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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美人     霹雳江湖之青衣txt下载     霹雳江湖之青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二)

    问题学生见教导主任,从来就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会面…

    柳青衣如今已未如当初,不会见到谁都会产生那种激动情绪,虽然,他不会一开始就给予恶意,但面对如今的太史侯,柳青衣始终都有种诡异的感觉..[..com]

    意气风发,就是这种感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隐藏在沉稳之下,一瞬间的感觉,让柳青衣会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改变的机会!

    曲怀觞的结局是心中永远的痛,饶悲风月灵犀与曲怀觞三人的感情,柳青衣自认没那个资格去评价,感情上的事自己没力帮忙,但至少,帮到月灵犀一些,也算是帮到了曲怀觞吧,因为这两人的感情,柳青衣看来看去,也只看出个无怨无悔,此生不换…

    不知不觉,自己成了伏龙的学兄了呢!这个时期,月灵犀的母亲,应该还活着吧,东方奕那老鬼或许已经知晓那个女人的存在,但至少,自己还有机会去更改一些历史不是吗?

    至于干掉东方奕这种事,柳青衣也只是隐隐约约有个念头而已,在学海,欺师灭祖可是死罪..

    意料之外的顺从..这是伪装吗?太史侯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暴力特征明显的学生,自柳青衣站到自己面前至今,自己至少已经三次试图激怒他了,若如弦知音所言,不该是这种温顺的表现才是..

    “破坏学海公物,与学员争执,你说,吾应该如何处理你!”打了几巴掌,但多少总得给老友一个面子,柳青衣咬死是学问上的争执,他没话好说,这种事还真不好处理,明知这个小子是罪魁祸首,当然是不能轻放了,太史侯找了一个不算借口的借口,疏楼龙宿抓着某些传统遗留下的漏洞,但最终判罚的人..是太史侯!

    “破坏学海公物?”虽然龙宿一再交代不要顶撞,但柳青衣还是面皮抽搐地问道,“执令,那些砚台和竹卷,不是公物吧…”

    那些明明是学生自备的凶器!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吧!虽然学兄大人明说自己会被特殊‘照顾’,但也别把人当傻仔玩啊!

    “shè部的弓,是你弄坏的!”太史侯算是给了个解释,“疏楼龙宿或许有很多值得他人学习的地方,但是不包括他的目中无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东方奕是麻吉?“执令,如果学生没记错,我问过,拉坏了是不是不用赔,而shè执令如果记xìng不差,他一定也该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才是..”

    东方奕说过什么,太史侯很清楚,摸清一个学生的底,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无端心里觉得好笑,十三把东方奕珍爱的宝弓,全被这竖子拉断..这哪是人力所及?

    太史侯不清楚,眼前这个即使比不上神力再催的某燕,但至少也是人形大猩猩的范围了..

    “你不服?”这是一个台阶,而这意料外温顺的问题学生却更意料外的不愿去踩,让疏楼龙宿去唤人,就等于自己大致上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了,难道疏楼龙宿没交代?或者..

    “你是否知道尊师重道这四字怎写!”语气严厉,太史侯沉声说道,“你敢在吾面前说一句,你非是故意!”

    “学生知错。”按照柳青衣过去与各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打交道的经验,这个时候强硬是件蠢事,不止拖累自己,也可能扯到其他人,比如疏楼龙宿,这次他这么配合,自己如果再拆他的台子,那么他就一定会让自己没有面子,不过..“学生会赔偿十三把宝弓..”

    “恩!”这不是太史侯想听得回答,这么立场鲜明地和一个执令过不去,这小子也算是异数了,一个学生,有这种胆子?是谁?太学主?

    不可能,也没理由,司徒偃?没这个魄力,央森?据传这竖子直呼其名..

    学海之中,各部学子自有其亲近的执令,这也算是一种学海政治资本,太史侯有心套话,“答非所问!”

    这个话接不得,接了就是自己目无师长的罪了,柳青衣沉默,太史侯不说话,两人对望半晌,太史侯忽然出声,“你能与御执令与书执令相处,为何不能对shè执令尊重?”

    “他们两个好相处啊..”话一出口,柳青衣心里喊糟..

    “哼!你眼里还有学海的规矩吗?”

    “学海的规矩没有硬xìng规定学生喜欢哪个老师吧!”一点点的不耐烦,柳青衣的语气有些冲,“脸面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是人自己凑过来丢地上让人踩的,执令,你可以去问当rì在场的同学,我是否说过,‘这些弓我用不顺’,shè执令是否说过,‘尽试无妨!’,学生只是一时不慎,若shè执令真不高兴,学生打造十三把更好的弓赔偿便是!

    露出真面目了?这是在顶撞自己了,柳青衣这种表现,反使太史侯安心一些,在学海,直接出言顶撞自己的学生还真没见过,看来真若好友所言,桀骜不驯,却无太过yīn沉的心机..

    一个把上百号人打趴,虽不动真元,但观其似是一点损伤亦无,这种实力,在学生中,却是少有能及,有好友担保..恩..

    “你会锻造兵刃?”太史侯没去计较柳青衣的语气,太史侯扯开话题,不可逼之太甚,得到自己还算满意的答案就够了,虽然不知晓东方奕与这竖子有何过节,但总有弄明白的一天,弦知音与太史侯说得清楚,这就是个刺猬,你一掌给他拍下去,他就真敢炸刺给你看..

    “会啊!”

    “吾不喜妄语之辈!”太史侯不屑道,“这一条,吾可以不追究,但不代表其他人无异议!你可知你之行为,会给太学主与弦知音带来麻烦!”

    太学主是自己的导师,弦知音在学海对自己多有照顾,是东方奕?柳青衣不认为他有胆找太学主麻烦,但不代表他不敢对弦知音来yīn的,太史侯抓着自己拉断弓的事情不放是因为自己好友被人非议?柳青衣向来是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东方老先生的,太史侯只是稍稍玩了下文字游戏,有人异议,可以是执令,可以是教员,可以使学生,甚至可以是学海的厨子伙夫,他只需要说他听到了某些风言风语,却无需去解释在哪听到的,自什么人处听到的,柳青衣自然会牵扯到东方奕身上..

    异议?笑话!吾之判罚,除太学主外谁可质疑?

    “就为这事他就扯别人下水?”这回却是连shè执令三字也省去了,柳青衣开始下意识地遗忘自己的‘大计划’,“有话让他当面和我说啊!躲后面放冷箭算什么?执令与弦知音不是好友吗?执令就看着!”

    “吾不知你所说的他是谁,但学海无涯非是一言堂,防川无用,你自己闯下的麻烦,要别人替你收拾,很有趣味吗?”

    干!顶你不顺!你不是铁腕执令吗!暴君统治才是你的菜啊!你什么时候变鸽派了!今天还就不这么算了,你还能叫家长不成?上辈子柳青衣没家长,这辈子的家长如果到了柳青衣面前估计也是直接开打的结果,自己入学海是万圣岩与学海交涉的结果,不是那么好开除的!“那让东方奕自己过来,我与他分说!”

    “你放肆!”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太史侯断喝道,但内容却没那般强硬,“哪个教你直呼执令名讳!若让人知晓,吾不惧,其他人如何!”

    “五六七八也一起给你放了!亏他当你是老友,你现在抓我算什么!”你拍我也拍,据天子挂号处的主持说,天子入深山,那是一个云深不知处啊!我怕你个爆炒腰花!有种你把一页书前辈叫来啊!我好怕啊!

    “滚出去!”太史侯怒指房门,“闭门思过,没吾交代,你无须再来上课了!”

    “你!!”柳青衣好不容易按下掀桌子的冲动,不公平!那帮混蛋三个月,我就无限期停学?他却是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打算自修越久越好的..

    “要吾再说一次?出去!立刻!”太史侯的咆哮响彻整个礼部大院,礼部教员,或是学子,皆感一阵乌云压顶,特别是门外几名来交课业的学子,真心有种想死的冲动,出门不看黄历,交作业也要选rì子啊!

    对峙良久,柳青衣转身就走,出了门,还重重将门甩回,当真是一个摔门而去,太史侯看着那明显被震得开裂的铁木门,再瞧瞧门上那深陷的指印..柳青衣没动真气,太史侯看得出来,果然天生神力,这等资质浪费可惜…

    出了门的柳青衣心里正考虑着要不要去shè部泼油漆,却正巧撞见一干学子教员,都用一种外星人入侵学海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现在真是看谁都不爽,内息不稳本就让柳青衣变得亦怒,一个个回瞪,大摇大摆地走出礼部,却不知,这一次,却成往后学子间的传说,犹记往昔,曾有一学长与礼执令拍桌摔门..

    感觉人已走远,太史侯脸上怒意渐渐消失,桀骜不驯,好友,这何止是桀骜不驯呢?无声笑笑,太史侯对着门外学子传声道,“进来吧..”

    门摔得太重,几名学子好不容易推开门,刚yù关门,却见那铁木制的门裂做几块落在地上..

    “啊!”关门的学子吓得呼出声来,死了!这次死定了!

    太史侯看着裂成几块的门,面皮一抽,竖子!好胆!

    “执..执令!”那关门的学子看着太史侯的脸sè,一阵想死,几名随行同窗,亦是心有戚戚焉..

    是平rì里太过严厉了吗?太史侯看着几名学子的表现,忽然感觉,众学子对自己,或许敬畏,但若说到爱戴…恩..东方奕..

    “不是你的错,何须惊慌?”尽量柔和自己的语调,太史侯淡然道,“将课业交吾!”

    天有眼!几名学子暗呼庆幸,礼执令好似没迁怒自己一干人的打算,慌忙将手中课业交给太史侯,几名学子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候训示..

    这般惧吾?吾何时迁怒他人?太史侯自问,自己行事一向公允,这帮学子皆是如此畏惧,是为何?是平rì太过严厉,还是有人暗中中伤?

    “摔门的无事,关门的何罪?”太史侯一边看着手中手札,一面和声问道..

    “额..是!是!”连通那关门的学子,几名学员皆是讶异,今天的礼执令好说话得惊人..

    “不论你之文章,但看其字,虽失温润,却有刚劲之意,何以如此?给吾站直了身子!”话是训斥的话,却不是训斥的语气,那关门的学子闻言惊愕..这是..夸自己?

    “字如其人,如何?学海子弟,何时没了骨头,都给吾站直了!”太史侯放下手札,看着几名学子说道,“吾能容那竖子无礼,何不能容汝等?站直了!”

    “是!”几名学子异口同声…

    “这才是吾学海无涯子弟,畏畏缩缩,像什么话!自负不可,自信何错?”

    几句不知是骂是夸的话,一点点小认可,几名学子面露感激之sè,太史侯很满意这种神sè..他也需要有人将今rì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传出去,至于那会给柳青衣带来什么麻烦..

    那只是他无礼的代价..

第三百零二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三)

    月正当空夜已深,寒雾迷眼酒意浓。

    月光下,小河边,垂斜在地上的影子纠缠不清,交织着正交杯换盏中的人,酒水中,映照着两双妖异的眼。[..]

    从不知晓,医邪竟有这等酒量,和什么样的人喝酒有什么样的感觉,与天不孤对酌,绝非豪饮,但不知为何,却是给人尽兴之感。

    “我时常想,他当时那场戏,究竟是做给谁看?我,还是学海众人,至今未曾想通,却也不太在意了。”柳青衣斜躺在地上,一手撑着脸,一边伸手递出酒碗,“不过,若当时有如今这般的认知,也就不会这样简单地被人戏弄了。”

    “非是公子无智。”天不孤挑着酒坛,又给彼此满上,“是公子愤怒的情绪过长了。”

    “这句话有安慰成分,怕是当不得真。”柳青衣叹息,“其实又能如何呢?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是尽为直来直往的那种。”

    “是有劝慰的意思,但公子不若想想,只是公子听到自己关心的人被人误会,第一个反应是愤怒与生气,这样的情绪是无益与思考眼前的对错,公子欠缺的,是不够冷静,话说回头,公子本就不是那般冷硬心肠的人,又何必一定要改变呢?”天不孤说着,将碗中酒水饮进,长长地舒了口气,“诶,关心则乱..乱,亦就有了破绽..”

    “那位长者,是个有心的人,有心人行事,自然不可能只针对公子一人。”

    “只是一点点挑拨的言语,若天不孤猜得不错,接下来,那位长者应该是会对公子释出一些合理的善意,让自己脱离出公子迁怒的范围,自然,公子黑白分明的世界中,不知不觉,就让那人站在了自己身后了。”

    只言片语听得,三言两语分析,天不孤将事情猜得仈jiǔ不离十..

    “哈!我要是有你这种脑袋,很多事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柳青衣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莫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非就是自己事到临头只知道硬来,不会去冷静地分析判断,自己永远都是这样..

    “这句恭维,天不孤就不推却了。呵!”轻笑中,白皙的手松开满首乌丝,倾泻而下黑发有一种清幽的美感,那青丝中的几缕鲜红,为这出尘的美更添几分妖艳..“公子的故事,还未完..”

    “酒也还没喝完..”

    “该是够公子诉尽往昔的..”

    “有没人告诉过你,你真得很美。”

    “比公子心中之人如何?”

    “哈!没个人心中都有唯一,唯一的,就是不可比。”

    “啧!公子比过去狡猾了许多。”天不孤挑着酒坛,就是不将酒倒入柳青衣的碗中,柳青衣无奈..“跳过这个话题。如何?”

    “明明是公子挑起这个话题,没有天不孤满意的答案吗?”袖袍轻动,坛与碗,在两人的手中掠起阵阵残影,死神眼下,那碗儿却是怎么也追不上那跳动的酒坛..

    “诶..不要这样子吗..下回送你一件好东西。”柳青衣无奈,死神之眼,就自己现在的功力,压根追不上,况且如今的天不孤,亦非原来的天不孤了,替自己疗伤,观察自己的功体,他岂会毫无益处..

    “是什么有趣的事物?”天不孤手中的酒坛贴着柳青衣手中的碗,就是不倒下去,“有多新奇?”

    “没多大用处,不过却很漂亮的水晶,算是一种铸造的材料,我替你做一个坠子如何?很好看,而且苦境绝对没有哦。”改天找玉姐那点碎岛特产的水晶,柳青衣如是想,那水晶还真是很漂亮的..思前想后,就是没想到一朝水晶变燃晶..

    “苦境绝对没有的?”天不孤似是不太满意。

    “还有其他一些小东西啦!”大不了找殢无伤拿点慈光之塔的特产,再去佛狱偷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喉咙痒,想喝酒呐..柳青衣一脸纯良..

    “罢了,新奇的小东西,天不孤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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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苔痕上阶绿,草sè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自从斗殴事件发生,到某人摔门结束,疏楼龙宿的住处这些rì子倒是热闹了许多,事情如何发生的,整个学海里的学生心知肚明,学问上的争执?笑话了!

    虽然很大程度上,柳青衣是因为自己不爽才和人约斗,但在一干龙宿的支持者中,却不是这样,以前多少觉得这个跟在龙宿学长身边的怪家伙就是个二愣子,哪里想竟然一下变成了个滚刀肉,太史侯的门都敢摔,还有什么事事他不敢做的?虽然这小子文不成,至少也是武可就,这般凶悍的家伙,还是不要得罪太甚的好,再说,他是太学主亲自教导,龙宿学长亲自带的,就像党派一样,也算是自己人..

    太史侯这边刮风,龙宿也被扫到风台尾,思过半个月,这些个学子或探望,或好奇,其实还是好奇多一些,三三两两结伴来,探望一下学长,顺便看看这礼部摔门去的狂生..

    这会儿,倒是见识到龙宿的人气了,柳青衣总算明白龙宿这家伙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做出那种自立门户的事情却没被儒门直接给清理门户了。

    这些个学子是发自真心敬重,学员支持,上面又有太学主放纵,只要行事不要太过,儒门中,有谁又能真把他疏楼龙宿怎么样?就算太史侯很不满龙宿这次捞过界的行为,也只是闭门思过半个月,而且还是不禁足的闭门思过..

    莫说柳青衣的无限期停学,比起那些被禁足思过三个月的学子,这哪里算是惩罚,课照上,文照写,名义上的惩罚而已,但就是这名义上的,竟然也能引得这帮学子替他不平..

    停学是好事,至少对柳青衣来说是这样的,无定三绝要时间参悟,本来想拿这个来收买龙宿的,谁知道龙宿压根没多大反应..

    “汝以为,没有太学主的默许,没有弦知音前辈的暗助,汝真能找得到这本书?”疏楼龙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浓浓的不屑..

    柳青衣不爽,但却也承认这是纵容下的结果,只是不高兴下,一次龙宿去交课业时,偷去他身上手札,让他交不了作业而已。

    龙宿这次倒是没太大报复,只是让自己变成动物园的猴子,让人观赏一下,每天招待往来学子,顺便再多一个绰号..小贼..

    rì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在压迫与被压迫中渡过,这段时间,柳青衣倒是多了个小学弟,或者说,是将来的小学弟——桐文剑儒。

    年纪轻轻就生得一副正太像,难怪之后入了儒门天下,儒门天下可是出了名的高富帅与白富美组织,桐文剑儒算是柳青衣这些rì子里的一点小安慰,这小子很有礼貌,虽然好像有些怕自己..

    念在进来龙宿这次帮自己过关,柳青衣也算投桃报李,预备给他将来的门人做一把趁手的兵刃,

    秋叶铜剑,被侠刀一刀斩断,自己却是不能让这件惨剧重演,柳青衣要铸剑,疏楼龙宿亦想看看他是否吹嘘,出些金银钱财替他在小院旁造了个铸炉,熊熊火炉旁,柳青衣不断回忆着,身旁的桐文剑儒无事,正四下打量着..

    桐文剑儒的剑法已快、雅为主,飘逸有余沉雄不足,他的根基经验招式皆不如蜀道行,败在蜀道行的手上没什么意外的,但是,若他的剑不被一刀斩断..柳青衣回忆起桐文剑儒之死,若那一刀,剑未断,而桐文剑儒的体力还够,最多重伤,面对发狂的蜀道行,他逃跑还是可以的吧..

    剑不够坚韧,体力不足..柳青衣有了大致的想法,但却是无奈缺少材料,其他材料好找,自己的铸术自己亦有自信,但桐文剑儒体力与根基不足这点上,柳青衣想来想去,也只有用到当初在魔界偷来的一种材料可以弥补,一种可以吸收化消真元的晶石,将这种晶石加入剑中,应该能多一份保证,可是,该死的是这些材料都在鸠盘神子那里..

    “桐文剑儒..”柳青衣伸手入火炉,抓出一块烧得通红的剑胚,“这剑就算铸成亦只能算是半成品..”

    “学兄愿意为吾铸剑,吾已十分感激,就算只是半成,桐文剑儒亦会珍惜。”桐文剑儒说的倒是实话,学海中的学子皆有其傲气,一个还未入门的弟子,自然是难入众学员之眼,难得有人诚恳以待,桐文剑儒自是感激..

