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0 遨游
【在龙穴中服用魔药，化为龙形，遨游三千里！】
三千里！
马亮有些头脑不清的想。
他现在就像是得了重感冒，正在发烧，意识有些不清楚，就像构成身体的岩浆和能量那样，带着致命的高温与不稳定。
江城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无尽的野外丛林扑面而来，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高度，以低空横扫一切的庞大声势，掠过丛林，跃过山峰。
沿途焚烧和蒸发一切，留下一条醒目而丑陋的烙印，就像伤疤一样，横在一片生机勃勃的大地上。
马亮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样的行为，反而有种欣喜和得意，并有一股强烈的发泄念头。
接下来是克服红龙的秉性与冲动吗？
有色龙都是邪恶的、爆裂的！
来自西方的概念，跟东方的神龙可不是一码事。
但在华夏，这样的概念和定义并不深刻。
巨大的羽翼改变了倾斜的幅度，微微一个振翅，庞大的火焰龙躯就升了起来，来到潮湿的云层之中。
高空的冷空气和潮湿，让他很不舒服，还是低空好啊，空气干燥，大量的动植物可以为传递自己的酷烈与威能。
不知不觉，他的高度又降低了，但随后又醒悟过来。
于是就看到，一直巨大的火焰巨兽忽高忽低的飞翔着！
这样的本能冲动和抵消清醒反反复复，直至夕阳西斜，才分出胜负。
马亮恒定在高空，战胜了红色恶龙一部分秉性，意识得到了极大的清醒，同时龙躯表面的温度也下降了一些。
还在消化魔药吗？
他这样想到。
可真是麻烦啊！
除了自己，谁能通过这样的考验？
要是谁都无法通过，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在心里不满的嘀咕，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大脑找不到答案，因此而不满和愤怒。
愤怒一旦袭来，就像沸腾的岩浆，左右了他的大脑。
一个下意识的吸气，悠长的脖颈就膨胀开来，龙口张开，“轰！”的一声，岩浆般的吐息接触到空气，就爆炸般的膨胀出一道高压的火柱。
火柱一灌而下，瞬间就蒸发了一块小小的湖泊，高温的蒸汽就像泄露的高压锅炉那样向四面八方宣泄，沿途所至，岩石变得松软，大地变得干裂，草木走兽一瞬间被蒸熟！
宣泄过后，怒火稍歇，马亮的意识清醒，明白，这是第二个需要克服的东西。
暴躁、易怒！
怒火并没有消退，一双龙眼散发着恨不能焚烧一切的冲动，龙口几次张开，又在他的强制按耐下闭合。
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最终马亮的意识占据上风，意识恢复清明，怒火缓缓的消退。
龙躯表面的温度再次下降，岩浆般的质地有凝结下来的迹象。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前方出现了一座城市，探照灯射出的灯柱不断在城墙外黑暗里游戈。
忽然，天地的异样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烈，几盏探照灯点亮，射入空中。
巨大而火红的龙躯占据了一小片天空，浓郁的鲜红晕染出很大一片空域，排山倒海的威势引的天地一片寂静，万物为之窒息，黑暗中无数生物、妖物、魔物为之颤抖。
张口结色了几秒钟，歇斯底里的混乱在城市中出现，无数火炬点燃，无数人登上了城头。
大量的炮衣掀开，拼命转动的轴承，一个个瞄准过来的炮口。
城墙上、城市中，陷入到激烈的分歧与争吵中。
但红龙的脚步不会停歇，巨大而红火的氤氲来到城市上空。
这时，马亮又出现了另一个冲动。
杀戮！
他想将血与火洒遍这个城市，让这些不尊敬自己的蝼蚁在哀嚎和痛苦中忏悔，他这样想，也正在做。
红龙降低了高度，充满渴望的看着城墙上的蝼蚁们，期盼他们挑衅自己。
开炮，向我开炮，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
但他的样子太吓人了。
城头上序列者被震慑的无法移动，大片范围内，绝大部分人都无法站立，瘫软在地上，感觉被一只洪荒巨兽所注视，感觉山一般的重压让一根手指头都无法移动。
巨大的混乱戛然而止，城市陷入到寂静的绝望当中。
无聊！
马亮清醒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击溃这股本能冲动，莫名其妙的傲慢与杀戮的渴望消失，像淡化的云烟那样，了无痕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意识更加的清明，龙躯周围的氤氲收缩着回到身体内部，魔药进一步消化，凝固的龙躯表面开始出现鳞片，鳞片下出现的皮肤和火红的血肉。
这是个“淬火和冷却”的过程。
马亮想到。
难怪要遨游三千里。
巨龙升高了，离开了，龙威变得人畜无害，人们纷纷找回了思维的能力与行动的力量，茫然的望着巨龙消失的方向。
再往前，出现了一个妖异的森林。
森林深处还有几道集合在一起的虚空“伤口”。
从灵界钻出来的鬼物，活化了大量的尸体。
尸体就像病菌，感染了大片的丛林。
丛林像鬼物那样变异，表面有了血肉的质地。
马亮很轻易的就发现了污染的核心。
一只来自灵界的、后天形成的妖物。
马亮漠然的飞过去，幸灾乐祸的想，要不了多久，在妖物就会完成发育，身后的城市将成为它的祭品。
出手吗？
轻而易举的事情！？
管我屁事，要死就让他们去死好了，反正我一个也不认识。
这么多条人命啊！
别自作多情了，你现在不是人了，不是！
……
马亮冷漠的飞走了，妖物森林在战战兢兢的逃过一劫，欣喜的晃动整个丛林，向远去的异类表示敬意。
但这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强大的异类又回来了。
该死！
该死！
红龙很不情愿的回到丛林上空，龙口一张，将满腔的无奈和不满化作焚烧一切吐息！
轰！
妖物丛林哀嚎扭曲，大量的藤茎就像瀑布一样的向天空射来。
轰，轰，轰！！
完全就是巨龙的表演，一口口吐息，把妖物的一切挣扎都化为灰烬。
……
最后，整个丛林都被碳化，巨龙粉碎了妖物的核心，一口将它的特性吞入腹中，龙爪一抹，那几道泄露的伤口就被补全。
妈的，老子还要当你们的保姆！？
连声感谢都没有！
艹！
巨龙再次腾空而起，骂骂咧咧的充满了人性。
直至飞出很远，马亮才明悟过来，刚刚找回了人性和本心。
魔药彻底吸收。
晋升至此结束。
0591 狼人
云南，大理。
今晚又是一个圆月，大理的实际掌控者，序列7的灵药大师房铭，独自站在一处阁楼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城墙上站立的高大狼人，若有所思。
城内已经安全，大大小小的泄露已经补全，那些鬼魅魍魉的东西都被挡在城墙之前。
这些天城市周边五公里的范围已经被清理干净，迫在眉睫的生存问题解决了，就是物质短缺的厉害。
大理虽然不是什么大型城市，也有两百多万人口，这两百多万张嘴嗷嗷待哺，在交通和物资补给都断绝了当下，想要养活这么多人谈何容易，仅仅是每日消耗的粮食就是个天文数字。
好在，虽然是新时代了，环境变得险恶，但生态同样得到极大的丰富，遍地都是可以食用东西。
房铭组织了几次大型的狩猎和采集，勉强填充了库房，每日限量供应，总算将这个迫在眉睫的危机对付过去。
但能源无法解决。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城市的绝大部分地方都乌漆嘛黑。
在当下，黑暗就代表着危险和诡秘，虽然城内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谁知道呢，也许犄角旮旯还藏着什么鬼东西，这么大的一个城，这么多的人，就算是出了事儿，也可能要过很久才知道。
所以，绝大部分人都是选择开阔地点，集中安置的。
房铭正对的这段城墙下，就是个安置地点，原来的建筑在历次的危机损毁的厉害，房铭索性就拆除了很大一片范围，粗略的清理的废墟，将几十万人安置这里。
一眼望去，全是低矮的木屋，在辅以大量的火炬，有效的驱除了黑暗，序列者和狼人们一到晚上就轮班巡逻，从前几天开始，已经没有出现过任何突发状况了。
人心渐渐的安定，人们脸上也有了轻松和笑意。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就听见一声“嗷呜呜”的狼嚎，很多在火炬周围玩耍的孩童就“噢噢噢！”的欢呼起来。
房铭的嘴角微微上翘，眼前这热闹、放松与亲和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不久前。
大约半年前，第一队从缅甸边境发过来的货物出现了一队狼人护卫。
当时可是全城轰动，万人空巷。
人们跟看西洋镜似的，又是兴奋、又是好奇、又是恐惧的看着这些魁梧、彪悍的狼人护卫。
那时候的市民可不知道什么是敬畏，感觉就跟看动物园里的动物差不多。
记得当时自己还没有晋升，城市还是序列者和旧官僚分庭抗礼，因为这队狼人，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冲突，引来多少麻烦。
那个时候的人们对这些异族可没有这么尊敬和爱戴，几次流血事件后，倒是不看西洋镜了，普遍把他们当成了吃人的怪物。
现在呢！？
所以说，人的适应能力真是说不好啊，时间流逝，原本水火不容的两类人，成了亲密无间的战友。
现在，来自云古城的竖琴手工会已经退走，好些个狼人却选择留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在这里扎根了。
也好！
房铭虽然不知道狼人是怎么来的，没到圆月都要嚎个什么，但他们都是杰出的战士，实力并不比序列9的战斗途径弱，有些个甚至能跟序列8周旋很久而不落下风。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纳闷。
这些狼人到底是什么途径，怎么国内就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们更竖琴手工会好像是雇佣关系，看样子还有一个部落，数量应该不在少数。
这个部落在那里，是怎么产生的，为么每个狼人都这么同质，以至于好几个狼人站在一块，眼力差的根本分不清他们谁是谁，感觉所有的狼人都是一个样。
集体主义，极端的集体主义，能够为了同伴毫无犹豫的牺牲，面对敌人真是悍不畏死，还无比的冷静、狡诈和讲究策略。
作为他们的敌人，应该是头疼的，甚至悲惨的。
但作为他们的朋友，他们决定守护的，就是忠贞、勇敢、可靠无比的战士，要不然那会有这么多的欢呼声？
七个不同的狼嚎声在城市的不同方位响起，这代表又是个平安无事的夜，房铭准备再守一会，就可以休息了。
最近，特别是泄露出现以来，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魔药消化速度突然的加快了。
每天不断的调配各种药剂，帮助和救济了无数人，取得了崇高的声望和威信……
房铭的眼神闪了闪。
即使有这些理由，这消化的进度也堪称诡异。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向序列6发起冲击了。
可是，魔药在那里？
如今他穷的可是叮当响，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城市中去，带领这么多人挣扎求生，那还有什么积蓄。
再说，魔药的考验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想起晋升序列7时候的感受，他生生的打了个寒颤，赶紧摇了摇头，多想这些无益。
正在这时，此起彼伏的狼嚎声突然一变，由悠远和苍茫变得急促而激烈。
