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福缘天定
“咦？”
直直盯了谢影半响，煞君惊疑一声，却是久久没做出评价。
难道又是个天纵奇才诞生？
在场众人屏息而立，颇为期待、兴奋、激动、紧张地看着谢影，否则大人为何久久不予评价？
此届良才，确实大出众人意料了。两个异瞳，三个玲珑，若是以前，出现一个便不得了，说不定，以质量论，可能晋安会试的成绩，将是今年大楚之最，甚至全天下。
“难道天才都聚集到晋安了？”众人心中暗自疑惑。
就是谢影自己也紧张万分，只是谢影自家人自己清楚，自己的资质肯定不好，眼睛也正常，心脏更正常，主要还看福缘，评价肯定好不到哪里去。顶多就是有点怪异，毕竟自己是穿越者，总会与这个世界的人有点差异……
“大人！”等待半响，煞君偏偏不出声，白岚仗着评价极高，深得眷顾，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外无异瞳，内无玲珑，根骨极差……无缘圣道！”
此次，煞君并未依照一贯的评价出声，而是双眼疑惑看着谢影缓缓说道，到后面，还顿了下，特意直接判谢影死刑。
“切……”
听到三句评价，在场众人大松了口气，失望至极，连鄙夷、不屑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即便是谢影，也猛然一阵眩晕，脸色白，虽说自己已经放得很开了，但是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然不甘心永远挣扎在最底层，没想到得到个如此烂的评价，已经可以想象到会被分到最低级的人字号庭院。
就是旁边的白岚，也是柳眉大皱，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谢影，又看了看谢影，难道自己的家族秘术会感应错？明明感应到他隐现灵气啊？怎么会如此之烂，无缘圣道？那哪来的灵气？
“人字号庭院，走吧！”此时，一个下人上前客气说道，话虽客气，却也没之前对待其他人般的仰视、尊敬。毕竟这个下人虽然肯定及不上这些即将会试的儒生，但好歹也是郡府中的下人，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还对谢影客气，已经是这个下人素质不错了。
“等等！福缘呢？”看着黯然转身的谢影，回味着煞君的评价，白岚忽然眼神一亮，猛然出声。
众人齐齐一愣，是啊，之前所有人都有福缘之说，为何煞君不提眼前少年的福缘？
“轰……”
众人正等待煞君出声，猛然一声爆响，谢影身旁的下人身躯猛然爆开，化为漫天血雾，使得在场所有人齐齐眼皮一跳……
“噗、噗、噗……”
谢影还未反应过来，猛然一阵灼热潮湿迎面而至，顿时被漫天血雾淋了个正着，血腥扑鼻，直接染红了谢影半边身躯。
“不愧为煞君！这下人，也没有何不当之处，竟然随手间，就令其尸骨无存！”
心中暗思，谢影却是眉头皱了皱，随意弹了弹衣，一声不吭，似乎之前只是清风拂面。
“哼！小小贱民，竟然敢越礼做出结断！”
一阵不悦的冷哼声起，在场所有人顿时身躯一紧，齐齐低下身躯，连大气也不敢出。
偏偏白岚对眼前一切无视，反而精神一振，眼神更为热切地看着煞君。
“嗯！不错！看来可以决断了！”冷哼声落，煞君颇为满意地看着宛若清风拂面的谢影赞叹道。
谢影眉头皱得更紧了，敢情煞君如此残忍虐杀下人，还是考验自己的一环？这下人也无何过分之处、该死之处，就这么枉死，煞君如此嗜杀，视人命为草芥，枉称儒君。
“福缘……天定，灵气内敛，本座不知！”
深深看了谢影一眼，煞君语气平缓不紧不慢说道。
“啊……”
众人惊愕疑惑，甚至有人惊呼出声。白岚更是樱嘴大张，眼神怪异地看向谢影。
谢影本身也是愣了下，没想到福缘的评价，也可以如此。既便是天纵之才的白岚，煞君也一眼看出，竟然会看不透自己。
再回头一想，自己的灵魂来自异界，若说福缘天定，自己的福缘也该由地球世界的天决定才是，说玄妙点，就是自己不在这个世界的大势、大道之内，不归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掌控。这个世界的人无法断定，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福缘天定？灵气内敛？不是无缘圣道吗？为何会有灵气！”煞君旁边一位文官疑惑着喃喃自语。
煞君虽然是天京特意派来监考的儒君，只会做出粗略判断，肯定不及那些宗派考核弟子那般详细，但也有所依据。
最重要的是，煞君主修铁血煞气，也就是重在势，所以更擅长查看别人的气运、气势、运道等。
照理说，以煞君的境界，相差整整两个境界，绝对能看个**不离十，除非对方隐藏实力或者身怀异宝，显然谢影哪方面都不是，所以众人才更疑惑。
煞君眉头一皱，颇为恼怒看着那文官冷声喝道：“怎么？你怀疑本君的判断？”
“小人不敢！君上恕罪！”那名文官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说道，虽然说自己是一府文薄，想来煞君不敢说杀就杀。但煞君若是真的灭了自己，想来知府也不会因为他而追究煞君。
“大人！那他属于哪个庭院呢？”白岚没理会其他事，只是颇为好奇地看向煞君问道。
“地字号庭院！”煞君沉思了下，迅出声说道，顿了下，意味深长看着谢影接道：“虽然不知以你的资质，为何能灵气内敛，但你确实灵窍未开。机会，本君给你了，就看你自己能否把握自己的运道了！”
“哦！”白岚颇为失望地应了声。
“是！谢大人关照！”谢影却是颇为满足地躬身说道。
所料不差，天字号庭院，便是安置那些修儒天才的庭院；地字号庭院，便是安置那些有修儒可能的人的庭院；人字号庭院，就是无望圣道，但也不排除能考上进士的普通人的庭院。
“保重！我相信你可以的！”
此时，白岚身边那下人身躯动了下，白岚明白那人意思，便自信坚定地看着谢影，脆声说道。
“不会让你失望的！”谢影颇为感激地点了点头，自信答道。
此次，还真的要感谢白岚。可想而知，若非刚才白岚出声，自己就这么随着下人去人字号庭院，煞君绝对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当然，相对的，那个下人也就不会枉死了……
……
“老爷！会试正式开始前，这里将是你的住所！”下人带着谢影穿过无数走廊殿阁，来到一处庭院内，便恭敬说道。
“不知道可否问下，人字号庭院与地字号庭院到底有何差别？”谢影点了点头，忽然出声说道，同时拿出二两白银悄悄递给那名下人。
煞君话中的意思，似乎把自己安置到地字号庭院，就是给自己机会。显然不可能只是待遇差别而已，谢影一路过来，实在想不通。
“老爷折煞小人了！两院的区别，就是地字号庭院会提供给老爷踏上圣人之道的机会，人字号庭院却没有，只要老爷踏入房屋，自然知晓！”那名下人却是看也不看谢影递过的银两，颇为惶恐地连声说道。
谢影疑惑出声问道：“哦？就这么简单？进屋便知？”
“是的！”下人颇为肯定地应道。
“麻烦兄弟了！”谢影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领了这人的情！
“下人告退！”下人受宠若惊地连忙躬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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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儒家为尊
“咯吱……”
这是个颇为精致小巧的庭院，有个十来平方的庭院，内有楼亭小湖，假山流水。
推开房屋之门……
先入目的是一座昂立屋内的一米多高雕像，正是儒家之祖孔子的雕像，只见他胡髯垂胸，额上无毛，双手交拢罩在衣袖之中，只是一眼，谢影便感觉到一阵浩瀚至尊、谦逊仁善、德厚宽容的气息扑面而来，直接映射在自己灵魂之处，显然这具雕像，并非凡物。
再看向四周，没有任何茶几桌椅之类，空空荡荡，只有挂满墙壁，文字密布的画卷。
厅堂左侧，有个珠帘垂下的侧门，里面应该是卧室之类。
谢影率先走入左侧之门，确实是间卧室，茶几茶水、被褥书架、书籍文典等一应俱全，卧室后部还有道珠帘垂下，应该是茅厕兼洗漱之地，谢影率先放下背上包裹，拿出仅有的一套换洗之物，便走入侧方，里面确实放着个半人高巨捅，两根绿竹从屋外伸入，置于木桶之上，侧边还有个屏风，应该便是方便之处。
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而且精致整洁。
谢影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下沾满血迹的衣服。两根绿竹，其实便是水管，一根流的是冷水，一根流的是热水，倒也另有番心思之处。
“咚咚咚……”
谢影洗完热水澡，正头疼如何洗衣，一阵敲门声起。却是下人送来了精妙饭食，同时带走污秽衣物洗涤，倒也伺候周到。
……
“《四书章句集注》、《春秋繁露》、《郑氏周易》、《大戴礼记》、《易纬是类谋》、《易纬坤灵图》、《易纬乾元序制记》、《6氏易解》……”
有了上次为了圣道而痴迷两天两夜的经历，谢影倒也不急着前往感受孔子像，查看厅堂画卷，而是先看了下卧室书架，大楚国学十二部肯定有，其余同样属于儒家经典的书籍倒也一应俱全，整整数百部著作置满五层书架，谢影很想全部卷包带走，带回谢家村，那又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不过自己也知道肯定不可能，也就自己心中yy下罢了。便随便抽出一本，静心研读……
谢家村也就上百本书籍，谢影穿越之前，前身就已经烂熟于胸，谢影不过温习揣摩便可。如今有机会研读新书籍，谢影自然全力吸收新知识，同时以自己惯用的“宫殿记忆法”快记忆，再加上自己过目不忘的特殊能力，每看完一本书籍，融汇贯通不可能，但熟记于胸却是容易。
大约一个时辰后，谢影完整看了三部没看过的新书籍，感觉心境平和了，感慨了番儒学的浩瀚玄妙，方才走出卧室，来到厅堂。
先是闭目感受了下“孔子”塑像的洗礼顿饭时间，直到感觉轻微了许多，方才举步查看起四周墙壁上的画卷……
“天之道，利而无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圣人之道，深邃而无垠，玄妙而神秘，凡而脱俗……
沿自于圣人之学，先人从圣人之学中感悟出儒家精髓，借鉴贤哲智慧，知晓学而后需时习之……”
书海不知年，谢影一看到墙壁画卷，便彻底陷入其中，惊诧于画卷的描述，惊诧于这个神奇的世界，同时很多以前的疑惑和懵懂，也悄然而释。
这是个道法自然，自走一道的世界，是个儒家为尊，百家映衬的世界，是个拥有无限可能、无限神奇的世界。
妖魔鬼怪，在这个世界，并非什么神奇恐怖的存在，相反，就像人类般常见，因为儒家精神，这些妖魔鬼怪，若无作恶，倒也和人类和平相处，并无激烈争斗。谢影之前不知道，只是谢家村层次太低了，毕竟凡人如何能看穿神魔鬼怪妖佛仙等存在，偶尔有生也被当成神话传说的饭后话料。最主要的是，谢影先入为主，不相信那些东西，谢家村自然也没人会去特意解释。
当然，这个世界儒家为尊，却也是百家争鸣，儒家并未排斥其余百家的存在和展，也没限制任何人的道路，只是儒家强大的力量，宽容的人道精神和礼制精神，令人不由得尊从与敬仰罢了。譬如，这个世界也有道教、佛宗、魔门、妖族、鬼道等等，如道教的太清宗、天心派；佛宗的大梵寺、法相宗、真言宗；魔门的天魔教、血魔门、圣尸门；妖族的太一道、九幽门；鬼道的黄泉道、生死门等等无数势力和宗派存在，分布在这块无边无际的世界中，但是比起儒家的力量，终究是萤火与皓月之别。
其实之前谢烈所说，虽然不算详细，却也说出了儒修与其他修炼者的真正差别（不明白的翻看第一章谢烈所说的话）。
