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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吃草的老羊     特工重生在校园txt下载     特工重生在校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0太子无赖,尼克搅局万更月票

    第140章

    当芳妮睡着以后,莫城和莫子涵离开了房间。

    “你先前说你也姓莫?”莫城似乎回过神来,打量着莫子涵说道。

    她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先前的心思没放在我的话上。”说着眨了眨眼。

    莫城轻笑一声,他的心思的确都放在了芳妮的身上……

    叹了口气,“芳妮以前的老公是一个外国人,比她大十岁,自从跟着那个男人到了美国以后,她就一直受到虐待,所以身体非常不好。”

    “后来我们相识,那个时候芳妮只是一个家庭主妇,负责在家里照顾孩子。他的男人酗酒,她几乎每天都被男人打得遍体鳞伤。后来我帮她跟那男人离了婚,又帮助她找了一个中文教师的工作,她的英语非常好,发音正宗,翻译精准,可以很好的胜任这份工作。”说到这里,莫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再后来,我们相爱了。我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她,她温柔、细腻、待人待事无比的认真,很多时候甚至比小孩子更具备童心,但同时她纤细敏感,更加的需要有人对她加倍呵护。”莫城单手握拳,搁在墙面上。

    “我想娶她,可是她不同意,她不希望我因为她跟家里闹翻,但我依旧搬了出来。我知道她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名正言顺地进入到莫家。她真的从来没在乎过莫家的财产,她在乎的只有我和儿子。”想到今早母亲对芳妮说的话,莫城沉重地笑了笑。

    莫子涵看着他,“我知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认为芳妮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为了莫家的财产?谁在乎!”莫城冷酷一笑。

    莫子涵便抱胸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你们不在乎,但不能阻止他们在乎。事实上莫家是绝对不会同意一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女人进门,何况这个女人年纪比你大,很难再为莫家延续后代。”

    莫城身体僵了僵。

    莫子涵忽然感兴趣地挑唇,“你真的不在乎她是否能给你生个孩子?”

    “她不能再生育了。”莫城沉下眼眸,“医生说她的身体不能再经历生育,那会要了她的命。我不在乎,真的。”

    芳妮已经三十六岁了,算是高龄产妇,而且她的身体极差,差到无法再蕴育一个新的生命。

    假的。莫子涵一眼就看穿了他。

    他在乎,但却将这份在乎放在了心里,因为他爱她。

    爱的一种很奇妙的情感,当你爱的时候,会放弃自己很多的底线。

    莫城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莫子涵说得对,站在这个角度,莫家是绝度不会接受她的,更何况她带着托尼?

    “我该怎么办?”莫城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

    莫子涵抿了抿唇,莫城是莫家的男人,而且是独子,他的身上其实肩负着很重的责任,首先不是联姻为莫家带来利益,而是传宗接代。

    传宗接代,这四个字对于一个独子、一个生长在大家族的独子来说无比的沉重。

    莫子涵有理由相信莫城此刻心里正在天人挣扎。

    “我不会放弃芳妮。”他淡淡地说道。

    莫子涵抱胸耸肩,这跟她关系不大,莫家断子绝孙或许是她想要的。

    当天下午莫问东就离开了酒店,令莫子涵心觉奇怪的是,张茹萍却是没走,与莫初在酒店继续住了下来。而莫城则是一直呆在房间里陪伴着芳妮,足不出户,或许是芳妮的身体还未恢复过来,又或许,是莫城不忍她再次受到伤害。

    接下来的一整天白子谕都不见了人影,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黎平也不见了,白子谕带来的人马都不见了。

    莫子涵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又不知出于何故,几次都将电话放了下来。或许她觉得很满足于现在的温馨,不应该更深地探究白子谕的私事。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善与人相处,朋友也好,其他也罢,总是在应该更深入的时候下意识地克制着什么。而且她与白子谕的关系终究有些复杂,这源于他们的身份和立场。

    所以她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沙滩闲逛,因为秦小悠和胡莉母女已经离开,她便与老六人等打打排球消磨一下时间。

    当天夜里,白子谕并没有回来。莫子涵犹豫再三,拿起电话想拨,又觉白子谕万一正在办事,一通电话过去会不会坏了事?

    她承认自己想得有点多了,或许白子谕真的在办什么危险的事会提前关机,但犹豫再三莫子涵依旧放下了电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白炽灯嗡嗡作响,平日里倒不觉得,今天听来这声音却出奇的大,令人心烦。她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还真是……纠结。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也不应该是。

    如此,她便挺直胸膛走到床头坐下,决定给自己找些乐子,便打开了监视器,化身为偷窥狂。

    电视屏幕里,张茹萍走在椅子上,站在她身侧的却是莫城。

    “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张茹萍拿起茶杯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茶水,然后优雅地喝了一口。

    “妈妈!”莫城的面色已经急得通红,“我一直以为您跟爸爸是不一样的,我喜欢芳妮,她是我的真爱!”

    闻言,张茹萍皱了皱眉,然后转过头叹了口气,示意莫城坐下。

    她语重心长地道,“城儿,你或许现在认为她是你的真爱,但这只是一时的冲动。你听妈妈的话,她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们莫家。”

    莫城面色沉冷地问,“什么是适合我们莫家?有钱有势?门当户对?可以给爸爸带来利益?”

    “你放肆!”张茹萍砰地将茶杯摔在桌面上,“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对我说话!那个女人到底把你怎么了?”

    莫城抿唇,“妈妈,芳妮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她不会把我怎么,而且我刚才说的不是实话吗?”

    张茹萍胸口有些起伏,她面色忽地一苦,“为什么我的儿女都是这样不懂事?”

    见她如此,莫城的面色终是有些舒缓,他放下冷硬的语气,“妈,我真的只爱芳妮,也只想娶她,只会娶她,您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感情呢?”

    张茹萍沉默了一会,看向莫城,“城儿,你现在还太年轻了,以为有了感情就是一切。但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三十岁的时候,她都已经四十岁了,当你四十岁的时候,她都已经五十岁了?当你五十岁的时候,她都已经六十岁了?一个男人五十岁不算什么,照样可以有着自己的事业,经过沉淀更加的成熟、从容、自信,照样的身强力壮,而一个女人到了五十甚至是六十岁,她就已经上了年纪,她会比男人衰老的更快,到时候你们真的会幸福吗?”

    莫城抿唇,半晌道,“我不在乎。”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但他并不在乎,他要她,他爱她。

    “而且芳妮的身体不好,很难为我们莫家传宗接代,城儿,这是你的责任,难道你要让莫家断子绝孙?要让莫家被一个已婚过的女人带来的孩子接手?让你祖辈辛苦一生打下的家业落到外姓人的手里?”张茹萍语重心长,面色充满了失望。

    莫城充愣了,这也是最困扰他的问题。他对芳妮该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而他身为莫家的独子,也该肩负起莫家的责任,用芳妮的话说,一个能轻易放弃自己责任的人怎么配去爱她?

    她是那样的懂事、善良、诚实,懂得为别人着想。这也是她不愿意与自己结婚的原因。

    张茹萍看到莫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他的内心,赶忙乘胜追击道,“我之所以说她不适合莫家,并不是因为瞧不起她的出身。而是莫家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注定了身为莫夫人该肩负的责任,而芳妮的身体一直不好,你能保证未来工作忙碌之余有时间去几年如一日的照顾着她?你确定她在莫家这样复杂的家族中可以照顾和保护好她自己?”

    “你不能,那为什么非要让她卷入这样复杂的环境中来?就算我和你父亲能祝福你们爱情,但莫家的其他人呢?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他们能同意一个带着孩子、身患重病的女人进门吗?”

    “城儿,不要说负气的话,不要想一走了之,你是我和你爸爸唯一的儿子,莫家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多少人期望看到这一天的到来?多少人窥视着你爸爸的位置?你真的走了,为了你所谓的爱情走了,爸爸妈妈怎么办?继承人难道要从那些叔伯子弟中选择?让他们得逞?让你爸爸一生的家业交给旁支?”张茹萍掉了眼泪。

    她这一辈子都在莫家这样的大家族中勾心斗角,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先前的话不是出自真心,但后面的话却是她一直担忧的问题。

    首先芳妮适应不了莫氏这样庞大家族的内部斗争,嫁进莫家,她也将会沦为笑柄永无宁日。而且莫城如果继续坚持不娶芳妮就离开莫家,那么莫问东一生的付出都将付诸东流。

    他那么努力的经营着自己的地位,掌控着莫家的一切,企图用不断的突破与扩张保护自己这莫家之主的权威,但他的儿子却为了一个结过婚生过子的女人抛弃了莫家,抛弃了他。

    多少莫家的旁支子弟窥视着接班人的位置,这一代中也不乏一些出色的佼佼者,相比之下,莫城虽然算是出色,但若再不用心经营当真很难在莫家站稳脚跟。

    她绝不能让自己与家人沦为笑柄。

    莫城瞪大眼睛,怔怔的盯着母亲,眼中空洞无神。他面色绝望,一边心疼于母亲的苦楚,一边又不能舍弃自己的爱情,为什么不能两全?

    他觉得脑中思绪复杂,隐隐要被这样的思绪给逼的疯了!

    他霍地站起身来,眼神左右飘忽,然后径直朝外冲去,疯了似地冲出门来。

    张茹萍愣愣的看着儿子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复杂、绝望、失望、最后变得有些决绝。

    不过从莫子涵摄像机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头顶,看不到她的神色。

    她将电视关闭,然后走到阳台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大海,此刻海面上一**大狼袭来,拍上沙滩,夜色下,大海泛着深沉静谧的黑色,令人有些胆寒。

    她目光平静的望着一**浪花前赴后继地拍在沙滩,然后抿了抿唇,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晚,白子谕也没有回来,或许是回来了没有来找她,总之莫子涵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第二天一早,一切如常地出去锻炼,回来后,她走到白子谕的房门前敲了敲,房间里寂静无声。或许是没有回来,又或许是赶早离开的。还挺忙的。

    她抱着胸来到楼下,在自助餐厅吃了早餐。走出门的时候,正好见到莫问东风尘仆仆地拖着行李走进酒店。

    莫子涵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昨天不是去了东南亚?怎么今日就回来了?只是从他的表情上,莫子涵还看不出他是否成功了。

    夜晚,莫子涵就收到了一张请帖,言道是今夜有场游轮晚宴,请帖是夹在门缝中的,莫子涵开门后却没有见到人影。

    可走到走廊里一看,每一间房门缝中似乎都有一张这样的请帖。

    谁组织的?酒店?

    莫子涵没有理会,也没什么兴致。可是在晚上七点钟的时候,莫子涵就发现有人敲门,敲门的是黎平。他手中拿着个盒子。

    莫子涵接过盒子以后朝外张望了一圈,“白子谕呢?”

    “白少刚回来,让我通知您休息一下,晚上到游轮上参加晚宴。”黎平也显得有些疲惫。

    莫子涵诧异道,“请帖是他发的?”

    黎平摇了摇头,“白少也是才收到请帖不久,让我准备了礼服,八点钟他会来接您。”黎平说完就读莫子涵道别离开。

    莫子涵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黑色晚礼服长裙,挺漂亮的。

    她挑了挑眉,走到床头打开电视,却见画面中莫问东夫妇和莫城都在房间中。

    “真的?”莫城的脸上染满了惊喜。

    莫问东有些神色疲惫,“就这样定了,今晚给你们订婚,省得到了美国再行订婚遭人耻笑。你这孩子……”

    一旁的张茹萍显得有些吃惊,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丈夫,“为什么?”

    莫问东疲惫地摆了摆手,“小辈们想怎么折腾就由他们去吧。比起旁的,我更需要儿子回来帮我。”

    莫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感激地看着莫问东道,“爸!谢谢您!”

    坐在床上的莫子涵就挑了挑眉,莫问东同意了?出于什么原因?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原来今晚这场宴会是他们举办的。

    “不行!”张茹萍却板起脸来,摇首道,“我不同意。”

    莫城面色顿时一变,却见莫问东冲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妈这边不用你操心了。”

    莫城犹豫了一下,看到母亲脸上染满怒色,他咬咬牙,转身走出房间。

    “为什么?”张茹萍不敢置信地看向莫问东,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场东南亚行回来以后,他就突然转了性子。现在儿子走了,有什么想法他总该跟她解释一下吧?

    却不想莫问东摆了摆手,“茹萍,这个事情你得听我的。这件事就这么办了。”

    张茹萍紧追着质问,莫问东也不说明,眼睛却是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防火装置的位置,这让莫子涵诧异地挑了挑眉,难不成是他发现自己被人监视了?

    关掉电视,莫子涵就去洗了个热水澡,她倒是不担心莫问东会发现这个人是她,相信他也不会猜到。

    晚上八点,莫子涵就已经换好了礼服。这条长裙是露肩装,将她的身段尽显之余露在外面的奶白色皮肤更是莹莹如玉,煞是惹眼。

    裙摆斜下,露出一点白皙柔韧的小腿,配上几公分高的凉鞋,露出一点白皙俏丽的脚趾头,美丽而诱人。

    精致的小脸上十分干净,并未上妆,但天生丽质又胜在年轻,好看极了。

    今年莫子涵已经十七岁了,身形发育成熟,一米六五的个头穿上高跟鞋显得非常高挑,腰身看起来更是盈盈一握。

    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感叹道年轻真好。

    门铃轻响,打开门就见到了身穿正装的白子谕正站在门口,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依旧那般干净俊美,不染铅尘。

    他笑着打量莫子涵,微微颔首道,“真美。”

    莫子涵挑眉看了他一眼,观白子谕满面风霜也带着一股子风尘仆仆的味道,便忍不住问道,“今天干什么去了?”

    “去办了点事情。”白子谕向楼道里看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伸出手臂供莫子涵轻挽。

    见他的模样,莫子涵更是挑眉,打量了楼道里一眼,心中生疑,难不成是有人监视?

    她挽住白子谕的胳膊朝外走去,两个人一直走到游轮方处也未说话。

    游轮并不开启,只是在上面进行晚宴,就停靠在不远处的海港位置,莫子涵二人登上甲板以后,发现已经来了许多的客人,这些人或站在甲板上吹风闲聊,或在一起说笑吵闹,有些人是特地换了晚礼服来,有些人则是因为匆忙应邀所以只穿了平常的衣物。

    今日前来的大多都是客人。

    正准备往大厅里走就见到刚刚踏上甲板的莫城和芳妮。

    芳妮的脸上染满了幸福中带着点滴羞涩的笑容,她今晚就像是一个公主,穿着漂亮的深蓝色晚礼服,而莫城也是穿了正装,两个人配在一起煞是惹眼。

    想必芳妮已经知道了这个好消息,知道了今晚过后,她的爱情将踏上一条通畅再无曲折的大路。

    “恭喜。”莫子涵微微一笑。

    莫城和芳妮同时都是一愣,随后二人相视一笑,后者对莫子涵道谢,前者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们这你侬我侬的神色还猜不出?”莫子涵挑眉而笑。

    “你的男朋友也很英俊。”莫城平白无华地赞了一句。

    莫子涵和白子谕都只是微微一笑。

    而后莫城二人对莫子涵和白子谕点了点头,便抬步准备走进大厅。

    在经过莫子涵身边时,莫城却听见莫子涵低声道了一句,“看好你的女友。”

    莫城身体略微顿了顿,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大厅走去。

    莫子涵和白子谕对望一眼,然后也走进了船舱大厅。此刻大厅内金碧辉煌歌声绕耳,就像是一场国外盛大的宫廷宴会一般,佳肴美酒琳琅满目耀人眼球。

    他们二人一走进大厅,正在微笑与人攀谈的方向岚就将目光望了过来。

    她对着身边的人微微一笑,而后自信从容地走向白子谕,“没想到你还没有走。”

    白子谕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莫子涵,“当然。”

    方向岚就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莫子涵让她在沙滩上吃了不小的亏,而且对莫子涵,她是怎么也生不出好感来。她一直都想不通,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跟白子谕在一起。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方向岚微微一笑,自信从容地对着白子谕伸出了手,“我可是第一次邀请男士哦,请保持你的风度。”

    说罢又对莫子涵微微一笑,“莫小姐不介意吧?”

    “当然介意。”莫子涵毫不客气地笑了笑,手臂下滑拉住白子谕的手掌,“跟他跳舞的只能是我。”说罢,还对方向岚有礼地笑了笑,拉住白子谕转身走到舞池。

    此刻已经有几组人在随着乐曲声翩翩而舞,剩下的人或在吃东西,或是三两个人围在一起攀谈。

    白子谕就揽住莫子涵的腰身,“会跳舞吗?”

    “目前还没找到不会的。”莫子涵眨了眨眼睛,动作标准而从容地揽住了白子谕,随着他的步伐轻轻舞动起来。

    一旁的方向岚不看置信地转过头,她实在是没有遇到莫子涵这样善于撕破脸的人,她似乎毫不掩饰最自己的不友好,这样的的女人白子谕为什么会喜欢?

    事实上这是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问题。

    说起来方向岚的确优秀,长相绝美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礼仪优雅,琴棋书画这些该懂的她都懂,运动健身不该懂的也懂,经商学识更是颇有成绩,可以说方家把她培养得十分优秀,足可以胜任任何男人心中的女神。

    但恰恰喜欢的人对她不感冒,却钟情于另一个她横竖看不顺眼的小丫头。

    “如果我答应跟她共舞呢?”白子谕靠近莫子涵的耳畔低语。

    莫子涵温柔一笑,朱唇轻启,“腿打折。”

    白子谕的身子就僵了僵,然后收回脑袋直视着她,“一点也不温柔。”

    “温柔的你没见识呢。”莫子涵抿唇一笑,小模样颇为动人,叫男人看得有些心痒。

    他又将头靠近了他的耳畔,莫子涵甚至能感受到他唇齿间的气息,“跟我来。”他声音包含磁性地低语。说完,就一边带着莫子涵走向了甲板。

    迎着湿咸的海风,他二话不说扣住她的脑袋印上那微凉的唇瓣,海水拍打在船身上,带起啪啪的轻响,就如男女心中的热浪,一波连着一波。

    莫子涵开始有些回缩,因为甲板有不少人,此刻他们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飘来。而白子谕看似平淡矜持,做出的事情却是比莫子涵都胆大。

    他死死的扣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强有力地揽住她的腰身,将她锢在自己的怀里,灵舌钻入口中,与那丁香小舌纠缠在了一起。女孩抓住他前衣襟的手,也换换地滑向了他的窄腰,将其环抱。

    连绵而深长的一吻后,他用额头抵住她的脑袋,任海风吹散他们的发丝,他深邃的星眸直直的望进她眼底,低喃道,“怎么还不长大?”

    莫子涵顿时双手捂胸,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坏事。”他垂下眼眸,又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喉咙间含糊地泛出蛊惑人心的声音。

    莫子涵的脸就红了一下,他越来越懂得如何让她吃瘪了。

    然后他就淡淡一笑,站直身体拉住她的小手朝大厅走去,眼角有意无意地瞟向了一旁几名外国男子。

    “有敌人?”莫子涵唇角不动地低声问了一句。

    “嘘。”白子谕回答,拉着她朝大厅走回。

    此刻,莫城正揽着芳妮微笑起舞,二人每每对视间,都深情凝望,款款相依。

    “哥,爸叫你过去一趟。”莫初身着浅紫色的长裙款款走来,还一边地看了看表,皱起柳眉。

    莫城闻言回过头去,而后犹豫地看向芳妮。

    后者微笑道,“去吧,我在这等你。”

    莫城就在她唇边印上一吻,芳妮脸色一红,偷眼瞟向莫初,却见后者根本没有看她,这才放下心来。

    莫城走了两步,忽地想起莫子涵进门前的嘱咐,而后她又返身回去,来到芳妮身旁轻声道,“别到处走,就站在别动,等我回来。”

    芳妮含羞地点了点头,略有些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幸福。

    莫城英俊的脸庞上泛出迷人的色泽,他拉了拉她的手,而后转身跟莫初走去。

    “看你俩你侬我侬的,真让人羡慕呢。”莫初瞥了他一眼。

    “知道爸找我什么事吗?”莫城目不斜视地大步走进两侧布满房间的通道。

    莫初摇了摇头,“爸没说。”

    在莫城离开后,身着深紫色晚礼服的张茹萍缓缓从另一方向走向芳妮,她姿态优雅从容,每一步间都凝结了高压般的气场。

    “芳妮小姐,能跟我去甲板上走走吗?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张茹萍雍容一笑,一直以来精心保养的面颊看起来不比芳妮年龄大上多少。

    芳妮犹豫地看了一眼莫城离去的方向,说实话,她对莫城的母亲还是有些惧怕的。

    不过她依旧鼓起勇气点了点头,不愿让人看低了她,“当然。”

    两道身影便朝着大厅外的甲板处走去。

    而此刻,莫子涵从洗手间出来,大厅里已经没有了芳妮和莫城的身影,她只道是二人到别的地方约会去了,便含笑走向白子谕。

    与此同时,莫初从房间里走出,将房间让给了需要谈话的父子,她刚步入大厅,就见到门口处一道颀长英俊的身影。

    “尼克。”她带着微笑,快步迎上前去想要挽住他的手腕。

    男人却是一闪,“莫小姐。”

    “躲什么?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莫初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她觉得方向岚的那句话说得很对,越是这样的男人,征服起来越有快感。

    趁尼克的身子顿了顿,她就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将身体依靠在他身上,吐气如兰地道,“今晚想带你见见我爸妈。”

    男人顿时眉头一皱,想要收回手臂,却被女子不依不饶地抱在手中。

    他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即便如此,都不能遮掩他天生的俊容。

    男人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金黄色短发,湛蓝色的眸子,硬挺的鼻梁,十足的国际范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英俊非凡。

    他身高颀长,形体健硕却不伟岸厚实,而是非常的协调高挑。

    今日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两颗扣子略微敞开,显得随行和洒脱。

    不过他的脸上有着军人般刚毅的神色,尤其是他的眼眸,有着如鹰隼般的深邃,猎人般的犀利。

    莫初盯着他,却见他的眸子紧紧钉在了前方的一道身形上。

    她跟着望去,却见是正与白子谕悠闲起舞的莫子涵。

    今日这少年一身黑色露肩长裙显得漂亮高贵,她的脸上挂着玩味不羁的笑容,与眼前的男人起舞间两相对视,大有郎情妾意之意。

    尼克的表情凝固了,带着深深的不敢置信,猎人般犀利的眸子紧紧地钉在莫子涵的身上,一动不动。

    莫初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副表情。

    这时,却见白子谕揽着莫子涵的腰身,朝着一旁的房间通道行去,两人一边跳着舞,一边挨近那个通道,最后身影没入其中。

    尼克的视线亦是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一动不动,身体也越发地变得坚硬。

    此刻莫子涵被白子谕带到通道一方,后者径直推开一扇门,然后低头吻向莫子涵的唇,低声道,“别动。”

    莫子涵眼尖地注视到两名外国男人一直监视着他们。

    她更知道白子谕与她拥吻是为了迷惑对方视线。

    莫子涵就没动,扬着脑袋与白子谕两唇对碰进了房间。后者却不依不饶地将她按在墙壁上,单手禁锢着她的腰身攻城略吃,再次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了一起。

    他吻得认真,吻得细致,几乎将那两片香唇吮入口中,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莫子涵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喘息声逐渐地加重了,莫子涵的鼻息间全然都是男子清新好闻特殊味道。

    房间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除了唇齿相交间带起的暧昧声响再无其他。

    莫子涵抓住他的西服两肩,有些被动而笨拙地回应,月光倾洒进室内,打在男人略微弯曲的背影上,颀长而好看。

    “够了!”莫子涵口齿不清地在他肩膀上前敲了一把。

    男人却像是吻不够般,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含糊不清地低低道,“不够。”嗓音沙哑而蛊惑。

    莫子涵深刻地感受到白子谕的变化,身子就忍不住扭动了一下。

    白子谕却浑身紧绷地一把将她抱起,莫子涵惊呼一声双腿夹在他的腰间,后者那帐篷就陷于她那两双长腿中间。

    然后白子谕就不动了,只是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莫子涵面色涨红地僵在那里,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可以亲近到这种程度了……

    心脏怦怦乱跳个不停,莫子涵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双手依旧无意识地抓着他双肩的西服,将那平整干净的西装抓的褶皱不堪。

    她哆嗦着嘴唇开口,“你……”

    “我……”

    二人竟是一同开口。

    “你先说。”

    “你说。”白子谕声音沉静地道。显然他已经恢复了过来,只是身体上的变化还有待时间。

    莫子涵就动了一下想跳下来,后者淡淡道,“别动。”

    莫子涵就咬了咬唇,漆黑的房间中谁也看不清谁的面容。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事情发展得太快了,就好像突然**了一样……

    这男人太放肆了。

    “你太过分了。”她板着脸嘟囔了一句。

    耳边顿时响起男人清浅悦耳的低笑声,他转过头依旧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咬着她的耳朵道,“早晚都是我的。”

    莫子涵深吸口气,她算是发现了什么是真正的表里不一,平日里装得平平淡淡的,实则心里比谁都坏。他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你早晚都是我的。”白子谕带着凉意的舌尖轻舔了一下她的耳根,声音低低地说道。俊美的脸颊上泛着迷人的色泽,唇角牵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

    他喜欢将莫子涵抱在怀里的感觉,暖暖的,软软的。虽然她经常锻炼,但身体却丝毫不显梆硬。尤其她清新干爽的气息环绕在鼻尖,让他有一种家的感觉,心里也跟着暖暖的。

    莫子涵就以一个尴尬的姿势被他抱在怀里,若是以前有人敢这么轻薄她,她非得让他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只是现在,她除了抓住他的肩膀竟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才早晚都是我的。”她僵硬的板着脸,逞凶地淡淡道。

    白子谕呵呵低笑了一声,不要脸皮地道,“我一直都是你的。”

    不要脸。面对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无赖的男人,有时候莫子涵真的有些无计可施。或许,只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才会如此。

    她忽然觉得自己越发矫情了。

    “对了,监视你的是什么人?”莫子涵侧头看他,隐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白子谕却可以很准确地找到她唇瓣的位置,他向前碰了碰,“中东的人。”

    “恐怖分子?”莫子涵下意识地问道。

    “嗯。”说罢,白子谕便道,“其实这次……”

    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而后灯光大亮,只是与此同时莫子涵和白子谕都已经各归各位,后者面色平淡身姿从容地捋平肩膀上的褶皱,而后抬眼看向来人。

    莫子涵亦是目光平淡地扫向门口,两个人都出奇地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虽然他们已经寂静黑暗的房间里呆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如此可见脸皮一斑。

    只是在见到站在门口满面怒火的男人之后,莫子涵忽然心下一震,面上却皱眉,“你是谁?”

    “鹰……”站在门口的正是尼克,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屋内的一切,然后目光紧紧地盯在莫子涵的脸上,唇瓣似乎有些颤抖。

    一旁的白子谕就疑惑地眯起了眼眸。

    “嗯?”莫子涵面色迷茫,随后淡淡道,“不管你是谁,请你出去。我们有事要谈。”

    此刻,尼克近距离地打量着眼前少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是认错了人。他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他眸光闪烁间,白子谕的手机铃声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眸光忽地一凝,“我马上到。”

    说罢转头看了莫子涵一眼,“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安排了人稍后通知你,别乱跑。”

    莫子涵点了点头,知晓白子谕是有事要做。而就在这时,莫初也提着裙摆快步跑来,站在房门口皱眉道,“尼克?”

    白子谕便深深地看了尼克一眼,深觉尼克长得眼熟,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

    “自己小心。”他对莫子涵道了一句,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白子谕刚走出门,大厅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躁动、尖叫和嚷着救命的声音!

    莫子涵忽地瞳孔一缩,快步朝着外面跑去,尼克亦是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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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失踪绑票,中东分子二更

    第141章

    “救人啊!”大厅里满是杂乱,尖叫刺破了耳膜,“救人啊!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救生员呢!”

    “我来,帮我拿着外套!”

    而此刻在先前莫城进入的房间中,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

    遍地的破碎衣衫,凌乱的口申吟和尖叫混杂在充满了淫mi气息的房间中。

    莫城身体上不挂一丝地禁锢着浑身奶白的女子,眸中充血神志不清地疯狂卖力着。

    大床边侧,是摔碎了的红酒杯,女子亦是闭着眼睛神情凌乱。

    “芳妮!芳妮!呃!”莫城低喝一声,岩浆灌入女人的身体之中。

    女人亦是昏死了过去,莫城侧身趴在大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意识慢慢地回笼,耳边听到外面惊恐吵杂地声音,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侧头看着身侧的女人。

    女人身材很好,皮肤泛着奶白色的光泽柔韧而有弹性,他的指尖几乎还享受着这种别样的触觉。但是他的脸上已经闪现出绝望的惊恐。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就对上了方向岚那张精致俏丽地面容。

    “啊!”莫城胡乱地爬起身来将衣衫套在身上,夺门而出!

    而刚到了外面,就听到甲板方向传来一阵阵惊呼,他心中预感不好,飞快地跑上甲板,就见到了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用绳索打捞着一道浮在水面的身影。

    那人被打捞上岸,莫城头脑瞬间一片空白!他砰地跌坐在地面,衬衫还不整地挂在他的肩膀上。

    “芳……”他唇瓣轻颤,喉咙如同被人给堵住了,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声来。

    那满身被海水浸湿,无论如何做着人工复苏也醒不过来的女子,可不就是她心爱的女人?

    他疯了似地连滚带爬的冲上前去,抱住女人的尸体嚎啕大哭,“芳妮!芳妮!不醒醒!醒醒啊!”

    一旁的张茹萍早已浑身颤抖地依靠在栏杆上,她的指尖微颤,似乎还残留着刚才一推间的那丝疯狂和颤抖。

    莫问东快步从室内走来,见到这一幕就是一惊。他飞快地抬头看向妻子,张茹萍看见他就把持不住,一把扑进他的怀中!

    “怎么回事!”莫问东沉声质问!

    “我……我……”张茹萍颤抖地眼神躲闪,她刚才思及儿子的未来,莫家的未来,就控制不住地……

    莫城听到张茹萍的声音,忽然抬起头来,眸中还泛着未曾退去的猩红,“是你!”

    “不是我!”张茹萍吓得浑身瑟缩,“她自己掉下去的!她自己掉下去的!”

    莫城面露绝望,耳边听到有人惋惜说,“死了,救不活了。”

    他砰然跌坐在地,呆呆的望着心爱人的尸体。

    莫问东见此,一把拉起张茹萍,甩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莫城充愣地抬头,就见莫问东怒声质问,“谁叫你们到甲板上来的!怎么会让她给掉下去了!”他先前已经计划好了,更是让妻子在适时的时候将张茹萍带到房间。

    但张茹萍不知道他的计划,还道他是在订婚前有话对两个要说,她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比他大上十岁的女人!

    一时冲动,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态,她就真的动手了。她现在甚至不敢想象,她竟然亲手杀死了这个女人。

    她不敢去看女人的尸体,更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

    一旁的莫子涵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幕,眸光闪烁,她只需一看张茹萍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事情是她做的,而砍样子,莫问东是真的不知道。

    好狠毒……莫子涵轻轻地垂下了眼眸。她已经暗示过莫城了,但他似乎失了小心,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毕竟她跟莫城还没有熟悉到可以明确地告诉他小心自己父母的程度,身为一个局外人,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张茹萍被丈夫当着众人的面甩了一巴掌,面色通红满是惊怒,她捂着脸,提起裙摆飞快地冲出甲板,朝着酒店方向跑去。

    而莫初也是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子涵抬目眺望,却是没有看见白子谕的身影,其实她刚刚听到声音冲出房间,只是那么一会的功夫,白子谕就已经没了影子。

    “你是谁?”身后响起男人清冷中泛着疑惑的声音。

    尼克从头至尾也没看甲板上发生的事情,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莫子涵的背影。

    莫子涵回过头,皱眉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即便自己光着身子在他面前乱转都不会有一丁点害羞的面容,这张脸曾陪伴她无数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岁月,曾跟着她并肩杀敌筹谋策划,曾伴随她从一个年幼瑟缩的女童成长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鹰王。

    但又是这张脸,叫她品尝了失望与自嘲,品尝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她曾经认为他就是那个该陪伴她一生的人,他们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是一个清浅的笑容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如此的默契,如此的令人艳羡。

    但现在她可以确信,那不是爱情。爱情是一种心中的悸动,不由自主的沉沦身陷,不在时想念在时恨不能时间静止的温情。

    但她与他,却永远只有默契、默契、还是默契。然而默契是可以培养的。

    她曾天真的认为以为从小到大的相守、不离不弃的陪伴就是爱情。

    所以她露齿一笑,“莫子涵。”

    “莫?你是莫家的人?”尼克瞳孔微缩,盯着她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面容。

    莫子涵笑着点了点头,“我是莫家的人,不过不是那个莫家。”她冲莫初扬了扬下巴。

    尼克眼眸轻闪,她的动作也令他感到无比的熟悉。

    莫子涵暗皱眉头,尼克与她简直是太熟悉了,再接触下去恐怕会露馅,他们曾经玩过一个游戏,但无论她怎么乔装易容,放在人堆里他都可以将她轻易的认出来。

    就是这种默契,一个小动作间无比的熟悉感。

    幸好在这个时候,莫子涵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走到甲板上,却不料电话里传来猴子急切的声音,“涵姐,白子谕被人绑走了!”

    莫子涵浑身上下瞬间血液凝固起来,“什么人?”

    “不知道!我在酒店里呢,在窗户边看着的!”猴子赶忙说道。

    “无论如何给我拦住!”莫子涵挂掉电话疯狂地冲下甲板,朝着酒店方向跑去。

    站在甲板上的莫问东一见莫子涵离开,顿时对不远处的几名男子打了个眼色,几人不动神色地跟在后面朝莫子涵追了过去。

    尼克轻挑眉梢,眯了眯眼,亦是不动声色地闪身退出甲板。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正从酒店方向急匆匆地朝着莫子涵的方向奔去,他看到迎面跑来的莫子涵当即大喊,“莫小姐!”

    莫子涵充耳不闻,只是速度飞快地朝着那个方向追去。那人见状顿住脚步,赶忙朝着莫子涵的背影追了过去。

    而莫问东的几名属下刚踏下甲板,就瞧见一名男子跟在莫子涵的身后,其中一人当即掏出消音手枪,对准那人后脑射了一枪!

    这人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地面,然后莫问东属下分出一人将他拖到静谧处,剩余的人则是追着莫子涵的背影而去。

    尼克站在后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莫子涵来到酒店前,离老远就听见了枪声,她飞快地冲上前去,原来是殿后的一伙人马被老六等人围住,猴子刚刚打来电话那会,白子谕刚被拽上车子。

    待莫子涵赶到的时候,这伙人已经钻进车中离去,只留下一名腿部受了重伤的男子倒在地面!

    车子绝尘而去,莫子涵再想跨车去追已然来不及了。她从大腿内侧的绷带中拔出一把匕首,冲上前去拎住那受伤男人的脖颈。

    男人一看便知是外籍人,而且看模样是中东地带阿富汗或巴基斯坦人的长相,她用波斯语问,“你们是什么人?”

    说着,尖刀死死地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那人瞪大眼珠,一副势不怕死的模样,莫子涵掀开他的袖子,果然在上面见到了青金石模样的纹身,在那一带的恐怖分子数量虽多,但与白家能交上手的恐怕是屈指可数。

    少数几个大型势力都有一些代表性的物件亦或是纹身,掌握这些特点,是莫子涵前世的课程之一。她自己本身亦是没少和中东地带的恐怖分子打交道。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冲出一行人,杨明等人纷纷看去,却不想对方先行掏出枪来对准了莫子涵!

    子弹飞出,莫子涵就地一滚躲过,老六等人赶忙举枪还击。双方一触即发!

    莫子涵将眸光扫向远处一角,尼克正从后方赶来。她一把放下男人的袖子,将其交给沈笑,没说二话径直冲向了远处的轿车。

    车子绝尘而去,径直朝着大路追去,这一带只有这一条宽阔的大路,两旁种植了椰树,并无任何小道。但车子追去半小时了,亦是没有见到丝毫人影。

    莫子涵忽然有些绝望了。

    或许黎平等人还没有离开?这样可以问个究竟,起码知道这伙人抱着什么目的前来?也好再做分析。

    她觉得他们不会对白子谕下手,否则大可直接杀掉他,而不是绑票走。如果真的要下手,现在这个时候只怕也身首异处。

    她飞快地调头回去,车子刚冲到酒店正门,就见到黎平正带人从酒店追出。

    她打开车门冲下车来,一把拽住黎平的胳膊,后者顿住脚步,莫子涵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黎平略微犹豫,避开莫子涵向后退了一步,“白少没派人通知您?”

    莫子涵皱眉,再次沉声问道,“通知我什么?”

    黎平眼神有些躲闪,“莫小姐稍安勿躁,我这就带人去救援,你只管在酒店等着,在酒店等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说着也不再答话,匆匆带人离去。他不知道白子谕对莫子涵到底是作何安排,这样机密的事情他可不敢多嘴透露一句。

    “黎平!”莫子涵想要去追,一把被人扣住了肩膀,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听耳边响起尼克的声音,“老鹰?”

    莫子涵深吸口气,忍住心中怒火回身怒喝,“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什么老鹰。”

    说罢甩手挣开,而黎平的车辆也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下。

    她面色一沉,黎平到底在躲闪什么?

    尼克眼神疑惑地看着她,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因为老鹰明明已经死了,但为什么感觉眼前的少女这么熟悉?

    莫子涵面色平静地转身朝酒店走去,想到白子谕这几日行踪飘忽不定、黎平言语间的躲闪防备、以及在酒店等着……派人通知……

    为什么要稍后通知?白子谕先前似乎也说过会稍后派人联系自己,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防备着自己什么?

    “给我订到阿富汗的机票。”回到酒店,莫子涵沉声说道。

    这么晚了?几个人对视一眼,老六赶忙走到窗边去打电话,“涵姐,今晚没有到阿富汗的飞机。”

    莫子涵眸光闪烁,再次起身朝外走去,“你们在我房间等着,如果有人来专程找我,记得扣下。”

    一整夜,她都开着车子在外漫无目的的寻找,假设自己是恐怖分子,依照经验判断路线,可是花了一夜的时间,都没有白子谕的任何消息。

    天色已经泛起雾蒙蒙的亮光,莫子涵面色疲惫地开着车子朝回去的路行去,回到酒店,车子在路上加满的油箱已经见了底。

    莫子涵满身疲惫地回到房间,见老六一人守在椅子上,其他几人都已经睡得死死的。

    “涵姐,咱们轮流守着,没人来找你。”老六起身打了个哈欠,开口说道。

    莫子涵忽然眸光轻闪,她有些怪他,怪他没有及时的将事情告诉自己,先前明明有着那么多的时间,现在自己却像无头苍蝇一样,怎么救他?

    派人联系自己,人呢?

    “涵姐,你脸色不好,要不先歇歇吧?”老六担忧地说道。现在莫子涵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极了,憔悴极了。

    莫子涵抿唇摇了摇头,白子谕生死未卜,她怎么能睡得下。

    见她转身还要往外走,老六斗胆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涵姐!歇歇吧!”

    这道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猴子杨明和李蓉。

    猴子揉着眼睛,“涵姐回来了?”

    莫子涵挣开老六的手,“我去机场。”

    “涵姐!”老六快步抢在前面挡在门边。他一直知道莫子涵的身体不好,而且是很不好,操劳过度劳累过度都容易让她心脏病突发,现在莫子涵明显是一夜未睡,整个人憔悴不堪。

    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让她出去。

    猴子也快步起来,“涵姐,你一夜没休息,哪怕趁着早晨睡一会。”

    杨明皱眉道,“白子谕的手下都防着咱们,咱操心他的死活做什么!再累垮了自己涵姐!”

