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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大一只乌     大唐远征军txt下载     大唐远征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2章 .诱饵,引动风云

    “卿卿,帮我留意银香球的下落,通知附近所有的当铺,钱铺,找回者有重赏!”

    “萝儿,这事还得拜托你,我需要粮食,也就岳父大人长孙家能有这个能力。”

    “我再说一遍,不要再叫我萝儿了!”

    一声娇喝后,一颗精致的小拳头出现在了李捷眼眶上。

    “靠,训妻不当啊!”

    摇头晃脑的走在路上,顶着一个黑眼圈,李捷忍不住唉声叹气的哼着,跟在他身后的,刀疤刘,小白脸几个却是忍不住肩膀直哆嗦,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哼,想笑就笑吧,等你们成婚时候,老子也给你们找几个母老虎!”忽然扭过头,李捷满是恼火的嚷着,吓了一跳,俩家伙立刻捂住了嘴,一齐向后伸手指了过去,异口同声的说道:“他想笑!”

    辣出一脸红豆的纥干承基立刻目瞪口呆的捂住了嘴。

    没等纥干承基慌慌张张分辨,外面一阵大声喧哗声已经传了过来,彻底压住了这里的一切声音。

    “放粮啦,大家快抢啊!”

    搭好的屯子第一时间被挤破了,十多个突厥侍卫瞬间被挤没了影,四轮马车前,数以千计的凉州居民举着大布袋子拥挤到前面大声嚷着:“我要!”

    “给我一袋吧!”

    “大爷,俺们家已经断炊好几天了!”

    哪怕经历了侯君集叛乱,面对成千上万大军,刀疤刘和小白脸几个都没这么动容,却被这几千破衣烂衫男男女女渴求的目光下了个够呛,李捷也是忍不住动容,下一刻却是轻松的吐出一口气。

    能让这些凉州城民光是喊而不是上前去抢,是在运着粮食的四轮马车于人群中间,还有这一道水泥砖石堆砌的齐胸矮墙拦在了前面,后面是手持刀枪紧张待命的朔王府侍卫。

    以前可是没事就看到有某某超市,某某商场促销,市民哄抢毁坏什么东西的记录,不光华夏,外国何尝,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这个时代人约束更少,所以李捷才如此大费周章,不是如此,估计东西早就被抢光了。

    “行了,别愣着了!你们几个上去组织发粮,纥干校尉,你一定要看仔细了,这次不能让侯府的两个人从我们眼皮底下走失!”得意的拍着胸脯,李捷慢悠悠命令道,闻言,差点灌了一碗辣椒油的刀疤刘与小白脸立刻争先恐后奔到了前面,灌了好多碗辣椒油的纥干承基却是很犹豫吞吞吐吐问道。

    “那个,殿下,万一那两人没来领粮食呢?”

    “我也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那小子都出来偷东西了,说明这两个人过的很不好,之前我犯的错误是不应该把熏香球给他,那东西很名贵,他们是不敢去卖的,既然如此,当有善人放粮,你说他们会不来吗?”

    幽幽叹了口气,李捷又是信心十足的说着,可惜纥干承基这个悲观主义者却是很不给面子,还是满脸忐忑问道:“万一他们真没来呢?”

    “纥干校尉!”脑门上起了几率青筋,脸色黑了黑,李捷咬牙切齿的嚷道:“别忘了你还有四十八碗辣椒油没饮呢!”

    “一定来!一定来!”一提辣椒油,纥干承基这家伙也立马跟充满电那样,三步两步就奔到了前面,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把每个来领粮食的凉州城民都拔光了看个仔细。

    “放粮啦!”随着朔王府军士的,水泥墙中间的大门缓缓被拉开,里面军士明晃晃的刀剑“保护”下,原本急不可耐的凉州城民也是很“有觉悟”守秩序的在兵士号令下依次拿着口袋到四轮粮车前,领着半袋子粮食,全都是关中盛产的上等麦子。

    如此大的放粮行动,不但吸引了大批贫民,就连不少商人富豪都是好奇的在附近观望了起来,这时候,又是好几个店伙计模样的人居然拿着一卷卷铁皮大喇叭般的东西挪到前面,扯着嗓子大声嚷了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全部两元,不是,全部二十车,足够几千人吃的麦子,全部二十车就拉完了。”

    “您还在为运力缺乏而苦恼吗?来平凉大街王车铺吧!只要在这里制造四轮马车并约定献给朔王,您就拥有四轮马车十年的使用权利,完全不必担心朝廷的避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别说,诱惑的音调还真勾的不少行商满怀兴趣转头去了平凉大街,只不过坐在店里的老板娘秦卿却是满脑门青筋!

    “还王爷呢!太恶俗了!”

    凉州城南郊,如火如荼的发粮正在进行中,城外十多里,一处破落的小村庄中,二十多号没个正行的地痞流氓类人物却是百无聊赖的围在院中一堆火堆旁边,火堆上,一个大锅正在咕嘟咕嘟冒泡,里面的麦粒却是清得如水一样,还好,大锅旁边,几根尖木头支撑着一条剥了皮的大狗正烤的流油。

    也不知道哪家农户倒了霉。

    “六哥,城外可正发麦子呢!咱们真不去领啊!”

    都说贱人硬命,用在地赖子身上还真妥切,前两天才刚刚断了左手三个手指,如今却全然忘了那样流着口水搅合着大麦粥锅,看着稀稀拉拉的麦粒满是馋像的盯着锅里说道:“那可是真正的关中大麦啊,一人半斗,磨成面够包多少白面馍馍了。”

    “再说,凭咱们六哥的威名,那沽名钓誉的商人还不得给咱们六哥一车麦子,那还用得着和着野菜糊糊。”

    说着,地赖子满是厌倦的把一大盆野菜倒进了锅里。

    “鸟!”掏出小刀割下一块狗肉,刚送到嘴里就被一股腥臊味熏得直迷糊,吐了肉,黑脸哥李一六满是悻悻然叫骂着。

    “你真以为是发麦子啊?让咱们去送死还差不多,这回地赖子你惹的祸可够大,一百多脚夫,全让李大亮那狗官分配充军到了十八里堡去打西突厥匪盗去了,那地是什么地儿,活阎王地儿,去了活不到半年全都得死在穷得发疯那帮西突厥蛮子刀下,要去你去,反正老子是不去。”

    “可,真领到麦子了!”又是一个地痞身上跳蚤也不顾捉,脸红脖子粗的梗着脖子嚷着:“六哥,刚刚俺可是看到王老蔫那老小子拎着半麻袋回来的,赶紧就埋地下藏了起来,那可是麦子啊!”

    “嘿,瞧你这点出息!赶紧,把这些肉削下来扔锅里,娘的,这没盐味儿也太冲了,狗东西你再去你爹灶台上看看还有没有盐巴了,还不快去!”

    李一六吹胡子瞪眼中,那痞子不甘心的扭头出了去,看着一帮子弟兄还是很不甘心的模样,李一六又是大笑着往下压了压手嚷着:“好了,着什么急!等天黑下来那帮官狗也放松警惕,咱去城边抢几袋子不就行了。”

    “也是,晚上就能吃上白面馍馍了,娘的,前天那可真是好几贯钱摆在手上,老子愣是给丢了!”先是兴奋,地赖子转而又肉疼起来,听着他的嘟囔,十多个混混也当即一副哭爹死娘样,弄得李一六也是没了兴趣。

    这功夫,门口又是跌跌撞撞的声音,李一六没好气的回头骂道:“狗东西,又被你爹撵着打啦?你说你怂不怂,一个老东西你怕他,怕他……”

    一句话没说完。李一六就傻在了那里,门口,嘴里喷着血,狗东西一脸惊恐艰难的叫嚷着:“六,六哥,快跑!”

    咔嚓~真是一声脆响,狗东西那颗脏兮兮的脑袋直接飞了起来,血喷得老高,无头尸体背后插着几根箭轰然倒地,血灌了李一六一脸,跟在他身后,一个打扮颇为高贵,甚至穿着长安棉纺总工会秀金棉冬衣的突厥年轻贵人擦着刀狞笑着就走了进来,颇为调侃的用生硬关中腔说道。

    “李老大,你可骗的我们西突厥人好惨,十八里堡,本特勒杀了什么张老爷全家,也没看到你说的那一男一女,这笔帐,咱们是不是应该算算了?”

    墙头,一把把拉圆了的草原弓对着院内,箭头上闪着森然寒光,眼看着西突厥贵公子阴冷的目光,生生打了个寒颤,李一六立刻讪讪然堆满了笑容,打着哈哈说着:“鼠尼舒贵人,这事儿可能有点误会,那天小的灌了两壶猫尿,说什么自个都记不得了,您在容小的想想?”

    “那还是跟本特勒回去想吧?”鼠尼舒挥了挥手,一帮子西突厥人骑弓再次压得低了些,让李一六后背又是凉了凉,暗地里手向下摆了摆,面上却依旧打着哈哈说道:“好说,好说,只要鼠尼舒贵人您你能管饭,小的,小的……”

    “小的就喷你一脸!”

    猛然吼出,李一六一低头,身后十来个混混立刻抛出了大陀的石灰,趁着西突厥人捂着眼睛痛叫的功夫,十多个混混翻墙就走。

    “杀了这群混蛋!杀了他们!”

    身后,突厥贵人鼠尼舒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第153章 .得遇,争吵

    “妈的,还想捉你六爷,嫩了!”一面亡命的跑着,李一六还有心思得意洋洋回头骂着,这功夫刚要跑出村口,李一六却是猛地心头一寒向回缩了下脑袋,这功夫刀光闪过,泡在他前面的三个混混一齐惨叫着后背开了花。

    眼看着森红的脊椎骨都被劈断,内脏都从背后伤口挤了出来,李一六当即吓傻了,他傻西突厥骑兵可不傻,十多骑兴奋的吆喝着挥刀砍来,噼噼啪啪的劈砍声以及嗷嗷的惨叫声中,一时间鲜血喷溅了满村口。

    等李一六回过神时候,快二十个混混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他和同样吓呆瘫坐在地上的地赖子,还有俩个混混,眼看着地上尚且蠕动的肉体,李一六就感觉裤裆一热。

    “都给本特勒带走!”这功夫捂着眼睛的鼠尼舒也是愤恨走出了村,暴怒的嚷道,当即几个大麻袋就罩了过来。

    西突厥人没走多久,又是一大群壮硕的红脸蛮子打马到了这个小村,眼看着一地尸体,气的这些象雄人又是拎刀骂娘,不一会,原本宁静的小村庄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夜晚,凉州城附近某山庄地窖,十多堆篝火照耀的分毫毕现,李一六,地赖子等四个混混全都被拨的赤条条挂在墙上,满脸阴郁的鼠尼舒一面喝着奶酒,一面阴仄仄问着:“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本特勒,侯府那一对流人下落究竟如何吗?”

    “不是不告诉,特勒大爷,小的真不知道什么侯府流人啊!”裤裆又是湿了一大片,地赖子干脆吓得说不出话,弄得全身发抖的李一六不得不抢着说出,顿时又让鼠尼舒脸色阴沉,暴怒的嚷着:“你们唐人有句话,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贱骨头,给本特勒打!”

    光着膀子秀着结实肌肉的西突厥拷打手狞笑着就把鞭子浸在了李一六喝汤都放不起的盐水中,眼看着鞭子滴着盐水被高高举起,李一六立刻恐惧的大叫:“特勒老爷,等等,小的在想想,再想想……啊~”

    “啊~”捂着嘴大大打了个哈欠,刀疤刘无趣的说道:“殿下,这都第二天了,昨天都发了两百担麦子了,这人能来吗?”

    没等郁闷的也跟便秘一样李捷回答,一双眼睛都瞪出了红血丝的纥干承基立刻把脑袋点的如同点头翁一样,无比社会主义坚定战士的回答着:“能来!一定能来!”

    “来不来也要撑下去,不来的话,就算给凉州办点好事了,来的话,几百担麦子又算得了什么。”抱着胳膊,李捷不甘心又无奈的嘟囔着。

    这功夫,忽然一声清脆响声从后面传了来,回过头去,李捷当即眼神怔了怔。

    矮墙外,小丫鬟兴奋的大叫着,她身旁,酷似前世师姐的高句丽贵女杨心怡穿着一身秀丽的淡粉色棉裙,正一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发粮现场,一面满是笑意的看过来。

    虽然知道她不是那个她了,但李捷还是按耐不住前世的情怀,不顾身后刀疤刘与小白脸的哄笑私语,快步就迎了上去,很拘谨的一抱拳道:“见过杨小姐,小姐怎么回到这里来?”

    “人都传闻南郊善人,妾身不到,怎么观赏到公子的义举与大才?”杨心怡含笑道了个万福。

    装饰豪华的四轮马车将春寒全都挡在了外面,桌上精巧的小火炉中还咕嘟咕嘟煮着茶水,问着那怡人的茉莉花香,杨心怡笑得面若桃花,一面轻品着茶水滋味,一面轻轻笑道:“公子果高雅,此物,可是比奶酪酒水要清幽有滋味的多。”

    “呵呵,谈不上什么高雅,为朔王办事,也跟着学到一二而已,小姐喜欢,不如带一些茶叶回去。”摇着头,李捷虽然面上平静,语调深处,却是有些惆怅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听的杨心怡奇怪的抬头望了一眼,这才笑着道谢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杨心怡虽然出身高句丽,但真堪称博闻强识,天南海北聊着天,她路过的地方居然每一处都能说上个一二来,有些趣闻连李捷都没听说过,闲谈中,倒是解去李捷不少烦乱心情,逐渐轻松了下来。

    李捷在闲谈,外面领粮食的城民中,一个黑瘦的小矮子却是在忐忑,望着皮甲下精神的朔王护卫,闪亮的刀枪,小个子嘴唇都咬在了贝齿间,不知不觉中点点黑色被唾液稀释,露出的红唇倒是别有一番娇嫩。

    “再没有吃的,弟弟会饿死的!线娘,拼了!”

    心里想着,小个子也是小心翼翼挤进队伍,排了半天队,这才到了胸墙里,四轮马车前,小个子低着脑袋,战战兢兢就高举起了口袋,可半天都没有麦子进口袋,顿时让小个子惊惧的抬起头。

    “急什么?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无赖子!”呵斥间,几个发麦子发的头昏眼花的朔王护卫却是赶走了空了的四轮马车,又换了一辆过来,看的小个子慌忙点头连连,可怜兮兮的叫着:“是,军爷。”

    “这还差不多,拿着。”打开麦袋子,小个子一声军爷叫的心里舒服,发粮的突厥护卫倒是多给了小个子一瓢,虽然压得她直打晃,却是欣喜的直点头答谢着:“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记得这是朔王的恩德就行,快走吧,下一个!”

    “好,好,小的这就走!”

    艰难的扛着麦子,小个子欣喜的向另一头走去,这功夫,眼睛瞪了一天半,好不容易睁着眼睛打个瞌睡的纥干承基忽然一个哆嗦醒了过来,晃动的脑袋正好看到了小个子的身影,当即他就蹦了起来大嚷着:“喂,你,别走!抓住他!”

    马车中,李捷与杨心怡的聊天此时却陷入了个僵局,聊着聊着,杨心怡忽然感慨的放下了茶水,轻轻抖着漂亮的袖子说道:“李公子,大唐真是神奇富饶,茶水,长安令人着迷的繁华,棉纺织品,甚至还有门外公子修墙的神奇水泥,可大唐如此广博,为什么还要对妾身蛮荒千里的母国屡屡蠢蠢欲动呢?”

    楞了一下神,李捷这才回忆起,眼前这女子应该是高句丽某贵族高门,已经不是他无话不谈,大大咧咧的师姐了,再次叹怀一声,李捷却是清冷的回答道:“杨小姐,那高句丽又是怎么来的?”

    “先朱蒙王……”

    “朱蒙王?尔先祖投奔大汉时候,不过扶余国一失势王子,无立锥之地,汉庭怜悯,这才让你们在玄莬郡安家立足,编户齐民,可你们不知感恩,趁着中原动荡屯并汉四郡,又侵占辽东,前隋就屡次侵扰中原,与我大唐亦是摩擦连连,你们才是强盗!”

    李捷一番话说的杨心怡当即愤然,棉裙中包裹着的一对玉儿都是起伏不定,俏丽的脸庞变得酡红,不忿的说道:“这是强加之语!这片土地已经为我高句丽民族繁衍生息七百多年了,先汉时期我们就已经立国,分明是中原强加在我们头上!”

    “前隋更是征伐了我国五次,五次浩劫!你们中原已经杀得高句丽哀鸿遍野,为什么还不肯罢手,中原就这么霸道吗?”

    “那你们高句丽就手软了吗?前隋其次攻过辽河,剽掠中原百姓,还在河边斩杀了数以十万计的中原降卒,白骨成山,偏偏你们高句丽还要打扮成一幅受害者的模样,虚伪!”

    “无耻!分明是你们中原人征讨侵略我高句丽国在先,你这是颠倒是非!”

    桌面上,一男一女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的瞪着眼睛,这时候,外面的喧哗这才传入屋内,楞了一下,李捷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好意思杨小姐,在下失态了。”

    “没有,妾身也有不对的地方,倒是让公子见笑了。”深吸一口气,杨心怡也是退回了座位,低着头说到。

    眼看着窗外兵卒乱成一团,李捷也没了争论的心事,顿了片刻直接一拱手告辞道:“抱歉,杨小姐,在下还有些事物需要处理,先失陪了。”

    “无妨,公子正事要紧!”终于抬起了头,杨心怡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白皙,点了点头后李捷刚要下车,背后杨心怡却猛然叫住了他,咬了咬嘴唇探寻着问道:“公子这水泥妾身很感兴趣,希望替家父购买一些回国,不知公子可否。”

    “拿着这块玉佩去五原,净水湖旁的鄂托克泊故城,在哪里,我的人会满足的小姐愿望的!”随手从腰间一掏,一块带着云纹的玉佩就到了杨心怡面前,说了一句后李捷匆匆忙忙就下了车,捏着玉佩,杨心怡漂亮的双眸中却是闪过了亮彩,喃喃嘟囔道:“李捷李公子,淡雅博文,见识非凡,又气度逼人,如果是我高句丽之才该多好!”

    此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纥干承基刚喊完,小个子已经扔了麦子口袋,惊慌的向外逃窜着,她个子小,灵活,夹杂在人群中不顾一切往外跑,一大群朔王府护卫居然一时间没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小个子消失在了胡同中。

    “一群驴,还不快追!”眼看着要丢了人,刀疤刘这家伙一面恼火的对部下大嚷着,一面干脆夺过马鞭子对眼前抱着麦子嘈嘈嚷嚷的人群没头没脸抽去,眨眼间一大群怎么推都不走的西凉城民就迅速遛了个干净,原地麦子是没落下,却留了一地破鞋,这功夫,李捷却已经踩着四轮马车顶三下两下跳出了发粮圈儿。

    “快,快追!”还是那个迷宫般的贫民区胡同,刀疤刘领着一群大兵,跑得气喘吁吁就从胡同口跑了过去,躲在大槐树后,小个子偷眼望去,眼看着刀疤刘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树下,没喘息两下,一只手却是轻轻拍在了她肩膀上,惊恐回过头,小个子立刻看到了李捷一口雪白整齐的大牙。

    “嗨,逗逼,又是这个巷子,我们又见面了,好巧啊!”