另外，儒家也追求强身健体，追求力量，但是修心第一，可算是力量来自天地，用之天地。最高信条更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功力低者，只能修身；较高者，能齐家；更高者，能治国；最强大的存在，能平天下。国富民安，才是儒修者终生追求的目标，也是儒修辛苦修炼的结果，虽然其中难免有很多官员贪赃枉法，但他们也确确实实为黎民做出了贡献，这点任何人无法否认。也正是众多儒修的努力，方才有了大楚天朝的盛况，有了儒教如今的强大，唯儒独尊。
只是，踏上圣人之道者，身份顿时飙升，同时掌握了凡脱俗的力量，心境自然也会生蚋变，所以真能秉承最高信条而修炼者却也没多少。
……
而儒家，以身份地位分的话，共分为五大层次，为子、士、君、贤、圣。
举个通俗易懂的比喻，以地球世界的格局来说，子就像有钱的个体户，但大多数无法左右政策的执行，只有极个别能有权有势，别钻牛角尖；士就是公务员、副科、正科等存在，乃一方小土豪，正式进入国家系统，俗称的铁饭碗；君就是副处、正处、副厅等基层脑，能左右一定的国家政策执行；贤就是正厅、副部、正部等地方大员，一方诸侯，可谓土皇帝；圣，就是政治局委员、中央常委等处于社会最顶尖的存在，控制着国家的运行。
言归正传，在这个世界。
子主要就是指儒家读书人的尊称，是世俗世界中的贵族，当然，撑死也就是世俗范畴。只有成为士，方才算初步踏入圣人之道。也就是正式开始修炼，而士、君、贤、圣四大层次，对应开窍、聚灵、出窍；阴神、附体、分神；合体、化虚、灭度；识藏、神通、泥洹等四大境界，十二阶段。
这四大层次，四大境界，十二阶段来说，不管是儒家，或者是道教、佛宗、魔门等都是一样的，百家通用，并无谢影印象中地球世界的那些修仙分法。所以，其他宗派也是依照实力，沿袭士、君、贤、圣四个层次，只是并不被一些儒家所接受，认为他们不配称之为士、君、贤、圣。
其他宗派的修炼之法，此处并无描述，谢影自然不知。倒是详细描述了儒家修炼之法。
主要修炼之法有四种：
第一，便是观想，就是自己或看书、或看物等等，感应圣人号召，领悟天地之力，直到对象出现在识海，便是灵窍大开，进入初级“开窍”阶段，听起来很简单，却是被排在第一的开窍之法；
第二，便是幻想，与观想不同的是，这个幻想，对象是虚拟的、幻想的对象，同样的，当对象出现在的识海中，便是灵窍大开，进入初级“开窍”阶段；
第三，炼心，也就是练气。修炼儒家所言的礼、善、仁等人道精神与礼制精神之气和心。比如：嗜杀之人，可修铁血煞气；正义之人，可修浩然正气；仁德之人，可修功德之气。毕竟儒家的礼制精神，只是号召别滥杀无辜，却也不禁止杀戮，因为礼制维持的根本之一，也需要杀戮维持。除此之外，还有专注琴棋书画等培养个人修养、素质、心境等的技艺，也是一种途径。
第四，拟态，其中也有拟声、拟物等。比如万兽宗、天剑宗、天器宗、圣言教等儒家级势力，便是拟百兽、拟利剑、拟各种兵器、拟声音等等。虽是“拟”，却也是无限接近于实物，当然，只是无限接近于实物，自然没实物的品质。但儒家胜在乃是虚拟而出，可谓法力不枯，无穷无尽，如何是其他宗派可比。
水滴石穿，蚁多咬死象，正好可以形容儒修的强大。
当然，除却以上四种最基本、最普通的方法，还有无数种踏入圣人之道的方法，不一而足。
但不管哪种方法，先就要精通儒学，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便是此理。比如修炼铁血杀气者，若是心无儒家精神，便会堕入魔门，最终失去本性，成为杀戮机器。简单点说，读，便是儒；杀戮而悟出杀道，便是魔。这就是两者的差别！（其他后文慢慢解释）
最后一点，儒家区别与其他宗派的特性，便是最早为拟字，这可不是随便写字，而是以法力凝聚出一个字，让它显像在外。如果你还能让这个字落在物品上成型，便拥有你本身的精神、方法、力量、属性等等，可供后人研习、领悟，这也就是一字万金的由来。说白了，之后不管你成就如何，其实你施展的一切法门，都是由你心中的字凝聚、变化而成。
所以，不读书，那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儒，本来就是一种礼、仁、善的精神、行为，是一种海纳百川的宗旨，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儒，这个定义，先人研究了无数年，争斗了无数年，依旧无法断定，没有结果。
传说中，要想理解真正的儒，便要走到儒家之道的尽头，那时，你将不只是最高层次的儒圣，而是独一无二的无上存在，应该称之为……圣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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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恨而伤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谢影看完墙壁上画卷最后一个字，方才醒悟过来，此时，谢影已经顾不得查看外面的世界了。
“如此看来，那一晚，我在那无名村庄梦到的青莲，其实是我回味圣人之学时，加上当时痴迷《青莲真经》，所以无意识的行为！那么说，其实已经有朵青莲存在于我的识海之中了？也就是说我已经‘聚灵’成功了？”
看完有关圣人之道的解说后，谢影心中若有所悟。
现在问题来了，别人都是先开灵窍，而后才能看到自己的识海，才能在识海中凝聚物品。可邪影率先在识海中凝聚出青莲，但是看不到，也就是说，其实谢影并未“开窍”，这个与儒修意识的过程刚好相反。
只是，识海中，即使青莲再凝实，再强大，谢影无法掌握，看都看不到，更别说掌控，还不是等于没有……
画卷上记载，“开窍”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也是潜力最高的一种，就是读书等自然开窍，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只要你碰触到圣人之道，灵窍自然而然会打开。这也是“得玲珑者得长生”这句上古偈语的意思，毕竟心，本来就是人之根本，也是魂魄本源的意思，比脑部还重要。而心乃天生，后天无法造就，任何手段也不行，即使开灵窍，那也不关“心”什么事。白岚天生六窍玲珑心，不管是资质悟性，还是修炼度，都是别人的无数倍，而不是七倍那么简单。自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第二种，就是有强大修士以绝强法力、精力，强制冲开灵窍，到时被开窍的人自然智慧大增，但施法的人，就得付出巨大代价。先就是消耗的法力、精力，非天材异宝无法恢复；其次，冥冥中有个说法，这是逆天的行为，会受天谴，渡劫时会难度大增。当然，身在**横流的世界，天谴总是太虚无缥缈了点，除了第一点，第二点倒是没什么人在意，绝大多数修士都是强制或引导开窍。
偏偏谢影根骨极差，煞君评价为无缘圣道，换句话说，谢影想要自己开窍，那就别想了。那就只能选择第二种开窍方法，可谢影什么人？一个偏僻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全村最强悍的就是他了，其他连何谓圣人之道都不明白，怎么开？至于其他人，凭什么帮你开？
绕来绕去，谢影也不得不选择第一种……
修儒，本就是逆天而为，化不可能为可能，自己开窍，又有何不可？
何况煞君评价谢影为“福缘天定”，而且自己识海都凝聚出青莲了，说不定还真被自己轻易冲开了……
想到这，谢影便沉思起如何“开窍”，以画卷的说法，简单两个字，就是读书，感悟玄理，书读得多，由量变引起质变，自然而然会开灵窍。只是这太虚无缥缈了点，靠读书，谢影相信自己读到死，也别想开窍。因为穿越而至的谢影，地球世界现代世界已经根深蒂固，即便喜好儒学，也是有点偏颇。
读书，两个字，看似简单，却是贯穿圣人之道，即便是达到儒圣之境也不得不为的事，可谓活到老，学到老。而且境界越高者，便越会专注读书。
读书，便是培养儒念。说白了，和佛教的佛法、道宗的道心、邪道的释放、魔门的随心等等，其实都是提升感悟的方法，而虚无漂忙的境界感悟，偏偏在哪个宗派，都是最难的一点。
最后，谢影把目光定在了房中的“孔子”塑像上，如此奇异塑像，显然不只是摆着好看，否则哪需要这么大，把半个房间都占据了。而且煞君说给自己一个机会，应该便是此像的缘故，想来这雕像应该有助于开窍，否则就画卷那些内容，光凭考生自己，会开窍的早开了，不会开窍的，知道这个世界的神奇，又有什么用？
决定之后，谢影便立刻执行，因为他知道此次会试最重要的内容，便是考核是否能以法力凝聚出一个字显像在外面。其实就是考核是否开窍，但是此次参与会考的都是什么人？万中无一的人才啊，如果仅仅只是开窍，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了，级势力直接强制开窍，顶多就是对方潜力低点，儒家讲究的就是团体精神，质量不行，数量补嘛。但是再级的势力，终究资源有限，自然都想要精英。
盘坐孔子塑像前方，感悟儒家之祖气息的强烈冲击，回想圣人之学……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谢影渴了起来喝口水，饿了自然有下人按时送来饭菜，什么也不用他担心，专心冲击灵窍便可。
第二天，白岚登门，敲门无果后，感应到谢影气息的话，直接推门而入，却看到谢影正端坐孔子塑像前，不由赞赏一笑，暗自佩服谢影的悟性。
“煞君还说谢影根骨极差？能这么快明白孔子塑像的作用，哪里会差？”
白岚忿忿不已地为谢影打抱不平，却不知白岚把谢影的智商想得太低了。根骨关乎修行之道，跟智商没多大关系，这么大塑像摆在那，一天时间了，谢影若还不明白，那不只根骨极差，也属于智障了！
……
第三天，谢影依旧如此……
第四天，还是如此，这天，白岚来了，看到谢影依旧如此，柳眉紧了点，却也没打扰谢影，依旧悄悄退去。
第五天……
第六天……
……
第十四天，此时的谢影，已经快不成*人形了，蓬头污面，衣不整，甚至连昨日下人送来的饭菜，也是原封未动。
十四天了，谢影冥冥中感受到识海的存在了，可就是看不到，换而言之，就是灵窍未开。眼看会试即将开始，谢影心急如焚，自然是废寝忘食领悟。却不知，这已经与圣人之道背道而驰，反而有点类似魔门了。自然更无法通过孔子塑像冲开灵窍……
“咯吱……”
木门被推开，一阵芬芳顺风而入，谢影却是依旧未觉。
“别装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清醒的！”看着眼前蓬头污面，衣不整的年轻人，白岚内心莫来由一阵酸楚、疼痛，这无关乎任何男女之情。只是被谢影的毅力和遭遇所感动，毕竟女人终究是比较多愁善感。当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牵挂，毕竟大家也算认识半个月了，相处还算“愉快”，不过这只是白岚自己想的，其实除了第一天，之后谢影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从起初对谢影傻样和福缘的好奇，而后因为煞君的评价而感兴趣，最后被谢影的执着所触动。
虽然世间不公平之事，残忍之事很多，但眼不见为净，当你亲眼看到，亲眼经历后，能不悸动的又有几个？
“听下人说，你两天没吃饭了？”谢影的不回答，早在白岚意料之中，白岚并不以为意，而是再次问道。
谢影孱弱的身躯一颤，却依旧沉默不答。白岚说的没错，白岚的每次到来，其实谢影都知道，即使白岚没出声，谢影也没看到她，但闻到那股熟悉的芬芳，谢影便知道了。只是谢影一直沉浸在开窍的事情上，哪有空理会白岚。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看到谢影依旧沉默，白岚不由得一阵火起，声音颇为冰冷阴沉喝道。