房铭顿时一惊，捏了个施法的手势，就飞了出去。
聚集地的杂音戛然而止，大人熟练的抱起自家的孩子钻进屋内，一会功夫，就空荡荡，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有发现了什么鬼东西。
房铭并不太紧张，现在还好，以前每晚都要这么折腾几次。
他来到空中，向如临大敌的城头飘去。
“喵，有敌人嘛！？”
房铭的眉头暗皱，对身边出现的“麻烦”笑道：“估计没什么大事，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小喵神色凝重的摇头，不安的说：“喵，我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房铭心中一惊，还没来得说话，一个放肆、轻佻、媚意十足的笑声传来，“那些什么工会的序列者不是刚走吗？也许……他们又回来了。”
“喵，你怎么知道。”
李莉落在城头，站在小喵的身边，看着深邃而神秘的黑暗，巧笑盈盈的说道：“我闻到了血腥味，其中一个恰好很熟悉，喏，很近了。”
城墙的黑暗像是活了，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这次房铭也感觉到了，有很多人正急速向这边靠近。
“戒备，戒备！”
0592 攻城
城墙上弹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已经所剩无几，一声声警戒中，上百名序列者拉开了附灵的弓箭，箭尖燃起各种灵光的火焰，瞄准了黑暗翻滚的方向。
这时房铭突然看到，遥远的天地交接处似乎出现了一片“红霞”？
但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来了，来了！”
身边的一名队长扯着变调的嗓音喊道。
房铭的神色一凛，注意力又回到剧烈的翻滚的黑暗上。
忽然，一大群狼狈逃窜的人从黑暗中突了出来，进入探照灯的光线里，为首的那人一身血迹，背负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冲着城头高声叫道：“快，快开城门！”
房铭惊声喊问：“……黑木！？”
“是，是我！”
房铭连忙吩咐左右：“放绳索！”
城门是不可能打开的，十几米高的城墙虽然防不住那些厉害的东西，但也能将大部分危险阻挡在外。
“开，开门，我们有很多伤员！”
大群逃亡的来到护城河附近，全部进入探照灯的光线里，情况很不妙，几十米宽的河面他们都好像不能度过了。
身后的黑暗涌到探照灯的光线边缘，稍一接触，就发出滋滋滋的响声，诡异的紫烟冒了出来，情势万分危险，气氛凝重的让人呼吸困难。
“城门不能开！”，房铭大声向他们吼道，“快丢下普通人和伤员！”
“该死，他们都是我们的同伴！”，黑木在护城河边上疯狂的尖叫着。
房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城头一片骚动。
眼看黑暗已经在光照外形成了十几米高的巨浪，宛如活物，宛如妖魔般的再次向光亮的空间侵袭而来，滋滋滋的剧响，闪烁的宛如电焊的紫光！
探照灯发射出去的光束突然减弱，感染上一层妖异的色彩，这些色彩还顺着关注向城头蔓延过来。
“射！”
近两百把弓弦“蹦！”的一声松开，一个短促而震荡虚空的响声，密密麻麻的箭镞高速掠空，“轰！”的一声，爆燃成流星火雨般的一个打击面。
“噗噗噗！”
连绵不绝的沉闷响声就像是扎进了一个巨大的“布袋”，宛如活物妖魔的黑暗虽然吞并了所有的箭镞，却受到了剧创，开始扭曲和挣扎起来。
那层即将蔓延到城头的妖异色彩立刻退却，匆忙的脚步声登上城头，从城北赶来支援的军人扛着各种弹药进入工位。
弓弦再次拉开，箭尖开始闪烁各种色光的点！
这时房铭才发现，小喵和李莉不见了。
他无心计较这些，焦急的看着黑木他们开始狼狈的渡河。
不妥的感觉再次掠过脑海。
但现在的情势实在太紧张，房铭强烈的感觉到不能抵抗的敌人正在加速靠近，那黑雾不过是这个恐怖敌人的气息，现在所有的抵抗手段，无非是拖延。
他准备施法，却又要分神顾忌正在渡河黑木他们。
这上百人虽然凄惨狼狈，却是大理不能轻易舍弃的盟友和打通外部联系的希望。
要不然，这么一座孤城，如何与外部联络，如何获得急需的给养，如何坚持下去，更何谈恢复？
指望国内是来不及了。
云南的情况太特殊，从时断时连的无线通讯里获知的情况很不妙，其他省份都被隔绝成以中心城市为核心的孤岛，都在自救的过程中，而统一的秩序武力在茫茫的国土、复杂的实情面前，四分五裂。
旧秩序已经崩溃了。
上京方向也许情况还好一些。
“射！”
又是一轮箭雨，但那十几米高宛如巨浪与城墙平齐的黑暗，却变幻出一张诡异的人脸。
人脸的双眼紧闭，嘴巴极具张开，一个无声的咆哮，袭来的流星火雨就此定格在中途，然后纷纷熄灭。
大大小小的自动火力开始咆哮，泛光的弹雨连绵不断往人脸上扫射。
火炮轰鸣，炮口发射出刺目的火焰，巨大的动能推出炽热的弹丸！
城墙不堪重负的呻吟，震荡起让人什么都听不到的动静！
然而！
大小口径的炮弹也好，瀑布般扫射袭来的弹雨也般，都像那些箭矢一样，定格在空中，不得寸进。
城头窒息了。
房铭却强烈的感觉到不对。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左右，没有发现任何蹊跷的地方。
情势的危急不容他这么磨蹭，必须施法了，必须跟这个怪物决一死战了。
就在他从怀中掏出一瓶宛如水银般的药剂时……
“笨蛋快醒过来啊！”
房铭的动作定住，什么声音？
这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极其的焦急，极其的迫切。
像是那个猫女！？
这时候，他终于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在那里了。
城墙上几乎没有人声。
大家都忙碌着，混乱着，抵抗着，就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默剧！
每个人眼角都流出淡淡紫血！
特别是那些士兵，竟是在调转枪口和炮口，瞄准城内！
不好！
房铭惊怒交加的一声怒叱，身形腾空，手中的药剂捏碎！
轰隆！
溅射而出的银色药剂在空中膨胀、幻化成一只银色的怪鸟，这怪鸟扑进房铭的身体里，让他开始变形。
一眨眼，一个鸟头、人身、双翅的怪人立在空中，他手持一把银光璀璨的猎叉，猛地刺入空空无也的虚空。
一片静止！
一个闷哼！
然后整个世界都开始破碎。
一层层、一片片，就像剥落的表皮那样脱落，暴露出身后被蒙蔽的真实。
惊呼声、惨叫声、击打声、告警声……一股脑的炸响。
血与火的气味浓郁。
无数丑陋、扭曲、凶残的魔物一层一层、一片片，视线所及到处都是。
他们已经填满了护城河，有些已经爬上了城头，残酷的攻防战早就发生。
而他，傻傻的立在空中，竟不知梦了多久！
入梦人！！
房铭又惊又怒的锁定了一个飞速逃开的人影，手中的猎叉高举，纠结的电蛇噼里啪啦的显现。
“别管他，快过来支援！”
身后，一只背插双刺的黑猫正与一个黑袍人在空中激战，不断闪烁的吸血鬼扫荡城头，王飞捂住胸口，艰难的冲他呼喊。
0593 血战
守不住了。
房铭悲愤的只想仰天嘶吼，问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要找上我们！
为什么我们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我们什么都没做，没做。
怪物太多太多了，城墙的范围太大太大，序列者的人手根本不够。
绝大部分没有人驻守的城段，魔化的怪物已经爬上去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
带着自己的人手就此遁走！？
那两百万市民怎么办！
就把他们丢给怪物大军？
成为他们的养分，或者被魔化，充实和壮大他们的力量，像瘟疫一样的扩充，再席卷下一个城镇？
不！
我做不到！
短暂的悲愤、犹豫和挣扎后，房铭煽动羽翼，飞上城内最高处的塔楼！
“铛，铛，铛！！”
激昂的钟声被灵性法阵扩散出去，让位于各个聚集点的钟楼为之共鸣！
一片片的低矮、死寂的聚集区活跃起来，各种杂音泛出。
孩童妇女的哭声，老人父母的叮嘱，一扇扇简陋的木门打开，一个个成年男子拿着简陋的武器，开始在门前列队。
守御城内的序列者、狼人们出现，震天的呵斥、命令掩盖了所有的杂音，数万、十数万双脚掌踩踏地面，“轰，轰，轰！”，逐渐汇合成一首整齐而肃杀的合影。
“你们别无选择，身后就是你们的父母、妻子、孩子，哪怕去死！”
狼人们一点都没被险恶的形式所影响，他们就像天生为此刻而生的。
他们竭尽全力的嚎叫着，让每个瑟瑟发抖的男人都挺起了胸膛。
“出发！！”
数百、上千支只是经过粗略整训的队伍动了，首先经过一个个盛满“圣水”大缸，有序的将自己的武器侵入，然后分赴各段无人防御的城墙。
空中，黑猫和堕落亡灵施法者的战斗已经很明显了，小喵的形式很不妙，即使有李莉的配合，也落在绝对下风。
“喵！”
但她一直死死的缠住敌人，绝不让他有空闲施法，更不能让他指挥混杂在魔化杂兵中间的亡灵兵种。
堕落亡灵施法者“嘿嘿！”而笑，一袭无风飘荡的长袍，兜帽内燃烧着两团代表堕落的黑火，猫戏老鼠一般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啊！”
李莉惨叫着从空中跌落，一只巨大的白骨手掌无视她闪烁出来的残影，当空将她捏住。
“喵！”
一声凄厉的猫鸣，小喵消失了，出现在堕落亡灵施法者的影子里，猫爪切割血空，一瞬间就将堕落亡灵施法者撕扯的粉碎。
黑袍的残片当空洒落，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小喵警惕的弓起背脊，冲着一个方向的黑暗虚空低沉的嘶吼。
“嘿嘿！”
堕落亡灵施法者再次出现，凌空走出黑暗，毫发无损，还伸出惨白的右手，向侧后方遥遥的展开，立刻在身前化作一只巨大的白骨盾牌！
偷袭而来猎叉被挡住，鸟面人身的房铭现形，一声怒叱，刺目的闪电就击溃了白骨盾牌，还遵循着其中的联系，噼里啪啦的出现在堕落亡灵施法者的身上。
“啊，默克多你这个蠢货！”
堕落亡灵施法者一边逃逸，一边扑灭身上的雷火。
堕落入梦人来了，月光像流水般泛起波纹，追击中的房铭感觉灵魂被狠狠的牵扯了一下，不得不停下动作，全神灌注的迎战新出现的敌人。
“喵！”
小喵扑了出去，再次将亡灵施法者纠缠住。
于是，双方顶级的战力就此被限制，谁也无法去支撑下方的战局。
密密麻麻的魔化杂兵，都是普通人类所转化。
他们还穿着破烂的衣物，全身的毛发褪尽，一个个就像油光铮亮的油耗子一般，爬上了城墙，蔓延过无人防守的地段，潮水般涌入城市之中。
“身后就是父母、妻子、孩子！”
“你们退无可退！”
狼人带领着民兵扑了上去，与这些油耗子般的魔化杂兵碰撞在一起。
一个狼人轻而易举的将一只杂兵撕的粉碎，腥臭的黑血和内脏飞溅的到处都是。
位于队伍最前方的几个男人本来颤抖的站都站不稳了，被这黑血一浇，反而蹦断了心里的一根弦。
只见他们疯了似的尖叫起来，拼命刺出沾有圣水的长矛，“噗噗噗！”，穿透几只杂兵的胸膛，并轻易的将之挑起到了空中。
这仿佛就是一个信号。
无数嚎哭、尖叫、怒吼的声音响起，无数长矛刺出，无数个碰撞点，黑血与鲜红当空挥洒，这场残酷的攻防战，从一开始就进入到最浓烈的**。
“杀，杀，杀！！”
狼人所到之处，残尸和黑血四处飞舞，忽然，杂兵深处一道射线来，击中所向披靡的狼人，定格了他那高大的身躯，让他染上了绿油油的色彩。
一瞬间，腐蚀、诅咒、虚弱轮番作用，不可一世的铁血战士垮掉了，就此被涌动的黑色浪潮所淹没！
“嗷呜呜！”
淹没不过两秒，这位不屈的狼人又从中站起起来，仰头发出一道凄厉的狼嚎，迎着圆月，两只狼爪抓住了一个亡灵黑武士，狠狠的一撕！
“嗷呜呜！！”
凄厉的狼嚎此起彼伏。
阴影处，萎靡的吸血鬼剧烈的咳嗽，被粉碎的骨骼在一片咔吧声中合拢，惨白的脸望向空中，轻笑一声，再次扑出。