第154章 .灭口?胭脂马

    夜风阵阵,吹的半枯树木猎猎作响,却吹不散废墟中渺渺青烟,站在被焚毁的村庄前,李大亮那张原本和蔼亲切的圆脸此时却带有着别样的狰狞,愤声一拳头捶在了树干上。

    “又屠一个一个村庄,这群该死的西突厥!”

    “一共六十二具尸体,根据当地编户齐民,四十四具是本地农户,剩下十六具身份尚且不清楚,但都是清一色的壮年,大部分与西突厥贼骑冲突中被砍杀,不过……”

    清点了好一会,汇报了一半,刘校尉露出了迟疑,李大亮立刻不耐的喝问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干嘛?”

    “是,都督!”赶忙一低头,刘校尉这才干脆的讲了出来:“根据现场的痕迹,西突厥人杀过人之后就走了,还有一伙人的马蹄印,至少三十,火应该是他们放的,但,但他们的马蹄印是河曲马的蹄印,而且都是三寸马蹄,能有此等骏马的……”

    “凉州李氏!”吞了口口水,刘校尉这才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名词,说的李大亮也是很无奈叹了口气,狠声骂道:“这帮吃里爬外的东西,仗着朝里当官的黄门侍郎李如云,横行凉州,勾结象雄,丧尽天良!”

    骂过之后,李大亮却又是郁闷的嘟囔着:“西突厥。铁勒,象雄,甚至西域几个小国都参与进来了,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父亲!父亲!”李大亮深深无奈的时候,忽然一骑从远处狂跟而来,一面跑一面还兴奋的喊着,到了近前更是直接翻身下马,看着李破虏欣喜的凑到跟前,一张黑黝黝的脸上都满是汗水,李大亮却迅速阴下脸来,厉声训斥道。

    “不是让你跟着朔王吗?这会跑过来作甚!”

    “朔王殿下已经捉住了逃妾,如今已经收兵回府,父亲,今天儿埋在臧化李家的钉子已经传讯回来了,今晨,象雄人三十人出臧化,直奔六里村,似乎找到了什么,然后他们让把粮食补给送到柏树岭去,这两天,象雄人都会匿藏在那里!”

    “消息可靠?”李大亮也不顾生气了,面色凝重的问道,李破虏立刻狠狠点了点头很有信心的说着:“绝对错不了,父亲,不弱我们现在就点兵过去,一定能抓住这伙在凉州烧杀掠夺好些天的蛮夷鼠辈!”

    “不,再等等!”李大亮伸手制止,立刻让李破虏满是愕然,不过旋即李大亮脸上就带上了与平时不符的阴狠,狞声说道:“今晚你去召集镇武,武川,扬威三个都护府,从三面包抄柏树岭,不光是象雄人,西突厥人也很有可能匿藏在那里,这次为父要一网打尽!”

    李大亮狠狠握起个拳头,立刻让李破虏兴奋的单膝跪地昂然答道:“大都督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凉州驿站,上房院内宽敞的大厅中,李捷摇头晃脑的就兜着圈子没完没了转个没完,脸上带着怪大叔用棒棒糖诱拐小萝莉的猥琐笑容“和蔼”的说着:“丫头,不要害怕,叔叔和你父亲侯大人是好友,受他之托,叔叔这不是过来找你们了吗!”

    不过被一大群人眼睛瞪溜圆围在中心,一双小手还被武媚娘这个腹黑女王掏出珍藏已久的镣铐给拷上了,侯线娘的表情总是要哭的样子,楚楚可怜的模样最炫萝莉风十足,看的刀疤刘和盛问剑俩货都想挺身而出了。

    “行了,夫君!”眼神中对于李捷哄萝莉的一套表达了深深鄙视,武媚娘干脆卷着裙子亲自上阵,蹲伏在了小萝莉侯线娘的身前,用她冰冷生硬的语气直愣愣问着:“小丫头,我家王爷与你父亲有约,让你把东西交给我们,拿出东西,我们就带你吃好吃的,穿的暖暖的,然后回去找你父亲,如何?”

    一句找你父亲武媚娘说的很平常,但李捷听了,总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一旁裴莹却是直接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凑到了前面拉着武媚娘嘀咕着:“武姐姐,她还是个孩子,这么对她说不太好吧?”

    “不直截了当说清楚,还向夫君那么迂回战术,还要迂回到什么时候啊!”武媚娘却是满不在乎晃了晃小脑瓜。

    这功夫,一直害怕缩在椅子后面的小萝莉侯线娘终于弱弱的起来:“我,我不能再见我父亲了!”

    “为什么?”李捷有些心虚的看了过来,小丫头却干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道:“因为,因为他,父亲,他死了!呜呜呜~”

    “出来前,父亲就说了,如果三个月内他没有找我们,那么他就是死了,让我们有多远就逃多远,可,可弟弟病了,我,我怎么逃啊!”

    小丫头哇哇大哭,哭哭啼啼一顿一顿的说着,哭的李捷头都大了,长孙织几个丫头更是母性泛滥,双眼直冒小星星,还好还有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武女帝在场,冷静的捧起了侯线娘的小脸,武媚娘终于摆出了个柔和面容,却是依旧彪悍的问着:“不去找父亲就不去找父亲,明天我们一起去找你弟弟,带他看病,条件是今晚不能乱跑,不然的话我们就带你离开,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弟弟,懂不?”

    “嗯!”

    李捷哄了半个时辰都没哄好的的小丫头却在武媚娘手里乖巧的如同猫咪一般,从椅子上下来,打开禁锢自由的镣铐后跟着侍女就去了后院房间中洗浴休息,待她走后,李捷忍不住就抱怨起来:“一个孩子,对她那么凶干嘛?”

    “哎呦呦,夫君上午还叫人家逗比呢,这会怪起了奴家来。”武媚娘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当即让李捷汗颜的挠了挠头,谁知道这丫头擦干净脸却是个小女生。

    “并且王爷,这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京师的风波还没有平息,明天一旦找到了,这姐弟两个必须第一时间抹除,之所以没有今晚就去,就是要提前做好个准备!”

    “什么?不行!”武媚娘面带冷色的慢慢说着,没等李捷反应过来,长孙织已经面带惊容的拦在了前面,勃然作色,剑眉冷竖怒视着武媚娘,裴莹更是小脸煞白的抱住了李捷胳膊哀求道:“夫君,那个丫头,她还小,她仅仅是个孩子啊!”

    “赵氏孤儿也是个孩子!”武媚娘却是面色不改,依旧直视着李捷,愣了愣,李捷还是摇了摇头:“我与侯君集的交易内容就是保护他要的两个人。”

    “可你杀了他们父亲!”

    “她们两个可是个火药桶,现在王爷还在被猜忌的漩涡之中,收留他们一旦被发现,就是害了王爷,放任不管更是危险,一旦让有心人得到这两人,不论侯君集留下了什么都会变成火药桶!王妃!”扭过头,武媚娘又是目光直直逼视像了长孙织,看的一贯心直口快的长孙织都是哑然低下了头,就在武媚娘略带胜利的得意看回来时候,李捷却是烦躁的挥了挥手。

    “够了!”

    几个女人面色一正,李捷也是失态的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明天再说,孤有些累了。”

    李捷直接扭头出了屋,怔了怔,长孙织,裴莹,还有秦卿都是面色复杂的转身离了开,面带不甘的目送着李捷离开的背影,咬了咬银牙,武媚娘却是转身跟了上来。

    唐代的驿馆,作为一项重要传递信息部门,还是很受重视的,尤其是凉州这样上州,驿馆的上房院内居然还有小池塘,站在池塘边,李捷有些发愣的的看着池塘月色,背后,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从背后慢悠悠的传了过来。

    “王爷,这两天你很不正常。”

    “媚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杀这么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你让孤如何去下手?”扭过头,李捷颇有些无奈的摊着手,谁知道武媚娘却又是晃了晃头,娇嫩的嘴唇颇为无奈的略微嘟了起来,颇有些酸味地说着:“从那天进了凉州城,见过哪个高句丽小姐后,王爷你就经常这么神不守舍。”

    “如果是以往的朔王李捷,如何会这么优柔寡断,摇摆不定?说不杀早已经回绝我了!”

    李捷再次一愣神,武媚娘却是欺身逼了上来,目光灼灼的直视着李捷的眼睛问答:“她究竟是谁?”

    “她?她已经死了,她谁都不是!”目瞪口呆了半天,李捷忽然重重出了一口气,很是畅快的吐出一声来,这一下子,还真让李捷感觉到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前世已经被割裂,与其不断缅怀,还不如活在当下最好!最起码,现在有爱他的人,拥护他的事业需要去守护,杨心怡,生命中一重重过客而已!

    “是吗?”李捷是真心把烦躁吐了出去,没想到武媚娘这女人却是更加吃味的撅起了嘴,酸味浓郁的嘀咕着:“妾身就是想告诉王爷,您那已经死了的她今天下午追捕那丫头时候来拜访过了,她要回高丽,特来告辞,如果王爷不抓紧追可就没了!”

    “追,当然要追!”在武媚娘更加醋意的表情中,李捷忽然大笑着一把抄起了她纤细蛇腰,很霸道的环抱着这女人就像卧室走去,一面走一面还猥琐的嘟囔着:“这时候追当然不能走路去了,就骑着你这匹胭脂烈马去吧!”

    “放我下来!你,去屎,人家才不要呢!”当即羞的俏面通红,武媚娘踢打着挣扎起来,引得路过的侍卫宫女儿也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着,这么一路大大咧咧到了房门前,铁娘子又是耍赖的把这门框说啥也不进去。

    此时已经是欲火上头,尤其是抱着武媚娘窈窕而结实的身段,早已经旗杆高竖的李捷咬牙切齿就贴到这女人耳边嘟囔了一句话,一下子,武媚娘的脸就红到了极点,拉着门框的手也突然没了力气,软塌塌的被李捷抱进了屋子,旋即房门重重一关。

    砰~

    烛光摇曳中,李捷全然不知道窗下多出来了四个小脑瓜,眼看着烛影中衣衫尽除,两个人翻滚在一起,长孙织几个丫头脸色都是红彤彤的。

    “嗯~嗯~”咬着贝齿却难耐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般萦绕在耳边,感觉心里痒痒的,秦卿这丫头好奇的扭过头拽着绿珠衣袖就问道:“绿珠姐,不是说欢爱和舒服的吗?怎么武姐姐听上去像是很疼的样子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我还有一副刺绣没做完,先回屋了。”脸红的如同要滴血一般,迈开软软的步子,绿珠第一个开溜了,一肚子疑惑的秦卿又看向了裴莹这丫头。

    “莹莹,你是学医的,这你该知道吧?不会那个真的很疼吧?”

    “我,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同样羞怯,裴莹也是转身开溜,没等秦卿看过来呢,长孙织更是跑得比谁都快,弄得秦卿愤愤然挥了挥小拳头嘀咕着:“什么吗?都不告诉我!那本姑娘就自己看!”

    半时辰过去了,里面令人心悸的声音终于告了一段落,好奇心堪比小猫的秦卿终于鼓起勇气颠着小脚丫伸头到了西屋窗前,却冷不防窗户一下子大开,正好看到了李捷探路着汗迹津津的胸膛惊奇瞪着她。

    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一个激灵下秦卿就讪笑着挥着小手说道:“夫君你继续,丫头我先撤了!”

    “嘿嘿,偷窥完想走,没门!”

    没等秦卿开溜,一双有力的臂膀已经把她提进了屋,重重扔到了床上,惊叫一声,这丫头就想弹起来,一个热乎乎重重的身躯却是猛地欺身而上,一张大口霸道的侵入她的小嘴中,与此同时,另一双灵巧的白嫩小手居然顺着她胡服怀中摸了进去,一下子就捏住了她娇小饱满的椒胸新桃。

    呜呜含糊不清的娇吟声音中,秦卿可算知道了为什么她武姐姐叫的如此难耐了……

第155章 .骑最烈之马,博最凶之敌

    一大早,朔王驾居然颇有性质的全体开拔,要去凉州古战场怀古春游,乱哄哄的不禁让几百护卫都乱成了一团,不得不佩服大唐的能工巧匠,几天内李捷原本的双轮马车就全改成四轮马车,好几辆长方的四轮豪华马车很装逼挂着油灯开在了凉州大街小巷上,倒是颇有欧陆风格。

    彪悍的骑士护卫在两旁,车轮阵阵,皇家王室风范十足,眼看着四轮马车平稳灵活的飙过身边,引得凉州城的大小士族亦是羡慕连连。

    一方面,四轮马车是冥器,听上去听不吉利的,但转念想想,花点钱就能坐上侯伯才能坐上的车驾,享受一把贵族,想想也不是划不来,这么想着,不少腰缠着成百上千贯的大商人禁不住就迈着四方步,悠悠转向了位于凉州正街的朔王店大车行。

    与此同时,两个浑身是血,不成人形的二流子也是被一群高头大马的西突厥彪悍骑众绑在马后,推搡着向前敢去……

    “卿卿,今天你怎么不骑马了?”朔王车驾中,骑着漂亮的栗色西域马,吹着和煦春风,裴莹好奇的探着小脑瓜向里看着,对着懒洋洋躺在被改装成类似轿车软座沙发上秦卿奇怪问道:“以前卿卿你不是最讨厌坐车的吗?”

    “本姑娘自己开发出来的四轮马车,坐坐不行啊?”躺在大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秦卿没好气的对着昨晚临阵脱逃好姐妹翻着白眼。

    一头雾水,呆萌的裴莹怎么都弄不清楚怎么就把卿卿给得罪了,这功夫,李捷却是开怀的打马过来,笑呵呵对裴莹打趣道:“莹丫头,形容一个人做事很差劲,用突厥语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啊?我不知道啊。”裴莹迷糊的摇了摇头,李捷立刻哈哈大笑着拍着大腿说道:“那突厥人就会说,好水啊!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就是好多水啊!”

    裴莹还在迷糊,车厢里武媚娘还有秦卿的脸却一刹那红透了天,两个丫头一个昨天新梳盘髻,新承恩泽,一个虽然因为还没成熟没有真动刀枪,但上下四只手夹击下也是溃不成军,然后被挑逗的雄风大振的李捷再次挺枪上马大战,两个女人加一起把床垫都打湿了,可不是好水好水嘛?

    “哼,坏蛋!”咬着银牙,秦卿愤愤然的昂起小脑瓜哼着,梅开二度受创颇重的武媚娘更是软绵绵一个大白眼抛了过来,颇具少妇风韵的销魂一眼当即砸的李捷口水直流,这么多天的烦躁全然被丢到一旁。

    虽然身边美女不少,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给李捷如此的征服感与诱惑,武媚娘是谁?千古女帝,高宗皇帝的老婆,彪悍的女强人,就这么被他轻飘飘按在床上了,那种感觉,吸几斤大烟都没有现在这么飘飘然。

    这功夫,车队前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却是长孙织有些眉头紧锁的凑了过来,颇为阴郁的低声对李捷说道:“郎君,侯线娘说,就在前面山梁上的小村庄中。”

    这儿距离凉州城不远,也难怪,侯线娘这些日子为了维持生计,成天去凉州城内乞讨与小偷小摸,她这么瘦弱,自然不可能走得太远,昂头打量了一下地形,李捷颔首片刻,挥手就是命令道:“车队止步!就地休息,孤要去附近山野寻找些野味!”

    刚出城就休息,几百侍卫倒也见怪不怪,反正是出来玩,主上有心情就让他去呗,几辆马车被开到了一旁,围着马车,侍卫们三三两两坐下休息,三十多精骑却在小白脸的带领下聚拢在了李捷身边。

    “老刘,你帮着杨叔看管车队,注意警惕附近,媚娘,你领着卿卿,莹丫头等在这里,不要乱跑,为夫去去就来。”

    “真的,真的要杀吗?”眼看着车队前尚且忐忑不安被长孙织抱在怀里的侯线娘,裴莹忍不住还是不忍心的祈求着,秦卿也是目露不忍,挨着武媚娘,她却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女人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她与武媚娘也算是同床之友了,秦卿不像违背她的面子。

    武媚娘此时却是毫无感觉,昨晚忙活半夜,又是不知轻重的一味迎合,她这时候居然是迷迷糊糊半瞌睡起来,含糊的点着小脑瓜,看着她这样一副神情,还有裴莹乞求的目光,李捷却是嘿嘿一笑,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裴莹打发了。

    “看情况。”

    小白脸与纥干承基一左一右跟在李捷身后,三十多精骑呈扇形半包围在最后面,怀抱着侯线娘,长孙织却是走在最前面,登上山梁,眼看着一个小村庄朦胧出现在眼前,原本一直紧张忐忑的侯线娘这才展露出了点少女的活泼,居然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去,怀里摸出个小包裹兴奋的就像村庄中跑了去。

    “杰弟,姊姊回来了,你不是想吃肉吗?姊姊给你带回来了!”

    那是,昨天给她充饥食用的烤肉!昨天长孙织可记得这丫头洗过脸后消瘦的面孔,看到这一幕,长孙织再一次心中不忍的回过头去,小声对着李捷轻轻问道:“就不能放过他们吗?找一个没人的小村庄,让她们在那里过一辈子就行。”

    “那可不行!”李捷当即摇了头,长孙织失望的低下头时候,李捷却忽然坏笑着说道:“哪儿也没有放在身边安全,我答应你,咱们收养这一对姐弟,不到迫不得已不会伤害她们,这会我的萝儿该满意了吧?”

    “哼!”又被叫起了闺名,这一次,长孙织仅仅是低着头,羞怯的哼了一声,当即惹得李捷嘿嘿一阵坏笑,不过笑了片刻,李捷神情忽然凝重了起来,先是用力抽了抽鼻子,旋即猛地回过头,揪住一个侍卫就嚷了起来。

    “韦度,汝务过农,这个时节农人当做什么?”

    “禀殿下,这个时候农人该春耕下田!”侍卫一丝不苟的回答着,李捷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大声吼着:“拔刀,准备迎战,驾!”