依旧沉默……
“轰……”
一阵巨响，白岚大怒，玉手随手一挥，一股凌厉劲气挥出，打在孔子塑像上，直接把孔子塑像击成碎片，化为碎块漫天飞舞。
谢影迷蒙中双眼一睁，愣愣地看着化为碎片，只剩脚步的塑像，满眼的不敢置信，还有那么一点点奢望……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就你这样，还想冲击圣人之道？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吗？你还要回去帮你们的村庄展成乡镇！”
“就你这样，别说圣人之道，连进士你也考不上，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对得起生你养你的村庄吗？”
……
看到谢影那痴痴呆呆的样子，白岚越看越怒，强制压抑着情绪连声娇喝道。
恨铁不成钢！
恨天恨地恨世间不公！
恨自己为何亲眼看到，不知道多好！
恨自己不够冷血，那个少年，是生是死，前途如何，又关自己什么事？
恨对方竟然无视自己……
“让你看！让你看！”
“轰、轰、轰……”
一连窜的喝骂下来，看谢影依旧呆呆看着残余塑像，白岚强制压抑的怒火爆，猛然冲上去，玉手连挥，把仅剩的一双脚也轰成碎片，连带地面坚硬的砖石也轰成碎片。
“你干什么？！”谢影大怒而起，猛然暴喝一声，一掌推出，劲风凌厉……
“啊……”
“砰……”
一声惊呼，白岚万万没想到谢影会对自己出手，竟然被他轻易一掌推得倒飞回去，一阵巨响，撞得墙壁摇晃，壁上画卷纷纷掉落，沙尘滚滚。
“你干什么！？你天生玲珑六窍，什么都不做，也能踏入圣人之道。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没了圣人之像，我更不可能开窍。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弃，即使挣扎到最后一秒！你懂吗？”
“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烟尘弥漫之中，谢影状若疯狂地朝白岚咆哮着，似乎宣泄着数日来的绝望、压抑、焦躁。
绪乱的衣，污秽的面庞，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要把眼前的女子吃了般……
身上的疼痛，体内的创伤，白岚并未感觉到，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疯狂的男子，那一言一语，就像铁锤般狠狠砸在白岚的心房，砸得白岚心如刀割……
“他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吗？却不知自己这几日冥想失败，食不知味，寐不能寝，到底为了什么？”
扪心自问，白岚嘴巴一张……
张合数下，张嘴无言。
一滩嫣红的血迹沿着丹唇溢出，映衬着如雪肌肤，显得格外嫣红、嫣红……
一窜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钻石般双眸泌出，沿着如玉面庞滚滚而下，划起一道闪亮的光线！
落地，化为漫地泪花！
掠起，晶莹的泪花，映衬两人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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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会试（上）
静！
寂静！
唯有谢影粗重的呼吸声萦绕混乱的寝室。
“若能考上，有两种分配方案。一，到一个指定的县镇担任县令师爷；二，若是所在的地方方圆百里内没有县镇，则能指定一处展为镇！”
谢影微笑了下，并不回答，只是以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
……
“那公子此次若中进士，是入宗派，或是担任文书？又或是自建乡镇？”
“自然是自建乡镇！”
……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人不像人，鬼不像人。”
“就你这样，还想冲击圣人之道？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吗？你还要回去帮你们的村庄展成乡镇！”
“就你这样，别说圣人之道，连进士你也考不上，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对得起生你养你的村庄吗？”
……
一幕幕景象在谢影脑际浮现，深深探触着谢影的心灵。
从始至终，自己所求，谢家村所求，不过是高中进士罢了！圣人之道，不过是偶然知悉之后的奢望罢了，事先根本连知都不知道。（也不能说不知道，谢影是谢家村最有知识的人，他不信书上所说，肯定也没人去特意证明，也没那能力。）
成固然好，败又如何？
“对不起！我……”
看着眼前如花面庞、如雪衣裳、如心鲜血、如钻石般液体，谢影嘴巴蠕动数下，沙哑地挤出四个字，却又说不出话来。
一句对不起能解决吗？
一声“我不是故意的”能当什么也生吗？
男人，最起码要有责任心，既然做了，就要认！
“我没用，我不甘心啊……”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谢影颓然而倒，拳头紧握抵在地面上，不甘地看着地面的孔子塑像碎片，声音沙哑、颤抖地自言自语道。
看着眼前的男子，白岚银牙紧咬，粉拳紧了紧，而后做了个深呼吸，莲步沉重如山缓缓上前，如玉小手举起，迟疑片刻，落在谢影肩上，柔声说道：“世上修炼之法犹如天上繁星，无法修儒，还可以修道、修佛、修仙，甚至修魔、修鬼、修妖。你又何须如此执着。再说，人活着，并不只是为了修炼，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做！”
沉默……
沉默……
“你不怪我吗？”
谢影抬起污秽的面庞，双眼血丝看着那无可挑剔的面庞，愧疚而声音沙哑说道。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若是没有白岚，这种状态的谢影，连进士也是一种奢望。
白岚脸色一变，片刻后，娇颜一笑说道：“可以理解！”顿了下，又接道：
“明天早上就是正式会试了！别想太多，叫下人进来好好打扫下，好好休息一晚，应付明早的会试！我相信你行的！”
话落，暗叹了口气，再次拍了拍谢影的肩膀，步履沉重越过谢影……
可以理解，和原谅，那完全是两码事。
有些事，既然生了，不是说忘记就忘记，说原谅就能原谅的！
就像那由心而的热泪，落地化为水花消散，但并不表示没流过……
……
翌日清晨。
谢影整个人焕然一新，走出卧室，看着空荡荡的厅堂，摸了摸腰际的圣人塑像碎片，做了个深呼吸，大踏步开门而出……
修儒既然无望，但还有父母的希望、谢家村的希望、白岚的希望……
踏入会试广场，可能因为之前分配庭院的不同，考生明显分为三大群体。
最大的群体，占据了全部六七成，或是交头接耳，或是激烈讨论，或是持书翻读，或是闭目自吟，这个群体，明显是之前居住在人字号庭院的考生，对于他们来说，能考上进士，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六七百人，估计顶多就三分之一能考上；
再往前的群体，大约就一百多人，大多数闭目养神，神游太虚，脸有自信，又带着点焦急、期待、彷徨。这个群体，便是之前居住在地字号庭院的考生，不出意外，这些人绝大多数都能考中进士，但是能否更进一步，那就难说了。
最后的群体，大约就三四十人，却都是昂然而立，微笑随意，信心满满。甚至比提前到场的考官还随意轻松，这些便是居住天字号庭院的考生，考中进士是铁板钉钉的事，再进一步也没任何问题，就看各自的选择了，甚至大多数考生还没前来会试时，就已经预定好道路了，来会试，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在广场入口停留片刻，谢影便把在场格局与各个考生的心态收入眼帘，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些地字号庭院的考生，若是这半个月来没有开窍，比那些人字号庭院的考生也好不到哪去，顶多就是儒学知识会广博些、通晓些。
谢影迟疑片刻，眼光落在犹如鹤立鸡群，格外耀眼的洁白窈窕身影身上，窈窕身影嘴角微撅，隔着数百米远，微笑朝谢影点了点头。谢影同样微笑点头示意，随后做了个深呼吸，大踏步朝地字号庭院群体走去……
自己虽然没开窍，但儒学知识够扎实，又有特殊记忆法，也没这个世界的人那般死板，笔试阶段，基本不用考虑能否通过，在地字号庭院的群体中也算中流，自然不怕。
“咦……你这是开灵窍了吗？”谢影行走间，一个颇为阴冷的声音起，回头一看，却是与谢影同车到达的那个青衫戾眼的书生，也就是白岚所说的来自南荒暗穴青鳞一族的妖族。
谢影也懒得回话，看了眼便继续前行。这个青衫戾眼的书生，一开始就对自己露出敌意与不屑，询问是真的看不出自己虚实罢了，并非真的善意打招呼，这种人是敌非友，多说无益。
看到谢影不理会自己，青衫戾眼的书生狠狠瞪了谢影一眼，眼露凶光，但是在考场，倒也不敢造次，只能暗恨心中。
……
“辰巳已到，请各位考生各就各位，时间为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闻钟开始，闻钟停笔，违规严惩。中途若有需要，请向巡场考官反应！”
不多时，煞君便带着数十个文官打扮的人入场，环视了全场众人一眼，在中间座落座，便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在场每个人却都清晰可闻，宛若在耳畔说话般。
只是谢影留意到，煞君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眉头微皱了下，显然看出自己灵窍未开。不过时也命也，谢影也只能自嘲苦笑。
很快的，各个考生便择桌入座，密布宽阔广场的桌子上，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齐全。倒也无需考生自备。
随后，便有考官分考题，每份大约三张考题，九张白纸。而且似乎考虑到后方考生的困难，考题是从后面往前，坐在后方的考生会提早一点拿到考题。
等待分过程中，谢影先倒了些墨水，随意研磨着，直到考题入手，先是拿在手上粗略翻看一遍，不由微微一笑，心中有底。
“当……”
一阵洪亮而连绵延长的钟声掠起，所有考生齐齐精神一振。
“沙、沙、沙……”
凝重而寂静的宽阔广场上，上千个考生遍布，纷纷埋头奋笔驰书。
唯有笔掠纸张的声响萦绕广场，虽然状态不同，却也没人敢没事找事。
……
“当……”
时间如梭，又一阵响彻广场的钟声敲起，绝大多数人停下手中动作，神情各异。
“呜、呜、呜……”一阵错落哭泣声起，来自考场各处，其中有斑白老者，有而立壮年，有青稚少年，哭泣声，明显来自于心中的绝望。
“马上好！马上好！最后一笔！”
期间也有不少依旧奋笔驰书，闻钟不停者，收卷到时，更是连声哀求，可是收卷者却毫不留情，直接扯起考卷，不给者，直接撕碎，当场出局。
一时间，又有不少考生瘫坐当场，或是嚎啕大哭，或是脸露呆滞，或是满脸绝望。
上千考生，有自信、有沮丧、有轻松、有紧张、有哭泣、有微笑……
相同的是开始，不同的是结局！
前世经历过地球世界高考的谢影，心中苦涩看着眼前千人百态，这个世界以儒为尊，会试，却是比地球世界的高考的残酷来得直接、来得惨烈。
触景生情，回想高考揭榜时，那满堂哭泣的场景！