“杀啊，杀啊！！”
王飞骑着伙伴松鼠，在城墙上左冲右撞，什么技能，什么策略都忘记了，只剩下厮杀和坚持的本能。
“吱嘎！”
城门终归被打开了，轰隆的马蹄声出现，大量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亡灵骑士出现在河边，白骨的铺满整个河面，“锵锵锵！”，无数惨白的利刃拔出！
“完了！”
城头的序列者们绝望的看着这一幕，坚守的信心动摇，无神的看向厮杀震天的城内。
数量成百上千的骨马开始了小跑，汇合在一起的洪流冲进城内。
“大人，走！”
李莉为小喵挡住了一击，急促的说。
“喵，不走！”
小喵倔强的扑出，此时她已经伤痕累累。
“嘿嘿，谁都不能走，全都要死在这里，死在这里！”
堕落亡灵施法者那残忍嗜血的声音忽左忽右。
0594 早到晚到
“我就要死了，死了！”
王飞奋力的将一个魔化杂兵劈成两半，步伐蹒跚的就出【银线松鼠】伙伴，油滑的开裂的长剑插进身前的血泊里，剧烈的喘息，头晕目眩。
模糊摇晃的视线中，能够托付后背的战友已经不多了。
但他们守住这截城墙，保住了最后还能运转的自动火力，给城内城外的敌人于巨大杀伤。
“哒哒哒！”
冷却完毕的一组大口径机枪组开始了咆哮，弹壳像雨点一样的滚落下来，飞出去的弹雨像一条抽打在敌人身上的长鞭，所到之处，残肢飞舞，黑血挥洒，生生的在黑色浪潮中，犁出几条血肉胡同来。
敌人更加疯狂了。
一个个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一只由七八岁小女孩转化而来的魔化杂兵爬上城墙，四肢着地，裂开满是利齿的嘴巴，冲着王飞咆哮。
王飞看她身上还穿着污秽的公主裙，油腻的长发上还挂在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心中大痛，一时间为之茫然。
剑光在身前一闪，她的头颅飞起，小小的无头身躯喷出一个黑色血柱，一个全身铠甲破碎者瞪大了眼睛，凶狠残忍的冲着他吼道：“你他妈的发什么呆！”
王飞茫然的看着小姑娘的头颅掉下城墙，进入过的透支后的虚脱状态。
“医护兵，医护兵！！”
一个全身是血的小姑娘冲了出来，淡薄的身子、利落矫健的搀扶住王飞，不用破碎者吩咐，就把他往防线里面拖拽。
王飞靠在她那单薄的怀里，看着她脸上的那些干透了泪痕和血痕，嘴唇颤抖了几次，说不出话来。
夜幕下，城市内外到处都是烽火，到处都在血战。
破碎者一脚将堆积在防线外的残尸踢落下去，眯着眼睛看了看天上的战局。
房铭与堕落入梦人的战斗进入到了僵持状态，两个施法者透支了自身的灵性，“锵锵锵！”不断闪现碰撞在一起。
房铭经常被拖入梦境，每到这个时候，两个施法者就在定格在空中。
破碎者已经观察很久了。
他舔了舔满是鲜血的嘴唇，不管重现爬上来的杂兵，指挥着一个火力组，静悄悄的等待。
很快，机会就来了！
一次碰撞过后，房铭和堕落入梦人向两边抛飞，拉开距离、稳定下来的第一时间，月光泛起阵阵的涟漪，房铭的神色陷入恍惚，堕落入梦者也暂时无法移动，定格在了空中。
“开火！！”
破碎者大吼一声！
“哒哒哒！”
三挺重机枪挥出的长鞭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狠狠的抽打在堕落入梦人周边的空域。
出人意料的结果出现了。
序列7的施法者，堕落入梦人身上涌起的被动防护被轻易的撕碎，弹雨长鞭将他拦腰撕裂，充满灵性的鲜血当空挥洒，破碎的残肢和内脏被弹雨追逐击打，刹那间绞杀成血雾。
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战果辉煌的让人难以置信！
“啊啊啊，好哇，好哇，哈哈……”
破碎者癫狂的大笑，一边笑一边拍打这滚烫的枪管。
房铭从梦境苏醒，深深的看了城头一眼，转身锁定了另一处战场，举起猎叉，赶过去支援。
战到现在，他也进入油尽灯枯之境，“灵药变身”状态几乎无法维持，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创伤，血迹已干。
“默克多那个蠢货终于死了吗？”，堕落亡灵学徒戏耍着小喵和李莉这对组合，一边闪现，一边充满调侃和戏谑的说：“很好，很好，我要谢谢你们！”
“去死吧，大言不惭的魔崽子！”
房铭的猎叉纠结出蜿蜒的电蛇，遥遥的冲着堕落亡灵施法者的空域一指，蛛网般的电纹就发射出去，覆盖了大面积的空域。
“轰！！”
瞬间炸响的雷暴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陷入到血与火的城市，堕落亡灵施法者连用数个傀儡替身，才狼狈的从雷暴的范围逃脱出来。
三比一，战局向防卫者这边倾斜。
“喵！”
黑猫突出阴影，两只眼睛泛起紫色旋转的漩涡，一瞬间就将狼狈的控尸人罩定。
画面定格，两人身上都泛起抗性的灵光火焰。
房铭大喜，不顾一切的吟唱起咒语，猎叉在空中规律的摆动，大量的灵性开会汇集。
眼看就要结束高端战局。
忽然，头顶极其突兀的出现了一朵黑云。
黑云上，还立着一个小小、漆黑的身躯。
他披着猩红的披风。
他身穿黑色的燕尾服，红色的领结
他有一对铁锈色的羽翼。
他的额头突出着两个尖尖的犄角。
他的两颗锐利的犬齿突出下颚。
他一手持着一面青铜小鼓，一手拿着一个小小的钉锤。
他残忍又不怀好意的微笑，彬彬有礼的说道：“请问，我来晚了嘛？”
房铭的咒语中断，极度的惊吓、极度的绝望，“小恶魔！！！”
小恶魔在黑云抚胸施礼，“幸好赶上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安东尼阿斯奎斯，黑皇帝麾下的前锋指挥官……噢，对了，谢谢您杀死了我的哥哥，他是个讨厌的家伙。”
“你知道，受限于血缘和亲情，我不能亲自出手，只能拖延一下时间，幸好你足够出色。”
房铭愣住。
小恶魔打了个响指，笑道：“为了报答你，我绝对让你顶替他的位置，担任一个小队长的角色！”
房铭的斗志轰然崩塌，比死亡更无法接受的绝望几乎让他马上自裁。
没有比希望刚刚出现，就堕入绝望深渊更打击士气了。
李莉强忍着逃走的念头，对伤痕累累、全身毛发都炸起的小喵说：“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喵！”
“大人！”
小恶魔的出现，基本宣告任何抵抗都是无望的。
一个堕落控尸人都无法招架，何况这同阶无敌又诡异莫测的存在？
“喵，我已经召唤主人了！”
李莉闻言一呆，接着大喜，“什么时候！？”
“喵，主人早就到了…………小喵生气了，这么多人都死了，死了，呜呜！！”
0595 回溯
小恶魔一出现，就往胜负的天平添加了一个重重的砝码！
天上、地下，胜负已经很明了了，结果无非是能逃出去多少人而已。
普通人就别想了，生者难逃被魔化感染的下场，死者也不能得到真正的安眠，必将成为亡灵军团的一员，前仆后继的席卷下一个城市。
小恶魔出现的时候，还在城头坚守的序列者看不到希望，已经开始撤退了。
亡灵骑士加入城市内的巷战，堕落者、魔化者、控尸人等等，指挥的亡灵和堕落阵营的中坚兵种加入战局，导致崩溃总有城内发生。
一个个不屈的狼人倒下！
一个个反复纠缠的战线崩溃。
几大聚集区内哭喊震天。
末日般的景象第一次大规模的在华夏境内上演。
然而。
正以猫戏老鼠般的心态掌控全场的小恶魔，在听到小喵和李莉之间的对话后，神色微微一愣，狡诈、凶残的魄子转了过来，轻声问道：“这位尊敬的女士，你刚才说什么？尊敬的龙之缔造者阁下已经到了吗？在哪里！？”
小喵看着城内正在发生的惨剧，愤恨无比的仰头厉喊：“主人早就来了，你们就等着死吧！”
小恶魔惊疑不定，马上闭目感应了一下，趁这个机会，房铭赶紧从单独面对他的空域脱身，降落在城头。
堕落亡灵施法者也消失在空中，不过很快就在小恶魔身边出现，迎着他询问的视线的，摇了摇头。
小恶魔嘿嘿一笑，冲着小喵舔了舔獠牙，说道：“你在骗我！”
小喵有恃无恐，像是不屑回答，身体一弓，就要发起冲锋。
“好吧，你吓到我了！”，小恶魔的身形正在虚化，小喵从他身上冲了过去，什么也没碰到：“就等龙之缔造者阁下显身后再说吧！”
“喵，有种别走！”
“嘿嘿……快去救你的城市和子民吧，再见，女士！”
“可恶！”
小喵徒劳在空中追逐、扑击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留下小恶魔和堕落亡灵施法者两人，正要招呼李莉加入城内的战局，没想到……
一朵黑云浮现，小恶魔洋洋得意的笑脸再次出现，两方一对眼，同时愣住。
小喵以为对方又回来了，全身的毛发一炸，就要扑过去。
小恶魔的脸色却是剧变，急促的打了个响指，身形再次淡化下来。
然而，两秒钟后！
那朵黑云再次出现，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原来的高度。
小恶魔的脸色阴沉下来，左手的小鼓轻轻的击打，荡漾出无声的涟漪和波纹。
涟漪扩散出去，右手的钉锤举起，射出一片铁锈色的光斑。
涟漪燃上妖异的光斑，向四面八方的天空和地面扩散出去。
一望无际的铁锈色就此弥漫。
城墙在波纹中腐蚀！
肉眼可见。
城内的战斗立刻停止，无数人染上了锈迹，僵硬的肢体，开始像木偶般发出不类人声的尖叫和哭喊。
只有序列者们的身上泛起抗性的光泽，但也在锈色的涟漪中苦苦挣扎。
“出来吧，龙之缔造者阁下！”，小恶魔凝重的冲着空无一人的虚空喊道：“瞧，这么多的生命，难道您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喵！”
小喵又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阻止，房铭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按住了她的肩头，凝重的摇了摇头。
“好吧，真是可惜呢！”，小恶魔用遗憾的口吻说道：“那就让整个城市为您的冷酷买单吧！”
话音一落，城内所有染上锈色的人就开始了魔化。
无数痛不欲生的哀嚎响起，无数前一刻还在为家园、为亲人而战的人开始异变！
他们有的膨胀，有的缩小，有的生出无数毒瘤和触手，有的化为一滩脓血，脓血中满是肥大、肮脏的蠕虫。
锈色的波纹还在向城内蔓延，即将抵达最近的聚集点。
无数老弱妇孺为了逃避这肉眼可见的瘟疫感染，不得不的哭喊震天的逃难。
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剧。
任何一个稍存一线良知和底限的人都不忍目睹。
“够了吗，还要忍吗？龙之缔造者阁下，哈哈！！”，小恶魔那疯狂的笑声充斥整个天地，一边残忍的狂笑，身躯还在一点点的长高。
“大恶魔！！”
房铭惊骇而呼。
“啪！”
一个响指，去掉伪装的大恶魔安东尼阿斯奎斯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潮湿，全身涌现出浓郁的黑火，叹道：“不好意思，出门在外，不得不谨慎一些。”
房铭的身体都僵硬了。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大恶魔还在生长，渐渐的，就像一个黑火弥漫的魔神那样屹立在天地间，“安东尼阿斯奎斯，黑皇帝麾下，华夏方面军的司令官！”
“向您致敬，人世间的奇迹，伟大的长生者，强大的化龙者阁下！”，魔神一样的安东尼阿斯奎斯冲着虚空躬身行礼。
天地间一片窒息。
半晌！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安东尼阿斯奎斯微微错愕，堕落亡灵施法者闪现出来，再没有以往的从容和疯狂，黑袍颤抖的漂浮到魔神的肩头。
“这是什么，一个半位面吗！？”，魔神环视左右，熊熊燃烧的双眼突然将房铭锁定，也不见如何动作，房铭就感觉“嗡！”的一声，丧失了所有感知和力量。
生不如死的剧痛中，他的视线扭曲在无边无际的黑火燃烧之中。
然后，他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捏住，举到空中！
