刑坐牢的，他们只是没收非法所得，被赶出去，已经是从轻处置了。”
柴进对苏玉洁说。
“一群蠢物，理他们做啥，抓紧时间赶路。”
两天后，苏玉洁一行来到灵性浓度只有4的零号镇，只见到处都刷着墨绿色的阻断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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