落榜者，绝望哭泣；上榜者，喜极而泣！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真正体会到无数人冲锋独木桥的残酷和悲壮！
缓缓闭上双目，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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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会试（下）
“人字号庭院的人散场，其余留下！”
背应红光的煞君威压全场，冷声喝道。
在场考生，要么自己离场，要么被身材魁梧的士卒拖走，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顿时消散了大半，所留不过两百左右。
谢影清楚，这些离开的人，能否上榜还在两说，但想要更进一步，却是不可能了。
其实，自己也该是其中的一员……
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些人缓缓离去，忽然感受到热切的眼神，转头看去，却是白岚。谢影做了个深呼吸，硬着头皮挤出点笑容，举手成“V”字朝白岚晃了晃。
白岚柳眉微黛，随后嫣然一笑，宛若百花盛开。
不知道谢影的手势什么意思不要紧，知道谢影所要表达的意思就足够了，不是吗？
……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三重是哪三重？”
该留的留下，很快便进入了第二场会考，此次远比上次隆重和认真许多。直接由考官捉对提问，而且问的都不是从书上所能知晓的问题，需要自己的理解和揣摩！
“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
……
谢影看书，并非只是背书而已，所幸考官所问，都是大楚国学十二部中的内容，一路倒也对答如流，轻易通过。
这道程序，出前，槐老也没具体说过，只是说了些槐老道听途说而来的常识，谢影自己设想，这道程序也会反应出那些高中进士之人待遇的不同。
“给你一炷香时间，取一物作诗，时间自然越短越好！燃香……”
考核儒学完毕，考官立刻出第二个问题。
“作诗？”谢影眉头一皱，低头沉思，这可真是自己最弱的一环了，蓦然间，又感受到关注的眼神，抬头看去，忽然微笑高声喊道：“有了！”
“好了？是要你自己作诗，若有前人提过，直接作废！你想清楚！”考官看了下刚刚点着的香，善意提醒道。
谢影自信挺胸：“这个自然！”
“题目？”
“白狐！”随着谢影话音一落，顿时惹得在场一阵窃窃私语，毕竟这世界，妖族与人族的身份是等同的，朝中大臣，不乏妖族，可不能拿来乱作文章！
“哦？”考官再次迟疑了下，沉默不语，他可不想引火烧身。
“你……谢影是吧。过来，我亲自考核！”
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煞君忽然双目一睁，血光吞吐，连声喝道。
白岚微惊，静静看着谢影，有点惊讶、有点期待、有点羞怯、又有点恐惧……
谢影昂然而至，煞君再次眉头大皱，谢影灵窍未开，以煞君的眼力，自然一眼便知，再次确认，终究有点遗憾和可惜，不过还是随意说道：“念！”
与此同时，便有文官打算记下谢影所说，倒也无需煞君亲自动手，毕竟煞君是此次会试的最高监考官。
“我本千年一白狐，流落深山与世殊。
偶见书生窗畔读，青灯昏昏风曳竹。
清风摇落缕缕花，时时孤身望远陌。
我舞衣袂无人看，对影依依念前约。
何曾梦断无人惜，应是秋回有雁翔。
遥隔幽院佳人笑，闻此戚戚肝肠伤。
清泪涟涟谁可怜，思心经过情未谙。”
谢影双目一闭，而后睁开，自信满满朗朗高声。
“还真有一手啊！”煞君颇为意外地深深看了谢影一眼，不奢赞赏道，顿了下接道：“接下来，还是一炷香时间，作词！”
话落，眼神戏谑看了看谢影，又看了看紧张、错愕、眼神涟漪看着谢影的白岚说道：“怎么？还是白狐吗？”
谢影沉思片刻，微笑接道：“还是白狐！”
“哦？”
煞君身躯一正，兴趣浓溢盯着谢影，修炼儒家之气者，个个心如铁石，其中煞气一道更为注重，很难有什么事能让他们内心涟漪，此次奉命前来晋安监考，原本无奈而来的煞君觉得值了。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歌曲白狐的歌词，我最喜欢听的歌曲之一，相信大家也不陌生）”
一曲终，全场寂静无声，连其他正在考核的考官和应考的考生，也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任何人，都能听出那少年语气中的悲伤和愧疚，听得出那声音中的悲凉和爱念！
煞君转头看向此次会试天赋最高的白岚，却见白岚失魂落魄喃喃自语着，神情迷茫，沉默片刻，眼神复杂看着谢影，暗叹了口气说：“小小年纪，倒是个痴情种子，我相信你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希望不会是词中的结局才好！”
一个根骨低下，无缘圣道；
一个玲珑六窍，天生圣体；
一个人族，一个妖族。虽然如今人、妖融洽，但妖族的寿命远比人族多得多，极少有妖族会下嫁人族。
在煞君眼中，谢影与白岚，根本就是两条永远不会交集的平行线……
“你这是词吗？怎么听着像曲？”一个不知就里，较为古板的儒生皱眉出声问道。
“不是词，也不是曲！是我的心，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谢影淡然一笑，很不要脸地出声答道，随后转身看向数十米外的白影……
就这么一眼，谢影忽然眉头一皱，双眼圆睁，心中惊骇万分，脸色大变！
因为，不知是否错觉，谢影似乎看到了白岚的本体……一只洁白如雪，可爱至极的白狐。
谢影自然没那实力看出白岚本体，只有一个解释，冥冥之中，谢影莫名其妙预见到白岚会被打回原形，甚至就此殒命！
谢影不知道的是，预感，本来就是个别儒修者特有的能力。因为达到儒圣之境的儒修，还有个称呼法，叫先知、神机（真人）！
“难道，我们真的是前世夙缘，千年情缘？”
眼神迷离看着那昂然而立的身影，感受到投来的眼光，肩负重任的白岚并未细看，更没看到谢影的异样，而是惊慌迅转头、低头，喃喃自语着，心中思绪纷杂，而且有种深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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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心无憾
“行了！有什么心，私下自己解决去，这里是考场！”
谢影和白岚的反应，煞君自然看在眼里，他自然没强大到看出谢影与白岚的内心世界，以为只是儿女私情，不由没好气瞪了谢影一眼哂道：
“现在进入最后一道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你的正常考试已经结束了！不过回答终究有好处！”
“难道真是红颜多薄命？”
谢影心中暗叹，想起白岚的恩德，又想起两者的差距，不由涌起阵无力感，随后做了个深呼吸，声音黯然应道：“哦？”
“作歪诗，要与儒家精神相反的！”煞君煞有其事地冷声说道。
闻者错愕，在场的都是儒生或儒修，煞君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事实上，煞君还真的是故意刁难！
“这次不会又是白狐了吧？”看到谢影皱眉不语，煞君神秘微笑着调侃道。
“不是白狐了！名为……热血男儿！”
谢影沉思片刻，很老实正经地应了声，众人噤声，期待万分看着谢影，未知此次谢影又有何惊世之作，豪迈热血之语，却见谢影自信仰天高声：
“天下本无诗，
舞文声名远。
热血来到时，
臭气醺人脸。
泼粪扬恶尘，
年少不知检。
待到无助时，
温屎热血舔。”
“啊……”
“噗……”
谢影话音刚落，全场绝倒，部分人眼神怪异看着谢影，引为怪物。
“粗俗！庸俗！”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简直是儒家之耻！”
几个老儒生捶胸顿足地连声叹道，原本以为此次会试掘了个儒学奇才，谁知形势一变，形象顿时飞流直下三千尺……
即便是满怀期待，心思复杂的白岚，也被谢影的热血狂诗惹得忍禁不禁，掩嘴轻笑。
“你小子，这也行，有你的！”
煞君满脸含笑，硬憋着一口气，最后做个深呼吸，翘起大拇指高声赞叹道。
“文来！”话落，煞君看向侧边负责记载的文官喝道。
文官恭敬递上……
煞君沉思片刻，落笔疾飞……
“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思维如雷，天马行空。”
笔停，沉思片刻又接道：“不愧邪影，煞君力荐！”
前面评价，虽然已经是最高评价，但终究是正常程序，后面加上去的两句，才是重点。
可以说，有了煞君这句评价，高中进士是稳稳当当，而其他进士只能担任知县师爷，谢影会被分配直接担任知县，甚至更高职位。
……
谢影的事情，不过是件插曲。会试还是继续，而且如今在场的儒生，绝大多数都能高中进士，毕竟有望圣人之道者，本身就得天独厚，灵性较高，读书、反应等自然较快。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白岚的表现，让谢影确实感到汗颜，又惶恐不安。
毕竟身有玲珑，过目不忘只是基本能力罢了，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等能力也是远远高于普通人，读书自然更不在话下。
“合格者入殿，其余散场，回归各自庭院等待！”
虽然在场的都可谓天之骄子，但总有些高下之分，一些无法及时作出诗词者，还是被残忍淘汰。可以说，那些无缘入殿者，即使选择加入宗派，也不大可能被级势力收录，除非真的资质群。而且这是会试，又不是朝廷专门为那些宗派招收弟子，自然还是会试为主，其他只是顺便为之。
……
“白岚！”
因为接下去进入内殿，谢影虽然没开窍，却也有资格入内，正要前行，看到前方如雪窈窕身影，之前所见浮现，谢影不由张嘴喊道。
“嗯？”
白岚娇躯一颤，不过还是疑惑回头看向身后谢影。
“自古红颜多薄命！上天赐予你绝世容颜，惊天资质，必会降下相应劫难。此次会试，你锋芒毕露，必守天下瞩目，多加小心！”
迟疑片刻，谢影满脸认真、严肃地出声叮嘱道。
“呃……”白岚错愕，谢影这算赞赏，还是奉承，或者是表白心意？诅咒？如玉花颜掠起阵红晕，白岚颇为惊慌地低声应道：“嗯，谢谢公子关心，白岚省得！”话落，连忙转头加快脚步。
谢影直呼白岚全名，白岚却叫谢影公子，语气中的隔膜和见外很明显。
“哦？”听到白岚所答，谢影颇为失望，不过想起两者的差距，还是自嘲应了声。
“族中既然决定让白岚现世，自然有所准备，别的不说，晋安郡中，还没有威胁得了白岚的存在！”
黯然前行间，谢影脑际忽然响起白岚清脆悦耳的回应声，却是白岚感受到谢影的失望，还是解释了番。
谢影微微一笑，也不再回应，想来也是。白岚如此资质的存在，别说在妖族，在任何种族都是惊采绝艳，决定种族未来的存在，肯定如护国宝，自然不可能真的放任白岚独自行走世俗。
……
“最后一个会试环节……测字，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什么意思。”
众人入殿，煞君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今年能走到最后一道环节的人，数量还算满意。只是目光落在谢影身上时，稍微停顿了下，终究有点遗憾。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煞君的眼神，谢影自然感受到了，心中不免还是嘘吁了下，却也没直接退场，依旧停留原地，毕竟看下终究没坏处啊。