    二狗的嘶鸣中三十多骑追随着李捷踏破了晨雾,弥漫在鼻翼的血腥味却愈发浓郁,已经不是战场初姐,低吼一声,拔出刀,长孙织小心翼翼就放满了马速,入眼处,整个山村已经是一片凄惨,到处都是被砍倒在地的尸体,血液,甚至一些内脏肠子都丢的到处都是。

    “西突厥人!可他们怎么可能杀到凉州腹地呢?”纥干承基很是不可至今的高叫着,这功夫,忽然一阵响动在左面低矮农舍中响起,长孙织立刻警惕的横刀相向,下一刻,破旧的屋子居然整个裂开,骑着凶悍的突厥马,一骑更为凶悍的突厥骑兵狞笑着挥刀砍出。

    事发的太突然,大惊失色,长孙织也只能矮身横刀防御,全神贯注都放在短途爆发力的突厥战刀上,心头暗暗后悔不应这么突前,生死一刹那中,却是一条血线猛然在杏花眼中闪现,下一刻,咔嚓一声突厥骑手半个肩膀连带战刀都整个飞了起来,轮着刀,李捷泞声喊道:“这一招,老子在吐蕃哪儿已经见识过了!”

    “他们肯定还没走,锋矢阵!小白脸,你为阵头,阵尾抄弓,给本王杀!”

    虽然成军不长,但李捷的人马绝对可以称得上训练有素,来自江湖的游侠以及来自草原的突骑迅速组成了尖三角阵型,与此同时,见到暴露的的西突厥人亦是吼叫着从小村庄中骑马突前,双方都没有奔跑加速的时间,拼的就是个爆发力。

    没等接战,大吼一声后盛问剑已经爆喝着甩刀扔了出去,喀嚓一声鲜血飞溅,沉重的横刀借着惯性狠狠扎进了排头突厥人的胸膛,牛皮犀甲纸糊的那样一扎而透,明显都能看出那突厥人泛蓝的眼睛刹那失去神采。

    仅仅一秒钟,小白脸已经精准的抓住刀柄拖到而过,霎那间带起了大片血腥,不过还没等他继续挥刀砍杀,一声同样大吼就在身后炸响,接着两团白光就在身后超越而前。

    不愧是突厥马王,二狗居然拖着李捷强烈爆发,突击到了队伍最前面,不是太颠簸,李捷也把他的刀法发挥到了极致,数年的苦练中,一长一短两把横刀仿佛妖光那样借着冲击力横滑过去,西突厥次二骑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就愕然的吼口大开喷出冲天鲜血。

    跟谁着李捷妖光,三十精骑更是奋勇拼杀,巨大的怒吼中加快了马速,一个冲锋,十五骑西突厥精骑全部被砍落下马,李捷自己就手刃了四个,锋矢阵兜了个圈子,他在阵前大口的喘着气。

    同样身上棉裙都染成了红色,带着刚刚厮杀的兴奋,长孙织纵马到了李捷身边,兴奋的喘着粗气大声问着:“郎君,今日为何如此刚猛?”

    “男人,就应该骑最烈的马,博最狠的敌人!”大吼着,李捷再一次纵马向前,前方,小村庄中央的房顶上,几个西突厥弓手已经是探出去了半个身子。

    长孙织倒没有第一时间跟出去,李捷第一句其最烈的马时候,眼神很奇怪的在自己身上转了个圈,片刻后,长孙织这才面色红润怒哼一声:“本小姐才不是你的马呢!”说着,这丫头也提马上前,却是在马褡裢中摸出了一把精巧骑弓,瞬间几支箭矢就搭在了弓弦上……

    山下,听着大声的喊杀声,鼠尼舒原本就阴狠的脸色变得更加恶毒,恶毒中带着仓皇,狞叫着嚷道:“哈和哈什,你带人一定要拖住那伙突然出现的唐人,本特勒带这个小崽子先走!”

    “那他二人怎么办?”被当了炮灰了还这么兴奋,哈和哈什,一个身高膀圆的西突厥蛮汉一面扶胸听令,一面又恶狠狠指向了地上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李一六与地赖子两个,狞声问道,正在翻身上马的鼠尼舒想都不想就冷哼到:“杀了!”

    李一六与地赖子当即浑身一个哆嗦……

第156章 .柏树岭之围

    “哇,拔西密撕拉!”

    低矮狭窄的民居中,两个身材魁梧的异族男人脸上弥漫着满满的狰狞,喊着李捷都听不懂得突厥语挥刀砍来,狭小的民居走廊中根本毫无躲避空间,迎面望着带血的森然寒光,李捷甚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唉,又要牺牲形象了!”唉叹一声,仅仅到两个壮汉胸口的李捷立刻矮身,前滚翻,左右手长短刀锋刹那间变成两道闪烁寒光,咔嚓两声,两把沉重的突厥战刀竟然砍进了地里半截,两个突刃插在了两人背后,噗哧一声,两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潇洒抽出刀,李捷得意的昂着头,这功夫,屋内破床边,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一张突厥弓却是被悄然拉开。

    厥壮汉却是捂着左右断了一半的大腿嘶声力竭的哀嚎着。

    头都没回,站起身的李捷随手把双嗖嗖~两只利箭在空气中摩擦出尖锐的声响,直奔李捷而去,刚愕然的扭过头,其中一枝的翎毛已经擦在了李捷鼻尖上,在他双眼瞪成斗鸡眼中,切西瓜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双箭正好入左右眼,突厥弓手后脑都被箭矢撑开了半边,当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无奈的看了一眼那倒霉家伙,李捷一肚子郁闷的扭过头嚷道:“再这么下去没被人射死也被你吓死了,萝儿你真想守寡啊!”

    “这不是没射到你吗!”背后,拎着一把小巧格弓,长孙织摆动着裙角俏生生的跟了过来,听着李捷的抱怨,她也仅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眼角中却满是幸灾乐祸,这丫头分明是是对刚刚李捷的调戏故意报复!

    看到这一幕,李捷也只能无奈的一拍脑门,长孙家的闪射被长孙无忌这个不孝子丢的一干二净,却被长孙织这丫头捡回来了,一路上她的弓点杀了八个,全是抢在自己身前。

    哼,再过几天安顿下来,本王爷就让丫头你见识见识本王爷的盖世“枪”法!郁闷的瞪着长孙织,李捷也只能在心里安慰下自己了。

    还好,没尴尬多一会,小白脸就提着刀跟了进来,顺着刀锋,还有鲜血流下,盛问剑把刀插在身前,单膝跪地军礼道:“殿下,村庄已经肃清,全村二十七口人无一幸免,另潜伏在村子里的午时西突厥人全被就地格杀,看样子他们已经掳到目标,留下的都是断后灭口的。”

    “该死!”好不容易到手的侯线娘就这么丢了,李捷也没心情郁闷,怒声一拳头砸在了墙上,盛问剑也是当即哑然,作为核心人物,他可是知道这一对年轻男女很重要。

    沙沙,墙角这时候忽然又是一阵响动,本来就紧张的三人立刻把刀弓全都拎在手里,长孙织小心翼翼的瞄着,盛问剑持刀在前,小心翼翼的挑开了盖在米缸上的破布,仅仅剩下个底儿的米缸中,侯线娘较小的身躯蜷曲成了一团,正哆嗦的呆在里面。

    愣了下神,李捷这才露出了一个轻松笑容把这个小丫头提了出来,就说嘛,昨天逮到这丫头时候,愣是又被她逃了一次,绕着小巷中跑了两圈,他李捷都搞不定,一帮蠢货突厥人哪儿这么容易搞定。

    牵着侯线娘的手,一面往山下走着,这丫头一面还擦着眼睛抽泣着,呜呜的哭诉着:“他们把弟弟抓走了,李大婶也被坏人杀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线娘,叔叔问你,你父亲究竟给你们留下了什么东西?”李捷忽然按耐不住的蹲下身,一把按住了侯线娘的肩膀认真问道:“这可能关乎能不能救出你弟弟哦!”

    “可,可我真不知道啊!”迷茫了片刻,侯线娘怯生生晃起了她还挂着泪珠的小脑瓜,紧张的眼巴巴看着李捷,弄得李捷又是无奈的吐了口气,站起身继续往前走着,刚走两步,李捷又是猛地一拍脑袋惊叫道:“纥干承基呢?”

    “刚刚开战前他还在我身后!”一个愣神,小白脸也是眼神凌厉起来,这时候,又是一声弱弱的声音从村口灌木中传了来。

    “殿下,下臣,下臣在这里!”

    那声音,就跟濒死前有气无力一般,李捷立刻紧张的大嚷道:“快来人,把纥干校尉拉出来,医护官!对了,没有医护官,该死的,去山下请四夫人过来,快!”

    李捷咋咋呼呼乱叫中,三十精骑乱成一团,不过两个突厥护兵把纥干承基从灌木中抬出来时候,李捷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除了脸破了点,嘴角沾着呕吐物,这家伙屁事没有,而且从脚朝下出来的姿势来开,李捷可以想象,这家伙吓得从马上掉下来那大头朝下的可笑情景,嘴角抽搐了半天,李捷终于是恼火的挥了挥手命令道:“看来纥干校尉还缺乏点勇气,辣椒是最给与人勇气的食物,盛校尉,还不好生伺候着!”

    “喏!”小白脸拱手一答,立刻领着两人拖着纥干承基向山下走去,一想到辣椒油的滋味,纥干承基刚刚呕吐过的胃又是翻江倒海,一张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眼看着李捷牵着侯线娘的小手在背后越走越远,这家伙电光火石之间又是猛地一拍脑门大叫起来。

    “殿下,我想起来了,侯君集命下臣将侯线娘二人流放凉州时候,还有一封信交给了那小子,找到信说不定就找到侯兵部留下的东西!”

    “你不早说!”听着纥干承基一声分辨,李捷又是怒气冲冲回来揪住了纥干承基脖领子,片刻之后却又是无奈的松了手,郁闷的挥了挥手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小子都被抢跑了,回去看看还是能不能说动李大亮,封锁边境把人劫回来。”

    虽然打了一场胜仗,整个车队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在裴莹揪心的指挥下,小村庄与山下一具具尸体都被收敛在一起,这面李捷在写着公文给李大亮,一面说明遇到的袭击,一面用言辞掩盖目的让李大亮封锁边境,缉拿西突厥匪盗,唯一开心的估计也就有逃过一劫的纥干承基了。

    生怕李捷想起来灌辣椒的是,这家伙也很殷勤加入了指挥收敛尸体行列,其实就是在一旁捂着鼻子大呼小叫着,看着一具具或者西突厥匪盗,或者村民的尸体,不过当两具摞一起的尸体交叠着被抬过来时候,纥干承基忽然感觉到一阵眼熟。

    “殿下,这两人不就是那天在市集朝我们仍白灰的地痞吗?”

    虽然脸上被打出了n条鞭子印,但叠在上面小个子那少了三根手指是再明显不过了,底下那个地痞,微微抬起的额头上,那一片也不知道是白癜风还是什么留下的白色同样清晰无比,前两天还想着报仇,今天仇人却已经横尸当场了,让李捷颇有种人生如戏的感觉。

    两个人是被一根长箭贯穿的,两个地痞的手还被绑在后面,让人一下就能想到两人临死前被一箭射倒的模样,端详了会,李捷无趣的挥了挥手吩咐道:“找两口棺材埋了吧,毕竟不打不相识。”

    说完,李捷就扭头回去,打算继续对付他难写的公文,没走两步,李捷却忽然晃了晃,赶忙挥手嚷道:“停!把人抬回来!”

    几个侍卫疑惑的把两具叠在一起尸体放在了地上,眯着眼睛看了看,李捷忽然兴奋的叫道:“突厥箭不可能这么长,底下人未必是致命伤,说不定还有救!老刘!”

    一个斜眼过去,刀疤刘立刻凶狠上前,一大脚把白额头黑胡子那家伙背后的尸体踹了下来,果然,扑的一下,箭头拉起了一块肉,留下的却是个浅浅的坑,根本没伤到内脏。

    “那这家伙胸前的箭头怎么回事?”疑惑的把李一六翻过来,刀疤刘伸手一拔,又是一个令人无语的断箭头到了手中。

    “这家伙和你一样啊!”李捷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回过一眼,纥干承基立刻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哗啦,一大盆冷水泼在脸上,李一六当即被激的一个机灵蹦了起来,胸口后背生疼,还缠着布条,茫然的看了一眼围在马车附近的李捷诸人,片刻后,这才如梦初醒一把扑到了地上地赖子身上哭叫起来:“地赖子,你咋真死了!你娘还托付我给你娶媳妇呢!”

    没了一切奸猾赖皮,有的只是失声痛哭,听的李捷几个也是叹了口气,等李一六哭了一会后,李捷这才轻声上前问道:“西突厥人的巢穴究竟在哪儿?本王要去灭了那伙突厥人,也算给你兄弟报仇了。”

    愣了愣神,李一六忽然把他白一块的额头磕在了地上咣咣作响,悲声说道:“小的会带路,还请贵人让小的也能亲自报仇!”

    几分钟后,收起地图,整个车队前,胖子李搞一声高喝:“目标柏树岭,全速前进!”

    隆隆的车轮响动中,数百骑围着七辆四轮马车飞驰在道路上,拖起了满天飞灰,一行疾驰的骑士不知道,距离几里外,百多彪悍的红脸象雄人同样怒吼着骑着高头河曲马,在几个汉人带领下一路狂奔,再远,又是一伙铁勒人……

    整个圈子的最外围,数以千计的唐军府兵步卒组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行军帐中,李大亮正看着一副大地图目光露出阵阵杀机,最后手指头重重落在了一个点上。

    柏树岭!

第157章 .营救小屁孩被坑?

    “贵人,就在前面,虽然被拖在马后,小的还能记住,就是这条路上去的,后面有个木头墙,那伙突厥蛮子就是在这儿秘密建立了个据点。”

    李一六恨入心扉的咬着牙比划着,人虽然痞,但总有些心中最柔软的东西,地赖子是养他长大刘老太太的亲儿子,刘老太太把儿子托付给他,他却让地赖子死了,那一箭还是替他挡的,如今这个地痞大哥心目中完全都是怒火。

    饶是如此,李捷也没有全信,一双眼睛依旧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眼前的小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茂密的树林遮掩下,小路也愈发的不清晰,不知道等了多久,小路中一团黑糊糊圆滚滚的身影这才慢慢摸了过来,刀疤刘与小白脸立马握紧了刀柄。

    “是李搞校尉!”

    外面暗哨传来的呼喊声这才让诸人松懈下来,不一会,肥嘟嘟的李搞挪着身躯,以不相称的灵活到了李捷跟前,单膝跪下汇报道:“启禀殿下,柏树岭东面的确有个寨子,这里远远避开大路,而且树木茂密,还真不好找,而且那寨子的地势太险要了。”

    说到这儿,李搞目露难色,在李捷探寻的目光中手指头在地上快速画了起来。

    “那寨子是健在这样一个单独的山头上,前面就一条小路,周围都是灌木,人根本过去,寨子后面还是个断崖,至少高十多丈,陡峭倾斜,特别艰险,没敢走的太近,用殿下给的宝贝远远看过去,寨墙上至少二十个突厥守兵。”

    “殿下,不过一帮土鸡瓦狗而已,下命令吧,老刘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什么狗屁寨子拿下!”拍着胸脯,刀疤刘这家伙倒是信心十足,不过看着地上李搞的划拉,李捷眉头却是拧成了一团,一旁李搞更是一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过去。

    好一会,似乎想起什么一样,费劲儿的一低头,李搞又是禀报道:“还有件事,殿下,宣节校尉张二狗似乎还发现对面山林中有着一伙人,似乎与那些西突厥人不是一伙,现已前去打探。”

    “哦?”感兴趣皱了皱眉头想了下,李捷干脆一拍板:“等他回来再作打算!”

    这一等,又是快半个时辰,夜色已经完全昏暗,几百个侍卫干脆盘坐成几堆,吃着四轮马车上带来的干粮,由于不敢生活,只能就着凉水生硬的下咽,幸亏也是四轮马车,如果是双轮马车走如此颠簸的山路,说不定早就散架了。

    随着时间流逝,李捷几人也是越来越烦躁,刀疤刘已经不止一次嚷嚷着张二狗死了或者被抓了,胖子李搞则是面红耳赤与他争吵,长孙织不断擦拭着她的弓,武媚娘也从车里钻了出来,立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作为主公的李捷,却是一言不发,不断的转着圈子。

    终于,阴暗的小路中又是一阵沙沙作响,这一次不等命令,两个暗哨直接夹着那个小个子身影送到了跟前,见到李捷,张二狗当即躬身跪地,很有官军精气神儿的抱拳禀告道:“启禀殿下,下臣在驻地对面发现一伙人掩藏在那里,经查实,是象雄人!”

    李捷面色一凛,没等他发问,张二狗却是继续叙述道:“而且不光有象雄人,过了一段时间,又有几个铁勒人被迎到了象雄驻地,为首那人,很想薛努尔!”

    “那家伙?”这回在一旁约束属下的药格罗都忍不住惊叫出声,惊奇的围了过来,定了定神后,李捷挥手制止住了他的话,目光灼灼的盯着张二狗问道:“他们聚会是为了做什么?”

    “应该是围攻西突厥营寨!”

    李捷当即眼睛一亮,想了片刻后,狠狠点了下头:“孤决定了!”

    “要说侯君集还真是个枭雄!”吹着森森然的寒冷夜风,一面摇着头,李捷一面感叹着,此时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月亮明亮的照射在山崖上,从这里望下去,星星火火的西突厥秘密据点就跟一个小木盆一样,这个高度可绝对不止十丈。

    “未料成功,先预失败的把子女流放出去继承香火,然后又设下这个局,也不知道他遗留下来这分宝藏究竟是什么?居然引得象雄,西突厥,铁勒,甚至西域一些小国家都出手争夺,孤都被耍得团团转,孤还真是好奇啊!”

    低头看着,李捷颇为神往的喃喃说着,可惜,一点都没引起共鸣,后面的小白脸刀疤刘都是一张脸拉的老长,纥干承基这家伙甚至干脆要哭了。

    “殿下,当年皇宫下臣都混进去过,殿下您就在后方坐镇,老盛一定把那个侯家小子弄出来还不行吗?”一张小白脸憋得跟苦了多少个世纪的陕西老农一样,一向不多话的盛问剑都忍不住开口劝谏着,刀疤刘更是把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那样。

    “是啊!殿下!要是杨长史在的话,一定也不会同意殿下冒险的!”

    杨长史就是老杨翊,虽然这个朔王长史是李捷私下任命,朝廷并没通过,但朔王府这个圈子中,杨翊位子还是很稳的,一提到老家伙,李捷也忍不住无奈了几分,这才恶狠狠盯着两人嚷道:“所以你俩才要保守秘密,一句话也不能提,提了的话,辣椒油的干活!”

    “殿下,您不下去的话,我和老刘吃辣椒油也行啊!”小白脸还是不甘心的叫嚷着,这功夫,嘈杂的呐喊声已经从下方喧哗了起来,李捷连忙低下头,却立刻兴奋的叫嚷着:“象雄人动手了!我们也快走!”