    “你别会错意,就算是半成品,也比其他的成剑好多了,这个你倒是要去谢谢龙宿,材料都是他出的,只是欠缺一种材料,会让这剑少了几分功用而已。”柳青衣皱眉道,“待我将来找到材料,再替你加入,这样这把剑才能完全合适你。”

    “功用?”桐文剑儒不解,“学兄所指的是..”

    “你的武功路数,走的是轻灵巧快的路子,在气力与韧xìng上,却有不足,特别是与人硬撼时,容易吃大亏,我所说的那种材料,有吸收和消化真元的功效,只是补足你自身的不足,不是补这剑的不足,这剑,你用着足够了。”柳青衣看看剑胚,甩手有将剑胚丢进火炉,“火候未够呢,我之铸术,亦还不够,等哪一rì上了巅峰,再为你重铸一次,哈!不用太失望的!”

    “学兄为吾铸剑,吾已十分感激,是吾实力不够,让学兄为吾烦忧了。”桐文剑儒却是错想了,柳青衣的愁意不是剑的材料,而是鸠盘神子这个人,故人难忘..

    “没事,等将来再见,我一定帮你真正完成它!你非是平庸之辈,我铸的剑能让你用上手,自然是好事!”柳青衣笑道,“多些自信,你这个人太宽厚,却是少了些锐气!”

    “恩..学兄要离开学海吗?”桐文剑儒倒是举一反三,将来再见?学兄被无限期停学,莫非是生了离意?

    “额..这个啊..”我总不可能在学海待上一辈子啊!柳青衣早有打算,完成四宗功体,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去一趟杀戮碎岛,有些事压在心里实在太久,都快成自己的心结了。

    即鹿这个女人,虽然从未见过,对自己也没养育之恩,但自己这个身体是拜她所赐,虽然是算计下的结果,但是,生母啊,总是心中的挂念,总会想见上一面,浮廊沉雪,埋着不止是殢无伤一辈子的伤痕,那三年,透着那双寡情的眼,也埋了柳青衣在这个世上永远没法挽回的遗憾,怨芽生恨果,柳青衣当真很想知道,四宗合流的自己,够不够格站在碎岛王**问那王座上的一句,你这王位,坐得心安否!

    断然是没想到,自己见到功体大成的可能后,生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找自己这一世生父的麻烦,柳青衣自己都觉得好笑,世事离奇,莫过于此。

    苦笑,在桐文剑儒眼中,却是另一种意思,桐文剑儒以为学兄是因为得罪狠了太史侯所以才生出了离开学海的念头,遂劝慰道,“学兄何必如此,礼执令是明理之人,只要学兄认个错,礼执令应非量小之人。”

    柳青衣闻言一愣,这都哪跟哪,好像我怕了他要退学一样,刚yù解释,忽闻一阵沉稳脚步传来,回头,却正见一脸严肃的太史侯..

    “想不到一个外门弟子看得清的事实,你却看不清。”太史侯看了一眼桐文剑儒,转而对着柳青衣说道..这小子莫不是真生出离学的念头?如此倒是失了好友交托的请求..

    “哟!礼执令,今天很闲呢!”柳青衣嘴角抽抽地打招呼..

    “如何?闯了祸就想离开,让留下的人替你收尾吗?那一rì摔门而去的勇气去了哪里?”太史侯一句话,算是应了桐文剑儒所言..本执令没心思和你这个竖子计较..

    “摔门的勇气有的,我这还有砸门的勇气呢,执令莫不是想试试?”靠夭,我都闭门思过了你还来惹我?柳青衣满脸狞笑..

    两人几句话,听得桐文剑儒后背一阵发寒,不是会打起来吧..学员和执令动手..天啊!

第三百零三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四)

    没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太史侯眼中好似就没柳青衣这个人,缓步走到火炉前,手一伸,一股浩然之气自太史侯掌中涌出,直冲火炉之内,勾起那剑胚悬浮空中..

    源源不断的真元传入剑胚,未成之剑难承如此雄浑之力,剑胚瞬间生出数道裂纹,眼看就要碎裂。[]

    “有这么简单吗!”冷哼一声,柳青衣反手一掌,怒焰腾空成爪,死死抓住剑胚,纯阳之力如同开闸洪流,狂然冲入剑胚,不断修补碎裂的剑身。

    “还不算难看!”太史侯元功再催,“继续,让吾惊异吧!”

    “是惊吓!”若换了过去,柳青衣哪敢和太史侯拼根基,但如今,却非是当初!

    火炉前,两人隔着一柄剑较力,不断涌出的雄厚真元,竟把桐文剑儒生生撞出小院,冲天而起的火光,引来大批学员,喧闹之声,在看清场中斗力之人后戛然而止..

    “是礼执令和那个..那个茶毗?!”

    “收声!想死免拖累人!”

    “他竟能与礼执令硬拼根基?”

    “能呆在龙宿学长身边,岂会是庸人!”

    窃窃私语,不时响起,众人皆压抑着自己说话的声音,远处不断翻腾的火焰,像是一只狰狞恶兽,正不断地像着苍天咆哮,震慑人心的情景,让一众学子认识到学海第一铁腕执令的实力,亦让众人知晓一件事,学海之中,执令之下,除了疏楼龙宿,又有一人,绝对惹不得..

    桐文剑儒很艰难才站起身,他离两人较力之处太近,这等可怖的力量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承受,但即使如此,他仍旧不愿走开,想阻止眼前争执,却苦无实力,强撑功体yù上前,方踏出一步,就立刻被两人争斗四散的真元撞退,正心急时,却感一只手按在自己肩头,温和真元传入,身上压力顿轻,眨眼间,身前已站着一人,紫发张扬,一身华装,疏楼龙宿轻声一句,“莫勉强自己。”

    “龙宿前辈..”

    “吾会处理。”轻和的语调,却有一种不容他人争辩的威势,疏楼龙宿双眸映入眼前火光,更生几分耀目之sè,微扬手,雄厚真元急速撞入不远处的剑胚,瞬间,二人之争竟成三足鼎立。

    龙宿..好惊人的修为!柳青衣微感讶异,一直认为,如今的龙宿,实力应该不会那么夸张才是,谁知,他竟能一下就撞开自己与太史侯的力道,剑上传来的压力越发沉重,亦让柳青衣惊醒,近rì来,自己是越发的自得了,这个世界,强者无数,能留名天下的,又有哪一个会是简单人物?

    学海时期的龙宿就有这样的修为,那另外两人呢?那这个世界其他的强者呢?没人是原地停步不前的,自己不该把过去的惰xìng带到这个世界中来,自强不息,才是生存之道!

    疏楼龙宿不知,他一时兴起的行为能让柳青衣惊觉,他只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吾疏楼龙宿所立之地,便由吾做主,与生俱来,便是人中之龙,当为群龙之首!

    三人争斗,最感讶异的,却是太史侯,茶毗的实力超出自己的估计便罢了,疏楼龙宿,这个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学生,竟然也有这种超出自己预知的能为..

    一种复杂的感觉,环绕太史侯心中,儒门子弟实力出众,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莫说柳青衣并不能算是纯粹的儒门之人,便是这疏楼龙宿..

    太史侯不喜疏楼龙宿,这个学生所有一切都好,好得过了头,好的让人觉得危险,那双眼中,总有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光彩,这是一种隐晦的野心,也是太史侯不会期待的野心..

    这两人,用的好是儒门之幸,用不好就是儒门的灾劫!一个狂野难驯,一个城府极深,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都不是容易臣服他人之下的人..

    既然如此,那吾便将汝等永远不敢生叛逆之心!

    打定主意,太史侯不再克制,运化十成功力,瞬间,足下之地晃动不已,身前剑胚涨裂yù毁,一股无匹巨力,逼得柳青衣与疏楼龙宿同时退后一步!

    一时错愕,太史侯竟然毫不留手?稍瞬之间,疏楼龙宿明了其意..

    是吾与贼儿能为超过估计,便生了打压的念头,哈!若连汝都不敢挑战,疏楼龙宿如何做那群龙之首!

    眼角余光掠过四周学子,学海无涯,群龙汇聚之地,疏楼龙宿便要做着群龙之首,就要改天换地!

    不再犹豫,再无保留,疏楼龙宿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在太史侯眼前..一时间,围观学子的眼中,平rì就出众的龙宿学长,这一刻,忽然气质骤变,从一个逍遥华丽的风流人物,变成一个如龙威赫之人..

    太史侯与疏楼龙宿对视一眼,只从其眼中读出四个字,群龙之首!

    “狂妄!”怒然一声,太史侯冷眼疏楼龙宿,“无知!”

    “试过方知!”淡然一声,疏楼龙宿毫不意外太史侯的反应,从他生出改革的念头时,他就早已准备好,准备好面对种种指责,准备好面对权威者被挑战之后的愤怒!

    儒门两代之争,毫无收敛之念,局势再变,可柳青衣却难再撑三足鼎立之局,无定三绝仍未习成,内元仍未平衡,后力不济,柳青衣顿陷危局。

    一面要压制体内逐渐暴走的真气,一面又要支撑对立之局,柳青衣渐感意识一阵模糊,熟悉的饥饿感不断腐蚀着神智,四面都是人,而柳青衣耳中,只听到一阵杂乱的心跳声,那血管下流动的血液,是生命之源,当初死过一回后所遗留的凶xìng,好似被关在囚笼中的恶兽,正不断咆哮着yù破体而出。

    一页书一点真灵不在,柳青衣要克制自己的本能,当真是一件异常幸苦的事情,剑胚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重,太史侯也疏楼龙宿完全没收手的意思,柳青衣若是抽身而退,这暴散的真元,场间三人或许顶得住,但那围观的学子,怕是得伤亡过半!

    无可奈何,唯有硬撑,就在意识迷蒙一瞬,柳青衣忽然爆出一股雄浑之力化龙而出!

    碎岛王脉之血,一直沉眠的龙气,长久而来蛰伏体内,不断随着功体进阶而成长着,如今,在儒门两代人杰的压力之下,不甘沉默,骤然爆发..

    龙气冲天而起,受凶念沾染,竟成赤目凶瞳之状,通体血红,五爪狰狞,却是王血象征!

    忽起变故,众人皆惊,最为错愕者,莫过太史侯与疏楼龙宿两人,这竖子,怎会有龙气,龙气,可非常人可有!从哪里都看不出这家伙是占了大气运的人物啊!

    五爪..太史侯与疏楼龙宿对视一眼,两人同感讶异,但再讶异,却也只当是柳青衣本身占了运数,而非怀疑其出身..

    一念至此,更起争胜之心,功力再催,三足之势又起,血龙怒啸,滔天狂炎之中,更显凶戾。

    能与疏楼龙宿和太史侯这样的人物一争长短,的确是件荣耀的事,而柳青衣此刻心中,却是从未有过得耻辱。

    危机逼命,无能反抗,救了自己的竟然是自己厌恶的碎岛王血,竟然是自己一直厌恶之人的遗留..

    “老子不用你救!滚啊!!!!”本就意识不稳,此刻更是怒意彪升,伸手一探将剑胚生生扯直手中,轮回之境瞬间展开,yīn阳逆行,收化疏楼龙宿与太史侯之力,柳青衣被这巨力震得七窍流血!

    “混账!”太史侯怒喝一声,与疏楼龙宿同时收力,两人亦被这反震之力反噬呕血,正恼怒间,却见柳青衣纵身而起,提剑便斩..

    这是..要斩自己的命格运数?

    “疯了!”低骂一声,疏楼龙宿一缓体内真元,足一踏,将身法催至极限追着柳青衣一跃而起,双手饱提真元,向着柳青衣的肩头按去。

    这个学弟真的很不讨人喜欢,这个学弟真的很会给人惹麻烦,说是拖累也不过分,为什么冒着重伤的危险去救,疏楼龙宿不知道,许是因为太学主的交代,许是因为不想将事情弄得难以收拾,许是因为..不知道..

    毫无保留的一掌,硬生生将柳青衣斩向龙首的剑势偏离,疏楼龙宿刚松一口气,谁曾想柳青衣盛怒之下,不辨来人,反手一掌就印在疏楼龙宿胸口,灼热yīn寒同流的掌劲,瞬间破开疏楼龙宿护身气劲..

    “汝!”疏楼龙宿好险化去这一掌余劲,一口血方咽下,便见柳青衣抓着剑又向自身龙气斩去,无奈再进,一人yù斩,一人yù阻,两人在空中连过数十招,纵使龙宿实力非凡,奈何柳青衣一心要毁去龙气,即使龙宿尽力,或是天意,那血龙仍旧被斩成四爪…

    四爪..已非王者,这运数,仍旧是毁了..疏楼龙宿心底有轻松之意,但瞬间,却又感愤怒,吾之所在,岂是汝可胡来之地?

    血龙未伤主,却被其主所伤,龙气散去,柳青衣气力将近之时,正是疏楼龙宿大怒出手之刻..

    连番数十掌印在柳青衣身上,疏楼龙宿再提掌,却感一阵劲力袭来,回身,却见太史侯站在身后,“你yù杀他吗?”

    一时之气,稍瞬便散,疏楼龙宿环顾四周狼藉,冷眼看着太史侯,“龙宿教训学弟,不劳执令费心!”

    “你再说一遍!”太史侯踏出一步,眼中寒意渐浓,疏楼龙宿一步不让,正当两人对峙之时…

    “都住手!”浑厚威严的气势惊现,太学主不知何时闯来!浮空踏步,每一步,似是踏在在场众人心头,一身素袍,却难掩不世之姿,太学主不发一语,闪身来至柳青衣身旁,一探其气息..

    “太学主..”

    “莫言其他,先救人。”太学主轻扬手,止住太史侯之言,“龙宿,稍后,将事情经过与吾说清楚!”

    “学生知晓。”疏楼龙宿垂首应声…

    龙气..善法天子看来仍旧诸多保留,此子来历,怕是非他所说那般简单,这等凶恶龙气,无定三绝却是有助长其成型之功效,这次真是行事过急,应当观察清楚此子状况再行定夺..太学主心中暗叹,无论是何来历,怕也是一场冤孽,哪有人会去自损自身命数的..却是没瞧出此子也有这般狠厉的xìng子..

    (好了,把命数破了,这辈子做不了什么王了,所以就不会争霸~\(≧▽≦)

    ~啦啦啦)

第三百零四章 奇货可居

    “很讶异?”

    “有一些。”

    “学海无涯众人各司其职,唯有吾较为清闲,照顾你亦是应当。”[..]

    “总有可帮手的人的,而且我命硬,无需人照顾。”

    “看来是不合理。”太学主放下手中装着药汤的碗,对着正躺在床头不能动弹的柳青衣说道,“不要勉强动作,即使功体再强,你如今的伤势亦是要修养上一阵才行。”

    “我知晓。”柳青衣仰着头叹息,“龙宿没事吧。”犹记得,那一rì似乎下狠手打了他一掌..

    “之前他来过,但你仍旧昏迷。安心吧,龙宿无事。”太学主说着,忽然伸手在柳青衣面前晃了晃,“回神听吾说。”

    “恩?”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要慎重考虑,抱歉,由不得你躲避了!”太学主随带笑容,但语气却是极为认真,柳青衣亦强打起jīng神听。

    “第一,你自散无定三绝功力,吾另教你一套儒门功法,待你功体完成,若记得今时之恩,来rì若与儒门天下对立,望你能稍记学海无涯时rì,手下留情!”太学主说的严肃,但柳青衣却听得莫名其妙,无定三绝的事太学主知道,这个他不惊讶,龙宿早分析过了,但太学主这话,竟然把自己放在这么高的位置上..

    “若有麻烦,不必如此,我散去功法便是,以后亦不会再练,不说手下留情,儒门分属正道,我又岂会与正道为敌?太学主严重了,我..”柳青衣话未说完,太学主一手按在其肩头,“不必急着决定,吾说过,是两个选择。”

    刚想散去无定三绝的功力,就被太学主制止,柳青衣的反应太学主满意,至少这个人还是有底限的,也不管自己伤势就做这等废功的选择..

    “你从来都称呼吾为太学主,这是为何?”太学主未说第二个选择,反而问话柳青衣称呼上的问题。

    “这个..”

    “是因为善法天子,或者圣尊者?”

    “不是!”柳青衣摇头道,“天子和圣尊者皆是我敬重之人,两人对我皆是照顾。所以我尊重他们,不止因为他们值得尊重,也为他们无私助我。”柳青衣隐隐察觉太学主想说什么,思索一阵,自觉瞒不过去,天子也不知与之说了多少,便坦白道,“去万圣岩前,我已拜师,我有四名师尊。”

    “恩,你之所学杂乱,但却皆是不凡之学,如此看来,你四位师尊亦是不凡之辈。”太学主轻笑道,“如何,觉得吾与其四人相比,差了太多?”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柳青衣急忙解释,太学主却摇头道,“说笑而已..”

    “你不必紧张,也不必惊讶,吾是有收你为徒的意思,学海之中,除了龙宿以外,吾从无真正去教导一名学子,不是吾不愿,而是怕他们生出骄横之心,亦怕这学海无涯会成为太学主的学海无涯!”太学主看柳青衣怪异的眼神,心中明了其所想,便又解释道,“龙宿是骄傲,但那是傲骨,如寒梅立严冬的傲骨,亦如沉淤之中不染凡浊的一点白,这是理所应当的骄傲,况且,他之双眼,从未定在学海无涯,他之野心,吾所看不出其将来如何,但这似乎却是儒门现今所需要的前进动力。”

    “恩..人可以有野心,但一定要有其相当的眼光和实力,不然,只会害人害己!是这个意思吗?”柳青衣对着太学主问道。

    “你其实很聪明,只是不愿去想罢了。”太学主有些好笑,明明不是蠢钝之辈,为何却那么不喜欢去思考。

    柳青衣看出太学主眼中笑意,心下亦觉得不好意思,这是被朋友贯出来的习惯,素还真自欧阳世家之后就曾明言,以后yù与其一起行动,就无需自己费思量,估计是自己的做法太凶险了些,之后yù上的人,自少艾到鸠盘,没一个脑力低下的,渐渐,柳青衣也就忘了怎么去思考问题,虽然,他本就不聪明,即使方才那句话,也只不过是他过去在某处看到的,“其实我真的不聪明。”

    “那是因为你选择了错误的对象。”太学主苦笑道,“你莫不是要与龙宿之辈比较?”