    猴子顿时目光凌厉地回头扫了他一眼,现在莫子涵和白子谕的事儿世人皆知了,说这些做什么?不过昨夜黎平的敷衍和躲闪他们都看在眼里,而且直到现在也没个人通知。明明知道莫子涵在担心,白子谕那头的属下哪怕来个信儿都行,如此的确叫人心中不爽。

    莫子涵抿唇垂眸。

    老六也是心直口快,“涵姐,他们没把咱当回事咱也不能往上赶啊!我们都知道你担心白子谕,但现在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也不是个事,就算到了阿富汗您现在这身体……”

    他直直地挺在门口,跟个柱子似的,说什么也不放行。

    莫子涵沉默了一下,忽然颓然叹道,“有人来找记得通知我,帮我买今晚去阿富汗的机票,我休息一会。”

    她决定再等等,或许黎平有了消息会通知她,或许会有白子谕安排的人来联系自己,起码给她一个明确的路线……

    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胡思乱想着,生怕白子谕在那群中东人手中出了事情。直到中午她才渐渐地昏睡过去,梦里,白子谕被中东人枪杀,尸体扔在那条她昨夜转了不下数遍的公路上。

    莫子涵霍然惊醒,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她其实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翻身下床洗了把脸,莫子涵衣服也没换就开门走出房间。

    蹲在门口的杨明一下子站了起来,“涵姐醒了?”

    莫子涵点了点头。杨明观她神色依旧憔悴,低声问道,“再休息一会?”

    “几点的飞机?”

    “晚上八点。”

    “现在就去机场,收拾东西。对了,昨晚都是什么人?”她指的是中东分子离开后企图枪杀她的人。不过那时她将那帮人交给老六沈笑等人,独自开车去追白子谕了。

    而当她回来时事情已经收尾,她也一直没想起问。

    “是莫家的人,”尼克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淡淡地说了一句。

    莫子涵抬头看向他,然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转身朝楼下走去。

    “你要坐去哪的飞机?”尼克紧追上前,或许是因为这张太过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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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卜克敏县,烧杀抢掠一更月票

    第142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莫子涵淡淡道。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又不认识。”

    尼克脚步顿了顿,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身形和嗓音都不是老鹰,身高也有着差距,甚至面貌上仔细去看也略有些差距,不过跟老鹰小的时候却是相差无几。

    这么多的差距,可他为什么会觉得这少女身上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

    待尼克追出去,莫子涵已经坐进了轿车里。

    猴子等人快速地收拾东西办理退房,然后由老六开车,车子很快就驶离了酒店。

    车上,杨明皱眉抱怨,“让我们在酒店等着,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来个消息,一天半了!”

    莫子涵闻言略微沉默,半晌淡淡道,“应该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或者根本没有白子谕的消息。”

    说到这里,她的心就沉了一半。但即便是没有白子谕的消息,也应该来报个信才是。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进机场停车场,莫子涵开门下车,却见老六一行人纷纷跟上。

    “你们不能去。”顿了顿,莫子涵摇头道。

    “为什么?”老六一滞,不敢置信地看向莫子涵。

    “太危险了,那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莫子涵淡淡道,“你们必须回去东市,我不想带上几个累赘。”

    “涵姐,我们不是累赘!我们可以帮你。”杨明瞪大眼睛,“你自己过去太危险了,阿富汗虽然我没去过……”

    莫子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说了,你们不能跟着我,服从命令。”说罢转身即走。

    老六等人对视一眼,待莫子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沈笑抿了抿唇,“老六,你去买下一班飞机的机票。”

    “什么?”几人都不约而同地道。

    沈笑又看向李蓉,“你必须回去。”

    李蓉当即面色一变,满是不服气的看着他,“我是东鹰特训班的教官!在学习时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努力,为什么我不能去?”

    “这是特别任务,光靠努力是不够的。”沈笑淡淡地说,“那太危险了,而且你是一个女孩子,到了当地会给我们惹来麻烦。”

    “我跟狐狸学过变装,我可以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阿富汗人,起码可以做到不引人注意!而且我不止是努力,我将把所学运用到实战上面。”李蓉寒着脸,“我的枪法不比你们差,你们能去我也可以。”

    “别吵了,要去大家一起去,没有单个回去的道理。”猴子沉声说。

    老六重重地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杨明忽然犹豫道,“或许我们该听涵姐的,记得吗,那次奉安的事,就是擅作主张所以搞砸了。”

    听闻此言,老六和猴子都是一滞。

    莫子涵独身一人来到阿富汗,到了当地便乔装易容成一名阿富汗妇女,用破旧的布头将脸部围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肉色亦是显得黝黑黝黑的,甚至是略显粗糙。

    阿富汗坐落在亚洲的心脏地区,领土的五分之三交通不便。农业是主要的经济支柱,但可耕地还不足农用地的三分之二,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

    时至今日,阿富汗仍呈现极度贫穷与派别割据的现象,久经战乱而破坏的基础设施、大量未爆地雷,还有大量非法鸦片与海洛因毒品贸易充斥其中。

    20余年内战使阿富汗基本生活设施遭受极大破坏。据世界银行报告显示,阿富汗可以享受自来水供应的城市居民不到20,,是世界上最低的国家。基本医疗只能覆盖40,的人口,严重缺少医疗人员,尤其是女性医护人员。由于不愿接受男医生的检查和治疗,阿女性享受基本医疗的比率很低。阿富汗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为16。5‰,平均寿命44。5岁。

    就是这样一个极度贫穷且落后的国家,其战乱不断人民饱受苦难,也铸就了世界上最为出名的恐怖分子。当然,恐怖分子不单指某一个组织,而是那些饱受苦难反社会组织的统称,他们疯狂而执着。

    不过并非所有的恐怖分子都是饱受苦难人民,有些人甚至开着跑车挥舞着重机枪在街头示威,这几乎成了阿富汗很常见的事情。

    阿富汗的女人地位很低,非常保守,特别禁忌穿暴露的服装,且最好在头上罩着围巾,所以这更加有利于莫子涵的掩饰。

    坎大哈省,坎大哈市下辖的卜克敏县,就是莫子涵现在所在的位置,阿富汗三分之二的土地都属于贫瘠的荒地,覆盖大量的黄色沙石,好比荒漠,卜克敏县亦是如此。

    在这里,人们住的是低矮的泥土方,房子上并不鲜见一些弹孔和刀痕,人们围着堪比破布的衣服或忙碌,或再街头游荡。

    妇女们大多手提水桶亦或者牵着毛发沾满污泥的羊。莫子涵进入卜克敏县,一路上低着头行色匆匆,而这副模样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因为大多数的妇女都是这样。

    一些男人则是坐在泥土台阶上抽着烟袋,大声的谈笑表情极为丰富。她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名普什图男性,事实上在卜克敏县内居住的都是普什图一族,他们热情好客且十分礼貌。

    “请问你是?”那人只探出头来,直到莫子涵用右手放在胸前,“察克苏,愿真主保佑你。”

    那人急忙将大门打开,用同样的礼节对莫子涵施礼,“愿真主保佑你。”

    “我需要一些装备。”莫子涵直言。

    那人赶忙探头朝着附近扫视一圈,侧身将莫子涵给让了进来。

    “ce?”他小声地问。

    “嗯。”莫子涵一面朝屋内行去,一面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以为你们不再需要我,要知道你们已经有四年没有光顾我了。”男人颇为欣喜地说。

    莫子涵微微一笑,从复杂的衣服下翻出一个扁平地单间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摞美金,察克苏顿时双眼冒光,将那钱接过后再次道,“愿真主保佑你。”

    他将莫子涵请进屋子,然后吩咐女人去做最丰盛的食物来款待莫子涵。后者亦是在屋内摘下头巾,对于她的相貌,察克苏并不疑惑也从来不曾多问。他是那个组织在坎大哈省的接头人,专供他们在当地执行任务时所需要的一切武器装备,而他所得到的报酬亦是不少的。

    不一会,女人便端着满满两大饭篓,里面装的是香气扑鼻的手抓饭。

    阿富汗人的主食是大饼和抓饭,抓饭是将油倒入锅内烧热,加胡萝卜丝和葱末煸炒,加水、羊油、盐等烧开后放大米,熟后装盘,拌上柠檬汁、辣椒等调料。他们的口味比较重,喜欢香浓的食物,对于他们的食品莫子涵还是颇为喜欢的。只是不太喜欢他们的饮料,因为他们习惯在水中加上酸奶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煮开食用,味道浓郁酸气扑鼻,却令她接受不了。

    在吃饭前,莫子涵和察克苏分别净了手,这也是他们的饮食习惯,而女人上饭的时候则是半蹲着,随后就退了下去。

    莫子涵确实是有些饿了,事实上她已经忘记上顿饭是在什么时候吃的,然而她并不是铁打的,虽然她一直不忘锻炼。

    她用的是平铲,而察克苏则是直接用右手抓饭。吃过东西,让人喝了些茶水。

    “那些纹着青金石的杂碎躲正躲在哪个地洞里呢?”莫子涵口气悠悠地问道。

    “你要找他们?”察克苏拿着杯碗的手顿了顿,“切尔登的人现在打败了穆罕默德的人,经常来我们县里进犯,现在他们就躲在卜克敏县外的石洞里,那个区域埋满了地雷。”

    莫子涵轻笑一声,“这些恐怖分子还是一点也没有长进,这个办法他们已经用了多少年头?”

    “找几只坏老鼠就可以破了他们的雷区。”察克苏坏笑着点头。

    “我需要安静的通过,给我一副热能镜。”莫子涵微微一笑。

    察克苏点头,“还需要什么装备,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

    “除了热能镜外,一直火箭筒,两把半自动左轮手枪,鹰爪钩和两百发子弹。”莫子涵淡淡道。

    “你一个人?”他狐疑地看了看她的小身子板。

    “你不需要知道。对了,还有一张附近的地形图。”

    察克苏便不再问,嘀嘀咕咕地朝后方走去,“要是让那帮渣鼠知道我有这些好东西,他们一定会要了我的小命。”

    语罢,他就走进了后院的地窖里。

    莫子涵则是抿唇坐在原地,这里气候当真是干燥得厉害,全年四月到十一月份几乎无雨,只有冬季会有少量的雨雪,也就难怪如此干旱贫瘠。

    “听说坎大哈市最近经常发生汽车炸弹、人体炸弹、火箭弹之类的事情。这些杂碎我看他们离死不远了。”察克苏很快就从后面走了出来,身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裹,还要一把长形装置,被包裹在黑色专用背包中。

    莫子涵接过这些东西,拉开拉锁简单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提起东西就要离开。

    “嘿!”察克苏搓着手叫住了她,嘿嘿道,“最近物价上涨得厉害,地形图全是手绘的……”

    莫子涵侧头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便从包中翻出一摞美金甩给他,“遵守你的职业道德。”

    “对任何人都不说。”察克苏笑眯眯地将右手放在胸前,对莫子涵施礼,目送他离开。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同时也是一个嘴严的人。

    离开察克苏家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莫子涵用围巾蒙住了头部,将火箭筒背在厚实反锁的衣服里,然后单手提着包裹匆匆离开。

    地形图就在她的腋下夹着,莫子涵不时拿出来看看,一路朝着西北方向前进,远远的几乎可以看见环抱着卜克敏县的光秃大山,不过这一段路程可不远,望山跑死马的道理莫子涵也是晓得的。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她估计到达那里时天都已经亮了,那样并不有利于她的行动,而且她的确很疲累。作为一个专业的特工,最大的禁忌就是在过度疲累时坚持执行行动,就如酒后驾车一个道理,他们很可能无法发挥自己的水准甚至为自己造成麻烦。

    救人心切,但她更明白不能救不了人反将自己搭进去这个道理,如果明天清晨到达切尔登的聚集地,亦是不利于她的行动的,而在那里很可能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放松休息的地方。

    如此,赶了一天路甚至两日来没怎么休息的莫子涵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孩子又黑又瘦可一双漆黑的眼珠却异常明亮,母子二人打量着装束有些奇怪的莫子涵,然后女人还是很有礼貌地将她让了进来。

    女人一直将布巾围在脸上,就算是在天黑的时候,而他们的客人只是一个女人。他们这个县十分封闭,照比一些大城市来,女人更加的谨慎且保守。

    “这间屋子是我大女儿阿里香的房间,不过她已经不在了,希望您不要介意。”女人推开一间房门示意莫子涵入住。

    莫子涵并没有深思所谓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毕竟在这些地方,恐怖分子肆意横行,不时死两个人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房间是普通的泥土屋子,里面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破旧到不能再破旧的床,莫子涵将房门反锁打量了一番屋内布置,然后将一支手枪放在枕头下面,倒头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莫子涵梦到白子谕被救了,但满身是伤,似乎遭到了极度的虐待。他跟莫子涵解释了事情的缘由,理由是他本来想要埋伏那些恐怖分子,而且有了十足的把握,因为不想担心才没有告诉她。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被恐怖分子绑架。

    莫子涵谅解了他,并郑重地告诉他以后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先行让她知道,尤其是危险的……她受够了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这让她有些无措。

    白子谕亲吻她,笑着应下。可就在这时,一枚子弹从背后无尽的黑暗中射出,打在了他的头里。接下来便是漫天枪响和尖叫。

    “不!”莫子涵满头大汗地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背脊僵硬地坐在那里发呆良久,直到耳边的枪声和尖叫声越发分明清晰,她才骤然间分清了梦境与现实。

    大门被人从外面拍响,莫子涵一把从床下翻出手枪。

    门外的女人用普什图语大声地呼喊,莫子涵赶忙翻身下床,一边抬腕看了看表。该死的,她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霍然间打开大门,门外的女人被她充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吓得一跳,后退数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小男孩却一把抱住她的手臂,大声说,“快跟我来!”

    轰!火光冲天,伴随着尖叫声,肆意的大笑声,外面一片吵嚷。

    莫子涵被小男孩带到女人的卧房中,推开了一个破旧的柜子,地面上就呈现出一个与周边黄土色相近的地窖盖子,小男孩拉开地窖盖子,里面堆满了杂物,只够两个人藏身。

    “下去!”他指着下面大声地对莫子涵道。

    莫子涵微微诧异了一下,就见小男孩拉着她的手臂,使劲地推她,不时瞅瞅外面的大门。

    莫子涵被小男孩推下地窖,这地窖并不高,甚至站在里面只遮住了她的半个身子,女人就在一旁捂着脸哭,但看向男孩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与赞美。

    然后男孩将母亲也推了下去,莫子涵便与那女人蹲下身来,整个不大的地窖被占得满满的,男孩艰难地开始推动柜子。

    “他呢?”莫子涵诧异看向女人,这地窖的头顶盖上有一个小洞,光束从小洞进打进来,照在女人哭泣的面容上。

    “他是一个勇敢的孩子,是战士,是我的骄傲。”女人捂嘴低泣。

    莫子涵便从小洞中朝外望去,只见柜子还未完全将地窖盖子遮掩上,大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一名暴力的大胡子男人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把他往院子里拽,男孩怯怯地坐在柜子后面不敢吱声。

    那大胡子满脸淫笑地掀开女人的裙子,女人拼命哭喊、抓着地上的灰土、挣扎、呼救、乞求、嚎叫、依旧被男人无情的玷污。

    莫子涵勉强可以看到街面上晃动的人影,火光中一片狼藉,与之对峙却惨遭枪杀的男人、哭喊的孩子以及尖叫着被玷污的女人。

    有些男人则是拽着孩子往皮卡车中拽,女人提着裙摆追出却被几名男人疯狂地围住。她不知道对方一共有多少人,但看样子像是一整支队伍,人数不下数十。

    他们就在这县城中疯狂的烧杀抢掠,与野兽又有何异?

    就在这时,又有几名男人冲进屋子,疯狂地踹开莫子涵先前所住的房门,大声用波斯语对话,内容大意是没在屋里找到人。

    然后他们又冲进了这间房间,踹开椅子,打开柜子胡乱地翻腾。躲在柜子后面的小男生吓得不敢出声。

    ------题外话------

    今儿实在有些疲乏,昨天晚上肩膀和颈椎痛得睡不着,夜里醒了好几次活动身体舒展筋骨,今天整个园区又停水停电只得出来到酒店写,晚点还有一更,明天票数突破三万七还是两万字,今天往上冲冲,明天就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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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深入敌营,四人同行二更来票

    第143章

    “嘿!这有个孩子!”一名男子高声叫道。舒麺菚鄢他们发现了躲在柜子后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吓得浑身一僵,小脸瞬间惨白惨白,然后他咬牙拔腿就跑,飞快地朝着大门方向奔去!

    “砰!”一声枪响,小男孩吓得顿住步伐。原来是身后的男人朝天放了一枪,然后肆意地大笑着冲上前去,一把扣住小男孩的双手!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帮肮脏丑陋的杂碎!”小男孩拼命扭动着身体,一脸怒容地回身叫骂!

    啪!男人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小男孩想哭,却生生地忍住了。

    躲在地洞里的女人捂嘴哭泣,莫子涵却已经怒容袭上眉梢,她想起身,刚一动就被女人死死地拽住了,“你不能出去,他们会强暴你的!他们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

    女人自己不怕死,如果没有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保护她的孩子。但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因为身边还有一位看上去与她的大女儿年龄差不多少的姑娘,她会被他们撕碎的。

    “你的父亲母亲呢?这房子里的其他人呢?”男人用手扼住小男孩的下巴,目光阴狠地问道。

    小男孩倔强地回瞪着他,“只有我!”

    啪!

    又是一个响亮地耳光,清脆的声音使得躲在地洞中的女人浑身一颤。

    “除了你还有谁?人都藏在哪了?”他太知道当地人的狡猾了,他们会早在他们来前就躲进院子里的地洞里、衣柜里、衣柜后面的洞里。

    “只有我!你们这些肮脏的侵略者!”小男孩恨恨地回瞪着他,又大又圆的眼珠丝毫也不回避地死死盯着他。

    “嘿,这小家伙还挺倔的!带回去!”

    “不,这屋子里肯定还有其他人。”

    “那么他们在哪呢?”另一个说话的人伸手扼住了小男孩的喉咙,弯身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瑞士匕首,刀尖抵在小男孩的眼睑处,“小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的家人在哪里?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会把你的眼珠挖出来踩碎!”

    小男孩面色又是一白,眼珠滑向下方紧紧盯着刀尖,随着男人缓缓用力按压刀尖,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砰!一声巨响,伫立在房间里的大柜子轰然倒向后方,两个男人吓得猛然回头,就见到了站在地洞中的女人。此刻这女人并没有蒙着面纱,虽然显得有些黑,皮肤也有些粗糙,但尖瘦的小脸和明亮的眼睛都出可以看出她年纪绝不会超过二十几岁。

    “哈!”那名男人提着小家伙的脖领,眼中冒出雪亮的光泽紧紧盯着眼前少女。

    却见少女抬起手臂,黑洞洞的枪口叫男人心中一沉!

    砰砰!

    两声枪响淹没在外面巨大的轰鸣声和尖笑声中,两名男人头部分别多出一枚血洞。

    小男孩愣愣地看着莫子涵,眼中闪过晶亮的光芒,“太帅了!”

    看着眼前不过七八岁大却坚强无比的小家伙,莫子涵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对着小家伙竖起大拇指。

    小男孩刚要朝着地洞方向走去,却见莫子涵忽然抬枪对准了自己,他吓得瞳孔一缩,子弹已经擦着他的头部射向后方!

    猛地回头看去,原来是刚才在院子中强奸女人的那个男人冲了过来,现在已经中枪倒地。

    莫子涵每一枪都命中眉心,这叫小男孩惊叹不已。

    女人也怯怯地从地洞中爬了出来,然后慌张地冲出地洞跑上前去抱住儿子,“赫尔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不住地抚摸孩子的头发、额头、脸颊,印上深沉的吻,眼泪划过眼角,将孩子的头部死死抱在怀中。

    “妈妈,我不怕。”小家伙钻出母亲的怀抱。

    “这有人!”一道呼喊声在大门边侧响起,“啊!她杀了我们的人!”声音中充斥着暴怒。

    糟了!莫子涵泛着血丝的眸子就是一沉,女人紧紧抱住儿子,更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眸!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下十人。

    坎大哈市,一辆大货车停在县城附近的公路地带,一名当地男子跳下车来,打开车子后车厢门,随后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眸。

    只见四道人影纷纷弯身站在车中,而后依次跳下车来,均是身着黑色皮衣皮裤,腰间横跨弹带,上面挂着几把手枪和弹夹,其中二人背后更是背了两把长形机关枪。

    这名当地人知道这些武器都是从他手里买的,可……

    “抱歉,在车里换了福扮相。”沈笑用英文说道。他会一丁点波斯语,以前在贾氏掌管文物买卖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中东的恐怖分子,不过也只会说那么一丁点,大多是常用的问候语,因为派来与他们打交道的人都会说些英文,联系一点波斯语只不过是显得礼貌和重视一些。

    好在他们找到的这个人会英语,并且帮他们找到了地下武器商店购买了一些枪支。其实是他们下飞机时走投无路时这个人自己送上门的,毕竟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有的是人大发战争财,这类人就类似于专门游荡在火车站和飞机场的皮条客般,他们的眼神都尖的很,一看是几个外地人并且神色迷茫走就自己送上门来。

    他不但帮助他们买了些武器,衣服,还通过老六等人描述的纹身找到了这个方向。

    是杨明提议众人应该把自己扮得凶相一些,毕竟除了沈笑,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国外,而包括沈笑,也是第一次踏入中东的地面上,杨明觉得在这种时刻不应该太老土的。

    所以几个人在车上就换了装扮,就像是刚登入地球的外姓人,或者生化危机里面的战士,背着枪,黑皮衣,腰围弹带,威风凛凛……

    当车门打开,众人看到对方的扮相后,沈笑忽然觉得这个提议糟糕透了。

    李蓉也是一直阴沉着脸,虽说后车厢里当关闭手电就变得黑暗无光,但她还是第一次在几个男人面前脱衣服。刚才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关系,你们付过钱了不是吗?呵呵……路上要小心了,往这个方向过去就是卜克敏县,再往前走就是切尔登的老巢,你们要自己小心了。”男人笑呵呵地道。却知道这几个外国人是自不量力,一边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要把消息卖给切尔登的人再赚一笔。

    沈笑点了点头,走上前与男人握了握手,只是两手还未碰到时,他忽然伸手揪住男人的脖领子,一掌狠狠切在男人的后脖颈上,男人眼皮一翻就昏了过去。

    “喂!”李蓉瞪了瞪眼睛,“你干什么?”

    沈笑抬步走向驾驶位,“你认为我们能从这里走过去吗?就算走过去只怕也赶不上她了。”

    李蓉回头看了看漆黑幽长望不见尽头的沙土路,又转眸看向倒在地面上的男人。

    猴子咧了咧嘴,“就把他扔在这?他帮了我们……”

    “我们付过钱了。”沈笑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打开驾驶室坐了进去。

    杨明一乐,“我们确实少辆车,要不猴总你给他再留点钱?也算咱江湖人讲道义。”

    猴子立马瞪了他一眼,“少他妈废话,他昏在这没带钱倒也安全,身上带那么钱再被人宰了。”说着快步走上前去翻了翻男人的衣兜,把钱包里的钱给抽了出来,起身前拍了拍男人的脑袋,“兄弟,这是为了救你。”

    说罢没什么表情的将钱揣进兜里,快步朝车上走去,抢先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李蓉摇了摇头,再次钻进后车厢,杨明和老六也都是钻了进去。猴子又得下了车来将候车厢门关上,这才再次钻进副驾驶。

    车子绝尘而去,扬起一地的沙土。

    此刻,那对为莫子涵提供住宿的母子正紧紧地抱在一起,或许说女人死死的抱着儿子,惊恐地瞪大眼眸看着遍地的尸体。

    她们是站在了院子门口,尸体则是大街上的。

    那些来袭的恐怖分子竟然被她给杀得精光,当地人都家门紧闭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有的则是在燃烧着火焰的大街旁抱着家人的尸体痛哭失声,还有女人抱着未被带走的孩子喜极而泣。

    莫子涵正将刀从最后一名男人脖颈中拔出,缓缓站起身来,她的眼睛因为疲累而充满了红血丝,眸中冷漠无情,涂了染料的面颊上血迹斑斑,衣服上更是染满了血渍。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下滑,滴落在地面。

    然后他从那些人的身上搜集了子弹和可用的武器,再次装备了自己。

    她闭上眼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贴在脸颊上的发丝还染着已经凝固的血液。

    整个人就仿佛一尊杀神,干净利落的手法和遍地凌乱的尸体叫人忍不住浑身胆颤。

    她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却见女人害怕、瑟缩地抱着儿子向后退去,唯有那小男孩目光晶亮地注视着莫子涵,眸中染满了崇拜的神色。

    莫子涵一步步朝着女人和孩子走去,那女人注视着她手中的刀子,瑟缩后退。

    直到莫子涵来到近前,女人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恐,她紧紧抱住孩子的他,不住地摇头和流泪。

    莫子涵却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染了血迹的手掌抚摸小孩的脸颊,“赫尔曼,你很勇敢,你也将会为你的勇敢而得到回报。”

    小男孩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在火焰的照应下显得更加晶亮。

    “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他大大的眼睛注视着莫子涵问。

    莫子涵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站起身,“谢谢你的款待。”

    说罢走进屋中,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装备背在身上,将那些搜集来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在了沉重的背包中,然后转身走出屋子。

    她拿出一叠钱塞进赫尔曼的手中,然后抬腿走出了大门。

    小男孩瞪大眼睛注视着手中的钱,然后抬头看向母亲,“妈妈,美国人的钱!”

    他曾经跟着父亲去过坎大哈市,那时正值上届政府面临推翻,到处都是动乱,美国人的直升机不时飞过他们的国土上方,有时候从直升机上扔下一些传单,他不认识字,但知道那是宣扬他们支持的政府。

    有一次,美国人的直升飞机上掉下来好多信封,飘飘洒洒地到处都是,甚至有些被刮落到了县城里,里面装的除了美国首脑的一张肖像外,还有两张百元的纸币。

    全坎大哈市的人都知道美国人向他们撒钱了。然而也正是那次,父亲捡到了好几个信封,当天就被那些恐怖分子给杀死了,他们说他们缺钱,他们要装备自己。也正是那个时候,小赫尔曼开始真正的憎恨那些只会给他们带来恐惧和离别的杂碎。

    莫子涵现在只能连夜赶路,卜克敏县显然已经不会再欢迎他了,而且那些守在老巢里的恐怖分子也将很快得到消息,到时候就会知道有她的存在,加紧戒备,那样更加不利于她的行动。

    她必须快点,再快点。

    连夜的赶路加上只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已经让她面色显出苍白,后肩上沉重的背包和火箭筒更是令她负重不堪。

    天色渐亮的时候,莫子涵赶到了位于荒原深处的黄土高坡上,眼前不远处是个盆地,盆地下方是一些小的山坡和土洞,一些人马站在洞前举枪巡视,还有妇女在衣架上晾衣服、在土堆旁烧火。

    不远处的盆地上方,站着几名恐怖分子巡逻的人马。这个位置可以让他们俯瞰老巢的全角,确保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

    莫子涵必须先解决掉他们,而且还要悄声无息的。

    不过她并没有动,而是静静地趴在一个土堆的后方,她必须得弄清楚这些人的换班轮次,掌握好时间再行动手。

    在莫子涵的身后,也是荒无人烟的黄土大地,这块贫瘠之地上荒凉至极,没有人烟和树木,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干黄沙土和大块巨石。

    烈日当空照下,好几次,莫子涵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她强打起精神,因为她毫不怀疑若是真的睡着,再睁眼面临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

    过了约半个小时,有一轮人马过来换班,而后先前的四名男子便擦着汗回去食用妇女们煮熟的食物。

    又过了四十分钟,再次有人马来换班。

    莫子涵摸准他们的换班时序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而后对照自己腕上的手表看好时间。

    她将双手放于口旁,喉咙微动,口间就溢出类似于犬叫的声音,声音是半低音,音域较小,稍脆。这是阿富汗狐特有的叫声,这类品种生活于中亚与西亚的干旱或半干旱地区,阿富汗山区与干草原中较为常见。

    四名看守者闻声都转过头来,几人对视一眼将手放在唇边。他们最喜猎杀这种动物进行烤肉,只是它们很聪明,不易抓捕,当然,他们都自信是最好的猎手。几个男人缓缓移动出了下方可以注视到的范围,贴近莫子涵身前的土堆。

    土堆后的叫声稍小了一些,几名男人对视一眼有些欣喜。

    其中两人举枪瞄准,脚步放得极轻,缓缓地就挨近了。

    下一刻,刀光一闪,二人的颈间分别呈现血痕,口中咕噜噜的说不出话来就已经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剩下的二人面色一惊,均是神色大变想放枪示警,莫子涵已经双手握枪子弹射出正中二人的眉心。枪自然是消音手枪,静得只有嗡声一震。

    随后她挪动石块挨近到高坡的边缘,将四名男子摆成或靠或坐的姿势,长枪架在手中或者抱在胸前,从盆地下方远远望来没什么异常。

    她这才绕到洞穴侧方,利用带有自动弹升的鹰爪钩固定在一块棱形岩石上,缓缓下爬。

    双脚落地,静的没有一点声息。她必须快些动作,因为她怕对方很快就会发现那四名看守者的异常。

    如此,她就挨近洞壁前行,将武器袋子藏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脱掉繁琐沉重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黑色系扣衬衫和长裤,将手枪、弹夹和匕首插进腰间,火箭筒背在身后,这让她整个人轻盈了不少。

    她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忽然听到两道脚步声极近,她顿时将身体紧紧贴在岩洞一侧,待脚步声到了近前拐弯处双臂齐举扣动扳机!

    在两具尸体还未倒地前将其接住,然后拖向了巨大的岩石后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莫子涵瞳孔一缩以为是对方拉响了警报,原来是对方头目召集下属到空地上集合。

    趁着众人跑出洞穴丝毫队形散乱之时,她动作飞快地贴着岩壁钻进最近的洞穴之中。

    洞穴两侧都是一些粗略打造的简易囚室,里面关押着一些人,莫子涵速度飞快地略过,左右扫视没有看见白子谕的身影。

    她一路前行,忽地,前方两名中年男人正一边说笑一边迎面迎来,他们高鼻深眼,均是同一时间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的黑衣少女。

    此时,一辆大货车正从卜克敏县方向急速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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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只身浴血,奋不顾身卷尾

    第144章

    那些恐怖分子正在进行晨练,有力而整齐的呼喝声从外面传来,莫子涵将刚刚解决掉的二人扔进了一间空荡的囚室,而后再次搜索起这间洞穴。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发现白子谕的下落。

    “嘿!嘿!嘘~”一名大胡子男人用手伸出囚室对莫子涵拼命地小声叫着。

    莫子涵转头看向这名男人,身材消瘦大眼高鼻,年龄约有四五十岁的模样,有着一嘴凌乱的灰色胡子延到耳鬓,标准的阿拉伯人长相。不过他的个头很高,足有一米九往上。

    莫子涵顿了顿,走上前低声问道,“见没见到一名中国人,大概这么高,体型偏瘦,短发二十多岁。”

    男人眼珠瞟向外面,然后看着莫子涵轻轻点了点头。

    莫子涵眯起眼眸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忽然揪住他的衣领用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告诉我他在哪。”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男人目光沉静地盯着她,却丝毫不显害怕。

    莫子涵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配上因为疲累越发猩红的眼眸很是吓人,“希望我放了你?”

    “在你找到那个人、并且有能力逃出这里的情况下,带我一起出去。”男人补充了一句。

    莫子涵诧异地抬了抬眼,先不说这男人是否理智,但他很聪明,他知道就算莫子涵将他解锁他也是逃不出去的,而且这番话更容易博得莫子涵的信任。

    除非他真的知道白子谕的下落,否则他是不会这样肯定的,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莫子涵缓缓地松开了他的领子,然后勾唇一笑,“他在哪?”

    “他姓白,是一个中国人,”男人后退一步,站直身体微微扬了扬下巴。颇有位高者的气势。

    莫子涵瞳孔一缩,沉声道,“我问你他在哪!”

    “女孩,别着急。他就在前面拐角处的一道密室里。”见莫子涵转身要走,他忽然道,“你很难找到的,我有办法。”

    莫子涵脚步顿住,而后飞快地用塑料丝将锁头撬开。男人有些踉跄地快步走出,然后看了一眼左右囚室满目渴望的人群,“你们看到了,我带她进去,出来的时候放你们自由!”

    说罢,他将手指放在大胡子旁,做了个嘘的手势。

    “你叫什么?”莫子涵一边快速前行,一边开口问道。

    “奥萨马·本·拉登。你可以叫我拉登。”男人语气沉着地开口道。

    本·拉登?不是很有名气,但莫子涵略有印象,她皱眉沉吟,忽地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他的资料。

    他目前的最大成就莫过于十几年前参加了阿富汗的伊斯兰圣战组织,反抗苏联红军的侵略。她曾经被强迫记下参与圣战组织的高层名单,就如同学生们被要求背下某些历史人物一般。其中便有这位奥萨马**。不过他已经在88年独自成立阿伊达组织。

    时至今日,似乎还没有什么丰功伟绩。

    “你知道我?”他观察莫子涵的神色,开口问道。

    “略有印象。”莫子涵随口说道,径直与他奔向走廊尽头拐角处。

    “去年沙特阿拉伯剥夺了我的公民资格,在送苏丹返回阿富汗的途中被切尔登的人偷袭虏到这里。”在走廊尽头站定步伐,他开口道。

    莫子涵没有功夫理他,只是双手不停地在岩壁上摸索,然后皱着眉头转过身来。

    却见拉登正在以一个有序的方向顺序在墙壁上拍动着。

    这时,墙壁似乎被他推动了一点。

    “你……”

    “这个洞穴是我在圣战时期挖掘的老巢。”

    怪不得他如此熟悉。

    “年轻人,你帮助了我,会得到回报的。”他转过头冲着莫子涵露齿一笑,而后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先行一步踏入进去。

    却见他前脚刚刚踏入一步,右手就贴着内部的墙壁一摸,骤然转身,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手枪,枪口直直地对准莫子涵。

    她瞳孔微缩,眯着眼睛看他,“他不在这里?”

    “抱歉,这只是一条从地下逃出的秘密隧道,不过我不能带着你。”一边说,他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拉响身侧布置的警报铃,外面警铃大作,拉登却又对着莫子涵猛然放出一枪。

    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莫子涵下意识地朝右侧闪身躲去,与此同时对方已经飞快地将大门关紧。

    外面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再看这里,已经是走廊的尽头,完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莫子涵判断这个洞穴只是被关押有些囚犯的大囚室,仅此而已。

    脚步声越发地逼近了,莫子涵却平复呼吸,越发地从容镇定起来。她从腰间抽出双枪握于掌间,然后平心静气地站在拐角墙壁处。

    而后她的目光望向对面的拐角,整个身体忽然飞出,对准长廊上奔波过来的一批人马放出几枪,枪枪毙命正中眉心,然后她整个人就地一滚,落于对面拐角的墙壁后身,身体紧贴墙壁未留丝毫缝隙。

    这几枪下来,对面的脚步声已经放得慢了不少。

    出口只有一条,却是被敌人堵住,想要杀出去,就必须冲破敌人的防线。这样的情况本是非常艰难,不再属于特工暗杀的范畴,而是明刀明枪的拼杀!

    刀枪无眼,莫子涵深吸口气,侧耳听着忽重忽轻的脚步声。现在的情况怪不了别人,只怪自己救人心切轻信于人。拉登的意图很明显,企图用她来吸引这批人马的视线,给他更多的时间逃出。

    大战一触即发!

    莫子涵并不探头,每每凭借脚步声判断对方方位,一个弹夹很快就消耗光了,她火速换上新的弹夹,整个人的身体再次一跃而出,砰砰两枪射出压制敌人火力,身体再次钻入了先前的墙壁拐角处。

    由于刚才的一跃,她大致看明了对方的人数,少则百人,黑压压地围成一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带着的子弹决计不够杀出这洞穴,而要是用冷兵器拼杀,她也绝对会死在对方的枪下。左手摸向身后扛着的火箭筒,她深吸口气,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岩壁。

    不知这洞穴是否能承受住火箭筒的凶猛一击!但如论如何,也只有博博看了!

    她快速地顿时拉开拉链,将枪管翻出,架起,枪袋里面本就有组装扳手,莫子涵将扳手翻出后快速地将两根枪管连接拧紧,装上弹药,站起身后将其架在肩头。

    “嘿!”她叫了一声,探出枪管和半只肩头,幽深巨大的枪口叫那些恐怖分子惊慌起来。

    莫子涵二话没说,单手咬住枪支发动枪筒!

    火光冲出,如流星般划过长廊通道,巨大的后坐力让她肩膀猛然一沉。下一刻,轰然炸响,地动山摇。莫子涵不顾头顶沙石崩裂,背上枪袋冲入长廊隧道之中!

    火光依旧浓烈,人们的惨叫与哀嚎声响彻四野,滋拉滋拉的烤肉声令人心中发颤,整个洞壁都摇晃起来,大块大块的沙石频频掉落。

    烟雾缭绕中,她眼尖地看到一名男子正艰难地从同伴身下钻出,他的半条手臂已被炸断,满脸血污和黑灰。

    莫子涵猛然蹲下身子揪住男人的脖领,“白子谕在哪!”她用波斯语问。

    男人一脸的迷茫,她换成阿拉伯语再次问了一遍,男人叽里呱啦地道,“我不知道!”

    莫子涵将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印下一道划痕,鲜血溢出泛着冰冷,“白子谕在哪!你们的人前两天才把他抓到!”

    “死、死了!”男人的眼中闪过恐惧。

    轰!莫子涵的脑中一片空白,下手毫不迟疑地将其脖子斩成两断!

    死了?不可能!

    她满脸烟灰眸色呆滞,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船头拥吻似乎就在昨日,湿咸的海风似乎还吹打着脸颊,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干净气息,他特有的味道。

    你是我的……

    你早晚都是我的。

    他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耳畔,清润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心醉的沙哑。

    从初时的水火不容,从他暗地调查自己家人后的刀枪相见,从汉王陵墓中的生死关头,从她双腿齐断后的不离不弃。

    有些话她虽然不说,但却铭记在心。

    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是他选择留在了自己的身边,细心的呵护无微不至的照顾,心思深沉如他性格诡秘平静如他,每每忍受自己的调侃嘲讽却也只是微微一笑,目光隐有宠溺。

    更是在她住院只能喝粥之时变着花样为她带来不同口味,聪明如莫子涵怎么尝不出这粥都是他亲手熬的?怎么看不出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上无故多出一道烫伤?

    她不知道白子谕是从什么时候住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对往昔回忆可以如数家珍地道出。

    一幅幅画面闪现于脑海,莫子涵缓缓回过神来,眸子中更是染满了猩红,她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用鼻子深吸口气,从地面上捡起一把锋利的长刀代替了手中的匕首。

    不会死的。她心中肯定。

    就在这时,又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与凶残暴戾的呼喝声在洞口响起……

    荒芜的沙石大道上,一辆大货车正急速前行。

    “估计很快就到了。”开车的沈笑面色有些疲惫地道。

    “这么久都没追上涵姐,难不成她已经到了?”猴子有些担忧地道。莫子涵独自深入敌营,显然有些危险。

    可是他们在国外没有势力,短时间内为他们几个办理出国还是不难,但若办理大批的手下来这边救援可就难了。

    沈笑眸子沉了沉,脚下却是越发地加快了速度。只是还没开出几公里路,突然有一伙武装分子从两旁石堆后冲了出来,讲的大货车拦下。

    猴子见状一惊,飞快地朝后跑去,对方见他动作顿时扣动扳机,子弹砰砰地钉在了他跑过的沙土地面上,吓得他浑身都是冷汗,首次感觉到这个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就地一滚,飞快地滚到了车后将后车厢打开。

    沈笑亦是打开车门,用车门遮挡身体一边双手举起用波斯语大喊,“停下!我们没有恶意。”他的语法虽说稍有笨拙,不过对方似乎听懂了。

    一名男子飞快地上前,抗着枪用准星对准沈笑,两人间只隔了一个车门他就不再动作了,“*&,!”

    “嗯?”沈笑充愣,对方语速太快他根本听不清楚。

    那人就转过头对队伍里的一名属下招了招手,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一身军绿色野战服上满是泥土和血污。

    他用英文大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沈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误闯进来没有恶意!”