安东尼阿斯奎斯捏着灵药大师，冲着头顶的虚空，“出来吧，你这个胆小懦弱，藏头露尾的爬虫！”
至此，魔神终于失色。
一个深深叹息！
天空突然绽放出万丈的光明！
光明洒落，大面积的时间回溯在城市内外发生。
一切都在飞一般倒退！
倒退中。
锈色褪尽。
魔化消融。
血肉泛起！
肉身重塑。
灵魂回归。
死者重新屹立！
黑色浪潮，潮水般的退到城外。
城内无数人倒退着回到自己的家里。
序列者、军人和士兵，茫然的回守城头。
……
一切回到最初的起点。
房铭站回到城墙上，这时看到，遥远的天地交接处似乎出现了一片“红霞”？
0596 活下去才有希望
回放结束！
一切都回到最初！
唯一不受影响，只有那屹立在夜空中的大恶魔。
探照灯的光柱依旧，照亮的护城河外，黑暗宛如活物般的开始涌动！
然而，涌动才刚刚开始，就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
黑暗缩了回去，丛林彰显出本来的面目，无数活跃其中的黑影像潮水般的退却。
城内城外一片寂静。
无数人的记忆还停留在死去的那一秒。
但现在却像是一场梦。
黑火环绕弥漫的魔神沉默良久，面对一切重来的天地开口，苦涩的说：“这是什么？奇迹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越的龙吟。
天上地下，所有人听到的第一瞬间，都下意识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城外丛林的上空，融出了一个洞口，钻出来一只气势汹汹的绿龙。
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正在退却的黑色浪潮，一个抽空大气的深呼吸，龙口张开，猛地向地面吐出高压的绿火！
“轰！”
龙首摆动着，高压的吐息在丛林和黑色浪潮上犁过！
所到之处，一切都在腐蚀，一切都融化。
融化后的事物成为绿火的一部分，附着在一切还没有消融的事物上，然后蔓延开来。
大量的灵光闪现，控尸人、堕落者，纷纷脱离的向四边八方逃散。
绿龙结束吐息，一个收口的动作，留下还在熊熊燃烧的毒火，锁定了一个目标。
龙语一声清唱，龙爪一个极其短促的动作，两个黑点就从空中掉了出来。
原本已经死去的堕落入梦人惊骇欲绝，暴露的第一时间就化为月光。
月光泛起涟漪，无形的、让人安眠沉睡的神秘力量向绿龙袭来。
绿龙只是晃了晃头颅，一只龙爪向前一探，就从月光中将入梦人揪了出来！
红，绿，蓝，紫等，诸多爆裂的灵光全都泯灭在龙爪的合拢中。
“救我！”
天赋内、天赋外的一切能力都比压制和抵消，堕落入梦人不得不向同伴呼救！
“你不是他！”，黑火中的魔神淡淡的说。
下一瞬间，堕落入梦人从龙爪中消失，和堕落控制人一起，狼狈又恐惧的出现在魔神身后的空域。
绿龙大怒，一个暴躁的龙吟，调转十几米长的龙躯，龙首扬起，一个深呼吸，然后冲着魔神张开龙口！
魔神一个冷哼，手中的钉锤向前一刺，一条宛如水面倒影般的黑线就将他和绿龙联系起来。
绿龙全身剧震，吐息已经来到嘴边，却又被自身那不受控制的力量给压了回去。
绿龙开始剧烈的挣扎，全身亮起让人惊骇的抗性光泽，倒影般的黑色连线在摇逸中蹦断，绿龙挣脱，心有余悸的倒飞上百米的距离，盘起龙身，再不敢动作。
这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一切重来的剧情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发展。
这时，哪怕最迟钝的序列者都明白，自己已经周围的一切，都陷入到一个很特殊的状态里了。
但是，哪怕他们再如何观察和分辨，也找不到一丁点不对的地方。
无论是人还是物，无论是环境还是守护的城市。
“出来吧，他们都奈何不了我！”
大恶魔冲着头顶的虚空喊道。
这次之后，虚空终于有所反应了。
一片红霞极其飘逸的出现。
一丝丝、一朵朵，聚集在城市中央的空域。
无数人转身，窒息的等待，震惊到麻木的注视。
红霞越来越多，越来越红，最终红的就像岩浆，就像沸腾的岩浆之河。
“岩浆”最浓郁处，一个凸起慢慢显现，并一点点的前凸，前凸成一个巨大的龙首。
然后是脖颈，接着是身躯，其次的羽翼，最后的龙尾！
就这样，一只巨大无比的“岩浆”之龙出现完整，身后的“岩浆”之河慢慢的加入他的身躯，开始冷却。
冷却中，巨龙的面目和细节一一呈现。
最后，一只闭目悬停、莫名的优雅、强大到让灵魂颤栗红色巨龙闪亮登场！
大恶魔为之失色。
其他人震撼到呆滞和麻木。
天地一片窒息。
只有那只绿龙不安又忐忑的左顾右盼。
“真是奇迹！”，大恶魔安东尼阿斯奎斯叹道。
“那么，您是要杀死我吗！？”，他很快就恢复从容，淡定的望着闭目悬停的红色巨龙。
巨龙就像是在沉睡，没有任何反应。
“主人！”，小喵是现场唯一不受影响到，她身上的伤势已经不再，闪现着出现在巨龙身后。
“哼，装神弄鬼，你要能杀我，早就出手了！”，大恶魔舒展身躯，又拿出了那面青铜小鼓，“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奇迹的力量！”
红龙这时才睁开双眼，淡漠的目光只是一个凝视。
大恶魔身上的黑火就被掐灭，无可抑制的虚弱排山倒海的袭来，他只来得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身体就被石化，化作了一手持鼓、一手紧握钉锤的恶魔雕像，从空中掉落。
“我怎么会杀死你呢？”，红龙第一次开口说，“我会封印你，让你无法复活。”
这……
这就解决了！？
不可一世的大恶魔！
魔神一般不可战胜的人物！？
人们已经无法思考了。
“主人！”，小喵的眼睛亮晶晶的。
红龙冲她点了点头，威严的眼神变得有些柔和，龙首轻摆，看向堕落入梦人和堕落亡灵施法者。
两人惊恐的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随着主宰一般的目光凝视过来，两人周围的时间开始了加速，肉眼也不过闪现几次，就变成了两具枯骨。
一阵微风吹过，枯骨被吹成飘散的沙粒，随风散落。
“死了不好，有污染的！”
淋淋不情愿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没关系，有那只绿龙在，应该能达成生死的平衡。”
马亮在意识里对玲珑说。
玲珑没有异议。
马亮的龙爪一挥，被封印的安东尼阿斯奎斯飞进城内，落在最高的尖塔上。
“诸位今晚的表现很不错！”他赞许的对城头上的勇士们说。
房铭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双腿一软，有些站立不住。
“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才能在这个险恶起来的世界生存下去！”，马亮看着城市内的聚集地，眼神复杂的叹道：“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0597 神龙之名
马亮在说什么，房铭已经没有能力去想了。
这就是序列者奇迹的威力吗？
这应该是神才有的威能吧？
化龙！？
时间之龙吗？
现在该怎么办！？
感谢吗，膜拜吗？
……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转着这些念头。
其他人只会比他更不堪。
特别是那些经历了由生到死，再由死复生的人。
还有那些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看着飞溅的血肉凭空聚合，无论是被蒸发了的，还是被怪物吃进肚子里的，哪怕是被消化的！
这是怎样的伟力啊！
这是怎样的奇迹！！
也许这才是奇迹的意义？
序列者们的感受都如此，更不用说普通人！
寂静的天地，一只巍峨的红色巨龙当空悬浮，听他淡淡的夸奖和诉说，没有任何其他的杂音。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带动了如梦方醒的连锁反应。
城市内的聚集地，跪倒的身影就像瘟疫一般的传染，“神龙，神龙！”之名一旦泛起，就得到了无比热烈和无比认同的反应。
只是这膜拜的身影，高呼的神名，让“神龙”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难受”的摆动他那巍峨的身躯，像是在下意识的闪避。
“喵，主人你太厉害了，神也比不上你！”
“别胡说，你不知道有多麻烦！”
“喵，小喵之前错怪你了，原来主人早有打算！”
“哼，如果不是你在这，我才不愿意趟这出浑水呢！”
“嘻嘻，主人别不好意承认啦，小喵知道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好了，好了，等我把手尾了结，你再吹捧也不晚！”
在无数人的膜拜中，在震天的神名呼喊中，在全身心的感激、感动和渐渐狂热起来的气氛里，巨龙的身躯忽然开始缩小，变幻成人形。
城内城外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更加炽热气氛和声浪就震天而起。
马亮知道无法阻止，好在他已经有了完全的打算了，就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在降落的途中完全恢复本体，带着小喵，跟着一个卑微的李莉，一起降落在城头。
序列者、军人、士兵再也无法“坚持”了，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房铭全身一震，一咬牙，始终不肯弯曲的膝盖弯下了，不过是单膝，嘴巴张了张，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献媚”的话来。
马亮一声长笑，将他扶起，看着他那躲闪不敢直视的眼睛，温和又赞许的说：“你是一个合格的总督，也是一个称职优秀的城主，想必你也猜到了，现在的环境并不真实。”
“阁，阁下，我，我……”
马亮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转身看向城外。
亡灵和魔化杂兵组成的天灾军团已经逃散一空，绿龙肆虐的毒火摧毁了大片丛林，也已经熄灭。
城内完好如初，城外一片狼藉。
房铭的精神一震，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等待。
也不见马亮如何作势，大片大片的黑潮突然出现在城外的护城河边上，无数逃散的怪物层层叠叠的一个不落。
房铭的眼睛瞪大，城头一片骚然。
“主人等等！”
小喵突然出声打断，“他们大部分都是被魔化的普通人，能不能让他们恢复过来，就像之前那样？”
马亮摇头，道：“不行，晚了！”
小喵不信，撅起嘴说：“主人！！”
马亮惊笑道：“你真当我成神了？现在是特殊情况，等下你就知道了。”
小喵这才难过的低头，消沉的说：“那……好吧！”
听了这段对话，房铭心头的一块巨石卸下了，身心一松，长长的松了口气。
马亮突然瞥了他一眼，了然的一笑，手指冲着外面被禁锢的军团轻点，悠然的说：“尘归尘，土归土，都去吧，去吧！”
时间吹起了一道无形的风。
在一望无际的堕落军团身上吹拂而过。
刹那间，所有不眠者都熄灭了灵魂火焰，所有被感染魔化的怪物都随之干枯起来。
“时间之风”不卷起一粒尘埃，没有任何夺人眼球的声光效果，静悄悄的，却又比任何神通都来的震撼人心，不可思议。
一点点，一粒粒！
无论是低阶还是高阶，无论是最低级的骷髅还是最高级的亡灵骑士，就这样泛起，就这样挥发，就这样化作了漫天沙粒！
“这，这，这是神才具有的威能！”
房铭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语。
“准确的说，神也做不到！”
房铭愣愣的望了过来。
“神的领域、神职决定了各自的威能，时间是基础，也是高维，十五种途径没有那一个能够涉及。”