    “这世上总有你永远无法比较的天才,要么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事,要么就去自杀,重新投胎或许有希望赢过他..这种道理,我还是懂的。”与太学主说话的气氛很轻松,柳青衣渐渐有些放肆了,但太学主却未介意,只是点头道,“虽然偏激了些,但却很在理。”

    “你有否想过,天才亦需努力,大家的目标相同,若是其他地方欠缺,或许可以在自己擅长的地方弥补。”太学主缓缓说着,“天分差一分便比其努力十倍,差三分就三十倍,虽然是个笨办法,也不知道会否有希望,但总归着,人,总要自强不息的!忘了这个人,这种说法,太过消极了,你还未至看破红尘的年纪。一个站在你头顶的巅峰,亦是可以不断鞭策你前进的动力。”

    如果当年教我的老师都这么和声和气地和自己说话,自己估计能考上一本,柳青衣不无恶意地想,那一世的一些教师,若是来到这个世界,会不会被太学主斥责误人子弟?

    “说远了,如何,唤一声导师如何?师尊的话,吾知晓你对吾有防备,虽不知为何,但吾相信会有改变的一天。如何,一声导师,吾如今的行为便变得理所当然,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是树人之举,照顾,亦成了理所当然。”

    “我不是学海无涯中最出众的,就算资质超出常人,太学主为何如此待我?”

    “你听说过奇货可居这个典故吗?”太学主见柳青衣点头,遂笑道,“吾如今,就不妨做一回吕不韦,你无需太过看低自己,或许有一rì,你之成就,将成学海传奇呢?”

    就之前那件事,我都已经是传奇了..柳青衣忽然想起伏龙,曲怀觞是学海六艺三连冠,纵横千古唯一人。自己却是揍遍学海六部,纵观千古唯一人。

    “一部功法的恩情,太少,既然是奇货,就要投入最合理的资本,这世上最重要的,不是酒sè财气,而是..情!对一个念情的人投入相应的情,在将来,或许某一rì,儒门蒙难之时,你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这些是吾的私心。”太学主说得坦白,越是这样,柳青衣更难反感,他不怕别人利用自己,没利用价值的那种人是废人,但他绝对介意那种偷偷摸摸的利用!被愚弄的感觉,十分令人厌恶。

    太学主无需太过了解柳青衣究竟所代表的是什么,他只需知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就够了,就足够投入,因为无论善法天子或是圣尊者,没有一个是愚蠢的人物,他们对此子投入这么多,岂是全无因由,善法天子言语不详,但不代表太学主不会去想,柳青衣龙气成型,却是更加重了他的怀疑,而柳青衣那般任xìng斩龙气的举动,也让他放心,这人,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

    那么,既然如今人送到眼前,太学主不是生意人,但是,他也不介意儒门获利。桀骜不驯的人从来都是难以任人驱使的,但却会因为自己心中情而去判断和行动。

    太学主也的确看得清楚,柳青衣从来不是那种天下为重的人,素还真的江湖是仁德天和,一页书的江湖是正义天理,柳青衣的江湖,很多时候,只有恩怨情仇,苍生什么的,太多,也太大,柳青衣没那么大的胸襟与气度去包容所有的人。

    “导师!”这个人够资格,对自己也不差,再固执就是不识好歹了,柳青衣诚心诚意地唤了声导师。

    “恩,很好,这样就简单了,那就忘记第一个选择吧,你无需在儒门弟子面前退避。”太学主深谙人心,若柳青衣答应了第一个选择,那他将来与儒门若是冲突,亦至多是退让,退让,不代表不会反击,此子戾气甚重,他若反击,必成生死之局。“将来你在江湖,若遇儒门子弟不肖,你尽管出手教训,若不知悔改,你便是打杀了亦可!”

    这么说,柳青衣反而会收手收手再收手,两回事,虽然本质上相同,但第一种被人用恩情套住的感觉强烈,柳青衣本就叛逆,难免会有前仇旧怨一起算的时候,但第二种,任由你施为,这样,人听了舒服,亦不会做出那种极端的举动了。

    柳青衣没说话,只是点头,自己会慎重,但有几个儒门败类,却是留之无用,太学主知晓其人xìng格,亦不多说。“如何,现在能与吾一谈你身上龙气之事吗?”

    “啊?”柳青衣错愕,“我不是斩了吗?”

    “斩了你亦就死了!”太学主严肃道,“往后断然不可再做这种自损命数之事!那龙气是你伴生而来,你斩杀它,同自尽有何区别?龙气成形之时见血,你将来前程怕是坎坷。”

    柳青衣撇撇嘴没说话,功法不全时的自己总会不时的情绪暴躁,自己本来只是对那个便宜老爸不满而已,但那时,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竟然是起了杀心..不过,反正自己也不稀罕这种东西,因为师尹对自己几次相助,况且看起来好像还是无私的,所以在某方面,柳青衣因为师尹,而感怀即鹿,对即鹿这个女人,柳青衣可以喊一声母亲,真到了她墓前的话,前世今生父母无缘,或许那时真会忍不住嚎哭一场,但是雅狄王..

    你是帮过我还是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一路江湖摸爬滚打,皆是自己拿命去换回来的,这一身资质是那个不靠谱的神给的,那个女人将自己生下,而你却是弃他之人..

    柳青衣的表情yīn晴不定,时而伤感,时而又带杀戾,太学主好奇,“很难为吗?”

    “倒不是真很难为,一些破事而已。”太学主目前为止给柳青衣的感觉是值得信任,所以柳青衣愿意将一些事告诉太学主,也希望借他,来帮助自己思索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

    厢房内,一人言一人听,说一段王室过往烟云,听一段四魌情仇恩怨..

第三百零五章 向鲁迅先生致敬!

    小院中,弦知音独奏无筝,一旁两人对坐,柳青衣难得坐得端正,闭着眼,假装自己还听得到,正对面,太史侯亦是同样,两人的心情同样复杂,今rì无筝,只得奏者自赏。

    柳青衣的心情是尴尬的,弦知音摆明车马调解,这个面子不能不卖,但问题是,他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太史侯,理论上,他是执令,自己只是学员,斟茶递水道歉是必然的步骤,可这么来,柳青衣又有些接受不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www.uu234.net]

    而太史侯,则更郁闷了,和学生争执,赢了,那是教训对方,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疏楼龙宿没输,柳青衣也没给他赢的机会,自己斩了自己的龙气,这事闹得,失了面子不说,连带着自己在好友面前也不好说话,若是胜了,以胜利者的姿态展示自己的宽容与风度那是他所乐见的,他也会心安理得接受这种屈服,但现在,怎么样都感觉很奇怪,就好像,这竖子是看在好友面子上才不继续与自己争执的..

    太史侯是一个骄傲的人,所以,他不太能接受这种结果。

    “此曲可入耳否?”十指仍在拨动,弦知音轻声问着。

    “好听!”柳青衣什么也没听到,但弦知音是绝然弹不出烂曲的,太史侯睁开眼,看了看弦知音还在弹奏的手,挑了挑眉头,没说话..这人,有等着愿者上钩呢!

    “筝啊筝,可怜你今rì使尽浑身解数,却只能孤芳自赏呀!”弦知音叹息着停下了拨弦的手,“三十息前,此曲已了。”

    “额!”柳青衣好不尴尬,太史侯没多大反应,世上知己,难有不明彼此心意的?

    “还是谢谢你信任弦知音。”弦知音含笑替柳青衣解围,“诶,即使听不到,难道一句安慰的话也无吗?好友,是否太过无情!”

    这是明着指鹿为马,太史侯摇头,“你吾自知,无需多言。”

    “你们的共同点是信任吾,弦知音很高兴。”弦知音看着太史侯说道,“其实今rì,吾只是请你二人来此听曲,别无它意。”

    “让你好意白费了。”柳青衣对弦知音实在很难生气,“下回吧!”

    “下回仍旧三人可好?”弦知音似笑非笑,“恩,吾与好友合奏,你仍未听过呢!”

    最后一次,最后一曲,柳青衣莫名想到太史侯与弦知音的最后一曲,心下一叹,明明是朋友,是知己,到最后,竟是那般凄凉下场,这实在是..

    柳青衣这个人很记仇,但同时,他一般只对人不对事,太史侯与他的冲突,他如今虽然渐渐想通一些,但归根结底,太史侯只是小小地挑拨了下自己而已,这种程度,看在弦知音的份上,是可以理解和遗忘的,毕竟,比起太史侯,柳青衣更看不爽东方奕!

    “择rì不如撞rì。”道歉的话,柳青衣不大想说,“不知学生是否有幸听礼执令一曲仙乐?”

    这已经是难得语气,几rì来被太学主言传身教下来,柳青衣倒是真收敛几分痞气,太学主在教学的时候,就是一个严师..

    柔,缓,思,三个字,三千遍,柳青衣现在还感觉自己的手指正不自然地弯曲着..

    “曲由心生,今rì却无这等心情!”柳青衣给台阶,太史侯没办法也只好踩下去,不看僧面看佛面,好友的脸面不能不卖,尽量缓和的语气,但仍旧有些生硬。

    看着不断给自己打眼『sè』的弦知音,柳青衣暗自叹气,他没法拒绝一个一直帮助与照顾自己的人,既然已经低头,那继续低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服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对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进行劝说工作,柳青衣的口才不好,也只能勉强尽力而为,他的尽力而为便是..

    “可否请二位帮学生保留一个小秘密。”柳青衣轻声问着。

    “自然可以。”弦知音不知道柳青衣准备怎么和太史侯和解,但局是他开的..“好友!”

    “吾非多嘴之人,今rì任何事,只有此间三人与天地知!”太史侯拗不过弦知音,但还是多少保留了些,今rì事不让外人知晓,只因为他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正和一个学生闹腾!

    你这么说就好!柳青衣静止心绪,运转体内真元,渐渐化去魔化之身..原来的脸,真身上修炼而来令人亲近的气息,在加上心理上,有一件需共同保密的事,能让人的距离拉近些。

    反正自己不敢现出真身,也是怕被一页书前辈知晓自己魔化的事,没事的,债都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白发,霜纹,淡红发亮的眼在这张秀气的脸上最为突出,若不看那明那眼中的野『xìng』,只瞧这一张脸,这是一张让人看了难升恶感的脸!

    柳青衣尽力笑得淡然,努力回想着无衣师尹的招牌笑容..

    暖人心的笑在他这,变成了尴尬文气的苦笑,太史侯看着这张脸,实在很难和方才那个只有人形的家伙混为一谈。

    弦知音看着柳青衣的脸半晌,忽然皱起了眉头..这张脸很好看,可这面相…实在太过混『乱』,怕是要一生多坎坷..

    “这就是..你不yù人知的秘密?”太史侯皱眉问道,这种面容,又何必遮掩,或者他这张脸会给他惹来什么麻烦。

    “容貌美丑,只是表象,何来分别,只是今rì坦诚一谈,遮遮掩掩,也就没什么必要了。”柳青衣耸耸肩,这个动作完全破坏了他如今的形象,“当然,其他如果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自然是最好。”

    “哼!”太史侯哼哼着不说话,这小子还算坦白。

    “其实,箫,我也会呢。”柳青衣袖子一抖,一根长箫出现手上,太史侯与弦知音对视一眼,好快的…袖里乾坤..

    “诶…”幽幽叹息,是一个信号,弦知音闻叹知雅意,十分配合地问道,“何故叹息?”

    “想起恩师而已。”柳青衣垂着脑袋,声音略有些低沉..

    “听太学主言,你有数名恩师,这般模样,倒是令吾讶异,不似你平rì里的样子。是令师出了什么事吗?”弦知音轻声问着。

    柳青衣开始编故事,亦是开始圆久远前的一个谎言…

    “是将吾一手带大的恩师..当初年少气盛,曾与恩师发生争执,甚至形同仇人,他不认同我,我亦不愿认错,养育之恩,师徒之情,只为一个小小的误会,险些葬送。

    “我曾以为,哪怕我死在路边,他亦不会多看我一眼。”

    “出了师门,天高海阔,目中无人自惹麻烦,自恃过高一败涂地!”

    “危难落魄时,从未想过,那已与自己形同路人的恩师会出手助我..”

    “开始时,我十分不解,甚至怀疑恩师的意图,直至一rì,恩师赠我十四字,我才明了,原来,少年锐气的自己,辜负师恩良多!”柳青衣苦笑摇头,那张斯文脸是最有利的武器,你很难将之往不好的方面想,这是柳青衣演得最努力的一次,从眼神到身体轻微的动作,而这一切,亦总算有了回报..

    “十四字,让你回头?”太史侯倒是对柳青衣的这位老师开始感兴趣了。

    “渡尽劫波师徒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柳青衣幽幽念道,“上一回来不及说的抱歉,这一次,还请执令成全。”

    一边说着,柳青衣对着太史侯一揖到底,“竖子鲁莽无状,之前言行多有不是之处,还请执令念我初犯,饶恕茶毗这一回。”

    渡尽劫波师徒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太史侯默默念叨着..“相逢一笑泯恩仇..好一个一笑泯恩仇!”

    柳青衣的姿态做得很低,台阶也给得很妙,合理也合情,将他比作将他带大恩师,虽然有奉承的成分在,但太史侯也不厌恶这种奉承。

    “过去之事!”太史侯看着柳青衣的眼,轻笑一声,“哈!”

    “如此前事尽消,甚好,甚好!”弦知音很满意这个结果,“尽在一笑中了。”

    太史侯点头,芥蒂放下,但好奇又起,这十四个字,与柳青衣这个人,能说出这十四个字和造就这样学生的人,他很有兴趣了解,“你这位恩师名讳为何?反正今rì事不传外人,告知与吾,无妨吧!”

    太史侯这么问倒是有理由,因为就连太学主,也不知道柳青衣几名恩师的姓名,坦诚是一回事,自己找死是另一回事,柳青衣不聪明,但绝对不蠢,他还在人类的范畴!

    “你得知晓,从无学员可在吾面前说谎。”太史侯又补了一句..

    龙宿就敢当着你的面说瞎话!柳青衣心里感到好笑,这个师父,也是该给他一个名字了..

    “恩师姓周,名树人,字豫亭!”柳青衣很诚恳,很认真,很不要脸地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

    “周树人?”太史侯皱眉思索..没听过啊!

    “恩师别号鲁迅。”柳青衣善意提醒,“写过几本书,其中一本叫朝花夕拾。”

    “吾亦不知晓。”弦知音也在思索,茶毗好像没在骗人的样子..人名没听过,书也没看过,弦知音与太史侯叹息,世间隐者多奇人啊!

    慢慢想着吧!柳青衣面『sè』平静,内里…翻江倒海!

第三百零六章 一首诗引发的血案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杀去多少年少,年少年少,风华犹带意气,无筝伴长箫,情意两相知,不知往后年月,是否还能再闻这等世间绝响。弦知音与太史侯的友情,柳青衣算是有个比较直观的认识,已经不是好友的范围,是知己,彼此为知音,就是不明白,教统之位,就真那么重要?竟如一团棉花塞住了知音的耳,听不到对方的心情。“又在想什么?如果不愿为吾磨墨,你自可离开!”太史侯放下手中竹简,对着一旁磨墨的柳青衣说道,“只是形式而已,太学主不是真想罚你!”同门内斗,向来为各宗派所忌惮,太史侯这次事情闹得大,太学主便将前债后续一起清算,加重前些时rì斗殴学子的处罚,削了太史侯的面子同时,又以惩罚柳青衣顶撞师长为名,让他来礼部磨墨,太史侯不点头,柳青衣不准走。一个巴掌一块糖,太史侯看得明白,却也只能无奈吞下这苦果,太学主这一手玩得高明,柳青衣身份特殊,将他摆出这般任凭处置的模样,倒是真显得他太学主看重自己,但同时,推翻自己的判罚,又是在削弱自己的权威..“礼执令对先前教统之事如何看?”柳青衣答非所问,不待太史侯回答,便先将自己结论说出,“学生认为..不妥当。”“恩?!”若无这句不妥当,太史侯倒是要担心一下柳青衣为何忽来此问,“这是太学主的意思..你,认为不妥当?”“集权一人,非是善事,何况,教统之争,必伤同门之情。”柳青衣说着,一个高帽送上,“假设,学生只是假设,若一位执令等位,或是其他学海之人等位,那参与的其他人会怎么想?执令或者认为高位能者居,不会太过在意,但执令能保证其他的人,不会生出不好的心思?”太史侯有些不以为然,教统之位,他志在必得,而柳青衣却假设他人等位,“你小觑众人心胸了!”“不争,是一种好心态,但万事不争,何尝不是一种逃避责任的行为..恩?执令你莫不是有不参与的念头吧?”柳青衣边说边摇头,“如此反而更伤同门之情。”“咳!咳!”太史侯有些小尴尬,退出竞选这种事,不过柳青衣的话意有所指,他却是有知晓的兴趣,“此话怎讲?”“儒门中人,能有机会等高位者,尽是惊采绝艳之辈,过分的谦让,反而会被误会成虚伪。会让人感觉自己受了轻视与怜悯。”柳青衣这话,却是也同弦知音说过,弦知音含笑道谢,却是知晓柳青衣话中意,教统之事虽被太学主按下,但终有重上议程的时候..“往rì倒是瞧不出你对人心看得这般透彻。”太史侯有些意外地看着柳青衣说道,“你这是谦逊,还是伪装?不对,不是谦逊亦不是伪装..”一听这话,柳青衣就知道这家伙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了,天子若在,当说一声‘太过执着’,但柳青衣没那个身份说这话..“不是谦逊不是伪装,那是什么?”“你不喜思考!”太史侯皱眉说道,“你习惯他人将计划布置,你去执行,但却不会主动去思考,这不是个好现象!”“身边这么多聪明人,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柳青衣无所谓道,“有些时候,过多的意见不是一种好事,危机关头,紧迫瞬间,更需独断的勇气,人天生就有区别,所以,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做得多了,有些时候反成累赘!”“那你认为,人之处世该如何?”太史侯饶有兴致地问道,“不言危难时,只论平rì。”“该怎样就怎样,顺其自然,无为而为。”“暮气!”太史侯略感不满,“道家虽有可取之处,但你还未至老朽之时!”“额..那多行善事少造业障?”“你是在万圣岩听多了经卷,还是被好友说多了佛言?”太史侯冷笑道,“行善?你能行多少善?天下众生,谁有危难你就去救谁,你救得了这么多吗?佛门之学,是有可取之处,但比吾儒门,却是差了太多!”“呵..呵呵..”这话柳青衣不敢接,傻笑带过..“怎样?不信?”太史侯眉头一挑,“佛家说行善,只是在人危难之时救助,如此行善,只是小善之道!吾儒门讲究教化,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予渔,人当自救,君子自强不息,若天下苍生皆能识礼数,懂进退,明君子之道,又何须他人救助?”太史侯这话有偷换概念之嫌,佛门也是将感化的,普度众生不是吗?但柳青衣一时没想通彻,却是不知如何辩解,只是隐隐觉得不对..