    搜得一下,抱着粗绳子,李捷已经流星般的划下了山崖,当即让小白脸几个吓得不轻,也来不及多想了,同样顺着粗绳子跟随而落,倾斜而昏暗的山崖下,谁都没看到三十道流星般瞬间划过。

    未经勘探充足就冒险还真是不智,快滑到低下了,李捷才看清,悬崖与西突厥人营寨间居然还有一道沟,足足三四米深,幸好一个急刹车才没掉进去,也不愧是李捷,踩着悬崖用力一蹬,五米多的壕沟就被他顺利荡了过去,等到小白脸两人滑到崖边时,两根长矛绑在一起已经戳了过来。

    长矛的拉扯下,李捷护卫中最精锐的斥候伍三十三人全都顺利踩踏上了西突厥的营寨,也许真的对背后很是放心,这里的守卫居然一个不剩全都跑到了前方御敌,可惜李捷的心情却是无论如何都高不起来,他可算知道小白脸与刀疤刘的感受了,穿着大了一圈步兵犀甲的较小身影,不是长孙织还是哪个?

    “你怎么来了?”眼睛瞪的溜圆,李捷万份恼火的嚷嚷着,这丫头却是毫不示弱回瞪回去,理直气壮的顶嘴说道:“郎君王爷之尊都能亲自来冒险,本姑娘一小女子有什么不行的!”

    “你!”

    “有气你再把我扔上去啊?”长孙织得意洋洋挺着唯一撑起步兵甲的小胸脯,顿时让李捷彻底没了电,在小白脸刀疤刘的窃笑中黑着一张脸抓住了长孙织的小手,愤愤然叮嘱道:“一会跟紧我,千万别走丢了!”

    “还有,别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回去,乖乖到为夫这儿领三十巴掌惩罚!”

    贴在耳边小声一句,当即令长孙织面色羞红,漂亮的杏花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别样春意。

    夜色的掩护下,穿着炫黑甲的李捷一行幽灵般顺着木寨子向里摸去,因为仅仅是个秘密据点,整个寨子也不大,刚溜进院子里,就可以看得到宅墙上百多西突厥人正搭弓引箭的呐喊着,对面,却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弓弩交错,激烈的守在院中木头小楼门口两个胡兵都是目不转睛打量着。

    这正让他们因此送了名!嗖嗖两下子,抹了强力麻药的弩箭****而出,两个胡兵当即不可置信的捂着喉咙瘫倒在地。

    “五伦图,苏图基尔,克里乌木?(突厥语,怎么了?)”

    没想到居然有暗哨,李捷心头一紧,端着弩就要上前,一个身影却比他更快,漂亮的前滚翻,格弓画出了来自死神的召唤,噗的一下,额头中箭的西突厥暗哨哼都没哼就瘫倒在了楼梯上,看着长孙织得意洋洋呲出了小虎牙,李捷郁闷的挥了挥手。

    两个侍卫接过西突厥胡兵的兵器,拖走尸体,装模作样站在两边,余下二十多精锐鱼贯而入。

    小楼不大,但还是有几个人的,遇到之后一改是弩箭招呼,踩着一路血腥,李捷很顺利杀到了三楼,最大的房间门口,没等接近,就听到里面用汉话骂了出来:“臭小子,本特勒可是接受你父亲的邀请才冒险来内地,帮你父亲报仇的,你不把东西交出来,老子怎么替你父亲复仇?”

    “哼,你说谎!要是帮我父亲报仇,为什么要杀村民?并且小爷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怎么给你?”

    啪的一个响亮耳光在里面响起,李捷却是心头一喜,西突厥人还没拿到侯君集留下的东西!事不宜迟,李捷第一个踹开了房门,里面鼠尼舒与几个突厥侍卫立刻惊奇的看了过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大堆弩箭,嗖嗖的响动中八九个人全都被射倒在地。

    “小家伙别怕,我们是你姐姐找来救你的!”看着捂着脸被打倒在地的小男孩,长孙织立刻母性泛滥的迎了过去,李捷则是双目炯炯直奔着鼠尼舒飞奔而去,几百贯一瓶的麻药作用下,西突厥特勒瞪圆了眼睛一动不能动,他手上却还拿着一张信封。

    急不可耐的抽出侯君集手书,看了片刻李捷却是一肚子火将那东西重重摔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嚷着:“老家伙这是坑爹呢啊!”

    借着灯光,长孙织好奇的探头过去,一张信笺上端端正正八个隶书大字。

    娶吾女者,得吾宝藏!

第158章 .霉运连连

    “你大爷的侯老匹夫,敢耍小爷,真当你那闺女是镶金的还是带玉的,老贼,小爷问候你八辈祖宗xxxx……”

    忙碌折腾了一大通,遇上这么一个结果,李捷也不淡定了,绕着圈子破口大骂,骂了没一会,一声更吊的声音却在地上响了起来。

    “该死的贱人,汝胆敢辱骂小爷的姓氏,想死是吗?还不赶紧把小爷扶起来,不然夷你家三族!”

    夷皇家三族?这话也就侯君集的子孙敢说出来,不单李捷气的眼睛血红,长孙织的小脸也阴沉了下来,可惜挨了一巴掌后趴在地下的侯君集家小崽子侯杰尚且不知,兀自嚣张的大嚷着:“你们不是侯线娘那小贱人叫来的吗?还不快扶小爷起来,等回了长安,说不定小爷一高兴,让我父亲赏你们几亩地。”

    “还有你,小娘皮,看你模样不错,高攀我们侯家,给小爷做个妾,也算便宜你了!”

    被一个十来岁孩子调戏了,长孙织的脸上先是愕然,旋即是无比的暴怒,主辱臣死,没等她下令,二十多把弩箭就已经顶在了脑门上,养尊处优惯了,侯杰那见过如此场面,当即吓傻了,吓得磕磕巴巴尚且带着哭腔,且依旧让人恼火的大嚷着:“你们敢吓唬小爷,等回了长安,小爷让我父亲夷你们三族!”

    “主上,这个小兔崽子既然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地灭口吧!”阴仄仄的看着侯杰,刀疤刘的眼中满是杀意,小白脸更是直接,尖锐的弩机直瞄着侯杰的脑袋,就等着李捷一声令下,闹出这么一个乌龙,李捷自己也是恼火的很,没犹豫两下已经举起了手,二十把弩当即端的更直了。

    眼看着自己要被射成刺猬,这个嚣张的小兔崽子也终于知道怕了,带着哭腔嚷道:“你们,你们不是线娘那个小贱人叫来救我的吗?哦,我知道了,你看上她了对不对?只要回了长安,我就让我父亲把她赏给你,不要杀我啊!”

    “哼,你知道你姐姐为了你,受了多大的辛苦与折磨,为了养活你她都不惜当个乞丐,小偷,还要把最好的口粮省下来给你,你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怒目而视的长孙织满是火气暴吼了过去,没想到侯杰那小子听过之后却是很轻蔑的昂着头说着。

    “她也佩称我姐姐?她不过是个下人生的贱种而已,真不愧是贱种,竟然做了如此有辱门第的事……”

    “行了,不用和他说了,杀了他。”扭过头,李捷淡淡地说着,直接径直往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侯杰眼中当即闪烁出了无比的恐惧,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个慌张的人影却是径直撞开门闯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叫着:“殿,殿下,攻进来了!”

    “什么?”李捷的眉头一下子皱成了川子,也顾不得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赶忙推开了窗户,入眼处,在低矮寨墙上已经拥满了相互砍杀的人群,西突厥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随时都会被斩杀殆尽。

    “怎么可能?孤还没有发信号!”一声声汉话呐喊,攻击的是唐军绝对错不了,可约定之前,李捷发了信号,朔王卫队才会从吐蕃象雄人身后发起攻击,这时候,未免太早了点!满是疑惑中,李捷赶紧抽出他可怜兮兮半个望远镜筒看过去,却当即惊呼出声来。

    “李破虏!是李大亮,他怎么来了?”

    “快!所用人,用弩箭灭口,不留活口!”

    李捷的呼喊声中,楼下寨门已经被攻进来的凉州府兵推开,通红的圆脸骑在马上匆忙而进的,不是李大亮还是那个?也顾不得侯杰这小屁孩了,二十多精锐立马快速的散逸出去,正对着鼠尼舒惊恐的一张脸,刀疤刘干净利落的扣下了弩机,堂堂一个西突厥汗王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了,看的侯杰又是浑身颤抖。

    咔咔的弩机过后,更加厚重的血腥味已经弥漫出来,没等精锐再次集结,小楼的门已经被踹开,旋即李大亮脚步匆忙跑上了楼,见到李捷后这才松了口气,刚刚在外碰到朔王卫队,得知这个傻大胆王爷领着王妃杀进了土匪窝,凉州都督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下臣见过朔王殿下,殿下无恙否?”虽然很恭敬的一拱手,李大亮肚子里的怨气却是谁都听得出来,也难怪,为了救他,李大亮都打乱了攻击次序,到底让象雄人与铁勒人跑了不少,还没抓住李家的把柄,不愤懑才怪呢。

    对此李捷却是打了个哈哈,笑嘻嘻的回答着:“孤倒是没事,只不过这凉州的治安太差了吧,孤上午出游时候居然遇到了盗匪屠村,一时愤懑,这才忍不住带领侍卫保一方平安,这方面李都督还要加强啊!”

    被李捷打着官腔训了一通,李大亮心头郁闷就别提了,面上还不得不点头称是,他还不想把凉州危机泄露出去,倒打一耙后,李捷也是心中舒坦无比,摇头晃脑就要领人撤退,但就在这功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这个贱人要杀小爷,我父亲是……”

    咣的一拳,盛问剑狠狠打在了侯杰脸上,直接把这小子打出去一米多远,飞出几颗大牙捂着嘴呜呜说不出话来,心头一突,李捷面上却是平静的打了个哈哈:“逃奴不服管束,倒是让李老都督见笑了。”

    “殿下的逃奴为何会出现在匪巢中?”这时候,李大亮昏花的老眼猛地闪过了一束精光,满是锐利的盯住了在一旁愤恨的侯杰,又是让李捷心头打了个突。

    尼玛,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想必都督已经知道孤王来凉州的目的,朔王府规矩森严,容不得叛逃,今天上午遇匪后,,这小子被劫走,所以本王来亲自取回,大都督可满意?”

    “既然是逃奴,那朔王就将此人交给老夫处理吧,老夫一定会让他应有的惩罚!”精光更盛,李大亮目光炯炯的盯住侯杰,眼中杀机又让这个冒失小子打了个哆嗦。

    “本王的家奴当然由本王处理,这点就不用李老都督操心了!”李捷的脸色开始阴沉了下来,颇有些不愉的说道,可惜李大亮却是吃软不吃硬,同样硬绷绷的顶了回去。

    “朔王殿下,唐律,逃奴叛逃,官府当追而管之,尤其是殿下的逃奴与匪类勾结,涉及凉州重大案情,还是请殿下把人交给我吧!”

    “孤若是不交?”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缝隙,李捷紧盯着李大亮,幽幽问道,老都督生硬的哼了一声,却是语气阴沉的叹了口气:“那就有些麻烦了,朔王殿下!”

    凉州府兵识趣的重步向前,朔王府侍卫此时却是很统一一个动作,拉弩上箭,嗡嗡的弓弦声让李大亮眉头立刻跳了跳,对着他,李捷再次沉声问道:“为了一个家奴,李老都督真要与本王动手?”

    “为了一个家奴,朔王也真要至唐律于不顾?”李大亮亦是昂声劝说着,最近凉州不平,内有各方探子纵横,外有大军压境,对于这个各方都在找的小男孩他也是势在必得,沉声对持中,火药味当即浓郁到了极点。

    这种令人压抑的对持持续了几刻,打破他的却是楼下几个匆匆忙忙的信使,贴着李大亮耳边小声低估几句后,老家伙当即脸色大变,看了李捷两眼后,沉声说道:“殿下,长安有急旨,以追到柏树岭外,殿下与老臣先去接旨如何?”

    “如此最好。”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李捷心头却是猛烈的震动,居然追到凉州来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是个什么意思,京中分出胜负了吗?

    侯杰还是被李捷保存着,直到交给了朔王卫队大队人马,队伍中,武媚娘躲得深深的,一点都不敢露头,燃烧着烈烈战火的的西突厥寨墙外,李捷的不安也是到了极点,来宣旨的居然是李世民的铁卫头子,千牛卫左郎将张超。

    “朔王李捷接旨!”

    没等李捷上前询问两句,站在一大堆尸体中央,张超已经冷着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的念了起来,让李捷不得不赶紧跪下,李大亮也是跪伏在一旁。

    “陛下有旨,召皇九子李捷即刻返京,不得延误!”

    心里一突,没等李捷站起疑问,李大亮已经抬起身子分辨起来:“天使,朔王行伍中,一逃奴涉及凉州刑律,下臣……”

    “陛下旨意,要朔王殿下即刻返京,李老都督你可明白?”合上了圣旨,张超重盔下的冰块脸冷冷说道,心头一寒,李大亮当即再一次低下了头。

    夜色中,张超领着百骑前方开道,竟然是连夜赶起路来,虽然赢了李大亮,看着车角落蜷缩着的侯杰那小子,还有想靠近他却被不屑推开的侯线娘,李捷心头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一趟,没找到侯君集说道宝藏也就罢了,还惹了一身骚,尤其是他不想回去的那个权力漩涡,居然又被招了回去,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回草原呢,到时候某个突厥部落一躲,张超也没办法!

    “靠,凭啥本王这么倒霉啊?”揭开车窗帘子,对着大大的月亮李捷比划了个大大中指,悲愤的大声嚷着,不过这个时候,一双臂膀却是温柔的缠在了他胳膊上。

    “说不定是天大的好事呢?”

    李捷低下头去,武媚娘平静的看着他,一双眼睛中,却是散发出一种兴奋到危险的灼人光芒。

    “不入火中,焉能取栗而啖之?”

第159章 .诸王还朝

    来时候快马加鞭三天,回去时候却被李捷磨磨蹭蹭拖了七天多,等到长安灞桥边的时候,翠绿的杨柳都抽出新芽了,春暖花开,往来于通化门的商旅游人也愈发多了起来,其中不乏世家达官,所以哪怕李捷的车驾也不得不在城门口排起队来。

    反正这功夫也不怕李捷跑了,留下十多骑禁军引导骑兵,张超这个冰块脸终于是带着大队人马先进城缴令离的李捷远远的,让堂堂朔王爷心里舒服了点,一面无聊的排着队,李捷一面也有心情观赏起大名鼎鼎的灞桥残雪来。

    初春时节,闲了一冬闲得蛋疼的世家官员,这时候也是出来踏春装逼跑骚的时节,一车窗中一路看过去,不少贵女骑着高头大马,迫不及待的穿着低胸胡裙来来往往,眼神从一个个诱人的的半圆弧上掠过,倒也不算太无聊,不过看着看着,不对味的难听话与就传了来。

    “那个狗才敢把灵车拦在本王爷的车驾前,还不赶紧给本王爷腾出地方,不然让你这群狗才贱民蹲金吾卫大牢,吃不了兜着走!”

    骄横的声音就在车队前不远处,李捷是听的清清楚楚,本来回长安搅进权力之争李捷就不太情愿,如此一来更是让他火冒三丈,想都没想就大声嚷道:“老刘,老盛,抄家伙,本王倒要看看那个不开眼的敢在长安和本王刺毛耍横!”

    “好嘞!”一路上也憋得够呛,就连一贯闷骚的小白脸这会都是兴奋的大声应诺,不一会,二十多号粗野大汉就被汇聚在了李捷身后,这些人不论突厥,奚人,汉人,都有一个特点,满脸的横丝肉凶恶像,一看就不像好人,这么一大群人一起出现,那视觉震慑力真是没得说。

    最起码刚刚还嚣张跋扈不知道哪个窟窿眼冒出的王爷就立马勒着马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喝到:“汝等何放盗匪,敢在帝乡长安撒野。”

    “那个有爹养没爹教的东西敢在本王车驾前撒野?不想活啦!”这时候,李捷才很有老大风范的晃悠出来,脑门朝天的样子比刚刚那王爷还嚣张,看着他的装扮,却在那位王爷身后引得一声惊呼:“酒郎?”

    “微真?怎么是你?”李捷也是忍不住惊奇的低下头,跟在眼前这个秀金薄棉服,飞扬舞天冠一看就是跋扈傲气王爷身后的清瘦年轻官员,不是被他打发到齐州的阎微真还是哪个?楞了一下神,李捷这才汗颜的拱手行礼道:“老九见过五哥,倒是小弟孟浪了,还请五哥恕罪。”

    嚣张王爷,也就是齐王李佑也是傻了傻,片刻这才回过神昂首大笑道:“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跋扈的同时,李佑倒也不失豪爽,直接跳下了马热情的按住了李捷肩膀笑道:“这次可要多些九弟你,你是不知道啊,老五我在那个杀才混蛋贱人田舍汉地痞无赖权万纪那里简直是受尽折磨度日如年,如果不是九弟你相助,哥哥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吗,不是小爷我,这会你该坐着囚车来长安了,那还会这么鲜衣怒马骂到我头上?虽然这么想着,李捷面上却是一副憨笑,笑着说道:“咱们是兄弟吗!当然应该互相帮助!”

    “说得好,兄弟!”又是大笑着拍了拍李捷肩膀,李佑却忽然又是变了脸色,猛然就暴怒嚷道:“对了,那个泼皮杀才敢让兄弟你坐灵车回长安,跟五哥说,本王不让他在人间蒸发,本王这齐王就不当了!”

    看着李佑义愤填膺的挥着刀,李捷当即无语。

    太极宫,太极殿中,李世民正低头勤奋的批阅着成捆奏章,披着披着,却又是皱了皱眉头,毛笔用力点了点砚台嚷道:“没墨了!”

    “是,陛下!”新晋秉笔女官哆嗦着上前,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研墨也是研的到处都是墨汁,看到这一幕,李世民不耐烦的夺过了墨块,自己研起了墨,看着宫女手足无措的样子,李世民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几个女官了,却没有一个做的如同武媚娘那样细心细致的。

    “陛下,千牛卫左郎将张超求见!”

    太监的尖细嗓音终于让李世民精神一震,挥手就下令道:“宣。”

    “微臣张超,拜见陛下。”一进屋,张超扑通一下子就叩拜在了地上,让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片刻后这才平静问道:“那小子回来了?”

    “启禀陛下,朔王已到城外。”

    “那朕听说这小子是坐着灵车回来的,可有此事?”李世民忽然眯起了眼睛,身体前倾颇感兴趣的问道,说的张超脑门却是当即冒了一层冷汗。

    “回禀陛下,朔王的确是坐着四轮马车回来的,不过这四轮马车却是朔王自己所造,为的是平稳,轻巧,载重量大,并非灵车。”

    “呵呵,这小子总能弄出些稀奇古怪玩意。”笑着摇了摇头,李世民忽然又是疲惫向后一靠,颇有些软弱的问着:“这两天老三,老五,老六,老八老九都陆续回来了,青雀又在做什么?有所收敛吗吗?”