马亮温和的解释了几句，信手一挥，数十座漆黑的雕像纷纷飞起，落在城门处，排列开来。
“这些活物不能杀了，要不然，某个小气鬼就要找我的麻烦了！”
马亮含笑说完，果然在意识中听到一个不满的轻哼之音。
“喵，主人，你说的是谁啊？”
“秘密！”
“喵，主人晋升了就变了，更以前不一样了！”
马亮哈哈大笑，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大功告成，我们这就回去吧！”
房铭赶紧提起全身的灵觉和感应，眼中泛起浓郁的灵性光泽，全身灌注的等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跟其他人一样，左右看了看，只看到马亮在神秘的微笑……
就在这时，很多惊呼和杂音响起。
“啊……他们又回来了，回来了！”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
“怎么回事，刚才是怎么了，你们怎么消失了这么久！”
“发生了什么，突然半个城市的人都不见了，又突然的出现……”
房铭这时才发现，城内突然出现了无数个火把，城内城外多出来无数个目瞪口呆的人。
原来已经回来了！
而过程居然，居然如此的……
“消失”的并不是全部！
回来的当然不是所有！
夜色正好，马亮在嘈杂和喧嚣起来的背景下伸了个懒腰，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回身拍了拍房铭的肩膀，说：“别愣着了，总督大人，我这个不速之客还等着你来安置呢。”
“啊！”，房铭从神驰动摇的联想中惊醒，唯唯诺诺的点头。
“多准备些宵夜！”，马亮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0598 萤火
“我当时已经死了，死了！”
“爸爸！！”
“没关系，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老公，别说了！”
“不行，我要说给他们听，他们并没有经历，不知道这是如何的残酷，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多么的危险。”
夜幕下的第二个不眠之夜，千万个篝火前，经历和经历过的好几个家庭围着篝火。
铁炉上煮个几个家庭的晚餐，刚刚巡逻回来的男人趁着这个时间，继续讲述昨晚那刻骨铭心的经历。
“我亲眼看见，那个怪物撕开了我的胸膛，就这么抓出了我的心脏，我当时无比痛苦，也无比愤怒，但我已经无能为力，我看到他在我的心脏行咬了一口，冲我狰狞的笑着，牙齿就这么慢慢咀嚼！”
“哇……”
“先把孩子抱下去！”
“你一定要说吗，一定要骂，呜呜！”
“是的，必须说，经历过的人都要说，对所有说！”
……
“后来我就“死”了，感觉脱离了身体，像阵轻烟，飘啊飘啊，飘到了高处！”
“你们知道人死了之后是很么感觉吗？”
寂静而凝重的火塘前，一片呆滞的眼神。
“我知道，我知道！”，讲述的男人陷入回忆，神色迷茫，声音飘忽的像是，像是……鬼音。
“死了之后，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生前最深刻的一件事，知道那是什么吗？”
男人们的身体开始发颤，女人的抱在了一起，孩子们躲在老人怀里捂住耳朵了。
“是仇恨！”
讲述之人的声音突然一变，篝火映射的面容一片凄厉和阴森：“我不知道自己死了，或者说都忘记了，我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仇恨！”
“我这么飘啊，跟着那个杀死我的怪物，我在他身上冲撞、撕扯，我发现它是没有魂的，就是个“牵线木偶”，突然我就明白了，我仇恨的不是这个空壳子，而是操纵它的人。”
“于是，我又飞了上去，找到空中那个真正的凶手！”
“知道他是谁吗？”
“是控尸人途径的序列7，施法者！”
“当时无数像我一样的灵魂围绕着他哀嚎、咒骂、啼哭、诅咒，但是……都没用，都没用，与他相比，我们渺小的连一粒尘埃都无法撼动，他就像太阳，我们就像自不量力的萤火虫！”
“这种痛苦，这种绝望，你们无法体会。”
“后来呢？”，一个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的老人问。
“后来！”，讲述者的声音弱了下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是了，后来不可一世的魔神出现了，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都一片绝望，但就在最绝望的时候，神，神龙陛下出现了！”
“天啊，简直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
“那是将我们从深渊和绝望中拉扯出来的救赎，那是从天堂射过来的一束光！”
“伟大的神龙力量让一切倒转！”
“知道什么是倒转吗？”
所有人的神色都振作了一些，隐隐的向往、遐想、孺慕和崇拜取代惶恐与低迷。
“就像电影倒放，我，所有人，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无论是怪物还是恶魔，除了魔神，所有东西都是倒放的一份子。”
“我被倒放回去，倒退着经历从死亡后经历的一切，直至回到死亡的那一秒。”
“我又看见了，看见了那个早就被砍下头颅的怪物，他复活了，他拿着我的心脏，他将心脏“安放”进我的胸膛，我的胸口飞一般的合拢，鲜血都回来了，力量也回来了，记忆中的不甘、恐惧等等，所有的东西都回来了！”
“我活了！”
“我动了，我重复之前的轨迹，倒退着回到出发的位置，倒退着回到家里，倒退着见到了你！”
讲述着眼神幽幽的看向妻子。
妻子浑身一个哆嗦。
“你在哭泣，你不让我出去，小佳被惊醒了，哭着再喊爸爸……那时我突然就明白了，正在经历什么。”
“老，老公，我也是，我知道，但你能不能别说了！？”
“不！”，讲述者看向其他几个没有亲身经历的人，“你们本来住在城东，没有被波及，为什么让你们跟我们混编，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昨晚都经历了什么！？”
“现在！”，讲述之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还在这里，还在跃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真的如此吗，真的要将他遗忘吗？”
“不！”，他大吼一声，“不能忘记，绝对不能忘记。”
“我们要牢记，要让没有经历过的人也记住，记住它是如何的绝望、痛苦与恐惧，记住懦弱、逃避、懒惰等等，一切妨碍我们的东西，让我们曾落入过什么样的境地！”
“这样我们才能强大起来，这样我们才能在这见鬼了的世界生存下去，这样我们才能保护我们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保卫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家！”
火塘燃烧着，阴森恐怖的氛围尽去，每个人的都坚硬下来，眼睛涌动着很多激动的东西。
“我知道，再次回忆，让很多人都受不了，有些人还“疯了”……呵呵，呵呵……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是怎么会事了，他们不是真的“疯”了，而是怕了，就像装“疯”来逃避自己的责任，幻想着能躲在被人身后，让别人替他流血，替他痛苦和恐惧！”
“我不怕！”，讲述之人站了起来，亢奋的面容微微的扭曲，“这里，这里！”，他拍打自己的胸膛，“这里不一样了，我现在无所畏惧，哪怕是魔神来了，我也能向他吐一口唾沫，骂一个：你麻痹！”
“这就是总督和城主府想要的，这才是神龙陛下希望的！”
“你们要明白！”
“救人者自救，救人救己。”
…………
火塘的阴影里，一个小小的萤火虫飞起，在微风中，飘飘荡荡的出了城，飞过草丛和丛林向一个方位聚集。
千万个这样的萤火虫渐渐的汇集在一起，贴着地表，什么也没惊动，蔓延到竖立在虚空中的涟漪里。
西南边境，一座被摧毁的城市里，虚空泛起的涟漪投射过来无数个光点。
光点聚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幕，立在漆黑的大厅。
无数人讲述、追忆的画面，开始在光幕上播放。
那些在黑暗中泛着光芒的眼睛，一片震惊和恐惧。
0599 点化
大理的迎宾馆马亮感觉住的很不舒服。
见鬼，他现在希望能住在一个空旷、密封又干燥的地方，最好是个火山，如果能有一个岩浆“游泳池”那就更美了。
这些大理当然不能提供了。
但是，为了那个与黑皇帝的约定，还有徘徊肆虐在边境上的堕落军团，他还要在大理住上一些日子。
那就只能因地制宜，在附近找个过得去的山头，适当的改造一番了。
西南方向，离城五公里处，一座原本的矿山就被掏出了一个简陋的龙穴，只用了一天的时间，马亮就搬了过来。
高温的吐息将这个临时的家烘烤了一番，岩石融化了一些岩浆，勉强堆积成了一个浅浅的池子。
美中不足的是，他现在还没有被动的灵性能量转化能力，这池子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吐息几次，要不岩浆就该凝固了。
改造了环境，他就小睡了一会，感觉不过是眯了一会眼睛，就已经是三天后。
化龙！
奇迹般的生命状态，自然会有奇迹生物的生命习性，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也是一种“修行”，或者说深入到核心本质的扮演。
这天，小喵第n次登门，惊扰了他的睡眠，欲求不满的他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左右不过大理的一些烂事儿。
小喵当然不是第一个来的，浩浩荡荡好大的一片队伍。
夜幕降临后，马亮很不高兴的走出洞穴。
这一露面，乌压压的就跪倒了一片。
好吧，这也是他很不耐烦的一个原因所在。
“不是说了让我消停几天嘛？又有什么事儿？”
小喵一点都不怕他，笑盈盈的上来挽住他的手臂，指了指狼人们架起的“烧烤摊”，眨了眨眼。
马亮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板着脸斥道：“好的不学，尽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喵，狼人的烧烤哦，主人不是很喜欢吗？”
“哼！”
马亮端着架子走上专门为他设立的座位。
一个巨大的四台，一溜排开二十多米长的“烧烤摊”。
剥了皮、腌制好的各种肉类已经摆到了炭火上，油脂滴落，醉人的香气弥漫。
又是一口唾沫咽下去，马亮无意压制这种习性和本能，坐下后“不耐烦”的一挥手，人群中的王飞就扯着嗓子叫道：“开始了，开始了！”
战战兢兢的狼人们纷纷上前，当场就为他烤制起来。
吃到一半（一头牛、三只羊），马亮“龙颜大悦”，小喵瞅准火候，这才让房铭等人出现。
“嗯！”，马亮随意的点了点头，很有眼力劲房铭等人赶紧入席。
马亮的肚子就像个无底洞，再多的东西吃进去也不见什么动静。
这一餐堪称风卷残云，一直吃到八分饱，他才结束手上不停的动作，让满身大汗的狼人们有了休息的时间。
吃饱了他的还是很好说话的，当下就“聊”了起来。
“……大恶魔是杀不死的”，马亮丢下一根硕大的牛骨，随意的擦了擦嘴，“他们能自主的分离出一点超凡特性做为“备份”，藏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一旦本体死亡，这些备份就自动激活开始发育。”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复活，除非连本体和备份一起干掉，但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行。”