    “现世不明,却问前尘来生,愚不可及,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对付柳青衣这种,太史侯很随意就可打发了,但对弦知音喜佛学,他却是有些头疼,弦知音可没这么好糊弄..[]

    “哦..”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也不会出家。

    柳青衣答得轻巧,但无奈太史侯因为弦知音的事,对佛门有所抵触,“这种满不在乎的回答,是在无视吾吗?”

    “没啊!”柳青衣摇头,“安啦,我不会出家的!”

    “哦?”柳青衣说得斩钉截铁,太史侯疑问,“那你对佛学为何这般兴趣?”

    因为一页书前辈是佛门的..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柳青衣被太史侯盯着难受,接受了学生的身份,太史侯传授时也没藏私,他柳青衣自然不好顶撞,被逼急了,柳青衣急急忙忙蹦出一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柳青衣心有所属,断然不可能出家的!”

    chūn风得意,不知为何太史侯就是想起这句来,怜影照..自己如今不正是chūn风得意吗?**情事,自不可能与柳青衣说,但这一句诗jīng彩,倒少不得称赞,也少不得对这小子看得顺眼一些,“想不到,你倒是颇有些诗才。”

    “额..这不是我..”

    “又是谁?又是哪一位吾认不得的先贤?或者又是哪一位隐世的高人?”太史侯似笑非笑,“过谦,亦是虚伪!藏拙是聪明,藏巧是愚蠢你知晓吗?儒门非是佛道两家,有能者,方居上位!好友其他你可学,但不可学他那等隐世之念!”

    儒门修学,本就涉及诗词,柳青衣也时常被人逼着念几首诗来听听,同窗的可拒绝,但师长的却逃不了,未免被人轻视,亦只能时不时扯几句这个时代以外的,但偏偏,这些记得诗词非是一般,念出来,反而被师长逼问,一次两次说前人之作,三次四次说隐士所传,说得多了,破绽也就来了..

    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哪里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个惊艳人物来,一来二去,太学主等人也就感觉是这小子偶有所得,不喜与人争,方才托词他人。

    倒是这样,反给这闹出六部百人斗殴的家伙在学海中留下一个不争的名声..

    一支笔,一张纸,太史侯将这两样放在柳青衣身前,“全诗写来,吾放你三天假。让你去御执令那!”

    “额..”

    “错失了,你就无机会看那船儿造出了!”

    “十天!”

    “四天!”

    “八天!”

    “六天!”太史侯抬手一挥,“不用讲价钱了!最多六天!六天后学海无涯有贵客临门,吾有事交代你!”

    “六天就六天!”柳青衣拿起笔,心中暗道..

    仓央嘉措花和尚,抱歉了!为了我的船!

    挥笔急书,迫不及待,龙骨早就造好,柳青衣不去帮手,他司徒偃就消极怠工,如今有机会摸鱼,柳某人自然要去好好监督一下。

    “学生告退,执令再见!”丢一下满纸墨香,柳青衣跑得飞快..

    “无状!”拿起那张被写满的宣纸,太史侯眼前一亮,“这..”

    (诗词不算字数)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目前,若将此心以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与卿再世相逢rì,玉树临风一少年。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绝顶聪明矜世智,叹他于此总茫茫。

    山头野马xìng难驯,机陷犹堪制彼身,自叹神通空具足,不能调伏枕边人。

    yù倚绿窗伴卿卿,颇悔今生误道行。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

    静坐修观法眼开,祈求三宝降灵台,观中诸圣何曾见?不请情人却自来。

    入山投谒得道僧,求教上师说因明。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柳青衣前脚走,太史侯随后就出门,他要拿这诗给自己好友看看,六rì之后,大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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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天不孤喃喃念道,“天不孤如今,对公子中意的那名女子,越来越好奇了!”

    “别笑话我了!”柳青衣抢过酒坛,“早知道他拿那诗要做什么,打死我也不写!”

    “哦?”天不孤瞧见柳青衣古怪的表情,“看来是十分难忘的记忆。”

    “何止难忘,简直要命!”柳青衣面皮抽搐,“我差点被天子训死!对!就是训斥而死!”

    “哈哈哈!”天不孤大笑出声,“训斥而死?倒是十分新奇的死法呢!”

    “我怎么知晓他说的客人,其中就有天子,他竟然..不对!该死!”柳青衣说着,忽然坐直了身!“这玩意儿太艳!不能让一页书前辈看到!妈的!这些铁死!”

    “呵呵呵呵!”小河旁,柳青衣气急败坏,天不孤笑得也是畅快,“两个身份,处理得好,谁能知晓?就算知晓,抵死不认又如何?听公子所言,那礼执令,亦非多舌之人!”

    “他就一能来事的人!况且那天请得又不止天子一人,我还得罪了好几个老家伙!”柳青衣抓着脑袋惨哼,“杀人灭口都没机会啊!”

    “要帮手吗?”

    “我说笑。”

    “天不孤没说笑。”

    “那我当你说笑。”

    “那就说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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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友..你看这诗,六rì后,吾将其公之于众如何?”太史侯静品香茗,眼中难得笑意,“赤忱浪漫,坦坦荡荡的少年心思,想必能为学海无涯争得些许面子!”

    “好友..你这是要将茶毗置于火中烤啊!”弦知音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若他认真,剑上争锋,犹能与龙宿一较长短,吾只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在儒门占据上位的机会!”太史侯放下手中香茗,“好友,此诗如何?”

    “何必扯开话题,好友想的,恐怕不止如此吧!”弦知音叹息,“皆是正道,同气连枝,何必较真门户之见?”

    “同气连枝也要有个限度!”太史侯不满道,“无定三绝,好友当真以为吾看不出吗?”

    “这..”

    “既然如此,那吾断不可能让他生出二心!”太史侯说着,又感语气太重,平复心绪道,“况且,六rì后虽只是儒门内的事,但亦终需让人知晓,谁才是正宗!吾如此行事,所有争执之心,但只要他届时好好表现,学海中亦能少一些流言蜚语不是吗?”

    “只是一场聚会,何必这么认真,人,不会齐的..”弦知音劝道,“况且茶毗剑术隐有自成一家之象,剑出无回,他出手易,收手难..还是莫让他参与为妙。”

    “学海无涯不缺伤药。”太史侯打定主意,“证武岂会无伤?好友,你多虑了!”

    “唉...”

第三百零七章 风云际会(一)

    “以后哪个再问你要剑,你就叫他来找我!靠夭!什么东西!”学海无涯后山,柳青衣怒声怒『sè』,桐文剑儒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灵剑成型,龙气开锋,名兵难求,桐文剑儒得剑,奈何身份与实力不足,难免有人会动心思…要不是龙宿‘无意间’提醒,柳青衣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欺负学弟收保护费呢这是!

    不想不生气,越想越火大,最烦这种人了!“到底是哪个想你讨剑!告诉我!”

    “学兄..算..算了吧!”不yù多生事端,桐文剑儒虽是感激柳青衣愿意提他出头,但也知晓若是实情告知,恐怕又是一场大麻烦!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找人去打架?”

    “那学兄想干什么?”

    “我帮他们铸剑啊,老子拿他们肉身活祭了铸剑!”

    得!这会儿不打架了,直接送人上路,桐文剑儒只是笑,也不接话,龙宿前辈说了,惹上学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算计,算计不成就平心静气地磨到他没脾气..前两项桐文剑儒断然不敢…

    “你笑什么?干嘛每次问你话你都笑!”柳青衣被桐文剑儒的反应弄得有些没脾气..还是小孩子呢..一点都没将来儒门天下武官的那种气势..

    “学兄,今rì还有外宾需要迎接..你看..”缓不过劲就扯开话题,桐文剑儒说起柳青衣最头疼的事..

    好好的聚会就聚会,弄这么大排场是干什么?还要我去迎门?做梦呢!太史侯交代他去迎接贵宾,而柳青衣就‘昨夜偶感风寒’。

    “咳!咳!我还是有点不舒服..我在这在休息一下..额..你先去吧..不用管我..”柳青衣瞬间忘记了要拿人生祭铸剑的事,他才没那个兴致去做迎宾小哥..

    “那吾先去帮忙了,不打扰学兄休息了!”桐文剑儒飞快离去..

    柳青衣目送桐文剑儒离开,忽感一阵无聊..

    做什么好呢?龙宿去做迎宾领班了,太学主说是静修了,弦知音现在跟着太史侯呢,央森和司徒偃是执令,这次文会还来了道佛两家的人,他们这会儿应该也是没空的..

    没事干啊..柳青衣正郁闷,忽感一阵怪异气息隐隐约约传来..

    “魔气?”凝息辨认,柳青衣眉头紧蹙,是魔气,还是很纯正凶恶的魔气!

    儒门虽不似佛门道家那般对魔见则动手,但也是表明立场的正道大宗,什么魔这么大胆,敢在学海文会各派聚集的时候来学海晃『荡』?

    身形一动,柳青衣追着魔气而去,他没去报告众人的打算,他对魔没特殊的偏见,虽然防备,但不至于看到就要弄死对方,且不管来者何意,若真是来这闹事也无妨,这世上现在能一招做掉柳青衣的人还真没有,闹出动静来也不怕事!

    一路追寻魔气,越接近,柳青衣越是凝息止气,这魔..从气息上来判断..满强的!

    追了许久,未见魔人,先闻一阵悦耳笛声,如梦如幻,绵柔却不失清新之感,美妙笛声,似是有消弭人心中戾气之能,反正,柳青衣听着,是感觉蛮舒服的..

    潜身而行,后山密林内,柳青衣终于看见了那只魔,怎么说呢?这只魔穿得有些另类,很有点蛮荒气息,白发,头上好像还长了角,皮肤很黑,身上的魔纹不比自己的少..柳青衣没有太过接近这魔,只是远远看着他..

    偷窥?不是吧..老兄你胆也稍微肥了点啊!柳青衣视力很好,他分明看到,那只长得蛮有个『xìng』的魔,正静静地坐在不远处,满眼温柔地偷窥着一个正在吹笛子的道姑..那道姑与柳青衣背着身,柳青衣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从身形上看,再从那帅魔表现来看,正脸也一定好看就是了..

    魔人盛产痴情郎,正道多有负心汉,柳青衣无声叹息,痴..真是痴愚的让人欣赏..自己下回要不要偷偷入碎岛…

    还是劝其离开吧…同时天涯痴情魔,相逢何必曾相识..

    “朋友,能借一步说话吗?”魔息传念魔人,柳青衣不敢动用道教灵气,最近学海无涯来了票道士,听说是来观礼的,好像还蛮有来头,这道姑估计就是其中之一,被发现..不好..

    眨眼间,一股雄浑魔气出现自己身后,柳青衣转过头,“要动手?”

    那魔人站在柳青衣身后,黝黑的脸上不见多少表情,“若肯换一处地方,断灭阐提感激不尽。”

    “那还是蹲着吧..”断灭阐提?好奇怪的名字..这魔气与异度魔界魔人的气息有些不同..“别傻站着,被发现就真要动手了!”

    皱皱眉头,断灭阐提还是蹲下了..“你是何人?”这人,看上去不似正道中人..正道中人哪会这般模样?像魔多过像人..他盯着无幻为何?

    “别一副看情敌的样子看我,我是循着你的魔气来的!”柳青衣说着,稍稍释放出一点魔气,“还有,我女朋友肯定比你女朋友漂亮..”

    “恩!”断灭阐提一脑子疑问,这没头没脑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女朋友..额..

    “我是这里的学生..你是哪里来的?这是学海无涯你知晓否?追女仔追到这来,你是胆大还是无知?”

    “儒门何时开始收录魔族之人?”断灭阐提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魔..

    “说来话长。”柳青衣反问道,“魔族什么时候换口味,喜欢道姑?”

    “你说话很放肆!”断灭阐提没准备回答柳青衣,咫尺天涯,咫尺之距,却如同隔天涯之远,这种折磨,已让他的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这种语气,你看起来像是处高位久了..”柳青衣说着,忽然回头看着断灭阐提道,“忘了天高地厚这四个字怎么写?”

    其实是酸的,你至少能躲着看,我连躲着看的机会都没!柳青衣便是这么想的,这个人没见过,不认识,客气点提醒他一下,这种语气,这种回答,实在令人火大!

    对视间,两人身上煞气不自觉散出,一个是身为魔族少君,何时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一个是天生天养,自幼就这么肆无忌惮贯了,第一次见面,魔人之间的气氛,十分不友好..

    “怎么?想玩玩?”

    “换地!”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正yù离开,笛声忽转,平和温润,骤变的笛声,让两人同时反应过来..这道姑..怕是早知道有人在一旁窥探了..

    “今rì不与你计较!”断灭阐提有些尴尬,原来她知晓自己一直跟着的..

    “你与他认识?”柳青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原来自己是电灯泡!娘的!自作多情了都!

    “与你何干?”断灭阐提莫名其妙。

    “她是道门中人。”

    “又如何?你不是儒门学子吗?”

    “你是怎么让她不杀你,反而..额..”柳青衣有些尴尬地问道,“你与她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英雄啊!尼玛你是人生的赢家啊!对立的立场能做到这程度你是前辈啊!柳青衣真想抱大腿叫前辈传授几招..

    这算..什么表情!!!面对对方突然软化的态度,断灭阐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哥么,看在天下魔人一家亲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柳青衣很自来熟地套近乎,“教我几招..好不?”

    “教..教你?”

    “免假仙了!”谄媚的表情让断灭阐提直想一巴掌将这怪人扇得远远的,柳青衣诞着脸对着断灭阐提说道,“你是怎么追到这位道姑的?”

    这个怪人..或者说是怪魔,实力很强..但是..断灭阐提盯着柳青衣好一会儿,终于发现,这是一只实力很强的蠢魔..和他较真就输定了..

    “你真是学海无涯的弟子?”断灭阐提没去接那些胡话..

    “如假包换!”柳青衣急忙点头,“哥么是约会怕人打扰还是怎么?放心!我找地方你尽管约人,保证没人打扰!”

    自动忽略胡话,断灭阐提很认真地说道,“你隐藏气息的方法,可否教我?”

    不等柳青衣回答,断灭阐提便加注说道,“吾可以功法换之,或者你开出条件,只要吾负担得起..”

    “不要!”柳青衣才不稀罕什么功法,“你告诉我你怎么追上这道姑的就成!”

    “……………”

    “喂!干嘛这幅表情!不会分享幸福的人是不会有真正的幸福的!”

    “……………”

    “告诉我,你以后就是我恩人了!”

    “…………….”

    “痛快点成不?”柳青衣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至于这么小气嘛?”

    长吐一口浊气,断灭阐提好险忍住一拳殴死这魔人的冲动,缓缓坐下身,“你坐下,听吾说..”

    “好!”柳青衣依言坐下,“你说,你说!”

    “不要打断我!!!!!”断眉阐提低吼道…

    这么凶!!!柳青衣捂着嘴点头…

    ………………………………………………………………………………………………….

    学海无涯正门,好不热闹,儒门名宿,各宗名人,晃得接待的学子眼花..桐文剑儒远远看着,有些羡慕那些接待的弟子..

    “汝之目光,不该注视在那些同门身上!”疏楼龙宿靠在竹椅上,语气淡淡,“那样只会限制汝之将来!”

    一语道破心思,桐文剑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龙宿,“是..吾..吾知晓了..”

    “有意思的人来了!”疏楼龙宿忽然站起身..

    “风横万里狼烟,尘嚣怒卷,世路茫然。终归古道沉眠,云波浩瀚,洗越苍天!”一声诗号,伴随一个出尘身影出现,近乎同时,又来数声!

    “生于忧患,老于淡泊,病于痴『迷』,死于安乐,合与众业苦,六凡寓诸恶!”

    “师良师,法正法,昂首乾坤三光定;论异论,辩雄辩,无愧天地一苍生!”

    接连响起的诗号,接连出现的身影,个个不凡,个个出尘,一时间,学海无涯风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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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风云际会(二)

    “…意守灵台凝婴胎,气沉八脉身自在..扫晦明xìng三花开,锻骨融筋化天地..”学海后山,柳青衣在听过断灭阐提的感情历程之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凝气隐息的法门传授。

    柳青衣没保留多少,断灭阐提却是越听越心惊,这已经不是隐藏气息的法门了吧![..com]

    “朋友..只是隐息之法便够!”断灭阐提不yù占人便宜,轻声提醒,却见柳青衣摇头..

    “不练全套体诀,你做不到像我这样完全隐藏魔气的..自身气息外散,是因为内元生出与肉身吸收的速度难以保持平衡,我的功法,是注重真元与肉身同时修炼的,修灵强念锻骨炼筋,再借由血脉的强化来提炼肉身..”

    “断灭阐提欠你一个人情!”柳青衣说得明白,断灭阐提也不在客气,“他rì若有难处,可至天阎魔城寻吾。”

    “天阎..魔城?”柳青衣眉头一挑,“你认不认识一个长得好像阿拉伯人的老头,叫靡思陀好像..”

    “认识..”语气不善呢..断灭阐提疑惑问道,“你与靡思陀有过节?”

    “你和那个老头很熟?”

    “算..是吧..”

    “叫他给我小心点!”装神弄鬼的家伙,柳青衣倒是没迁怒到断灭阐提身上,只是善意提醒,“虽然都是魔,不过我感觉你不是那种极端的魔,你最好和那种人离得远一些。”

    “哈..吾尽量..”断灭阐提没解释什么,这其中缘由又如何解释得清楚,看此人意思,应与靡思陀或是魔城有过节..自己现在..已算是叛离了吧..

    每一个优秀兄长的身后,总有一个任xìng离家的小弟,这已然是这世界的一种定律了,柳青衣没深究断灭阐提来历的兴趣,天阎魔城他不了解,没必要现在就和他们扯上关系..柳青衣如此,断眉阐提落得轻松..

    “话说,那道姑是天一正道的人,你到底想清楚没有..”柳青衣皱眉道,“我不知道登道岸的事情,但天一正道守正僻邪这条,放哪里都一样的..她还是那种身份。”

    “你该不是要劝吾放弃吧?”断眉阐提笑得有些苦意,“只要能与她一起,便是舍了魔身亦无妨!”

    “你..行!”柳青衣左右看看,对着断灭阐提说道,“你近段时间就呆在这吧!修习上有什么问题你记着,我会每天来的..恩..你比较喜欢吃什么?先说清楚,不要那种奇怪的东西报出来..”

    断灭阐提面sè古怪..“你以为吾吃什么?”

    “你脑袋长角诶..不是要吃人肉什么的吧?这个我弄不来..”柳青衣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真吃人肉吧..”

    “吾..不吃人肉!”

    “那你长得这么奇怪?”

    “你觉得你长得很像人?”断灭阐提好气又好笑,这人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比起自己,他就少了根角,“不用理会吾..你自管去吧!”

    “哦..”柳青衣闻言点头,正yù离开,有回头提醒,“不要离开后山,被那些执令发现你就麻烦大了,学海无涯多得是高人,还有我这功法,讲究循序渐进,你不要贪功,否则是有散功的危险的!”