    “这个……”迟疑了一下,在李世民凌厉的目光中,张超这才小声汇报到:“臣刚刚回暗锁打探了下,魏王殿下还在追查侯君集谋反案中案犯,甚至侯君集家眷今天处决前,魏王还去了监牢逼问。”

    “老四!”颇为愤恨的哼了一声,片刻后李世民又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叹道:“这件事必须要早一点了结,明天老七回来,直接然他上殿参加大朝会。”

    “微臣遵命!”磕了一个头,张超躬身退后,静了一会后,李世民却是挥了挥手招过秉笔女官命令道:“把墨拿下去,慢慢磨。”

    “是,陛下!”如蒙大赦般将砚台端了下去,这位新晋女官的全部世界,当即变成了磨好一砚墨,嗡嗡的声音中,李世民的目光却早已经离开了太极殿,深深眺望向了北方。

    玄武门!

    此时,被热情的李佑拉着,李捷却早已经进了城,到了西市口他的产业西秦楼上,不得不说,恶人还是有点好处的,李佑在前面喊打喊杀,原本要排半个时辰的道路,居然几分钟就被李捷进了城,而且再也没有人敢对他的马车指指点点。

    娘的,早知道老子也当恶人了!李捷无语的想到。

    朔王府距离西秦楼不远,这一路到底旅途劳累,还有武媚娘与侯线娘的原因,车队放下李捷几个就回了府,与李佑阎微真相拥上了西秦楼,李捷却是纳闷的望了一圈,奇怪问道:“今日为何有这么多人?”

    平时就生意火爆的西秦楼如今更是座无虚席,甚至有人站着趴在二楼窗边,楼下更是人山人海拥挤着,费了好阵劲儿才挤进来,也难怪李捷奇怪了。

    提到这,李佑却是一脸悻悻然,颇有些隐晦的小声说道:“今天老九你回来的不是时候,正好赶上了处决陈国公一家这个霉头,这不,哥哥也觉得晦气,这才要出城郊游,咱们找个单间喝酒,别想那么多晦气的了。”

    “陈国公?”疑惑的念叨了片刻,李捷这才恍然,陈国公不就是侯君集的封号吗?哪怕自己先斩杀了他本人,偌大的侯府却还是没有逃脱满门抄斩的厄运,不得不说,政治的血腥与残酷。

    与此同时,艰难行走在人流中的四轮马车上,一个遮蔽严严实实得车厢中,侯线娘颇为废力的搬开了几个大箱子,这才挤到了里面藏着小小笼子前,心疼的把半包烧鸡塞了进去。

    “弟弟,刀疤大哥陪王爷下车了,趁着没人看到我才能上来的,快吃吧!”

    蜷曲在笼子里,侯杰倒也没有那天的傲气了,封头垢面下接过烧鸡就啃了起来,吃的满嘴流油,不过吃着吃着,他眼睛忽然直了,旋即丢开烧鸡兴奋的大喊大叫着:“看,是三哥侯睿!三哥!”

    扯着嗓子,侯杰对着街对面一大群军兵夹在其中,骑在马上黯然向前的健壮中年人就嚷了过去,慌得侯线娘赶忙挡在了前面害怕的惊叫着:“弟弟,别喊,要是让人知道了,晚上你又要挨打了!”

    “挨打?哈哈,回了长安,谁还敢打本少爷,只要让三哥知道我在这儿,让父亲知道我被囚禁了,管他什么狗屁王爷,还不是的吃不了兜着走,贱人,快给本公子让开,三哥!三……”

    被推搡到一边,侯线娘惊叫着坐在了地上,侯杰又是兴奋的喊了起来,刚喊到一半,却忽然戛然而止,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刚刚没注意的是,他三哥侯睿头上还戴着白帆,跟在他身后,是他二娘,三哥的亲娘,同样是披麻戴孝,再往后,则是大量的囚车,侯杰几个叔伯,家人,父亲的小妾,几个哥哥,甚至五十多岁的小叔爷爷都面色悲哀被装在连绵不绝的囚车中。

    侯杰所在的马车正好在拐角处被人群堵住了,在他和侯线娘惊恐惊奇的目光中,陈国公府上百号亲眷全都被押上了西市口的处刑台上,漫长的验明正身后,侯君集正夫人,大儿子二儿子首先被押上斩台,旋即就是太监拖着尖细嗓音难听的宣读圣旨。

    “今有逆贼侯君集一口忤逆上天,觊觎神器,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人伦难蓓,天理难容,按律诛杀三族,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今上仁慈,特赦侯府三男睿及康氏一口为其守灵,现验明正身,午时三刻已至,开刀问斩!”

    拖着长音中,侯睿与康氏直接瘫软着跪伏在地上,与此同时,十多个刽子手也举起了宽厚的屠刀,迎着阳光下,屠刀烨烨散发出无比的寒芒。

    啊的一声惊叫,侯杰松开了车帘子,缩成一团缩在了笼子一脚,侯线娘则瘫软在了车厢中,久久都站不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这才晃荡着继续起步,渐渐远离了血腥的屠场,不过不论如何,却减轻不了两人心头一丝一毫的恐惧……

第160章 .计划诱惑拉下水

    大刀抡起,斩下,血花四溅。

    最后一批犯人被处决,这才为足足半个时辰的血腥杀戮划了一个等号,虽然大唐娱乐节目少,但如此血腥真实的节目下,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二手老爷们早就一哄而散不知道找哪儿吐去了,留下一些看完的估计也是心理有障碍之辈,临走时候尚且看的双眼通红。

    西秦楼上,一群文人骚客也是早早缩了回去,但围坐在酒桌前,这些人的谈论目标依旧是侯君集,什么犹如禽兽,死不足惜之词毫不吝惜全都冠到了侯君集头上,真真的成王败寇,甚至李捷还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赫然是前一阵领着高阳相亲,第一个被灭灯的上官仪。

    正常历史上,他也是几十年后因罪武则天而全家抄斩,真不知道那时候他到了刑场上,又是一种什么心情?带着嘲弄的笑容,李捷也是摇头回了包间,将血腥味丢在了脑后。

    “九郎,你还真行,居然看完了,为兄看到一半就已经坚持不了,啧啧,真是可惜,侯君集两个女儿也是挺漂亮的,说斩就给斩了,要是本王来判,怎么也要留下,以身赎罪才是,呵呵。”

    早已经躲在包间里喝了半天酒,李佑略带醉意开着玩笑举起了酒杯,听的李捷却是叹息一声,随手与他碰了一杯后昂头饮下,这才坐在席上,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口菜吞下肚子,眼看着李捷闷闷不乐的模样,李佑不禁惊奇问道。

    “九弟也不是嗜杀之人,明知道看过不舒服,为什么还要看完呢?”

    “弟,也是给自己一个警示啊!”苦笑着又斟满一杯酒饮下,长吐一口气,李捷这才慢悠悠说道:“侯君集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连带家眷亲人都落此下场,朔王府弟的亲眷也是一大堆,弟要让自己记住,此乃前车之鉴。”

    这话听的李佑明显浑身一颤,漠然了片刻后他也是倒满一爵酒,对李捷拱了下手就昂头饮下,两人默然了片刻,吃了几口菜后,李佑这才甩了甩脑袋,重新朗声笑道:“行了,不说那些扫兴的了,为兄可是被狠心的父皇丢到齐州那个穷乡僻壤角落好几年,好不容易回了长安,应该谈些轻松愉快的才是,九郎,你知不知道,传言这西秦楼的老板娘可是一位妙龄少女啊!”

    “铜柱舞,胡旋舞,百般珍馐,真不知道这个小娘皮是怎么想出来了,但看那铜柱舞之骚媚,说不定也是个豪放的主儿,说不定……”

    “咳咳,五个,西秦楼老板娘是小弟嬬人,铜柱舞是小弟的主意。”没等李佑意淫完,李捷又是无语的轻咳了两声,这回李佑可尴尬了,讪讪然挠着头半天也不知道说啥,到底帮过他一次,李捷也不希望影响两人关系,无奈之下他不得不主动岔开了话题。

    “五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就算弟没出过潼关,也知道齐州东面濒临大海,有渔盐之利,并且齐州地处齐地中央,有着大片可耕种的平原,如果经营出来,不到几年就能成一片富庶之地,怎么能说穷乡僻壤呢?”

    “渔盐之利?”一听这个,李佑忍不住就是嗤之以鼻,无奈的直摇头道:“盐政大全全都掌握在朝廷手中,要是本王也参与进去,先别说利润多少,御史的折子就先得捅到父皇那里,至于渔?沿海几个县打上来的鱼,没到齐郡就腐烂了,本王想吃个鲜鱼还得去海边。”

    “齐州土地的确很多,但也多数被高门所把持,闹得马贼一大群一大群的,本王的护卫昝君谟,梁猛彪就是马贼出身,身边的属官就一个劲儿上书参奏,言孤结交奸佞小人,哼,他二人如果不是土地被豪族剥夺又岂会走上马贼的道路,他们对孤忠心耿耿,可比那些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强多了!”

    李佑愤声哼着,李捷却忍不住无奈,前世的史书中多是记载齐王李佑如何如何的跋扈,与奸佞为伍,悖逆,很多真正的人物原型却被埋在了水面下,谁不是有一本难念的经呢?

    叹息了片刻,李捷却忽然目光中闪出了精光,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探身过去,言语中也是带上了点点诱惑,诱惑的问道:“五哥,你想不想把齐州治理好,赢得个贤王的名头还名利双收?”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啊!可是难啊!”叹了口气,李佑又是倒满一杯酒灌了下去,李捷却大模大样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凡事不去做,永远不行,做了,看上去很难的也许就很简单,老刘,回朔王府把本王的图纸拿来。”

    刀疤刘应声而出,顿时把李佑好奇心给挑了起来,可惜他怎么追问,李捷就是吊着他的胃口喝酒吃菜不说,直到刀疤刘把图纸拿来,李佑迫不及待抢来展开,这才大失所望丢了图纸叫道:“九弟真会吊人胃口,不就一条船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船!”笑着把酒菜划拉到一边,李捷这时候满是兴奋的在图纸上指指点点起来:“这种船特点就是尖底儿软帆,只有这样的船才能扛得住风浪,去更远的捕鱼,现在我大唐最大的就是楼船,那东西看上去解释,实际上经受不住风浪,动弹动弹就容易翻。”

    “五哥,回了齐州,你大量造此种船,到远海拖网捕鱼,打到的鱼完全可以养在这样的网中,拖在海里,我大唐的盐政是限制售卖,五哥你完全可以组织一大群人晒盐出来,把这些鱼都腌成鱼干,这样发卖出去,盐政御史也就找不到理由了。”

    “这个过程就需要大批劳动力,失去土地沦为马贼的人完全可以宽恕他们把他们吸引回来,这样地方平靖了,就算那些地方官再上书弹劾,五哥,你说父皇是相信一个能干的亲王刺史,还是相信一大群自私自利的地方官吏?”

    李佑眼神当即亮了起来,没等他说,李捷又是摆了摆手道:“别急,小弟还没说完呢。”

    “土地问题终究还是需要解决,土地还是我大唐府兵制的基础,历年被豪族侵占也不是办法,有了这个名头上的便利,五哥你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些豪族如何侵占百姓土地,你就如何侵占他们的土地,有了土地,就可以建立田庄,养活更多的人口,如此循环,早晚齐州都会富庶起来,到时候要是比关中都富庶的话,五哥,你想想,青史上你会留下个什么名头?”

    这会李佑已经眼睛发绿了,看着桌子上的图纸,恨不得立刻就揣进怀里,半晌后,他忽然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个办法是好,可要有这个规模的船队,钱又从何而来,齐州本来就不富庶,没等经营好船队,说不定已经把齐州压造反了。”

    “齐州没钱,关中有钱啊!”对此,李捷却是全然不在乎摆了摆手:“九弟我怎么设立的棉纺织行会,五哥你完全可以再玩个渔业捕捞行会,只要有利可图,就不怕肥的流油得那些关中世家不动心,有了利益上的牵扯还有个好处,日后有人攻讦五哥的话,关中可有这么多张嘴帮衬呢!”

    “反正出了这么多注意,小弟可要拿钱投资,先占一份股份啊!”

    李捷最后表情颇为贪婪的打趣说到,当即逗得李佑哈哈一笑,片刻后又是拍了拍李捷的肩膀笑骂道:“好你个老九,都说朔王掉进钱眼里,这会本王可是信了。”

    笑骂中,李佑的眼中却满满都是感激,收好图纸,又陪着李捷喝了几杯酒,说笑几句后,李佑却忽然警惕的左右打量了两下,突然压低嗓音问道:“老九,你又没有兴趣太子那个位置?”

    看着李佑炙热的眼神,李捷当即心头一跳,立马狠狠甩了下头拒绝道:“五哥,这事儿莫要再提,太子一案还未有定论,楼下的血可还没干,这可是个要人命的大漩涡!”

    “可这也是个机会!”李佑眼神中还是那么狂热,分析的却颇有条理:“老九,此时太子失德,最大的竞争目标有两个,一个就是三个李恪,一个是老四李泰。”

    李恪可以叫哥,李泰却是直接个老四,可见这位魏王有多不得人心,凝视着李捷,李佑拿起一根筷子在桌面上就画了起来:“三哥李恪可是有名的淡泊名利,远离权势,上一次不过和奶娘的儿子,亲信玩了几把马吊就被属官弹劾,要是本王早就抽他丫的了,三哥却带了礼物赏了他,可见,三哥已经多么讳莫如深了。”

    “老九,你是三哥的亲兄弟,你如果有意,三哥就算不支持你,也不会与你抢,老五我也支持你,虽然你五哥不才,但我舅父阴宏智那面也是能拉来一些支持的,再加上你外舅长孙无忌,你如果真出来争,长孙无忌绝对也会动摇的。”

    “更何况,平叛中九弟你可是立有大功,有功而不赏,父皇说不定心头也有这个考虑,九弟,正如你说的,不做,怎么知道难于不难?”

    被李佑目光炯炯的盯着,好一会后,李捷却是突然重重吐了口气,再次摇头拒绝道:“可老九我还是无意这个太子,我是真没兴趣!”

    “五哥,你知道天下有多大吗?”

    突然被扯到这个问题上,李佑明显一愣,片刻后这才疑惑的喃喃说道:“东起东海,西至西州,南到……”

    “这仅仅是大唐!”

    也是拿过一根筷子,李捷沾着酒水在桌面上也画了起来:“再往北,突厥的五原仅仅占了一小部分,这头,突厥故地就有中原大小,再往北,又是万里洪荒,西州往西,如今知道的就不下百余国,百国后南北更是有广袤空间,这是西方大秦的故地,往南,更有一块广袤无垠的大陆,昆仑奴既来之此地。”

    “东海外,此时知道的就有倭国,倭国往东,又有着两块广袤的大陆,大到比大唐大五倍,六倍。”

    “世界如此之大,大丈夫就当提一劲旅,行万国,破万城,领略天地之广阔,何苦困在一个小小长安,成天与一帮斤斤计较的小气世家勾心斗角?”

    看着自己画出,简陋的地图,李捷还真是满是神往,生在大唐,这才是最大的机遇,看着他突然发出逼人光芒的眼睛,李佑则是目瞪口呆了好久,这才喃喃摇着头:“天下竟然有如此之大?”

    “唉,让你说的,本王都心动了,看来这次太子之争,又不知道便宜谁了?”片刻后,李佑这才嘲弄摇了摇头,当即引得李捷好奇起来,奇怪的问着:“五哥,你不说老四李泰还是最有力竞争者吗?”

    “切,他?”很是不屑的一昂头,李佑鄙夷的哼着:“大哥李承乾虽然坐罪,毕竟是我们那好父皇一手带大的,现在父皇想保住他长安的蚊子都知道了,也只有那个想当太子想疯了的老四还在到处叫嚣叛逆者当死,从这考虑,他就希望不大。”

    “对了,老九,听你说了这一大通,哥哥我才明白,你鼓舞我造船,动机可不是全为了我吧,你看这倭国,还有海外大陆,都被你筷子戳烂了。”不屑过后,李佑忽然又是笑着摇头笑骂道,听的李捷也是嘿嘿奸笑起来,慢悠悠画了个圈,圈住了倭岛,高傲的扬声问道。

    “倭国敢称天皇,起码本王就看不惯,不去玩玩就太对不起大唐了,五哥你看得惯?”

    “嘿,这帮小矮子也在我齐州游荡过,可是嚣张的很,本王也早看不过去了,有了九弟你这宝贝船,本王可也要见识见识天皇能不能多个脑袋!”

    满脸跋扈的狞笑中,李佑不知不觉也被拖下了水……

第161章 .不得安生

    一顿酒吃到午后,也不知道权万纪这家伙是爆李佑菊花了,还是和他玩捆绑****了,让堂堂齐王对他恨得牙根直痒痒,承李捷这个帮助整倒了这个老变态后,原本傲慢的李佑对李捷真比亲兄弟还亲,就差没掏刀剖腹献真心了。

    不管是不是真心,反正酒桌上齐,朔两州省委书记级别高官就两州就战略,军事,经济等一系列方面合作达成协议,达成了一个双赢方面。新开通一个市场,还未未来去小曰本地盘打劫埋下一个伏笔,兴奋中李捷也是多喝了几杯酒,回到府中时候已经是微醺。

    “还,还是按照以前的策略,任何人拜访都不见,就说,就说本王病了!”晃悠着醉拳进了招远殿,远远看到两个小脑袋的长孙织正在待客厅中说笑着什么,李捷迷迷糊糊就招呼了过去,片刻后,一巴掌却是结结实实印在了他脑门。

    “臭小子长本事了,连你哥我都不见?”

    一巴掌下来,两个重影终于变成了一个人,眼看着眼前这个潇洒帅气,高大成熟的英俊身影,李捷忍不住揉了揉后脑勺,讪讪的叫到:“恪哥哥,你怎么来了?”

    “臭小子你都能捅出这么大篓子,还问你哥哥我怎么回来了?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说着这个,李恪一肚子火气的叫嚷着,弄得李捷又是讪讪然挠了挠头,这功夫,一边又钻出了脑袋,李愔笑嘻嘻的捧着脸问道:“光看到三哥,怎么就没注意六哥我呢?”

    “一边去。”李捷与李恪整齐的一起回头骂道,顿时,没有存在感的某人郁闷得到角落里画起了圈圈。

    见到李捷兄弟几个有事要谈,长孙织乖巧的退下准备晚餐,将空间留了出来,长孙织也走了,李恪顿时更没好气,原本压抑的火气全都爆了出来,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对李捷就嚷了起来:“老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华清宫御前还能动兵,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大风险,让母妃多担心!”

    “还有,打劫和亲队伍,你,你让我说你些什么好吧?”说到这儿,李恪也是又好笑又无奈,打劫自己家和亲队伍的,纵观历史几千年,也就自己家这个极品吧!