    那年轻人就转头叽里呱啦地对头头说道。

    那头头神色狐疑地看着沈笑,再次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放下你们的武器!”那年轻人在旁翻译说。

    后方的猴子已经打开车门,杨明、猴子和李蓉纷纷跳下车来。

    李蓉一听对方喊放下武器,急忙道,“不行,太危险了!”一边说她就举着手朝前方走去。

    因为中断有打开的车门能遮掩住半个身体,所以对方只得小心翼翼地抬枪瞄准她。

    而见到出来的竟然是个短发俏丽的女孩,一众男人的目光就变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俘虏个漂亮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可算是一件幸事。

    那头头更是沉声吼道,“放下你们的手枪!”一边说着还扛枪再次瞄准了沈笑,一脸凶相。

    车厢后面的老六等人就纷纷对视,现在不可能放下武器,被他们抓走可就不好逃脱了,但对方少说十几个人,这样面对面的冲突,想动他们也不是易事。

    万一对峙间有人跑了回去报信,他们的后果可是不妙。

    却不想这个时候,已经走到车门后方的李蓉缓缓将枪放了下来,然后在站起身间掏出腰间的手雷,一把拉开引线投掷了出去!

    轰!一声巨大的炸响,对方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老六猴子和杨明趁机冲上前来,取过长枪疯狂地扫射,顿时遍地哀嚎和鲜血,在烈日炎炎下显得格外地令人眼晕。

    李蓉深吸口气,这是她加入东鹰来的第一次参战,虽然课程学的都比较熟悉,也一直抱着一颗跃跃欲试的心,但首次见到遍地尸体,她依旧忍不住白了脸,只是她手中的枪一直都没有停下。

    见到后方几人想要跑,她举起手枪双脚岔开手臂平行,沉静心神瞄准开枪!爆头!

    再次开枪!爆头!

    后面的几枪由距离最近的沈笑补上了。而刚刚那个头目和翻译士兵因为距离沈笑位置较近没有被炸伤,但他们却是抱着头缩在车头前方生怕被流弹打中。

    十几人的部队顷刻间就消亡殆尽!只留下缩在车前的头目二人。

    沈笑用枪对准其头部,猴子赶忙说上前缴械,老六则是仰仗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将两人制住。而李蓉,则是哇的一声趴在车边吐了起来,她肠胃翻腾,脸色惨白。

    杨明就走到她身边递上一张纸巾,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知道实战和学习是两码事了吧?不过这次多亏你了!”

    无论李蓉现在是否狼狈,但刚才对敌时的勇气和智慧都不容忽视,能在对敌时沉住气抛开多余的想法,说明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适应这个圈子。

    “妈的,都赶上战争年月了,这人随便杀的?”猴子双眼冒光地盯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复杂难明间又涌起了一阵兴奋。

    “你们的人在哪?”沈笑抓起那名年轻翻译的手臂,掀开他的袖子,果然见到了青金石的纹身,他眸光一沉,冷声问道。

    那年轻人却害怕地看了一眼被人制住的头目,拼命摇了摇头。

    沈笑冷酷一笑,抬手便将那头目一枪爆头,猩红的鲜血喷溅他满身满脸,也溅到了这名年轻人的脸上。他浑身哆嗦,显然因为年纪太轻经验不足而吓坏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盆地下方忽然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声接着一声,朵朵蘑菇云直冲云霄!

    沈笑、李蓉、老六、猴子杨明纷纷浑身一震,抬目望去。

    此刻,莫子涵刚刚引爆了敌方雷区,同时用虏获的大批量手雷炸飞了基地边缘的重机械火炮,遍地残尸四野狼藉!

    她单膝跪地扣住一名男子头部,长刀抵在他的脖颈,面如修罗地重复着那今日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话语,“白子谕在哪!”

    “死、死了!”这些人的口径既然出奇的一致,难道真的……

    她眸光有些涣散,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过度的劳累和大范围透支的体力已经让她有些不堪重负,她的脸上和身上布满了或敌人、或自己的鲜血,肩上有枪伤,手臂间有着一条掀翻了皮肉的刀伤,就连下颚处都几道细密的划痕,正在渗着血珠,不知道的地方更是多处受伤但她明显已经没了感觉。

    凌乱的秀发和黑色几乎快成了碎片的衣服上被鲜血和汗水浸得湿透,似乎一拧都能拧出血水来。整个人就如同一尊浴血而来的杀神,单膝跪在偌大的沙石空地上,长风呼啸而过,掀起她湿漉漉的发丝。

    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躺在地上的男人哆嗦着嘴唇,无法想象他们的基地竟然被这少女一人给毁了,人都死得精光……

    看着眼前目光从呆滞缓缓变得狠厉的少女,鲜红干涸的血液凝固在她脸上已经看不出她的样貌,只见她忽然仰天大吼,声音中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不甘,手起刀落,冰冷的刀刃还映衬着男人惊恐的眼球!

    头颅就那样被她手中已经卷了刃的长刀剁了下来!

    然后她踉跄着步伐,缓缓地站起身来,心口忽然悸痛不已,如同被人攥在手中狠狠的拧了一把。她白着脸单膝跪在地面,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痛感再次袭上神经。

    这时,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她的后脑,可她已经无力去探查周围的风吹草动,抱着胸埋着头紧紧地缩成一团。

    受了重伤的后背忽然被人用冷硬的皮靴狠狠踹了一脚,她倒在地面,终于不堪重负地呕出一口鲜血。

    身后的光头男人紧紧皱了皱眉,他身着军绿色的长裤,战地皮靴,黑色的t恤衫,手持一把ak47,面容冷酷地将枪口对着莫子涵。

    本趴在地面的少女缓缓翻过身来,男人瞳孔一缩,却见她的嘴角还带着一抹淡淡冷漠的笑容。

    “你是什么人。”他冷冷地眯起眼眸。

    莫子涵白着脸,大口大口的躺在地上呼吸,眸子没有去看男人,而是看着似乎近在眼前那明晃晃的太阳。太阳散发着灼热的光,一圈又一圈地在她眼前放大。

    心口的疼痛似乎渐渐远去。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惊讶于她的年龄之余也看出她的意识正在抽离。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狂吼,“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子涵缓缓闭上了眼眸,正当男人以为她就要死了的时候,却不想她的手腕忽然翻转扣住他的腕子,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痛吼枪支落地。

    莫子涵一个鲤鱼打挺将男人掀翻在地,骑在他的身上,手中已经架起男人先前掉落的枪支。

    枪口顶着男人的下颚!

    男人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却见她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似乎一切都是无意识、下意识的行为,却精准而凌厉。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死死地扬起头,眼中一片狠厉地盯着她。

    “ce……鹰。”她面色僵硬瞳孔涣散地沙哑开口,叫男人眸子忽地一凝。下一刻,扳机扣动,男人头发炸得血肉模糊,黏糊糊的血液喷溅了莫子涵满身满脸,火辣灼热。

    她侧头闭目,手中枪支掉落在地,然后砰地倒在了地面。

    这一幕被刚刚赶到盆地上方的沈笑一行人尽收眼中,猴子疯狂地大吼,“涵姐!”说着就手脚并用地从倾斜的突破滑了下来。

    一行人赶忙跟上。

    ……

    “涵姐、涵姐你醒醒啊!”

    待莫子涵有了意识,眼皮睁开一条缝隙,就见李蓉正面色惊慌地拍打着她的面颊,她深吸几口气,缓缓睁开了眸子。

    沈笑正打了湿毛巾准备为她擦去脸上的血污,但见莫子涵睁开眼眸,毛巾忽然掉在了地面。

    李蓉也掉了眼泪儿,“醒了!她醒了!”

    莫子涵毫无表情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是在车厢里,车子正在行驶中。

    “白……”莫子涵却发觉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白子谕呢!”李蓉擦了一把脸,“我们打听到了,他们真正的老窝就在后面三十里的位置,现在车子正往那赶,白子谕被送到那里去了。”

    这些消息是那个年轻的翻译兵告诉他们的,他听说基地抓回来了个大人物,是东南亚的,被送到了老巢去见切尔登。

    他还告诉他们,莫子涵端翻的这个地方虽然是他们暴露的老巢,但却是已经暴露的,真正的管事人大多都在更秘密的地方,那里的防守更加地森严,装备也更加的精良。

    在莫子涵昏迷的时候,几人激烈地商讨是否要去救白子谕,毕竟莫子涵已经为了他险些送掉性命,而且那太危险了。

    李蓉赞同去救,老六坚决反对,杨明犹豫不决不停的两边倒,猴子保留意见。

    最后还是一直沉默着的沈笑看了看莫子涵,然后决定前往更深入的老巢去营救白子谕。

    此刻已经过了过了正午,莫子涵醒来得知消息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车子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了,本准备在附近停下歇息,但却被一伙突然冲出的人马拦住。

    几人下车,就见到了前方火光冲天,厮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莫子涵在李蓉的搀扶下缓缓跳下车来,却见这伙拦住车的人是白子谕身边的一名近身保镖。他此刻带了一队约有十几人的武装力量,枪口对准莫子涵一行人。

    见到莫子涵后,这男人显然已经认出,更惊讶于莫子涵此刻满身的血污。

    “莫小姐?”他快步走到近前,却见莫子涵没什么表情地绕过他,径直朝内走去。

    岩山下方,似乎已经进入了收尾工作,一队队的武装男子正在清扫着战场,捡拾地面上散落的枪支武器。

    一辆辆车子停在不远处,遍地的狼藉,不时有人将还未死透的恐怖分子补上一刀。

    火光下,白子谕站在岩洞下方的空地前,脚下踩着一个身躯庞大的男人,这男人满头灰色卷发凌乱不堪,同色卷曲的胡须似乎已经焦成一团。

    “白子谕!”男人脸部皱成一团,满脸的血污,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早就埋伏好了?你早就埋伏好了!”

    白子谕轻轻一笑,身后的黎平走上前为他换上崭新的白色西装,随后他将那身已经脏了的衣服脱下,抬手揪下一枚纽扣扔在男人的脸上,“如果不是这样,怎么找得到你的老巢,狡猾的切尔登先生。”

    切尔登粗大的手指捡起滚落到地上的纽扣,内部的小型装置跃于眼下。原来这上面已经安置了定位系统!

    白子谕以身试险为的就是找到他的老巢所在将他抓住!他们这些恐怖分子大部分居无定所,尤其切尔登本人更是狡诈得很,虽然一直在中东境内,但行踪飘忽不定,那些执政党根本抓不到他,其他的敌人更是无从下手。

    “你好狡猾。”切尔登有些失神地看着白子谕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

    而后他目光冷酷,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从容地牵起唇角,“永别了,切尔登先生。”

    砰地一声炸响,大口径沙漠之鹰近距离下的威力直接将他头部炸得粉碎,白子谕踩着他的腿轻轻一晃,躲过了血肉的迸溅。

    而后黎平送上手帕,白子谕接过手帕淡淡地道,“一个不留。”

    转过身,他的身子就有些僵住了……

    面前熟悉的人儿浑身血污仿佛浴血而来,她发丝凌乱满身狼藉,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缓缓垂下眸子笑了笑。

    这一笑,不知怎地就叫他的心一拧。

    “活着,就好。”她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怕人。

    “子涵?”白子谕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上前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你怎么来了?”

    莫子涵后退一步将其躲过,嘴唇动了动,却是有些笑不出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屋子喃喃道,“多管闲事。”

    也不知是谁他还是说她自己。

    白子谕面色就是一僵。

    ……

    事实上他在最初计划这个事情时是绝对保密的。这个计划不容失败,关系到是否能为白家除去一名大敌。

    而他的性格亦和他的身份也不能允许计划出现闪失。这种自私是他必须具备的。后来两人关系突飞猛进,他有些犹豫和彷徨了。

    在行动前,他确实因为担忧莫子涵焦急而安排了属下在事后告知,他想,这已经是万全之策。

    而在宴会时,情之所动,他也确实打算避开耳目将这个事情亲口告诉她。

    可是阴差阳错的被人打断了。但他并不急,因为他安排了人……

    所以他目光疑惑地望着莫子涵,眸中有些心疼。

    他对决想不到莫子涵会只身赶来阿富汗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他。

    看着眼前少女此时此刻的模样,他忽然呼吸一滞,仿佛可以想象到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事实上,她所经历的要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

    这时,一辆车子飞速驶来停在了近前。

    “白少!前面的基地让人给端了!”一名属下飞速跳下车从远处跑来,声音传遍了空旷的场地。

    白子谕瞳孔紧缩,霍然转眸看向莫子涵。

    是她?

    莫子涵却忽然转身奔跑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坐在驾驶位的男人揪出车子,纤瘦的身体钻入车中,轰踩油门,车子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白子谕先是一愣,随后眸光闪烁,忽地转过头望向黎平,“郝志人呢?”

    郝志便是他临行前安排通知莫子涵的下属。

    黎平充愣地摇了摇头,然后皱眉回忆道,“那天晚上以后就没收到郝志回报。我记得您被抓走以后我见到莫小姐一次,她当时很着急,那时候我看她好像还什么也不知道,以为您瞒着她所以……”

    “所以你怎么说的?”白子谕的面色出奇地阴沉起来。

    黎平吞了口吐沫,“所以我告诉她在酒店等、等消息!”他那是顺口敷衍莫子涵的话,因为行动总忙完全保密,他哪里会给莫子涵回复消息。

    砰地一下子,黎平脸颊中了狠狠一拳,整个身体栽倒在地。

    再抬头,就愕然地见到白子谕冲上一辆最近的轿车,追着莫子涵的方向疾驰而去。

    老六等人也飞快地赶了上来,不过却是已经人去楼空,只看到跌坐在地面满脸懊悔的黎平。

    看见黎平,李蓉就面色一怒,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的消息呢?”

    “什么消息。”黎平先是愕然,随即反应过来,今天怎么谁都揪着他问这个问题?他只是随口一说。

    李蓉当即面色暴怒,“你糊弄我们?”说罢抬手就要挥出一拳,因为没有他的消息,莫子涵只身一人闯入了敌营险些送命,当时遍地的狼藉和尸骨残渣,那是怎样骇人的场面?

    试想这些都是一人所为,又是怎样的危险和惊心动魄?莫子涵差点把命都丢进去了,这黎平竟然忘了他说过的话?

    拳头还没落下,几只枪口就纷纷对准了李蓉的脑袋,后者愤怒回身,就见到一众武装男子正面色戒备地盯着她。

    黎平皱眉道,“把枪放下!”

    一众属下将枪放下,李蓉的拳头却是毫不迟疑地继续砸下!

    砰!

    黎平面色一滞,回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见李蓉还要再上,老六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先别闹了!”说罢转头看向黎平,“涵姐呢?”

    “开车走了。”黎平有些晦气地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而老六等人纷纷对视,面色就都是一变。

    两天后,海南。

    一辆轿车疾驰在公路上,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反着耀眼的光泽。两旁的茂密的椰树显得一派清凉,静静的伫立在公路两侧。

    车子疾驰,少女一脸淡漠地掌控着方向盘。

    她的脸颊和脖颈间还贴着纱布,身上已经换洗干净,这两日恐怕是她最难熬的日子,头脑一直处于空白状态。

    甚至连怨怪都不愿去思考。

    让莫子涵交付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许这次是太容易了,让她有些执拗。执拗于不清楚他是否真的想要告诉自己事情真相,如果真的想告诉自己,为什么不早些说?他明明有着大把的时间。

    一句稍后通知,黎平的躲闪隐瞒,就将她敷衍得险些送了自己的小命。她不怪白子谕,无论他是否希望告诉自己,她都只怪自己。

    或许他已经打算告诉了自己,在临行前……

    莫子涵眼眸有些闪烁。

    她又自嘲一笑,以白子谕的身份和为着大局着想,就算不事先通知也实属人之常情,谁能要求两个人刚在一起就开始掏心掏肺呢?她不是一样有着自己的诸多秘密?

    种种混乱的条理她理不清楚,也不想理,与白子谕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现在只想解决了她的敌人。尼克书,后来派人刺杀自己的人是莫问东的人,要说不怒实在是不可能的,但当时的她一心救人哪里将自己的这点恩怨放在心里。

    现在她有的是时间。她潜入了酒店的内部系统,得知莫家还未退房,她要手刃了莫问东,不计代价。

    车子一路飞速前行,在酒店正门前飞快地甩尾停住,而后她推门下车,打量着沙滩上攒动的人头,一切正常。

    莫子涵径直走入酒店。

    “目标已经入笼。”

    “行动。”

    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接下来又是无数的巨响爆炸声冲上云霄,酒店楼层上的玻璃逐一被震得粉碎,火光从内到外轰然冒出。

    沙滩上响起了巨大的尖叫声,人们不敢置信地回头望来。

    数辆轿车在这个时候冲到酒店近前,白子谕开门下车,热浪扑面而来,看着身边的黑色轿车,他瞳孔紧缩,绝望而撕心裂肺地大吼,“子涵!”

    声音落下,便奋不顾身地朝楼中冲去,黎平下车死死地抱住白子谕的腰身,后者眸色猩红地转身给了他狠狠一拳,然后身形如电般冲入了巨大的火光之中。

    轰!又是一声巨响!

    “白少!”黎平爬起身来嘶声大叫。

    而踏进酒店中的白子谕顶着巨大的热浪,抬起头,一根横梁便轰然砸了下来!

    轰!伴随着又一声巨响,一切似乎都归于了平静。

    老六等人的车子,亦是纷纷停在了酒店的近前。

    ------题外话------

    下一章就进入到下一卷,你们期待的都会有的,别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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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高调现身,他了解她万更来票

    第一章

    两年,莫子涵人间蒸发了。舒麺菚鄢老六猴子等人对其行踪守口如瓶,供人可察的唯有两年前海南那一场大火,据说莫子涵进去酒店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八月份。

    下班时间,王凤英开着车回到家中,将车子刚刚停进停车场走出,就见到楼道下方站着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她认识他,华东电子集团的老总张胜利,辽胜集团老板张程远的父亲。不过辽胜集团两年前忽然倒闭了,据说是其集团董事长涉嫌一起强奸案被抓了起来,当即就被媒体曝光,事情恶化。随后传出那名女孩跳楼自杀的消息,自此张程远就再也没有从局子里走出来。

    随后辽胜集团因偷工减料行贿受贿等罪名被查实,彻底地陷入了谷底,集团欠银行大笔贷款没有还清、合作商纷纷解约、拖欠员工债务,破产几乎是在一夜之间。

    据说其父亲当时因为儿子的事情心力交瘁,然后又为儿子打了大把的屁股,可这终究不是他一个集团之力就能扛的过去的。

    何况就算扛过去了,又能如何?张程远都进去了。

    但王凤英认识这位张胜利却不是因为他家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而是因为东鹰。

    莫子涵失踪了,这个事情几乎世人皆知,反正王凤英认识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所有人都说莫子涵死了,但王凤英却不这样认为,她认为女儿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东鹰集团继续由猴子掌家,虽说莫军强夫妇时常让她去打这个官司,但王凤英一直没动。

    主要原因是她相信女儿会活着,活着回来给她一个交代。再就是东鹰集团是偌大的家业,她知道那些人都是陪伴莫子涵一起闯荡这份家业的元老,而且集团的法人是孙武空,她有什么理由去告人家?

    就算告成了又能如何?集团到了她的手中岂不是要落败下去?这样又如何对得起女儿。

    王凤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现在莫氏的软件公司越做越大,已经有了优秀的研发团队,她不愁吃喝,相反还十分的富裕。

    但她这样想,有人却不。

    张胜利已经不止一次的找上王凤英,希望她夺回东鹰,然后由他收购东鹰。他说他会将这个集团发展得更好,并且开下了巨大的金额。

    “王总。”张胜利微笑上前,带着得体的笑容。

    王凤英故意做出诧异的神色,“张董怎么大驾光临了?这也太突然了。”

    “到你公司总是找不到人,就只有在这里守株待兔了。”张胜利风趣地笑了笑,直插主题,“我先前的提议,王总怎么看?”

    王凤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说实在的,她实在是不怎么看好这样一个提议。她接触过莫子涵的一些事情,知道东鹰集团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张胜利的目的不可能实现。她其实想得开,那家业本就是女儿跟一众年轻人打下的,女儿能回来自然是好的,回不来……也不该是她的。

    所以王凤英一直躲着张胜利,他去公司约见两次都闭门不见言道不在。

    她微微一笑,“张董,实在不是我驳了您的好意,而是这个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东鹰的法人不是我,是……”

    张胜利就笑着摆了摆手,“王总这话说得太自谦了,当初东鹰的庆典上谁不知道这公司是令爱的,孙武空不过是个名誉董事,只要我们想办法,不会办不成的。”

    王凤英刚要张口搪塞,却听张胜利笑道,“律师我都给您安排好了,收集了许多的证据,我知道张总这些年跟家里走的不亲近,但遇到这样的大事,王省长总不会置之不理吧?”

    王凤英面色一变,隐隐有些怒气。这个张胜利竟然调查她?而且还替她找好了律师?他凭什么这么做!

    “王总息怒。”张胜利微微一笑,“其实东鹰集团本就是令爱的,这偌大的家业交到别人的手中,令爱泉下有知恐怕也会喊冤呐。”

    王凤英顿时面色一板,“张董这话说的好奇怪,我女儿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成了泉下有知?”

    张胜利赶忙一脸歉意,“实在不好意思,但无论如何莫小姐已经失踪两年了,我想王总也该为女儿、为自己考虑考虑。三千万的价格绝对不低,如果王总觉得与预想中有所偏差,咱们都可以好好商量嘛。”

    王凤英淡淡道,“不好意思张董,东鹰的事情我不打算插手和介入,如果您想收购东鹰大可以去与跟孙先生谈,毕竟他才是东鹰集团的法人。”

    王凤英直言拒绝,叫张胜利皱了皱眉,“王总真的不想再研究研究?”

    “这个事情我不想参与。”王凤英断言拒绝。两年的时间,她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以前那个纺织厂的普通工人变成了说话凌厉做事果决的女企业家。

    说罢,她就径直朝楼道里走去。

    张胜利的面色就是阴沉,声音泛起一股子尖酸道,“王总,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王总,但这份面子给的不是你,而是东鹰,你也不要不识抬举。”

    王凤英顿时怒极反笑回过头来,“那我倒要谢谢张董抬举我了。”

    张胜利淡淡一哼,“王凤英,你女儿都已经不在了,我这个提议对大家都好,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跟我达成一致,而不是让你女儿的家业落到外人手里去。”

    王凤英顿时眼圈一红,唇角冷笑,“您的儿子是在,只怕也过的不太如意。”

    张胜利顿时面色一变,他儿子张程远的事是他一大忌讳,就容不得人讽刺。

    王凤英又冷冷地道,“孙武空是外人,难道你张董就是自己人?拿我女儿的家当去换钱,这事我王凤英做不出来!”

    语罢,她扭头就上了楼。

    张胜利的面色顿时阴沉的可怕,深觉跟这种不精明甚至有些执拗的女人谈生意最是叫人头疼。

    王凤英气哄哄的回到家中,就见到莫军宝正在厨房做菜,她诧异道,“今天关门早?”

    莫军宝在厨房笑着应了一声,“这不放假了吗,学校门口都没什么生意,就早点回来了。”

    王凤英换好鞋,莫军宝已经端着热腾腾的菜从厨房走出来了。他现在在学校门口做了个小饭店的生意,店里面就八张桌子,但是因为味道很好所以生意不错,每天中午放学都排满了学生。

    除此之外,小饭店也做一些盒饭的生意,东鹰虽然跟他们家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每次施工都会派人到莫军宝的小饭店订盒饭,少则几百盒,多则几千盒,到了忙季也是日进斗金。

    可别看这小小的饭店,莫军宝少的时候能赚个几百块,多的时候一天就赚上一两千元丝毫不是问题,养家糊口足够了。

    当然,就是累了点,但做生意,尤其是饭店生意,哪有不操心的。

    “在饭店也做,回家也做,你就不累?”王凤英有些欣慰地看着男人,虽然两个人现如今身份地位上差异很大,但回到家了却比以往更加温馨。

    或许是因为莫子涵的这次出事,叫莫军宝连遭打击下更懂得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莫军宝就笑着夹了一口菜放入嘴里,点头道,“能尝到咱莫大厨的厨艺也不知道是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知道感恩还多抱怨!”

    王凤英顿时笑着点头,“是是是,莫大厨!”

    莫军宝这才问道,“怎么回事,回家就气呼呼的?”

    “还不是那个张胜利。”王凤英说到他就没了胃口。

    “他又找你了?”莫军宝皱眉。

    “就堵咱家楼下了。”王凤英叹了口气,“东西不是咱的也遭人惦记,这要真到手了可怎么得了。”

    莫军宝就拍案而起,“还堵咱家楼下来了?他再敢过来他试试!我就拿菜刀下去赶他!”

    王凤英噗嗤一笑,“这么老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

    “嘿嘿,到时候就让你见识见识饭店小老板当街追杀企业大董事的场面。”莫军宝也是故意逗她。

    王凤英笑着笑着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子涵是不是……”说到这眼圈一红。

    莫军宝赶紧拍了拍妻子,“别想了,别想了。”眼中也染上了一抹忧虑,要说活着,总不至于两年没有音讯。

    都说是葬身在大火里了,可又没寻到尸骨。

    第二日,王凤英起早去参加一个推广交流会,她是莫氏软件的代表,还有几名公司新进员工怕是早就到了。

    车子开进停车场,王凤英就下了车子,整理了一下衣襟便朝会场走去。

    几名莫氏新进员工在旁谈笑,他们都是新进的一批员工中表现比较优异的,能来参加这个宣传会也算是公司培养,见见世面。

    见到王凤英来了,便有人小声说道,“王总来了。”

    “刚才我听人说,王总女儿是被人害死的。”

    “钱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肯定是给人害了,这种事还少啊?”

    “听说东鹰现在的孙总是王总她女儿以前一起打天下的,说不定就是他给害了。”

    “我看王总也就四十多岁的模样,女儿也不大吧?”

    “不知道,我去年来东市的,不了解啊。不过东鹰那规模可不像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现在的东鹰,早已是盘踞北方的一条巨龙,分部遍布各省各市,运输和房地产业并驾齐驱,是个家喻户晓的大集团。

    当然,对于更多的内幕老百姓知之甚少,只知道在电视上竟然见到东鹰的广告或者东鹰老总、高层参加某某发布会、赞助某某贫困儿童、找了某某大明星为企业代言等。

    “东鹰是不一般,不过再不一般跟王总也没关系了,别说了,王总来了。”一名男生说道。他才大学毕业,刚进公司两个月的事件,这样的八卦倒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说什么呢?”王凤英笑着走来。

    “嘘嘘!”几人同时闭上嘴巴,转过身笑道,“王总!”

    “王总来啦,最近在公司我见您挺忙的,还得参加推广会,累坏了吧。”一名女生比较贴心地笑道。

    王凤英知道她大学毕业,要是子涵还在,今年也该大学了吧?

    她笑了笑,“为公司尽力是我应该做的,不然怎么给你们带起个好榜样。都别在这站着了,快进去吧。”

    语罢就微笑走进会场。

    几名年轻人就跟上。

    随后就是几家企业上台致辞,展示企业文化。这个推广会的目的主要就是给众多企业提供一个相互交流促进、寻找合作伙伴的平台。

    但事实上,这种交流会也算是竞争会,谁家拿得出实力,就会寻到更有力的合作伙伴。

    王凤英将昨晚熬夜写的演讲稿拿出来,用朴实无华的话语介绍了莫氏软件集团的文化和精神,目前正在大力研发的项目,也明确地点出了企业现在需要怎样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共同进步。

    王凤英一下台,就被几家企业老总围住了。

    “王总!”一道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一名中年男子身着西服步进人圈。

    王凤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是华信软件公司的董事长徐波,他可是莫氏在东市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王总!”男人笑着上前与她亲切地握手,又叫了一声。

    王凤英心觉有些不好,就听男人笑道,“听说令爱失踪还没找到呢吧?”

    这是企业交流推广会,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但王凤英知道,有时候为了打击对手他们真的是花样百出,这两年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只是对手提到女儿,她就有些变了脸色。

    “我想王总最近和东鹰应该有些不愉快吧?毕竟东鹰集团以前是令爱创建的,现在令爱失踪公司落到别人手里,王总怕是也心有不快吧。我看这个事情不要担心,公道自在人心嘛!”他扬着脑袋笑容满面,侃侃而谈,好像真的是在为王凤英出头。

    王凤英身后的几名员工就纷纷对视。

    而众位与王凤英攀谈的企业老总亦是有些缩了头,跟东鹰闹不快?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东鹰怎么回事,他们多少还是有些眼力的。

    这样一说倒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在所有人眼里,现在坐在东鹰老总位置上的人,恐怕就是对莫子涵下手的人。要想也是,那小姑娘年纪这么小,那么高的位置能坐得稳么?

    王凤英跟东鹰有过节,谁愿意跟她合作触了眉头?

    “徐总多虑了,我跟东鹰从来都没有什么过节,现在东鹰的当家人也是我女儿的委任的,怎么会有不快?”王凤英强忍怒气,心觉对方过分。

    不过她这副模样在别人眼里倒更像是在强撑掩饰。

    “我看这位老总也确实是多虑了,东鹰莫氏本是一家,何来不快之有?怕是有心人故意散播谣言扰乱人心,这样的人,我看其品行也实在是不怎么样么。”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在会场门口处响起。

    王凤英身形一顿,不敢置信地霍然转身,顿时就用手捂住了嘴巴,泪水溢出眼角。

    只见会场门口处走进几人,为首的便是一名高挑女子,卷发披肩,发丝看上去柔韧而有弹性,她肤色呈奶白色,阳光打在上面发出淡淡的透明,漂亮极了。

    而她的五官也十分惹眼,一双大眼睛略微有些狭长,挺翘的鼻子,适中的粉唇,年纪看上去约有二十上下,步伐从容,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泛出些许的淡漠,看上去不是那么容易与人亲近。

    她径直走到王凤英的跟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将王凤英整个人都抱在怀中。

    “妈,我回来了。”她低声道。

    王凤英眼泪越涌越汹,虽然一直嘴上不承认,但两年了,两年了!如果女儿还活着,又怎么会音讯全无?

    但她就是音讯全无!这让她不再抱有什么期望,每每遇到有人当面提起,她都只能强装镇定。

    她反手死死地抱住莫子涵,将脸埋在她的肩窝。现在莫子涵已经比她高了大半个头,足有一米七的个头。

    她轻轻拍打着母亲的后背,王凤英却是很快地收住了泪水,她抱歉地对其他人笑笑,“实在不好意思,情绪有些激动了。”

    这下任谁都看得出,眼前这漂亮的女子就是王凤英的女儿?

    没死?众人惊讶纷纷。

    再见莫子涵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可不都是东鹰集团在电视上曝光率不低的几名高层,尤其是孙武空,这位被人家喻户晓的孙总,正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开心如孩子般的笑容。

    王凤英的几名员工也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纷纷对视,任谁也没想到王凤英的女儿、东鹰集团的董事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几个守在交流会上无所事事直打哈欠的记者忽然来了劲头,提起相机蜂拥而至,却被猴子和老六等人挡了个严实。

    能让孙总亲自去挡记者相机的,莫子涵的身份已经确认无疑。

    那位徐波老总顿时眼皮一跳,就想抽身后退。

    莫子涵的眸子就淡淡地瞥向了他,唇角勾勒出一抹近乎冷漠的笑容,“既然徐总这么爱理我莫家的家事,不如就加入进来,也好近距离掌握动向不是?”

    徐波一滞,没听懂莫子涵的意思。

    “华信将在一星期内被莫氏收购,只为解徐总八卦之苦。”少女的声音清润且沉静,淡然却有力。这是她送给王凤英的礼物。

    全场哗然。

    第二日的报纸头条标题便是,莫氏集团董事长高调回归,企业交流会扬言收购华信公司。

    莫子涵,回来了。

    九月份,是开学的日子。

    黄海热辣的天气仿佛能将人煮熟人般,今年特别的热,坊间流行一句话,想吃烤人肉,就来黄海吧。

    黄海大学,是不亚于京城清华北大的历史名校,学生喜欢亲昵地称之为海大,考上海大的学生也定会受到亲人朋友的艳羡赞美,‘这孩子出息了’如此的话语,也会从假期延续到开学,甚至到毕业。

    而黄海更是有着世界金融之城的美誉,毫无疑问,黄海是国内目前为止最为繁华时尚的大都市。

    黄海大学开学的这一天,校门口名车汇聚,如同走进了世界名车博览会般,天之骄子们从车中迈出,目光齐聚于那令人感到神圣向往的黄海名校。

    黄海大学的字样如同名家书法般浑厚而有力地刻在学校正门前的石柱上,宽敞开阔的校门前人头攒动,彩旗飞扬。

    热辣的天气并没有浇灭学生们对踏入大学的向往与满腔热情,他们提着箱子,对父母使劲的挥着手,然后昂首挺胸带着满心期待地踏进了自高三以来不断幻想中的大学校门。

    人群中,一名女子背着单肩包,并不如其他学生那般大包小箱的拖着笨重行李,所以稍显突兀。她的身后跟着四名男子,一个长得膀大腰圆,虎目圆瞪。一个瘦形如猴,但穿着笔挺颇有气场,另一个亦是穿戴整洁,颇有痞气,偶尔抬起的手掌中竟是有根令人心惊的断指。

    而最后一个,则是穿着西装笔挺,戴着潇洒的墨镜,面颊线条刚毅,很容易地便吸引了许多女生的视线。

    莫子涵单手把着单肩包,垂着眸子一路前行,神色间似乎布满了一些忧思之色。

    其实那次大爆炸她并没有事,因为体内芯片的防御系统自主启动,换句话说,那次爆炸激活了她体内但并作战系统的又一个功能。

    不过巨大的炸弹威力依旧将她推飞到墙面之上撞昏了过去,再睁眼,就已经是几个月后。是老六等人将她秘密护送离开,而通过他们所掌握的调查结果,莫子涵推断那次爆炸应该是中尖部的作为。

    中尖部欲将她处之而后快。

    醒来后,她曾询问白子谕的下落,不过老六等人却是一问三不知,看来白子谕并没有来找她,甚至是一下子消失了,了无音讯。

    莫子涵并不知道白子谕因她而踏入了那间酒店,事实上当时白子谕是奄奄一息被黎平等人救走的,老六几人商议了一下,怕白子谕如果真的死了,莫子涵岂不是要愧疚伤心一辈子?所以他们合伙将事情隐瞒了下来。

    自此,莫子涵便再也没有出现,而是踏遍名山大川,在这两年中极力寻找古董文物,力图将自己的系统升级进化。以前她一直都认为这东西形如鸡肋,食指无味弃之可惜。但她终于体会到,每到生死关头,这东西都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两年中,她也从未刻意去打探过白子谕的事情,或许是潜意识的,或许是无意识的。

    因为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所以中尖部一直都严密监控着她的父母,待发觉这一情况后,莫子涵决定暂时不与家人联络。这是在保护他们,待到自己有能力与他们一较高低的那一日再行现身,相信对她和她的父母都更加有利。

    而在这两年中,整个东鹰的局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贾氏人马形成两派分庭抗争,一派不停地逼迫东鹰分出股权,否则便要行散伙之事。这些人都是南方贾氏的人马,牵头人竟然是当年孙清举荐的湖南掌事人周阳。

    而另一派却因为东鹰的逐渐发展壮大而紧紧依附在它的羽翼之下,这些人是北方贾氏的人马,为首者是河南马赛虎马荆,和吉省主事人杨朝来。

    内乱虽未消除,但两方人马相互牵制,也叫猴子一直坐山观虎斗,立志于将东鹰发展壮大。现在,东鹰已经雄踞北方,龙头之位当仁不让。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东鹰会的特别行动部队,现今已经成员近千,其掌握尖端技能,操作手法娴熟,已经在南北形成了一条密不透风的情报网络,供莫子涵利用。

    莫子涵埋头走在四名男子前面,抬眼,就见到了坐在学生接待处长桌尽头的李蓉。她在去年就考入了这所大学,并且因为成绩优异组织能力极强而被选入了学生会。

    不过莫子涵却并未到李蓉那里去排队,实在因为她那方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多是男性。

    正巧,一名戴着眼镜的男生从后方走出,在学生会干部的长排座椅中加了个位置。

    莫子涵眼尖地径直走到那里,将自己的报名表交了上去。

    男生用食指推了推镜框,头也不抬地道,“哪地方人?”

    “辽胜,东市。”她语气颇为淡漠地开口。

    与此同时,那男生也正拿起莫子涵的资料单子扫了一眼,看到她的名字,再听到她的声音,背脊就僵了僵。

    他缓缓地,神色间带着吃惊地抬起头来,有些失声地道,“莫子涵?”

    莫子涵目光平静地看着男生,她早就认出这男生是当初东城高校的学生会副会长李靖,那个险些被她吓出神经病的男生。

    看了她在李靖心中还真是记忆犹新呢。

    李靖吞了口口水,有些怯怯地打量着莫子涵冷漠沉静的面容,几年不见,他觉得莫子涵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声音有些惊动了左右,几名学生会的干部都抬眼望来,尤其李蓉,看见莫子涵更是神色一震。

    “一年八班,寝室是三栋二单元二楼219。”他眼神闪烁地低下头说。一边将莫子涵的寝室钥匙递了过去。

    她接过钥匙,“寝室在哪个位置?”

    “你好,你是哪个寝室?哦!三栋二单元,我带你过去!”一名相貌阳光帅气的男生从学生会后方绕了过来,笑着接过莫子涵的单子看了一眼。

    莫子涵只是瞥了他一眼,颔首道,“谢谢。”

    “会长。”李靖瞪了瞪眼睛,对着男生叫了一嗓子,然后对上莫子涵的目光当即收声。

    “李靖你先在这看着,我送这个同学去寝室一趟,马上就回来。”男生阳光一笑。

    说罢,他转头对莫子涵自我介绍,“我叫谢宇轩,是海大的学生会长,你叫我谢哥也行,叫我会长也行,叫宇轩也行。”

    莫子涵觉得他有些聒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你没带行李吗?我帮你拿包吧,到寝室距离不远呢。”谢宇轩笑着伸手想要去接莫子涵的背包。这种情况在新生入校时并不难见,老生们大多是热情洋溢的带路帮忙。

    不过他的手还没触到莫子涵的背包,杨明就先快如闪电似的扣住了他的胳膊,笑嘻嘻道,“兄弟,不用了,谢了啊!”

    谢宇轩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四个男人是与莫子涵同道的,当即愕然的看向她。

    “家人。”她点了点头,就朝外面走去。

    谢宇轩恍然大悟,对着他们微笑点了点头,紧跟莫子涵的步伐而去。

    “这两年我就没见涵姐怎么笑过,是不是白子谕的事……”杨明有些担忧地转过头看向几人。

    老六挠了挠大脑袋,“要不咱告诉涵姐吧?白子谕可是为了救涵姐出的事儿,就是死了也应该让她知道才对吧。”

    猴子皱眉道,“那涵姐不得内疚死?我看这事暂缓吧,以后再说。”

    “可你看涵姐这闷闷不乐的样,看了都叫人揪心。”杨明叹气道。

    “要是涵姐知道白子谕因为她出事了不得更揪心?以后还能笑得出来吗?我听说失恋的人都这样,等有下段恋情就能好了。”老六颇为正经地说道。

    猴子和杨明顿时诧异看向他,这老六除了两年前睡过个洋妞外,也没见再有别的女人,懂得还挺多的。

    “那咱上哪给涵姐找下段恋情去?”猴子苦着脸问。

    这时,沈笑就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从几人身边略过,追上莫子涵的步伐。

    谢宇轩一边走,一边给莫子涵讲解学校的基础设施,例如食堂在哪个位置,图书馆在哪个位置,超市在哪个位置,南门外哪家的小吃比较正宗且价钱公道,学校外的旧物市场怎么砍价才能物超所值。

    莫子涵没有说话,似乎一直都在聆听。

    谢宇轩就侧头打量着她白皙纤细的脸颊,然后慌忙地别开眼去。

    随后,谢宇轩带着莫子涵去领了被褥,然后才来到寝室。

    直到将莫子涵送入寝室,看着那四个跟班的家人离开,他还站在寝室楼下良久未动。他忽然咧嘴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太美了!太美了!”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女孩,除了外形优越外,身上更有一种沉静到近乎漠然的气质,他觉得这就是他要的女孩。

    回去的时候,谢宇轩几乎一路都带着笑容。

    来到寝室,莫子涵将东西放下,来到自己靠窗的下铺上。黄海大学虽然师资力量上比较优势,但因为是老校区,住宿环境却有些一般。

    寝室是六人寝,分上下铺,并无自己的独立洗手间,而是要到每层的公用卫生间解手和打水。

    莫子涵是第一个进寝室的,她将东西锁好在柜子里,然后铺好床铺,将笔记本放在床脚处。

    这时,寝室大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就是少女清脆的抱怨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住这里!爸爸你给我换个两人寝去,要是有单间我就住单间!你看这寝室啊又脏又乱,连个浴缸都没有怎么泡澡啊!”