    断灭阐提不是阿九,本身根基就强,这种情况下修炼体诀,亦唯有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柳青衣不敢赌这魔人是否有大哥那样的智慧与勇气..还有..足够坚韧的xìng命..

    “多谢提醒..”断灭阐提点头..

    看着柳青衣远去,断灭阐提回头,看着方才那道姑所在之地,人,早已离开,断灭阐提低声叹息..

    ……………………………………………………………………………………………………

    “茶毗学兄!”

    “茶毗你这么清闲吗?”

    “茶毗..”

    其实和这帮家伙混熟了,还是满好说话的吗..一路打着招呼,柳青衣在学海如今也算是名人了,莫管课业如何,至少本身实力和闯祸的能力已经得到充分的肯定..

    会和他打招呼的,多为与龙宿较为亲近的学员,随便抓着一个问,知晓龙宿正在接待来客,柳青衣拖着步子往龙宿所在处去也..

    偷懒摸鱼也不能太过分,算算时辰人也该到得差不多了,自己总要出现一下的..

    走着走着,忽闻喧哗,隐隐,还有打斗声..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柳青衣皱眉,接待处在书部,在央森的地头打架?傻了吧!文会,说好听点是儒门学子一次见面会,交流感情交流学习心得,说难听点,就是儒门各家请了外宗的人,然后拉出自己的弟子来比斗炫耀而已!

    足下微动,柳青衣身如轻烟,几个呼吸间闯入书部内院,抬眼看,正见两人院内争斗,一个长得好奇怪,但使得却是天一正道一脉的真法,一个..太熟悉了!

    “无惑老秃看掌!”

    “来!”

    无端争斗,只为几句戏言,斗阵之人身为前辈,儒门弟子不好拦阻,双掌对接之时,一道身影急速闯入!

    “轰!”轰然巨响,闯入的人影接住斗阵两人之掌..

    “两位前辈,收手吧!”柳青衣两手各自抓着对阵两人的手腕,语气恭谨,但却分别对待,对那使道家真法之人,只是抓着,对另一人,却是暗下真力..

    恩!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无惑渡迷暗自讶异,这人是谁?

    “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家伙?敢阻本仙耆办公?”那相貌诡异的道者出口就是训斥,而柳青衣却意外的没炸毛..

    仙耆?没听过..“真人何必动气,有话好说..请看在地主的面上,暂时停手如何?”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放开抓着道者的手,语气态度,没一丝差池的地方..

    这个小子一下接住我和这个秃驴的掌劲..恩..长得好奇怪!儒门现在兴纹身吗?

    “小子!面子做给你家长!”道者退开一步..

    柳青衣好似没怎么注意自己还抓着另一个人,手上的劲道越使越大,怕被人发现,柳青衣没动真元,只是肉身的力量,但强横的蛮力让无惑渡迷吃痛不已..

    “松手!”冷哼一声,无惑渡迷提元震开柳青衣的手,握拳直击,柳青衣老实不客气,反手就是一拳,避开无惑渡迷的拳头,朝着他的头打去,接触一瞬,立时停下,劲风扫歪了无惑渡迷的帽子,而柳青衣,亦被无惑渡迷一拳打退数步..

    “我咧!秃驴你欺负小孩不要脸!”道者一张大嘴毫无德行,但场中众人看来,却也没说太过,在众人眼里,柳青衣只是闯进来阻止争斗而已,无惑渡迷出手攻击,柳青衣也出手,但柳青衣及时收劲,无惑渡迷却是得势不饶人..

    “这位前辈,何必动气,晚辈并无他意啊!”柳青衣很无辜地看着无惑渡迷..

    “你!”无惑渡迷怒视柳青衣,这怪模怪样的人是学海的弟子?

    “道长,大师,晚辈真的别无他意啊!”柳青衣冲着道者和无惑渡迷拱手,“只是想两位止斗,若有不敬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这个真是茶毗?在场认识柳青衣的学子眼珠子落了一地,见鬼了吧!这么好脾气?换平rì里早动手了都!

    内院之中,儒门一脉处,几双眼睛看着场间变化,疏楼龙宿眉头一扬,这竖子是想找那僧人麻烦?

    忧患深眯着眼,不对劲,这个怪人的反应不对劲…

    靖沧浪缓步走出人群,毕竟是儒门一脉,这云谷雷锋的僧者过分了!

    柳青衣小动作做得小心,不是受害者还真心看不出来,无惑渡迷有苦难言,怒气上涌,柳青衣只是温顺地笑着..你动手,你动手最好!老子先提师尊收点利息回来!

    “臭秃驴瞪什么?吓人哦?!小鬼闪一边,本仙耆给你出气!这个秃驴欠电!”道者咋咋呼呼,柳青衣忽然发现,这个大嘴巴又凸牙的道人还是满可爱的..

    “真人莫动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家都是三教中人,不可如此啊!”柳青衣把素还真的不可如此学足了七分像,疏楼龙宿听着这话,嘴角勾起一条笑纹..看来是真要和这僧人过不去..

    “娇柔作态!”无惑渡迷冷声道,“你是谁的弟子!”

    “怎样?”柳青衣还未说话,身前道者大手一抓,把柳青衣抡到自己身后,“秃驴!有话冲本仙耆来!”

    “不上道!不关你事!”

    “就关我事!刚才没打完,现在继续来!”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无惑渡迷恼怒,而那站在不上道身后的儒门弟子..该死!这竖子眼中神sè分明是在嘲弄自己!

    “竖子!不敢与吾对话吗?儒门何时出了这种货sè!你师尊..”无惑渡迷话未说完,忽感几道气势同时传来..

    眨眼间,身前已站着三人,三名儒门之人..

    “阁下慎言!”白发蓝衫,俊朗不凡,靖沧浪为人厚道,在他看来,无惑渡迷行为太过了..

    “一场误会,僧老何必计较?”轻摇折扇,忧患深虽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让无惑渡迷说出口,在学海无涯打儒门弟子的脸..这种事,可大可小..

    疏楼龙宿不说话,只是丢给柳青衣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而柳青衣好似没看到一样,一把拉开挡在身前的不上道,闪身来到靖沧浪身旁..

    靠夭!这小鬼什么怪力!不上道暗暗心惊,一手把自己提起来再放下?无视自己护身真气?

    “你..”柳青衣盯着靖沧浪看了半晌…长的好像师尊啊!!!

    “恩?”靖沧浪看着这怪模怪样的同宗弟子,虽然长得奇怪了点,但照刚才看来,倒是正验证了莫以貌取人这话..“何事?”

    柳青衣好险问出一句..你有没有哥哥或弟弟之类的话..“没,没事..”柳青衣转过身..长的和师尊真的好像..不会是亲戚吧..

    “儒门后辈..好!很好!”无惑渡迷看着眼前四人,心中无限怨气,“竖子,让你的师尊来见吾!他若不会管教弟子,吾来!”

    “僧者还是斋口的好!”这无惑渡迷,怎如此咄咄逼人?靖沧浪踏出一步,脸sè不太好看,虽然他没门户之见,但始终是儒门的人,无惑渡迷这话..狂妄了..

    不好!一句话出,疏楼龙宿和忧患深同时动作,疏楼龙宿是知晓柳青衣的禁忌,忧怀深…只是一眨眼,但忧患深很清楚地看到,那双漆黑的眼中冒起的寒意..

    “你够种再说一次?”柳青衣转过身,看着无惑渡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看看是你替我师尊教训我,还是我替帝如来教训手下!”

    一言处,众人惊,学海弟子回魂..这才是茶毗啊..

第三百零九章 风云际会(三)

    “适可而止!”疏楼龙宿一手按着柳青衣的肩头..“莫让太学主难堪..”

    劝人,疏楼龙宿擅长,柳青衣的『xìng』情,他也了解得很,若说什么礼数的,他压根不会理会你,与其如此,不如说他在意的人好了..

    “这位学友,看在忧患深的面上,此事作罢如何?”忧患深站在柳青衣身侧,身上气息隐隐压着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暗暗传念道,“三教齐聚一处,学友若是与这僧人冲突,恐伤三教和睦,此人言语无礼,学友大可告知师长与齐计较,若此时被人拿住目无尊长的话头,到时候你就说不清了..”

    忧患深..柳青衣稍稍止歇怒气,这人很强!儒门怎么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强人?那个长得像师尊的人很强,这个忧患深也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忧患深说话在情在理,作罢两字,也隐隐提醒自己,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偏袒,或只是因为同为儒门子弟..

    靖沧浪仍旧一个人站在最前头,这个同门方才的话虽然无礼,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错误,天地君臣师,至少这个同门还是尊敬自己的师长的..

    一个靖沧浪,无『惑』渡『迷』便感压力,而这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气息强大的儒门弟子..便是那长得怪异的学海学子,方才一瞬间的煞气,亦是惊人..

    这一代的儒门弟子,都这么强吗?在场的道佛两家门人不经暗暗咋舌,一次文会,就聚集四个强横到可以和师长直接对话的同辈..太夸张了吧!

    “这位前辈未免将话说得太过,茶毗是太学主亲自教导的弟子,前辈是要学海之主‘来’见前辈吗?”

    “僧者与真人误会争执,真人自重身份,僧者何故如此『逼』人?”

    “前辈,此处是学海无涯,不是云鼓雷峰,前辈还请自重!”

    你一言我一语,轻轻巧巧表明立场,安安稳稳将正一天道拉在自己一边,妥妥当当地奚落你一脸难堪,在场的儒门弟子,当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上道一边点头一边笑,秃驴这次丢脸丢到家了,被一群后生晚辈指摘..“恩恩恩!说得不错!那个小鬼很上道,本仙耆大人大量,老秃,你嘛,就心胸稍微狭窄了一丝丝啦!有本事不要对小孩凶,你来去和太学主呛声!本仙耆就说你有种!”

    四下儒门弟子时不时丢一句带刺的话,不上道洋洋得意,无『惑』渡『迷』的脸『sè』越来越难看..

    “禁声!”疏楼龙宿轻轻一句,学海弟子却同时收声,龙宿对着无『惑』渡『迷』稽首,“学弟鲁莽,还请僧者莫怪..”

    “汝真要与这人过不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此时不可生事!”疏楼龙宿暗暗传念,柳青衣闻言,算是按下直接开打的心思,只是对着无『惑』渡『迷』比划一个手势,便管自己走人..

    一根手指,划过喉咙..割喉!!!

    好嚣张,好霸气的动作!三教弟子何时见过这么猖狂的姿势和动作?这..这也太狂了点吧!

    “容你这般容易就走?”无『惑』渡『迷』最后一丝忍耐,亦被这一个动作撩拨得崩溃,翻手一掌冲着柳青衣打去..

    在场众人皆在还惊愕柳青衣那个动作,谁能想到这佛门高僧竟是恼羞成怒背后动手?

    饱含真元一掌,直接把柳青衣轰出书部内院…

    “蹭!”

    灭凡超圣出鞘,冷冽剑锋,直指无『惑』渡『迷』,这次,却是忧患深动作最快,在学海无涯,背后出手伤人,伤的是儒门的弟子,最重要的,这人还不占理,这种情况下,该有什么反应,该有什么动作,忧患深很清楚,已经不是什么前辈晚辈的事了,是儒门和佛门的梁子了!这梁子,还不是自己的辈分能调解得了的..

    “无『惑』渡『迷』!”靖沧浪声带怒意,“欺吾儒门无人耶?”身未动,剑意已起,森寒气劲,冻结足下方圆..

    疏楼龙宿眉头一挑,转身对着不上道一礼,“还请道长做个见证。”

    双手空空,一身凛然之气骤然爆发,疏楼龙宿回过身..“僧者..事之过甚了呢..”

    “免见证!”不上道大喝一声,“正一天道的都给我站出来!”

    剑拔弩张,无『惑』渡『迷』自不可能让自己身后雷峰弟子出头,“齐来何妨?”

    剑绽秋水寒光,洗墨鲲锋回旋而起,靖沧浪执剑一划,“还请僧老与吾去一见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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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出一口血,柳青衣眼中瞳孔一阵伸缩,淡红『sè』的兽瞳顿生血艳之光,一身凶气爆发..敢偷袭我?

    刚要站起身,就感肩头被人一按,怒抬头,正见一名道姑..

    “你无恙吧!”净无幻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声询问..

    是之前那名道姑?断灭中意的女子?柳青衣稍稍压制身上戾气,站起身,就要回去与无『惑』渡『迷』定孤枝!“无恙!”

    “茶毗!你在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柳青衣回头,正见善法天子与弦知音等人缓缓走来..

    “恩!”太史侯看着柳青衣嘴角一丝血渍,“你与何人动手了?”

    靠!天子怎么会在这!柳青衣好似被浇了一头冷水..这让人怎么动手?

    “茶毗,你无事吧!”弦知音对着净无幻点头示意,又对着柳青衣问道,“何人伤你?”

    学海中,能打伤柳青衣的,除了龙宿,就只有各部执令了,柳青衣基本上不太敢惹龙宿,执令..执令都还在这里站着呢!

    两青衣硬生生忍住要暴走的冲动,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着发生的事..

    “他与一名道长争执,我劝架…不知为何咬着我不放..我走人,他拍我一掌!”柳青衣说完,呼了好长一口气,“天子,我能做掉他不?”

    “放肆!”善法天子断喝道,“给吾禁声!”

    “天子息怒!”异口同声,净无幻与一名僧者同时出声,柳青衣转头..

    圣弥陀?额..这下真打不起来了…

    “是吾等之事,拖累这位小友了!”圣弥陀与净无幻对视一眼,这学员断不可能敢说这种谎,而不上道与无『惑』渡『迷』过节两人却是清楚得很,此时,看来是**不离十了..

    善法天子只是摇头,茶毗话说得过了,他教训一下可以,但要他忍下气,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却不知,这事还真是柳青衣挑起来的,而柳青衣不爽的,也只是无『惑』渡『迷』背后下手..

    太史侯不置可否,“还是先进入制止吧!”

    儒门弟子虽然向来自视甚高,同门之中争斗也较其他两教激烈,但面对外人的时候,却也是最容易抱团的..里面那位僧老,现在估计是被人给围了吧…恩..茶毗似是有些惧怕这善法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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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身份?与吾对话,你够格否?”无『惑』渡『迷』对着靖沧浪说道,事不在理,他却百口莫辩,到如此,也只能强硬到底,云鼓雷峰的面子,不能让自己落了!

    忧患深暗自叹气,这僧者,不过如此,器量太小,也不知是如何居得高位..

    “就凭吾手中鲲锋!”好脾气也得对方配合,靖沧浪目前为止已经很克制,也很让步了,但这人却是要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气人得很!

    “大师倒是自信得很。”疏楼龙宿含笑道,“吾三人之中,大师随意..”言下之意,可是不准备留给师长解决了..

    “说这么多废话干吗!老秃,本仙耆和你定孤枝!”不上道摩拳擦掌,打啊!打他一个满脸开花!

    “须弥芥子,彼岸度脱,世尊说法。”

    “幻入南柯千世劫,道披天下一衣霜。”

    两首诗号传来,八道人影闯入…

    打不起来了..不上道很失望,尴尬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掌教师妹..

    “师兄,收手了!”净无幻叹息…师兄太过偏执了..

    圣弥陀与六尘罗汉站在无『惑』渡『迷』身旁,六尘护持,无『惑』渡『迷』方想说话,圣弥陀抢先一步,“诸位同道,此间误会,还请收起兵刃..”

    “误会?”既然已经惹了,那就断然没后退的说法,疏楼龙宿摇头笑道,“背后偷袭伤人,僧者,这误会未免大了些。”

    龙宿看到太史侯等人的身影,这话,却也是对着太史侯说的..我们这边占理,你要怎么来随意..

    “叫那竖子与吾说话便是,要如何,无『惑』渡『迷』何惧?”无『惑』渡『迷』方开口..

    “好啊!”柳青衣身形一动,瞬间穿过人群,抬掌便向无『惑』渡『迷』轰去!方才那一掌,倒是没真伤到他..

    圣弥陀虚手一引,挡住柳青衣一掌,“小友冷静..”

    气氛紧张,事发突然,六尘同时动作,宝杵方想迎上,却被对面三个儒门弟子牢牢锁定气机..

    “闹够了吗!”一声断喝,太史侯快步走入场中,“这里是论武之地吗?”

    疏楼龙宿三人收回气势,六尘亦同时退后,柳青衣始终念着圣弥陀与一页书前辈的关系,恨恨退回..

    善法天子暗自点头,倒是收敛了几分..

    弦知音看看在场众人..好友..诶..多出一个茶毗,便想让其与龙宿压下儒门其他后辈..如今看来,真该阻止..此事,断不会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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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风云际会(四)

    无凭无据,无端危难小辈,背后偷袭小辈,无『惑』渡『迷』如今的心情,怎一个愁字了得,这太史侯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那不上道一副幸灾乐祸的德行,无『惑』渡『迷』很有拂袖而去的冲动,可偏偏,若他真这么做了,那雷峰的面子,也就真的落干净了..

    圣弥陀一直在观察这个怪模怪样的学子,他有些弄不明白,这人,到底是学海的学生,还是善法天子的门人,善法天子不开口调停,这怪人,根本就没完事的准备!

    喧闹过去,只留一地尴尬,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只是不上道与无『惑』渡『迷』一点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但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出乎双方预料。

    开始时莫名其妙,结束时名声扫地…

    三教本就互有芥蒂,柳青衣也没觉得自己做得多么过分,比起将来无『惑』渡『迷』对一页书前辈那种穷追猛打的态度,自己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无可奈何犯下的罪,就成了抹去过往功绩最合理的理由,一个僧老,你何德何能,可判梵天有罪?梵天之罪,唯有受害之人与他一路随行之人可以判断,上古七劫,虽然只是道友杜撰,但这一路来,梵天也好,素还真也罢,或是其他,那些为之付出『xìng』命的人,刀山火海,与天命相争,博世人生机,何曾有过怨言?

    灾劫临时,你无『惑』渡『迷』在何处?空享盛名,你何尝不是靠着帝如来的庇护?

    “若无狂沙双天会,雷峰可闻万骨哭..”喃喃自语,毫无jīng彩之处,也没什么惊艳的地方,柳青衣只是感叹一些人情炎凉..

    四人同行,太史侯不放心柳青衣,怕他又会去找麻烦,便要龙宿看着,忧患深自觉这人有趣,自然跟着,靖沧浪..他是没地方可去..

    很细小的声音,但却瞒不过另外三人的耳朵,疏楼龙宿没什么反应,这时不时的胡言『乱』语,他已习惯,走在最前头,算是引领两位外来的同门观光学海..

    郁愤..好奇怪的情绪,忧患深对柳青衣的感观不是很好,这人挑拨在先,又好似受害者一般,但此时为何却能感觉到这一丝沉郁无奈的情绪,他很好奇..