“所以只能是封印……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封印的雕像虽然立在大理，但又不在大理，除了我，任何人都无法解封，更不能被偷走，没有任何危险。”
马亮知道，房铭他们这些天兜兜转转，还不是为了立在城里的那些雕像。
索性敞开了直说，免得他们疑神疑鬼。
话说，这些狼人的烧烤手艺真是不错，火候掌握的正好，比那些所谓的大厨要强多了。
马亮一口下去，表面焦黄、质地粉嫩的牛腿就下去大半，流淌和飞溅出来的汁水都没有浪费，一滴不剩的被他吸溜进去。
小喵在旁边看的咂舌，讨好的将自己面前的餐盘推到他的面前，说：“喵，主人的饭量好大！”
马亮回首就是一个脑门，说：“现在你也学坏了，跟外人算计起我来了。”
小喵委屈的捂着脑门，瘪嘴说：“喵，小喵才没有。”
马亮白了她一眼，看了看笑的有些僵硬的房铭，“怎么样城主大人，做一方诸侯的感觉如何？”
房铭慌忙站起，行礼中没看到马亮让他坐下说话的手势，低头弯腰的说，“夜不能寐，诚惶诚恐！”
“噢，我看你做的很不错嘛！”
“主要是实力不济，担心辜负了这份沉重的信任和责任。”
马亮看他说的真诚，叹了口气，说：“你是个合格的总督……大理是被我连累的，如果小喵不在这里，救世军也不会找上门来的。”
“主人！？”
“好了，不说这个！”，马亮认真下来，看着房铭沉吟着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你到序列6应该是没问题的……”
房铭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闻言心中大喜，有些急切的说道：“不瞒阁下，最近有很多这方面的疑惑，每日忧思考虑，大半都是……都是……”
“可是晋升考验的事儿？”
“对，还请阁下指点！”
马亮看了看左右，房铭连忙对心腹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人都退到了远处。
“那你就说说吧！”
房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毫无保留的说了起来。
听到他说起扮演和消化的异常，马亮拿出一本小册子，凌空送了过去。
房铭接过来一看，诧异的抬头，“愿力者修行手册！？”
“所谓的愿力分为自身的愿力和来自他人的愿力，自身的愿力很好理解，比如你对我的看法、认知和定义。同样，他人在你身上也有愿力！”
房铭乍一听闻，脑海中灵光一闪，却又没抓住。
“你现在是一城之主，事实上的一地诸侯，数百万生民的安危、福祉、荣辱集于一身，这是一份沉重的责任，同样是一条登天的阶梯……”
“阁，阁下，您，您是说！？”
马亮含笑看着他，点了点头，“不过你要记住，愿力并不是没有代价，一个人的认同、认知、定义毫不起眼，一百万、两百万人就是涓流入海……”
房铭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现在头晕目眩，意识中掀起了万丈波涛，闪电雷鸣，唯有两个字愿力，不但轰然炸响。
0600 习性
“喵，主人，什么是愿力啊！？”
“愿力就是你对其他事物的认知和看法！”
“喵，那小喵身上有没有愿力啊！？”
“当然有，你可是美少女治安官呢……虽然已经过气了，哈哈……”
“哼，不理你了！”
“那太好了，我正准备休息呢。”
“喵，主人……”
“又怎么了？”
“小喵想做个好人……”
“那就去做吧。”
“可是，可是李莉说……我这样是因为愿力……”
“那你觉得这样的愿力好还是不好？”
“当然好啊，小喵本来就要做一个正直和善良的人，现在更不能让那些喜欢我的人失望了。”
“哈哈……，好，咱们就做个纯粹和善良的人，光明正义的喵星人美少女殿下，还要跟一切丑恶的东西作斗争，加油，我支持你！”
“喵，真的！？”
“嗯！”
“呼~，我还以为主人跟我解除了关系，是不满意我，不要我了呢。”
“小机灵鬼，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在担心？”
“喵，人家长大了吗，那能还像以前那样哭啼啼的。”
“是是是，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独自飞了……那么，长大了的喵星人小姐，你还有事儿没有，我可要休息了！”
“主人你变了……不过小喵更喜欢你了，小喵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一座龙穴，一头巨龙，一只黑猫，一大一小，一个巍峨雄壮、却亲和阳光，一个婉约精致，洋溢着浓浓的天真、纯粹与美好。
两者分别。
黑猫走到洞口，看着暗红色浓郁的深处，“喵，主人不用担心，小喵其实什么都懂的。”
巨龙抬了头下颚，有气无力的趴了下去。
等黑猫离开，一片琉璃化虚空勾勒出一个袖珍而优雅的龙形，红色的巨龙已经开始打酣了，可还是被一只奇迹位阶、幼生期的翡翠龙唤醒。
“嗷，我现在需要休息，休息，晋升到现在，传承和天赋都没有整理好呢！”
“饿！”
巨龙有些“起床气”的动作定住。
翡翠龙开始变形，缩小成一个只有四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我，饿了！”
巨龙颓然的叹了口气，扬起来的脖子垮了下来，龙首趴在浅浅的岩浆里，半耷拉着眼睛，鼻孔冲出两团硫磺味十足的蒸汽，无奈的说：“一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刚毕业……”
“饿了，饿了！”
新入园的小朋友跳上他的鼻子，开始推挤他的眼皮闹腾。
没办法，巨龙只能发出一道威严的龙吟。
不一会，一队战战兢兢的狼人出现在龙穴门口，五体投地等待他的命令。
“食物！”
巨龙声音经过洞穴的共鸣，形成一道冲出洞外的气浪，每一个匍匐在气浪下的狼人都瑟瑟发抖。
一声吩咐后，巨龙又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候，四个巨大的烧烤架抬了进来，巨龙都快睡着了，很是窝火的低吼道：“出去！”
狼人们连滚带爬的离开洞穴。
新入园的幼稚园小朋友这才出现，小小的欢呼一声，扑到烧烤架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么一番折腾，巨龙的“困意”不翼而飞，为自身的成长考虑，他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布置。
化为人形，出现在幼稚园小朋友身边，第一次认真打量人类状态的她。
粉雕玉砌不足以形容。
但漂亮是漂亮了，宝石龙一族的气息还是很浓，翠绿的秀发，翠绿的衣甲，翠绿的眼眸，全身上下都亮晶晶的，比翡翠还翡翠，流光溢彩，只要不瞎，绝不会跟人等同在一起。
不知为何，马亮突然想起了一部叫做“疯狂的石头”的电影，一句川味十足的“老坑翡翠、便宜不贵”的台词让他莞尔，几乎笑了出来。
玲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埋头大啃，吃的汁水四溢，一身的狼狈。
马亮想都没想，吐出一口火焰，将她全身上下都烧了一遍。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火焰褪尽后，玲珑上下都干净了，她没觉到不对，还冲着马亮傻傻一笑。
“玲珑啊，想不想住到城里面去啊！？”，马亮笑的就像个怪蜀黍，极其温柔的抚摸她的秀发。
玲珑一边吃，一边点头。
“那就去住一段时间吧！？”
玲珑还是吃，不过这次是摇头。
“为什么啊？你不是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害怕！”
“怕什么，你是翡翠龙啊，神话生物还不够你臭屁的？城里的人类全绑在一块，都不够你一个手指头的。”
玲珑咬着一条羊腿，狐疑的抬头，看着马亮。
马亮为了自己的休眠，振作精神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人我都给你选好了，就刚才离开的那只黑猫，你看怎么样？她呀爱干净，人也好，你们两个小姑娘不存在适应的问题，她的事儿还多，天天都不消停，你跟着她绝对不会寂寞，整个城市发生的大事小事，你都能通过她去了解和经历！怎么样，动心了吧，这样，你就悄悄的住进去，别告诉她，行不行？”
“……怕！”
马亮有些泄气，问，“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玲珑只顾吃，不说话了。
马亮很是头疼，这位新入园的可比刚才那位毕业走的难伺候多了。
他想了想，问：“你察觉到其他翡翠龙了？”
玲珑摇头。
“你是害羞，害羞对不对！？”
玲珑丢下食物，一头钻进马亮怀里。
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马亮松了口气，当下就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和十二分的哄人**，生生折腾了几个小时，才让这位小朋友鼓起了勇气，迈出新生活的第一步。
这才对嘛。
翡翠龙号称历史的见证者，史诗的记录者，英雄诗篇的见证者，低调，但绝不会有社群恐惧症。
玲珑这是诞生不久，就像个婴儿，安全感极度缺乏，才这么的粘人，等她自然成长到少年期，你再看她。
不过要趁热打铁。
当晚，马亮就悄悄的把玲珑送到小喵的住处。
分别的时候，玲珑害怕了，后悔了，极其的不安。
不过马亮还是狠下心来，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回到龙穴，又远程监控了两天，感觉玲珑逐渐平复和适应了，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当下就吩咐狼人们，谁都不准打扰，还将洞穴封住，带着无法抑制的困倦回到岩浆池子里，安心的闭上眼睛。
0601 愿力阴影
一个月后。
这天，房铭从意识海的一次很重要的会晤中返回，脸色很不好看。
愿力！
这两个字已经成了他的梦魇，一个月来都是冥思苦想、辗转反侧、狐疑不定，现在答案算是揭晓了，却没有一直期盼的惊喜，反而印证了之前的猜测，还有……他的告诫。
想到马亮，房铭的精神一震，唤来负责相关事务的一个心腹，仔细问了龙穴这段时间的动静。
“城主，你说这位尊者真变成了龙了不成？一个多月不吃不喝，我们又没办法靠近，就说那些狼人也变得古里古怪。”
“别胡说！”，房铭对马亮还是很崇敬的，呵斥了一声，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没什么事儿就好。
“你以为奇迹是什么，奇迹是生命本质的蜕变，是非人。”
“吓！”，心腹缩了缩脑袋，向龙穴的方向拜了拜，以示告罪。
既然马亮那边没有动静，房铭又问了边境方面的侦探情报。
“老四他们还没有返回，上一次通讯阵传回来的消息，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没什么危险的……城主，魔崽子们被吓住了，不敢来的。”
房铭听了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挥了挥，把这名心腹打发下去。
接着是处理一个星期来积累的政务。
大理算是从那次的冲击和浩劫中恢复过来了。
各方面的情况都在好转。
很多以前不能推行、助力重重的事儿，反而好办了。
人们经历这一次堪称颠覆的冲击，总算是放下了幻想，开始完成从旧时代的遗民到新时代求生者的角色转换。
丢掉了幻想，多了很多实际。
最直观的表现是，序列者和普通人的矛盾极具减少，双方的定位日益清晰，上下、尊卑、特权堂而皇之的上演，再没有人叫喊着要平等要尊严了，也很少有人幻想着不劳而获，视他人的保护和付出为理所当然的了。