    莫子涵抬眼,就见到少女娇气却颇为漂亮的容颜,少女身材比较娇小,也就一米六的样子,而且骨架很小,一副娇小玲珑的模样。

    但她的手腕上戴着的却是白金手链,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尤其是外地来此上学的大学生,大多省吃俭用,学校外面生意红火的旧物市场恰恰可以证明这一点。

    “玲玲,上了大学可不能再这么娇生惯养的,跟寝室的同学要和睦相处。”一名优雅的女声在后面响起,随后走进来一名穿戴颇为得体的女人。

    女孩有些挑剔地打量着宿舍,尤其见到六张床和有些锈迹斑驳的床柱后,更是脸色一垮。

    “你们看啊,那墙都掉皮了。”少女皱着脸,一副想死不想活的模样。

    女人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行了,你再这个样子干脆办理退学算了?你以为上大学是要你享受来了?你这丫头,要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一边说,女人一边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头。

    这个动作叫莫子涵一阵恍惚,然后她别开眼。

    “你是玲玲同寝的同学吧?这孩子有点调皮,以后可就拜托你们这些寝室的好姐妹照顾了。”女人这话是对莫子涵说的。

    她转过头来看了女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再抬眼看向站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男人虽然面色威严,看着女孩的目光中也满是宠溺。

    那少女按顺序找着自己的床铺,随后又惊呼了一声,“竟然是上铺!啊!妈妈!我的天啊!”

    她的床位正好是莫子涵的上面,这叫莫子涵也颇有些头痛。

    “不行,我要跟你换,你跟我换吧?”女孩看向莫子涵。

    莫子涵却毫不领情地摇了摇头。

    那女人有些为难,想张口,但见莫子涵摇头又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又有一名女孩走进寝室,“让一下!让一下!借过嘞!”她手里提着一个大的包裹,看上去就像是用被单卷成的。而她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水桶,水桶里也装满了零零碎碎的杂物。这名女孩的个头跟玲玲差不多,皮肤有些黝黑,脸上带着憨笑。

    叫玲玲的女孩颇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却见那满身乡土气息的姑娘就坐在了莫子涵身旁的下铺,那也是个靠窗的好位置。

    她当即瞪了瞪眼,然后换上颇为友好的笑容,“你能不能跟我换换床呀?我腿有点不好不能坐下铺!”

    那女孩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爽朗地笑着点头,“行啊!我叫潘云,你叫啥?”

    “玲玲!”身后的女人有些严厉地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调皮,不是骗人吗?

    “你是北方人啊?”那玲玲没有理会母亲,而是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潘云坐过的地方,却不得不接话。

    “是啊,我老家黑山的,后来在吉林念高中,是咱校唯一一个考上海大的。”潘云有些神气的笑道。

    玲玲便有些牵强的笑了笑,“那你能不能把你的东西拿上去,我好铺床。”

    潘云赶忙笑着站起身,“对对对,铺床铺床。”说完就看向对面的床铺,不过她的眼睛却瞟在了莫子涵的身上,“妈呀,你真漂亮。”

    莫子涵垂了垂眸,自己的地位竟是升成长辈了。

    那玲玲也捂嘴笑了起来,“你叫她妈干什么?”

    潘云顿时横了她一眼,“咱这叫惊叹。”说着就提着她的大包大桶开始往上搬。

    莫子涵靠在床头道,“你把桶和一些不用的杂物在下面,先把床铺好再往上搬。”

    潘云顿时一乐,“对对对,俺这脑袋咋这么笨呢!”说着就照莫子涵的的办法动作起来,事实上,这似乎并不能算是个办法。

    女孩的父母见她跟室友相处融洽,便叮嘱了两句离去,离开前玲玲还不停的磨蹭着想让母亲帮她铺床,却遭到了拒绝。

    而在通往黄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轿车正风驰电掣地疾驰而来,车中,男子面色略有些苍白地望着窗外,俊美的脸颊上平静无波,那双漂亮的眼眸波澜不惊地看着公路两旁闪过的树影。

    开车的黎平从倒视镜看了坐在后座的男子一眼,叹气道,“白少,万一她没在黄海呢?”

    这次他们收到莫子涵在东市露面的消息后就赶了过去,不过已经楼空,白子谕本想找上莫子涵的父母,却在门前驻足半晌没有进去。

    随后他就吩咐黎平来了黄海。

    “她一定在。”后座男子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飞速闪动的树影,声音温润而平静地道。

    “东鹰和严门已有摩擦,双方战事一触即发,她一定会选择黄海。”男子的眸光轻轻闪动了一下,随后缓缓地垂下。他了解她,她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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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同寝室友,白子振到

    第二章

    那名叫玲玲的娇小女生全名叫做宋铃,家是黄海本地的,看起来家世不错且很娇生惯养。舒麺菚鄢

    而那名潘云却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而且是乡下人,满身乡土气息口音颇重。不过看得出,潘云虽然长得有些黝黑壮实了一些,但却很朴素。她不像宋铃那般装衣服的都是名牌包包,而是用普通的大被单卷起一切所需物品就上了火车。

    而她的那个大水桶,当宋铃问起时她只是憨笑道,“万一寝室以后用得着呢,不用我也可以装点零碎物。”

    又惹得宋铃一阵白眼。

    在她们二人铺好床后,又一名女生踏进了寝室,她头发半长,直接披在肩上,有些散落在脸颊两侧。她衣着中上,长得也算中上。只是她一抬起头就把众人吓了一跳。

    “你……”宋铃没什么礼貌的紧紧盯着女生的侧脸,那女生便眸色不悦地用眼睛看了她一下,然后抬手用头发将侧脸遮住。

    饶是如此,宋铃和潘云也有些面面相视。这女生的右脸颊上竟然有着一块又大又红的胎记。

    “那啥,我叫潘云,你叫什么?”潘云有意示好的问了一句。

    女生只是自顾自的忙着,没有理她,这让潘云有些尴尬。

    “姚彤。”女生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继续忙碌起来。

    宋铃和潘云又是对视一眼。随后潘云就跳下床来帮着女生收拾床铺,一面笑道,“一看你就不经常干活吧?我帮你弄。”

    姚彤的床位是进门后右手边的下铺,跟莫子涵的床位成一条直线。在潘云帮忙时她只是顿了顿,也不道谢也不拒绝,性格看起来有些固执。

    “已经四个咯,还差两位。”宋铃靠坐在铺好的床铺上,手里提着一袋橘子。她拿出一个扔给莫子涵,后者点头道,“谢了。”

    宋铃就是一笑,然后将手中的橘子扔给潘云,“接着!”

    潘云也是露齿一笑,“谢谢了啊!”

    宋铃又喊道,“姚彤,接着!”

    姚彤没有回头,橘子就砰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这叫宋铃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你没事吧?”

    姚彤抬手捂住脑袋,回过头颇为阴沉地盯了宋铃一眼,然后抿了抿唇转过头继续忙碌。

    宋铃尴尬极了,掩饰地轻哼一声,“不识好人心。”说罢就靠在床头剥起桔子。

    就在这时,又一名女生推门踏入,她长相清秀白净,眼睛有些小,但却很讨人喜欢的样子。她进门后就笑道,“大家都到了?”

    说着就赶忙将箱包靠在床头,她住在宋铃的上铺。随后,她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湖南老家的鸭脖,你们一起尝尝吧!”

    “你是湖南人?你叫什么?”宋铃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生还算挺干净随和的,以后倒是可以跟她走得近一些。毕竟女生都是乐于搞小团体的生物,每到一个新的环境更乐于结交一些死党闺蜜。

    而在宋铃眼里,莫子涵冷冰冰的不太好相处,潘云太土了,跟她没有共同话题。至于那个姚彤,宋铃想起她阴郁的眼神就禁不住咧了咧嘴。

    “嗯,我湖南长沙的,叫陶思莲。你们都坐着干嘛?快来尝尝啊!”陶思莲是性格颇为开朗,一双小眼睛有些细长,笑起来就像没有了似的。

    宋铃第一个赏脸走了过来,“湖南的鸭脖啊?辣死了吧?”

    “我尝尝我尝尝!”潘云上来就抓了一个,这让宋铃翻了她一眼,然后从与她相反的位置拿起一块来。

    姚彤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一转头把陶思莲吓得张了张嘴,前者再次抬手将自己的脸颊捂住,闷头铺起床来。

    “哎呀!辣死了辣死了!”宋铃辣的直吐舌头,用手在唇边拼命地扇风。

    潘云也是辣的咧嘴,却笑着道,“我就爱吃辣的,不过我们东北人跟你们湖南和江西那头比不了,你们才真能吃辣的啊!”

    陶思莲顿时一笑,看向宋铃道,“赶紧喝口水。”

    宋铃就去把鸭脖往桌子上一扔,翻出矿泉水瓶狠狠地灌下一大口。

    潘云却是一边被辣得嘶嘶直喘,一边把手里的鸭脖解决掉,转身又拿了两块,走到姚彤身旁递了过去,“你也尝一块,可好吃了。”

    姚彤却是忽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抬手将潘云递上来的鸭脖拍掉,一小块鸭脖子就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这个举动叫全寝室的人都愣了愣,然后姚彤咬了咬唇,“对不起。”

    宋铃腾地站起身来,“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好心好意给你吃的,你不领情也不能这么做啊!”

    姚彤背脊僵了僵,似乎是要发怒,却又忍了回去。

    莫子涵看得出这个姚彤的性子挺孤僻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脸上的胎记有些自卑和偏执。

    寝室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宋铃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什么。

    砰地一声巨响,寝室门被人一脚踹开,众人纷纷抬眼,就见到一名略有些丰满皮肤很白的女生踏进门来,她不是用手开门,而是用脚将门踹开。

    她的一手提着一只箱子,箱子上还挂着电脑包和乱七八糟的小物件,显然有些忙不开了。

    她进门就斜了众人一眼,似乎挨个打量了一下,最终却是将目光盯在了靠在床头坐着的莫子涵身上。

    这一眼看起来不太友好,随后女生就踏进门来,“6号铺,哪个?”

    众人似乎被她的气场所慑,然后潘云指了指姚彤的上铺道,“就剩那张床了,应该是你的。”

    “什么?”女生皱了皱眉,有些宽扁的脸上就露出了不悦,她对姚彤的背影道,“我跟你换换床。”

    “我不想换。”姚彤头也不回地说道。

    女生就提高了音量,“我说我要跟你换床,没听见是不是?”

    姚彤刷地转身,目光阴沉地盯着她,“我听见了,但是我不想换!”

    她的模样将那新来的女生吓得后退两步,夸张地瞪眼道,“鬼啊!”

    这让姚彤面色忽地涨红,怒气袭上眼角眉梢。

    事实上姚彤长得并不难看,甚至算是漂亮的女生,如果她挡上右脸那一大块胎记的话。

    莫子涵没想到进入寝室的第一天,室友就闹出这些事情。

    中午,宋铃和陶思莲单独吃的饭,莫子涵闲来无事就躺在床上翻了翻书本,而潘云是到食堂打了些饭菜回寝室吃。

    至于姚彤和那名新来的名叫冯婧曼的女生,莫子涵就不知道了。

    “你不饿吗?”潘云一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一边转头看了莫子涵一眼。

    莫子涵摇了摇头,她很耐饿,不知道是不是体制的问题。就在这时,莫子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电话里却是一道陌生的男声。

    “你好,是莫子涵吗?”那人有些开心地问道。

    莫子涵微微挑眉,“哪位?”

    “啊!我是谢宇轩,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中午带你到寝室去的,那个……我是海大的学生会长。”电话里的人似乎有些紧张。

    莫子涵顿了顿,声音清淡地道,“嗯,有事吗?”

    “你今天第一天到学校,我带你去南门吃点好吃的吧?不然你自己也找不到……”谢宇轩颇为尴尬地开口说道。

    “我不饿。”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淡漠。

    “放心,一点也不贵,就是学校附近的小吃店,我没别的意思……”谢宇轩赶忙说道。

    “我就在你楼下,你在窗台能看到我。”他又抓紧补充了一句。

    莫子涵缓缓翻身下床,走到窗台处,就见到了谢宇轩挺拔的身影,他拿着手机,仰着头,脸上尽是阳光灿烂的笑容。

    学校南门的小吃街,有一家小笼包非常好吃,是谢宇轩说的。

    莫子涵垂着头,用筷子夹起小笼包默默的吃,谢宇轩则是一边吃,一边偷眼打量着她。

    坐在谢宇轩身旁的,是一名有着乌黑短发气质果敢的漂亮女生,她是李蓉。原来正好在谢宇轩给莫子涵打电话的时候,李蓉到莫子涵寝室来找。

    两人都是学生会的,在楼下碰上就闲聊了两句,待知道李蓉是来找莫子涵的,谢宇轩就拜托她登门去请,并承诺中午请客。

    莫子涵被李蓉叫了出来,才知道源头在谢宇轩这。

    “谢大会长看什么呢?”李蓉瞥了他一眼,出言点拨道。

    谢宇轩脸色一红,笑道,“我见子涵脸色好像泛着些苍白,是身体不太好?”

    “心脏病。”莫子涵直言不讳地轻声说道。

    听到她清浅淡漠的嗓音,谢宇轩就忍不住朝她的面上看去,他觉得有些心疼,而且很难有女生会具有这样的气质,说不好,反正他觉得很令人心动。

    “心脏病不可怕,平时注意休息不要太过操劳就好。”谢宇轩轻声微笑。

    莫子涵点了点头。

    李蓉便叹了口气,“她很难不操劳,所以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

    谢宇轩一愣,又转头看向莫子涵。女子长发披肩,穿着普通的黑色衬衫和牛仔裤,深沉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透明。

    “为什么操劳?”他忍不住想了解得更多。

    李蓉便笑道,“算是工作吧。”

    莫子涵便淡淡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李蓉当即收声,埋头吃了起来。

    谢宇轩诧异道,“工作?子涵你一边上学还一边工作?”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本应该享受更完美的生活,可她却还在打工?

    莫子涵知道他有些会错意了,却并没有解释。

    谢宇轩顿了顿,开口道,“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让你生气,但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难处的话可以找我。”

    莫子涵似乎是牵了牵嘴角、笑了一下,但谢宇轩再定睛看去,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

    “谢谢。”她点了点头。

    谢宇轩深吸口气,有种守得云开的感觉。她对自己说谢谢!

    此时此刻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被朋友知道一直对女生高要求,甚至大学几年没谈过一场恋爱的他竟然对一个刚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女生心动了,而且还像犯了花痴似的,估计要有一批人惊掉下巴。

    谢宇轩却有些乐在其中。

    他小心的看着莫子涵,他觉得她有点神秘、冷静、淡漠、吃相优雅、浑身上下似乎透着与她衣衫相同的色泽……黑暗。

    这种感觉在他注视着她的时候尤为地强烈。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以征服这样的女人为乐,而他在此基础之上却是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将她拥在怀里的感觉。

    他觉得那样一定美妙极了。

    莫子涵吃过之后用餐纸擦拭了一下嘴角,抬腕看表道,还不待她说话,谢宇轩就赶忙道,“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

    莫子涵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倒是知道进退,不过她实在不喜欢他在吃饭时总偷眼打量着自己。

    点了点头,莫子涵将一张钞票放在桌面上,李蓉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这个举动令谢宇轩一愣,他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钞票,然后赶忙起身追了上去,打开门,却是已经不见了莫子涵的踪影。

    他有些赞叹地低头看着手中的钞票,喃喃道,“真是个自强自立的好姑娘!”

    “涵姐!”李蓉快步追上前去,笑着道,“你干嘛付了帐?他说了要请客的。”

    “以后不要给我找这些麻烦。”莫子涵快步走出校门,淡淡开口说道。

    李蓉一惊,赶忙道,“我知道了。”

    “董沐奇还没有回来?”她没什么表情地问道。

    “说是明天就赶回来。”李蓉跟在一旁开口回应。

    莫子涵轻轻点了点头,“让他回来尽快跟我联系。”她需要跟董沐奇相商南北原贾氏的问题。现在南北原贾氏人马水火不容,南方派系野心颇重,牵头的竟然是湖南主事周阳,所有人都认为周阳与严门有所联系所以从中挑拨。

    但,莫子涵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周阳虽说精干,但在莫子涵眼中却不足以成事。

    虽说现在互相牵制可以避免股权等重大问题在内部爆发,但事情也该到了解决的时候。严门与东鹰早晚要一决高低,两年之期已过,两方人马面上虽然互不进犯,但私底下的摩擦却从未中断过。

    “陪我去一趟别墅。”莫子涵道。

    刚走出校门,就见一辆停在学校门口的黑色轿车缓缓行驶过来,停在莫子涵的身前。

    她脚步停住,看着车门打开,而后一道许久未见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颀长有型,面部线条刚毅英俊,一双鹰隼似的眸子紧紧地盯在她的脸颊上,许久都未出声。

    莫子涵的眸子却缓缓地眯了起来。

    “好久不见。”男人有些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莫子涵垂了垂眸,唇角忽地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是啊,很久不见了。”

    “我想跟你谈谈。”男人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涵姐。”李蓉皱紧眉头。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调来黄海上任的白子振。现在的他是黄海市市委副书记,名副其实的黄海二把手。

    而两年的时间也足以让东鹰的一众高层成长,密不透风的情报网,即便莫子涵不说,也足以让他们清楚的了解到白子振和中尖部的关系,以及他们所带来的威胁。

    “你回学校等我。”莫子涵对着李蓉点了点纤细的下巴,然后背影笔直地抬步朝车中走去。

    李蓉眉头紧紧皱起,不光不善地盯着白子振。

    后者没什么表情地随莫子涵钻进车中,然后带上车门。

    看着车子疾驰而去,李蓉拿出电话打给了老六等人。

    车中,白子振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莫子涵的侧脸,“我找了你整整两年。”

    “尸体?”她闭上眼眸靠在车座之上,声音淡漠。

    白子振微微一顿,看着她白皙纤瘦的侧脸,略微有些苍白的肤色,他皱眉道,“你变了。”

    莫子涵的唇角似乎牵了牵,仔细看去又似乎没什么表情,“人总会变的,不是吗。”她却觉得自己不是变了,而是更像以前的自己了。

    “我现在倒是有些怀念你的笑容了。”白子谕也转过头去,他知道,当年的莫子涵为了白子谕,只身端掉了阿富汗恐怖分子的一个窝点。这件事不知怎地就不胫而走了,知道此事的恐怕也不止他一人。

    而后就是那场大火,白子谕跟她同时受伤失踪了两年。

    他知道白子谕一直在美国接受治疗,虽然此事被保护得十分严密,但他却知道。但是莫子涵……她的行踪却真的成了谜一样。

    “因为白子谕?”他皱了皱眉,淡声问道。

    莫子涵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回话。

    “你跟他……”

    “闭嘴。”白子振的话未说完,莫子涵沉冷的声音就忽然响了起来,随后她转目看着他道,“你也变了,变得八婆了。”

    白子振也转头看着她,“你不用排斥我,我是来帮你的。”

    同一时间,另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缓缓驶下黄海高速,进入了黄海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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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系统初现,八方而动万更来票

    第三章

    夜晚,莫子涵躺在宿舍的床上,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敲打着搁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宿舍里除了滴滴答答的键盘声,就是潘云毫不掩饰的呼噜声,一声声震耳欲聋,莫子涵却像是没听见一般。

    现在的时间才是晚上七点钟,寝室里的其他人还未回来。

    莫子涵刚刚与白子振分别,而事实上,白子振也确实如他所言是来帮助她的。或许,说是警告会更贴切一些。

    他警告莫子涵,中尖部的人已经得到她的消息,而且不会放过她的。他说他当年并不知道中尖部会对她下手,不然他会通知她的。

    他说,他从来都不希望她出事,从不。

    当然,中尖部会找上门,即便不用白子振说,莫子涵也早已有所准备。除了中尖部外,莫子涵的敌人还来自内部、严门、莫家。在这几年持续的发展中,或许数不胜数。

    砰地一声,大门被人踹开。从这异于常人的举动来看,莫子涵就知道是那位脾气颇大的冯婧曼。

    冯婧曼走进门来,有些丰满的身材便挺了挺,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莫子涵看去,里面装的似乎是一些水果。

    咣当一声巨响,冯婧曼将东西扔在桌子上,然后顺手打开灯来。

    “地震了!地震了!”潘云霍然起身,面色惊慌地左右扫视,待见到莫子涵和冯婧曼均是淡淡的注视着她,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睡出的汗水,“我老家地震过一次,那次给我吓坏了,对不起啊。”

    冯婧曼没有理会她,而是在桌子上上下翻了起来。

    半晌,她声音尖锐地问,“我毛巾呢!”说罢先在看向莫子涵。

    莫子涵从她第一次进门就能感觉出冯婧曼对自己的不友好,不过看得出这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且目中无人的主儿,莫子涵也懒得理会她。

    “哦,是那条白黄格子的吧?”潘云打了个哈欠走下床,指着阳台道,“我给你一起洗了放阳台晾着呢。”

    冯婧曼顿时面色难看,尖着嗓子叫道,“以后不许碰我的东西!我最烦别人碰我东西!”

    “你有洁癖啊?”潘云目光懵懂地问。

    冯婧曼就冷哼一声走向阳台,将自己毛巾扯了下来,骂骂咧咧地走到箱子旁塞了进去。

    随后,宋铃和陶思莲挽着胳膊走进门来,后者拎着手中的袋子,“我给你们带零食了哦,咱们一会聊天吃零食,还可以打会扑克!”

    潘云被骂了一通有些懊恼,冯婧曼面色不善没有回答,莫子涵就更是充耳不闻地低头摆弄着电脑。

    陶思莲和宋铃对视一眼,后者小声说,“都是神经病,别搭理她们。”

    “能让让吗?”身后,响起了姚彤阴测测的声音,将陶思莲和宋铃吓了一跳,赶忙分开两旁。

    只见姚彤埋着头走进门来,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的是几罐辣椒酱似的东西。

    “姚彤,你也喜欢吃辣的呀?”陶思莲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重庆人。”姚彤淡淡地将东西塞进箱子里,不小心又露出了脸上的胎记。

    其实这东西看习惯了倒也还好。

    “重庆出美女呀!”陶思莲好巧不巧地拍错了马屁,惹得姚彤转过头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这就是莫子涵的几位室友。

    八点钟,待所有人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终于还是被组织能力较强的陶思莲拉坐在铺满了报纸的地面上。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陶思莲,湖南长沙人,爱好呢,就是游泳和健身,嗯!还有唱歌,偷偷告诉你们哦,重庆去年才有卡拉ok,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

    她笑嘻嘻的对众人说道。事实上卡拉ok这种东西很多城市都是近年刚刚流行起来的,大多数的地方还流行于以前的露天式k歌,对于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唱歌房还比较陌生。

    “哇,我听说里面都是单独的房间和设备?”潘云羡慕地问。

    陶思莲就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下回我们一起去中海的卡拉ok唱歌吧?”

    “我同意!我爸妈从来都不让去那种地方,现在上大学了!我解放咯!”宋铃第一个兴奋举手。

    冯婧曼就嗤笑道,“去卡拉ok就了不起了?我朋友有在卡拉ok看场子的,以后带你们去费用全免。”她不屑一笑。

    这样的说法更是令几个女生瞪大眼眸,宋铃小心翼翼地问,“冯婧曼,你在外面有朋友?”

    冯婧曼扬了扬下巴,斜着眼睛打量着她,“我朋友多了。”

    潘云也咂嘴道,“真厉害。”

    姚彤阴沉地盯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叫宋铃,黄海本地人,爱好嘛,我没什么爱好,不过思莲的几个爱好我都会一点,我还学过钢琴。”身材娇小相貌可人儿的宋铃抱胸说道。

    “哇,你还会弹钢琴?”潘云瞪大眼睛,这在很多普通人家的孩子看来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宋铃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学钢琴有五年了。”

    陶思莲也羡慕地赞了两句,小眼睛笑得几乎看不见了。

    姚彤依旧阴沉沉地没有说话,只垂着头,而冯婧曼也是轻哼一声,略有些肉的脸颊上轻轻颤动了一下,略显不屑。

    “我叫潘云,嘿嘿,黑山人,在吉林读大学,学校里的尖子生,咱们校唯一一个考上黄海大学的就是我!”潘云颇为得意的说道。

    众人却都有些心不在焉,毕竟在座都是考入黄海大学的学生,潘云这唯一的优点在此显得有些拿不出手。

    “姚彤,重庆人。”姚彤声音略有些低沉的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冯婧曼,黄海人。”冯婧曼淡淡地扬了扬下巴,将目光望向莫子涵。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向莫子涵,说起来莫子涵的她们中说话最少,而且感觉最神秘的,似乎跟谁都没有什么接触。

    “莫子涵,辽东省兰城市人。”莫子涵盘膝坐在那里,声音平静地说。

    “辽东啊,离俺们那近啊!”潘云一拍地板,兴奋地叫道。她没想到莫子涵跟她一样都是北方人。

    “辽东?”冯婧曼嗤笑一声,“不太熟,北方一带吧?听说那地方冬天冷的要死?而且还挺落后的。”

    “比起黄海是落后不少。”莫子涵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宋铃好奇的问。她觉得莫子涵挺有气质的,说不定家里条件也不错,如果能近亲的话,或许也可以成为她的朋友。

    “开小饭店。”她直言不讳地淡淡道。

    “多小?”冯婧曼咄咄逼人地眯了眯眼。

    “八张桌。”莫子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冯婧曼顿时露出笑容,亏得她先前还将这个莫子涵当成寝室里的头号假想敌了。

    潘云就乐道,“放假我能不能去你家啊?去你家饭店吃饭能免费的不?”她笑得憨厚热情。

    莫子涵似乎是笑了笑,颔首道,“当然。”

    潘云就开心起来,她忽然道,“你姓莫啊?你知不知道东鹰集团?”

    “废话,谁不知道。”宋铃翻了她一眼,东鹰的名气可并不只是北方,南方的原贾氏也早就被东鹰收购,电视上经常见的大集团。

    “我听说东鹰的老板也姓莫,而且跟咱们岁数差不多大。”潘云神神秘秘地道。

    “不是说姓孙吗?好像叫什么孙悟空?”陶思莲忍住笑意地说道。

    “是孙武空。”姚彤淡淡纠正。

    “不是,那个孙武空只是名誉老板,背后老板是跟咱们差不多大的,也姓莫,辽东人!”潘云得意地说道,“辽东跟我们那不远,信我的没错。”

    “跟咱们差不多大?”陶思莲有些咋舌,有些长的小眼睛瞪大,却依旧像是没睁开一样。

    “她说的是真的吗?莫子涵?”因为莫子涵是辽东人,宋铃就下意识地转头问她。

    莫子涵轻轻颔首,然后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都洗洗睡吧。”语罢就开始解开衬衫,挂好后径直翻身上床,将笔记本关机放在床底下。

    “莫子涵你不穿睡衣呀?”惊叹莫子涵的好身材之余,陶思莲眨着眼睛问道。

    “我喜欢裸睡。”她将内衣从被子下面扔出。

    众人均是面面相视,她可够开放的,竟然裸睡。事实上莫子涵的确喜欢在睡觉时不受束缚。

    一众女生又围在一起聊了会,姚彤和不太合群的冯婧曼先行退出,只留下宋铃、陶思莲和潘云说说笑笑,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查寝,然后熄灯。

    值得一提的是,查寝的成员中有李蓉一个。

    清晨的空气新鲜中带着淡淡的香甜,没有**的阳光,有的只是清爽的微风。

    莫子涵独自一人穿着背心短裤在海大校园中慢跑锻炼,她已经杜绝了高强度的锻炼的模式,不过依旧保持着清晨早起跑上一圈的习惯。

    跑完步再冲个澡,一天的心情都会好上许多。黄海大学的校园很大,除了幽静的羊肠小路、喧嚣的球场和分割成一块块种植花草的草坪外,还有着茂密浓郁的树林,这里有着零零散散的木椅,是情侣们栖息的好地方。

    在树林后方,还有着一条很大的湖泊,里面养殖着漂亮的金红鲤鱼,而绕着湖泊慢步更是清净且惬意。

    她的步伐很轻,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嗨!”树林内忽然钻出一人,看见莫子涵就高兴地招了招手。

    莫子涵抬目望去,却发现来人正是黄海大学的学生会会长谢宇轩。他今日穿的是一套白色的篮球背心和短裤,显得身材结实极了,英俊的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很容易给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他长得有点像混血儿,眼眶有些凹深,很漂亮,鼻子也很高,很挺拔。尤其一头爽利的短发更容易给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他快步跑向莫子涵,诧异地看着她笑道,“太巧了,你也喜欢晨练?”

    “习惯。”她淡淡地道。

    “现在的女孩子能有这个习惯的可不多见,你真是又让我意外了一次。”谢宇轩看着她微笑说道。

    莫子涵耸了耸肩,转身朝前跑去,谢宇轩就跟在她身侧,不时找些话题。

    “锻炼的时候,说话不利于节省体力。”莫子涵声音淡漠地开口。

    谢宇轩愣了愣,然后抱歉一笑,“不好意思!”

    莫子涵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这一笑令谢宇轩呼吸就滞了滞,“你笑了?真美。”他发自内心的赞叹。

    莫子涵却泛起鸡皮疙瘩,她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酒店房间。

    白子谕坐在桌子旁缓慢地吃着早餐,大门开启,黎平拿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

    “白少,有莫小姐的消息了。”黎平将资料放在桌面,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

    白子谕的动作就是一顿,随后他扯过一张餐纸,擦拭了一下嘴角,才抬手拿起资料翻看起来。

    “黄海大学?”他神情有些恍惚地喃喃道。

    “莫小姐在黄海大学一年八班,寝室是三栋二单元219室,白少要过去吗?”黎平规矩地站在一旁问道。

    白子谕沉默了下来。

    “她还好吗?”他抬目看向黎平。

    黎平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他甚至不知道莫子涵消失这两年是做了什么。这些资料是他一早联系教委查到的莫子涵入学信息,然后亲自联系了黄海大学学生办才拿到莫子涵的资料。

    白子谕似乎也没指望黎平回答,他站起身,将资料拿进了屋内。

    看着白子谕消瘦了不少的身形,黎平有些愧疚地抿了抿唇。

    莫子涵晨练后回到寝室,就见到潘云正端着盆子走出寝室门,盆里似乎装满了一堆换洗下来的衣服。

    她诧异地看了潘云一眼,后者咧嘴乐道,“早晨洗衣服,肥皂香味能让我一天保持好心情!先不跟你说了啊,我去把这些洗了。”

    莫子涵点了点头,刚推开门,就见潘云停住脚步转过身问,“你有没有要洗的,我给你一起洗了。”

    莫子涵摇了摇头,“谢谢。”

    潘云就乐呵呵的端着盆朝水房走去。

    莫子涵也是取了一些洗漱用品出了寝室,到斜对面的水房。因为才早晨六点钟,水房的人很少,莫子涵就在里面找了个位置洗脸刷牙。

    大约六点十分的时候,水房里就已经挤满了人。而这个时候莫子涵已经借潘云的水壶烧好了一壶热水,在洗手间的格子间混着凉水里冲了个澡。

    莫子涵端着盆子走出洗手间,就见到水房里已经挤得没有地方下脚,有些人在擦身,有些人站着一个水龙头洗头,有些则是几个人围在一个水龙头下洗脸刷牙,身后站满了端着盆子排队的女生。

    整个水房里都是清新的香皂味和牙膏味,泛着红光的太阳从外面照耀进来,带着淡淡的暖意。

    美好的清晨。莫子涵微微一笑,拿着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朝寝室走去。

    推开寝室大门,就见到混乱不堪场面。

    冯婧曼正将镜子倒挂在上铺下方的栏杆处,然后拿着电吹风吹着头发,整个房间内都是刺耳的吹风筒发出的噪音。

    宋铃正盘膝坐在床上涂着爽肤水,然后为自己打上睫毛膏。陶思莲则是坐在桌子边细心地吃着面包和牛奶,享用着美好的早餐。

    姚彤在铺床,潘云在阳台挂着刚刚洗好的衣裳,她的床铺已经铺的整齐,被子叠得如豆腐块一般。

    莫子涵进门后将头发擦得半干,她的床铺早已叠得十分整齐,被子要远比潘云折的更像一块豆腐,整齐得很。

    她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精心在脸颊涂抹上一层纯天然的爽肤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然后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站在阳台处慢慢的喝着水,眼睛望着窗外去食堂买早餐的学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婧曼开始上妆,宋铃开始吃零食,陶思莲翻开一本杂志打发时间,潘云开始胡乱地伸展腰肢活动身体。姚彤静静地坐在床上。

    “有谁要去吃早餐?”莫子涵抬腕看了看表,转身问道。

    “我去!”除了已经吃好早餐的陶思莲外,一众人都开口说。

    宋铃将零食放下,“我也去。”

    陶思莲讶异的眨了眨眼睛,随即苦着脸,“我陪你们去。”

    一行人就赶忙将寝室反锁,拎着东西朝食堂走去。

    莫子涵可以不吃中饭晚饭,但却不能不吃早餐,不然她一整天都会昏昏沉沉,这跟她的体制有关。

    在人满为患的食堂中吃了早餐,莫子涵等人便来到班级。

    第一天的课程并不是如何的圆满,因为班级同学的名单没有到,辅导员也因为忙碌没有露面,所以出现了大规模的逃课现象。

    事实上第一天基本没什么课程。

    莫子涵只是在领了书本以后自己坐在教室里预习,不时跟潘云交流一下,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中午的时候,一众室友约好一起到校外聚餐,是宋铃组织的,这位富家小姐实在是受不了食堂内的饭菜,所以言道中午由她请客。

    姚彤没来,冯婧曼没来,所以就只有莫子涵、宋铃、陶思莲和潘云四人。

    只是刚刚走到校门口,莫子涵就接到了李蓉的电话。

    “董沐奇到了黄海,现在正朝别墅赶去。”李蓉开口说道。

    莫子涵在黄海有栋别墅,是来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房产商是东鹰。

    跟几名室友道了个抱歉,看着宋铃几人离开后,莫子涵才走出校门,径直朝相反的左手方向走去。

    走在人行道上,右手边的马路不时有轿车疾驰而过,头顶是一排茂密的梧桐树,地面满是阳光透过树叶撒下的点点光斑。

    只是没走几步,她就有所感应般地豁然抬起头来。

    **的阳光撒下淡金色的耀眼光芒,两干净整洁的人行道旁,一名男子靠在黑色干净的轿车旁,深邃如星光般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眸色深邃而迷人,带着一种淡淡的忧思,却沉静非常。

    他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面颊消瘦却遮掩不住无俦的俊美。

    他静静的注视着莫子涵。莫子涵亦是顿住脚步,静静的回望着他。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莫子涵缓缓垂下眸子,迈步朝前走去,路过男子的身旁,未曾停留。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冷漠的身影从自己身旁走过,然后注视着她的背影。

    “子涵。”他开口,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并不明显的沙哑。

    莫子涵的脚步顿住了,或许是有些僵住了。

    他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两年时间,没有找上东鹰,没有找上她。

    白子谕缓缓站直身形,走到莫子涵的对面,看着这两年来叫他日夜思念的面容,她变化了,也更加美丽了。

    他眸光专注地盯着她,抬手想将她拥入怀中。

    莫子涵霍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抬起徒留漠然的眸子淡淡地盯着他,“两年不见,白少还是风流成性呢。”

    话一出口,莫子涵的心脏就是一滞,就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狠狠地拧了一把。白子谕并不风流,他在酒店房间中对她说出的那番话还历历在目。

    可她却下意识地自我防护,出言讽刺。

    她皱了皱眉,然后抬目看向白子谕,却见他的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想跟你谈谈。”他闭了闭眼眸,再睁眼眸中一片清明。

    这个时候莫子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走到一旁接起电话,是李蓉打来的,董沐奇已经到了她家门口。

    莫子涵挂掉电话,只是看了白子谕一眼,便没什么表情地快步离开。

    “我住在金珠705室。”白子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嗓音清润、沉静。

    莫子涵的脚步越发地加快了。

    待来到别墅时,董沐奇正带人站在门口,这两年的时间他却是越发地年轻了,看起来就像刚刚年过五十一般,脸上带着矜持有礼的笑容。

    见到莫子涵下车,董沐奇便大步上前与她拥抱了一下。

    “董先生两年没见,风采依旧啊。”莫子涵微笑开门,礼让董沐奇进入。

    董沐奇便跟在莫子涵的身后进了别墅,一进门,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眸。

    这间屋子,真真是满室生辉。巨大的墙面上悬挂着无数世界上著名的古董名画,墙壁上的一道防弹玻璃后,数不胜数的古玩器械,随便一件,都是董沐奇可以叫出名字的珍品。

    莫子涵将其带到一楼的书房里,一进门,就可以看见倒在书房办公桌上的两枚夜明珠,足有鹅蛋大小。

    莫子涵入座后便将夜明珠入掌把玩。

    “当家的可真是会享受生活啊,这么多的好东西,当家的哪里弄来的?”董沐奇打量着书房墙壁上那副看上去像是北宋年间书法的字画。

    莫子涵微微勾了勾唇角,“这两年我算是游遍名山大川,专门收藏了不少的好东西,董先生若喜欢的只需要知会一声。”

    董沐奇连连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没想到当家的竟还中意这些古玩字画,我那里还有一些好东西,回头带过来给您观赏把玩。”

    “那就谢谢董先生了。”莫子涵微微一笑。

    “听说现在湖南周阳带头搅动南北安定,今日找董先生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番具体情况。”莫子涵垂眸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事实上具体情况她已经知晓,但却是有意试探董沐奇一番。

    董沐奇微微一笑,“这个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听说周阳私下联系了许多原贾氏的老臣子。当家的以为,周阳跟严门有所瓜葛?”

    莫子涵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不知道周阳有没有联系董先生呢?”

    董沐奇笑容一僵,然后赶忙正色道,“当家的无论怀疑谁都好,但却绝对不能怀疑到我董某的身上。”

    “哦?”莫子涵挑了挑眉梢。

    “董某对东鹰的忠心是天地可鉴!当年要不是当家的将黄海事务交由我来打理,到现在我董沐奇都还是一个小小的江西管事,这种知遇之恩我岂敢忘本?”董沐奇正色,沉声说道。

    莫子涵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董先生多虑了,如果说整个原贾氏我还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那必定是董先生无疑。”

    董沐奇顿时露出笑容,“所以为了东鹰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莫子涵笑容扩大,“董先生严重了。我不需要您为了东鹰赴汤蹈火,只希望您能够将与严门合作的牵头人给我找出来。”

    董沐奇微微一愣,变色瞬变道,“与严门合作的牵头人?当家的怀疑不是周阳?”

    莫子涵将背脊靠向沙发,“还不好说,不过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调查了一下周阳这两年来的动向,他大多居于湖南并不外出,偶尔外出与其他几位主事见面都在东鹰的监视之中,却一直不见他与严门有什么瓜葛。”

    董沐奇微微一滞,“在东鹰的监视中?”难道东鹰的情报网已经成熟到了这种程度?

    莫子涵微微一笑,“周阳与严门未见往来,但他却是支持南方人马脱离贾氏中最为活跃的人,他为了什么?我想不出他有什么必须背叛东鹰,甚至从头牵头的理由。”

    董沐奇沉吟道,“或许是为了孙清?他毕竟是孙清提拔起来的,或许两个人之间早就有点关系,现在他想为了孙清报仇。”

    莫子涵面色微沉,“董先生需要记住,就算周阳想为孙清报仇,也应该找上霍严冬,为何要与我东鹰过不去?还是董先生以为,孙清是死在我东鹰手中?”

    董沐奇背脊忽地一凉,想起眼前这位当家人只手断掉阿富汗恐怖分子的传闻,顿时连连点头,“董某失言了。”

    莫子涵淡淡道,“除此之外,周阳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董沐奇就再次沉吟起来,“或许周阳不安于现状?又或许这件事跟严门丝毫没有瓜葛,是周阳为了别的什么想要叛出贾氏?”