“第一个……白岚！”
在场以白岚的资质最高，煞君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就让她第一个应试。
“见过锋大人！”
白岚莲步轻移出列，盈盈施礼，随后沉默了下，双目缓缓闭上……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
只见一个个字自动在白岚身前凝聚成形，悬浮半空不同，平均度大约每息两个字，竟然是之前谢影所念的词《白狐》，而且一字不差。
很快的，白岚身躯就文字密布，荧光璀璨，宛若暗夜星辰般，引为一时奇景，同时也表现出了白岚的资质和实力，毕竟能一口气凭空写出这么多字，以白岚的年纪，已属罕见。
其实谢影之前说的也没错，白岚天生玲珑六窍，只是读书，便轻易自然而然开了灵窍，之所以还参与会试，自然是追求儒家之道，毕竟今世以儒家为尊，妖族修炼之法，相对还是差得太多。能修儒，白岚及她的家族自然不会选择修妖，埋没了白岚天纵之资。
一片文章虚悬半空，白岚俏脸颇为苍白，却是涌起阵嫣红，痴迷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众人颇为赞叹静观，大约一炷香时间后，那些荧荧光的字体，颤抖着纷纷崩溃，化为漫天灵气消散……
“哎……”
看着那些文字一字字消散无踪，白岚暗叹了口气，神情落寞。自己的实力终究还是不足，无法凝字为实，否则以物品盛之，倒也不失为惊世宝典。
当然，白岚还是太过幻想了，就是以煞君之能，全力为之，或许还能凝篇为实，失败的可能还不低，而且极耗元气。白岚自然更是差得远了。
“这就是是否开窍的区别吗？确实神奇！”
站立人群最后，静静看着那些文字的凭空出现，蓦然消散，谢影心中暗叹，这确实非世俗之人所能做到，想都不敢想。
接下来又6续有人上前施展，只是都无白岚那么大手笔，大多是一两个字罢了，而且维持时间都极短，有的只是匆匆一现，便蓦然消逝，不过，能出现也就是灵窍已开，而且修炼有所小成，算不错了。
测字环节比较简单，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很快便测试完毕。
“好了！现在所有测试已经完毕，各人可返回庭院等待最后的结果，也可自行返乡，自有天朝使者前往通知！不过，在场都非俗人，通过者，如有意加入宗派修行，数日后，便会有各宗使者前来招收，届时各人可自行决定！”直到最后就剩谢影一个，还没等待考官再次宣告，煞君忽然看了谢影一眼，起身高声说道。
“数日后，会有宗派前来招收？看来这才是第三环节的重要作用了，到时各宗使者会依照考生的成绩而决定，即是考生选择宗派，同样也是宗派选择考生！”
听到煞君所说，谢影心中醒悟，终于明白为何有此最后环节了，怪不得每年的进士会那么少，显然很大部分被各个宗派招走了。当然，各个宗派，也不可能只是从考生中招收，肯定也有去各地招收资质好的弟子。而且从考生中招收，那是只有儒家宗派才可以，其他宗教，没这待遇。
“是！大人！”
明明还有一个人，君上为何说已经结束了？不过凡事都有特例，今年六窍玲珑者都出现了，出现个不用考试的考生也不奇怪。除了部分人疑惑看了谢影一眼，倒也没人出言抗议，而是齐齐恭敬应道。
“等等！学生还未测试呢！”
就在此时，谢影忽然大踏步上前，挺胸高声嚷道。
煞君眉头一皱，无视谢影，其实是煞君爱才之心，不想让谢影出丑，令人耻笑，徒生阴影，谁知谢影并不领情。
“拜谢大人照拂！但无论如何，只要做了，终究还有点可能；不做，那就绝对不可能。”煞君的好意，谢影自然也清楚，不过他自有想法，朝煞君鞠了半躬，连声说道，顿了下，苦涩微笑接道：
“至少，我心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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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字难写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执着，你福缘不浅，早晚会有开窍之日。天下奇物无数，能开窍者也不少。或者，以你的才华，只要你对大楚做出贡献，也有获得开窍之机的可能！”
虽然煞君理解谢影所说，但还是不报任何希望，毕竟灵窍未开，连识海都看不到，如何观想而出？
儒修之道，又不是只会天花乱坠的佛门，一朝顿悟，立地成佛！
谢影微微一笑，也不回应，而是直接闭上双眼，回味着圣人之学，回想着之前众人所做之法……
众人沉默，此时，大家才明白，原来谢影并非是不用考试的特例，而是根本没开窍，众人虽然疑惑没开窍者，为何还能站在此地，但考官不是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其中自然也不乏冷眼旁观，眼露不屑、嘲讽等存在。毕竟这些人已经一只脚踏入儒士阶层，虽然也是借助“进士”这条阶梯，但已经足以俯视“儒子”阶层的存在了，显然，没开窍的谢影，也是他们俯视的对象之一……
时间在无尽的寂静中缓缓流逝……
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
谢影依旧静立殿中，没任何凝字成形的迹象。
虽然进殿后，白岚一直在极力回避谢影的眼神，此时却是粉拳紧握，紧张万分地看着闭目的谢影，只是看到谢影脸色如常，心中方才松懈少许，怕就怕谢影又反悔之前癫狂之态。
至于煞君，则是干脆眼睛一闭，一言不。
“大人！自古以来，还没未开窍而能凝字者……”
天色昏暗，夕阳映霞。煞君可以不急，那些文官却要回去整理资料，批改考文，哪里能如此浪费时间，一名儒士不由皱眉出声提醒道。
“嗯？”
话未说完，煞君双眼一睁，直视那儒士，使得那儒士身躯一颤，硬生生把话吞回肚子，谦卑躬身静立等待。
有了儒士的例子在前，其他人更不会自找没趣，再不耐烦，也得硬着头皮等下去……
……
“还是没任何灵感，圣人之道，确实是半点不由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啊！”
时间的流逝，谢影自然也清楚。静立数刻，却是没半点异样，反而焦躁之心萌生。
“没道理啊！如果那无名村庄的夜晚，不是梦境！说明我已经开辟出识海，而且凝聚出青莲了，也就是说，我身上该有法力才是，即使看不到识海，感应不到法力，但神魂指引，也能强制逼出法力才是啊？”
照样画葫芦的冥想之际，谢影心中疑惑不解，自己跳过了“开窍”阶段，直接聚灵成形，为何感觉不到任何法力？难道法力都被禁锢在识海不成？
却不知，谢影所想，虽不中，亦不远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故……”
身为穿越者，谢影自然清楚《老子》（《道德经》）是最接近圣人之道的著作，便一个字一个字地想象，然后想象着字体出现在外面。只是这个世界的字，属于象形字与繁体字的结合，都是颇为繁琐，谢影如今连法力也感觉不到，更别说用法力凝聚出那么复杂的字了。
“咦？”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阵惊疑声起，一直闭目养神的煞君忽然双目一睁，惊诧看向谢影，双眼眨也不眨。
“有法力波动了！有法力波动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苦心人，天不负！”
白岚激动得娇躯颤抖，粉拳紧握，丹唇紧咬，异彩涟漪看着谢影喃喃自语着。
没错，谢影虽然依旧感觉不到法力波动，看不到识海，但识海确实已开，而且聚灵成功。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而且谢影的凝字方法虽然不是正道，但也是种方法，那毕竟是他自己的法力，意识操控下，或许极难控制，但制造出些许波动，还是可以的。
煞君的惊疑声，白岚的惊喜，身处殿中的谢影自然清楚，大喜之余，更是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老子》，一个字又一个字地品味，观想。
又过了不知多久，法力波动是有，却没有丝毫成形的迹象，在场众人，也纷纷从之前的诧异、期待、好奇，慢慢开始不耐烦了。
此时，谢影的脸色却是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脸部血丝隐现，神情痛苦，显然状况并不乐观。
看到此状，所有人齐齐眉头大皱，这明显是即将走火入魔的迹象啊？毕竟法力乃天地之力的一种，强制调动，一不小心，便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结局。
“影！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看到谢影脸色变幻越来越明显，煞君眼神复杂，白岚不由失态出声说道，连称呼变化也不自觉。只是，此时也没人会去注意白岚称呼的异样。
“自己还以为他放开，其实他还是放不开，还是那么执着，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他啊！”
看着惘若未闻的谢影，白岚神情复杂，暗自思绪。
……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对了！只要凝字成形便可，并未指定要何字啊？自己本就是穿越者，何需要一成不变按照这个世界的字体而行？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字比‘一’字更好写？万物不都是起于‘一’吗？枉费自己自称十二国学烂熟于胸，这个道理也不懂！”
自己肉躯的不堪重负和异样，谢影自然也清楚，读到《老子》一衍万物一段时，心中忽然一阵明悟。
“成形了！成形了！”
众人看来，谢影身前虚无空间猛然一阵肉眼可见的剧烈涟漪，这明显是即将凝字成形的迹象，有数百个例子在前，在场没人会看错！
惊呼声起，所有人双眼圆睁，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简直是天下奇闻啊，任是知识再广博者，也没听过没开窍能控制法力，并在体外凝聚成形的事……
一个状若骨头的“一”字形出现在半空，只是在场所有人，没人认识这是什么字，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字字体，是“壹”。
这是个什么字？没人认识！
但是那散着生生不息，坚持不懈，古朴沧桑，蕴含万物的气息，境界高者，却是感应到了。
而看那“骨头字”（骨头状的字），荧光绽放，整体犹如鬼斧神工，多一分累赘，少一分不足，怎么看，也是个完整的存在，而非残次品啊？
再看向谢影，却见谢影身体剧烈颤抖着，幅度越来越大，而脸色也越来越潮红，似乎即将支撑不住了。
猛然，嘴巴一张，一口嫣红鲜血喷出，化为漫天血雾，显得格外嫣红……
看着人事不醒，晕厥地面的主角，再看向皱眉沉思的煞君，最后看着悬浮半空的“骨头字”，全场疑惑重生，这算过关？还是没过关？
还没见过人都晕过去了，法力凝聚而出的字还自我存在虚空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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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终开灵窍
“影！”
白岚大惊，顾不得礼仪，直接扑上去，也不在乎男女之别，直接把谢影抱在怀中，感受起谢影的状态。