    “狂沙双天会?是何意思?”靖沧浪直接把话问出来,雷峰可闻万骨哭..万骨恸哭,这话也忒重了..

    柳青衣反应过来,这些人的耳朵,老是这么好使啊..

    “没什么,不关你事。”不太想面对靖沧浪这张脸,柳青衣感觉得到,这是个耿直的人,这种人,他不想欺骗..

    “学友这话,可伤同门之情了。”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但忧患深还是这么说了,在场皆非寻常之辈,拉近关系,总有好处..

    “两位这些时rì,可要习惯他的胡言『乱』语。”疏楼龙宿没回头,只是提醒一声..

    被人堵了一句,靖沧浪没太大反应,这人的情绪有些烦躁,这点无礼,他还算可接受,“皆是儒门中人,若有困难,说之无妨,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昨晚夜观天象,将来某rì,魔神降世,神州生灵将逢大难,诸位英雄,可有法解?”柳青衣的话有些冲,疏楼龙宿回头,淡淡jǐng告..

    “莫把无礼当『xìng』格!”

    “是他们要问,我就说了,我说了,你们还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无礼?又如何?至少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害人,我只想救人,可救人,却被人当做异类,你今天觉得我可笑,但总有你笑不出来的那天!”许是被天子训斥,柳青衣心有不满,或是有口难言,实在太过压抑,柳青衣第一次用这种语气与疏楼龙宿说话..

    “救人?哈!吾该赞汝吗?挑弄三教关系,你当你做得干净?”在场都是聪明人,龙宿很清楚,这种事瞒不过去,至少,那忧患深就看出来了..

    “需要我挑弄吗?三教何时齐心过?无『惑』渡『迷』身居佛门高位,但心不净,贪嗔痴毒,他又好过世人多少?雷峰的职责是什么?他坐在这个位置,不把他打落尘埃,以后受害的人会有多少你想过了吗?”

    “哦?这样说来,这三教之中,唯汝一人清醒,他人全是腐朽盲目之辈咯?”

    忧患深眼见两人争执,却没『插』手的意思..有意思,这两人该是学海这一代最强的两个弟子,可目前看来,两人的关系似是十分复杂呢..这名为茶毗的学子,言语不详,但这郁愤模样,却不似伪装,究竟是什么事呢?越想越糊涂,忧患深唯有噤声听..

    “方才是你挑起事端?”靖沧**气发冷,双眼直视柳青衣,“为何如此!”

    对疏楼龙宿,柳青衣还算保持一丝理『xìng』,对不认识的人..

    “质问我?凭你?”柳青衣毫无畏惧,“要不要赌一下,将来世事!”

    “吾只问一句,方才是你挑拨是非否!”靖沧浪身上气势隐隐散出,“为何如此!”

    满是正气的眼神,刺得柳青衣眼角发疼,也让他稍稍冷静了点,没回答靖沧浪的问题,将面前三人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忽感一阵好笑,无由来地发脾气,但就是控制不住,力量的增长快过心境历练,问题自己知晓,却没解决的方法..

    撕下自己长袖,柳青衣咬破手指,在那断袖上急书..

    “佛魔合体、血洗江湖,七星归体、真龙无敌;yù念心魔、无赦封灵,鬼王降世、红尘无救,神魔不许、千年遗腐;紫龙旋空、天君造天,神州尽毁、神祸弥天!”

    “这是将来的事,也许发生,也许不发生,也许到时候如今在场之人早成枯骨,但不妨看看..”柳青衣凝视靖沧浪,“若这上面的事,一件也没发生,你就够格来质问我!”

    丢一下断袖,柳青衣转身就走,与疏楼龙宿过身时,yù言又止..嗜血之祸,龙宿,你..

    被更改的上古七劫,就这么放在这个世界的人的面前,柳青衣不知道,他们是一笑置之还是如何,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了..

    自与袭灭天来一战后,一种yù隐世的心思越来越重,每次想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只要别管闲事,自己应该是能活得很好的,为什么一定要一头钻进这个江湖?

    柳青衣一直想不明白..他真要好好想一想了..想救人,和本身躲避危险的本能,这是一种冲突,热血不代表就可以不顾一切,现在的自己,已不如当初初入江湖时那样,可以不管不顾,因为心中有牵挂,这牵挂,重得自己快要挥不动剑了..

    “两位还请自便..”疏楼龙宿一向自认有识人之能,柳青衣方才表现不像玩笑,他也断不会开出这种玩笑..那青布上所写的,实在太过离奇..

    “龙宿学友,可知这些,可信几成?”忧患深拿着那断袖,对着龙宿问道..

    靖沧浪面沉如水,他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有预知之能?证明他有为难无『惑』渡『迷』的理由?

    “一成!”疏楼龙宿看了看那断袖,毫不犹豫地说道,“自古以来,预言之事不少,但这般确认,却是从未有过,吾甚至怀疑,他修炼得走火入魔了!”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气质,疏楼龙宿的气质,注定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谎话,他人也要认真听进去..

    “那这一成,从何而来?”靖沧浪不信这袖袍上的每一个字..

    “因为吾了解这个人,这一成,便是从这一份了解中得来。”疏楼龙宿拱手离开..

    主人家走人,客人留在原地,忧患深与靖沧浪对视一眼..

    “这件事,可否压下?”忧患深在思索,如何让这靖沧浪不要将此间之事外传..

    “吾就等可质问他的那天!”靖沧浪拂袖而去..

    “真是个耿直的人..”忧患深叹息,“一人独处,也好..可以安静思考!”

    不欢而散的四人行..忧患深收起青布,缓步走在学海之中,今天,倒是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啊..

    ………………………………………………………………………………………………….

    “为何公子还在江湖?”酒已尽,只闻墨琴声声,天不孤靠在河堤上,轻声问着弹琴的人..

    “大夫不问那等预言真假?”柳青衣停下拨弦的手,看着天不孤问道,“或是大夫亦认为是无稽之谈?”

    “真假难辨,公子有脱身的念头,这等灾劫,许只是一个逃离质问的借口..”天不孤缓缓说道,“不过看公子神『sè』,天不孤还是信了一半..”

    “明知祸,无力挽..”柳青衣苦笑,也只能苦笑,“最惨的是,连我也不知道这些是否会发生..你就当我说了个笑话吧..”

    “公子很爱说笑..天不孤也只能待戏言成真之时..”天不孤点头道,“这样公子可会觉得心里舒服些?”

    “若戏言成不了真?”

    “那与天不孤又有何干系?”天不孤仰着头,看着当空明月,“天不孤只是在尽一个朋友的责任,公子觉得肩头担子重了,想找人说话,天不孤要做的,只是听而已..”

    肩头的担子重了?比起素还真与一页书面对的未知,自己这又算什么?柳青衣从来不认为,自己知道了,所以自己的压力就会比别人多,很扯淡的说法,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自己的勇气,还不足与素还真,一页书等人比较..

    七劫,笑话而已,苦境的劫数何时终止过,他们..可是准备将一切的灾劫全担在肩头的啊!

    “公子还未告诉天不孤..你,为何还在江湖?”

    “因为他们还在..”

    天不孤含笑问,柳青衣含笑道,借剑雪一句话,因为你还在江湖,所以我就还在..

    ;

第三百一十一章 风云际会(五)

    “他就这么从清圣的佛言中,偷出卑劣的断章,在转身的时候,他那张庄严的脸,变得怎样狰狞,我没看到,不过想来,和你我这张脸,是没多少区别的。”晃着酒坛,柳青衣对着自己唯一的听众,断灭阐提不断地说着。

    “时间将近了。”断灭阐提低声提醒,“缺席师长准备的宴会,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往rì圣贤留下来的,不是束缚后人的骨肉枷锁,是路,他们希望你们踩着他们的尸骸铺就的路,去到更远的地方!”

    “尸骸也终有腐朽的时候。人太脆弱,有太多的方式可以让其消逝..”

    “你不明白。”

    “身体太过脆弱,会被刀剑,岁月杀死。”

    “但你我这皮囊下藏着的,是灵魂,灵魂无惧刀剑,jīng神也不会岁月消磨。”

    “有点说教的味道了,真是..”站起身,柳青衣提着酒坛子,边走边说,“今天的宴会不会有愉快的结尾,让一个一辈子就停留在少先队员高度的学生去参与代表学校的表演,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好多听不懂的词,断灭阐提摇摇头,不过好像有点道理..恩!这家伙..把酒都带走了…

    ………………………………………………………………………………………………….

    人,还没到吗?太史侯的脸『sè』有些不好看,一旁,善法天子的脸『sè』同样不好看,太学主不知为何避而不见,茶毗比之过去,有许多不同..

    果然,与儒门的人接触得多了,心思,也便得复杂了吗?或者说,是逐渐完善的功体,让他的心『xìng』又起了变化吗?

    戏,有些时候,不一定要人都到场才能开始唱的,太史侯自袖中抽出一张纸,无名诗,但这种情况下,它需要一个名..

    “不用比了..”轻声一句,止住场上众后辈文斗,太史侯将手上的纸张丢向空中,凝而不散的内劲,令这张纸飘浮空中,“三十息内,能胜得了这纸上所书,就算赢了此回文斗。”

    在场众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纸上所书,清楚明了,三十息…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通篇文字,艳,却不染俗味,疏楼龙宿看着纸上的字迹,眼神微变..这是..茶毗写的?

    柳青衣的字,是被太学主『逼』着,是被龙宿监督着,才硬生生从狗爬进阶chéng rén行,他的字迹,龙宿太清楚了..

    “真想见一见这诗中美人..”忧患深没去问为什么要三十息,太史侯既然把诗拿出来,既然他说出三十息的条件,那就没必要去问下去了,在场没有一个是傻子,丢脸的事没必要去做,“桃花落地而成的美人,该是如何惊艳?”

    字字句句,直白得让人心惊,以一个僧者的口吻,诉说着世间妖娆的绝代倾城,诉说着心有所『惑』,意马心猿难自禁..

    靖沧浪皱眉,三十息的时间,虽没限题,但要做出比这还好的诗来,自问一声,办不到..在场还有佛门中人,这首诗自太史侯手中拿出,必是儒门中人,这诗中之意,一眼既明,这样做,太史侯他究竟要做什么?

    在场众人窃窃私语,这诗不在辞藻如何jīng炼,但却胜在其中寓意,胜在全诗所书的一个大写的‘情’字..

    “儒门子弟,如此妄佛,太史侯,你将这浊物放于吾等眼前,是为何意?”无『惑』渡『迷』冷哼道,“吾只看到狂妄二字!”

    善法天子面『sè』亦是难看,但却未出声,男女情事,儒门可是不禁的..只是这诗却是借一修佛者的口吻去说..实在有种打脸的感觉..

    “诗词歌赋,本就只是为了陶冶情『cāo』而已,一首诗,一名学子,代表不了儒门。”弦知音缓缓开口,“文会只求诗文jīng彩,胜负,不重要..”

    弦知音要岔开话题,但太史侯却没这个心思,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影正从远处走来..

    “诗词歌赋,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吾亦是想提醒,莫要以为诗词华丽,就当真是如何了得。”

    “我看就写得很好!有什么问题?”凡是无『惑』渡『迷』反对的,不上道一定会支持,“礼执令,这首诗,是谁写的?很好!很有感情!”

    不上道话一出口,央森与司徒偃对视一眼..这下,茶毗麻烦大了!

    字迹,龙宿认得,央森与司徒偃自然认得,柳青衣来历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太史侯这是『逼』着他在儒门与佛门之间选择,若无之前与无『惑』渡『迷』争执的事,这事还可以糊弄过去,可是现在..

    “一个不肖的学生游戏之作,狗肉上不了宴席。”太史侯这话一说,不止佛门中人面皮挂不下去,就连其他参与文会的儒门各宗代表,脸『sè』都有些难看,游戏之作,还狗肉上不了宴席,那之前比的又是什么?

    “三十息可以写出这样的字句来,平rì里,却未看出你多有诗才!”太史侯朗声说道,双眼直视前方来人..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您『逼』得紧,我又有什么办法?”三分醉意,柳青衣缓步而来..

    “不要每次都只一段,下句呢?”太史侯没介意柳青衣说话的态度,这人在学海弟子眼中就是一狂生了,既然如此,改之无意,没才华的人嚣张那叫狂妄,有能力的人嚣张,那叫『xìng』情特异..

    “一定要接下去?”柳青衣饮一口酒,笑着看着太史侯..

    “这次莫要再拿那些‘隐士’或是‘高人’替你挡灾!”太史侯眼中笑意越发明显,他没想到柳青衣会这么配合,就好像他,全然没看到善法天子已经变黑的脸..

    “那就对不起陆游了..”柳青衣喃喃一声,叹一口气,避开善法天子的眼神..就当还儒门一个人情..不是为太史侯,是为太学主..面子啊..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力。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不管这个时空有没有秦汉,反正就是这么念了,至少此时不是宋,陆游老先生此时也未出世..柳青衣大大方方地念出来,轻轻巧巧地堵了儒门内部的嘴..

    功体越近融合,特别是魔气渐被融合,自己那时被鸠盘神子引出的yīn险人格意识渐渐不被压抑,这个人格的智慧,好像是比原本的自己来得强悍..

    死过重生,本就逆天而行,最惨的代价不是失忆时的滥杀,而是这神智回归后错『乱』的心『xìng』,慈悲的,凶残的,正直的,yīn险的,热血的,颓丧的,最大的难题不是身体上的,而是jīng神上的,如果不想变成另一个人,唯有将这些错『乱』的心『xìng』亦一同融合..

    至少目前看来,还未惹出多大麻烦..不是吗?

    “其实诸位何必较真一纸荒唐?”柳青衣挥手将那浮在空中的纸张崩成粉碎,“佛也好,道也好,儒也好,始终都逃不过一个字..”

    太史侯皱眉,方想说话,一旁一直沉默的人东方奕忽然开口,“哈!是何字呢?茶毗,在场皆是前辈,妄语,可是罪过!”

    “我会将你打落尘埃!”柳青衣暗中传音,“让你明白,什么事是不该做的。”

    “老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东方奕回应..

    “你明白的,就算你现在不明白,将来也终有明白的一天,只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将伤害减至最低,你赢不了我。”柳青衣对着东方奕笑笑,别过头,对着脸『sè』难看的善法天子一礼..

    “天子知道,三教都逃不过的那个字..亦是天子心中最放不下的字..”柳青衣不待善法天子回答,便又转头对着不上道说,“真人也知道,真人亦明了,总之,我是相信,正一天道的人,该是知晓的..”

    “额..哈哈哈哈哈!本仙耆当然知道!你继续说!”不知道也得先说知道,善法天子脸『sè』变化,不上道看得清清楚楚,和无『惑』渡『迷』不对盘,不代表他和所有的佛门中人都不对盘,圣域的大rì殿即导师,这个身份,足够让人重视…

    “人!三教都逃不过一个人字,万事皆以人为本,就像儒门教化,佛家渡化,道家变化,不以人为本,难道还要与花草树木去说?当然,花草树木,亦是天地间的生灵,也没差就是,不过,最重要的,始终都是人,因为人,代表无限可能!”柳青衣说着,还不忘刺无『惑』渡『迷』一句,“天子这一辈子都成不了佛,因为他放不下这一个人字,但就是这般,我可敬之如佛,因为他眼里众生,从无区别,便是我这样的异类亦是同样,佛啊,那是只敲木鱼就证得出的?僧老,雷峰的木鱼,被你敲裂了多少?你,悟了吗?”

    “你说什么!”无『惑』渡『迷』怒喝,“竖子,你当真以为吾不敢动你!”

    “你早动了!你心中五毒俱全,你眼里分别已起,你再也不是佛了!”柳青衣冲着无『惑』渡『迷』对吼,“这世上谁都可以治我的罪,唯有你不可!因为你已非佛!”

    “茶毗慎言!”善法天子沉声道,“莫太狂妄了..”

    “天子觉得我狂妄了..”柳青衣没回善法天子的话,转而回头盯着靖沧浪,“你呢?也觉得我狂妄了吗?”

    “你这种人,就是被自己的条条框框束缚住了,在你可掌握的范围内,你会变通,因为那是你可控制得规则,但在大范围内,你却不能如此,就如同..那布条许是戏言,而你却依然君子到至今未来质问我,你啊..你这种人最讨厌了!与你相处,总会有自惭形溃的感觉!所以你尽管放心,你可以如那边那个现在很想一掌拍死我的和尚一样敌视我,但是..沧浪老兄,我不怪你,我敬佩你,你无私,就算有怒气,也都被你可笑的无私压抑了!”

    靖沧浪被打个措手不及,哪里想到这人思维跳跃『xìng』这么快,一下子就转到自己..

    怒吗?有一点吧,君子方可欺之以诚,御神风好似也说过类似的话,错眼间,靖沧浪发现,这怪模怪样的人,与自己那位好友,却是有几分相似,非是面容,而是那份放肆的真挚..连我不喜欢你这个人,都可以说得这么诚恳..

    “随你厌恶,又如何?”靖沧浪淡淡一声,“吾自行其事,无需你来指摘!”

    “就是这种气势,记住与我怄气的这种心情,来rì被小人暗算时,被人拿着道德的大棒打得无力还手时,请记住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感觉,你这人很容易被骗..”柳青衣耸耸肩,转而对太史侯道,“执令,虽然我话说得糊涂,但想必你也知晓我得意思,佛,道,儒,对我来说,没有分别,哪个与人有利,我就偏向哪个,人『xìng』本就如此,趋利避害不是吗?”

    “善利,趋之无妨。”弦知音没等太史侯开口就接话道,“茶毗你能如此想,很好..”

    酒喝多了吧,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我还有很多要说,你今天不够朋友。”柳青衣对着弦知音笑道,“来学海这段时rì,每次都要你和龙宿替我收尾,我真的很感激,感激得我想杀人!”

    “oh!no!他醉了!哈哈!大家不要在意!”央森忽然闪身到柳青衣身旁抓住他圆场..

    “茶毗!再说下去就麻烦,很大的麻烦!”

    “big..trouble?”

    “a!very!big!trouble!”

    “thank..you,顺便,松手,你快勒死我了!”柳青衣小声说道,“放手了!”

    央森悻悻收回手,尴尬地看着表情各异的在场众人..“玩笑,激动!玩笑而已!哈哈!”

    “哼!玩笑就想杀人,那你不玩笑又要如何?”太史侯冷声道..指望这竖子配合,自己简直是疯了..现在闹得这么不上不下,当真令人尴尬,胡七八糟说了一通,只是将水搅混而已,让人计较他的言行举止,而忘记了之前那首诗的事..

    三两步冲到太史侯跟前,柳青衣用只有两人听得到声音..

    “认真,就拉着你一起去杀人..这句话,我认真说..你包起来..为了..弦知音..”