序列者作为人们的保护者，理所应当的跃居到上层，普通人享受了这份保护和安全，就应该用之的智慧和劳力为他们付出。
自立自强的范围在城市中初步形成，最直接的反应是，每个星期申请配方和魔药材料的人变多了，高达60%的失败风险，似乎正在失去威慑力！
这样一来，城市的运转日益“和谐”，再加上房铭知晓“愿力”的秘密之后，虽然还没有广而告之的意思，但也有意思的约束序列者们的行为，自身也在积极的打造自己的“人设”。
这个“人设”很重要，可以说是成王败寇的关键。
但是……
房铭回想在意识海中同国内外的十几位城主的会面。
心中就满是苦涩和凝重。
政务处理完毕，各个凡人执事、序列者领队，一队队来，一排排的走，相互之间泾渭分明，高效无比，透着勃勃的生机额活力。
房铭眼见于此，有些沉重的心思终归放松了一些。
对比国内的其他城市的乱象，他第一次觉得，一个月前的那次浩劫还真件好事，不破不立，最秒的是，明明破灭了，在奇迹等级的大能之下，又被生生的挽回。
如此等于生受了它的好处，自身还一点都没损失，这样的好事也算是奇遇和机缘了吧？
可惜是，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一个上午就在这样的忙碌中度过。
房铭结合在意识海收集到的最新资讯，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秘密会议，决定了大理在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重点。
第一，据说在江城，诞生了一种名叫“灵石”的东西。
灵石这两个字给人以无限遐想，只是如今商旅断绝，通讯时断时连，就算再想也是枉然，江城目前没有外传的意识，只能在马亮和小喵身上找找机会，但是千万要注意分寸，宁可等，也不能干出什么傻事。
第二，江城向大理派出了一个“使节团”，还有麒麟团转给马亮和小喵的信笺。
这个消息不能隐瞒，信笺就交给李莉好了，反正现在没人能靠近龙穴，就算小喵也不行，大可不必紧张。
第三，眼看就是春季了，城内的改造要抓紧时间进行，旧时代的基础设施除了一些关键还有用的，其他前部拆除，然后在城内播种，至少要保证在被完全封锁与隔绝的情况下，三分之一的粮食产出，这是到红线，任何人都不能逾越。
第四，全力收集魔药主材料和辅助材料的情报，方圆五十公里的分布要尽快摸清，在城市内部，形成了有效的锻炼和竞争机制，以提高服用魔药的成功几率，保证从普通人到序列者的阶层流动性，壮大序列者阶层，同时为下层保留一个上升渠道，这不仅涉及到基本的安全和生存问题，也是安定有序和繁荣发展的基础，可谓重中之重！
第五，江城模式暂不启用，江城有江城的实际，大理有大理的现实，目前的态势很好，没有必要照搬，就以城主府为核心，组成超凡和世俗两套班子，管理一座人心蜕变、初步建立起秩序的城市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六，序列者们的扮演和消化问题。
集整个城市、两百万使命、所有资源之力，加速与配合序列者们的扮演。
…………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些政务，房铭一个人来到密室，慎重的将那本“愿力者修行手册”拿了出来，翻开从第一页看起！
其实这本小册子也就十几页的内容，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倒背如流了。
可现在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看，去想，去琢磨。
就这么研读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室内室外一片静谧。
房铭合上手册，脑海中滑过已经倒背如流的内容，一咬牙，表情一片狰狞。
妈的，眼下这个关头，就算真是一杯毒酒，老子也要喝下去。
现在他的魔药已经消化，序列6的主材料也有了眉目，但他没有信心通过魔药晋升时的考验。
愿力，就成了根救命的稻草。
当然，他也可以不要。
总有一小撮惊才绝艳的人。
他是吗？
房铭自问。
答案自然是苦涩无比。
修炼手册上的功法并不高深，半个小时后，房铭就建立了一种朦胧的感应，在深层次的自我欺骗和催眠中睁开双眼，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愿力阴影。
0602 灵石
又是五天过去。
江城，上议院主会议厅外的广场。
两帮人在几十层台阶上剑拔弩张，一边以朱敏、江荣庆、k先生为主，身后是一帮上议院的铁杆。
一边却是一群外来者，为首的豁然是马亮的熟人杨澜！
只见这位神秘学大师俏脸含煞，厉声喊道：“朱敏，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灵石配方关乎到恢复大计，关乎亿万人的生死，这些天来，我们已经好话说尽，答应满足你们的一切要求，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朱敏阴沉着脸，还没什么反应，身后的一个麒麟团理事就站了出来，一脸倨傲和不屑的说：“明明是巧取豪夺，还要说的像是为天下苍生请命似的，你们糊弄那些乡下的土包子就算了，还想糊弄我们，谁给你们这样的自信！？”
“大胆！”，杨澜身后的一位灵药大师在上京养尊处优惯了，这些天来这个“小小的”江城处处受气，本来就积了一肚子火，此时见一个小小的序列8居然敢插进施法者之间对话，还出言不逊，就有心借题发挥。
他这么一动，身后来自的序列者也跟着动了，再往后是江城众议院的一帮众议院，尴尬的左右不是。
好在现在也没有他们能插话的余地。
“哎呦，这是要动手！？”，这位序列8的理事一点不怕，他这边的人也一个未动，看着他越众而出，独自面对三个施法者和几十名序列8的精英，“来，来，来，往这来，往这来！”，他伸长了脖子，一副引颈待宰的痞赖样子，“你们要是不敢动手，我还跟你们急！！”
“你！！”
那位要借题发挥的施法者大怒，眼看就要出手了，却又在最后关头生生憋住。
其他人跟不用说了，包括其他两位来自上京、有官方背景的施法者，都迟疑起来。
“住手！”，一直不动的杨澜及时的解可围，冲着这位理事怒叱，“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马亮也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现在他不在，你们一个个都反天了不成！？”
这位理事对杨澜倒是有些尊敬，不过这尊敬在重大利益面前，起到的作用也有限。
只见他勉强拱了拱手，还是一副痞赖的神情：“大师既然认识我家真人，就不应该起这样非分的念头，什么恢复大计，天下苍生，还不是眼红了想要来抢夺。”
“你……”，杨澜气的胸闷，不得不把讲烂了的车轱辘话再说一遍，“灵石可以作为能源，有了能源，结合法阵，就一定能改变现在的局面，这是结束灾难的唯一办法，你们……”
“得了吧，我就问一个：泄露怎么解决！？”
杨澜勉强回答：“有了灵石，就可以发展大规模武力，就有可能在全国范围内发起彻底的清理……”
“行了吧！”，理事还是不屑的说：“现在谁不知道，泄露是清理不干净的，灵界的诅咒必须向物质界排泄，这理论还是你们期刊上连载的，怎么现在就忘了？”
“没办法根治，有了灵石也能缓解啊！”
“你说来说去，只说道旁人的好处，我们呢，好处在哪里？”
“你……你们想要什么？”
“抱歉，我们江城什么都有，不稀罕！”
杨澜这边的人又开始愤怒了，很多人眼中都冒出浓烈的杀机。
要是换个地方，换个城市，他们可能早就动手了。
但这里不行！
绝对不行！
杨澜深吸一口气，不管这个跳出来的小卒子，只看着朱敏，一字一句的说：“灵石配方我们一定要拿到，无论付出什么，无论牺牲多少人！”
朱敏这边终于有些色变。
每个人都从这句话中听出来的坚韧不拔的决心与铁血。
“我们不仅代表上京，我们还代表其他中心城市，我还有特别授权，你们可能不知道，国家对现在的状况早有准备，形势远不是你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我奉劝你们，千万不要站在与绝大多人敌对的立场上！”
朱敏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这时她不得不说话了，“我们有真人！”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对方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对，我们有真人！”
“真人座前，一切都是土鸡瓦狗！”
“想欺负我们江城，没门！”
“滚吧，什么上京，老子当你是狗屁！”
“哈哈，想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等你们也出个真人再说吧。”
……
杨澜没有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对方还是这么的强硬。
他们难道不明白，事儿有多大吗？
灵石，志在必得！
就算是奇迹也无法阻止。
“大师，算了吧，我们这就回去，下次准备充分，再来领教好了。”
身边一个施法者阴测测的说。
“你们真要开战吗！真的吗，真的吗！”，杨澜嘶吼起来，眼睛通红，一脸的痛心，“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一定要为了自己的私心，让生灵涂炭，让无数人流血吗？”
这样泣血般的质问让种种嚣张、狂傲之音弱了下去。
但无助于解决问题。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功夫。
另外一群人步上台阶。
为首的是景甜和李旭。
身后跟着的是教团的主力。
他们的到来，让朱敏这边的人有些变色，也让杨澜这边出现了骚动，气氛微妙起来。
“我认为！”，李旭笑吟吟的站在了中间，“既然争执不下，就要用程序解决。”
“李旭，你想吃里扒外！？”江荣庆一脸阴沉的喊道。
“吃里扒外！？”，李旭做莫名其妙状，“这是从何说起？”
这是一个小教团的主祭冷笑道：“我们算什么“里”？”
另一个主祭迎合：“是啊，既然不算自己人，自然就没有吃里扒外这一说！”
“好哇！”，江荣庆一脸的杀机，切齿的说：“老虎不在，猴子们一个个都跳出来了……我看你们还能蹦多久！”
话音刚落，上议院的钟声响了，主议会大厅的门缓缓而开。
景甜谁都没理，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上议院的紧急扩大会议开始了。
“去大理的队伍出发没有！？”
k先生在朱敏耳边小声问。
朱敏点了点头。
“我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亲自走一趟为好！”
朱敏还是点头，轻声道：“辛苦了，多加小心。”
说完，就冷着脸走了进去。
0603 新北市
大西北已经没有戈壁滩了。
呈现出一幕类似大草原的原始风光。
天苍苍，野茫茫，视线里，没有太多的起伏，也没有太多的阴影。
视野极其辽阔，因此，虚空的那些伤口才那样的显眼。
一架直升机从一个敞开的洞窟飞起，阻断剂的墨绿色在阳光下反射着奇异的光晕，机舱是敞开的，大量的拍摄和勘探设备围绕这一个新出现的泄露点开始工作。
泄露点周围的茅草和灌木都活化了，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地表凸起一个巨大的凸显，一个漆黑的怪物从中探出半个身子，冲着远处空域的直升机嘶吼。
这个怪物像是由无数动物的肢体拼接而成，身上还长着几颗人类的头颅。
这些头颅就像肉瘤，又像是活物，空洞泛白的眼睛瞪着直升机的方向，没有牙齿的惨白嘴巴张开，无声的呢喃起来。
机舱内，立刻响起让人狂乱的呢语。
但很可惜，有限的几个乘客当中，没有一个具有超凡力量。