    莫子涵略微沉思,“倒也不无可能,不过我依旧想不到他如此张扬行事意图脱离贾氏的原因,所以我猜测,他很可能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董沐奇皱了皱眉,而后忽然抬眼看向莫子涵,“当家的,可还记得当年的福建主事朱必茂?”

    莫子涵挑了挑眉,轻轻颔首。这位朱必茂当年想要借着奉安一事逼她股权分配,在那场会议上出了些风头,但却被中尖部的突然来袭所打断,而后朱必茂中枪身亡,股权分配一事暂时不了了之。

    “朱必茂有位好友,是甘肃的当家人曹孔,这个人一直没什么动静,而且低调得很,不过我一直都觉得他有可疑。”董沐奇皱眉说道。

    莫子涵垂眸,“曹孔?”这个人一直低调得很,而且凡事保持中立,并不与南方串联起来的这股主张脱离贾氏的大军亲近。

    董沐奇为什么会觉得是曹孔?

    “当家的,如果真如您所想,在周阳之上还有一个主使者,那这个人一定不会是现在暴露了身份的主事之一,否则也就用不着周阳出面牵头,这个曹孔却是最可疑的。”董沐奇沉声说道。

    “一定不会是现在暴露了身份的主事之一?”莫子涵眸中精光一闪,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董沐奇忽然出言道,“当家的,要不然趁着这次回来,召集那些南方原贾氏的主事们来黄海一聚?”

    莫子涵抬眉。现在他们与东鹰根本面和心不合,就如古时在外有着自己领地并且起了反心的藩王们。

    召他们来黄海,跟皇帝召藩王进京有什么区别?是人都会想到迎接他们的不会是好酒好菜,而是冰冷的刀刃。

    “这可是鸿门宴啊。”莫子涵盯着董沐奇轻轻一笑。

    董沐奇眸光轻闪,“召他们过来,如果他们有人抗命,就等于彻底跟东鹰决裂,也给了咱们下手的借口。要是他们来了,这鸿门宴就更好办了!”

    “董先生是想除去他们?”莫子涵微笑着问,掌间的夜明珠缓缓转动着。

    “这就看当家的到时怎么想了,董某一切都听当家的吩咐。”董沐奇精明的眼珠转了转,笑着说道。

    他又继续道,“而且安全问题当家的不用担心,这黄海是董某的地盘,我会设计埋伏以求万无一失,如果当家的希望他们有来无回,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莫子涵挑眉垂眸,微微一笑,“那就多谢董先生了,就按你说的做,召集南方原贾氏主事们,来黄海一聚。”

    董沐奇点头应下,“其实这样做对当家的还有一些好处。”

    莫子涵就看着他。

    董沐奇沉思道,“贾老先生希望当家的善待这些老臣,能分出东鹰股权。但事实上东鹰是当家的一手创建,原贾氏的主事们足有三十人,这股权一分下去,东鹰可就岌岌可危了,迟早要被贾氏班底同化。若是只分配几人,那其他人心中定然不满,早晚都是个隐患。”

    “按我说,这股权万万不能分,但却又不好驳了贾老先生的心愿。现在南方原贾氏的人马闹了这样一出好戏,反倒给了当家的铲除他们的机会,到时候整个南方来次大换血,各地换成您的心腹,股权一事不了了之,也绝了后患。”董沐奇微笑着说道。

    莫子涵缓缓眯起眼眸,“董先生实乃军师之才。”他说的这些莫子涵不是没有想过,这两年之所以任由周阳教唆发展,便是准备将这些钉子一起拔去。

    莫子涵对这些原贾氏的老臣们没有感情,但贾平国却有,如果莫子涵不由分说将原贾氏彻底洗牌,必定要寒了老先生的心。

    现在南方的闹剧已经到了如此程度,莫子涵算是被动出手治理,情面上也说得过去。

    “只是召集他们过来不太容易。”董沐奇皱眉。

    莫子涵顿时轻笑,“就以划分股权为由。不过这个事情就不要通知黄海以北的主事们了,至于如何伏击埋伏,可就全凭董先生安排。”

    “当家的不准备调遣东鹰特别行动队?”董沐奇问了一句。

    莫子涵摆手一笑,“我自然信得过董先生,而且再调人马多少会弄出动静,引人疑心。”

    董沐奇顿时起身对莫子涵抱了抱拳,然后告辞离去。

    看着董沐奇离去的背影,莫子涵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而在黄海的另一方,白子振接到来自京城的电话。

    “你今天去找莫子涵了?”白立严的声音中泛着一股子严肃。

    “是。”男人身在家中依旧西装笔挺,他站在往前,淡淡地应道。

    “你跟她说了什么?”

    “只是简单的叙旧。”

    “今夜有场行动,八点钟你将莫子涵引出学校。”电话里,男人声音沉着冷静。

    白子振瞳孔一缩,“引出学校?”

    “难道要让中尖部在学校里面下手吗!”白立严又厉声喝道。

    白子振面色微僵,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是我?”

    “照我说的做,今夜八点,黄海大学北门外。”语罢,男人就挂掉了电话。

    白子振沉默了一会,忽然站起身来将电话摔在地面。他面色阴沉的怕人,眸光不断闪烁。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怀疑自己对国家的忠诚?还是他有意敲打自己?

    他快步地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几次想翻出手机,却生生忍了下来。

    他闭上眼眸深吸口气,气息越发地粗沉起来。

    莫子涵……莫子涵……

    现在霍严冬已经基本拿下广东以南地区的势力,他的势力马上就会朝着黄海进发,朝北方扩展,待那个时候,就算是跟莫子涵面对面的对上!

    莫子涵在这个时候现身显然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黄海说不定就会成为双方一较高下的战场,国家恐怕想在此之前彻底的除去莫子涵以绝后患。

    莫子涵啊莫子涵!

    白子振仰头闭上眼眸,她到底要做什么?为的什么?想要什么?

    黄海的另一角,金碧辉煌的金珠酒店内,男子穿着白色的衬衫长裤,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黄海的夜就那样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眼前,耀眼而又繁华。

    随着叮咚门响,黎平手持房卡走进门来,注视着男子的背影沉默了半晌。

    “什么事。”男子没有转头,挺拔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我收到消息,中尖部今夜会有场行动,针对莫小姐。”黎平抿唇。

    男人沉默了一会,“消息可靠?”

    “来自我们在白家的暗线。”

    白子谕缓缓转过头来,动作从容地抬手挽起袖口,“安排人手。”

    “是。”黎平不无意外,点头朝外走去。

    而此时,莫子涵正独自走在黄海江边,前方不远处便是学校。江风吹打着发丝,在这夏季的夜晚显得尤为凉爽怡人。似乎是回到了两年前的那艘游轮甲板上,海风也是如此的清凉。

    身后忽然传来轰鸣的马达声,莫子涵没有理会,因为在这条大道上不时就会有车辆疾驰而过,因为路面宽广,车速一般也都行得飞快。

    可下一刻,轰鸣声戛然而止,伴随而来的却是车轮急刹的刺耳声音莫子涵侧头,就见几辆轿车在身旁的马路上停住,车门打开,一群罩着面罩的男子端枪瞄准了她!

    砰砰砰砰!

    一轮无比刺耳的扫射声,莫子涵身形快如闪电般地躲闪开来,回过头,就见几名身材健硕的男人朝她方向冲来!

    莫子涵眯起眼眸,唇角忽地勾勒出一抹冰冷漠然的弧度,掌间微动,一把蓝色光影形成的刀锋便跃于指尖。

    下一刻,对方只见身前残影一闪,女子快若闪电般飞速而至!

    ……

    而与此同时,中尖部的人马也正朝着黄海大学的方向而来。

    ……

    白子振刚刚踏出家门,乘上轿车,从手机中翻出了莫子涵的电话号码,沉冷的面上闪过一抹复杂。

    ……

    酒店楼下,只着白色衬衫的男子踏出大门,弯身钻进了停靠在酒店正门前的轿车当中,他淡淡地开口,“出发。”

    ------题外话------

    晚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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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冰释前嫌,激情缠绵二更月票

    第四章冰释前嫌,激情缠绵

    夜空如墨,深沉而漆黑。长风卷起,江面水光粼粼。

    江畔,血色染红了青石砖,莫子涵蹲身揪住一名奄奄一息的男子脖领,将其面罩拉下。

    男人脸上那染着血的大胡子便随风乱舞起来。

    “阿富汗?”莫子涵眸光轻闪,定定的望着这名男人。

    男人瞪大眼眸,死死地盯着他,“切尔登万岁!”他嘶声大吼,终是缓缓咽了气。

    莫子涵将男人的尸体放下,淡淡地注视着遍地的鲜血,而后手中光影一闪,长刀消失于无形。

    既然命名为单兵作战系统,既然少不了攻防部分,莫子涵这两年已经将系统接连突破,激活了其潜在能力,即便身上不带武器,亦是可以用芯片吸收能量后转化的激光攻击伤人。

    其操作手法莫子涵已经非常娴熟,就连复制动物dna也可在转念间完成,系统与她已经完全地合二为一。

    她打望了一下四周,而后整个人快速地离开了现场。回去的路上,莫子涵给董沐奇拨了个电话,命他带人处理刚才的事情。

    就在快要到达学校大门时,莫子涵的手机铃声忽地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在你学校北门。”白子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莫子涵皱了皱眉,随后轻挑眉梢,“也是从我资料里得来的?”她指的是电话号码。

    “嗯……我等你。”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

    莫子涵顿了顿,挂掉电话便轻眯眼眸,白子振为什么这么晚来找她?而且他的语调稍显异常。

    她收起电话,脚步轻盈地朝学校北门走去,路上,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谢宇轩。

    “莫子涵?”谢宇轩穿着球服,因为体育场就在北门附近,所以他应该是刚刚打球回来。

    莫子涵对其点了点头,刚要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过头来,“莫子涵,我能跟你聊两句吗?”

    她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就见到谢宇轩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

    莫子涵皱了皱眉,这样的目光她见过,却不是在他的身上。

    “我还有事。”她淡淡地垂下了眼眸,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谢宇轩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失望,然后快步追上前去拉住她的胳膊,“莫子涵,当我女朋友吧?”

    莫子涵转瞬间就将他挣脱,后退两步看着他。半晌,她忽然笑了,目光却渐渐便地深沉起来。

    就当谢宇轩有预感她会叫自己滚的时候,莫子涵忽然转身离去了。

    谢宇轩充愣在原地,虽然莫子涵没有开口,甚至嘴唇都没有动一下,但他就是感觉她即将出口的字是“滚”,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

    看着莫子涵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谢宇轩背脊僵硬地垂下眼眸,然后他深吸口气,转身离开。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尝试失败,不过他不气馁。

    校园北门,莫子涵来到门前,就见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附近。她走过去,车门打开,是白子振。

    “白书记这么晚找我过来,有什么事?”莫子涵在距离他不远处就站定了步伐,目光清澈地看着他。

    白子振看着他,眼神却瞟向一旁,这令莫子涵抬起了眉头。

    下一刻,她的身体忽然闪开,子弹就钉在了一旁的梧桐树上。

    她霍然抬眸看向白子振,后者却是已经面无表情地坐进车中。莫子涵再抬头望向转角,就见到了对面大楼上三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而她刚要看闪身离开,四周忽然闪现出几名身着紧身防弹服的黑衣人来。这几人均是带着夜视镜,黑洞洞的枪口便这样指着莫子涵。

    白子振的车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下。

    莫子涵忽地轻笑出声,她缓缓摇了摇头,然后抬眉看向几人,又侧头看向对面大楼上的狙击手。

    “中尖部?”她缓缓开口,身体一侧,就躲过了对面大楼射来的一发子弹。

    “别跟她废话,行动。”一名男声忽地响起,而后径直冲上前来。

    双方一触即发,拳脚相加间,对面大楼上的子弹不停地瞄准着莫子涵,但每次都可以被她精准地躲过。狙击手不敢置信地瞳孔紧缩,其中一人拉下头罩,“她能看到我们。”

    “但她怎么能躲过子弹!”

    忽然,身后响起无数道急促的脚步声,三名狙击手面面相视,暗道不好!天台大门被人拉开,黎平带着一干人马冲上楼来……

    而在下方,莫子涵干净利落地抬手划过一名黑衣人的脖颈,手中蓝色光影一闪,这人脖颈间突然出现一道裂痕,头颅蓦地被什么划断!

    是激光!不过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看清!

    其余人等见状都是一惊,下一刻,莫子涵再次行动,手臂朝着另外一人袭去,电光火石间那人袖口抖动,一把枪支跃于掌中,他后退数步将枪口对准了莫子涵。

    但是再抬头,莫子涵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面!”同伴的一声惊呼,男人头部却已经被人固定!随着咔嚓一声裂响,眼前便是一黑。

    接连放倒两人,莫子涵眯着眼眸再次侧目看向楼顶,却发现那里的狙击手已经没了踪影。她的确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些人,因为她现在的视力比常人要好上太多。

    这都是系统与她合二为一的功效。

    而此刻,坐着轿车离开啊的白子振眸色却是越发地深沉起来。他深吸口气,自己刚才已经提醒了她,这就够了,他并没有完全地将她推入深渊。

    但是,即便如此,让她落在中尖部的包围中,她真的能顺利脱身吗?

    能的,她曾经独自一人端了阿富汗恐怖分子的老巢。

    但是,那次是有所防备,这次呢?

    白子振的心中开始天人交战,挣扎万分。他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那个聪明狡诈,笑眯眯看着他,叫他白叔叔、白子振的女儿。

    还记得两人一同共进晚餐,她经常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尤其那小脸上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直叫他人不胡露出笑容。

    “调头!”他已经背弃过她一次,又怎能再置她的生命于不顾。

    司机闻言一愣,“书记?”

    “调头!”白子振声音沉冷,面色紧绷地说。

    黑色轿车在夜幕下甩尾转弯,朝着先前的路段疾驰回去。白子振坐在车里,今夜,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坐立不安。如果车子驶回,见到的是莫子涵的尸体,他是否还能原谅自己?

    此刻,莫子涵已经再次解决一人,余下三人忽然对视一眼,纷纷向后退去。

    莫子涵眸光一闪,白子谕的车子在这时冲了过来,他拉开车门见到的就是眼前一幕,只见三人同时从衣袋中取出手雷,拉开引线,朝着她透支而来!

    该死!莫子涵瞳孔一缩,整个人飞快地朝后方闪去,一道白色身影忽地在这时扑上前来,将她压在身下!

    手雷落地,轰鸣声炸起!三人都是唇角勾起笑容,其中一人调动耳机上的开关,“命中目标,任务完成。”

    这声炸响惊动了四下居民,惊动了学校学生。

    谁也没用注意到大火中蓝色光影蓦地一闪。

    远处,坐在车中的白子振忽然瞳孔一缩,他一拳砸在身侧的玻璃上,“他们也太大胆了!”在校区附近竟敢用这种杀伤性武器,他们怎么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面色阴沉,却又透着一股苍白。莫子涵怎么样了?真的因为他……

    白子谕的属下追击三人而去,原地,火光渐渐消散,蓝色的防御层亦是滋拉轻闪,凭空消失。

    莫子涵当时本想就地一滚,却是被人忽地压在了身子底下,火光冲天令她什么也没有看清,只是鼻间尽是熟悉的味道。

    她睫毛轻动,睁开眼,就见到了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遍地火花,他紧紧地将她罩在了身子底下,一双清冷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她的面容,望进了她的眼底。

    莫子涵愣愣的看着他。

    系统救了他们两个人的命。

    然后他俯下头,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我也可以。”

    可以为了你不要性命。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近处,白子振沉着脸开门下车,看到这一幕就呆愣在了原地。

    莫子涵刚刚就算就地滚开,也难免会被飞出的弹片炸伤,当然,这是普通人的情况下。而

    她有防御系统,躲开的同时可以避自己受伤,只是她没有想到,对方在黄海大学这样的地方胆敢用手雷攻击,这种行为太过疯狂。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白子谕会在这个时候用身体将她挡住。

    他肯为了自己不要性命,为什么两年来沓无音信,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未曾给她。

    莫子涵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鼻子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微酸。她想要抬手搂住他的**无比地强烈,却生生地将双手在地面抓出一个坑来。

    “涵姐!”李蓉冲出学校,不敢置信地看着莫子涵,待见到白子谕更是一惊,“白子谕?你没死?”

    莫子涵霍然抬头,看向李蓉。不过因为是躺着的,看到的却是反相。

    黎平快速地带人上来,将白子谕搀扶而起,却惊奇地发现白子谕并未炸伤,甚至丝毫没有受损。而先前太过混乱,就算是白子谕,也只顾着将莫子涵挡在身下,根本没有注意周围情况。

    难道是手榴弹没有炸到他们?这才躲过了一劫?

    莫子涵单手一撑便从地面站起,眸光紧紧地盯着李蓉,“什么意思?”

    李蓉面色一变,转头看向白子谕,然后再看向莫子涵,支吾起来。

    他们先前一直以为白子谕是死了,所以没有告诉莫子涵他的下落,想着莫子涵哪怕认为他背弃她,也总比知道他因她而死要好得多。

    现在白子谕显然没死,李蓉有些惊喜之余又浑身紧绷了起来。

    莫子涵双拳紧握,眸光没什么起伏地看了白子谕一眼,然后转身离去。白子谕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平静,半晌缓缓垂下了眼眸。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黎平甚至有种想抽自己一嘴巴的冲动,他觉得这件事自己有天大的责任!

    东鹰办公大楼内,老六等人都已经闻讯急匆匆地赶来,猴子甚至刚从床上爬起,头发乱糟糟的。

    “涵姐!”一进门,老六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莫子涵本在沉思,她对这件事有些疑惑了,李蓉的话分明是他们以为白子谕死了,而白子谕两年没有出现,莫子涵对他没有丝毫的消息,难道是这两年中发生了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然而今天白子谕又一次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用身体为她挡住火光,莫子涵心里复杂难明,但她必须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见老六突如其来的举动,却叫她的心忽地攥了一下。她的嘴唇缓缓抿成一条直线,定定地看着老六,没有动弹。

    猴子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也随着老六砰地跪了下来。

    杨明最后赶来的,见到眼前这副景象,虽然李蓉先前没说明白,但那句白子谕回来了,却叫他大概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杨明也默默地跟着跪了下来。

    莫子涵缓缓闭上眼睛,右手缓缓魔摸向水杯,轻轻转动,她知道接下来她所听到的,很可能是让她无法承受的,远超她预料之外的。

    “涵姐。”李蓉站在一旁,犹豫着小声道了一句。

    “没人想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莫子涵垂着眸子,紧盯着眼前的水杯。

    老六忽然抿着嘴唇,沉声道,“涵姐,这个事都怪我一个人!您要怪就怪我!别怪猴子和明子他们!”

    “涵姐,这事是我出的主意,要怪就都怪我!”猴子抢上前道。

    “涵姐,这事是我一直主张瞒着您,您要怪就怪我吧!”杨明急声说道。

    莫子涵轰地一声砸碎了手中水杯,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就碎在三人眼前。

    莫子涵强忍面上怒火,声音沉冷地道,“说!”

    老六三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猴子开口说道,“两年前的那场大火,白子谕在您进去后就跟着冲了进去,我们以为他死了,怕、怕你难过,所以就没……”

    莫子涵面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所以就没有告诉我?”

    猴子狠狠地压低了脑袋。

    莫子涵忽然跌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起来。

    杨明见莫子涵这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涵姐,这个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们、我们当时看白子谕奄奄一息,以为他死定了。”

    “所以就瞒了下了,让我一直怪着他是吗?如果白子谕今天没有出现,你们就打算瞒我一辈子是吗?”莫子涵已经说不出此刻自己是什么感觉。

    愤怒?失望?迷茫?还是心灰意冷?

    “是!”门口,沈笑的身影缓缓出现,他声音淡淡地说,“如果白子谕没有出现,我们就会瞒一辈子。”

    莫子涵霍然抬头看向他。

    沈笑淡淡道,“其实白子谕在那次离开前安排了手下事后通知你,不过那个人被莫问东的人当成东鹰人马给干掉了。”

    莫子涵瞳孔紧缩,“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笑抿唇,“那天有人看见了这一幕,在事后追查的时候他告诉我莫问东的人曾在你身后悄悄干掉了一个人,后来黎平将白子谕救走前,我也问过他,白子谕确实安排了人通知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莫子涵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出,她目光阴郁得可怕,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几名下属。

    “一而再,不能再而三!”她眯起眼眸,缓缓站起身来。如果眼前之人不是他们几个,莫子涵必定会一刀将其了结!不止是因为白子谕和她的私事,而是任何一个掌舵人都万分忌讳属下敢替他们做决定!

    杨明、老六、猴子三人纷纷垂下头来,他们知道这个事情让莫子涵失望了。上次奉安的事情,莫子涵原谅了他们,可是他们竟然再次隐瞒了她,东鹰一直主张绝对的服从,而他们显然背道而驰。

    无论是因为什么,无论是为了什么,这都是一件欺上瞒下的事情。

    “涵姐,我认罚!”老六斩钉截铁地粗声道。

    “该法。”莫子涵的声音刚落,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发稿件之中。一行人顿时面面相视,再冲到门边,却是没有看到莫子涵的身影。

    “怎么办?”杨明没了主意。

    “等涵姐回来领罚。”猴子没什么表情地沉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老六也跟着离去。

    杨明跺了跺脚,早知道白子谕没死,打死他也不会瞒下这个事。可是当初白子谕那样子的确像是活不成了!

    李蓉也满是懊恼,“我就说这事不靠谱!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无论怎么回事都得有知情权啊,瞒着终归不是办法。”

    屋子里只剩下她跟沈笑,所以后者就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是带着墨镜,叫李蓉看不出神色。然后沈笑转过身,缓缓离去。

    金珠大厦705室,男子靠在沙发上,手中的酒杯已经见空,桌子上摆放着的并非的红酒,而是一瓶已经见了底的白酒。

    黎平站在沙发后,有些为难地看着白子谕的背影。

    白少回来后就一言未发,眸子里依旧是沉静的清冷,面色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却从酒柜上拿起了一瓶白酒,转瞬间就见了底。

    此刻,男子靠在沙发上,平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中晃动着红酒杯,轻轻摇晃,一圈圈的水波荡漾,映衬得那双狭长的眸子越发地晶亮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却有些摇晃,这让他皱了皱眉。

    “你下去吧。”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清淡地开口。他说不清心中是种什么感觉,但总觉闷闷的,似乎火辣的白酒进肚才能浇熄这种沉重。

    “白少……”黎平有些不放心地道。

    “去吧。”白子谕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走到窗边。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黎平快步前去开门,见到门外之人就让他眉头一皱。

    “子谕在里面吗?”门外的女人一身黑色套装,自信而优雅,绝美的脸蛋上带着从容的笑容。

    “白少……”黎平话未说完,女人就一眼看到了桌子上见底的白酒,这让她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不由分说冲进屋内。

    “子谕!”女人快步上前。

    “方小姐!”黎平赶忙追去。

    “你先出去!”方向岚俏丽的脸蛋上忽然一派深沉,转过头冷冷地盯着黎平,“我和他有话要说。”

    黎平见状一顿,然后看了看白子谕的背影,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转身离去,将们带上。

    方向岚就看着他的背影,不难从这道背影中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

    白子谕受伤的这两年间,她一直都守在他的病床前照料着他,直到他醒来,再到他康复。她从没有那么近距离的、每天的呆在他身旁过,那种感觉,让她只想一直这样守在他身边。

    但他才一康复,就来了中国,来了黄海,来找那个在这两年中从未出现的莫子涵!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就这样勾了他的魂?

    “子谕。”方向岚有些心疼地走上前,站定在他身侧,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俊美侧脸,那脸上,每一笔似乎都是上天的杰作,那样完美而出色。

    她上前,想搂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感受他的气息,触碰他的温暖。她直到他喝多了,她想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却不想白子谕抬起手臂将她的动作挡下,而后眸光平静地看着她。

    方向岚几乎可以从那平静的目光深处看到忧伤和微醺。她拉住他的胳膊,“子谕,我扶你进去休息。”

    男人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你走吧。”然后他转过头继续望向窗外。

    方向岚抿唇,抬手摸向他的腰身,“子谕,我……”

    男人太臂将她的胳膊打开,声音微沉,“我想一个人静静。”

    方向岚有些红了眼圈,她后退一步,“白子谕!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两年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她少吗?你到底怎么回事!”

    白子谕有些头昏地扶住了玻璃,声音清淡沉静地道,“我说了,我想自己静静。”

    “我吵着你了?白子谕!你有没有良心?我照顾了你两年!你偏偏一出来就去找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方向岚深吸口气,精美的脸颊上流过泪水。

    虽然有的是专业看护会照顾白子谕,虽然他并不需要她,虽然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但她以为他会改变,会慢慢发现她的好,会渐渐第接受她,除非他的心是石头打的!

    她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白子谕忽然缓缓笑了,眸光中染上一层迷离的神色,回忆起少女满身鲜血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有点疼,有点暖。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为了他连性命都不要,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的安危。只是想到这个人现在面对他的冷漠态度,就让他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攥在一起。

    方向岚看着他嘴角露出的笑容,心忽然冷了下来,她咬着唇,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咣当,大门关上。

    白子谕的眸子缓缓垂了下来。

    叮咚!叮咚!

    门铃再次急促地响起,白子谕站在窗边没有动弹,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最终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准备去冲个热水澡,这种目眩的感觉令他有些吃不消。

    叮咚!叮咚!

    门铃声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白子谕终于转身,缓缓走向门边。

    大门打开,一道身影就朝着他扑了过来,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白子谕下意识地抬手扣住那人脖颈,将其按在墙面。

    定睛一看,他的面色就是一僵。

    那人却一把将他手臂拍开,抱住他的脑袋印下一吻,由浅极深……

    白子谕反手扣住她的后脑,撬开她的牙齿,与她那丁香小舌纠缠在了一起。这一吻,带着些执拗和疯狂,痛苦和喜悦,似乎还带着些不死不休的气势……

    女子看也不看,抬脚将那房门踹上,一边深吻着男人一边将他推向大厅,推向大厅的落地窗上。

    感受着鼻尖熟悉的清新气息,他特有的气息,还掺杂着醉人的酒气,她使劲地吮吸住他的舌头,直到男人闷哼一声她才忽然松了口。

    但男人却不干了,他开始反击,将她的唇瓣吮入口中,疯狂而细致的回吻,再也没了半分的温柔,带着粗暴的狂乱。

    她将他压在玻璃窗上,他将她回身压在玻璃窗上,她再将他回压,二人叫着劲般疯狂地拼杀,最终还是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死死地抵在玻璃窗上,迫使她的双腿缠在自己的腰间。

    明朗又泛着暖黄的客厅灯光下,这一吻绵长而深邃,火热又迷离。从窗外看去,男人女人紧紧压在窗上的背影,显得那般缠绵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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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做是没做落难莫城万更月票

    【005】做是没做?落难莫城(万更月票

    第五章

    大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打开,黎平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景象,他张了张嘴,然后赶忙抽身退出。舒麺菚鄢而后他又返身回来将大厅的灯光熄灭,这才赶忙退出将们小心翼翼地带上。

    满室陷入黑暗之中,但落地窗外明亮的灯火却并不阻碍屋内的视线。七色灯光洒进室内,淡淡的亮光从落地窗前铺在地面上,如地毯似的。

    女子再次捧住了他的脑袋,吮住了他的唇,甘甜热辣的白酒味和清爽干净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喘息渐沉,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衬衫,纽扣崩裂滚落一地,露出两只傲人的奶白色来,那晶莹如羊脂白玉般的月几肤令他瞳孔瞬间变得幽深。扯掉内衣,将头埋在她的月匈前,女子脸颊顿时爬上红云,双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后脑。

    他将那粉红色吮入口中,疯狂中不失温柔地地舌忝弄。从窗外看去,女子光滑如绸的背脊紧紧地贴在玻璃窗前,两只腿狠狠地缠在他的腰间,头部微仰,一头绸缎般的棕色卷发早已在先前的疯狂中滑落下来。

    他扯开身上那粘满汗水的衬衫,露出精壮的腰身。他的唇又滑了上去,带着浓郁的酒香,捧住她的脸蛋动情地深吻。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致命而有疯狂的一吻。

    他搂住她的腰径直朝着沙发走去。

    砰地一声闷响,二人双双砸在了沙发上面,他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免于她受到撞击。

    他黑亮如星的眸子紧紧地望进她的眼底,精壮的月匈膛感受着她的细月贰,密不可分。

    她的脸有些红了,不过双眼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带着些凉意的唇,轻轻的、细致的、温柔中带着浓烈的吻着她的唇,不时用舌轻舌忝,令她缓缓闭上眼眸,颤栗地回吻。他的手滑向那抹柔车欠的,轻轻地碾压。

    相接的唇隙中,扼制不住的声音缓缓溢出。腰带脱落,西裤与牛仔裤散落在沙发上。

    他吻着她的肩窝,缓缓地没了动静。

    莫子涵低头,看着埋在撞击颈窝间睡着了的男人,她沉默了半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她就将他抱在怀里,用下巴放在他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短发上,闭上眼睛,唇角划过一抹微笑。

    他的身体很温暖,睡着的时候就像婴儿似的乖巧,脸部不时在她的颈窝间轻蹭一下,他的唇角带着迷人的微笑。

    再不服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平静从容。

    第二日清晨,白子谕揉着疼痛的额角,昨天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他搂着她激情深吻,那细腻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涌动。

    他缓缓翻身,仰面倒在大床上,头痛欲裂。他的制止力向来很好,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今次他终于体会到宿醉带来的痛苦。他有些恶心、口渴、还伴随着一阵眩晕。

    静静地躺了一会,用手抚上额头。身旁忽然有人翻动了一下。

    他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去。

    阳光从窗台洒进室内,少女漂亮精致的面容上带着清浅的微笑,她侧身对着自己,一头棕色的波浪长发披散在白色的大床上,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璀璨夺目。

    她的睫毛很长,闭着眼睛的时候效果更显。她的鼻梁很挺拔,也很精致。

    她就静静的躺在他身旁,穿着的是白色的浴袍,浴袍因睡觉有些松散了,露出半边香肩,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的脑袋轰地炸了一下,一幕幕凌乱的画面在脑海中越发地清晰,只是后半段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他漂亮的眸子缓缓闪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拉开被单,面色就是僵了僵。他也穿着浴袍,里面未着寸缕。

    做了?他好看的眉头蹙了蹙。

    想不起来了。

    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懊恼的事了。

    顿了顿,白子谕缓缓靠近了莫子涵,拉开她松散的浴袍一角,入眼便是傲人的白腻,也没穿!

    做了!

    他坚信。

    手臂忽地就是一痛,抬头,就对上了女子明亮的眸子,那眼睛正带着笑意看着他,而他不老实的手腕就被她扣在手中。

    “淘气。”莫子涵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然后爬坐起来靠在床头,将他揽在怀里。

    白子谕愣了愣,此时此刻的这个姿势,似乎有些反了。

    不过他依旧勾了勾唇角,伸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头靠在她胸前,听着她平静的心跳声。阳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静静的,很安详。

    莫子涵就将鼻子埋在他的头发里,微笑着闭上眼睛。

    白子谕声音清淡地开了口,“昨晚……”

    “嗯?”莫子涵挑眉。

    他缓缓抬起身子,将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极低地问道,“做了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莫子涵的耳朵上,让她有些痒痒的。

    她笑着侧开了一点,然后看着他满是认真和询问的脸,沉默半晌噗嗤一笑,她摇了摇头。

    白子谕不甘心地皱了皱眉,“谁给我换的衣服?”

    “我。”莫子涵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白子谕面色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我还帮洗了澡。”她凑近他的耳畔,声音低哑诱惑地道。

    白子谕就是呼吸一滞,眸色也跟着暗了暗。

    “在那之前呢?”他侧了侧头,凑近她的脖颈轻吻。

    莫子涵咬了咬他的耳朵,手指顺着他的胸膛下滑,“你睡着了。”

    白子谕的身子就僵了僵,面色复杂地道,“我睡着了?”

    莫子涵笑着退开,用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嗯,你睡着了。”

    他眸色闪了闪,看着她刚刚睡醒那白皙慵懒的脸蛋,凑上前叼住她的唇瓣,声音含糊道,“那继续吧。”

    莫子涵推开他走下床,“可再没这好事了。”说着就一边系好浴袍,将自己裹得严实。

    白子谕坐在床上,眸色懵懂地看着她,“你原谅我了?”

    “这回该我请求你原谅了。”莫子涵将衣服系好,勾着唇角转头看他,“是我误会了你,不过你安排的人的确不中用了点,算是阴差阳错吧。”

    白子谕定定的看着她,半晌俊美的脸颊上绽放起一丝笑容。莫子涵有着常人不具备的坦白和洒脱。

    她看着他深吸口气,“从现在开始你的我的。”

    “管饭吗?”白子谕平静的眸子看着她。

    “咸菜稀粥,管够。”她单手支在床上捏了捏他的鼻子,后者却是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压倒在床上,带着些凉意的唇就印了上去,声音含糊地道,“我现在就饿了。”

    莫子涵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将嘴压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口,男人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一颗暗红色的草莓,“我跟酒店订了早餐。”

    话音落下,房门铃声响起,莫子涵飞快地闪身离开房间。

    白子谕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忽地倒在床上,低低的笑声溢出喉间,泛着诱人的沙哑。

    莫子涵打开门,将早餐接了过来摆放在茶几上,待一切做好,白子谕已经简单的冲了个澡,且换上了干净的衬衫和西裤。

    他的头发还有些潮湿,光着脚踏在地摊上,一身白色干净得如同刚刚踏出天堂的天使,微松的领口露出精致有力的锁骨,卖相上十分诱人。

    莫子涵对他招了招手,待白子谕走过来,她就将他搂到自己腿上坐下,同时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用勺子盛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白子谕的唇边。

    他俯瞰着她,有些挑了眉,他还是首次侧坐在女人腿上进食……

    “快张嘴。”她道了句。

    男人就有些黑着脸张开嘴,他将勺子含入口中,然后随着莫子涵往外拉,缓缓的令其退出,动作暧昧得紧。

    “小妖精。”莫子涵似乎已经完全的男女错位了,叹息着开口。

    白子谕的眼角轻跳了一下。

    莫子涵心疼地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你瘦了。”

    白子谕就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身体怎么样?”她又问道。

    他缓缓颔首,声音清润道,“好多了。”说着话,眼角就不自觉地往下飘。如果他没记错,昨天莫子涵的衣服和内衣都被他给扯得碎了一地,如果洗了澡,也就是说浴袍下的她未着寸缕。

    “那就好。”莫子涵用手按住他的脑袋扣在自己肩上,白子谕就呈现出一个极为尴尬的姿势。侧坐在女孩腿上,且斜靠在她的肩膀上,更是被眼前的女孩一口一个小妖精的叫着……

    “我想我们应该换下位子。”白子谕没什么表情地,声音平静地开口道。

    “不用。”莫子涵摸了摸的头发,毫无自觉地微笑道。

    他的桃花眼就缓缓眯了起来,蓦地抬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置于头顶,回身将她压在沙发上,“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换下位置。”

    语罢,在女子愕然的目光下,一把扯掉了她的腰带,浴袍如盛开的花瓣般刷地一下散落两旁。

    下一刻,白子谕的眸色就暗了下来。眼前,简直就是上天呈现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有些呼吸困难地俯下头,吮住了她那一点。

    “嗯……”莫子涵忽地咬唇,溢出一道艰难地声音,然后她就挣扎起来,“你快放开。”

    “不放。”他口齿不清地舔上一下,令她浑身就是一僵。他眸色轻闪,一只手滑到了她那紧绷且修长的美腿上,两条腿压住她的两腿,指尖的触感令他呼吸越发沉重。

    莫子涵就忽地用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只裹住衣衫,快速地朝后退下沙发。

    白子谕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来,“打不过你,怎么办?”

    看他那副无奈的样子,莫子涵的气忽然就消了,她轻轻笑了起来,“那就听话。”

    白子谕就静静地看着她,唇瓣无意识地划过一抹弧度。

    金灿灿的阳光打进室内,从宽大的玻璃窗,打在静静坐在一起吃着早餐的二人身上,暖洋洋的。

    叮咚!

    门铃响起,莫子涵的动作顿了顿,就见白子谕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子谕,我给你带了早餐和醒酒药,昨晚喝得多了挺难受的吧?”一道身影站在门边,一边微笑就要抬步往屋子里走。

    白子谕却没什么表情地伸手将其拦住,声音清淡地道,“方小姐,不方便。”

    方向岚微微一愣,像是没事人般,“子谕,昨晚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知道我这个人生气的时候口无遮拦……”

    说到这,她忽然看到了盘膝坐在沙发上,身穿着浴袍的女人。这令她浑身一僵,白子谕拒绝了她,竟然随便找了个别的女人?

    想到这,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大步迈进屋内。

    白子谕眉头微皱。

    只听沙发上的女子探头笑道,“方小姐也在?来了就一起吃个早饭吧。”

    方向岚走到近处的身体就是一僵,她失声道,“莫子涵?”

    莫子涵就微笑看着她,方向岚眼尖地看到了莫子涵脖子上的一朵暗红色草莓,这让她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然后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白子谕。

    男人似乎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有些微湿,甚至就光着脚,而他的脖子上,竟是也有着一朵暗红……

    轰!方向岚只觉得脑袋炸开了,漂亮的脸蛋上呈现一片呆滞,再见落地窗前洒落着的衣衫,饶是再笨的人都想象得出这间屋子内曾上演过怎样的激情!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眸子紧紧的盯着白子谕脖子上那朵猩红的草莓。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让她这样吻他?

    她的眼圈有些红了,脸上却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看来是我打扰二位的雅兴了,没什么,醒酒药就在袋子里,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着就微微一笑,脚步匆忙凌乱的离去。

    房门带上,莫子涵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还挺得体的。”

    白子谕便没什么表情的走上前来抱住她的腰身,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膛前,“以后不要冒险。”

    “以后有危险的事情别瞒着我。”她反手搂住他的腰,脑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唇边露出一抹舒适的笑容。

    白子谕轻嗯了一声,微笑着闭上眼睛。这是他两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可以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戒指呢?”他看到她空荡荡的手指,低声问了句。

    “在家。”她轻声说。

    “别丢了。”他抬手抚了抚她的秀发,然后将手伸到她的眼前。

    白子谕的手很漂亮,在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上,一枚银灰色的戒指正牢牢地套在指头上,仿佛从未卸下来过。

    她心里忽然有些发堵,就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开学的第二天,再次出现在学校里的莫子涵就有些不一样了。

    “遇到什么高兴事儿了?”陶思莲将袋子里的零食递到莫子涵身边,小声问道。

    她发觉莫子涵从上课到现在一直都在微笑,与刚认识她时那种不易亲近的冷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唯一可能的就是莫子涵遇到什么好事了。

    莫子涵笑着摇了摇头,就听一旁的潘云低声说,“我听说昨天学校北门的体育场里煤气罐爆炸了。”

    “我也听到声音了,吓我一跳。”宋铃凑过来低声说道。

    冯婧曼扬着下巴瞥了潘云一眼,“体育场怎么会有煤气罐?”

    所有人都是一顿,潘云更是呐呐地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冯婧曼轻哼一声,“是北门着火了。”

    “是吗!动静弄的可不小呢!”潘云咧嘴,“我昨天还想着要不要去北门那边走走呢,寻思我到了海大都没往那边去过,后来就突然困了不愿意动弹,你们说是不是老天爷帮我避灾呢?”

    宋铃撇嘴,“你每天晚上一到那点比猪睡得都死,还能出去走走?”