    (我还是不认为,弦知音就是众天,所以...)

    ;

第三百一十二章 挑阵

    “今夜三更,不见不散..”

    八个字,留给太史侯满腹疑问,所有的呵斥,都被一句为了弦知音压下,胡言乱语,用靖沧浪引开儒门内部对自己指摘,用正一天道和善法天子堵住无惑渡迷发难的可能,是算好央森会出来阻止吗?央森在学海的身份很特殊,太学主给予他很多特权..这不是一个秘密,无论是儒门内部的人,或是其他三教中人,都看得出这个执令不同,至少,模样与中原人生得不同..醉话?太史侯不信..[..]

    柳青衣是没醉,只是酒劲有点上头而已,他或许会算计人,但绝不会拿善法天子与央森这种人来算计..

    “其实这么比很没意思..”柳青衣转身对场上最后剩下的三人说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认输..”

    “学友何必自谦?诗词,吾等已败。”忧患深含笑道…

    “汝想如何呢?”疏楼龙宿隐隐觉得今rì的茶毗有些不同,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同..

    “武决!”靖沧浪看着柳青衣道,“吾当你之对手!”

    “我们几人之中,踢开那位白眉小哥,龙宿和我是同窗,比斗难免有放水的可能..”他会放水就有鬼!柳青衣面上有些发烧..“而你,对我不满,我也蛮讨厌你的,对战之中难免失了分寸,无论谁伤了谁,都难免留下芥蒂,这样不好..”

    靖沧浪扬扬眉头,没说话,忧患深摸摸眉毛,苦笑道,“学友,不可以貌取人啊!”

    “安啦,我是觉得白眉很xìng格..”

    “真的吗?”

    “比你旁边那位身上挂的珍珠还真!”

    “咳,咳!”忧患深忽然发现,接这家伙的话,很容易得罪人..

    疏楼龙宿好像没听到柳青衣的话,淡淡说道,“那汝要如何比斗?”

    “简单啊!”你早点配合不就好了?柳青衣笑道,“那边那个现在很想教训我,我言语上也的确过了点,所以我就给他一个机会..”

    转过身,柳青衣对着无惑渡迷,十分诚恳,十分认真地说道,“六尘罗汉,四方天王护摩阵,可否赐教?”

    “六对一,他们三个看,他们三个指挥我破阵,我的行动,完全取决于他们。”

    “那胜负如何分晓?”无惑渡迷心下一喜..

    “胜负很重要吗?”柳青衣一脸的莫名其妙,“大师是佛门中人,为何却这么在意一场胜负,须知,胜负自在人心!啧..比的人还没问胜负呢..”

    胜负如何?关僧者何事?柳青衣语中嘲弄,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友莫要如此,六尘罗汉…”圣弥陀想阻止,哪怕是看在圣域的面子上,他也得阻止,可惜,无惑渡迷没给他提醒的机会!

    “那就一言为定,六尘罗汉,莫坠了雷峰威严!”无惑渡迷说完,转身凝视圣弥陀,眼中怒意甚重..

    弦知音想制止,但奈何太史侯快他一步,“如此甚好,诸位罗汉亦是茶毗前辈,自不会有放水与结仇之说!”

    好友..弦知音暗自叹息..

    六尘宝杵..留不得!就算不毁了这六根棍子,也得损它几分才是..柳青衣的眼,没去看六尘罗汉,反而死盯着六尘宝杵..

    阻止不了一页书前辈留印缔招,至少也要破坏这能死克梵天之物,柳青衣不知道一页书入魔最后如何,只知道这东西能伤害到他,这样,理由足够了,谁的面子也卖不了,以后前辈若是知晓,就算被他一掌拍死也无妨,就是留不得这东西存世!

    人未动,法印已成,六尘罗汉恼柳青衣口无遮拦,一再奚落雷峰,此时也决意全力出击..

    法阵啊..最头疼就是这玩意儿了..隐锋若在..柳青衣转头看向善法天子..却见天子摇头..

    哪怕是灵智沉眠的隐锋,也是世上最危险的利器,茶毗对雷峰不善之意明显,若将隐锋交予他,闹出人命就难收拾了..

    麻烦..六尘罗汉随便一个,柳青衣都有单挑制胜的把握,但六尘结阵,首先心理上,能压制梵天的阵法,就让柳青衣有些心气弱了,其次,自己主要的功夫,却是在剑上呢..

    “嗡!”一阵剑鸣,一把寒气森森的长剑飞入阵中,插在柳青衣脚下,柳青衣回头,却见远处,桐文剑儒正一脸尴尬地像一名教员解释着什么..

    柳青衣转头盯着太史侯,太史侯皱皱眉头,对着那教员出声道,“是吾让他来的!”

    有担当!柳青衣对着太史侯笑笑,拿起剑,环顾四周,眼神扫过学海弟子,“我知道很多人想要这把剑..”

    “但是,剑我送人了..”

    “有不满,以后冲我出声!有意见,以后直接面对我!”轻触剑身,柳青衣的声调有yīn戾,以前不明白金子陵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替剑寻主,现在他却是明白,自己铸造的剑,就如同自己的小孩一样,这柄剑,是他特意为桐文剑儒所铸,他也认定桐文剑儒不会辜负了这柄剑,所以,他不容他人染指这剑,至少,在桐文剑儒真正配的上这剑之前,这种扫苍蝇的任务,还是得自己这个铸造者来..

    剑型是汉剑中的八面汉剑,边刃银白,阳光照shè下,有一种光芒流动的美感,剑身正中漆黑光润,内里一条红sè长纹,龙气,是自己那时斩下的龙气..

    剑,鸣得欢快,人,战意渐起..

    柳青衣很想很无耻地说时间不限,但终归没那脸皮去说,没事..有龙宿在,还有两个能为不凡的儒门同辈在,以他们的眼光,就算不能完全破阵,也该能找到一些破绽之处,有一点是一点,自己认识的人多,集众人之力,还怕破不了这四方天王护摩阵?

    “一炷香的时间,如何?”太史侯眼光不凡,六尘罗汉印起之时,他便感觉此阵不简单,就算不能破,也不能输了!茶毗功体强横,一炷香,想来不会败阵..

    “哼!是怕了吗?”无惑渡迷冷哼道,“学海执令,是惧了吾佛门降魔法阵了吗?”

    这回,太史侯没说话了..

    “和尚说话给我小心一点!只有你们佛门才有阵吗?你当这边是死人!”司徒偃一般不会去招惹麻烦,但无惑渡迷的话,有鄙视儒门阵法的意味,这种情况下,身为御部执令,他没理由不站出来,“要不要我布阵,你来玩,不玩六对一,就二对一,yīn阳阵,这几个执令你挑一挑,两个殴你一只,唔!!唔!!”

    司徒偃狠话没烙完,央森急忙捂住他的嘴,“阿偃,看情形啊!”

    “放..放手!!”

    “不放!”

    “你…你..你!!”

    “戏言而已,大家某在意,那僧老认为该多久?”弦知音打圆场,真闹到执令出手,那就是摆明车马和雷峰过不去了..

    “就一炷香!”善法天子没给无惑渡迷说话的机会,“僧老,注意自己的身份!”

    没给茶毗隐锋,善法天子自认为已经很偏帮雷峰了..这般咄咄逼人,哪是有德高僧该有的模样?善法天子发火的时候,可是连一步莲华的面子也会给他削下去,虽然雷峰地位特殊,但不代表圣域的即导师会向雷峰的僧老低头..

    “善法天子你!!”无惑渡迷没想到善法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善法天子代表万圣岩,万圣岩是佛门圣地,万圣岩里有一个近佛修者,他可以对圣弥陀直接出声指责,但对善法天子,他却得小心处理,一个不慎,就怕雷峰与万圣岩留了芥蒂..

    “吾如何?一个后辈而已,需要这般阵仗吗?”善法天子暗暗压制有些sāo动的隐锋,神兵灵智沉眠,但这么近的距离,仍旧可以感应其主气息,剑是剑者手足,其主临阵,手足本能便想动杀..

    一股剑意自善法天子身上散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愕,这种剑意..善法天子何时修的剑?万圣岩的即导师,果非常人!

    “便一炷香吧!”圣弥陀不yù事情再生变数,“六尘且记,证武而已!”

    无惑渡迷恨恨地偏过头,“六尘,出手!”

    ………………………………………………………………………………………………….

    无相无名,佛唱隐起,六出其四,奇阵顿生,柳青衣收敛心念,执剑冷眼以对..

    “谁先?”靖沧浪低声询问..

    疏楼龙宿虚手一引,忧患深上前一步,“吾先来..靖沧浪随后,龙宿学友,你最末,如何?”

    忧患深的安排很合理,第一个指挥的人是认阵,这过程,必然会令柳青衣吃亏,不能让靖沧浪来,这样只会加深两人的矛盾,而龙宿与柳青衣是同窗,应该最是了解柳青衣武功路数,有靖沧浪梳理总结,再由龙宿判断破阵,这是最合理,也是最有效的安排..

    明白忧患深好意,靖沧浪点头退后..

    “其实便是由汝第一个来亦无妨..”疏楼龙宿对着身旁的靖沧浪轻声说道..

    “哦?”

    “他不是一个擅长记仇的人,特别是对汝这种人..”疏楼龙宿说完,双眼直视法阵..

    是吗?靖沧浪不置可否,凝神观阵..恩..有些麻烦呢!

    真是一个君子..暗中观察靖沧浪的龙宿微微点头,这种君子,如今就是儒门之中,也难寻了..至于那个忧患深..一步三思,这种人,不好应付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残阵(二更)

    阵起风运动,罗汉问罪,六出其四,四方天王护摩阵内,佛光涌现,交织一片棍影..

    忧患深谨慎指挥,只守不攻,第一次的接触,也是第一次的合作,难免有所差池,不是本人入阵,反应终归会慢,不多时,柳青衣已受制..[]

    是破阵,不是毁阵,忧患深确信这位学友有杀人的能为,但却不能让他这么做..

    四人配合默契,比之吾与他的陌生要胜过许多,只能一点点试,要保留他之气力,由龙宿学友指挥破阵..

    守!除了守还是守!柳青衣剑不成式,只是一味抵挡试探..

    六尘罗汉,四人牵制,那站于一旁掠阵的两名僧者,才是主攻之处吧,忧患深眉头微皱,这四人的攻势,似乎越来越快,好像..就好像慢慢开始能追踪到入阵之人一样..

    预知?这不可能!忧患深眼触及四名罗汉手中宝杵..是这佛兵之效吗?

    “避左攻右..反之!”忧患深话说一半骤改,柳青衣剑势已随之骤变,避右攻左..谁知,四罗汉的棍势亦硬生生扭转,一瞬间,柳青衣接连中招..

    “震元护体,剑守三路!”忧患深眼皮大跳,这佛兵能追人气息!入阵越久,佛兵越熟悉入阵者的气息,其追踪能力亦就越强..

    “哈!只会守吗?”无惑渡迷冷声嘲弄..

    忧患深忽然转头,深深地看了无惑渡迷一眼,脸上笑意浓郁,眼中,却带着一股令无惑渡迷觉得刺眼的锐气..

    “不用担心我!”柳青衣一边防守,一边对着忧患深喊道,“扛得住!”

    “哈!”忧患深手中折扇一合,轻笑一声,“散元聚气,剑走四方!”

    一声令下,柳青衣不守反攻,任由宝杵加身,手中青锋骤起剑诀,“刹那芳华!”

    乱花迷眼,凄美花雨之中,却带极端杀戾之气,四罗汉久经战阵,近乎同时收回攻势护身,一阵乒乓声响,花雨冲天而起,又被佛印压下..

    柳青衣擦去嘴角一点血渍,环顾四周,四罗汉身上各有剑痕..

    见红了啊..忧患深退后一步,靖沧浪上前一步,过身时,忧患深低语一句,“他之功体强横,但那六罗汉,怕是已动嗔念..”

    方才一招硬撼,柳青衣没出全力,四罗汉同样如此,但一招过后,双方见红..

    “换你了?”柳青衣没回头..

    “怕了吗?”靖沧浪双眼扫过身上气势大涨的两名掠阵罗汉,“可敢再邀那二位僧者入阵..”

    潜伏在暗处的危险,才是最大的麻烦,忧患深指挥柳青衣时,明明有许多机会反攻,但却都因为那两名虎视眈眈的掠阵罗汉收手..

    靖沧浪一接过指挥权,便要柳青衣拖那两人入阵,那二名僧者不入阵,这家伙所受牵制反而更大!既然功体强横,那就搏一搏根基吧!

    “有何不敢!”柳青衣凌空御剑,似yù从上空闯出阵去,四罗汉见状,再无保留,手中宝杵丢出交缠空中,卍字佛印结成,浩然佛威,一举压下柳青衣..

    果然!柳青衣眼神一变,这招来了!

    “剑凝一点,直击中元!”靖沧浪自柳青衣跃起,便知晓他想做什么,既然他要拼,那也唯有将伤害减到最低..“叶落知秋,飞燕回廊!”

    躲不开那两名阵外罗汉的攻击,也得化消另外四名的..

    柳青衣凝力于剑尖一点,直刺卍字佛印正中宝杵对接之处,硬撼!剑气与佛气冲突,四散而开,柳青衣借着佛气下压之力,凌空回旋一圈,“旋空斩!”

    挡去四散飞来的剑气,忧患深含笑道,“意外的配合啊..”

    默契得好像事先商量好一样,连靖沧浪也有些讶异..这人..反应就这么快?

    柳青衣的反应是很快,但最主要的,是他知晓落地后迎接他的是什么..一页书前辈是因为内元被压制五成被制,自己..可没被压制内元啊!

    落地一瞬,四罗汉抵挡旋空剑气之时,掠阵罗汉骤然出手,雷霆一击,直取柳青衣后背要穴..

    “聚元护体!”靖沧浪清喝道,“身进三!”

    强聚内元,亏得柳青衣功体强悍,及时回转气劲,背后承受重击,仍有反抗之力,剧痛钻心,更添柳青衣本能凶xìng,

    “方寸乾坤!”回剑怒斩,凌厉剑势快若惊雷,眼看两罗汉就要陨命当场,四根宝杵飞驰而来,死死架住长剑..

    一声惊爆,剑气急冲四方,六尘罗汉同时退后,那掠阵的两名僧者险被腰斩..

    这阵势..回气很快啊!柳青衣皱眉,没想到这四个光头反应回气都快得惊人呢..

    靖沧浪一时惊愕,柳青衣功体强悍他方才看出了,只是没看出这家伙功体强横到这种地步,背部命门要穴受创,竟然还能发动这凌厉的剑招..

    在场众人纷纷出手挡去剑气,接触剑气一瞬,亦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这儒门学子,何时这般注重横练功夫?太夸张了吧!

    在场之中,有两个人反应最为激烈..

    “比斗而已,这是要取人xìng命吗!”善法天子冷声怒喝,六尘方才一击,稍有差池,柳青衣便有xìng命之忧,柳青衣功体是强横,但谁比善法天子了解他?六尘不知道其功体底限,这等重手,换做他人非死即残..

    “天子是说这竖子吗?”无惑渡迷前后颠倒,“如此心xìng,儒门教员可需小心!”

    “你!”

    “不劳僧老费心,茶毗心xìng,吾等自是知晓的..只是被打得痛了,反应自然大了,小孩心思,与之置气,与稚童何异..”弦知音对无惑渡迷最后一点好感也被他这一句是非颠倒的话给弄没了..

    “你!”这回,却是轮到无惑渡迷无语,弦知音咬死柳青衣后辈身份,小孩子而已,你与小孩子计较,和小孩子争斗,你是什么?无惑渡迷不好接话,被一句堵得难受..这看似温温和和的人,怎有这等口舌..

    ………………………………………………………………………………………………….

    这人..留不得!!!海蟾尊袖袍下的手隐隐颤动..这剑气,怎会对吾族功体伤害这么大!一直沉默,无论三教众人如何争执,海蟾尊始终一语不发,dú lì世外,来此,亦只是一个意外,寻净无幻,却闻其与门人来学海,他便跟来而已..

    一点点倾慕之情,自己亦有责任打探儒门的实力,所以海蟾尊来了..

    净无幻仍旧那副淡淡然的模样,海蟾尊没意外,三教各有芥蒂,海蟾尊更不意外,儒门出了几名优秀弟子,海蟾尊只是稍微注意一下..

    但如今,由不得他不意外!柳青衣的剑气虽然破坏力惊人,但在场皆是高手,这种四散的剑气自然伤不到其身,海蟾尊亦是这般认为,谁知,方一接触,变故骤起,这剑气好似全然无视海蟾尊的道体护身真元,竟然直冲着他体内隐藏的邪力攻去..

    一点,只是一点点的剑气,但手指上不断传来的刺痛告诉海蟾尊,此人的剑气,对自己这一族人的伤害xìng极大..至少..很痛..如果,与他对阵的是吾..

    海蟾尊眼中凶光一闪..一试此人剑气究竟有何玄妙!

    ………………………………………………………………………………………………….

    毫无压力..燃香过半,靖沧浪退后,疏楼龙宿上前,龙宿心中只感无聊,忧患深把这阵势弄个分明,靖沧浪把这两个隐藏的危险引诱出来,这本来还是可以玩上一阵的..

    诶..早知道便告诉他们知晓,贼儿功体究竟到什么地步..疏楼龙宿不无恶意地想着,连带指挥,都有些随意..

    六尘罗汉被重伤了两个,虽然依旧六人合作,但两个重伤,其余四个何尝毫发无损?主要抓住一点机会破去三人攻势,这阵势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独攻右路..”疏楼龙宿正想让柳青衣破阵了事,忽见一道绿sè身影急速闯入阵中…

    “前进六步!”一边出声,一边出掌,疏楼龙宿身若惊鸿,飞速靠近那闯入阵中之人,抬手一掌..

    “你叫疏楼龙宿..”海蟾尊引着掌劲,退入阵中,化解柳青衣对六尘的攻势..

    掌劲雄厚..不差..疏楼龙宿没说话,只是一脚,亦是同时踩入阵中..功体再强,也还是人,贼儿背处要穴受创,怕是挡不下这人与六尘合力..

    一错身的接触,柳青衣亦与海蟾尊对了一掌..一掌,让柳青衣寒毛炸起..

    危险,如同野兽的直觉,这个闯入阵的人,给柳青衣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讨厌…明明是正宗的道家真气,为什么接触之后会有这么讨厌的感觉?

    柳青衣身上杀气无意识地飙升..

    善法天子见状眉头一跳..柳青衣在万圣岩的rì子不算短,善法天子与之相处多了,自然知道他的一些小动作与一些小反应意味什么..