“大人！这算是……”
基于煞君的煞威，那些文官很不想出声，但是事以至此，再拖延下去也不行，总不能再等谢影自行苏醒吧？如今天色已暗，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些文官面面相觑，最后由职位最高的一个硬着头皮看向皱眉沉思的煞君询问道。
“算什么？肯定是失败咯，这明显不是字，只是把法力强制压缩在一起罢了！”
看到心慕已久的佳人不知廉耻地把那男子抱在怀中，青衫戾眼的考生怒火中烧，不屑出声嚷道。
“闭嘴！”
一声暴喝声起，煞君大怒看向青衫戾眼者，使得他脑际轰鸣一声，连续倒退数步，直接跌坐在地，满脸惊慌。
估计若非煞君念在青衫戾眼者天资卓绝，一喝就能让他不死也重伤。
“大人！快看那字……”
煞君怒视青衫戾眼者时，一阵惊呼声起，众人本能望去，齐齐嘴巴圆张，不敢置信。
只见那萦绕绽放的“骨头字”宛若实体缓缓降下，期间并无一丝一毫消散。
慢慢的，慢慢的……
落地……
全场心中一紧，连呼吸也停止了！
只见，那光华的地砖上，一个“骨头字”印在其上，依旧荧光绽放。
这不是落，而是印。那个“骨头字”已经跟那块地砖融为一体，要毁字，先毁砖，而非好像实物落在其上那般。
“附体之境？”
一个儒士巅峰者惊呼出声，随即自己摇头自嘲干笑。
附体之境，那是儒君层次的境界，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的神念依附在某种东西上，基本都是依附在自己的武器、法宝等物品上，好能宛若手臂，如使臂指。像这般凝字赋予某个事物之上，就是表示达到附体之境了，而且像这般看上去宛若一体，不可分割，彷佛自然而成，还是附体之境小成，而不是刚刚踏入。
最后，这还不是令众人最震惊的事情，毕竟此事虽然罕见，无数年来的记载，跳跃境界者也有。问题是，主人明明已经失去意识了，可凝聚出的“灵物”，竟然自行附体，那就真的听都没听过了。难道那个“骨头字”是灵宝？宝物有灵，或许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虽无主人意识指挥，却也可以继续执行。
只是，可能吗？那比法器、法宝还高级的灵宝，也太廉价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确实是附体之境的标志没错！而且那不知道是什么字的字，确实是字，只是我们不认识罢了。本君能感受到其完整的寓意，那是万物之始，生生不息，衍生万物的意境！”
静静看了那块地砖良久，煞君做个深呼吸，语气认真、郑重说道。
传说，这世界本来没有字，都是通过寓意明了，交流。而后因为万物生灵，慢慢才有了字。无数年来，道有道法，妖有妖术，鬼有鬼道，魔有魔门，上古文字更与如今相差甚大，谁也不敢说自己认识任何时间每一个字！到底是不是字，到底是不是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境界高者，自然感受得出来。
退一万步讲，即使那“骨头字”不是字，但谢影能通过一个没人认识的事物，表达出他心中的意思，那层次更高，简直出乎所有人的境界，包括煞君！
“嘶……”
在场明白煞君话中意思的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眼神怪异看向昏迷中的少年……
事有反常必有妖，那简直不是人，比妖还妖！
……
谢影一直闭着眼观想自己想要凝聚而出的字，虽然有点强制性，但冥冥中，谢影还是看到了“一”字形成。
只是，随后意识一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天，不知地，不知年，不知时，不知我！
不知过了多久，谢影感觉眼前忽然一亮，却是来到之前在无名村庄所梦到的无尽星空。
此时，无尽星空依旧无数文字漫布，中间有个硕大无匹的青莲悬浮着，翠绿的青光照耀了整个星空。可是不知为何，那宛若无尽星辰，光芒绽放的文字，却都静止不动，唯有青莲恒久不变地自我旋转着。
只是，谢影能明显感觉到，此次静观星空，与上次确实不同。如果说上次只是看电影般，此次便是身在其中，亲身体验，甚至是身化无尽星空。
“不知道昏厥后，测试的结果到底如何了？”
无尽星辰静止不同，看得久了，谢影也是无聊得紧，不由想起之前的会试。
可惜，如今自己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如何能知道身外之事？
百无聊赖之际，谢影随便选择了颗星辰，想象着自己停留在那颗星辰上，猛然间，一股生涩沧桑的信息在谢影脑际爆……
却是谢影所停留的这颗文字所化的星辰的来历，也就是这个字的来历。
比如“”字，金文字形，上面是头和头皮，用以表示头盖；下面是眼睛，用以代表面部。本义：头；
比如“解”字，会意。从刀，从牛，从角。表示用刀把牛角剖开。
每颗星辰，就是一个文字，就是一个故事，就是一个传奇。其中自然有长有短，有多有少，但足够谢影慢慢品味，慢慢探察了。
……
又不知过了多久，正揣摩某字的谢影忽然感觉一股极大的吸力传来，谢影本想挣扎，回头一想，可能是外界的吸力，便任由吸力拉扯！
“嘤……”
一阵呻吟声起，谢影缓缓睁开双眼，落目的是精致的房屋，灰白的包袱在一旁，头边是自己闲时所看的《乾坤大略》……
“这不就是自己等待会试时所住的房屋吗？看来是自己昏厥后，被人送回来了！”
谢影睁眼寻思着，顿时先明白自己的心意。
“先生醒了？奴婢马上禀告大人！”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起，坐在一旁打盹的一名俏婢眼神一亮，连声说道，还没等谢影回应，便兴匆匆出门而去。
“……”
谢影嘴巴蠕动数下，一时无语。感应了下自身，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好，神清气爽，呼吸间，直通天窍。似乎连空气也前所未有的清新。
翻身而起，甩了甩手脚，力透全身，随手间，似乎还有鸣雷气爆之声。
拳头一握，力量蓬，有种手握乾坤的错觉，如今别说施展“魔虎淬体诀”，谢影感觉自己一拳就能打死一只魔虎了。
更重要的是，周身数米之内，谢影无需双眼注视，也了然于胸，一只蝼蚁、一只蚊子的行动都无法逃过，这是产生灵识的现象。
怎么回事？难道我因祸得福，当时开了灵窍了？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谢影虽然不知道“开窍”的具体遭遇如何，显然也就是如此而已。
如果自己已经开窍，那之前就是在自己的识海中吧？
想到就做，谢影立刻盘膝坐下，平心静气，想象着精神集中到眉心……
恍惚间，之前的无尽星空再次出现，彷佛那星空是属于自己的，彷佛那星空便是自己。
“真的开窍了？”
谢影大喜，精神一分散，便再次退出了识海，满脸的不敢置信，再次遁入识海，遁出、遁入、遁出……如此循环十几次，随心所欲，方才能确定。
“既然开窍了，那《青莲真经》就能看了？”
开窍的莫大欣喜过后，谢影做了个深呼吸，使得思绪平复了许多，第一时间便想到一直让自己牵挂的宝物。
猛然醒悟，打量了下自身，洁白如雪内衣裤，滴尘不染白长褂，哪里还是平时所传的粗鄙青衫？
“我的《青莲真经》呢？”
大惊失色，谢影立刻摸了下自身，这身白色衣裳应该造价不菲，入手温暖轻薄，柔滑质感，有没有东西，一抹便知。谢影哪里还顾得上查看衣裳，转头看向枕头周围，没有，扑向床尾包袱，一套换洗衣裳、一张地图、一个抱着碎银铜钱等的布包、一份文书、几颗干瘪的野果……
“完了！完了！那可是地书五品的宝物啊，两大传说中的贤者同归于尽，尸骨无存依旧存在的宝物，青莲贤者仗之成为贤者，纵横天下的宝典啊！”
看着空荡荡的包袱，谢影失神落魄坐在床沿，喃喃自语着，如果被煞君拿走，谢影可不相信煞君还会把如此宝物还给自己。
没杀人灭口，就是谢影祖坟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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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青莲空间
颓丧之间，谢影感觉一阵青光绽放身前，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一卷书籍正漂浮自己身前，青色光毫绽放，不是《青莲真经》，又是什么？
“怎么回事？”
谢影疑惑，刚想去拿住那本真经，《青莲真经》却似乎明白谢影想法般，自动飞至，缓缓落下，刚好让谢影轻易抓在手中。
“宝物有灵？不愧为宝物有灵！”
真经入手，谢影莫来由的与之有种血脉相融的感觉。只是，自己什么时候与真经拥有血脉关系了？难道是以前的滴血认主？只是当时并未开窍，即使认主，也感受不到其神妙之处，却是宝物蒙尘，所以宝物没显现出神奇之处？
谢影暗自回想着，自己跟真经的几次异常接触，也就是当时刚得到时所试的几种手段了。随后都是拿在手上看，自然不可能只是看看，就建立血脉关系了。
再想到自己灵窍已开，谢影心思一动，便迫不及待地遁入《青莲真经》……
紧接着意识一恍惚，睁眼，谢影呆立原地，恍若梦中，满脸的不敢置信。
只见，苍穹白云漫漫，没有烈阳或明月，却是恍若白昼。
灵气扑鼻，芬香弥漫，轻轻一呼，神清气爽，直透天灵。
举目四望……
身后，一座占地约五百平（米），富丽堂皇，气势恢宏却精致小巧的宫殿昂然而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想来即便是皇宫宝殿，也不过如此。
身前是一片碧水清波，大约四五百平方，湖面密密麻麻地盛开着数之不尽的青莲，蝴蝶嬉戏，蜻蜓点水，白鹤停留，最怪异的是，那些湖水都是碧绿色，而除了那一片磨大荷叶，那些青莲、蝴蝶、蜻蜓、白鹤等等，以谢影的如今开窍的眼力，看得出并非实体，只是虚幻的影像，颇为怪异；
宫殿周围是露天土地，只是左侧空地种植着一簇谢影认识的人参、灵芝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灵草等，可惜以谢影的认识，人参、灵芝的年份不过数百年罢了，而且数量不多，大约十几棵而已；
俨然就是个清幽安逸的微型世外桃源，而且空气格外清新，是个自给自足，独立存在的空间，面积大约一千六平方。周围，则是浓厚紫黑色云雾遮蔽，即便能粉粹虚空的力量，也别想撼动那些云雾分毫。
谢影再打量了下自身，真实的衣裳，真实的血肉！
看来，这个空间，进入的并非只是灵识，而是整个肉躯都进入了！
不过，虽然连肉躯都进入这个空间，但谢影却可通过一点强制停留在外面节点的灵识知悉外面的事，无法完全进入，那点灵识似乎是定位的坐标般，无法磨灭，这是青莲空间与真正的独立空间的最大差别。
“这个世界，还真的太令人……遐想了！原本以为自己了解已经够多，谁知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知道得越多，越是感觉自己的渺小，越是有点惶恐！”
收回情绪，心中感慨，似乎有种玄妙的感觉，闭目略一寻思，一套名为《青莲真经》的功法和这个空间的部分信息自动浮现在脑际，而且在这个空间，谢影的低微灵识不但能完全覆盖，还能在此处空间随心移动，予取予夺。
宝物有灵，不外如是。
谢影没立刻消化脑中信息，而是想亲眼先看看空间事物，心中一动，谢影宛若瞬移般直接出现在宫殿之内……
青玉铺地，红玉为瓦，龙蟠巨柱，兽啸屋檐。
宫殿中央，有具流光萦绕，毫光绽放的圣人之相屹立，依旧是儒家之祖孔子。与谢影房间之前孔子塑像不同的是，眼前圣人之像双眼若实，一手持书，一手指地，仰望苍穹。
只是看到的第一眼，浩瀚至尊、谦逊仁善、德厚宽容的浓厚儒雅气息扑面而来，比寄主房屋的圣人之相的冲击强烈十倍，而且谢影心中莫来由浮起两个字……
“问天！”