    众人也都神色颇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下了课,冯婧曼就和几个外班的学生离开了教室,她人缘好像挺广的,从来不和班里的学生混在一处,大多的时间都是跟一些高年级或者其他班比较风风火火的学生聚在一起。

    宋铃就和陶思莲成了闺蜜,两个人无论上课下课还是吃饭都凑在一起,形影不离的。

    莫子涵得到消息,秦小悠也来了黄海上大学,不过她考上的却是黄海的艺术院校,并非正规本科大学。

    至于寝室的另外两个人,姚彤和潘云,前者向来独来独往,后者是跟谁都能凑到一起,哪怕别人不愿意带着她,也能死皮赖脸毫无察觉地跟人家凑在一块,这样没心没肺似乎也挺开心的。

    下课后,还不待学生们往外面走,就见到一名年纪约有三十六七岁的女人快步走进门来,她将众人留下坐在座位上,然后就简短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她就是八班的辅导员,名叫魏琴,长得挺漂亮的,总之是很受看的类型。她态度较为平淡,倒也不冷漠,却也绝不热情。

    她首先问了问在高中的时候有谁担任班干部,且组织能力强,让同学们自荐。

    陶思莲当仁不让地最先举起手来,虽然她的嘴里还叼着一块薯片。

    见魏老师将目光看来,陶思莲赶忙将薯片咽下去站起身来,“老师,我当了三年的班长,班里的大小事情都是我组织的。”

    “你先暂代咱们八班的班长。”魏琴点了点头,精致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笑意,随后她又选了几个班干部协助处理班级里的事情,又告诉班长下课来取一下课程表,然后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让大家记住。

    一通干净利落的讲话后,魏琴就转身离去。

    “咱这辅导员还真雷厉风行啊。”

    “我以为得开个会呢。”

    “谁知道啊,估计刚开学辅导员都忙吧?”

    因为课程表还没有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正式的课程,所以白天打了一上午的酱油后,下午就没有课了。

    “刚才杜海绍来约我们下课出去玩,去不去啊?”宋铃快步小跑到桌案边,将还未离开的一行人扣住。她口中的杜海绍,是班级里长得最帅的男生,看样子家里挺有钱的,穿得一身都是名牌,打扮得也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很轻易地就可以吸引到女生的目光。

    这才开学第二天,班级里的女生大多都知道杜海绍开学带了一大箱子名牌衣服来,而且每天都换新的,不重复。这似乎成了评判男生家世的标准。

    “去哪玩啊?”潘云有些感兴趣地问。

    “说附近有个酒吧下午就开始营业了,不少大学生都去呢,去吧去吧?我还没去过呢!”宋铃有些雀跃地鼓动道。

    “我无所谓。”听是酒吧,冯婧曼淡淡地说。

    “你去我就去。”陶思莲的小眼睛也笑弯了。

    “我不去。”姚彤没什么表情,目光颇有些阴郁地道。

    宋铃顿时瞥了她一眼,“就你不团结!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大家一起去玩一玩,你怕什么呀,谁看你呀!”她看着姚彤脸上的胎记不悦说道。

    说者有口无心,听着却是有意。姚彤面色阴沉地盯了宋铃一眼,然后站起身匆匆离去。

    “我下午还有事。”莫子涵也站起身。

    “别走!”宋铃嘟起了嘴,“你们都怎么回事呀,大家一起去热闹还安全,都走了就我们四个了!”

    “小莫,就跟着一起去吧。”潘云拽了拽她的胳膊恳求道。

    莫子涵抿了抿唇,今天下午她还要回去一趟东鹰,昨日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

    “就玩一会,玩一会就走还不行嘛。”陶思莲也上前抱住莫子涵的胳膊。

    黄海大学南门外有一条小吃街,上面到处都是来自各地的美食风味,品种齐全且价格实在。在小吃街的尽头,有一家窗户整天都用黑布包裹着的房子。

    房子门前挂着霓虹灯,不过只有晚上才会打开。而房子的牌匾上写着宿命二字,就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与其他酒吧晚间营业的兴致颇有不同,大学本就是课程稀松,学生们很多上午有事下午没事的,如此酒吧就成了他们盘踞的地方。

    酒吧内分上下两层,在白天供应咖啡、小吃、和啤酒等,还有一些中餐西餐种类繁杂,到了晚上才会有歌手表演,热闹至极。

    “这就是酒吧啊?除了暗点跟饭店也没什么区别嘛。”进来坐了没几分钟,宋铃就有些失望了,她点了一份牛排和冰镇啤酒,啤酒没怎么喝,牛排基本填了肚子。

    “怎么样,环境还可以吧?”杜海绍端着两杯饮料走上前来,将饮料放在桌子上后,就贴边坐在了宋铃的身旁,似乎是无意识的将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宋铃有些扫兴地道,“一点也不好玩,我还以为酒吧像电视里似的,所有人都会疯狂的跳舞呢,你看看他们,这跟吃下午茶有什么区别嘛。”

    杜海绍就轻轻一笑,他肤色呈现一种健康的黝黑,鹰钩鼻显得脸蛋很英俊,也很健康。他笑着凑近了宋铃,“你要是想看跳舞,晚上我带你过来,保正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

    “真的?”宋铃侧头看他,却发现杜海绍距离自己太近了,这样的距离让她不安地朝旁边躲了躲。

    杜海绍就轻轻一笑,手臂依旧搭在宋铃背后的椅背上,身体却是坐直了些,微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莫子涵,那眼神就像是猎鹰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这让莫子涵挑了挑眉。

    “怎么样,晚上来不来?”他笑着对莫子涵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莫子涵忽然注意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瞳孔微缩地看向楼梯方向,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正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下来,揉着疼痛的脑袋,表情中充满了淡漠。

    莫城?

    “小莫!赶紧的,后厨人手不够了,下回别这么喝了,不知道自己白班怎么着!”一道刻薄不满的男声从柜台后响起,莫子涵看去,是刚才为他们上菜的值班经理。

    “知道了李哥。”男人揉着眼睛走向后厨方向。

    莫子涵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莫城的胳膊,“你怎么在这?”

    莫城回过头,见到莫子涵以后微微一愣,然后挣脱开她,疑惑问道,“小姐,有事吗?”

    “莫城。”莫子涵开口叫他。

    “我叫莫方。”他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你认错人了。”说罢就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莫子涵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莫城她确信无疑。

    只是这位莫氏集团的独子,本该享尽一切尊荣的莫家太子爷,为什么会出现在黄海的酒吧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杂役?

    莫子涵眸子闪了闪,回忆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船上衣衫凌乱痛哭失声的男人,满腹恨意无处发泄的男人。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她走到吧台,那经理正在擦拭着酒杯。

    “莫、莫方在你这工作多久?”她皱眉问道。

    那经理抬头笑了笑,“呵呵,一天天的,总有小姑娘跟我打听这小子的事儿,你是海大学生吧?我劝你啊,少沾他的边!不知道多少学生让这小子给祸害了。”

    “我问你他在这工作多久。”莫子涵面色沉静地看着他,对这经理的话,心里已是暗暗皱眉。

    “呃……快两年了。”

    莫子涵皱了皱眉,“开始是怎么回事?”

    “我说小姑娘,你想打听什么?”那经理放下杯子,有些戒备地看了莫子涵一眼。

    莫子涵便从兜里翻出两张百元钞票扔在桌面,“给我说说具体的,他怎么回事?”

    那经理就偷偷地看了厨房一眼,将钞票收下,“具体的我不知道,听说他是老板出海的时候,从海里捞上来的,醒了以后就一直在这做事,以前叫什么不记得了,以前的事也不记得了,就知道姓莫,莫方是他给自己起的名。”

    莫子涵诧异地立在原地,莫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小子女人缘可好了,咱们酒吧里没有不知道他夜夜做新郎的。”经理酸不溜丢的说了一句。

    莫子涵沉默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莫问东夫妇这两年恐怕急疯了吧?唯一的独苗失踪了,怎么会不急。

    她深深的看向厨房入口处,然后转过身走回座位。

    “莫子涵,那是谁呀?”宋铃等人一直都注视着莫子涵这边,见她回来就忍不住问道。

    莫子涵摇了摇头,“认错了。”

    “不是吧!我以为你看上那帅哥了。”宋铃捂嘴娇笑,一旁的杜海绍就皱了皱眉,“你们来酒吧可得注意点,这里面的男人可都没安什么好心,巴不得将你们这些小美女骗上床呢。”

    听闻此言,宋铃等人就都红了脸,陶思莲咬唇嗔怪,“你怎么说这话呢,什么床不床的。”

    “话糙理不糙,我只是说出了绝大多数男人的心声,不然你们以为在这些男人平时在酒吧晃悠是为什么?”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潘云就是一乐,“小杜,你也是这绝大多数之一?”

    “我不是。”杜海绍淡淡地道,“你们都是我同学,我当然希望你们好。”

    莫子涵看着杜海绍那副颇为正义的模样,唇角就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随后莫子涵又点了杯水,因为白天人手较少,水是莫城送过来的。

    他貌似疑惑地看了莫子涵一眼,将水杯放在她的面前,收了钱就转身走向吧台。

    莫子涵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陷入了沉思。

    下午与众人离别后,莫子涵便径直来到东鹰的大楼总部,在东鹰大楼后方的草坪空地上,早已站满了等候多时的东鹰下属。

    其中董沐奇也站在一旁。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缓缓朝着地面落下,站在草坪上的汉子们静默无声,场地上严肃异常。

    莫子涵缓缓地从东鹰后门踏出,步入草地之上,有人在汉子们的正前方搬了一张椅子,莫子涵就落座在上面。

    “涵姐。”李蓉、老六、猴子、杨明和沈笑就踏前一步,站在了场地中央地带。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莫子涵缓缓开口,声音沉静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东鹰创会之初,帮规是你们几人拟定,现在我问你们,欺上瞒下如何处置?”

    “轻者……逐出帮会,重者……枪杀。”老六粗声回应。当初创建帮会,自然是要拟定帮会,否则如何约束门内属下,欺上瞒下不算小事,如果是恶意者,甚至对帮内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理应枪杀。

    “擅自行动失职者?”

    “依损失轻重吊打二十棍内,重者逐出帮会。”

    “再三犯错,屡教不改者?”

    “理应逐出帮会。”

    “对上级无礼,越权于帮主者?”

    “对上级无礼吊打十棍,越权于帮主、元老者吊打二十,再行发配。”杨明闭上眼睛。

    显然,这些他们都犯了。他们期满莫子涵,犯了欺上瞒下,他们先是奉安一事,再是白子谕一事,都犯了擅自行动、屡教不改、对上级无礼,越权于帮主等罪名。

    莫子涵原谅他们一次,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身边人,初衷是为自己着想。事实上,那次本就该照帮规行事,否则帮内人人如此行事,将来后患堪忧。

    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屡屡原谅,如后如何处置?这帮规,岂不是等于白订?拿什么约束他们,约束下属?

    莫子涵抿唇看着他们,“你们可知道错在哪了?”

    老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涵姐,这些条我们都犯了,请涵姐处置!”

    他们错,就错在了态度上。本应该绝对的服从,凡事不应隐瞒,但莫子涵对他们太好了,一直以来都太好了,才让他们觉得有些事情甚至可以替她做主了。

    虽然此次的隐瞒并未对帮会造成任何损失,虽然隐瞒的是莫子涵的私事,可再继续放任下去,在其他大事上他们各有主见各施手段,何以协调?

    看着莫子涵阴沉中流露出失望的目光,猴子等人的心就都是一紧,难不成真的要按帮规处置?要知道他们犯的这些条,就是最轻处理,他们也得被逐出东鹰!

    现在全场都是东鹰下属,罚得轻了不足以服众,按章程办事便留不得他们。

    莫子涵眯了眯眼睛,全场均是静默无声,他们的目光都定定的看着坐在最前方的莫子涵,要么就是看着跪在地面的几位东鹰高层。

    董沐奇也在一旁静静地出声,他知道这是莫子涵在东鹰内部立威的好时机,东鹰自建帮以来从未如此正式且大张旗鼓地执行过帮规。

    莫子涵斜眼看了董沐奇一眼,后者顿时一笑,上前说道,“涵姐,王旭东沈笑等人此次并未危害到帮会利益,而且几人对帮会贡献颇多,我看罪不至驱离东鹰。”

    莫子涵顿时挑了挑眉,背脊向后一靠,声音冷淡地道,“这一次虽说没有损害帮会利益,但若再屡教不改,犯了大事可怎么好。”

    猴子心中一定,看来涵姐和董沐奇约好唱红脸白脸了,目的只为让他们长长教训。

    老六却听得有些心如死灰,他让涵姐失望了,而且是屡教不改型的。万一涵姐怒极,要将他们全部赶走怎么办?

    沈笑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垂了垂眸,然后忽然从腰间拔下一柄匕首,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手腕翻转间将匕首扎入了自己的大腿!

    一刀!他霍然拔下匕首,董沐奇神色大变,忙喊出手。

    沈笑脸一白,再次挥刀扎向大腿!

    两刀!

    莫子涵霍然起身。

    他飞快将刀拔出,又是一刀!

    三刀六洞!意为请求帮助及帮众原谅之意。

    只见沈笑轰然单膝跪地,死死抿住嘴唇,“不求涵姐和诸位兄弟原谅,但求涵姐不要将我们几人逐出东鹰。”说罢,沈笑深深地看了莫子涵一眼,然后缓缓垂下头去。

    莫子涵立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沈笑不可能看不出她只是想让他们长长教训,那他为何还要这么做?

    李蓉赶忙上前将他大腿放平,面色煞白地抬头看向沈笑。

    “把他抬下去,其余人,每人吊打十棍。”莫子涵声音沉冷地眯了眯眼睛。沈笑是想帮她立威,更是在帮她铺好下坡台阶,如此,她也就有了免去众人逐出东鹰的理由?

    他想的的确周密。莫子涵面色发寒地抿了抿唇。

    顿了顿,莫子涵拂袖离去。

    夜沉如水。今夜的天气沉闷而无风,看似一个阴雨天。

    莫子涵回到别墅,径直走向一楼的房间。沈笑后来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经过紧急包扎后并无大碍,莫子涵命人将他送回到自己的别墅当中。

    推开门,床头昏黄的小灯已经是开着的了,沈笑静静地躺在床上,墨镜已经退去,露出好看的眸子,只是眼角的疤痕尤为明显。

    他动了动,眯起眼睛看向莫子涵的方向,却只看到模糊的一团影子。他顿时自嘲一笑,没了墨镜,自己就与瞎子无异。

    莫子涵缓缓走上前来坐在他的床边,“笑笑。”

    听见这道声音,沈笑的身子就有些僵硬了,两年了,她已经两年没这么叫过他了,天知道他原来恨极了这个称呼,但现在听来却又无比地怀念。

    “你跟他和好了?”他将目光移向棚顶,张口,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莫子涵看着他干裂的唇瓣,将水杯拿过来,在床头柜中翻出棉签沾了沾水,轻轻地在他唇瓣上点了点。

    “嗯。”她微微一笑。

    沈笑就没有再说话。

    “你认为我需要以兄弟的性命在属下面前立威?”莫子涵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平静地问道。

    沈笑身子一僵。

    同一时刻,宿命酒吧。

    门外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储物间内,剧烈的喘息与女子半的绝望半的激情的呻口今声交织在一起,男人将女人抵在墙面上疯狂地摆着腰,粗物来来回回地抽收,他仰起头,张大嘴,眼珠死死地瞪大,身体依旧不停地动作,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

    “莫方!嗯~受不了了!”女人尖声大叫。

    可就在这时,大门忽地被人一脚踹开,男人猛然回头,入眼便是一头金黄短发,女人吓得尖叫缩成一团。

    ------题外话------

    今晚没二更,大家早点睡,以后如果有二更,一定会在题外话说,或者在标题打上(一更)的字样,就代表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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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与猪搏杀,无赖男人

    第六章

    泛着暖黄色灯光的房间中,一阵沉默。舒麺菚鄢

    半晌,躺在床上的沈笑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方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莫子涵微微一愣,沈笑垂眸继续淡淡道,“我知道你不需要用兄弟的命为自己立威,但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莫子涵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字来。忽地她幽默一笑,“怎么搞得我像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法西斯。”

    “你就是。”沈笑瞥了她一眼,虽然看不清。

    莫子涵就笑了笑,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好好休息,东鹰需要你。”

    沈笑蓦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掌,略微抬起了上半身,这样他才能将她的脸看得清晰。

    “你呢?”他面色冷峻地认真问道。

    莫子涵心头一跳,站起身皱眉笑道,“笑笑你搞什么。”

    沈笑跌躺回床上,没什么表情地闭上眼睛,“我觉得我们之间无需太公式化。”

    “除非你不想在我手下干了。”莫子涵淡淡地道,然后见沈笑睁开眼睛,她转身朝外走去,“好好休息,我们都需要你。”

    看着莫子涵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中,房门紧紧地关上,沈笑抿唇,唇角牵起一抹惆怅的笑容。

    宿命酒吧的后门外,莫城缓缓睁开眼眸,入眼的就是酒吧后门处那挂在房檐底下的昏黄灯泡。

    灯泡的光有些刺眼,他侧了侧头,适应了一下光线。

    再看自己,竟是一丝不挂地倒在地面上。他慌忙回头看向巷子尽头,好在没什么人。再转过头来,就见到了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男人。

    那男人一头金黄色的短发,高鼻梁薄嘴唇,眸子散发着湛蓝的色泽。他静静的阚泽自己,抱胸靠在墙角。

    莫城晃了晃头,站起身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莫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男人的声音好听而悦耳,就像是一曲美妙的乐章,舒缓而有弹性。

    “你到底是谁?”莫城皱眉看着他。此刻他身上一丝不挂地站在男人面前,这让他有些羞恼。

    “你不认识我?”男人缓缓站直身体,然后走到灯光下。

    莫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

    “你以为你能骗得过姓莫的小丫头,但你却骗不了我。像个男人似的承认自己的身份有那么困难吗?”男人轻笑,优雅的笑。

    莫城双拳紧握,冷冷的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不认识你!”

    “那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是谁?”男人再次靠近了一步,虽然在笑,却气势逼人。

    “不想。”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我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你们不要再打搅我了。”

    男人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两年前你的女人死在你母亲的手里,你从船上跳了下去,就此没了踪影。莫城,难道你要我相信你是被水呛失忆的?”

    “我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失忆的!这跟你都没用关系!”莫城低声咆哮,面色有些狰狞和恐惧。

    男人便再次抱胸一笑,“不,这和我有关系。我受你父母雇佣,寻找你的下落。现在看来,任务完成了。”

    “我不想回去。”莫城却忽然放松了下来,淡漠地摇了摇头。

    “是不想?还是不敢?”男人的唇角带起一抹慵懒迷人的弧度。

    莫城淡淡地看着他,“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起自己是谁,只是不想回去,除非,你把我的尸体带回去。”

    “如果真的是失忆了,那你的怨念还不浅呢。”男人深觉玩味地勾了勾唇角。

    莫城便抿唇淡淡地道,“你刚才说我的女人死在了我母亲的手里?”

    男人耸了耸肩,没有答话。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我不知道,但我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我叫莫方。”他抿着嘴道。

    “芳妮的方?”

    “芳妮……”莫城眸子略微涣散、恍惚。

    “不过,你还有一点时间料理你现在的事情,因为我暂时不想离开黄海。”金发男人突然笑道,舒缓的声音就如撒旦的奏章,符合他的外号。众所周知,他算得上那个组织首席的撒旦军师。

    “不要想逃跑,在我手中,你是跑不掉的。”

    莫城微愣的抬起头来。

    但是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不时何时离去的,似乎只在片刻之间,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

    轰!

    天空一声炸雷,照亮了漆黑如墨的深夜。

    莫子涵忍着困倦回到家中,今晚她没有去寝室,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寝室怕是早已封寝。刚进家门,莫子涵就接到董沐奇的电话,其意思是他今日已经将邀请函下发了出去,明日那些主事者便会收到。

    后天就是会面了。

    挂掉电话,莫子涵将廊灯打开,入眼就发现鞋柜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今日并没有佣人来打扫卫生,她的屋中可不该有人。

    而在她的眼皮底下,任何异样都无所遁形。

    脱掉鞋,莫子涵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缓缓走向一楼的房间,静静聆听,并未有任何的声响。一楼没人。

    莫子涵缓缓踏上二楼,心中猜测是不是白子谕又悄然来了。

    但他如果来了,门口为什么没有他的鞋子。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雷电交加,暴风雨不由分说地席卷而来,豆粒大的雨珠儿砸在窗户上,带起噼噼啪啪的脆响。

    莫子涵缓缓踏上二楼,手中的枪支已经上膛。

    就在这时,大门蓦地开启,一道身影忽然闪现在她的眼前,这叫莫子涵先是一愣,再是一惊,“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我们的大学生,这东西不错,在哪搞的?”女子一头火红的秀发轻轻甩动,手中抛起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你这屋子里可都是好东西,也不弄个固体保险箱或者暗道?小心让人给盗了。”

    “除非盗贼有你这两下子,房间窗门布置的都是防盗系统,想进来可不容易。”莫子涵将手枪揣进腰间。

    “你看看你,都成大学生了还随身带着手枪,大学生呦~”她嘲讽地凑近莫子涵笑道。

    “闭嘴吧,除非你想顶着大雨被踢出门。”莫子涵脱掉衣衫走进洗手间。

    狐狸也不嫌弃,就站在门口,看着莫子涵脱得赤条条的踏进浴缸,然后打开淋浴冲澡。

    她打了个口哨,“说真的,你这副身材比原本那副更让我着迷。”

    “什么时候转了性向,我对你可没意思。”莫子涵打了洗发膏,将一头棕长的卷发揉成一团。

    狐狸就抱着胸靠在门上看着她,“你就是这么接待老友的?”

    “你每次突然出现准没好事。”莫子涵用水将头发冲干。

    “尼克来了。”她笑眯眯地盯着莫子涵,准备看她的窘迫。

    可莫子涵却只是顿了顿,“我见过他了。”

    “嗯?”狐狸诧异地瞪了瞪眼睛,快步走到浴缸前,“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怎么没听他提起?”

    “没提过?那可糟了。”莫子涵口气淡淡地道。不过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按理说尼克在见到莫子涵与老鹰长相相似之后,应该回去询问老虎和狐狸,毕竟他们都曾接受过与莫子涵有关的任务。

    但事实上,他并未询问任何人,只能说他的心里已经在打着什么小九九了,甚至已经打了两年之久。

    狐狸皱眉,“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尼克受雇寻找莫城,现在目标找到了他却没急着离开黄海,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莫子涵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他受雇寻找莫城?”这令她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不过有一点令她觉得不错,狐狸现在的态度可与先前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牢不可摧的忠诚似乎也在一点点的瓦解。

    狐狸眯起眼睛,“你快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两年前在海南,我的事你应该听说了?”莫子涵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扯过架子上的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

    听到这事,狐狸顿时嘿地笑出了声,“只身端了切尔登的窝点,你可一点也没变。”

    莫子涵挑眉,“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场大火?”狐狸后知后觉。

    莫子涵耸肩向外走去,“所以说你永远不是居中策应的料子。”

    “你在讽刺我的智商?”身后传来一道劲风,莫子涵弯腰躲过,若无其事地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那切尔登和那场大火前,我和尼克都参加了莫问东的那场宴会,尼克是作为莫初的男伴出席,我们遇上了。”

    狐狸挑眉,“然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阿富汗只身端掉一个窝点、被中尖部的人埋伏不知所踪,你就是想不引起他的注意都难了。”

    “说的就是,现在尼克盯上了我的事情,而你们见过我,之前竟然只字未提,这不是更有疑点?”莫子涵一杯水进肚。

    狐狸顿时面色一变,“糟了糟了,他的脑子可不是浆糊!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何况这么多大漏洞?”

    莫子涵就笑着坐在椅子上,“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外面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呢。这叫什么?抛砖引玉。”

    “我是砖头你是玉?”狐狸明显偏移了重点,有些不服气地问。

    莫子涵抬了抬眼,“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

    “不可能,我的伸手也不在他之下,想跟踪老娘?没门。”狐狸又自傲地抱胸靠在桌角。

    莫子涵就笑着点了点头,手捧着热水陷入沉思。

    狐狸走后,门铃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莫子涵走到门边一看,竟是白子谕,而且……

    她慌忙打开大门,将满身是血的白子谕拉进屋中,“怎么回事?”

    后者虚弱地摇了摇头,“先进去。”

    莫子涵将房门带上上前扫视了一下房屋四周,见无人跟踪这才关上房门从内上锁,更是将墙壁边侧的警报系统拉开。

    白子谕步伐趔趄地走向二楼。

    莫子涵皱着眉头上前搀扶,“伤在哪里了?”

    “没事。”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走进房间后仰面倒在大床上。

    莫子涵赶忙回身用盆子打了温水,拿毛巾替他擦拭脸颊,然后撕开他的衣服,将他满身的鲜血擦拭干净。

    只是从正面没有看到什么伤口,她将他身子翻过去,仔细检查他的背部,也没见到什么伤口。

    “没有受伤?”莫子涵挑眉问道。

    “别人的血。”他转过身来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畔。

    莫子涵就用手沾了点血放在鼻尖,接着面色就变了变。她脸色阴沉地盯着他,“不要告诉我你刚刚跟一头猪生死搏杀然后沾了满身猪血虚弱不堪。”

    白子谕埋头在她枕头上低笑出声,像个奸计得逞的孩子。

    莫子涵有些无奈地用手摸了摸额头。

    白子谕就从枕头下面露出一只眼睛,声音平淡地道,“我担心你不让我进门。”

    莫子涵甩掉手上的毛巾,面色不好地道,“所以你就弄脏了我的被子和地板。”

    白子谕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丝毫没有觉悟地纠正,“还有你的衣服。”

    莫子涵有些抓狂了。

    只见白子谕就像某种毛绒动物似地凑上前来,冰冰凉的唇瓣印在她的唇上,声音蛊惑地道,“衣服脏了,脱掉……”

    说着就压在她身上,抬手去解她的衣扣。

    莫子涵知道他是食髓知味了,所以自动地屏蔽大脑不用它去思考而是转移到下身。

    她就捧起他的脸颊,看着他脏兮兮却不掩俊美的脸蛋轻笑出声。

    “天哪。”半晌,莫子涵把他抱在怀里,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颈窝处,“傻不傻?”她低声问。

    这男人精明起来让人万分戒备,现在傻起来也让人深感无奈。

    他就将头抬起来,深邃如夜的漆黑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然后用唇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道,“喜欢吗?”

    莫子涵觉得耳朵一痒,心里也跟着一痒。

    她避开白子谕纠结地皱起眉头,只见他唇角挂着迷人的笑容凑上前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间,缓缓地叹了口气。

    莫子涵忽然低笑出声,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胸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忽地,她皱了皱眉,翻身坐起,拉住白子谕的胳膊便往床下扯。

    白子谕被她扯下床,疑惑地看着她。

    “淋了雨会感冒的。”莫子涵拍了拍他的脸蛋,将他扔进洗手间,“好好洗了澡。”

    他就站在门口,淡淡道,“不洗。”

    说罢又搂住她的腰将她按在洗手间的墙面上,注视着她轻声问,“洗了有什么奖励?”一边问,嘴角就牵起一抹诱人的弧度。

    莫子涵沉着脸,“我数三声。”

    “嗯。”他低头亲吻她。

    “3!”

    “嗯。”他撬开她的贝齿。

    “2!”她挑起眉梢。

    “嗯。”他吻的细致,一手从衬衫下方伸了进去。

    “1。”莫子涵手中蓝光一闪,而后面无表情地弯身将手臂从他膝间穿过,再起身,已是标准的公主抱。

    白子谕愕然的看着将自己打横抱起的莫子涵,下一刻他就被扔在了浴缸中,温热的水流从喷头中汹涌而出,哗啦啦地击在了他的身上。

    开始可能有点热,烫得白子谕扑腾点了两下。同时莫子涵抬手去解他的裤带,双手拽住裤腿一提!白子谕仰面倒在浴缸之中,浑身上下已被剥了个干净。

    他目光纠结地看着莫子涵离开的背影。

    莫子涵刚踏出浴室带上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罕见的暴怒声。

    “莫!子!涵!”

    浴室里的男人暗暗下定决心,必雪今日之耻。

    莫子涵将裤子扔进垃圾桶里,事实上这已经无法称之为裤子,又脏又破。

    白子谕的演技很好,差点连她都给骗了。

    随后莫子涵就忙碌于将自己受伤的地板擦拭干净,又把沾满了猪血的床单被罩更换成新的,直到忙碌完这些,也不见白子谕从浴室中出来。

    她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侧耳倾听,里面没了水声,似乎很安静。

    她猜这又是白子谕玩的什么把戏,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就在这时,莫子涵耳根微动,她转过头去就见到楼梯下方,站着一道令她有些措手不及的身影。

    “两年没见,还记得我吗?”男人一头金色短发,湛蓝色的眼眸,浑身上下充斥着冷静神秘的气息。他勾唇一笑,眸子定定的望着莫子涵。

    而他是衣角,还有些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莫子涵瞳孔微缩,低沉道,“你怎么在这?”

    “很好,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他微微一笑,缓缓踏步走上楼来。

    莫子涵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浴室大门,然后抬步朝楼下走去,“到客厅里谈。”

    “就在这。”他伸手挡住了她的脚步,然后近距离地看着她那张足以令他窒息的面容。

    这张脸,令越发的与那个人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如何能存在这么巧合的事情?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清香袭进他的鼻尖,令他眸光轻闪,喃喃问道,“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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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她上了他他上了她万更来票

    第七章

    你到底是谁?

    “莫子涵。舒麺菚鄢”她侧头看向尼克,淡淡地说道。

    “不,你不是。”他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直望进她的眼底,“是你,你回来了。”

    莫子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你没病吧?让开!”说着她就去推他的手。

    他皱着,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莫子涵手臂微扭将他挣脱,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鹰!”

    莫子涵脚步不停,他再次闪身将她给挡住,“我知道是你!狐狸和老虎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莫子涵皱眉,“还猫和狗呢。”

    “别装了。”他淡淡地看着她,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股从容不迫与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深深的看着她,“我认得出你。”

    这两年中,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无比地思念着她,颓废不堪。直到她被莫问东毙命,他都不敢相信她是真的死了。他猜得出,詹斯不会杀了她,却没有猜出,下手的会是莫问东。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即便你化成灰,也依旧认得你。”他拉住她的手腕,抿住唇,声音带着些沙哑。眼中更是一片忧伤之色。

    莫子涵眸子闪了闪,抬手便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是的,化成灰也认得她,她现在真的化成灰了。

    尼克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一歪,侧头僵立在原地。

    一丝血痕缓缓从唇角渗出,他却蓦地转过头来,将她一把抱住。

    “记得吗?我们曾一起在圣彼得堡的教堂前聆听跨年的钟声,我们曾在罗马庄园的大片薰衣草田中度过仲夏,你为了救我独自端翻了咔黎族食人部落,我们在火光中接吻……”他声音轻柔沙哑,手臂却紧紧地抱着莫子涵,似是要将她融入骨血。

    莫子涵眸光有些呆滞地僵住身形,熟悉的气息、圣彼得堡的新年钟声、严寒冬日中人们沸腾的欢呼、两罐相碰的啤酒、仲夏午后的会心笑容、战火纷飞中的唇齿相依……

    那是她曾经的生活,不可磨灭的记忆,真真切切地存在过。那些离她远去的,甚至早已不再熟悉的记忆,似乎都在渐渐地回笼。

    她曾经以为那就是爱情,也曾有过无数的温情回忆。

    砰地一声巨响!浴室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男人未着寸缕地站在门口,目光沉静地盯着下方相拥的二人。更准确的说,是拥着莫子涵的尼克。

    尼克亦是蓦地抬眸,瞬间面色冰寒,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呆在她家却没穿衣服的男人。

    莫子涵瞬间惊醒回来,一把挣开他的怀抱,面色冰寒地扬了扬下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他低下头,湛蓝色的眼眸凝固在她的脸上,“我知道,你知道。”

    “她不知道。”楼上的桃花眼眸缓缓眯起,声音清冷而从容地道,“我不管你为的什么而接近莫氏,但如果你还想安全将莫城带离黄海,最好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说着话,白子谕已经缓缓地步下台阶,发丝连通身上还滴着水,水珠滴落了一整条楼道。

    然后他从后背搂着莫子涵的脖颈将她带进怀里,针锋相对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尼克亦是面色冰寒地缓缓攥紧了拳头,下一刻拳风已至,狠狠地挥向白子谕的脸颊。

    可拳头还未击在他的脸上,尼克的动作就蓦地停住了,因为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死死顶在他的心脏处。是白子谕动作迅速地从莫子涵腰间拔出手枪。

    他缓缓放开莫子涵,踏前一步,手中的枪口已经顶在尼克的心口处。

    “我现在真的很想扣动扳机,如果你真的吻过她。”白子谕好看的眼角轻轻挑起,清润的声线压得很低,水柱从发丝滴落,他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尼克。

    “滚。”他眯了眯眼睛,沉声收枪。

    尼克双拳紧握,眸子越过白子谕看向莫子涵,“我知道,你记得。”

    砰!

    枪响,尼克闪身躲过,子弹并未击中心口,而是落在了肩头。

    他捂着中枪的肩膀,眸光紧紧地盯着莫子涵,“这是我欠你的。”说罢,身形从容地转身离开。

    莫子涵站在原地缓缓地垂下了眼眸。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尼克都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他有着最优秀的特工素养,有着最忠诚坚贞的信仰与态度,在战斗中多次为了伙伴而险险牺牲自己。

    这无关乎爱情,但他确实陪伴了她二十几年。

    莫子涵忽然有些情绪低迷地转过身去,现在虽然该解释点什么,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是一轻。白子谕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地朝着楼上的卧房走去。

    莫子涵缓缓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我……”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霸道地撬开她的牙齿,与她的丁香纠缠到了一起,将其拼命地吮入口中。

    他的脑海中满是先前两人相拥的画面,该死的是那画面竟是如此的和谐,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就好像他们本该站在一起,本该相拥。

    尼克的话他全都听到了,他们曾在圣彼得堡一同度过新年、他们曾在布满薰衣草的北欧度过仲夏、她曾为了他刀山火海,他们在烈火与鲜血中相拥而吻!

    这些话简直令他不能呼吸,如果是真实的,如果其中的角色并非莫子涵,他想他该真诚的祝福他们。

    他承认,他有些妒忌了,疯狂的妒忌。虽然他先前所表现出的平静远超出他的心里。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这两年中?还是别的什么?不管是什么,他都感觉得出那是真的,从莫子涵的反应中深刻的感受得到。

    两个人双双砸在大床上。

    他忽然停下动作,撤开了一点距离,压在她的身上认真的注视着她,“他说的,都是真的?”

    莫子涵身子顿了顿,神色有些恍惚起来。

    他眯了眯眼睛,心口有些窒息。他再次低头吮住了她的唇,带着一股子令他自己感到恼火的粗暴。

    他快速地褪去她的衣衫,令人窒息的白腻刺入他的眸中,肤若凝脂、晶莹如玉,如同上好的瓷器该被静心的呵护。

    他抬手解开她的腰带,莫子涵回过神来,睁大眼睛伸手去拦住,抬脚将白子谕给顶开!

    后者被踹得到了床尾,却是唇角一勾双手抓起她的牛仔裤脚蓦地一提!

    就如同浴缸里莫子涵的做法一般,一把将她的裤子从脚踝处拽了下来!

    莫子涵惊呼一声支起身子朝后躲去,男人却一把抓起她的双脚,将她的身子提到了自己身下。

    莫子涵随手拽住一个枕头朝他的脸上扔去,男人抬手将其抓起,抬起她的腰身将枕头垫在了下方。这让莫子涵脸色爆红,轻抿嘴唇。

    白子谕按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扣住莫子涵的脑袋再次吻了下去,他没有穿衣服,紧实的肌肉就紧紧地压在她的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他的手从内衣下伸了进去,莫子涵深吸口气拼命挣扎,手掌从他的手腕间挣脱开来!

    下一刻,白子谕却是一把抓起掉落在大床上的手枪。

    他撤开了一点身子,眸子沉静认真地看着她,同时将那把手枪塞进了莫子涵想要还击的手里,他扣着她的手,为手枪上膛,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

    他下压身子,让枪口与自己的心脏更紧密地贴合,这让莫子涵地呼吸滞了滞。

    “要么杀了我,要么别动。”他俊美的脸颊上平静到没有丝毫的表情,发丝的水珠滴落到他的脸上,他的赤着身子压在她的上面,然后缓缓地解开她的贴身小衣,那丰月臾的两只就暴露在空气当中。

    莫子涵深吸口气,身体有些紧绷,食指套在枪把内有些颤动,心也跟着颤了颤。颤动于他的大胆和疯狂。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一点点,顺着唇往下,吻上颈、肩、最后到她的丰满。冰凉的唇轻轻张开,将那淡粉色的樱木兆吮进嘴中。

    莫子涵张了张嘴,那枪口依旧紧紧地抵在他的心口,发丝和他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她的身上,两人相接的部位又湿又滑,他吻得很细致,也很动情,完全无视那抵在心前的枪口。

    莫子涵的一只手被他抓在手里,按在床头,另一只手却是僵硬地握着手中的枪支,呆呆地看着他埋在自己身前的湿发。

    身前忽地一痒,痒到了心里。

    一声嘤口宁就止不住地从唇中溢出,她有些僵了僵,不敢相信这声音是出自自己口中,事实上莫子涵现在已经满头大汗。

    这道声音令他的动作顿了顿,俊美的脸颊缓缓抬起,平静的面容上,却有着一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眸子。那眸子深沉如如黑的夜空,明亮如刹那间的白昼。

    他的手缓缓抚上她握枪的手,将那枪口更紧地按在自己心口,然后蓦地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下去。深沉中带着疯狂,米且鲁中带着细致,恨不能将她揉入骨血,滚热的身体贴在她的身上,粗重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那钻入鼻尖的气息依旧是他特有的干净,不同如往日的是带着执拗的狂野。他的身材就好像是上天雕刻下最完美的艺术品,富有极度强悍的爆发力。

    他如同钢钎般滚热的手扯开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头部离开些许,一手抬起她那条令人修长得窒息的右腿,将那早已如钢筋烈火般燃烧起来的怪牛勿递准在那浓密的林间。

    此时,他扣住她的一只手腕平举过脑,平行于床头,身子微微弓起,一手架着她的腿,胳膊上的肌肉已经喷弓长鼓起,眸线压低,紧紧地望进她的眼底。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那僵硬在自己心口处的枪支,唇角划过一抹迷人的弧度,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燃烧的低哑,“放松。”

    她哪里放松得了,浑身早已紧绷得不能再紧绷,满头大汗淋漓,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搏杀,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呼吸都有些哆嗦起来。

    她清晰的感受到那令她脸红的东西正在轻轻地动着,似乎已经蓄势待发。

    他把枪交给她,把自己的命交给她,但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扣动扳机,这也太欺负人了!

    “放松。”他带着恶意地低头,用舌在她的心口轻刮了一下。莫子涵就浑身一个哆嗦。

    “别!”她有些怕了,身子朝后缩了一下。

    他锢住她的腰,朝自己的利器处带进了一些,然后眯起眼睛,鼻息有些粗重地靠近她的耳朵,“别怕。”

    那利器就缓缓地,对着她,挤了进去。

    “啊!”莫子涵睁大眼眸,扬起脖子,男人蓦地一个用劲,利器刺穿了她的身体。

    他亦是深吸口气,“太紧了!”

    她就狠命地咬住他的肩,他忍痛沉哼一声,再次使力,一探到底!