    他不是想杀人,只是潜意识觉得这个人危险…

    “玉清界的修者,你所为何意?”太史侯站起身子,对着海蟾尊问道,“此局,似乎非为灵山易道而开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吾族之敌

    “一时技痒而已。”海蟾尊缓声说道,“儒门各宗齐聚,云鼓雷峰却只属佛门一脉,既然万圣岩无兴趣参与,那算吾道门一脉如何?”

    “阁下意思,是指要吾四人合力,同对阁下与雷峰六位僧者?对吧,阁下是此意?”忧患深笑眯眯地问,却同时给下了定论..

    太史侯看了眼忧患深..这个人,观之若蛰伏骄龙啊..

    海蟾尊没正面回答忧患深的话,只是眼神毫不掩饰地扫过六尘罗汉的伤处,眼中略有嘲弄之意..

    呵!有意思!忧患深对着龙宿一礼,“龙宿学友,可否卖忧患深一个薄面。”

    “哦?为何?”疏楼龙宿淡淡一声,仍旧一动不动地踩在阵势边缘..

    “因为吾与茶毗学友一见如故,很想与他联手一局..”忧患深胡扯着理由,这个海蟾尊的做派,呵呵..

    “阁下可与吾一战..”靖沧浪来至忧患深身旁,“他已受伤..再战..”

    “不用了!我与忧患深!”柳青衣立时回绝靖沧浪的好意..一面传念龙宿..

    “龙宿..帮我一个忙!”

    这种语气..疏楼龙宿凝视柳青衣..

    “替我看清楚这个绿袍小白脸的武功路数..这个家伙,给我很不好的感觉..”

    疏楼龙宿微不可查地点头,合理的要求..野兽的直觉,偶尔也是很准确的..不好的感觉,又是指什么?龙宿的双眸扫过海蟾尊..玉清界吗..

    与龙宿擦身而过,忧患深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着..

    “吾会替你看好这个学弟..”

    “汝想多了..”

    “哦?是吾想多了吗?”

    想多了,多想了,疏楼龙宿自问一声..好似..开始习惯这个贼儿时常在左右晃『荡』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这个人不简单..”忧患深对着柳青衣轻声说道,“手段有待观察,心计绝对深沉..”

    “然后呢?”柳青衣只是盯着海蟾尊..

    “你之伤势如何?”

    “没事,没逞强..”柳青衣似是怕忧患深不信,又对着他说道,“我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

    “下次不可把自己的优势随意告诉初识的人呢..”忧患深轻笑道,“学友可能会受伤,不过吾亦可保证..”

    一声剑鸣,灭凡超圣凌空而立,忧患深首『露』峥嵘,浩然剑意令人惊觉!“学友这剑何名?”

    “没取过名字..”柳青衣没取名,桐文剑儒也客气,所以这剑一直没取名..

    “此剑之上,隐有龙气,虽然稚嫩,却也有龙门直上之能..”忧患深含笑道,“鱼龙变,如何?”

    残缺之剑,独少一金鳞,便可化龙..忧患深是个用剑好手,他看得出,这剑的质地融合,似是空留一道..

    “鱼龙变?”柳青衣轻抚剑身,剑刃划破手指,本不沾血的寒刃,竟将那血牢牢凝住,吸入剑身那道红纹中...一时间,长剑森寒之气更甚..

    鱼龙惊变,六尘罗汉心中同时一凛..这剑..方才竟未真正开锋?

    “多谢你..”

    “不客气..”

    几句对答,全然无视阵中之人,海蟾尊拿捏身份,按住话头,忧患深就这么淡然地反击,全无一句言语攻击,但轻视之意,却明显得很..

    慢悠悠,笑呵呵,这么一个看上去有些懒散的人,只是那样轻轻松松地站在那,却如一座山压在他人心头,明明无声淡然,却让人不敢忽视..

    “此人甚有心计,汝讨不了便宜..”与靖沧浪只是初识,疏楼龙宿提醒一句,便收声注视眼前战局,靖沧浪闻言无语..

    这一个个后辈,真是越发的自把自为了!太史侯对忧患深完全绕过他决定对阵的行为不满,但现在阵中剑拔弩张,制止,未免弱了儒门气势..

    善法天子犹豫,是否该将隐锋交给茶毗..思虑良久..还是不要闹出人命的好..

    ………………………………………………………………………………………………….

    “海蟾尊,领教两位高招..”海蟾尊自忧患深出剑,便知今天自己行事急躁了..这个人的实力..不凡..

    “指教不敢当,忧患深尽力而为..”忧患深含蓄点头..

    吾何时说过指教?海蟾尊一愣,骤然发觉,这儒门中的,断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言语争锋是庸人,无『惑』渡『迷』点头,六尘再度结阵,海蟾尊传念一声..“帮吾拖住那白眉儒生!”

    一声落,战局起,衔月金蟾化出方圆百卉,清圣道家真气拂面,柳青衣只感心中杀念越发难以遏制,就好似山中猛兽相遇,必想咬杀对方一般..

    无仇无怨,下杀手?柳青衣犹豫,犹豫瞬间,海蟾尊强招已出..

    “离阳烈丹火!”方圆百卉成野火燎原之势直袭柳青衣,柳青衣提气运劲,横剑一挡,反应稍慢顿显劣势,拖剑倒退数步,抬头,眼中已有怒意..

    “战中分神,让人得便宜,你想败?”身后传来靖沧浪的声音,随时指责,却也善意..

    忧患深被六尘拖住,柳青衣看看眼前的道者,凝息静气,长剑一引,第一次,在学海无涯,他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剑艺..

    这剑意..有古怪!海蟾尊忽感一阵气息不畅,错愕间,鱼龙怒啸,剑走如龙,霜飞焰舞,惊艳一剑,自冰火之中来,极寒,却又灼烈的剑气,如浪袭来,海蟾尊不敢大意,方圆百卉舞动间,紧守周身要害…

    痛!剑气扫过皮肤刺痛,对剑的手震痛…这是什么怪力!!海蟾尊剑势急转,连消带打,不再与柳青衣硬拼..yīn阳同生?这是什么体质?确定柳青衣剑气对功体的伤害『xìng』极大,海蟾尊开始小心观察柳青衣武学路数..

    神力,异常体质,剑已成境,有阻碍他人内元运转之能,久战必死!杀此人,非雷霆一击不可!海蟾尊越战越觉心惊,本只是觉得这人是个麻烦,现在看来,还是个很麻烦的怪胎..

    力量与速度都很惊人,这个人是修外功?海蟾尊一念起,方圆百卉『荡』开鱼龙,指掐道印,饱提真元凝于剑上,“兑爻定王泽!”

    单手引剑一斩,似缓又急,柳青衣见来招气势不凡,同样运足十成真元,“岁月悲歌!”

    相似剑势触碰,两把剑好似黏在一起..柳青衣与海蟾尊一拼根基..

    “修道人出手这么凶残?”柳青衣对这个看上去一身正气的道者,始终都保留几分克制,虽然,本能地想杀了他..

    “不全力施为,如何证武!”海蟾尊嘴上轻松,心里发苦,不止是剑气,这人的内元属『xìng』,也怪异非常,同样,亦对吾族之人功体伤害极大!

    战况焦灼,一旁龙宿冷眼旁观..茶毗觉得此人有问题?武功路数走的是道家一脉无误..恩..是指其他的吗?

    “你在烦恼什么?”靖沧浪忽然出声..

    龙宿回头看着靖沧浪问道,“汝对这海蟾尊..知晓多少?”

    “没多少..”靖沧浪很认真的回答..

    “恩..”

    “恩?”

    “继续看吧..”疏楼龙宿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果然,自己和异族的交流有困难吗..

    ………………………………………………………………………………………………….

    “几位僧者..适可而止吧!”忧患深不想伤人,拖着六尘许久,终于将负伤的六尘罗汉磨得气力将尽..

    忧患深正想收局,忽闻一旁喝声,“白眉换手!”

    柳青衣与海蟾尊拼根基,却也没忘记六尘罗汉..那六根棍子,不毁了也得给它留点破绽!

    “一气..”

    海蟾尊顿感对方内元一收,骤见柳青衣眼中一缕寒光,临危一刻,多年临阵经验反应,立时收劲..

    “化九百!”狂然一击,将海蟾尊震退数十步,柳青衣亦同时呕血..

    收化反击?好招!忧患深没问为什么换手,抽身急退与柳青衣交换对手..

    额..有些凄惨啊..看着正在法冠被击散的海蟾尊,忧患深忽然感觉,这和自己原本的计划不一样啊..

    “再来?”忧患深说着,又十分善意地提醒,“要休息片刻吗?”

    “…”海蟾尊眼『sè』一变..这人,是在嘲弄吾?未免将吾看得太低!

    “香已将尽..”海蟾尊轻轻拨开散于面前的头发,英俊的面容,潇洒的动作..

    “恩...还是这么仙风道骨..”忧患深含笑致意...

    忧患深..海蟾尊深深地记住了这三个字…

    燃香将尽,柳青衣急速冲至六尘罗汉跟前,提剑一引,六尘罗汉见柳青衣飞身而来,被就戒备,见其出招,心下一定,合力一击..

    六尘宝杵同时砸在鱼龙之上,柳青衣内腑震『荡』,心中却喜..来得好!

    佛、道、儒、魔四宗真元同时运转,随手传入剑身,鱼龙剑起怒鸣之声,六道剑气,同时刺向六尘宝杵尖端..

    合流剑气,毫无阻碍地闯入六尘宝杵之中,强横的劲道,震飞六尘罗汉,柳青衣元功再催,此会,却是全然佛家真元..

    我身上佛气,与一页书前辈乃是同流,宝杵被四宗合流剑气破坏内中结构,又留佛气于其上,我看你们将来如何压制一页书前辈五层元功!

    柳青衣正高兴,忽感一阵劲风扑面,抬眼,却是无『惑』渡『迷』怒掌袭来..

    “竖子,燃香已尽,你yù如何?”

    死惨!柳青衣心中大骂,但佛气传导将成,他又不愿放手..这下吃定这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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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雨中往昔(一)

    拍一掌,死不了,这六根棍子被给它留点隐患,前辈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样,柳青衣不知道一页书与雷峰最后的结果如何,但留着这死克一页书的武器..自问一声,自己一个出身来历成谜的家伙,雪崖之上,他教导自己之时,可有一点藏私?

    没有,一点也没有!

    既然如此,来呗!不就一掌的事吗!打不死我,你一定死!柳青衣抬头,死死盯着无『惑』渡『迷』,那双眼漆黑眼中的凶光,似要冒出一般,毫无遮掩的杀意,令人心惊..

    “住手!”

    “stop!”

    骤起变数,两人最先出手,弦知音与央森,弦知音身法较快,闪身跃至柳青衣身前,急提一掌向迎..

    匆忙一掌,难抵蓄势一击,弦知音后退数步,无『惑』渡『迷』还yù再进,忽感身后华光大作..

    “我说过,stop!”一只手,按在无『惑』渡『迷』肩头,宏大圣力自那只手上不断涌现,死死压制着无『惑』渡『迷』的内元,“can‘t!you!hear!me!”

    无『惑』渡『迷』听不懂央森在说什么,但却绝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对手,运起内元震开央森,刚yù还击,便感两柄冷锋,已架在颈边..

    “帝如来若知晓今rì之事,你才他会作何评断?”靖沧浪手执鲲锋,眼角触及远处仍旧站立原地的龙宿..方才..是杀意吗?

    “僧老,过了呢..”忧患深手微动,灭凡超圣亦在无『惑』渡『迷』颈边划动…

    “两位,还请放手..”圣弥陀尴尬,但仍旧得替无『惑』渡『迷』解围..“这是误会..”

    “白眉..还有沧浪老兄..放了他吧..”几声兵刃落地响,却是柳青衣已做完该做的..但他的脸『sè』,却异常的难看..

    “诶..为何学友就是不唤吾本名呢?”忧患深收回剑,“吾名忧患深啊..茶毗学友..”

    “知道了..白眉..”柳青衣无所谓一个称呼,转而对着众人一礼,“今rì晚辈孟浪了,可否容先行告退?”

    柳青衣的反应,让众人很惊讶,疏楼龙宿惊讶一下,没关系,回去『逼』问便是..靖沧浪等人..看不出来这人还有点容人之量..

    善法天子此时心情不知是欣慰还是愤怒,欣慰这魔儿终于有点气度,愤怒雷峰僧老竟然做出这等偷袭之事,还是第二次来着..

    来rì定要与帝如来一谈才行了,云鼓雷峰执佛门戒律,这样重要的职能,无『惑』渡『迷』却是这般令人失望..

    怕太史侯这个很会来事的执令又来什么幺蛾子,善法天子直接越过他发话,“你受伤了,先行一步无妨..”

    “吾有灵丹,与你同去..”净无幻出人意料地出声,柳青衣眼神一变..她也发现了?

    不上道讶异,但既然师妹发话,好像还是站在这小子这一边..那么..

    “小子你尽管跟师妹去,哪个敢拦你..”不上道大手一挥,“登道岸的给本仙耆站出来!”

    这道人..柳青衣苦笑..比我还混啊..

    “多谢掌教好意,不过..”

    “你受伤很重,需要治疗..”

    “不敢劳烦掌教..”

    “就当还你后山之情..”净无幻这句话放出来..柳青衣彻底闭嘴了..

    他为什么放过无『惑』渡『迷』,只因为在方才一瞬间,他感觉到一丝隐晦的魔气,那魔气很细微,但却瞒不过柳青衣,是断灭阐提!

    好大胆的家伙,来看文会还想出手..柳青衣佩服这家伙胆大,也佩服这魔人意气,怕被人惊觉,所以急求离开..

    至于净无幻怎么发觉的,柳青衣没兴趣知晓..

    “那就谢过掌教了..”这女人知道当rì在后山之人便是自己..看来也没恶意的样子..就随她了..

    太史侯没阻止柳青衣离开,柳青衣说得关于弦知音的事情,他想知道..所以,他不好太过『逼』迫这个问题学生,况且,面子有了,也够了..再闹下去,就不好收拾了..

    柳青衣就这么跟着净无幻走了,他没看到,无『惑』渡『迷』的脸『sè』从黑到白,再从白到青的变化,也没看到,那散发而立的海蟾尊,眼眸深处闪过的一缕凶光..

    后山之情,什么后山之情?在场的人都想知道,但海蟾尊一定是最想知道的那个人…净无幻为何对一个陌生的儒门弟子释出这等善意..替他解围?为何?不明白,但不妨碍海蟾尊将柳青衣排上绝杀名单..

    ………………………………………………………………………………………………….

    一路无言地走着,走到后山处,二人行变作三人行..

    “**一定是疯了!”林间深处,柳青衣指着断灭阐提骂道,“你还怕我被那秃驴拍死?”

    很无礼的话,但断灭阐提却没反驳..

    从来没人这样对断灭阐提说话过,魔城中,只有敬畏,这魔,很特别,真的很特别..最主要的是,净无幻就在一旁,断灭阐提也不好发作..

    “你有没听我说话?”柳青衣发现自己被无视了..

    “你为何来..”

    “因为你在这..”

    “你不该来..”

    “你在何处,断灭阐提便在何处..”

    好吧..自己是明确地被无视了…柳青衣站起身,走到净无幻身旁,“掌教,你说的灵丹呢?”

    净无幻闻言,脸上一红…

    “你是如何知晓他来了..”

    “他曾被吾剑所伤..吾是感应剑气..”这次,净无幻回答得很快..

    柳青衣叹息一声..走人!

    自己有好多事要做,既然这两人明显没动手的迹象,自己还留着做什么?

    今夜三更天还得去找太史侯,待会估计还得应付天子,应付龙宿,应付央森与司徒偃,应付弦知音..甚至,还可能有忧患深与靖沧浪..

    现在文会如何?柳青衣没心情去想了,沉闷了这么多天,总算做了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六尘法阵,没想象中的可怕,佛兵受损,一页书前辈将来无忧..

    如今,该是解决弦知音问题的时候了..自认识弦知音这个人开始,柳青衣就始终摆脱不了那个环绕脑中的危险念头..

    灭众天灵识,保佛公子人格!

    转世宿体,搞笑!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白白牺牲了!佛公子难道就不是完整的人格吗?就这样抹去一个完整的人格,这样的手段,与邪魔何异?

    以弦知音的才华与能力,难道不足为正道栋梁?他哪里输给众天了?他凭什么就要为了一句天命就牺牲了..

    柳青衣接受不了一个自己熟悉的人,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消逝,哪怕,这是弦知音心甘情愿的..

    柳青衣一直在找可以帮忙的盟友,众天不是什么妖道角,灭境三天之一,梵天好友..这等身份,柳青衣一个处理不好,就得落得凄惨收尾..

    在学海无涯苦寻许久,太学主,柳青衣敬重,但不认为太学主在这件事上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因为身为学海之主,他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况且,太学主他自己将来都还有隐『xìng』的麻烦呢!

    龙宿,看不透,猜不透,『摸』不透,与他说,就算他信了,会不会帮忙却是不知道,就算会帮忙,有什么结果,还是不知道,一切未知,所以柳青衣不敢冒险..

    央森、司徒偃、天子..一排排人名数下去,柳青衣也只看到太史侯这三个字,是死挂着弦知音的..今生唯一知己…

    柳青衣决定赌一把,没人帮忙想,他已经把能考虑的事情都考虑了,想不到的,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撕了这张脸去求师尹…总之就是不能让佛公子就这么消失了!

    今夜三更,一定要说服太史侯!本来只是为了自己脱困的一个说辞,但柳青衣偏偏就是这种想到就做的人,话说出口,这杀人二字从嘴里蹦出来,就断然没收手的可能了..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但得失之间,谁能判断?

    反正今夜,会有一局成,几番谋算,几人纠缠,就成了千年一局,逆天改命..改弦知音的命,也改了..

    ………………………………………………………………………………………………….

    “疏楼龙宿啊!!!!!!!!!!!!!!!!!”

    『迷』幻梦境中,剑光、邪气、不甘的怒吼..尽化作一座金身..

    疏楼西风,倒卧竹椅上的紫『sè』身影骤然而坐立,梦中的怒喝声,惊起千年前的记忆…

    冷冽的眼神,在夕阳下渐渐散去,几息间,琥珀『sè』的眼眸又恢淡然..疏楼龙宿站起身,缓抬脚,却好似不知该走向哪里..

    天空中,一片乌云遮去夕阳,这yīn郁的天,就如同疏楼龙宿此时的心情..

    要下雨了吗?疏楼龙宿方起这个念头,天空中,忽起响雷..随即,大雨倾盆…

    那夜,学海也下了好大一场雨…

    那夜,学海里少了一名学生..

    那夜…

    大雨落下,而雨中的紫『sè』身影恍若未觉..这一局,是对是错?疏楼龙宿不是一个喜欢回顾过往的人,但今天,他忽然有了回顾念头..

    雨,放肆地打在疏楼龙宿身上..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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