    听着李恪的怒斥,李捷先是没好气瞪了老六李愔一眼,瞪得李愔又是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眼看俩人暗地使眼色,李恪再一次轻声哼道:“你也别怨他了,和亲队伍中几个花匠哥哥我从小见过,上次老六要规划甘蔗园,被我遇到逼问出来的。”

    “甘蔗园?对了六哥,我写信让你规划的甘蔗园怎么样了,今年春天老弟我可要加大牛奶往关中的输入量,要是没有足够的糖,可就不好卖了!那可是大笔声音!”一提到这个,李捷再次清醒了几分,一转身就急切问着。

    可算有了点存在感,李愔也终于找回点活下去的勇气,笑着点头说道:“放心好了,益州的山地中你六哥我可是规划出来几千亩来种植甘蔗,请了几百个山撩山民种植照看,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黄土脱色发真有用不?”

    “别管他有用没用,黄一点的糖到了关中也是钱,还有林邑的三季稻呢?这东西你找到没有?”

    “哪儿有那么好找,益州距离南海可间隔着十万大山呢。”

    “哥,你可别不当回事,益州炎热潮湿,哪怕种两季咱们也是赚,而且要使粮食多了,想想父皇该乐成什么样子!”

    说着说着,李捷和李愔就说到生意上去了,而且越说越开心,在一旁被无视了的李恪脸色也是越来越黑,终于一张帅哥脸抽搐着大嚷了出来:“都给老子住嘴!”

    终于,李捷与李愔安静了,愣神的看着他,李恪这才知道失态,赶紧道貌岸然的整理一下衣服,这才很衣冠禽兽的昂着他那帅哥脸命令道:“生意上怎么折腾都可以,政治上老九你还是不要参与了,不要参与夺嫡,到了草原也离阿史那思摩远点,别在舞刀弄枪的了!”

    小时候,李捷与李愔几乎都是在李恪看护与训斥下长大的,一见老哥发火了,李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李捷却是愣了愣神后。扭头反问李恪道:“就像三哥你一样万事不问,在封地做个逍遥神仙,就是我们这些皇子应该做的?”

    “我们和普通皇族不同,母妃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说到这儿,李恪当即又是苦口婆心的说教起来:“所以我们必须比其他皇族更加小心谨慎,不能给人攻讦的把柄……”

    “就像三哥你一样,被人欺负上头了,还要笑脸去送礼物?”李捷再一次轻哼着,顿时又让李恪脸色黑了黑,满是怒气的嚷道:“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少惹点事,少让母妃操心一点,行不行!”

    “万一有一天,别人打上头,一点反击的力量没有束手就擒,就不让母妃担心?”

    李捷的话再次让让李恪愕然,旋即更愤怒的大嚷道:“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因为弟我长大了!”

    这一次,李恪终于哑然,片刻后,这才无奈的黯然摇了摇头叹息道:“既然我说服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哎,三哥别走啊,难得来一次小弟家,这回老九我还从凉州带回不少新奇玩意呢!”眼看着李恪转身就要出门,李捷连忙拉住他胳膊陪笑道。

    “老九我这出门不便,有些东西总要给母妃带过去!”

    “你啊!真不知道让我说你什么好!”

    直到李捷喊出这句话,李恪这才停了下来,颇为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在一旁眼巴巴等了半天的李愔却立刻没心没肺凑上前来,急不可耐的拉着李捷衣袖猥琐问道:“都带什么好东西了?听说凉州边塞出美女,不会带回来几个胡姬美人吧?”

    眼看着李愔这家伙口水流的三尺长,这会李捷与李恪又是整齐的无语摇了摇头,一起将白眼翻了过去……

    从凉州带回来的美女还真有一个,可惜,却是个毒河豚,美味而有致命危险,又是花了半个时辰送走了两位哥哥后,李捷这才在长孙织带领下去了王府后院,幽静的竹林中,一座不起眼儿的小楼正静悄悄的隐藏在那里。

    正对着小楼的后殿二楼,李捷无耻的拿着半个寒酸望远镜偷窥着没完,视线中,侯线娘那小妮子呆呆的坐在床上,另一面地下的大笼子中,侯杰那小子也不狂了,傻愣愣的呆坐在笼子里面,就跟丢了魂似得。

    “他们这是怎么了?”疑惑的放下望远镜,李捷颇有些不解的回过头,看向长孙织问道:“莫非旅途太劳累病了?”

    “妾身也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晚上就这样了。”捏着小下巴,右手抱在胸前,长孙织也是一脸糊涂,纳闷的说着:“今天线娘还偷东西给那个臭小子吃了,莫非他们又吵起来了?那个混蛋小子,真不知好歹。”

    “今晚安排给他们加餐,补充一下吧。”叹了口气,李捷幸意阑珊的挥了挥衣袖,扭头向楼下走去,没等他走两步,长孙织忽然恍然大悟的猛地一拍大腿娇呼道:“对了,今天西市口处决的时候,马车拥堵了一段时间,莫非被他俩看到了?”

    李捷也是脸色一凝,郑重的回过头,顿了两秒,这才叹息着说道:“那小丫头很脆弱,有时间多安慰她一下吧。”

    “那,还加餐不?”

    “算了,别搞得跟断头饭似的给他俩增加压力,那小子让他好好想想也是件好事。”轻飘飘的,李捷就把主要加给侯杰的美味晚餐给取消了。

    长孙织去安排府内,搞定了两小,李捷也是放心离开,晃晃悠悠回了卧房,劳累了这么多天,刚刚被李恪吓下去的酒劲又翻了上来,迷迷糊糊中李捷就想小睡一会,还没等走到卧室呢,身后,焦老三又是急急匆匆杀上了门,离着老远就远远大喊着:“打进来了!殿下,那谁……打进来了!”

    “我靠,不说了不见任何人吗,本王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来我朔王府撒野!”酒劲儿中,一肚子火气冒了出来,李捷怒气冲冲就转身向前院儿杀去,原地焦老三剧烈剧烈喘息了半天也没把人名说出来,不得已,哭丧着一张麻脸也赶紧跟了过去。

    “那个龟孙子敢来我朔王府撒野,不想活了吗?”离得老远,就听到招远殿内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李捷火气当即就冲上了头,吐气开声气贯山河的骂了过去,当即招远殿内就静了静。

    还是嚣张点好啊!眼看震住了场,李捷得意洋洋地想着,还没等他得意多久,一个白色胡裙靓丽的身影却是急切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李捷的手娇呼道。

    “哥!”

    “靠,焦老三你个龟儿子,这下把祖爷爷给骂了!”眼看着高阳公主娇嫩的小脸上满是焦急惊恐,李捷忍不住满肚子郁闷,对着一脸无辜的焦老三大骂了过去,可接下来,高阳一句话却直接把李捷最后一点酒意吓醒了。

    “哥,不好了,李泰把稚奴抓走了!”

    “什么?”李捷当即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第162章 .王失踪案

    “九哥,稚奴他,他,他……”

    也是急的气喘吁吁,****起伏不停,说完一句后就开始磕磕巴巴,急的李捷忍不住抓耳挠腮,转身就对焦老三大嚷起来:“还不赶紧给高阳那水来!”

    同样噎了个够呛,焦老三还的顶着一张麻脸还得屁颠屁颠的去拿水,美女与丑男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别,没等他把水拿过来,这头突破阻拦的房遗爱也是跟了上来。

    “见过殿下。”

    “行了,你乃孤的妹婿,没这么多虚礼,快给孤讲讲究竟是真么回事?魏王则么就把晋王抓走了?”李捷急的至上火,还好房遗爱也不是矫情的人,直接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原来今日高阳夫妻与李治相约同去大慈恩观查看双塔建设情况,刚到积善坊,魏王李泰就拦了上来,把李治约去密谈了一段后,回来李治神情就变得很不自然,任高阳怎么问他也不说。

    一路闷闷去了大慈恩观,两座相对应的古塔是建设了一多半挺好的,坐了一会后李治就不见了,整整在寺院观里找了两圈都没见到人,派人去晋王府询问也没见到人,这回高阳可急了,转身就要发动金吾卫全城大索,还好房遗爱有理智点,拉着高阳来朔王府看看是不是到了这里,正巧就碰上了李捷回来。

    听完房遗爱的叙述,高阳还在哪儿直点小脑瓜,李捷的眉头却当即拧成了个疙瘩,凝重的想了半天后摇了摇头叹道:“应该不是李泰下的手,如果是他的话犯不着先约稚奴密谈一番,徒引人怀疑。”

    “那怎么办啊哥?这个臭稚奴,有事儿怎么就不先说一下!”高阳急得把脑袋上漂亮的三环髻都抓得乱糟糟一团,李捷也是一头雾水,又是咬牙思虑一番,这才伸手急切的拍了拍高阳两人肩膀,一面向外走一面说道:“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先去大慈恩观打探一番才是真的。”

    “哥,听你的!”

    乱乱哄哄一大群人急三火四出了朔王府,一声拖着长音的难听响声这才响了起来:“水来啦,唉,王爷,人呢?”

    “晋王失踪?”捧着茶水壶,眼看左右无人,焦老三疑惑的嘀咕了一声。

    长安宽敞的街道上,到了那儿,李捷的四轮马车都那么醒目,还没等到大慈恩寺,就引得一大帮闲的蛋疼的闲汉纨绔争相奔走,也引得不少有心人也是跟在后头,马车另一头直奔大慈恩观的大路上,李捷戴着斗笠一路骑着二狗狂奔着。

    到了大慈恩寺时候,哪里早就已经汇聚了一大群的高阳公主府与房府的护卫,李治很倒霉的在大慈恩寺失踪,一帮大和尚就更倒霉了,一个个在刀剑紧逼下战战兢兢的接受严厉的盘问,光脑门上都满是汗珠子。

    “问出什么了吗?”一跳下马,房遗爱立刻急切的跳下马,一双眼睛瞪着一颗颗光头就跟要要生吞活剥一般,可惜,面对着他快两米高的房府家奴同样愤愤然一巴掌拍在了其中一个和尚脑门上,泄气的嚷嚷着:“这群蠢货,没一个看到晋王殿下去哪的!”

    下了马,高阳瞪向一帮子和尚的眼神也是颇为愤恨,这会李捷彻底不会担心高阳成为光头控了,可是,李治这小兔崽子究竟去哪儿去了?

    “你们真的没看到晋王殿下去哪吗?说!”

    扯着一个胖乎乎的知客僧领子,刀疤刘满脸狰狞的大声吼道,吐沫喷了那知客僧亮晶晶脑门一下子,在太阳光下烨烨生辉,眼看着刀疤刘满脸恐怖的刀疤,旁知客这会佛经都不会念了,全身哆嗦,瞠目结舌的连话都说不出。

    “朔王殿下!”

    还是大慈恩寺的长老之一,变鸡大师看不下去了,打着佛号到了前方对李捷一拱手说道:“出家人你不打诳语,既然戒色师弟说他没看见,那就真的是没看见,不然佛祖会惩罚他的!”

    佛祖惩罚不惩罚李捷不知道,内定的吐蕃卧底面子还是要给的,李捷哼哼一声,刀疤刘就悻悻然的松了手,眼看着一大堆光头战战兢兢加愤愤不平的模样,叹息一声,李捷领着高阳几个转身就往大雄宝殿走去,希望在李治走失的地方再找到些蜘丝马迹。

    “哼,还大唐的贵人呢,一来就喊打喊杀的,还没有高句丽来的贵人文雅,人家一来,就施舍了上千贯香油钱呢!”

    没等李捷进殿,几个小和尚满是抱怨的声音就传入耳中,精光一闪,李捷的眼神立刻直刺过去,刀疤刘当即怒哼着冲进和尚堆,转眼拎着两个小沙弥衣领把他们提溜出来,就跟两个小鸡子一般摔在了地上。

    “你们刚刚说什么?”右腿向前弯曲,右手压在膝盖上,李捷身体前倾,幽幽的问道,当即吓得两个小和尚魂飞魄散,光亮亮的光头扑通扑通扣在地上。

    “贵人饶命,吾等说错话了!”

    “佛家贪嗔痴三戒尔等莫非忘了?”辩机一脑门火气在一旁也跟着狮子吼道,好不容易把这几位哄过来,又被两个小和尚搅扰起事端,说是不翻嗔戒,变鸡大师怒声中浑然没注意自己也是满脑门青筋,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闭嘴,你俩刚刚说的什么?”

    “听到没有,王爷让你们闭嘴!”辩机又是很殷勤的跟着训斥着,就像跟着教育局视察的校长一般,没想到李捷却是一眼狠狠瞪了过去,怒吼道:“孤是让你闭嘴!”

    傻了片刻,辩机恶狠狠一眼瞪向了两个沙弥,顶头上司的怨念下,两个倒霉的小和尚吭呲了半天这才磕巴出那句话来:“还,还大唐的贵人呢,一来就喊打喊杀的,还没有,没有高句丽来的贵人文雅……”

    “什么高句丽贵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做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原本小帅气的脸一下子狰狞如虎,李捷厉声吼着,毕竟是上过阵的人,煞气当场吓得两个小沙弥尿了,眼看着李捷凶狠的眼神扫来,同样心惊胆战的辩机赶紧把知客僧又拉到了前面。

    “殿下问话呢,还不快答?”

    “启,启禀殿下,那,那高句丽贵人一行十三人也不十四人,午时到寺,观看了一下本寺独特建筑景观,又拜了下佛,留下香火钱,不到未时就离开了,不过,不过他们主要活动的都是在前院,晋王殿下一直在后院呆着啊!”胖迎客僧想的一张脸都通红,终于让李捷冷静了点,片刻后,又再次问道:“那近日来上香的,可还有大股的客人?”

    “没,没有了,大多都是姑娘小姐带着丫鬟来,来问姻缘的。”说着,胖迎客僧肥脸居然还红了一下,再次让辩机心惊胆战的狠狠一眼瞪了过去。

    “就这伙人了!”绕了两个圈子,李捷终于低声吼道,转而再次对胖迎客僧斥问道:“这伙高句丽人性命居处在何地?”

    “小,小僧也不知道啊。”胖迎客僧为难地回答着,没等他说完,李捷已经转身就走,一肚子火气的高阳却冲到了胖迎客僧面前,眼看公主精巧的脸蛋儿差点贴过来,胖迎客僧肥脸上再次泛起红晕,没想到却是突然肥肚子剧痛,扑通一下就蜷曲到了地上。

    “废物!”收回裙里脚,高阳也是傲娇的出了寺院,眼看着地上把早饭都吐出来的迎客僧,变鸡大师当即满光头冷汗,重重在心中高阳形象上盖了个不可接触的印章。

    “哥,今天上午后院的确没见到任何外人,稚奴真的能是被高句丽人给绑走了吗?”大慈恩寺门口,眼看着李捷翻身上马就要走,高阳急忙追上前紧张问着,问得李捷也是无奈摇摇头,反问道:“要把小治带走,必须混在人多眼杂中,高阳你觉得小治可能跟着大家小姐扮成丫鬟出去吗?”

    脑海中出现了李治一身女装,也是三丫髻,抹着粉,涂着红唇的模样,高阳当即一个哆嗦,赶紧把这个恶俗形象甩出了脑海中。

    “可长安这么大,我们上哪儿找那伙高句丽人啊?”紧跟着李捷骑上马,高阳又是皱着眉头担心问了起来,没想到这次李捷却是很傲然一昂头:“这就不牢十七妹担心了,长安,本王是主场!”

    两百多房府,高阳公主府家丁全都被留在大慈恩观,李捷高阳二十多骑直接轻装上阵,鲜衣怒马中狂奔出了两条街,一头扎进了旁边的修正坊,对着临街一个紧闭的屋门,刀疤刘直接一大脚踹了过去。

    轰隆,门应声落成了两片,里面正在打马吊搞基的六七个凶神恶煞彪形壮汉立刻暴跳着站了起来,没等抄家伙,一看见刀疤刘那张疤疤癞癞脸,这群人又蔫了下来,为首一个眼角一条大刀疤的壮汉哭丧着脸就迎了出去。

    “哎呦,刘爷,今个儿怎么有功夫来兄弟这儿视察?”

    “少废话,龙头在此,还不快出来跪迎!”

    听着刀疤刘的爆喝,几个壮汉再一次一哆嗦,瞄了一眼后争先恐后跪在了李捷的马前,瞄都没瞄他们一眼,李捷骑在马上傲慢的问道:“今天上午,来大慈恩寺礼佛一伙高句丽人,孤要知道他们在哪儿?别告诉孤你们没去跟肥羊!”

第163章 .故人,误会?

    钱老三等几凶悍大汉都是武侯,侯,听着挺微风,实际上,不过一些不入流的小吏而已,而且还属于没有工资那一类,每个月领着朝廷少得可怜的一点禄米。

    但不要小瞧这些末入流小吏,长安被横竖三十八条主街道切割成一百零八个坊,金吾卫的巡查力度也不过是三十八条主街道,真正掌控一百零八个坊大事小情,寻盗捉贼,维护治安的都是他们,也就相当于现代的片儿警。

    武侯之间也形成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圈子网罗,从隋大兴城时代一直传承至今。

    光靠这一点禄米,肚皮都填不饱,武侯们自然有着他们独特的生财之道,平时一些靠南的坊敲诈着坊内小工商业主,北面的坊市多官绅,这些人倒是敲诈不来,不过官绅,文化人,自然不可能像一般小老百姓一样,晚上熄了灯不是睡觉就是造人,就算要造人,也得先花前月下几个基友喝顿酒,吹吹牛,酸一翻,攒足了罗曼蒂克,这样造出来的娃才聪明。

    大唐夜禁,想在坊间出来酸,每个月也会有一定数额打赏发下来。

    除了这两样后,武侯们最大的盛宴也就是像上午高句丽贵人这样的肥羊了,远来,多金,没地位,简直是天生被敲诈的主儿!尤其是靠近大慈恩寺观附近,远来长安的商贾富豪往往会在长安香火最盛的庙宇烧香祈福,这里,也就是消息的源泉。

    跟着几个打马吊搞基的汉子一路北上,每经过一个市坊,钱老三都会进去拉着里面同样的武侯长交流一范,然后在选路继续走,一连走了七八个坊,两个时辰后,终于钻进了距离西市不远的光德坊,一间硕大幽深的大宅子前停住了脚步。

    “龙头,就是这里!”眯着眼睛打量着昏暗天色中守在大宅院门口两个高丽武士的脸,钱老三恭敬中带着轻蔑说道,他身旁,光德坊武侯的头头也是满是不屑与恼火的拱手禀报着:“龙头,这家人是够横,晚上小的上门去盘道,竟然让这帮蛮子给赶了出来,正打算晚上去乌乌柳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不知道龙头?”

    瞄了那宅子一眼,李捷幽幽的回答着:“晚上孤与你们一块去。”

    有地头蛇就是好办事,领着高阳几个,一行人很轻松的就借到了高句丽人院子邻近邻居家的二层小楼,拎着望远镜,李捷细细打量中,高句丽人院子内有着大堆大堆的一人高箱子,二十多个高句丽人正喊着号子将这些东西搬运到屋子中。

    “张五,那些箱子是什么?”