    他报复性地将她两只腿抬到腰间,然后他没有动,轻抚着她的额头,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

    莫子涵舒了口气,砰地将脑袋砸回到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两个人对视了一会,他吻了吻她的唇,然后缓缓地动作起来,从轻缓,到有力。

    每一下,都带着从容不迫的有力,且一探到底。整个过程是富有节奏性的,狠狠的,纠缠与击撞。

    他凝望着她,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直到大汗淋漓,他将她带上了云霄之端。

    窗外,狂风暴雨,豆粒大的雨珠拍打着玻璃窗,满头金色短发的男子就直直地,没有任何遮掩地站在雨水之中,站在别墅门卫,抬眸看着那依旧灯光明亮的房间,隐约间,可以看到两具痴缠在一起的人影。

    他面无表情,眸色染满了悲伤,力气仿佛从他的身体间抽离而去,肩头的的血混合着雨水缓缓地滑落下来。都在石子路的缝隙之中。

    树影顺着狂风婆娑摇曳,似乎在嘲笑他此时此刻的窘境。

    大床上,男人将女子揽在怀中,紧紧的,清香的气息环绕在他的鼻尖,他闭着眼睛,俊美的脸颊上虽然平静,但不难感受其中安详。

    他将她的手搂在自己腰间,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就像是捧在怀中最精致的宝贝。

    昏黄的灯光洒满室内,阻绝了席卷大地的狂风和暴雨,气氛是那样的安详和谐,令人只愿沉浸其中,沉沉地睡去。

    莫子涵闭着眼,但轻轻眨动的睫毛可以看出她并没有睡着。

    “疼吗?”他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询问。

    她摇了摇头,半晌才声音细小地道,“有点。”

    他顿时低低的笑出声来,唇角牵起好看的弧度。

    那把漆黑的手枪就放在两个人的枕头边,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这样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他的眸光越过窗户,似乎在看着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你十四岁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晃都这么大了。”

    莫子涵轻笑出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那时候我一定想不到会有今天。”

    “第一次见面是莫军义被人埋伏。”他面色平静地道。

    “你的人。”她接口。

    白子谕的嘴角就牵起笑容,“嗯,我的人。当时只为了给白子振些难堪。”

    “你倒是会草菅人命。”莫子涵在他心口前咬了一口。

    白子谕的身子就僵了僵,眸子略微有些发暗,他的手就在她的背后上不老实起来,“当时他的命我可不在乎。”

    说罢他就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现在可不一样了。”

    莫子涵撤开了一点,他就吻上她的唇,然后翻身将她压在底下,“第二次见面是在兰城那场绑架案上,当时你受了伤,独自坐在墙角包扎,就像是……”

    “像什么?”她眸光清澈的看着他。

    他轻舔了一下她的唇角,“就像是一头独自舔舐伤口的雏鹰。孤独、桀骜不驯、那么小、那么瘦。”

    他又吻向了她的唇,撬开牙齿探了进去,与那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

    莫子涵唇角牵起一抹弧度,缓缓闭上眼睛。

    “第三次是在兰城河畔,我被白子振的人埋伏追杀,没有防备。当时你犯了心脏病,又中了枪,奄奄一息。我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把你救走了,那时候我为保命反击,你缩在角落几乎没了气息,我以为你会就这么死了。”

    他眸子深邃地抬起她的腿,一边深吻一边低声说着,数如家珍般回忆起两个人的相识之初。

    “可是你没有死,反而救了我一命,然后告诉我……我欠你一条命。”他进入了她。

    屋内灯光熄灭,屋外的男人缓缓转身离开。

    云南,静谧无声的别墅里。

    “头!”一道庞大的身影开门直入,惊喜地叫道。

    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中报纸的男子皱眉抬头,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英俊的面容上,衬得有些疲惫,“扎克,跟你说过多少次……”

    “莫小姐有消息了!”男人粗声笑道。

    男子霍然起身,“什么?”

    “东鹰在南方的原贾氏都收到请贴了,莫小姐召集他们到黄海!然后我们的人打听到莫小姐现在到黄海上学了,这两天不正好是大学开……”

    话还没说完,男子的身影就在自己身前闪过,门口传来李博沉着的声音,“备车。”

    “老大!”扎克愕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

    第二天一早,白子谕开车将莫子涵送到学校大门前,临下车前,他捧住她的脸蛋亲了亲他的唇瓣,然后安静的微笑,看着她下车离去。

    来到班级,潘云就冲上前拉着她问,“我的妈呀,你可算来了!昨晚去哪了?寝室都记名了!”

    莫自知径直走向座位,“昨晚回了趟家。”

    “你家不是在兰城吗!”潘云觉得她是在忽悠自己,“你一晚上回兰城又回来了啊?你一会可别这么跟老师说,保准露馅!”

    莫子涵便轻轻一笑。

    “我咋发现你最近这么爱笑呢?有啥喜事?”潘云坐在莫子涵身边,抬手从陶思莲的零食袋子里抓了一把薯片,陶思莲的身上总是不缺这样那样的零食。

    莫子涵摇了摇头。

    “今晚咱们学校开学晚会你知道不?”潘云边吃边问。

    莫子涵摇了摇头。

    “昨晚通知的,思莲被老师叫走了,完了挨个寝室通知的,你没回来。”潘云得意地笑道。

    陶思莲现在是班里的代理班长。

    陶思莲眨了眨眼,“潘云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说完她就赶紧走到讲台,“都到齐了吧?住校生应该都知道了,不住校的我再额外通知下啊,今天晚上迎新晚会,没来的都相互通知一下,下午四点开始到六点钟,学校大礼堂集合。”

    说完她就笑嘻嘻地走下讲台,蹦跶回来。班级里的学生们就围绕这个事情聊开了。

    杜海绍走了过来,“宋铃,今天晚上晚会过后,咱学校南门见,去宿命。”

    宋铃一听眼睛就亮了,“好啊,我还没晚上去过呢。”

    “都六点了。”陶思莲觉得有点晚,回寝室还不得八九点了?

    “坐一会就走嘛。”宋铃揽住她的胳膊。

    “我有约了。”冯婧曼不屑地道。

    “我不去。”姚彤目光阴郁地开口。

    “我随便。”潘云吃着零食,上次去显然没有勾引她再去的欲望。

    见众人热情都不高,宋铃有些着急了。却听莫子涵道,“我去。”

    下午四点,所有学生都到大礼堂集合,然后每个班级分批地被带入了礼堂之中。这是身为莫子涵班级辅导员的魏琴今日第一回露面。

    她带着学生来到座位,然后就站在了班级座位旁的走廊上,靠在椅子上抱胸看着节目。

    节目都是高年级准备好的,李蓉和谢宇轩是主持人,一个冷静一个幽默,搭配起来有些别扭,但好在爱看美女俊男是人类的天性,两个人还是颇受欢迎的。

    就在这时,她瞧见后方入口的帘子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是莫城。

    莫城从后方掀起帘子进入礼堂,然后径直走到了魏琴身旁,后者见到他显然吓了一跳,赶忙环顾四周,见所有师生都将目光专注于台前才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跟我来。”莫城抓住她的胳膊朝一旁走去,顺着后方的通道一直来到荧幕一侧的安全通道出口。

    莫子涵诧异地挑了挑眉,莫城竟是与他们的辅导员相识?

    她站起身快速追着他们的身影离开,悄然地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踏入之后将门关上,里面就是一片漆黑。

    前方是又一扇门,打开那扇门便是逃生走廊,莫子涵听到细碎的说话声从面传来。她走到门边扒望了一下,见月光从小窗户照射进来,这一层的走廊上并没有人。

    她又悄声无息的打开门进入走廊,站在上方朝下面望去,就见到了站在下半层缓步台上的魏琴。

    “你干嘛呀,这是学校!”魏琴正往后面窜了一步。

    莫城就逼上前,将她搂进怀里亲吻她的耳朵,“我不是想你了么?我都等不及了,就在这给我吧。”

    “你疯了!你快让开!不然我叫人了啊!”魏琴的声音有些严肃和刻板。

    “你叫吧。”莫城将她按在墙角,伸手去撩她的套裙,一边撕扯着她的丝袜。

    滋拉一声,似乎是袜子破裂了,魏琴惊呼一声开始挣扎,“你这个疯子,你给我让开!这是学校!啊!我有老公,我求求你了!”

    她死命地推拒,那一次是她喝多了,才跟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她可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莫城高大的身子死死地挡住她的去路,抬手就将她纤细的身子给抱了起来,一只手伸到底下去剥她的小裤,“别闹了,我都想死你了,嘘,小心让人听见。”一边说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裤链。

    “嗯~”魏琴被他进入了,接下来就是一连串地击撞声。

    “你可真紧啊,真的生过孩子了?”莫城将她抱起坐在楼梯扶手上,魏琴亦是开始舒服地叫出声来,似乎是怕被人发现,所以有意地压制着。

    “我比你老公怎么样?嗯?”他按着她的后脑,吐气在她耳边问道。

    “谁更棒?说!”他加快了。

    “嗯、啊!你、你更、更棒。”魏琴有些娇羞地侧过头,放声说道。

    一轮激战过后,魏琴将丝袜脱掉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去。

    莫城高大的身躯就缓缓地蹲在了楼梯间的缓步台上,他有些迷茫地用手拍了拍脑袋。就在这时,啪地一声轻响,楼梯间的灯被人打开了。

    他蓦地转过头,就见到楼梯间上那道抱胸静立着的身影。

    “是你?”莫城站起身,皱眉看着莫子涵。

    只见她忽然轻笑出声,“我看就算是失忆了,你的取向也没怎么改变么。专挑年龄比你大的下手?还是说你本身就是熟女控?”

    说着她缓缓走下来,站定到他面前。

    莫城眯着眼眸看着她,忽地逼近了一步,双手按在墙壁上,令她圈于自己与墙壁中间。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看上我了?其实我不止喜欢跟年龄大的玩,年纪小的照上不误。尤其是你这种身材好脸蛋好的……”说着就低头想去亲她。

    啪!地一声脆响,莫子涵眸色冰寒地挥手给了他一巴掌,然后一脚踹向他的腹部将他踹倒在地。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沉声盯着他。

    “我怎么了!”他擦着嘴角,一脸怒容地盯着她低吼。

    “瞧瞧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她单膝蹲下,目光沉静地盯着他。

    莫城怒道,“为的什么女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子涵捏住他的下巴,后者想躲,却觉得对方的手如同铁钳一样,最终能只得被迫与她对视。

    “你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她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以前认识我对不对?那个男的也说他认识我,不过我不想跟你们走,我现在的生活很好!”莫城冷冰冰地看着她。

    莫子涵挑眉,“既然记不得自己是谁,难道不想找到自己的亲人?不想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不想知道你自己是谁?”

    见她手劲有些松了,莫城就一扭头挣脱开她,“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排斥。”

    “只能说明你不是个男人。”莫子涵缓缓起身,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你太让我失望了。”

    “轮不到你来失望。”莫城从地上爬起身,揉了揉疼痛的腹部,扭头就朝楼下走去。

    莫子涵看着他的背影,“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来找我。”

    “不需要了!”男人的声音从拐角传来,令莫子涵眸子沉了沉。

    刚回到自己的座位,魏琴就疾步走来,“这个同学,你是八班的吧?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她正好见到莫子涵从安全通道的方向走来,洗手间可不在那个位置。

    而她的座位在这里,她去那边干什么?刚做完亏心事的魏琴有些紧迫感。

    莫子涵就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魏琴心中就是一沉,就像是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似的。一般学生可不敢对她这种态度,除非是她看着了什么才瞧不起自己……

    魏琴胡思乱想,莫子涵却没心思理会她。

    宋铃就凑上前来,“联欢会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先走吧?”

    莫子涵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都说好了!”宋铃瞪着莫子涵,“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呀!”

    莫子涵垂眸,忽然站起身就往外走,魏琴想叫住她,犹豫了一下却装作没有看见,然后面色平静地看着舞台上。

    外面,日落西山,天色昏黄渐沉,徐徐的清风刮碰着面颊,莫子涵就将双手插进裤兜里,朝着学校外面走去。

    今天早晨,白子谕欲言又止,然后静静地盯着她说了一句,“你今天好好想想,我希望今晚能得到答案。”

    莫子涵知道他指的是包括尼克的一系列事情,其中她为什么跟莫家有仇?她与莫初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莫初和巴颂都会觉得她长得像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他应该得到答案。如果连他爱着的人,他甚至都不清楚她的身份,那对他的确不公平。

    莫子涵一面这样想着,又一面不愿将自己的过去剖析开来,完完全全地呈现在别人面前。狐狸和老虎对她的过去知道也就罢了,但面对白子谕,她该从哪里解释?

    她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再睁眼,就见到了站在对面不远处的白子振。

    他静静地迎风而立,站在莫子涵的对面不远处的操场上,西装笔挺,气势压人。

    “那天晚上……”两人并肩走在塑胶跑道上,白子振双手垂在裤线两侧,缓缓开口。

    莫子涵微微一笑,抱胸摇了摇头,“我很好。”

    白子振侧头望向她精美的侧脸,眸子有些失神地道,“你跟他……”

    “很好。”莫子涵毫不掩饰地点头。

    白子振微微抿唇,看着她,垂了垂眸,“严门的势力已经进入黄海了。”

    “我没收到消息。”莫子涵皱了皱眉,又挑眉侧头看着他,“来通风报信?不怕成了国家的叛徒?”

    “我欠你一次。”他定定的看着她,“我认识你那年你才十四岁,我们第一次相见你还记得吗?”

    这两日他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形,他不敢想象如果因为他害死了她,他将怎样的内疚。事实上他比谁都更愿意护着她,依稀记得二人当年合作之时,她的一颦一笑打动了他尘封的心。

    就像恋爱……

    “不记得了。”莫子涵垂了垂眸子。

    “是在兰城商业中心的那家四星级酒店,我和黄渤南见面,碰上了你们一家人。”白子振的眸子望向远方的天空,那时候的女孩又瘦又小,一点也不引人注意,哪里想到五年之后,竟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耀人眼球。

    莫子涵牵了牵唇角,那一次白子谕打击了莫军宝脆弱的心脏,高人一等的白市长和黄老板丝毫没将他们一家人放在眼里,三言两语吵翻了,竟是谁也不结账就离开了。

    但她没有心情和白子振忆往昔。

    为什么严门的势力进入黄海她却没有得到一丝消息,难道南方的势力当真成脱离了她的掌控,以至于这么大的事情莫子涵却分毫不知?

    “你们内部有奸细。”白子振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也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莫子涵眸子闪了闪。她知道在周阳之上必然还有一个奸细,一直隐在暗中。

    两个人一直走到学校门口,就见到了站在梧桐树下笔直而立的白子谕。

    莫子涵微微一笑,走上前,他将她揽入怀中,轻吻她的唇角。

    白子振站在校门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然后冷硬的面颊上,眸子缓缓垂了下来,双手依旧紧紧地贴在裤线两侧,转身离开,坐上了停在校门口处的轿车。

    白子谕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拉着莫子涵的手上了车。

    车子开进别墅的仓库,白子谕忽地笑了笑,“住女人的房子,我倒像是吃软饭的了。”

    莫子涵就侧头斜眼看他,“长得确实有点像。”

    小白脸么。

    白子谕的眼角就缓缓挑了起来,那样子风情撩人得紧,莫子涵叹了口气,“我要是个男人,现在保证就是小腹一热。”

    “我已经热了。”他够上前去想要动手动脚。

    莫子涵打开车门闪身下车,紧了紧衣领瞥着他,“以后你住客房,别以为爬上我的床就能随随便便毛手毛脚。”

    他打开车门,单手支在车顶笑看着她,“事实上是你爬上了我的床。”

    “那床是我的。”莫子涵扬了扬下巴。

    “多少女人想往我的床上爬,你该感到荣幸。”他就松了松衣领,风骚一笑。

    莫子涵不服气的嗤笑道,“多少男人想爬上我的床,要不是你以死相逼我会睡你?”说罢哈哈一笑,闪身出了车库。

    白子谕挑眉轻笑,快步迈出车库。下一刻,他的脚步就缓缓地顿住了。只见车库外,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莫子涵。

    白子谕眯了眯眼,看着这些手持枪支将自己二人包围起来的人,脸上闪过一抹沉冷。

    缓缓地,人群让开了一点,一个高个男人缓缓踏了出来,他的属下则是押着一名双手被绑的男子,将其推倒了人群的最前方。

    被绑住的人竟是黎平。这让白子谕的眸子凝了凝。

    “少爷。”男人冲着他恭敬地点了点头,目光沉着地看着白子谕。那样子看上去是恭敬的,不过他们绑了人,又如此派头,可就看不出是如何的恭敬了。

    天色在这时已经缓缓地沉了下来,一阵清风卷着花香飘过,夜幕缓缓降临。

    莫子涵和白子谕一前一后地站在车库前,她回头看向他,“你认识?”

    白子谕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却不难从中看出一丝薄怒。

    莫子涵就后退两步,退到他的身旁,“这些人是谁?”叫白子谕少爷,难道是他家里的人?可白子谕在白家的地位,如何会有人敢这样绑着黎平来见他?

    “少爷,夫人想请你和这位莫小姐到印尼走一趟。”身姿笔挺地男人沉静开口,声音清晰刻板。

    白子谕便缓缓地,拉住了莫子涵的手掌,站在前方的黎平就有些生气地挣扎了一下。

    “先放开他。”白子谕淡淡开口。

    “少爷,夫人说您去了自然会放了黎平,否则就命我将黎平单独带走。”男人面色冷静地开口说道。

    想请白子谕和莫子涵同去,就先抓黎平。否则就以黎平作为要挟?

    这让莫子涵对他的这位母亲好奇地挑起了眉梢,她缓缓伸出左手,白子谕说这戒指是他母亲送给他的,想必母子应该是感情极深。

    “方小姐到印尼了?”白子谕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开口,眸色不明。

    莫子涵亦是眸光轻轻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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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方小姐?方向岚?那日酒店后就再也没见到她,难不成她跑去了隐印尼?白子谕的母亲竟然在印尼那边?

    印尼也是东南亚的经济主体之一,与新加坡相邻,莫子涵略一沉思,猜测白子谕的母亲怕是嫁到了印尼,而且看这阵势,来头不小。

    “放人。”白子谕面色虽然平静,但眼底已经染上了一层寒色,显然对母亲的做法十分不满。

    “少爷……”男人面色沉静地开口,只是话未说完,莫子涵已经身形一闪到了他的近前。无数枪支骤然间转移过去瞄准了莫子涵,后者却是从身侧一把扣住那名带头人的喉咙,微笑道,“没听到吗?放人。”

    说罢,一脚踹向黎平的背脊,将他踹到了白子谕脚下不远的位置。白子谕单膝蹲下,拔出一把匕首将黎平手上的绳索斩断。

    后者松绑后站起身来,伸手扯掉嘴上的胶布,顿时痛得一咧嘴。

    黎平就退到了白子谕的身后,对那行人怒目而视。莫子涵则是看向白子谕,手痒地在男人喉咙上略微用了些力道,后者马上面色一紧。

    “回去告诉夫人,我自会抽空去拜访她,其他的事情,无需她来操心。”白子谕没什么表情地说完,转目看向莫子涵。

    莫子涵便轻笑一声收回手来,那男人则是抬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喉咙,目光微闪,然后对着白子谕略微弯身,“我会转达夫人。”

    说罢,径直带人离去。

    莫子涵就抱着胸,挑着眉,看着白子谕。

    后者上前将她扯进怀里。

    黎平站在原地有些踌躇,不想打搅两个人的气氛,但依旧忍不住道,“少爷,夫人会生气的。”

    “跟我进来。”白子谕这话是对莫子涵说的,说完便拉着她走进别墅,黎平看着他们的背影,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莫子涵就盘膝坐在床上,白子谕则是坐在了窗边的沙发上,“我小的时候父母感情很好,那时候父亲在东南亚的势力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莫子涵就默默地坐在对面。

    白子谕继续道,“东南亚国家的黑社会组织总数在2000个左右。超过百人以上有1000多个。超过万人以上在东南亚所有国家中都确立了势力范围的,有私会党和华青帮,华青帮是白家。”

    莫子涵点头,这些她都知道。

    “私会党是东南亚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他们的成员来自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家,实际上是这几个国家的黑社会组成的联合体。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个组织是马来西亚发起,事实上它的根源是在印尼。”

    莫子涵缓缓颔首,私会党是东南亚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华人组织,其最早期要追溯到国内反清复明的天地会,这些人在移民到了国外,组织早起是以互惠互助的形势成立,渐渐地演变成了黑社会组织。

    主要经营色情业、赌博业,以及走私贩卖毒品。许多人说,私会党是东南亚吸毒、卖淫、敲诈勒索、绑架杀人等所有罪恶的源头。

    “私会党现任当家人洪宗,我母亲就是嫁给了他。”白子谕淡淡地道。

    莫子涵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梢。

    “洪宗当年与我父亲一起追求我的母亲,母亲最后选择嫁给了我父亲,但洪宗贼心不死,在我五岁时,将她掳了去。父亲发了疯似的寻找,但两年中没有她的任何音讯,不知生死。两年后母亲再次出现,要求与我父亲离婚,那个时候她跟洪宗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说这话时,白子谕神色平静得很,只是身上一动不动显得有些紧绷。

    他的喉结微动,平静地垂下眸子,“我知道她怪父亲,怪父亲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可惜现在有了这份能力,她的心却已经归属于另一个家庭。”

    莫子涵眸光微动,然后走上前去将他搂在怀里。在那之前,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很幸福吧?因为能力的有限,一个幸福的家庭被强行打破,那应该是种无可奈何和无法挽回的深深绝望。

    他恨洪宗。莫子涵能感觉得到。

    白子谕坐起身,捧住她的脸,有些冰凉的唇瓣印在她的唇上,撬开她的贝齿轻吻,声音极轻地道,“现在,你就是我的家。”

    看着他低垂的睫毛,莫子涵的心里闪过一丝悸动。

    然后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了。

    莫子涵将其拍掉,在他的唇上轻咬了一下,眨眼笑道,“别想借机爬上我的床。”

    “如果我就是想呢?”他将她扑倒在沙发上,上下其手去扯衣衫,“别逼我每次都用强的。”

    “应该是你别逼我用强。”她眯了眯眼睛,白子谕却清楚地瞧见她的耳根有些发红。

    他一口叼住她的耳垂,气息喷洒声音蛊惑地道,“其实你只需要闭上眼睛好好感受。”

    莫子涵面色爆红,“说什么呢。”

    “遵从你的身体。”他笑着扣住她的脑袋,去吻她的唇瓣,“昨晚你太矜持了。”

    “白子谕!”

    “这个时候不需要自控。”他解开她的腰带,“放松。”

    “白子谕……”

    “感受我。”他一把脱掉自己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身材。

    “嗯……”

    “嘶!怎么还那么紧?”

    “你……”

    “嘘!放松,享受它。”

    莫子涵将脸埋在了沙发缝里。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不要脸。

    “呵呵……”低沉带着兴味的笑声从男人唇边溢出。

    一场直上云霄的翻云覆雨,莫子涵早已满身大汗,眸子惺忪地垂着。小子谕还不安分地在里面轻轻磨蹭着,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小声说,“好暖。”

    “闭嘴。”

    “真的好暖。”

    “闭嘴!”

    “又紧又暖。”他依旧声音平静,却使劲地一探到底,一边在她的脖颈上舔了一下,痒痒的。

    就在这时,白子谕放于茶几上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起,他皱了皱眉,还是顿住身形拿起电话。

    接听过后,他略微顿了顿,眸光看向莫子涵。

    挂掉电话,他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我出去一趟。”

    说着,就缓缓抽离身形,站在沙发边,看着莫子涵躺在床上玉体横陈香汗淋漓的模样,他的眸子有些暗了暗,终是叹了口气走向洗手间。

    几分钟的时间,白子谕穿戴好后走出浴室,却见莫子涵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他拿起一件薄衫罩住她的上身,这才缓步离开。

    而他的身形刚刚消失,另一道笔挺的身影就缓缓地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他满头金发耀眼而干净,穿着深蓝色的长袖衬衫,眸子中满是沉痛地盯着她熟睡的身影。

    缓缓地,他走上前来,蹲在了沙发边侧,凝目注视着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面容。此刻的她香汗淋漓,碎发黏在额角,睡得似乎很香,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容。

    他的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就在将要触碰到的一刹那,女子忽然睁开眼眸,眸中一片凌厉,同时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还是这么警惕。”他似乎并不意外,嘴角慢慢地牵起一抹笑容。

    莫子涵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皱眉,“谁允许你出现在我家里?”

    他眸光轻闪,转头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修长美腿,“为什么是他?”

    莫子涵缓缓坐起身来,按住罩在胸前的衣衫。

    “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承认?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一眼认出你来。”他静静地望着她的眸子。

    莫子涵忽然垂眸笑了,“承认后呢,再杀我一次?”

    “詹斯不会杀你。”

    “我说过他不懂得饶恕。”她平静地抬眸看着他。

    男人抿了抿唇,“但他不会杀你,你我都很清楚。”

    “所以呢?让他将我圈禁起来,这是你想要的?”她依旧平静地看着他。

    “回来吧,他会帮你对付莫家。”男人静静地说道。

    “回去?”莫子涵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忽地笑出声来,“看清楚,我是莫子涵。”

    “但你也是鹰。”尼克定定的看着她,“如果詹斯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的。”

    “你就那么怕他?”

    “我们都怕他。”尼克淡淡地说,英俊的面容上一片冷静。

    “如果你不说,他不会知道我还活着。”

    “他早晚都会知道,他对你的认识并不比我要少。”

    “尼克!”莫子涵霍然起身,面色冰冷地看着他,眸子中充满了怒火,

    他也缓缓站起身来,“只有我们才是你的家人,只有我们才能并肩而战。他,不过是你一时新鲜,早晚都会厌烦掉的。”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那里没有人,但莫子涵知道他指的是谁。

    “这不应该是你的生活,毫无意义。”他静静地道。

    “我们陪伴了你二十多年,他呢?不过短短几年时间,难道你要将自己的一生交给他?你确定自己真的了解他?”

    莫子涵听完他的话,缓缓地笑了,然后将衬衫穿上,一边道,“你没有感情,也不懂什么是感情。你不过是他的杀人机器。去过你有意义的生活吧,不要再打搅我的生活。记住,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他僵立在她的身后,过了半晌才垂眸道,“我懂。”

    “懂什么?”她轻笑转身。

    “感情。”他缓缓开口,“我比你更懂。”说罢,他转身朝外走去。

    莫子涵顿时举杯笑道,“那祝你懂得尊重它。”

    “我不会告诉他。”他在楼梯转角站定步伐。

    莫子涵挑了挑眉。

    “因为我马上就退役了。”

    莫子涵微微一愣。退役?那个组织还有退役一说?

    “小心莫初。”离开前,尼克凝重的声音回响在莫子涵的房间中。

    当天晚上,莫子涵再次与董沐奇在办公室中会面。在她还未出口时,董沐奇就已经汇报道,“当家的,严门势力已经侵入黄海,摩登大酒店的地下赌场就是他们的势力。”

    “为什么才通知我?”莫子涵皱眉坐在办公桌后的沙发椅上,缓缓转动着。

    董沐奇道,“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他们做的太隐蔽了。”

    “赌场经营了多久?”莫子涵将手腕搁置在办公桌上。

    “一年多了。”董沐奇有些额头冒汗。

    “一年多……”莫子涵缓缓垂下眼眸。

    “涵姐,这赌场现在不能动。”董沐奇面色凝重地道。

    莫子涵就挑眉看向他。

    董沐奇押了口茶,缓缓说道,“这赌场是黄海高官们的新宠,转为这些高官洗钱,出入的也大多都是黄海名流,如果动了,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董先生是不是危言耸听了些。”莫子涵淡淡地瞥了他问。

    董沐奇目光凝重地摇了摇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个赌场以前是黄海纪委书记严林的儿子私下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转给了严门,所以我们一直没得到消息。”

    她的手指便轻轻敲击桌面,“请帖发下去了?”

    “发下去了,邀请他们来商议股权划分,南方的各地主事明天将齐聚黄海。”董沐奇眸光闪过一抹狠色,“涵姐,如果他们不听话……”

    莫子涵微微一笑也不应声。

    “涵姐明天是不是要从东鹰安排些人马,以防万一?”董沐奇沉吟了一下,抬头问道。

    莫子涵微微一笑,“这黄海是董先生的地盘,从东鹰大本营再调人马过来不但浪费时间,还容易引人生疑,我看就不必了。至于安全问题,明日就全靠董先生了。”

    “董某必定尽心竭力。”董沐奇慎重地点了点头。莫子涵这是在向他放出一个信号,她相信他,将明日的安全交到他的手中。

    当天晚上,莫子涵并没有见到白子谕,只是收到他的一条信息,言道临时要去一趟印尼,过两日才能回来。

    莫子涵有些叹了口气。

    第二日晚上一放学,莫子涵就乘车赶往了黄海别墅内。这间别墅正是第一次莫子涵来黄海开会的那间,别墅内外分毫未变。

    她的车子开到时,见别墅内外已经布满了董沐奇的人马。

    刚下车,董沐奇就已经亲自迎了上来,“当家的,全都布置妥当,曹孔也来了。”

    曹孔是董沐奇口中那位已死的朱必茂的老友,甘肃的管事人。这位曹孔向来深居简出,并不过多的与某些势力接触,发展也是平平无奇。

    而董沐奇却最是怀疑他在背后牵头。

    “周阳来了吗?”一边朝别墅里走,莫子涵一边点头问道。

    “来了,南方主事人全都来了。一说当家的同意股权划分,他们哪有不来的道理?”董沐奇笑眯眯地道。

    莫子涵顿时就是一笑,“我看是董先生处事有道,这种节骨眼上把诸位管事叫来可不是什么易事。”

    “当家的……沈笑他们……”走进别墅前,董沐奇朝后方看了半晌。

    莫子涵就是一笑,“受刑没两日,伤势需要静养,就不来了。”

    董沐奇恍然,“对对,还在养伤,我险些都给忘了。”说着就微笑侧身,抬手请莫子涵先行进入。

    还是那张会议圆桌,南方的十三位管事人都已经到齐了,其中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安然坐在末尾的一个位置,莫子涵知道那就是曹孔。

    董沐奇微笑进门,坐在首席左手下方的第一个位置,现在他在整个原贾氏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接管黄海和江西两省事务,原来的宋老四和奉安等人早已归西,他董沐奇自然成了说一不二的角色。

    周阳的座位却被安排在莫子涵右手的第一个位置。

    莫子涵就坐以后,周阳一直不动声色地垂眸不语,他与莫子涵见过两次面,第一次见面是在湖南田秀的葬礼上,第二次是在东市,那一次是东鹰集团成立庆典之上。

    之后莫子涵消失了两年,再无音讯。

    “当家的。”几名管事朝着莫子涵拱了拱手,还是老一派的江湖气息。

    莫子涵微微一笑,“诸位长辈不要拘束,今日只是吃顿便饭。”说罢,她便对着董沐奇缓缓颔首。

    后者就拍了拍手,几名男子就上前为桌面铺好餐补,一应美味菜肴竞相端上桌面,琳琅满目卖相极佳。

    桌面上被点燃了几只蜡烛,烛台欧式仿古十分考究,顿时将这满是严肃的会议桌变成了丰盛华丽的餐桌。

    头上的水晶吊灯明亮耀眼,餐桌上华丽非常,众人的心情缓缓地松弛了不少。

    莫子涵先行动筷,众人也就不再客气。又有人上前为诸位管事倒了酒。

    周阳却一直没怎么动,莫子涵便侧头一笑,“周管事两年不见越发有些官威了,你就放心吃喝,我又不会在这酒菜里下毒。”

    说着便微微一笑自己吃了一口。

    桌面上顿时响起几道善意的笑声。

    周阳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抬手拿起筷子,“不瞒当家的,刚才来前已经吃过了,本以为只是个会议,要知道是顿宴席我可就瘪着肚子来了。”说着也夹菜入口。

    董沐奇就微微一笑,“对了,当家的说今次叫大伙过来意为划分股权,怎地对这个事情只字未提?”

    说完看着众人哈哈一笑,“当家的不要怪我,我可是为大伙开口问的。”

    莫子涵顿时扫了董沐奇一眼,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看来董先生都成了群众的喉舌了,代表群众发出声音?”

    董沐奇就是跟着一笑。

    周阳也放下筷子微微一笑,“既然当家的叫大家过来是为股权一事,那周某就洗耳恭听了。”

    莫子涵微微一愣,抬起筷子指着桌面的菜式,“我叫大家过来不过是吃顿便饭,两年没见聚聚而已,怎地董先生没跟大家说明白吗?”

    一众人顿时纷纷对视,有人不动声色,有人眉头皱起,面露防备之色。

    周阳便缓缓站起身来,“我们原贾氏被东鹰吞并以后,当家的只顾东鹰发展,留我们在南方按兵不动,但在道上混的又有几个不明白这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我想在座所有人都想跟当家的要一个答复。”

    莫子涵闻言缓缓放下筷子,笑道,“气氛搞的有点太沉重了。”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真的在等她一个答复。

    莫子涵便叹了口气,“我们与严门的冲突在座诸位又不是不知,与严门定下两年期限互不相犯,只为打好根基安内攘外,难道大家伙连这也不能理解?”

    “那当家的一直都不愿谈股权划分一事,如何安内?在座除我之外都是跟随贾老先生的老臣子,难道随着贾氏被东鹰吞并,最后连一席之地都落不得?”周阳抿唇,沉声发问。

    他又道,“我周阳没有什么野心,但也知道如此下去跟着东鹰再无发展,搞不好最后要被当家的除之而后快,相信众位主事也都是这么想的。”

    顿时有人出声附和起来。

    莫子涵静静地坐在首位,颇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笑道,“看来周先生是早已准备好了台词堵我呢?”

    “周阳不敢。”他沉声说。

    “你哪里是不敢,这里数你最敢。”莫子涵缓缓收敛了笑容,语气却是颇有些嗔怪之意。

    这令周阳心中微微有些警惕起来,抬眼看向董沐奇。

    后者却正襟危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莫子涵便笑道,“那诸位管事是个什么意思?”

    “我看周阳说的不错,东鹰不善待咱们这些老臣子,又何必为了东鹰辛辛苦苦劳心劳命?”有人出声附和到。

    周阳缓缓走到桌案前,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一叠文件,“东鹰不愿意善待我们这些老臣子,但严门却承诺给予我们在南方足够的发展空间,当家的只需要签了这份文件,让我们南方原贾氏彻底脱离东鹰。”

    “脱离还是叛离?甩了老东家投奔敌方这事做的有点过了吧?”莫子涵接过文件简单的看了看,顿时又笑出声来。这文件上面却是让她将南方原贾氏的拍卖行转赠与南方诸位管事。

    而且她一页页地翻看下去,这些管事人竟是都已经签好了字,只等着她莫子涵签字这协议便可生效了。最有趣的是,最后一页,赫然就是董沐奇的签字盖章。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莫子涵笑着将文件扔在桌面上。

    这时,坐在一旁的董沐奇忽然缓缓地开口了,“当家的,东鹰安于北方也未尝不是明智之举,南方时局混乱,严门势头不可抵挡,更是有着政府的支持,咱们东鹰拿什么跟人家斗?”

    看来他们都已经跟严门达成了合作共识,竟是连严门跟政府合作这样的事情都清楚了。

    先前虽然莫子涵放出过严门与政府合作的风声,但那在手下人眼中一直都是她打击严门在道上名声的举动,却是没有实质性地证据。

    而现在观他们的面色,显然是已经与严门方面沟通过了。

    而这件事情站在周阳头上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她一手栽培的董沐奇。

    董沐奇为人一直奸猾,但莫子涵认为他足够聪明,不会去做傻事,而他也确实将自己的野心掩藏得很好,这些年来一直安分守己,恪守本分,辅佐莫子涵将黄海打理得井井有条。

    莫子涵忽地笑道,“看来严门能够顺利步入黄海,少不了董先生的门户大开。”

    “当家的抬举了,严门势力之大绝非咱们原贾氏的势力可以抵挡,而且这两年中我们严守互不进犯的合约,限制了咱们的发展,现在又何来与严门对抗之力。严门拿下国内黑道已经是大势所趋,当家的心中必定也是有数。”董沐奇沉着地说道。

    “看来是我的错了。”莫子涵垂眸。

    “而我们手中都有自己的势力,南方原贾氏的势力集合起来也不容小觑,到了严门也会被奉为座上宾,比起东鹰寄人篱下强上百倍。”周阳回过头来鼓动说道,似乎已经志在必得,丝毫也不顾忌坐在首席的莫子涵。

    莫子涵的食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皱眉问道,“看来今天董先生的带头前来逼宫的,让我交出原贾氏的南方势力,供你们有足够的资本投入严门?董先生真的认为你们到了严门能被奉为座上宾?”

    董沐奇面无表情地道,“这一点就不必当家的操心的。”

    “贾氏东鹰本为一家,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董先生不会不知。严门的目的是一统国内黑道,你们早晚会被霍严冬连根拔掉,这个时候我们再不团结,就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莫子涵眸色沉着地看向董沐奇,正色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贾氏与霍严冬达成合作,共赢利益,他能带给我们的只能更多,不会再少。”董沐奇心意已定。

    莫子涵抿唇看着他,“真没有想到带头背叛我的会是董先生,简直就是甩了我一个耳光。”

    “当家的,董某在东鹰很受器重,实在没有背叛你的理由。今次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一众原贾氏的老臣着想。”董沐奇的脸上闪现愧疚,“如果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还请当家的见谅。”

    “看来,你们今天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协议我是不签不行了?”莫子涵皱着眉头缓缓坐直身体。

    董沐奇和周阳相视一笑,前者点头道,“本来还有些顾忌,但没想到当家的自己帮了我份大忙,将王旭东和孙武空、沈笑等人都打得重伤,现在整个黄海除我之外已经没了当家的可以调度的人。”

    莫子涵站起身走到窗边,只见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地被董沐奇的人包裹住,而且几个点位上布满了狙击手。她转头看向董沐奇,忽然笑了笑,“亏我如此信任董先生,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辜负我了?”

    见到她的笑容,董沐奇就有些微微一滞,他眯起眼眸看着莫子涵,再次将整个计划在脑子中过了一遍,按理说莫子涵绝对不可能有所准备,她来的时候可是将安全全部交给了自己。

    周阳就翻出一根笔来压在文件之上,神色平静地道,“我知道您的身手不错,但这一次,您稍有异动就会死无全尸,千万不要以为我在吓唬您。”

    就在这时,坐在末尾的曹孔忽然站起身来,平静的老脸上不起丝毫波澜地道,“这件事情我不参与。”

    众人顿了顿,却是早已猜到曹孔这性子定然不会参与到这件事中。董沐奇与周阳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笑容。

    莫子涵没有理会周阳的威胁,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既然这次诸位都到齐了,我想,也该我说两句了。”

    众人就都将目光看向莫子涵,现在的莫子涵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这间别墅,即便鱼死网破,她也被想死留全尸。

    “的确如诸位所想,东鹰的股权我从未想过划分出来,在座众人虽然都是贾氏的老臣子,但若没有贾氏、没有东鹰,又何来你们今天的地位?这做人嘛,最重要的是知足,妄图染指不该碰的东西,最终的后果多是不太好的。”她面色轻松地微笑说道。

    董沐奇在旁蹙起眉头。

    “当然了,诸位的想法我也是懂的,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但须知胆大也是要建立在一定基础之上,咱们道上混的,这基础不单指实力,还有脑子。”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莫子涵能混到今天,要是没点脑子岂不是早被吃干抹净死无全尸了?用得着等到你们今日在这逼宫?”她挑着眉梢,将背脊靠向椅背,翘着腿有些吊儿郎当地说道。

    一众人面面相视,董沐奇心中已经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过今天我还是要谢谢诸位这出好戏,替我省了不少麻烦。一如董先生所说,你们既然先反了,我这平反起来也就罪过不大,良心上多少能好受些。”她缓缓地勾起了唇角,眼线压低看着在座众人。

    语罢,董沐奇已经面色冰寒地从袖口掏出枪来瞄准了莫子涵,可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只见杨明带头,一众黑衣人袭进室内,杆杆长枪瞄准在座一众贾氏主事。

    这个变故令董沐奇回过头去,心中一沉。

    “啊!”周阳忽然惊呼出声,董沐奇蓦地回过头,就见莫子涵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前,他想要扣动扳机,但莫子涵却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竟是将他的手臂扳转,那枪口对准了他自己。

    他霍然起身,椅子砰地一声砸向地面,莫子涵手腕翻转间银光一闪,董沐奇地颈间就出现了一条血痕。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莫子涵,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察觉的!杨明等人不是已经受伤住院?他明明已经再三确认!