连儒家之祖孔子，也要持书指地问天，也无法触及天道，何况是神魔鬼怪妖佛仙？
只是看到这尊圣人之像，谢影便清晰感受到识海中无尽星辰自己运转，比平时运转的度快上两倍不只，甚至连居中的青莲也似乎凝实了许多，光彩了许多。
圣人之像前方，放置着个蒲团，圣人之像后方，一个牌匾高挂，上书三个字……问莲殿！
只是一眼，谢影便沉迷其中，似乎化身为青莲般，从莲子，到萌，到成长，到化莲，心中若有所悟……
“问莲殿”三个字！
不只是字，蕴含的是当初写下这三个字的人的思想、感悟。显然是以无上法力虚空凝字，落板化实，方能拥有如此威势。
而牌匾下方，上百个金元宝、银块、晶块等犹如垃圾般随意堆积在墙角，保守估计，也有数万金，至于那些晶块，可能是矿石吧，否则便是地球世界小说中仙侠世界的灵石。
圣人之像两侧，各有厢房一间，左侧厢房，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案几放置中央，案上文房四宝齐全，墙角堆积着数百捆两指宽，巴掌长的空白符纸，大约有五万张；
右侧厢房，有三个架子，架子上全部就放置着寥寥两三个玉瓶，不过，在墙角，却是堆积着至少数百的玉瓶、玉盒，全是空的。中央放着个一米五高，两人合抱的三脚青铜鼎。
显然这丹房，原本有许多丹药，不过都被青莲贤者用光了，自己食用不大可能，应该是分给他的家族了。而大鼎应该是用来所谓炼丹的丹炉。
老子无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孔子，追求的是礼、仁、善，追求的是宽容，追求的是本心。
万物为刍狗，百姓为刍狗。
那自己呢？何尝不是刍狗？
显然，青莲贤者确实是个真正的贤者，并未忘记生他养他的家族，可惜，人心难测，好人不长命！
……
亲眼观察过之后，谢影便仔细消化起脑中信息。
这些信息是有关空间和青莲**的信息，乃灵宝青莲地书本身便有的灵性，应该是这个空间刚被“创造”出来时便蕴含的，毕竟青莲空间的本体其实就是书籍《青莲真经》。
所知信息与谢影亲眼所看的景象出入不大，宫殿自然是居住的地方，内部两间厢房，一间专门用以画符、一间专门炼丹、炼器等，大殿用以平心静气修炼，圣人之相有助于感悟，药院可以种植灵药等。
最神奇的是，根据信息所知，那片碧湖的湖水能自动溶解世间蕴含灵气的任何宝物，把其蕴含的天地灵气散到空间中，而且不会流失，可让物主消耗空间内灵气来扩展空间。更重要的是，因为青莲空间的时间与外界同步，当空间内灵气过外界两倍时，每天便会在碧湖内唯一的实物“荷叶”上凝聚出一滴神奇灵液，可以渗透到任何非生物物品中，灌入其蕴含的灵气和吸取自空间周围的神奇力量。
如今的青莲空间，灵气密度是外界的两倍多。一平方多，宛若翡翠般晶莹剔透的荷叶中央便有一滴晶莹剔透的紫黑色灵液，如果神奇灵液布满荷叶，而没被物主收取，便会滴落碧湖，化为不含任何杂质，极为精纯的天地灵气补充空间，可以说，这片荷叶，就像是天地灵气的过滤机，这倒是与青莲的特性有点像。
以空间大小和观察所知来看，青莲空间确实是地书五品的宝物，但谢影总觉得不像，似乎是生了某种异变。
最明显的例子，如果之前青莲贤者把荷叶上的神奇灵液灌溉在种植的灵植上，别的不说，那些人参、灵芝的灵气绝对非常恐怖，不会那般毫不起眼，甚至灵气还不如野生之物。当然，不排除青莲贤者用在别处的可能。
另外，随着谢影对圣人之道的认知，更清楚贤者之境的级强悍，连比青莲贤者还强悍的天器宗长老都化为虚无，浑身宝物什么都没留下，《青莲真经》真能护住自己？谢影很怀疑。
的无上载体。
儒家之道，以书为无上至宝。其中又分为人书、地书、天书三大宝书。
世俗中记载文字的书籍，自然不在宝书之类。
最低阶的是人书，不但承载着其主的精、神、气，而且本身由灵脉之母的天元灵心、打造储物空间的空冥石之母虚冥晶、万年石乳为主要原料，配合其他珍稀材料，糅合无上法力，渗入自身独特思想塑造而成，极为珍贵。内有芥子空间，可以储物，而且能力各异，对应其主的功法特性等。
比如，擅长炼器者，便能在人书中炼器或书化炼鼎等，极大增幅成功率；擅长医术者，人书便有浓厚生命之力，可肉白骨，活死人；擅长战斗者，可化盔甲或武器等；擅长自然系可掌控该系自然能力；擅长兽系者，能化为凶兽，擅长五行者，便有五行特性，擅长阴阳者，便有阴阳特性，具体又细分无数种，主要看物主的意向、功法或特性等。
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在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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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书海无垠
随后为地书，地书与人书形成基本一样。差别只是其主要原料为早已绝迹的先天元心和更高级的虚冥精、万年石乳精，所以地书空间，可以储存生物，自成小世界，而人书就物主与非智慧生物能进入，只能算私有空间，无法衍化小世界。同时，地书功能比较齐全，比较像一个独立的灵气空间，没人书那般单一，增幅的效果也比较强。
当然，宝书对于儒修极为重要，可谓性命相关，基本是书在人在，书毁人亡。一般也没人会让别人进去，而且地书空间只是个不成熟的附属空间，比较脆弱，智慧生物的魂魄力量神秘而强大，除了物主，其他智慧生物却是无法长时间生存其中，容易使得空间崩溃。
如今现有的地书，基本都是上古遗留下来。其余的极个别，便是吞噬了数量难以想象的人书进阶而成，凤毛麟角。
人书与地书，都是分为九品，认真算来，已经不在法宝的范畴，应该归入灵宝之类，而且，即便灵宝，也还很难换到最低级的宝书，因为宝书属于可成长型异宝。
至于最后的天书，乃是生成自我智慧，并蕴含某一大道法则的无上至宝。只存于传说中，天书之中，自成一界，自演乾坤，自有完整天地法则。那可不是地书那般只是有限的依附空间，而是个完整的世界，有着完整的天地法则，就是看这天而已，属于古籍记载的最顶级道器，即便是圣人也很难拥有。
宝书之间，其实都是可以互相吞噬，缓缓增长品阶，只是宝书有灵宝之嫌，就是因为宝书有灵，会随着主人的成长而成长，同样的，会随着主人的消亡而消亡，若非特意存留，其他人根本无法强制获得。
事情都具有两面性，宝书的掠夺之法也有，就是令其心甘情愿交出宝书，或者趁其拿出宝书的霎那间抢夺、禁锢，除此无其他方法。
……
而这本《青莲真经》，也就是青莲地书，便是上古一个名为青莲真人的古修士所创，记载着青莲真人的修炼之法，分为九层。
青莲贤者，也不过是意外获得，而后依旧引用“青莲”之名，可惜修士每个层次的进阶极为艰难，并非苦修所能达到，青莲贤者终究还是无法越“灭度”层次。
既然是《青莲真经》，主修青莲，那在儒修者眼中，他的道就是青莲，他的天就是青莲，这就是问莲殿的由来，其实就是问天殿的意思。
而《青莲真经》功法，认真说来，其实不算儒修功法，并无儒修那般对入世修行看得那么重。也不属于任何宗教、流派的功法，因为它是极为罕见的无属性功法，可以与世上诸法融合而不被排斥，也不侧重任何属性的体质。每进一层，肉躯便强悍一分，灵识便几何增长。根据功法所言，练到巅峰时，肉躯甚至可以堪比传说中极为出名的先天圣器“九品莲台”，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万法不蚀；魂魄更是能化身万千，犹如荷塘荷叶般遍布天下。
只是青莲**防御有余而攻击不足，也没什么攻击手段，甚至被称之为乌龟**，因为青莲**最突出的便是练体与炼魂，基础非常扎实，但就是如此，所以修行很慢，法力的积蓄是最弱的一环。
众所周知，法力是一切力量的基础，法力不足，即便给你先天圣器，也是用不了；再强大的儒术，也挥不了多大威力。
更重要的是，层次的突破，主要是两点，法力和感悟，儒修主张入世修行，提倡“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号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便是为了感悟人生，淬炼心境；但法力就要靠自己了，法力不足，层次如何突破？
理解到此的时候，谢影傻眼了，白岚等都对自己的修行资质很不看好，煞君更是评价为“根骨极差，无缘圣道”，如今再修习青莲**，那不更是雪上加霜？
可是，青莲法相已经在识海凝聚成形，散功的后果比激灵窍还严重，还会使得资质破损，至少资质降低是肯定的，自己无权无势无财，资质又差，散功后估计别想修习了。
最后，除了青莲**，自己还能修行什么功法？去哪学？
……
消化完青莲**的信息后，无奈之余，谢影也只能硬着头皮修炼下去，否则真得靠自己创造功法了，对于圣人之道懵懵懂懂的谢影自认没那能力。
圣人之道，分为四个境界，十二阶段。
第一阶段，开窍。
只有灵窍大开者，方能沟通天地，感应天地玄理，牵引天地灵气，从而引入体内，形成自身的法力。其实所谓第一阶段，只是个基础，表示你有资格入这个门罢了。但就是这么个基础，却是直接扼杀了这个世界百分**十生灵的脚步，令其一生无望圣人之道。
第二阶段，聚灵。
如果说“开窍”只是个基础，代表不了什么，那“聚灵”就表示你入了这个门了，在这个阶段，便是修士（不一定是儒修，其他宗派也一样）要学会如何更好地沟通天地，感应玄理，引气入体。就是因为这个“聚灵”，造成了各个修士实力的强弱，和实力增长的快慢，因此才有了修炼万法。
这个阶段对于儒修来说，最重要的开端便是“观想”，然后慢慢练气，在识海凝聚出自己观想的事物，而观想出的事物，便是自己的道，自己在圣人之道所要走的道路和方向，可谓决定一生，以后即使观想出别的，特性还是以第一个为主，可想而知其重要性，比如《青莲真经》的修炼方法，就是把自己观想成一朵青莲，效仿青莲牵引灵气，从而沟通天地，感应玄理。
也是这个阶段，《青莲真经》表现出与其他修炼方法不同的地方，因为青莲乃神圣、圣洁、神秘的存在，牵引灵气之间，却是会自动过滤天地灵气中的杂质。所以聚灵度自然很慢；但是从吸收质量来说，《青莲真经》无疑是最顶尖的，绝大多数修炼之法，都没有这个特性。而因为《青莲真经》能过滤灵气杂质，只吸收最纯粹的灵气，所以修炼者的基础会打得无比扎实。基础的重要性每个人都清楚，基础雄厚了，自然能走得更远，走得更高。
当然，凡事都有其长处，各种修炼方法，差别不只是度和质量，还有各自的特性。比如《青莲真经》，青莲是圣洁、神秘、神圣的存在，自然具有驱魔怯邪，镇妖伏魔，明心见智的特性。修炼者观想出青莲，也就是身化青莲，自然本身也会具有青莲的特性。就好像儒修中修兽者，会比较亲近同类，甚至互相沟通，并潜意识敌势天敌。
当引气入体，法力足够，聚灵到所观想的事物能在体外显现时，便是“聚灵”阶段初步成功的标志，然后便是一直凝聚法力，直到所修之“道”无限接近实质，引动魂魄，能护着魂魄出现在体外时，便进入了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出窍。
最简单的解释是：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自己的**，在自己的**之外活动。
当人们在死亡边缘挣扎时，会生濒死经验，很多时灵魂出窍是频死经验的其中一部份。当濒死者昏迷时，他们会感觉到自己脱离了自己的**飘起，然后是见到自己的身体以及抢救自己的医务人员。很多时在他们回复知觉后，都能够清楚地描述当时的情形。但那个时候，濒死者其实已被断定失去知觉，甚至脑部活动停止，但他们就是能够准确地说出在他昏迷失去知觉期间所生的事情。
这个阶段，谢影很容易理解，但是对于一个从地球世界穿越而来的灵魂，实在很难想象，更不知如何做到。
按照青莲所解释，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什么时候量变引起质变，自然能灵魂出窍，谁也不知道要多久，要什么程度才会由量变到质变。