呢语被转动的神秘设备录制下来，身穿连体衣和头盔的神秘人物一点都不受影响，小心翼翼的围绕泄露点旋转。
半个小时后，勘探结束。
几十公里，一个远程火力打击群接到命令。
“开火！”
钥匙插入，火箭炮发射的按钮重重按下。
嗖！
一颗联装的弹体射出炫目的尾焰和势能，冲天而起。
嗖嗖嗖……
十几个打击单位，每个单位20联装的弹药，在五秒钟之内全部发射出去。
高精度的火箭弹在空中飞行的时间极其短暂，堪堪在直升机到达安全的地点后，出现在远处的空域。
一旦出现目视范围，下一个眨眼，拖着长长尾焰的影子就重重的落在泄露点！
轰！
第一个爆炸响起，腾起的巨大火光和冲击波还没有泛开。
连绵不断的坠落、轰击、爆炸，就将泄露点周围大片大片的地域覆盖。
地毯式覆盖。
一时间地动山摇，视线里混淆不清。
不等烟尘散尽，大量的特种车辆开出一个个敞开的洞窟，全力向轰炸点飞驰起来。
争分夺秒，时间就是生命。
十几分钟后，按照勘探的范围，一个封锁带形成，然后身穿防化服的人第一波，黑色连体衣的序列者第二波，女娲基地的神秘人第三波。
一寸寸搜索，一点点的将那些蠕动的肉块找出来。
然后泼洒上特制的愿力之水，“滋滋滋”不断有腐蚀的轻烟冒起。
过程很顺利，并没有意外发生。
两个小时后，清理到泄露点附近，这时才有一个施法者出现，对着虚空的伤口念起了咒语。
而直升机这个时候已经回到洞窟。
洞窟，无数后勤人员正在庞大的机群和设备周围忙碌。
几十倍电梯向下。
经过长达五分钟的下降、停止、下降、停止，结束任务归来的机组人员终于进入最后一道安检程序。
“a-11号机组，辛苦了，欢迎回到新北市。”
电子和成音最后想起，蒸汽谈起厚厚的闸门，视线豁然开朗，强烈的光线变化让所有等待的机组人员遮住了眼睛。
等适应了强光，罗家强眯着眼睛，看到了一座构筑在地下200米深处的巨大城市。
“欢迎回家！”
工作人员上前，和他们一一击掌。
运动的电梯就像流动的河流，一行六人站了上去。
“好久没回来了！”
一个队员伸着懒腰，惬意的说道。
“等会去喝一杯怎么样？队长？”
罗家强笑着摇头，还没说话，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女队员就笑道：“人家队长有家有口的，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队伍中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这时，脚下的运输带汇入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网络，无数人站在各自的履带上，交错着行往不同的方向。
一个个隧道似的洞口扑面而来，交通指示牌标示了一个个地点和方位，智能播报语言在每一个交叉路口响起。
……
半个小时后，罗家强他们汇入城市，在一个路口分开，相互告别。
队员们都去放松了，享受难得的假期，罗家强却还有工作需要收尾。
赶到位于新华路129号的单位，用了两个小时填写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通过网络发送出去，不一会就得到“通过”的提示。
这时他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时间还早，他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来到落地窗前，眺望这个充满梦幻感的城市。
这是一个新兴的城市。
同时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避难所。
女娲工程的一部分。
罗家强一年前加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混乱。
到处都是开琢的机器。
到处都是钻头的轰鸣。
那时他震惊于这样的投入和规模。
不以为然的想，至于吗，上头是不是神经衰弱？
现在呢？
他像所有人一样，无比庆幸，庆幸这英明睿智、目光长远的决定。
要知道，新北市不过是冰山一角，以他的权限，知道的、类似的城市的就有十几座。
更不用说神秘无比的女娲总部所在地。
……
一杯咖啡喝完，他离开窗口，在办公桌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拿起和女儿的合影，笑着在小姑娘的脸上弹了一下。
穿上制服，戴上帽子，收紧领口，眼睛里又是一片坚毅。
正当他准备出门回家团聚的时候。
“罗家强少校，a级文件，请注意查收。”
罗家强神色一凛，马上打开电脑，通过保密线路验证，接受到这份文件。
这是一份一级动员令！
他比紧急征召入伍了。
终于要来了吗？
他心里一片亢奋。
只是不知道先恢复的是那个中心城市。
…………
…………
江城，上议院主议会厅！
杨澜万万没想到，她们争取到教团这个“敌人”的支持，却被事实上的“同事”或者说“盟友”在背后捅了一刀。
众议院的25%权重投给了对方阵营。
程序内，获得灵石的可能就此关闭。
表决结果一出来，会场就陷入危险的死寂。
她看着景甜等教团势力面无表情的从身边离开。
看到江城的土著在这个关头团结起来，正在默默的庆祝他们的胜利。
看到那些叛徒躲闪的眼神和身影。
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无比可笑，无比扭曲。
她听见有人在喊：你们拒绝了和平，选择的战争！
是啊，战争！
一直都是她竭力避免的。
如今看来，似乎已经不远。
0604 无处不在
龙穴周围弥漫着神秘氛围和无形的威压，伴随着巨大的呼吸声和自然卷起的轰鸣，浓郁的硫磺味气息弥漫，温度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内诡异的升高，间接了改变了这片范围的气候。
不大的山体似乎变矮了许多，伴随这呼吸的轰鸣，还有阵阵的浓烟冒出，岩石和土壤时常塌陷，单位面积的减少使质量和密度极具升高，大片范围的灵性自然聚集，就形成了现在所看到的样子。
暗红色的山体表面平滑，蒸腾空气的轻烟带着高温的空气向上升腾，空气的对流自然发生，水分子在这里没有存在的余地，于是，疾风自然形成，骤雨每个两天就会在周围降落，不过持续的时间很短暂。
任何活物都不能在这个范围内存在，不然就连最基础的生命活动都要受到极大的压制，就算是决心侍奉伟大主人的狼人仆从也不能例外。
小小的狼人部落被赶到两公里之外，在一个小山谷内安营扎寨，每天清晨，他们都会赶到这片范围的边缘，向伟大的、沉睡的主人“请安”膜拜，然后才开始一天的生活，十分的规律。
弱者依附强者，似乎是天然的规律，但狼人是智慧生物，前置物种还是人类，谁也没有要求他们这么做，更不用说逼迫了。
不是没有人询问他们原因，大理的每一个人都不希望失去这些坚贞、强大、忠诚的伙伴和护卫。
对此，狼人们认为是理所当然，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天性和使命还有比侍奉伟大的巨龙主人更有意义、更能实现人生价值的事吗？
这样的脑回路让人无法理解。
包括小喵这个前伙伴在内。
狼人们每天都在研究伟大主人的习性，包括他的喜好和如何取悦他，食物的烹饪自然是重中之重，天知道要满足那样的大胃口，还要保证越来越奇怪的口味，狼人们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因此，这个狼人部落每天都必须外出狩猎，还试图在山谷中发展他们的畜牧业。
为了更好的完成这份工作，他们还像城里的专业人士求助，每天忙忙碌碌，活动充实无比。
本来这个狼人部落的数量很少，但是在两天前，一个数量上百的狼人部落从国境线外迁途过来，就不得不引起整个大理的重视和研究了。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对狼人的数量增多持欢迎和乐观态度的，城内唯一的吸血鬼小姐就表现出日胜一日的不安和焦躁。
小喵询问，吸血鬼小姐也说不上来这股不安和厌恶的来源，只推说受不得了狼人们日益浓厚和肮脏起来的气味。
小喵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答案。
“愿力！”
她紧绷着小脸，对焦躁不已的吸血鬼说道。
“吸血鬼和狼人是天敌！”
“这太可笑了！”，李莉有些恐惧，潜意识里实在是难以接受，“没有任何感觉，任何！”
“我也没有任何感觉！”，小喵的神色笃定，甚至还有一丝丝窃喜，“但你一直都说我受到愿力的严重影响，一直！”
吸血鬼小姐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其实不仅是我们，每个人，包括主人！”，小喵有种“天下乌鸦一般黑”的庆幸，所以笑眯眯的，像是找到了某种让她安心的东西，因此就更加的自信和理所当然，“所以没什么大不了，你可以讨厌狼人，主人可以睡懒觉，我也可以为人们的幸福和权利代言……走吧，去西城的聚集地，今天有十五起诉讼，两件群体纠纷事件，时间很紧！”
“你这是在给房铭他们找麻烦！”，吸血鬼小姐尖叫道。
“权利在于制衡，在广大的弱势群体成长起来之前，我要维持最基本的平衡，这是主人教我的！”，小喵眨了眨眼，很是调皮和诙谐。
小喵在变，李莉在变，每个人似乎都在变。
环境在变，法则在变，整个地球都在改变。
这种变革似乎永无止境，不知道还要走多远。
欠缺的唯一条件，似乎只有时间。
一百年，五百年后是什么样子？
哪怕最丰富的想象力也只有一片茫然。
马亮也感觉到了，自己对时间的认知出现了变化。
时间的流逝速度似乎变快了。
感觉一睁眼，好多天都过去了。
一次晋升后的调整和稳固，就睡了一个半月，到现在，序列5的天赋还没有完全形成。
某次他从沉睡中短暂苏醒，进行了这样的一段思考。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愿力的影响。
而是奇迹生命的本质。
生命的本质改变了，不能再以人类的认知和尺度来衡量。
至于愿力。
愿力在他离开江城，特意的远离无数认知和定义之来源的时候，已经减弱。
到现在，来自江城的愿力已经完全接受不到了。
愿力不是信仰，没有那么的纯粹和极致，它很松散和模糊，这种松散和模糊导致其层次很低，无法像信仰那样形成稳固的连线。
愿力还很驳杂，大部分还相互冲突，就像一个各种颜色混杂、彼此并不相融的墨团，离开了染缸，自然开始挥发滴落。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吹起了一股强大的疾风，堵住洞口的石头早就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疾风就呼啸着吹了出去，到了外面就变成一大团火星，膨胀成一大片高温气云，飘飘渺渺的升了上去。
“爸爸，爸爸！”
小隐来了。
马亮懒洋洋的想，眼皮耷拉下来，不想理会。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让你进来来，就别想消停……巨龙又开始出现酣声。
“你……我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
……
“不理我是吧，好，我就去城里捣乱！”
“你还不知道吧，外面要打仗了，天下大乱，你再不理我，我可不管了啊！？”
打仗？
管它呢，爱打就打去吧，谁也不能打扰我的睡眠。
洞穴的“合影响和压制综合”范围之外，小隐狠狠的一跺脚，化作一片黑色的流光，气狠狠的向大理飘去。
在一个繁忙的聚会场所找到了小喵，两个小姐妹相见自有一番欢喜，闹腾了一会后，说起马亮的变化，小喵安慰道：“主人挺好的，你别担心了，以后我们都要适应，这是没办法的事儿，现在谁不在适应呢？”
“小喵！”
“嗯！？”
“你长大了。”
“谢谢，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