    “启禀龙头,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今天下午刚刚运进长安城。”光德坊的武侯头子恭敬地躬身答道,听的李捷却是冷哼的撇了撇嘴。

    “今天下午,够巧的啊,这么大的箱子,似乎藏人正好。”继续用望远镜端详着,李捷嘴角噙着冷笑,一旁高阳也是跟着气呼呼直晃拳头。

    “这帮高句丽奴,太可恶了,竟敢绑架亲王!哥,我们找金吾卫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不,不能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伤了稚奴!”想了想,李捷却是摆手压下了这一建议,慎重的摇了摇头。

    “今晚咱们先夜探这里,救出小治后再作打算。”

    “嗯,我听哥的!”高阳立马从谏如流点了点小脑瓜,还不顺眼一指头戳在了旁边闷了半天的房遗爱脑门上。“还是我哥注意多,像你,一有事八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

    一米九多身高,房遗爱憨厚的低下头,这才让高阳戳在脑门上,被戳了还憨笑着,看的李捷也是好笑晃了晃脑袋,但片刻后,那一缕忧虑又一次爬上了他的额头。

    此时李治失踪,得益最大的绝对是魏王李泰,还出动的高句丽人动手,李泰与高句丽人有是个什么关系?好父皇李世民一向不想把皇家内斗闹大,这一趟他趟进这趟浑水,即便打掉了这伙高句丽人,后事也是前途未卜,更令他担心的是此时不知道李治的死活。

    所以无论如何,今晚也必须一季致命,抓就抓住个铁证把柄,就算老四李泰想要出手反击也要让他顾忌三分!

    想到这儿,李捷眼中闪烁出了厉芒。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过去,夜色渐渐浓郁,高句丽人大院就靠着坊墙,典型的商人宅院,有钱却有着诸多限制,建的大大的能摆的多土豪就多土豪,黑暗中,一个个敏捷的身影飞速翻过院墙,落在了园子中太湖石假山的后面。

    “哥,他们为什么要叫你龙头啊?”蒙着一脸黑纱巾,第一次玩这么刺激,高阳兴奋的跟什么似的,正贴着假山观察环境的李捷当即无语回过头:“高阳,安静!”

    “就告诉我吗,龙头一听好刺激的!”

    听着高阳撅着小嘴不满的声音,李捷无奈的小声哼道:“打得过,他们就尊你为龙头,不过要自己出手!”

    看着一脸横肉的张五还有狰狞刀疤的钱老三,在看了看李捷虽然矫健却略显矮小干瘦的身形,高阳禁不住吐了吐舌头,这功夫,李捷已经挥了挥手叫道:“跟上我,走!”

    五个高句丽人打着灯笼巡逻过去,就贴在他们后面几米远,李捷等十多人幽灵般贴了过去,过了一丛屋子,下一丛院子口,却遇到了障碍。

    应该是储藏贵重物品的地方,不但过道十多个高句丽人来回的巡视着,还有两个高句丽护卫木头桩子一样寸步不离站在院门口,足足等候了几分钟,急了的李捷干脆回身对着小白脸拍了拍腰部,后者立刻默契的扯住一人,静悄悄向前摸了过去。

    咔咔~小的不能再小的弩箭声射出,两个高句丽护卫满脸愕然也如同木头桩子一样倒下,早已摸到附近的盛问剑两人赶紧钻到两人身后将他们重新竖起,仅仅两克,五人的高句丽巡逻队就再次经过院门前,一点都没看到黑暗中蹲伏的盛问剑两人。

    没等他们走远,李捷已经挥了挥手带人上前,刚开开院门,李捷又是抬手一弩,咕咚一声一个暗哨就从墙上摔了下来,眼看着刀疤刘又把那家伙给搬回墙上,李捷终于轻松的拍了拍手,然后挥手嚷道:“砸箱子,一一查看!”

    晚上的观察,一大堆一人高箱子可全都搬到这个院子里,眼看着夜色中一个个树立的箱子,钱老三和张五首先双眼放光扑了过去,属下在忙碌,李捷则是捏起晚上画的地形图,考虑着如果这儿没找到李治的话,又该去什么地方,没看一会,忽然墙上的刀疤刘捏着嗓子学起了黄鹂叫,当即让李捷一惊。

    “这批东西可很重要!关系到我国国运!一顶要小心看管,不可大意!”好听而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立刻有几个高句丽人轰然应喏,旋即小院们洞开,眼看着一个个箱子被撬开的模样,进来的女人当即惊讶的长大了小嘴,就在这一刻,李捷动了。

    漆黑的夜色中,横刀如同匹练划出,直奔那女人的咽喉,却没有杀气,与此同时,蹲伏在门口的小白脸两人与其余人也是一齐出手,几乎是瞬间,跟着女子的六七个高句丽护卫全部被制服。

    原本以为挟持个女人手到擒来,偏偏硬钉子让李捷碰上了,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中,女人腰间也是一团寒光陀螺般划出,直奔李捷胸腹,逼着他挥刀自守,片刻后匹练一般的剑光又如同泼水侵来,乒乒乓乓的剑击声中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剑术李捷可一向自负,还有妹子在后面加油呢,一时间居然拿不下一个女子,顿时气的他横刀再次快了几分,森然的刀光每次都看看擦着女子要害而过,偏偏此女同样剑术高超,又是二十多剑,还是没拿下她。

    毕竟是女人,轻重对拼了二十多下,她也是感觉臂膀发麻,不得已快步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回首中,自己六个手下全被压倒在地,嘴里还堵上了破抹布,心虚中,那女人也了得,直接尖声高喝起来:“尔等何人?此乃进贡给天可汗陛下的贡品,天可汗发怒,尔等吃罪得起吗?”

    “是你?”借着月光,李捷终于看清了女人容貌,竟然是刚刚别离没几天的杨心怡,看着她俏面含煞的样子,一股无名之火忽然涌上心头,失望,愤懑下,李捷当即撤下面具怒声问道:“杨姑娘,我敬你游历大唐,心怀善念,可你竟然绑架我弟弟,你太令人失望了!”

    “李公子?”看清李捷容貌,杨心怡也是惊愕,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你说我绑架你弟弟?我何时……,你是说,下午在大慈恩寺那个矮个子贵人?”杨心怡忽然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又是让李捷心中一冷,没想到杨心怡却是赶紧摆着小手娇声高呼:“误会了!误会了!”

    “难不成还是我弟弟主动让你们诱拐不成?”眼看着杨心怡狡辩,李捷更加失望与愤怒,没想到高句丽大小姐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没错,那位贵公子主动求我们带他出大慈恩寺的!”

    “而且还不能惊动任何人!”杨心怡又是急切的加了一句,顿时让李捷傻了傻……

第164章 .跑路李治,倒霉李捷

    大慈恩寺的僧众言之凿凿确定没一个高句丽人去过后院,李治不声不响消失还肯定是混出去的,答案只有一个,这个混蛋是自愿的!

    解释过一通后,六个高句丽护卫终于不用被按在地下吃泥了,几个中了麻药的高句丽人也是如愿以偿的可以动弹,只有高阳这丫头气的直咬牙切齿。

    “稚奴这个混蛋,折腾了本宫一大气,让本宫抓到,一定扒了他的皮!”

    高阳抓狂的凌空挥舞着一双漂亮指甲,就仿佛李治就在眼前被她被她扒皮抽筋拆骨一般,一旁忐忑的杨心怡听的就是瞪圆了杏眼:“本宫?公主?”

    “没啥,我这妹子就是个公主病,成天想当公主想疯了。”心里莫名轻松下来,不顾高阳气鼓鼓的小胸脯,李捷再一次急促问道:“那我弟弟跟随杨姑娘混出了大慈恩寺后又去了哪里?”

    “出城了。”还是带着点疑惑想着公主的事,杨心怡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今天进完香,进贡给天可汗的贡品就运送到了,取货品时候,李公子你弟弟就直接混出了城。”

    扭过头,看着被劈开的二十多个箱子,黑色的貂皮,白色的雪狐皮,还有名贵的东珠散落了一地,杨心怡无奈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力的捋了捋额角散乱的碎发,柔弱的模样看的李捷心头又是阵阵怜惜。

    “那,我那混账弟弟是从哪个城门出城的?”

    “延兴门。”

    或者因为心虚,问明方向后李捷领着高阳几个就转身告辞了,当然,这次是走的大门,簇拥相送一群不速之客,估计是高句丽使团贡品的负责人,五十多岁的老高丽人一张大胡子脸都变得紫青,跟在杨心怡身后小声恼火的嘀咕个没完。

    “大小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贡品可被毁坏了不少啊,万一鸿胪寺刁难起来,咱们如何向国内交代啊!大小姐,怎么也得讨个说法吧……”

    “不放他们走又能如何?先不说咱们带出城的小孩可能真是个错误,单单大唐朔王连四轮马车这种带有禁忌的营生都交给这位李公子来运作,就说明此人在朝堂上还是说的上话的,或许就是陇西李氏皇族一员,所以就更不能得罪。”

    又是无奈叹了口气,杨心怡漂亮的眼眸中却闪烁出了一抹精光,嘴角扬起了颇具深意的微笑,高句丽大小姐又是干劲十足轻哼着:“况且这池泥塘咱么不能白趟进去,总要混得点好处才是。”

    到了大门口,李捷颇有礼仪的拱手道别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改日捷自当登门赔罪,杨姑娘,就送到这里吧。”

    “不然,今天的事情毕竟是心怡惹起来的,不弱心怡陪李公子一同去寻访令弟吧,也算心怡将功折罪了!”没想到杨心怡却是恭敬的躬身道了个万福,笑岑岑的提议道,李捷顿时呆了呆,刀疤刘这家伙却是猥琐的扭过头对小白脸嘀咕道:“嘿,还是咱们老大魅力大,这高句丽小娘皮都倒贴上来了。”

    “别胡说,这个小娘皮不简单,不说心机,刚刚那一手剑法,就不下于你我,如果她不是个女子,力弱,真对上,胜负还未可知!”盛问剑一双狭长的眼睛中却是闪过了一抹忧色,想着老杨翊的暗地叮嘱,盛问剑又是伸手捅了捅李捷后腰,小声提醒道:“殿下,今天天色已晚,不若先回府,明日再去寻找晋王吧。”

    “不成,不找到这个小兔崽……,不找到晋王,孤不放心。”愣了愣神,一口回绝后,李捷对着杨心怡却又是善意的到点了点头应允道:“既然杨姑娘如此有心,那就有劳了。”

    小白脸郁闷的一捂脑袋。

    夜色中,整个长安大街都是静悄悄的,由宫中鼓楼蔓延而出壮观的闭门鼓后,就算王侯公卿也不得不缩在坊里,敢出来瞎逛游的,不是一顿鞭子就是御史一顿弹劾。

    所以空荡荡大道上,李捷的四轮马车一路小跑,跑得别有一番轻快,也是难得半夜出游,高阳这丫头兴奋的不住大喊大叫着,车前面,杨心怡则是别有一番心思,恭维的打趣道:“李公子倒是神通广大,哪怕在高句丽本国,小女子还没有夜间出行的经历呢。”

    “谁让兵部有求于我家王爷,他们也需要水泥修路呢,所以给我这跑腿的就弄了张特别通行证,也算得上优待了吧,可惜不能出城,还要劳烦杨姑娘陪我等在城门等一晚。”李捷却是轻飘飘,毫不在意的挥手说了个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心怡的小心脏却是迅速一跳。

    大唐在用水泥修路!

    虽然在突厥,在陇右大唐都在用兵,但杨心怡到了长安后,攻伐高句丽的呼声依旧此起彼伏,谁让三征辽东惨败带来的耻辱到现在都让泱泱天朝耿耿于怀?如今又是如此大力的修路,莫非就是调兵运粮的准备?

    想着心事,杨心怡沉默下来,不再言语,静静的坐在车中,一旁李捷也是开始了眉头紧锁,今天这事儿也太诡异了,虽然刨除了李治被高句丽人绑架,但他为什么要偷偷出城,甚至连高阳都不告诉!等等,今日先是魏王泰密谈,然后有了李治逃跑,莫非?

    正想着,驰骋的马车忽然猛地停了下来,一个摇晃差点没让杨心怡扑进李捷怀里,扶好了满脸通红的高句丽大小姐,李捷恼火的探出头喝问道:“延兴门到了吗?为何不早作准备停的如此之急?”

    “老大,禁军拦路!”车前,刀疤刘很是无奈的回答着,当即让李捷心头一紧,捏着紫金鱼符就跳出了,迎面,延兴门不远前,张超那张冰块脸正冷冰冰的等候在那里。

    “怎么,我连出城都不行了?张郎将害怕我跑了不成?”

    “陛下还真有这个担心。”眼看着李捷怒气冲冲凑合到了身前,喷了自己一脸唾沫,张超面不改色的轻飘飘说着,甚至连擦都没擦一下,就在李捷对这个茅坑里的老石头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时候,张超却又是诡异的笑了一下。

    “不过这次下臣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提醒殿下明日大朝会不可缺席,第二件,为殿下开门!”

    在李捷的愕然中,长安城紧闭着的延兴门侧门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缓缓被几个城门卫推了开,几十年没有半夜开过的长安大门迎来了城外璀璨的星光。

    愣了片刻后,李捷却一点没高兴,哼着回身就上了马车,眼看他理会都没理会就走,张超再一次戴着令人恨不得打两拳的笑容笑问着:“殿下没有一点谢意?”

    “记得还钱!”

    笑容僵在了那里,张超也是带着恼火嚷道:“武氏之事?”

    “两清了!”

    二十骑簇拥着李捷马车一路飞奔出了城,望着再次轰然关闭的城门,张超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嘟囔道:“好特别的皇族,真不知道怎么就会养成朔王这个怪胎,也难怪陛下对他如此重视……”

    马车上,凭着记忆,杨心怡往北指着,轻声说道:“出了城后,那位小贵人就一路向北而去了。”

    “北上,十八里庄,稚奴的封邑,直奔那里。”想都没想李捷就报出了地名,然后阴沉着脸做回了位子,看着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兴奋的高阳奇怪趴在桌子上问道:“怎么了?哥,父皇半夜为咱们开门,多大恩典啊,你怎么不高兴?”

    “哦?没有不高兴啊?只不过有点累了而已。”含糊的回答一句,李捷干脆靠在软座上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是叹道,如何高兴的起来?

    夜半开门,看似好大恩典,恩典给谁的?李治!

    再深一层,他那好父皇怎么就知道自己出来找李治,怎么就知道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走延明门?除了他,还有谁潜伏在自己身后?还是高阳公主府,房府的?

    李治这小子的庄园学习李捷,也是建在山上的,而且一年也没个人来一次,山路颇为不平,到了山脚,李捷一行不得已下了马车,步行上山。

    “为什么要想着帮我弟弟那个臭小子?”一面走,李捷一面闷声问着,说到这儿,杨心怡却是捋了捋头发苦笑了一下。

    “令弟可信誓旦旦保证了,会帮我高句丽引荐几个大人物,只要帮他跑出城玩。”

    “他的话你也信?”杨心怡在李捷心中可是个精明丫头,居然能相信李治的鬼话,让李捷颇有些惊奇的回过头,视线中,杨心仪的笑容却更加苦涩。

    “大唐真的要攻伐我们高句丽?”

    这才朝堂上沸沸扬扬了好几年,而且每次见驾,李捷都能看到他老子李世民案头的高句丽地图,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对此他干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是哼道:“那你们又怕什么?三征高丽不都是你们胜了吗,而其还把中原大军杀得那样凄惨。”

    “就是因为杀得那样凄惨,我们才怕,如果大唐来袭,恐怕是赤地千里。”叹了口气,杨心怡幽幽的抬起了头看着月亮,轻轻说道:“我这也是疾病乱投医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看着她软弱的样子,一股冲动忽然在李捷心头升起,挥着手,李捷兴匆匆的比划起来:“大唐的富庶你也见到了,如果大唐统治高句丽,说不定会让高句丽更加富足,平安,你们也会得到更多的保暖安定?不好吗?”

    愣了愣神,杨心怡却是笑了,笑得很开怀,大笑着反问道:“如果高句丽统治大唐,会让大唐变得更加富足美好,李公子你会投降吗?”

    李捷哑然,无语的回过了头,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光是他,谁都不会自愿将命运托付到别人手中。

    沉默的赶路中,李治庄园终于出现在眼帘,松了口气,李捷快走两步就要上前去叫门,杨心怡也是紧跟在后面,就在此时,没等李捷一嗓子喊出来,猛地锐器划破空气声猛然就在耳边响起,一箭又快又恨,竟然是刹那间到了眼前。

    噗哧~利箭轻易划破肉体,洞穿了一次后略微改变了下方向依旧余威不减扎进李捷肩膀,巨大的力道带着两人直接翻滚下了山坡,一惊过后,朔王侍卫立刻惊叫着围成一团将两人护在其中,听着锁骨中箭钉在自己身上的高句丽大小姐痛苦哼声,李捷立刻火冒三丈的大嚷起来。

    “薛之观!给我死出来!”

第165章 .不做死就不会死

    “这你都能认出我?”在李捷卫队面面相觑中,总是背着贱的黑衣薛之观一身侍卫步兵甲惊奇从队伍中站了出来,立刻让刀疤刘与小白脸心头一凉,这人什么时候跟进卫队的他们居然都不知道,这要是对主上不利,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到晚背着贱装13的也就你了,老子带几个人出来还不知道?”也不顾捂着自己肩膀痛楚,李捷一面死死按住杨心仪的胸口,一面扯着嗓子没好气的大嚷着:“还不赶紧上去,告诉你那好外甥,他把老子射了,让他赶紧下来,老子要扒他一层皮!”

    “不会这么巧是那木讷小子吧?”薛之观气死人不偿命的捏着下巴嘟囔着,眼看李捷摸袖子了,这家伙赶忙摆了摆手笑道:“又没说不去,急什么?”

    仿佛幽灵一般,薛之观几乎是飘过去的,更令人赞叹的是,咣咣的声音中,一排长箭顺着他每一处落脚点插在了地上,让人提心吊胆中这才飘上了李治的庄园大门,不一会,就拎着一个又黑又瘦的颀长少年出了来。

    一看到李捷搂着一妙龄女子坐在地上,被一根长箭盯成了一串糖葫芦,少年先是惊奇的把眼睛咪咪过去看了好半天,然后用同样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猛地一拍大腿。

    “哎呦,王爷,哪个混蛋敢用箭射你,小薛我一定为您报仇雪恨!”

    差点没噎死,看着这家伙眯起来的近视眼,拖着疼晕过去的杨心怡,李捷终于无奈挥了挥手道:“薛礼,去找晋王出来见我,然后赶紧找个医官过来!”

    “可,王爷,咱们还没报仇呢,不能这么算了啊!”一听这个,薛礼义愤填膺的拍着胸脯,让李捷脸皮子抖了抖后,干脆一抖袖子,短火铳就到了手中。

    咣一声烟火响,薛之观脸皮子跳了一下,薛礼脑袋上的铁盔干脆没了半边,让这近视眼家伙愣了半天神这才抹下了发凉的头盔,惊奇叫着:“耶?怎么打雷了?还把小薛帽子给劈了?”