    “看来董先生还是没有足够了解我,我的性命,从不交到别人手中。”莫子涵轻推他的肩膀,男人的身躯就缓缓地砸在了地面,脸上依旧带着不甘与不解。

    事实上,当日董沐奇那句:这个牵头人必定是帮会里不好露面的人物。就已经引起了莫子涵的疑心。而在后来,他竟然可以将这些起了反心的主事毫不费力地招到黄海,这不由得叫莫子涵心中生疑。

    “除了他,一个不留。”她在餐桌上扯出一张餐巾纸擦拭着染血的手指,一边指了指曹孔,一边缓缓向外走去。

    “涵姐!”“当家的!”屋内传来惊呼声,接下来便是刺耳的枪响。

    曹孔随着莫子涵缓缓走出房间,后者转头看他。

    “当家的。”先莫子涵一步,曹孔垂眸开口。

    看着这位年逾七旬的老者,莫子涵微微一笑,“曹老先生有事不妨直说。”

    “曹某年纪大了,经不起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了,借着这个机会,是想跟当家的递个辞呈。”曹孔神色平静地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莫子涵却是没有应声,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当家的大可在东鹰人马接手甘肃势力以后再放我回程。”似乎是考虑到莫子涵的顾忌,曹孔再次先行开口说道。

    莫子涵忽地一笑,“曹老先生多虑了,只是现在南方贾氏正缺人手,如果老先生不急于颐养天年,倒是可以帮我管理黄海事务。”

    黄海,可是南方的大都市,将这管好了,日后的地位可不低于董沐奇、赵老四和奉安一行。

    曹孔却是心意已决,摇头笑道,“多谢当家的美意,只是我这老家伙年纪确实是大了,记性也越发地不好了,今天的事明天就忘,这个样子如何能辅佐当家的成就霸业?呵呵,年纪大了,倒是更向往儿孙承欢膝下的悠哉日子了。”

    莫子涵闻言笑容越发扩大,“既然曹老先生这样说,我也就不勉强了。既然来了黄海就多小住几日,过几天我派人将您老送回甘肃。”

    “全凭当家的安排。”曹孔颔首。事实上他心里岂会不知莫子涵是在试探他,现在东鹰人马渗透各地,他虽老了,眼睛却不瞎,心里也清明。今日事后,东鹰接手原贾氏势力只怕是顷刻间的事情。

    现在莫子涵不放他走,怕是担心他步了孙清的后尘,想当初孙清不是也先行提出退出贾氏好生养老?

    湖南长沙。周阳一夜未归音讯全无,其手下众人齐聚总堂,商讨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周哥怕是落了莫子涵的道。”

    “怎么办?先拉上人马反了东鹰?”

    “直接控制了长沙一块东鹰能拿咱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大门砰地被人撞开,一支武装力量霍然冲进大门,黑洞洞的枪口径直对准围坐在一起商讨要事的几名周阳下属。

    几人定睛一看,那带头之人不是两年前入会后一直表现优异的小头目。

    如此场景在各地纷纷上演。

    东鹰的势力的确如曹孔所想一般,几乎是顷刻间便掌控了局面,两年多前派散到各地贾氏的东鹰特别行动队不愧是东鹰最为训练有素的一支队伍。

    各地行动队员在两年间铺开情报网络的同时,更是深入其中,以至于如今可以迅速地掌控局面。

    印尼。

    印尼有着千岛之国的别称,是世界上最大的群岛国家,由上万个岛屿组成。

    环岛别墅中,一名中年女人正在不缓不慢地喝着茶水,翻看着手中的报纸。而仔细看去,这女人的年龄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貌美而气度雍容。

    她身穿一件富有当地风情的天蓝色丝绸长裙,裙子包裹住她紧致的身体,优雅而美丽。尤其吸引人的,是她那一双极具风情的桃花眼眸。

    大门打开,两名黑衣人引领着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的青年男子步入其中,这青年男子面貌俊美,跟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有着三分相像,尤其是那双让人一眼就忘不掉的漂亮眼眸。

    女人微笑着放下茶杯,转过头来,“子谕,过来坐。”

    年轻男子步入到沙发前坐下,那女人则是抬手挥退了两名黑衣人,动作优雅得紧。

    “母亲。”白子谕坐定后,没什么表情地开了口。

    女人便是一笑,待见到他左手上的银灰戒指后微微一怔,笑道,“谈恋爱了?”

    白子谕抬目看了女人一眼,“您不是已经知道了。”

    “这戒指似乎不是我给你的那只。”

    “那只我送人了,这只是我照着同款打造的。”白子谕好整以暇地道。

    女人的面色就是变了变,然后微微一笑,“你现在正是男人闯荡事业的大好,别把太多时间耽搁在女人身上,而且咱们莫家未来的媳妇也不能是个没用的人。”

    “没用的人?”这话令白子谕缓缓挑起了眉梢,他目光直视女人十年不曾改变的面容,“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女人便缓缓将手中报纸放在了身侧沙发上,语重心长地笑道,“妈妈这些年留在这里,陪在他的身边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日后的家业。你今后的女人起码要像向岚那样,才能帮助你扎稳根基。”

    白子谕双拳缓缓地握紧,垂下眼眸声音平静地道,“在您眼里,我是个需要母亲陪在别的男人身边为我打下家业的男人吗。”

    而此刻,回到学校的莫子涵,在学校的正门前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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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激狂缠绵,她是老鹰二更

    第九章

    黄海的夏季很燥热,而今日却是特别的燥热。眼见着太阳已经落山,但吹在脸上的风依旧带着热气。

    因为已经过了放学的时候,学生们大多吃完饭正从外面往回赶,要么是回到寝室早些休息,要么就是到自习室上会自习。

    李博站在学校门口,靠在一辆兰博基尼旁,静静地看着莫子涵。

    两年来她音讯全无,忽然现身,却连个招呼都未跟自己打。

    他没什么表情地,靠在车旁,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许多女生从旁走过,都下意识地打量两眼这个浑身散发着雄性气息的英俊男人。

    他的脸如同阿波罗神祗那般英俊刚毅,他的身材犹如美洲豹般紧致有型,他身高颀长,面目深刻英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足以吸引女孩子们的视线。

    尤其这样的一个男人,靠在不凡的跑车旁,出现在大学校园的门口,不难令人幻想那神秘的白马王子与梦幻般的爱情。

    莫子涵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李博也从车前站直身形,然后迈开大步朝她走来。

    他蓦地将她抱紧在怀中,紧紧地搂着,莫子涵先是一僵,随即释然一笑,回手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好久不见。”她的脑袋卡在他微低的肩膀上,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又将她搂紧了一些,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你还知道好久不见?你要是再不出现我都考虑是不是要端掉东鹰逼你现身了!”

    莫子涵有些踹不过气地推开他,“至于么。诶!你个大男人没事掉什么眼泪。”

    李博确实掉眼泪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圈中水波涌动,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我以为你死了。”

    “是不是傻!”莫子涵一拳轻击在他的肩头,臭屁地挑了挑眉,“我会死吗?”

    虽是如此,心中却是很暖的。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因为她哭了,这份兄弟情谊从前世延续到了今生。

    李博深吸口气,再狠狠地呼出,无视周围无数带着诧异扫来的古怪目光,他抹了一把眼泪,“跟我说说你这两年怎么过的。”

    两人并肩走进学校,散步在黄海大学校内的羊肠小路上,两旁树影在夕阳的光辉下泛着耀眼的暖金色,那阳光投上一旁的湖面上,波光淋漓。

    “你这两年就是这么过的?”李博垂着眸子缓缓开口。

    莫子涵笑着抱胸,一头棕色的卷发披在后肩,修长的身姿在夕阳下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李博望着她的侧脸,“我看你的事情怕是快瞒不住了,越长越跟以前一模一样。你确定自己没有流落在外的孪生妹妹?”

    莫子涵便微微一笑,“差了这么大岁数的孪生妹妹也不至于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吧。”

    “那是怎么回事?”李博开始正大光明地打量她的面容。

    “谁知道呢,重活一次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我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了。”莫子涵轻轻一笑。

    李博便点了点头,然后站住步伐。

    莫子涵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就见李博定定地看着她道,“无论再发生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瞒着我。”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莫子涵也认真地看着他,“我的事情太多太多,旦夕祸福难以预料,我不敢保证什么。”

    李博缓缓上前两步,抬手抚向她的脸颊,眸光专注地道,“无论什么危险,我陪你挡。”

    莫子涵微微一滞,然后笑道,“话别说的这么早,我还不知道你这钱篓子?认钱不认人。”说罢轻笑一声转回身去。

    刚要走,却被李博拉住了手臂。

    “我是认真的。”他沉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五指微收,抓紧她的手腕。

    莫子涵的身形就顿在那里,她舔了舔唇瓣,才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我跟……”

    “我知道你跟白子谕的事。”他淡淡地道,深邃的眸子依旧紧紧盯着她,半晌忽地一笑,“你还没嫁呢,不是吗?”

    莫子涵就甩开他的手臂轻松一笑,“再敢耍我你就小心了。”

    “我是认真的。”他收敛笑容,静静地说道。

    莫子涵垂了垂眸子,然后皱眉道,“我知道我不但长的漂亮、身材好,身手好,而且样样都出色,但是不能因为我的优势就让这么多优秀的男人无法自拔,这是造孽。”

    李博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莫子涵也哈哈笑着转过身去,李博就搂住她的肩膀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我说你怎么一点也没变,不要脸起来都这么一本正经?”

    “去,说点实话一般没人信。”莫子涵抱胸一笑。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小路上,莫子涵一抬眼,就见到了谢宇轩和几名男生穿着汗衫拿着篮球迎面走来。

    似乎他身边的一众男生都认识她似的,所以见到这一幕,那一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谢宇轩。

    谢宇轩也是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莫子涵和一个男人竟然这样光明正大地勾肩搭背。

    在他的印象里,莫子涵是一个安静、不善言笑,甚至是有些冷漠的女孩子,她干净的就像是天使一样,而且很排斥男孩子的接近,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更是在圈子里信誓旦旦的说要追到管理系一年八班的莫子涵。

    现在他身边的朋友大多都知道了莫子涵的存在,他甚至趁她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将她指给自己的朋友看,每个人都夸赞他眼光极佳,他也非常自豪。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就好像有人生生地在他脸上甩了他一个巴掌。

    她竟然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勾肩搭背地走在学校的小路上?这简直太过颠覆她在他心中的玉女形象。

    当然,莫子涵若是知道对方是这样看自己的,或许会玩味地笑出声来。

    因为这条路并不宽,对方七八个人挡在路中间定住脚步没有让道的意思,所以莫子涵和李博就双双地停下步伐。

    “莫子涵,我们能去谈谈吗?”谢宇轩觉得有些没面子,周遭的朋友都在盯着自己。

    莫子涵闻言就眨了眨眼眸,侧头看了李博一眼,后者就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又造孽了?”

    莫子涵就用胳膊肘推向他的肋下,“我跟他不熟。”

    “啧啧。”李博松开手,示意请便。眼前的这群小学生在他眼里还构不成任何威胁。

    莫子涵却站在原地,看向谢宇轩微微笑了笑,“会长找我有事?”她记得谢宇轩是学生会长。

    谢宇轩抿唇,“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莫子涵有些不悦于对方的态度和语气,心觉这小子有些麻烦。难不成自己要跟他到树林里或者湖边好好聊聊?语重心长地说自己有男朋友了,或者咱俩不合适?

    这事她干不出来,想想都浑身不适。

    “让开。”她沉了脸,秉承了自己一贯的作风。

    “莫子涵。”谢宇轩感受到周围戏谑的目光,相信今天的事情明天就会传遍整个黄海大学了,多少人会在背地里戏谑地嘲弄他?

    “她说让开。”李博扬了扬下巴,嘴里还叼着烟卷,乍一看,就是一年纪不小打扮时髦的老混混。

    谢宇轩没太看得起她。

    李博就挑衅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而谢宇轩的一众哥们此刻也都面色不善起来,看谢宇轩的好戏或者背地嘲笑他两句那是应该的,但看着外人这么拽而不帮手就绝对不应该了。

    “想打架?”谢宇轩一把扔掉篮球,高大的身材与李博不相上下,他觉得现在已经不是女人的问题,而是颜面的问题。

    莫子涵挑眉。

    李博就轻笑出声,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有些轻蔑。

    谢宇轩大步上前,身后的一众哥们更是满脸笑意地跟上,等着看到对面那小子被揍得求饶,而莫子涵尖叫不已的场面。

    谢宇轩忽地加快了脚步,冲着李博就挥出一拳。

    莫子涵紧皱的眉头微微松缓下来,侧开一步,单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对李博手,“让我看看你身手见长没有。”这一幕叫一众男生都有些惊呆了。这是谢宇轩口中那个不善言谈安静至极的女孩子?

    李博轻松侧身闪开谢宇轩的拳头,还抽空回头埋怨地看了莫子涵一眼,“我为了你在学校里跟学生打架。”

    说罢回过身去,一手架住谢宇轩回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脖领,反腿别向他的后腿!

    砰地一声,谢宇轩就被他撂倒在地。

    李博拍了拍双手站直身体,“臭小子,我这两下子都追不着她,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莫子涵顿时黑了脸。

    谢宇轩这辈子一直都是家长眼中的好孩子,老师眼中的尖子生,学生眼中的偶像级人物,品学兼优体育极佳,身手也会两下子,二十几年就没吃过什么亏,更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癞蛤蟆。

    这个侮辱性的词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涨红了脸爬起身来,“你再说一次。”

    “我说什么了?”李博一愣。

    谢宇轩的一众哥们也看不下去了,众人对视一眼,而后就一拥而上!

    不多时,满地哀嚎,莫子涵帮着撂倒一个男生后,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神色青肿神情羞怒的谢宇轩。

    “你给我惹麻烦了。”她对李博无奈说道。

    “好像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他甩动着刚才用力过猛的手臂。

    “我没让你下手这么重。”

    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一名躺在地上的男生支起身子看了谢宇轩一眼,“我说老谢,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啊?这小妞长得是好,不过也太随便了点吧?”

    “你懂什么!”谢宇轩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朝着地面狠狠地呸了一口,涂抹中还带着血丝。

    当天晚上,莫子涵让李博住进了家里的客房,李博是她的哥们,两世以来最好的哥们,而且两个人已经说得清楚,她也不担心别的什么。

    莫子涵家中客房不少,而且白子谕这醋坛子要去印尼两天,想来也不会打翻。

    李博回家前吵着买了些菜,说要为自己挣把脸,上回那小白脸当着他的面耀武扬威他还记得很深呢。

    只是没想到,刚打开家门,就见到了一双男人的皮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门口。

    莫子涵抬头朝着客厅瞧去,却见白子谕正满脸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此刻他正抬头朝着门口看来,就见到了并肩进门的莫子涵和李博。

    然后莫子涵就摸了摸鼻子,这是一个人有些心虚时的表现。

    李博却没什么感觉地脱鞋迈进门来,笑着看了莫子涵一眼,“有客人?”

    坐在沙发上的白子谕就轻轻地挑了挑眉梢,“客人?”他低声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瞟了眼李博和莫子涵手中的袋子。

    “你们打算共进晚餐?”他面色颇为平静地微笑问道。

    “就是吃个便饭。”莫子涵一边脱鞋一边小声说。

    说完她就穿上拖鞋匆匆进了厨房。

    “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他缓缓地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李博做饭。”莫子涵又从厨房出来,去为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李博就毫不见外地到厨房围上围裙,关上大门。

    “他晚上住在这?”白子谕面色平淡地问道。

    莫子涵点了点头,“反正家里有不少客房。”

    白子谕就平静地点了点脑袋。

    “你怎么了?”莫子涵看着他颇有疲色,就起身捧着他的脸问道。

    “有些累了。”他摇了摇头,今日一整天他基本都是在路上度过的,这趟行程并不愉快,相反却很令人生闷,没想到刚进家门就遇到了令他更加不快的事情。

    不一会,李博就把饭菜端了上来,然后看到餐厅旁的酒柜诧异了一下,笑着走上前从里面拿出一瓶人头马来,“你家里还放着这么多酒?”

    “摆摆样子,平时没人喝的。”莫子涵闻着满桌香喷喷的菜肴抬脸笑道。

    “咱们喝点?”李博举起酒瓶,“好久都没跟你喝过酒了。”

    “你们以前经常喝酒?”白子谕面带笑容地开口。

    莫子涵就笑道,“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这钱篓子每次跟我喝完都得睡个三天三夜。”

    “吹吧。”李博轻笑出声,将酒启开后看向白子谕,“来点?”

    白子谕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颔首。

    李博就倒了三杯酒,转头看向莫子涵,“刚才的事你还没说完呢,叛徒是董沐奇?那个被你提拔上来的黄海主事。”

    莫子涵夹菜的筷子就停在唇边,点了点头,“他被严门收买了。”

    “怎么回事?”白子谕抬了抬眼皮。

    “东鹰已经收服了原贾氏在南方的势力,大多数的地方已经控制住局面,个别地方还有些混乱。这次主导者是董沐奇,我当年提拔起来的黄海主事人。”莫子涵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白子谕便挑了挑眉头,没想到他才离开短短时间,莫子涵就已经把南方局面控制住了。

    “不过严门的势力已经在董沐奇掌管黄海势力时渗透进来,摩登大酒店的地下赌场就是他们的。”莫子涵淡淡地说道。

    “你想怎么办?要么直接暗杀掉霍严冬算了,这是你的强项。”李博笑着对莫子涵举了举杯。

    “我也有这想法。”她一笑。

    二人轻砰了一下,莫子涵喝了一口,浓烈的酒味袭进鼻间,令她舒了口气。

    白子谕就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他能感受出两人老友般的默契,而且她的强项?他为什么不知道。

    莫子涵现在的确打算对霍严冬动手,以前不动手的原因是因为她必须在国家注意到她之前安抚好内部矛盾,若是杀了霍严冬,很有可能激怒国家方面,到时候外忧内患就有她受的。

    现在东鹰在北方已经不需多说,南方的势力也稳固住了,只需专注的对付霍严冬即可。

    “如果让白家的势力进入内地,搅乱这池水,或许对你会有帮助。”白子谕忽然开口说道。

    莫子涵和李博就纷纷转过头来看着他,后者更是噗嗤一乐,“哥们,你打的什么算盘?然后呢?是你吞掉她还是她吞掉你?”

    “这是我们的事情。”白子谕看向莫子涵。

    后者皱了皱眉头,“初期确实有些好处,不过后面可就不好办了。你还是在你的东南亚好好呆着,别打内地的主意。”

    白子谕就抿唇看着她,“你不相信我?”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莫子涵摇了摇头,然后对他微笑道,“这个事情再议,先搁置。”

    白子谕点了点头,端起手中酒杯轻轻转了转,然后抬眼扫向李博。

    后者似乎有所会意,就举杯跟他碰了碰。

    满满一杯洋酒,二人也不打怵直接灌下肚来,一滴都没有剩。

    莫子涵摸不着头脑地为二人又斟了一杯。其实她知道白家的势力进入内地对她确实有好处,能够吸引很多人的视线,但前提是这支势力她能够掌控得住。

    难道在事后将白子谕的势力赶走?或是吞并?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让两个人心生芥蒂。

    事实上除了霍严冬的势力,国内大大小小的势力太多了,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道道,想要收服国内的这些势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不想让白子谕掺和进来,也不希望两个人的感情中掺和太多的利益和算计。

    当然,她知道白子谕这个提议只是为了帮她,他不会算计她。

    李博和白子谕就像是较上了劲,不多时一瓶见底,李博又晃晃悠悠地起身到酒柜里开了个芝华士,“我喜欢喝这个。”他把酒举到脸边,像是打广告做代言似的对二人灿烂一笑。

    莫子涵轻笑出声,她也有点喝多了。现在整个东鹰的形势一片大好,除了严门这个敌人以外再无什么需要担心的,至于什么莫氏,推后。

    “为了重聚干杯!”李博举起酒杯。

    莫子涵跟着举杯,白子谕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莫子涵身边,“少喝点。”

    “最后一杯。”莫子涵憨笑,将酒灌下肚子,好巧不巧的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她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双脚就有些打飘。

    “我有要事跟你商量,”电话里传来男人沉着冷静地声音。

    这让莫子涵挑了挑眉,“白子振?”

    “嗯。”他应了一声。

    “什么事?”她皱了皱眉。

    “好事。”他似乎有意和她磨蹭一会,而且听起来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说。”

    “见面说。”

    “那明天再说。”

    “我保证你今天就想知道。”

    “拜拜。”她啪地扣上电话,然后笑眯眯地转过身。

    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她皱着眉头接起电话。还是白子振。

    “我父亲想要见你。”电话一接通,沉着地声音就传了过来。

    莫子涵面色一怔,身形也跟着顿住。她靠在墙壁上单手垫在腰后,一手接着电话,玲珑有致的身形叫对面两个男人一眨不眨地看过来。

    “为什么?”她挑起眉梢,眸间闪过一丝清明。

    “你的成绩不错。”他低笑出声。

    这时,白子谕就侧头看向李博,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子涵,顿时眉梢一挑,站起身来走到莫子涵身前将她搂在怀里,挡住后面火辣的视线。

    “什么意思?”莫子涵心中微动,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现在东鹰在北方声威赫赫,在南方势力虽不密集,但也都有着自己的脉络。

    现在那两广霸主霍严冬与她还真是有着不相上下之意。只是光凭这点国家就改了心意?不免让人有些心中发凉。

    “见了面再说。”白子振有意吊着她,“我在……”

    “她不会跟你见面。”白子振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叫白子振面色一沉,“你跟白子谕在一起?”

    下一秒,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莫子涵惊愕的看着那个站在自己身前低头听了会电话,却又把她电话挂断了的男人。

    白子谕并只听到了后面两句,并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只听见了白子振言道要与她见面。

    他眸色纯净地看着她,并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莫子涵看了他半晌,忽然笑出声来。

    她捧住他的脑袋亲了一口,今天双喜临门她心情不错。不管怎么说,她都愿意看到敌方之间生出矛盾,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白子振的父亲想干什么。

    但听白子振的语气,莫子涵能猜出不是坏事。

    白子谕被这一亲,一整天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心情如百花齐放般豁然开朗起来。

    他笑着揽住她的腰身想要亲回去,却被莫子涵抬手弹了一下脑门,这才意识到身后还有一道不善的视线在对他们二人行注目礼。

    他笑着转身,揽着莫子涵的腰坐回座位。

    “打电话的是白子振?”李博问道。

    莫子涵就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事?”

    “不知道。”她瞥了一眼白子谕,“让他给搅了。”

    白子谕丝毫没有办了坏事的自觉,而是把莫子涵的左手抬上桌,然后把自觉的左手也抬上桌面。

    刺眼的指环戳痛了李博的眼。

    白子谕心情又舒爽了不少。一整个晚上,他都浸在这二人‘你侬我侬’的默契和一些他所了解不到的对话正宗,就好像他们是老朋友,而他是外来者。

    莫子涵看出他的坏心眼,顿时笑他幼稚,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坏不坏?”

    “坏。”他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

    对面的李博就黑了脸。

    他忽地挺胸一笑,“听闻东南亚的白太子号称千杯不醉!”

    白子谕挑眉,对方这是下战贴了。

    “都是江湖上的朋友过誉了。”白子谕悠悠笑道。

    莫子涵在旁就是一乐。

    然后,就开战了。

    莫子涵从中参与,三人玩得开了,竟是开始划拳猜数行酒令,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热腾腾的水浇打在背脊上,莫子涵抱着腿坐在浴缸里泡澡。虽然眼睛都睁不开了,神智却是清醒得很。

    想到白子振今日打来的电话,她慵懒地眯了眯眼睛,将身子靠在池边。

    白子振的父亲,白立严?那位中尖部的首长?

    这时,放在池边的电话忽然一阵震动。莫子涵抓起电话,是一条短信:明天上午十点,金湾酒店见。

    是白子振发来的短信。

    既然白子振说是好事,那在他眼中的好事,莫过于白立严要跟自己谈和,而他若是真的要跟自己谈和,就只能证明霍严冬跟中尖部方面出了什么问题,亦或是中尖部自己突然间改了主意。

    若是前者倒是莫子涵希望看到的,若是后者,就的确叫人心凉。

    她唇角勾起笑容,缓缓地趴在了浴缸的池边。

    就在这时,浴室大门砰地被人撞开,就见一道身影赤条条地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惺忪之意,一头柔软的头发贴着耳部,浑身上下充满了醉酒后的憨态。

    他大步走了过来,有些朦胧的眸子盯着她,脸上平静正经地问,“你不准备跟我聊聊?”

    莫子涵扯过浴巾挡在身前站起来后退了一步,“你这个样子准备跟我聊什么?”她的眼角瞟向了他早已立起的家伙。

    她第一次直视这物,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

    白子谕踏进浴缸,面色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我好累。”说着就将她扯进怀里,温热的水流打下,袭在二人的身上。

    莫子涵忽然怔了怔,反手搂住他的腰。

    白子谕就缓缓滑坐下来,趴在池边,将脑袋枕在手臂上道,“帮我洗澡。”

    莫子涵有些黑了脸,还真是太子爷。

    “这次回去发生了什么?”她用浴巾把自己围上,然后浇湿毛巾帮他擦了擦背脊。后者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没什么。”

    “嗯?”她挑了挑眉梢。

    白子谕转头看向她,或许是有些醉了,他的唇角划过一抹落寞的笑容,“只是有点累。”

    “你妈妈想让方向岚嫁给你?”她缓缓地用毛巾帮他擦拭着后背,轻声问道。

    白子谕顿了顿,“她一直都这么想。”

    莫子涵就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过那不是我的意思。”他微微一笑,抬手拉住她的胳膊。

    莫子涵注视着他,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眼底有种难言的愤怒和屈辱。

    “如果……”他眸光轻闪,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不过却十分认真的看着她。

    “嗯?”

    “如果……”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如果有人将她的权欲、仇恨、野心,强行加之在你的身上,而她将这称之为爱,称为为了你,而你并不想要,你……会怎么做?”

    说罢他忽地低笑一声,揉了揉自己昏沉疼痛的额头,“我有点醉了。”

    莫子涵便将他揽进了怀里,声音平静地道,“从没有人这样对我,也没有人这样爱我,所以我不知道。”

    他的身子僵了僵,然后捧住她的脸,“会有人这样做的。”说罢,那双漆黑的眸子扫向那被水淋得湿透的浴巾,他的双眸就暗了暗。

    莫子涵抿唇笑道,“其实我以前一直都很羡慕每一个有父母的孩子,无论父母怎样,起码有人爱着他。”

    白子谕看向她的眼眸,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现在呢?”

    “现在?”莫子涵垂下眸子,莞尔一笑,“不知道。”以前她从未接触过什么叫做家庭,但现在她大概了解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有些父母虽然并不称职,但他们爱着你。但有些父母也会权欲熏心,残忍的剥夺了她对家庭的向往。

    莫子涵就将他搂在怀里,她觉得这一刻是温情的,他有点醉了,但却在对自己袒露心声。

    “你还有我。”她将下巴放在他的头顶,把他的脸靠在自己心口。

    却没有想到这个举动叫男人有些受不住了。

    “嗯。”他应着,嘴却不老实地张开,吮住了她心口的那一颗。

    隔着浴巾,轻轻地磨蹭着。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星眸半眯地张了张嘴,下一刻他就顺势上来将她的唇含到了嘴中。他们都是孤单的人,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我想要你。”他带着些醉意、伤痛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抬手将那浴巾扔在了浴缸外的地面上,大掌覆在了那令人神往的地方。

    她圈住他的脖子,眯了眯眼睛,顺势地倒在他的臂弯里。他将她的腿伸到自己月要间,一直张狂着的月夸间的利器便缓缓地探了进去。

    “嗯……”她星眸眯起,紧咬着唇,克制着不让声音发出。

    他有些隐忍地将她搂起,在她耳边低声道,“叫出声。”

    她咬在他的肩头,他的动作有些疯狂,迎着温水当头淋下,巨大的拍扌丁声布满了整个室内。

    砰砰砰!砸门声响起,男人眸子有些充血地抬起头来,也不知是醉酒还是太过激狂。

    “滚!”他低喝一声,继续忍不住地动作起来。她有些慌乱地按住他,她越按,他却越不老实地开动。

    “上厕所!”门外响起李博带着睡意的呢喃声。

    “楼下有!”浴室里传来一阵暴怒的吼声。

    李博却继续砸门,“我醉了,下不去。”

    “滚!”

    “啊!”伴随着一道女子控制不住的惊叫声,门外睡眼惺忪的李博浑身僵硬了一下,眸子也突然清明咯不少。

    砰地一声巨响,大门打开,男人面色平静地抱着将脸埋在自己脖颈间的女人,走进了房间。女人的身上盖了一层衣服,倒是没有走光。

    李博就傻傻地站在门口,然后趴在门边听着卧室内传来激狂的声音,面色顿时暴怒地继续砸起门来。

    “白子谕你滚出来!”

    “你趁人不备!”

    “你这个小人!”

    他砰砰砰地撞着大门,而那结实的卧房大门却纹丝不动,李博白着脸在门外狠敲了一夜,屋里酒劲上头的二人也狠命地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

    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了莫子涵的眼睛上,她睫毛轻动,缓缓睁开了眼。

    睁开眼,就见到身前的男人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而他的大手也正不老实地再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滑动。

    他昨晚确实是喝得太多了,折腾了她整整一夜,那疯狂的气息似乎残留到了现在,室内还充满着一股酒精的味道。

    她看着他,就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双手搂住他结实的腰身。他微微动了动,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怀中。

    她的头发有着清香的洗发水味道,他就将鼻子埋在她的发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心无杂念,只是静静的相拥着,感受着清晨的美好。

    “早上好。”她埋在他的颈间笑着说了一句,因为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所以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

    “早上好。”他的唇间划过一抹动人心脾的微笑,十分迷人。

    “我还想再睡一会。”她蹭了蹭脑袋,抬头看着他的下巴。

    “那就再睡一会。”他搂着她,低声说。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候,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对话,但在二人心头却是无比的舒适,一种暖洋洋的气息似乎包裹住了心脏,宁愿时间只停留在这一秒,永恒不动。

    她闭上眼眸,安详地躺在他怀里。

    “你知道ce鹰吗?”过了好半晌,她闭着眼睛问。

    “鹰王?”他睁开眼睛,眸子轻轻地闪了闪。

    “嗯。”

    “听说过,ce头号杀手。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也算交过手。”他皱了皱眉。忽地,眸子缓缓凝住。

    他缓缓向后窜了窜,看着眼前这张刚刚睡醒,还泛着慵懒的美丽面容,以前觉得眼熟,但却没有往那个方向思考过,毕竟莫子涵的身世背景十分干净,跟那些圈子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

    而她又有着很多的不同寻常。

    “你跟她……什么关系?”他有些小心地皱眉问道。

    莫子涵缓缓用手肘支起上身,将被子挡在身前,忽然,她挑了挑眉,“你先说说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嗯……”白子谕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狡猾的像个狐狸。”屡次三番暴露的假的踪迹,让他的人马折了几批。

    “还有呢?”莫子涵用手支着脑袋问。

    “嗯……”他皱眉思考,“是个冷静果断的人物。”她抢了芯片烧了资料将一切处理得干干净净,在这次争夺战中充分发挥了她的特长和优势,无论谁的人都拿她没有办法,这也是白子谕初时对她感到好奇和兴味的原因。

    “如果。”她抿了抿唇,“如果你被她睡了……”说到这,莫子涵已经忍不住地笑弯了眼睛。

    白子谕却并没有觉得好笑,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平静地开口道,“那我一定会睡回来。”他已经隐隐有了预感,或者是她没有说明,所以觉得不敢相信。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莫子涵被他逗乐,捧着他的脸问。

    “相信。”他声音平静地说。

    “你相信一个人死了,会在另一个人身上得到重生吗?”她轻声问道。

    “……”他没有说话,而是抬手将她搂在怀里。

    “现在你的解惑都解开了吗?”她靠在他的肩头。

    他搂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你是鹰?”

    “嗯。”

    “你死后在莫子涵的身上重生了?”

    “嗯。”

    “我最初见到的莫子涵……”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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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我不祝福,时刻松土

    第10章

    “不可思议。”他缓缓地垂下了眸子,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他抬眸看向她的面颊,“你跟莫家为什么结仇?”

    “杀身之仇。”莫子涵眸子一沉,掀开被子坐起,拎起一旁的浴袍穿在身上走下床来,为自己和白子谕倒了杯水。

    他微微一怔。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莫家除了莫初外还有一个女儿,二十七年前就失踪了。”莫子涵捧着水杯走到窗台下落座。

    白子谕眸光轻闪,“莫问东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莫子涵牵起唇角举了举手中的水杯,“聪明。”

    莫问东哪里敢让别人知晓鹰王与自己莫家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那东西最后的下落是在鹰王手中,然后鹰王身死迪拜,若是莫家从中露头,只怕会惹上不少的麻烦。

    所以这个事情无人知晓,随着鹰王的入土,被永远埋在了地下。ce知道,可这个组织虽然冷酷,却绝不会透漏任何雇主的信息,以及一切雇主要求保密的消息。

    世人不会知道莫家有另一个女儿,即便她身为长女。或许二十七年前莫家失踪了大女儿的消息并不隐秘,但那毕竟过去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没有人会记得,也没有人会将鹰王的身世和莫家联系上。

    “莫问东在迪拜亲手将我杀死,然后隐藏了莫家有关我的一切信息,没想到上天眷顾,再睁眼,我成了莫子涵。”她眸色不明地低低一笑。

    “怪不得。”白子谕终于彻底地明白了有关于莫子涵身上那些令他猜之不透的事情。

    “不过醒来后我没有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我知道自己不是莫子涵,我懂得很多莫子涵不曾懂得的东西,我的英语出奇的好,我莫名其妙的身手绝佳,莫名其妙的卷进一些事情当中。”她淡淡地笑了笑。

    “没有记忆?”他眸色一怔。

    莫子涵眸光轻闪,“直到那晚在兰城被你连累,身受重伤、心脏病突发,在平房里我差点死掉,然后所有记忆之门就好像突然打开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认出了你的身份。”

    白子谕顿了半晌,然后单手枕在脑后,厚着脸皮道,“这就是缘分。”

    忽然,他的眸子凝了凝,“系统在莫家?”

    莫子涵垂下头来,她想,或许不该再有所隐瞒。

    只是还未开口,大门就再次被人砸响,窗外阳光已经明媚起来,鸟儿清晨早起觅食,在门口没睡多久的李博也在睁开眼后无意识地继续敲打着房门。

    莫子涵裹紧衣衫站起身来,心中似乎有些松了口气。那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也是她能够重生甚至立身保命的根本,说出来的确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这无关乎她是否深爱或信不信任,只是一种下意识地自我保护意识。

    将门打开,就见李博穿着睡袍神色疲惫地靠坐在大门一侧,他抬眼见到莫子涵,眸子中就是一怔。

    他麻利地爬起身来,双手扣住莫子涵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在见到她脖颈乃至锁骨处还残留着昨夜激狂的痕迹时,脑子就是轰地一声。

    他一把将神色莫名其妙的莫子涵推开到一旁,闪身冲进了卧室。

    白子谕正下床将穿衣,抬眼就见李博冲进门来,一拳狠狠地挥向了自己!

    他闪身躲开,李博也因昨夜的疲惫有些发挥失常,不过他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一击落空后李博愤然转身,整个高大的身体朝着白子谕扑了上去!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白子谕亦是激战一夜还有些疲累,李博没头没尾地扑身而来,将他给压在了床上,挥拳就照着他的脸猛击下去!

    砰地一声闷响,白子谕面色一变,身体骤然发力将李博又按在了身下,挥拳便还击回去!

    二人竟是在莫子涵的大床上扭打起来,谁也不让分毫。这令莫子涵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够了。”

    她的话似乎没什么分量,李博有些发狂地紧紧缠着他不放。

    “白子谕你个阴险小人!你趁人不备!你下流!”

    “你个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人渣!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啊!”李博疯了似地缠着他扭打,口中愤怒低吼。

    莫子涵赶忙上前协同白子谕将其制住,后者更是坏心地用被子把李博裹得死死的,然后站起身来揉着疼痛的下颚,面色不善地沉声说,“他疯了。”

    莫子涵皱眉,“我说钱篓子你怎么回事?”

    李博霍地转头看向莫子涵,“你放了我,我要杀了他!”

    莫子涵就抬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皱眉道,“他发烧了。”

    “他在门外敲了一夜。”白子谕凉凉地道了一句,穿好衣服转身出了房门。

    白子谕一离开,李博也颓然消停了下去,他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房间里残留着的糜烂气息刺激着他的眼儿口鼻,令他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僵硬,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用手攥住了。

    身为一个男人,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视若珍宝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人如此的作践。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一刀结果了那个男人。

    莫子涵将他的被子解开,李博再次面无表情地僵坐起身,她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在床上,皱眉说,“安静一会。”

    李博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她,眼中有些绝望,“你跟他……”虽然昨晚的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他心中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但他依旧希望莫子涵会告诉他没有。哪怕是撒个谎。

    莫子涵有些难为情地瞥了他一眼,她哪里不知道李博的心思,但有些话怕是要说明白一些要好。

    “我们其实早就……”她抿了抿唇。

    “我饿了。”李博却忽然坐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你……”莫子涵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抿唇。

    李博的背影却是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前。

    待莫子涵冲澡换了衣服再次来到楼下餐厅,却见白子谕已经熬好了一锅南瓜粥,他的下颚还敷着冰袋,青肿已经有些消了。

    李博竟然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白子谕的对面静静喝粥。

    莫子涵坐下时已经有一碗晾得温热的南瓜粥摆在她面前,当初断腿住在医院的时候,白子谕就经常为她带粥,莫子涵只需喝上一小口,就知道那时的粥全都是他亲自熬的。

    她看了他一眼,会心地一笑。

    “我不会祝福你们的。”李博抬手将一碗粥干进口中吞咽下去,然后扯了一张餐巾纸擦拭嘴角。

    莫子涵和白子谕就双双抬眼看向他。

    李博一边将背脊靠向靠背,“现在这社会上床根本代表不了什么,一时冲动、暂时性的两情相悦,人类这种动物么,情感很复杂,看对眼了情难自禁也很正常。”

    “这个社会上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在一起又分手,到了那时候当初那些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都成了废话,我看开了,希望你们也看开点。”他扬着下巴。

    莫子涵沉脸低喝,“闭嘴!”

    “现在言论自由。”李博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限制我的嘴,但不能限制我的心。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说罢他恶狠狠地看着白子谕,“我告诉你白子谕,你最好对她好点,因为有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见缝插针!有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给你墙角松土!有个人时时刻刻都蹲在墙下等着红杏爬出来!”

    砰!白子谕的碗磕在桌面上,目光沉冷地盯着他。

    李博分毫不让地盯回去。

    “反正你自己小心了。”半晌,李博扬起胜利者的笑容。

    “行了。”莫子涵瞥了二人一眼,有些不耐烦地淡淡皱眉。

    “不行,我还有话说。”李博抿唇,转头看向白子谕,“你知道我跟她认识多少年了吗?”

    “从上辈子算起?”白子谕缓缓挑起好看的眼角。

    李博一怔,霍然转头看向莫子涵,“你告诉他了?”

    白子谕也放下碗筷,看来李博早就知道了莫子涵的秘密。

    莫子涵沉默了。

    白子谕勾唇一笑。

    李博面色沉静地看着白子谕,“七年三个月又二十三天!我认识她七年了,从她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到中国执行任务,她先后几次救了我的命。”

    “你花钱了。”莫子涵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李博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即使不花钱你也会救我的,你忘了在巴西地下赌场你单枪匹马来救过我?那时候我可没付钱!”

    “但你承诺事后付钱了。”莫子涵耿直的性格发挥了作用。那个时候的老鹰可向来是无利不早起,李博是她的朋友,但她可不会去做赔本的买卖。

    李博面色沉的可怕。

    “那个时候我就曾经暗暗发誓,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将她娶回家。”李博淡定地说。虽然他那个时候的出发点是这样以后就可以不付钱了。

    莫子涵有些头痛地付了抚额,“原来我一直被人暗恋着。”

    “你还敢说风凉话!”李博冲她愤怒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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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重生在校园介绍:
当亲情化为利刃,狠狠插入她的后心,曾令世界为之胆寒的顶级特工身死他乡。       
再睁眼,化身都市平凡少女,家里家外是非多,平静小城暗藏风起云涌,一朝展翅翱翔九天。       
走私烟草发家前奏,发展势力刀锋所指之处所向披靡。       
校园内外素手乾坤,定人生死之意只挂玩味浅笑唇边。       
早晚有一天,我会重现这国际风云顶端,该死的人,一个也跑不掉。——莫子涵。       
本文内含黑道血腥、枪林弹雨、杀戮与阴暗,更少不了都市校园轻快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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