    “行了,咱们报完仇了,快去找晋王吧!”收起冒烟儿的火铳,李捷再一次无力的挥了挥手,这愣小子这才迷糊的挠了挠头,嗯啊答应两声,转身就跑上了山坡。

    与此同时,一排漆黑的马车此时却是慢悠悠的停在了朔王府后门,张超满是无奈用力敲了敲朔王府结结实实的铁大门,好一会,不耐烦的声音才从后院响起,“这么大晚上,谁啊?”

    “送胡麻饼的!”

    张超粗声粗气的,一点都像商贾,里面的人却是被这个称呼一僵,片刻后,大门冲冲打开,居然是朔王府管家焦老三亲自赢了出来,一看到马车,焦老三脸上的麻子当即都吓白了,刚要跪地,从马车上下来的威武中年人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无妨,带我去看看吧。”

    李捷的院子其实没什么出奇,他大婚太匆忙,就算朔王府都是官家几个宅子拼在一起而成,不过还是有些出奇的东西,就比如后院中,一大片用石膏堆成的楼宇群落模型密密麻麻摆放在那里,宛如一个真实的小城一般,看着威严中年人啧啧称奇。

    “这一片原本是朔王殿下想改建在自己家宅院里的,不过受封草原后,又加了一大圈规划,将鄂托克泊边上的汉故城要改造成这样。”焦老三连忙弯腰解释着,看着模型,威武中年人却是上下左右看了个没完,甚至还弯身看了看下面的下水结构,这功夫,一声疑惑的声音却忽然惊扰了他。

    “不对!绝对不对!”

    疑惑的在一行人簇拥下进了旁边小屋,里面却是一间大了不少的大殿模型,只不过相较于外面整齐的小城,大殿模型却是愈发血腥狰狞,躺倒一地的尸体用石膏染着颜色惟妙惟肖,血红色的颜料涂得到处都是,殿前却是一个胖子肩膀中箭钉在了柱子上。

    一看到这个,威武中年人眼神猛地一缩,焦老三吓得够呛,刚要上前喝问,威武中年人却是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满面和煦笑容自己走了上去。

    “这位小兄弟说什么不对啊?”

    “阁下是?”猛然被打断思考,狄仁杰不耐烦的转过身,却被一大堆人瞪着吓了一跳,警惕的问着,威武中年人立刻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我可是朔王府长史李父多,昨日点卯时候,小兄弟没去吧?”

    看着大管家焦老三都神情古怪的点了点头,狄仁杰赶紧一拱手拜下道:“朔王府法曹参军见过上官。”

    “无妨无妨,小兄弟,你刚刚说什么不对啊?”笑容可掬的摆了摆手,威严中年人又转向了大殿模型,一看有人关心自己的课题,已经化身祥林嫂的狄仁杰立刻兴奋的比划了起来:“我家阿毛要是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

    “这魏王遇刺案明显不对,这是后方安全通道,魏王遇刺不往后跑,为什么要往前跑?”

    “而且这里,这里有六个刺客,一共用弓弩射出了六箭,精准的弩箭这么短距离居然全都射偏了,反而是最不可靠的弓将魏王射了个对穿,这伙刺客从闯进魏王府一共射杀了二十多侍卫,怎么可能关键一击集体失去准头?”

    “还有,魏王府守卫甚严,按照时间来算,魏王侍卫早已经该在刺客冲进来之前护卫左右了,怎么可能让刺客杀了五个人后才堪堪进来,什么人拖延了卫队的脚步,这人就大为可疑!”

    “这么多疑点,偏偏咱家王爷说就是普通的军士暴乱,不听吾等劝谏,唉~”狄仁杰崔头丧气的晃了晃脑袋,威严中年人的眼神却全都放在了大殿模型上,喃喃的嘟囔着:“这么说,还是青雀是最大嫌疑,自导自演了这出戏,要杀稚奴,扳倒老大?”

    “上官,你说什么?”没听清楚,狄仁杰立刻奇怪的问道,愣了愣,威武中年人却是意味深长晃了晃头:“也许,你家王爷是对的。”

    “九哥,什么人竟然敢把你伤成这样!真是太岂有此理了,高数小治,小治替你宰了他!”床榻上,李捷刚把包扎好的杨心怡放在床上,李治这家伙终于冒冒失失的出现了,一进屋就咋咋呼呼个没完,慌得李捷赶忙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出了。

    “那人姓李名治字稚奴,大唐晋王殿下,就是这人下令人在门口放冷箭,你去杀了他吧!”

    “啊?这,哈哈,这,这是个误会!”讪笑了两下,李治这滑头一本正经的晃了晃脑袋,没等他狡辩,李捷一双手却是搭在了他肩膀上,眼睛锐利的看着他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不是误会?”

    “看你这山庄车马遍地,你要去哪里?”

    被盯的抬不起头,李治耷拉着脑袋,半天都没挤出一个屁来,急的李捷又是狠狠一拍他肩膀吼道:“什么事儿不能和九哥说?”

    “好,你在这吧,我走,就当我没来找过你!”

    眼看着李捷真的要转身就走,李治这才急了起来,不得已,拉着他肩膀刚忙就嚷了起来:“别走,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啊!不是故意的!”

    看着自己一手鲜血,再看向李捷疼得扭曲了的一张脸,李治又是讪讪的摆着手讪笑道。

    有一间密室中,青了个眼圈的李治小心翼翼打量了下左右,这才胆怯的复述起来:“哥,你知道吗?今天汉王李元昌被赐自尽家中。”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捂着尚且流血的伤口,李捷不耐烦的翻着白眼,弄得李治更急了,拉着李捷衣袖就说道:“可今天上午四哥来找我了,他告诉小治,小治与元昌王叔交好,内廷正在审议小治,让我早做打算。”

    “所以,小治要跑路了,父皇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一消,说不定会赦免小治,九哥,小治先到草原躲躲行不?”

    “躲个屁!”李捷先是果然如此的点了点头,然后恼火的大声嚷了起来,“你本来就没错,谁还不能交个朋友啊?跟我回长安,面见父皇,将这事亲自与他说,你看最后谁倒霉!李泰,老四,他就是个小人!”

    “哥,九哥!”李治惊得赶紧把李捷按了回去,这才小心急促的说着:“别乱说啊!现在四哥可是风头正盛,父皇都允许他夜禁行走了,传出去,咱俩都要倒霉的。”

    “倒霉?”又是火上心头,李捷暴跳着站了起来,想了片刻,又是摇摇头坐了回去,郁郁的嘟囔着:“那你就一直让这把剑在头上悬着,天下之大,你要躲一辈子?你安心吗?还不如和父皇问个清楚,说个明白,就算有处罚,他是父亲,还能杀了你这儿子不成?”

    “可是……”李治还是犹豫不决,李捷立刻不耐烦的哼道:“没有可是,现在就和我回长安,明天朝堂上好好说道说道!”

    “要不这样吧!”李治这滑头又露出了讪讪的难看笑容,小心翼翼的提议着:“”九哥,你帮小治去问父皇,小治在这儿等着,万一父皇还生气,我再跑路,好不好?

    脑门上绷起了青筋,李捷脑门跳了跳后,干脆对外面挥了挥手轻声喊道:“老刘,开门,放高阳!”

    眼看着高阳公主苦大仇深的走进来,俏丽的小脸上满是阴笑,锋利的指甲在油灯下闪着寒光,李治脸都吓绿了,惊慌的就对门口扑去,谁知道李捷却是快了他一步,在之前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九哥,开门啊,我和你回去,救命啊!”

    “哼,臭小子,你知道今天把你姐我折腾成什么样吗?就是父皇来了都没用,本公主一定要扒你一层皮!”

    “啊~~~”

    十来分钟后,鼻青脸肿的李治乖乖被高阳压上车,重新坐回座位,捂着伤口,搂着尚且昏迷中的杨心怡,再看着外面咋咋呼呼浑然不知的薛礼,李捷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本王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借给这个混小子的侍卫,一箭差点把本王送上西天,还欠了一份大人情!唉,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开车!”抱着杨心怡,李捷扯着嗓子郁闷嚷道。

第166章 .好大一个坑

    李捷是故意没说李世民很可能已经知晓李治跑路的事,谁让这个滑头害得他的确惨了点,不过此时,李捷总有种搬了砖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眼看着朔王府的近在眼前,李捷忍不住又是跳下车,到了李治车前。

    “我说稚奴,你回府等着就行,明天九哥上朝时候,会带你一块与老四好好理论一番,还不行吗?”

    “九哥,咱们可是兄弟,夜路幽幽,人心险恶,九哥肯定不忍心让稚奴摸黑回家的,那弟就不客气,盘庚九哥府上一夜了。”

    没等到呢,这个赖皮就很自来熟的跳下车,一面奔着朔王府走着,一面还大大咧咧对门人吆喝着:“大晚上也不用太客气,朔王府烤鸭,酸辣羊肉汤,鲜鲈鱼鲙再来一份就成。”

    一肚子话被憋在嘴里,李捷憋得老脸通红,脑门青筋一跳一跳的,眼看着这个赖上自己的家伙钻进了朔王府,嘴角抽了抽后李捷转身跳上车,推醒了正在房遗爱宽大怀抱里睡的正香的高阳,低声说道:“喂,妹子,别睡了,刚刚稚奴说你睡得太多,都胖成猪了。”

    “什么?这个混小子敢说我胖?本宫要剥了他的皮!”

    虽然大唐以丰满唯美,却不是说猪都是漂亮的,而且这股风气还是盛唐时期兴起,这时候,苗条的美女还是很惹眼的,李捷刚一说完,原本还睡眼惺忪的高阳立马就弹簧般弹跳起来,没等房遗爱反应过来,这丫头已经一溜烟杀进了朔王府。

    听着府里面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房遗爱一脸无奈对李捷拱手道:“朔王殿下,这……”

    “没关系,姐弟情深,这么打闹打闹很自然,呵呵。”对于房遗爱的怨念,李捷很自然耸了耸肩。

    府中前厅花桌上,李治这丫的拎着一个朔王府烤鸭拼命的啃着,再配上一脸鼻青脸肿,那吃相,要多凶残有多凶残,在一旁,焦老三数次都是欲言又止,安顿好了杨心怡,又让裴莹这丫头帮忙照看一下,无事一身轻的李捷则是陪坐在边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水,一面打着哈欠。

    “我说,小治,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呜,不行不行,说不定明天小弟就被发配恶远军州了,不多吃点,可能就吃不到了。”又是胡吃海塞把一大块肥美的鲈鱼刺身塞进嘴里,哪怕被芥末油呛得眼泪直流,李治依旧往嘴里灌个不停,活脱脱的饿死鬼脱胎。

    “对了哥,你知道不?你那位相好的武宫女在宫里消失了,小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一丝下落。”吃着吃着,李治突然停了下来,很突兀的说了一句,却差点没让李捷把茶碗摔了,撂下茶碗,李捷颇有些恼火的问道:“你打听她干什么?”

    “她不是小治未来的嫂子吗?”

    说是这么说,李治眼中的惦念依旧浓郁非常,让李捷脑门上青筋又是跳了跳,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惦念,是个男人都会心头不爽,哪怕是弟弟都不成,尤其是惦念这个家伙还是即将登上皇太子的人,脸皮子直跳中,李捷一面计划着要把武媚娘藏的远远的,最好一辈子别回长安,一面又哆嗦着手要给这个色胆包天的弟弟一点教训。

    就在这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了阵阵喧哗声,李捷疑惑的站起身,不一会,刀疤刘就脸色难堪的跨刀进来,愤声说着:“殿下,魏王带人要闯进来了。”

    “你大爷,老四你好胆,竟然还敢打上门来,老刘,你带人……”没等李捷一肚子火吩咐完,身后就传来咣啷一声,回过头去,李捷当即无语,李治丫的居然钻桌子底下去了,一屁股把装鱼的盘子都拱翻了。

    “你妹,拿出点皇子气度啊!”

    几分钟后,在十多个魏王护卫的簇拥下,李泰绿西瓜一般肥胖的甚至就拱上了招远殿,一张圆滚发亮的胖脸因为怒火都涨成了秋天发皱的紫茄子,殿中,围着饭桌,李捷却是拉着李治平静的品着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哦,平静的是李捷,李治哆嗦着都把烤鸭吃鼻子里了,怎么也算不上平静。

    “李捷,孤问你,回长安为什么不来面见孤!”一肚子恼怒,李泰张口就用上级斥问下级难听的语气辱骂喝问了过去,一句话当即听的侍卫在客厅中刀疤刘,小白脸,薛擎药格罗几个都是脸色怒的发红,一双手不知觉的都握到了刀把上,只有焦老三眼神中流露出了别样的鄙夷与嘲弄。

    餐桌上,李捷本人却如同没听到一般,还是那么悠闲的把紫菜,米饭,还有鱼鲙卷在了一起,切成一小碟送给到了李治的面前招呼道:“来,小治尝尝,这可是为兄从三哥哪儿学来的吴越最美味吃法。”

    最大的嘲弄不是语言,而是无视,被无视了的李泰就气的一张紫茄子脸更加的泛紫,看着李治胆怯的面孔咬牙切齿,李泰居然径直到了两人身前,一伸手就掀了桌子,暴怒的吼道。

    “李捷,你没看到孤来了吗?”

    “哎呦,这不是四哥吗?捷眼神不太好,还真没注意。”抱着拳连站都没站起来,李捷无所谓的态度更加一目了然,气的李泰更是暴跳如雷,居高临下的吼道:“别以为汝在平叛上有所寸功就可以在孤面前横行跋扈,孤告诉你,父皇已经下定决心,亲口告诉孤要立为太子,惹恼了孤,孤要你朔王府上上下下死无葬身之地!”

    “哦,所以我的太子好四哥太威风了,小治还以为是父皇要治他的罪呢,看样子是四哥想要治他的罪,小治,还不和太子四哥求求情,说不定四哥心情好还能放你一马。”终于站起了身,李捷看向李泰冷冷地说道,此时,李治眼中却也闪烁出了愤怒,但还是在胆怯的包裹下一言未发。

    “哼,少跟孤刷嘴皮子。”蔑视的看着李治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李泰又是哼着转向了李捷,阴狠的咆哮着:“李捷,你听好了,明天老大如何造反的,孤要你在朝堂上一一说清楚,少给孤在打什么马虎眼推到侯君集那死鬼身上,办成了,孤自然有你好处,办不成的话,孤就让你好看,让你们两个都都知道什么叫后悔!”

    “四哥,你就那么恨太子大哥,非要致他于死地?”这时候,李捷却是冷静了下了,以平静语气幽幽的问道,提到李承乾,李泰却是更加暴怒,一双胖手癫狂的凌空挥舞吼道:“那家伙还敢称什么太子,孤才是太子,它只不过是个叛逆!”

    “如果不按你说的做,你又当如何?”

    “铲平你朔王府!”想都没想,李泰就是满面狰狞的张狂叫着,刚说完,他却愕然的扭头向招远殿一角,惊恐的看着一个威严中年人浑身颤抖从哪里被一如既往冷着脸的张超扶着走出,愣了片刻,李泰无比暴怒的扭头看向李捷,却看到李捷和李治两人脸上也满是惊愕,那种表情是做不得假的。

    “父,父皇你怎么在这儿?”楞了足足一小会,李泰刚刚的狰狞与跋扈一瞬间就被抛到了不知何处,纠纷发了疟疾一般满头冷汗,李泰腿一软,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就仿佛漏了气的大西瓜一样。

    如梦促醒般,李捷也是拖着李治赶紧跪地参拜道:“参见父皇。”

    李世民却仿佛没看到他俩一般,依旧用着他那茫然的语气向李泰问道:“青雀,你,你刚刚说什么?你要,铲平这个朔王府?”

    “我,我,我是和就地开玩笑的,他,他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动他呢?是玩笑,是玩笑!”汗珠子从额头滴答作响,在身前甚至流成了一滩水渍,李泰的肥脸上很艰难撑出了一个笑容,磕磕巴巴讪笑着回答道。

    一句话,仿佛让李世民卸下了一座山一般,也是轻笑了出来,仿佛很开心那样捋着胡须晃着脑袋:“对,玩笑,胜之,你四哥是和你开了个玩笑,哈哈,多好笑啊,哈哈哈哈~”

    神经质一般的大笑着,李世民昂头笑的那么开怀,听的李捷却是心头发冷,李泰的汗水更加旺盛,撑着一张难看的笑脸趴伏在地上也跟着嘿嘿难听笑着,李世民足足又笑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收敛了笑容,带着和煦又是低头问着:“那你和稚奴说,朝廷要办他,也是玩笑了?”

    “是,是玩笑,是玩笑!嘿嘿,玩笑!”李泰的肥脑袋再一次笑的跟企鹅叼鱼那样,听的李世民更加开怀,居然大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李泰湿漉漉的脑袋,扭头满含慈祥的对吓得直发抖的李治说道:“稚奴,别害怕,拿出点我们李家男儿的风范来,没听见吗?你四哥是和你开玩笑的。”

    “你四哥对你可很上心,前两天,他还亲口和我说,他日他为皇,宾天前会杀了儿子,传位于你,听到没有,你多好的四哥啊。”

    “多,多谢四哥了。”李治哆嗦着跪在地上对李泰拱了拱手,李泰也是笑的僵硬无比点着头应到:“应,应该的!”

    “青雀你还有什么事吗?”等着“兄弟和睦”演绎完了半天,笑着的李世民这才抬起头,又是和蔼的看着李泰问道,慌得李泰赶忙狠狠的摇着头,摔得汗珠遍地答道:“没,没有了,天色已晚,儿就先行告退了。

    “坐轿子回去,青雀,你身体太胖,别骑马了。”目送着李泰连滚带爬出了门,李世民还和蔼的细细叮嘱着,让李泰胖脑袋点的跟肥猫那样,又是抱拳作了个揖,这才连滚带爬狼狈的出了朔王府。

    跪伏在地上,李治怯懦的欲言又止,李捷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李世民的手上,哪怕笑的很开怀的功夫,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好大一个坑啊!这会李泰估计是被坑死了,不过,好大一个坑啊!想着自己府里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人与事,李捷也是哭丧着脸祈祷起来,天可汗父亲大人,您可千万别没事乱跑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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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远征军介绍:
一次考古发掘意外中,李捷被诡异玉玺带到了千年前唐宫中,牛气哄哄把高宗李治都挤到了老十,可惜生是杨妃子嗣,炀帝爷爷那坑爹的血脉下,照样还是和诱人的皇帝宝座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没关系,凭着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还有考古实习中半瓶醋的各种知识,李捷照样牵引着大唐这架强悍战车,在彪悍的远征生涯中为自己打开一片天下。
当然,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各路美女也不少!
大唐远征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远征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远征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