可能数年，可能一生也做不到。
当然，这个阶段最重要的还是感悟，资质绝佳者，即便没把自己的“道”凝聚得接近实质，只是显形，便能做到了。只是，法力不足保护魂魄时，让魂魄出现在体外，可能一阵风或一道光线就让你魂飞魄散了！
至于顿悟，那是佛门骗人的玩意，世上没白吃的午餐，除非你真能学到传说中佛门的“一梦千年”无上**，呼吸间凝聚出无上法力，还有点希望。
反正当你的魂魄能出窍了，那就是到达第一境界后期的标志。
而达到“聚灵”阶段，最明显的作用，就是有了一定的道法，虽然都是最低级的，却可以把识海中凝聚的事物，在体外显现，或御敌、或对敌、或作他用。
当然，显现在体外的事物，质量如何，还看你“聚灵”的层次。都是从“宛若虚影”开始，除了吓唬普通人，没任何作用，更别说御敌、对敌等等，而且大多只是昙花一现，无法持久；而后宛若泡沫，这就具有了一定的功用，但很脆弱，只是存在时间会长一点。接下去，便会越来越凝实，品质越来越高，存在体外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化为实体。
“出窍”阶段之后，便是“阴神”。阴神原本是形容修炼有成，凝为实体的鬼物，传说中，如果是阴神，便有资格去地府打工，当然，那只是传说，不能当真。至少如果还怕阳光照射，无法独立活动，独立行事，宛如另一个自己般，那就不算阴神，撑死就是鬼物、阴魂。反正不是谢影如今能想象的境界，谢影也难得多揣摩，知道很难就够了。
……
天下百家，都是以四大境界，十二阶段为主，方法不尽相同，却是殊途同归。
儒家为尊的第一个标志，或者说优势（是第一个，优势肯定很多，后叙）。便是心有圣人之学，心念圣人之学，便自有天地响应，神秘力量加身，虽然细微到无法感觉，但确确实实是有了，只是依照各人理解不同、资质不同，数量和质量不同罢了。如果再加上自身主动修炼，便是叠加上去。所以，同等条件下，儒修总是比其他宗派快上那么一点，一次一点，一天数点，聚沙成塔。时间一长，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差距。
而谢影之所以能率先观想出青莲，就是此理，否则以谢影灵窍未开的状态，自然无法牵引灵气，凝聚出青莲。
当然，《青莲真经》毕竟是地书五品的灵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青莲真经》作祟。
最后的一点原因，就是谢影刚好见到青莲贤者与天器宗长老激斗，惊为天人，印象极为深刻，说是烙印也不为过，当时观战，无形中就种下了种子。
这也是各个家族祖训“踏上圣人之道前，不得学艺”的主要缘故，可以说，若非谢影遭遇青莲贤者与天器宗长老激战，获得《青莲真经》，那谢影自然不可能未开窍，先聚灵。即便是开了窍，因为谢影修炼“魔虎淬体诀”有成，聚灵对象，也会是“魔虎淬体诀”所指引的魔虎，也就是兽修，根本不可能是青莲。
所以，白岚看不出谢影已经“聚灵”成功，说谢影隐现灵气，是对的。但说谢影是因为鬼物的缘故，却不完全对，即使谢影没碰上那些鬼物，有以上原因，迟早也是一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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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白云贤者
感悟完《青莲真经》传递的信息后，迫不及待的谢影立刻进入修炼状态。
意识潜入识海，把自己当成无尽星空中那朵青莲，无数星辰照耀，青莲旋转间，一点点地吸收着星空之力，星辰之力，最直接的，便是那些圣人之学所化星辰的力量。
同理，谢影此时的身躯，也宛若大千世界中的一朵青莲，天地灵气从天顶灌入，顺着奇经八脉到达丹田，淬炼之后，便映射全身，淬炼肉躯的同时，灌入识海，化为满天星辰，缓缓被识海中央的青莲所吸收。
原本无尽星空中的青莲，就有无数文字所化的星辰照耀，再加上新出现的星辰照耀，等于是吸收双份的能量。
儒修的优势，从表面看，很难看出。如果在灵魂之处（就是识海）观察，那差距就极为明显了。可以说，儒修者，即使没主动修炼，力量也会缓缓增加，只是这个数量微乎其微，但这是附加的，额外所得，谁会嫌弃？而且日积月累下来也很恐怖。
也正是因为识海，所以儒修大多以修魂为主，炼心为，很少主修肉躯，这也是书生公认肉躯较差的主要缘故。
但认为儒修身体孱弱的观点，绝对是错误的，毕竟吸收天地灵气循环周身，本身就是个淬炼肉躯的过程，只是修炼的侧重点不在肉躯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原本谢影看识海中青莲，青光耀眼，宛若青莲只是道虚像，随着时间流逝，力量凝聚，青光依旧照耀，那虚像般的青莲却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凝实……
……
忽然，谢影想起苏醒时，那名婢女说要去禀告大人，修道不计时，谢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感悟、修炼了多久，连忙收回心神，退出青莲空间。
看了看窗外，光线是亮了点，可谢影没去关注太阳，自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进去青莲空间多久。
反正四周没人，试试成果也好，谢影心中一动，一朵碗大青莲蓦然出现在身前，体型虽小，更没实物那般具有真实的视觉冲击性，但也是宛若实质。
对于这种表现，谢影已经极为满意了，毕竟这是“聚灵”阶段小成的标志，若非青莲地什么时候才能聚灵成功。
做了个深呼吸，力灌右拳，击出……
“砰……”
一声暴响，谢影身前的碗大青莲破碎开来，迅化为空气消散无踪。
如果是实体的话，那青莲虽然破碎，碎片却也是真实存在，不会立刻消散无踪。
“还不错！”
右拳微麻，谢影满意且有点得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如今谢影的肉躯力量，至少也是当初离开谢家村时的五倍以上，全力一拳，至少也有五百斤之力，说明法力凝聚而成的青莲的承受力在三百斤至五百斤之间，重要的是，青莲心思转动间便能出现，以谢影如今的法力，大约能凝聚出五六朵青莲法相，战斗力谢影不敢自吹，好歹也算有点自保之力了。
……
“踏、踏、踏……”
谢影正满意自己所为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谢影心思一转，手中真经顿时消失不见，仔细一感悟，却是乖乖地悬浮在自己丹田之中……
“儒家修炼的，不是识海吗？丹田应该是武学、道法等积攒力量的地方才是，真经怎么跑去丹田了？”
察觉异样，谢影暗自沉思着。真理来自于疑惑，既然不懂，又无处可问，自然要自己多加揣摩，多生疑惑，否则永远别想进步了。
“谢公子！你终于清醒了？”
煞君还未到达，谢影就感应到其暴戾、凌厉的气息了，果然，很快就见到红光影射，紧随着便看到煞君快步入内，连声关问道。
“多谢大人恩德！”
看到煞君的关怀和焦虑，谢影心中一暖，自真心地起身微躬谢道。老实说，煞君的数次关照，谢影都心中有数，两人本无任何关系，这纯粹是恩德，并非煞君的义务和亏欠。
“举手之劳罢了，不足为道！你真正要谢的，是白姑娘，而不是本君，本君不敢居功！”
煞君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说到后面，却是脸色认真、郑重。
“白姑娘？白岚？”谢影迟疑着缓缓问道，话说回来，如今与谢影关系最近的，也就白岚而已。
“自然是，难道你没现你的灵窍已开吗？”煞君微笑点了点头反问道，灵窍大开的人，感官、精神、身躯等都会大为变化，虽然谢影是在昏迷中进行，但清醒后，不可能没感觉。
“晚生开窍是因为白姑娘？”谢影眉头一紧，寻思着煞君的意思，片刻后，忽然郑重看着煞君问道。他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冲开的灵窍。
煞君静静看着谢影半响，看得谢影莫名其妙，方才郑重说道：“可能是天妒英才吧。不是本君打击你，以你的资质，要自己开窍，难于上青天。虽然不知道那个字你到底如何写出的，到底是什么字。但那明显是强制凝聚法力而成，与灵窍是否打开应该没什么关系！”
谢影凛然，皱眉沉默不语。毕竟自己若能开窍，在孔子塑像冲击下，就应该开了，不会等到自己开窍，否则孔子塑像也太没用了点吧？
“其实本君想过帮你开窍，可惜本君没那能力和福缘！”看到谢影沉默，煞君自嘲一下说道，顿了下，认真接道：“你的灵窍是白家的白易云白云贤者帮你开的，也就是说，白云贤者是你儒修之路的启蒙老师，应该是因为白姑娘的关系。以儒修世界的规则，这种没有利益关系的开窍，无异于再造父母，你除了记下白姑娘的恩德，也要对白云贤者以母待之！除非白云贤者对你有什么要求，而你又做到了。”
谢影依旧皱眉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你是不是以为白云贤者帮你开窍的条件是分开你和白姑娘？”看到此状，煞君再次出声问道。
谢影一愣，他之前是在怪异凭空又多个名义上的母亲，倒没往这方面想，因为谢影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容貌、实力、资质，yy归yy，可从没想过跟白岚会有什么男女情缘。
“到底有没有，本君确实不知道。但以本君的个人看法，应该不是这个缘故，毕竟青丘一脉，特别是白狐一族，强制拆开一段烟缘是绝对不容许的，就是族长也没这个权力。白狐一族长老，甚至是族长，下嫁凡人的例子也不少！”
“那到底因为什么？”原本谢影是没这么想，但煞君这么一说，谢影反而疑惑了，不由追问道。
煞君沉思了下，苦笑摇头说道：“本君也猜不出来，可能跟白姑娘或者你本身有关吧。但无论如何，你的圣人之道启蒙之人，终究是白姑娘带来的，这是一份永远无法抹灭的恩德！”
“晚生明白！”谢影认真点了点头说道，恩德，不是靠嘴说的，而是行动。
“嗯，那就好！”煞君满意点了点头说道，顿了下，忽然出声问道：“对了，你清醒过后，是否有何不适？”
“没有啊！前所未有的好！”谢影打量了下自身，疑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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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无为的别离
“没有就好！我还逗留，就是等待你的苏醒，既然你没事，那本君也要告辞，上京叙职了！你们的最后成绩，自有天朝使者宣示，京都再见了！”
正当谢影以为自己有何不妥时，却听煞君连声说道。
“等等！不知道小生昏迷了多久？”谢影也没注意到煞君口中的暗喻，而是自有所思，煞君既然等待自己苏醒，那自然最清楚，不问他问谁？
“七天半！”煞君沉思了下，很肯定地说道。
“哦？这么久？那未知白姑娘是否已经回乡？”谢影心中暗惊，虽然想过自己可能昏迷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七天半了，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感觉到饿，难道自己已经辟谷？纯属yy！
随即就想到，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白岚是否会丢下自己，跟随白云贤者返回部落。
“回乡？没有，白姑娘早在白云贤者帮你开窍的第二天，就选择万兽宗，跟万兽宗使者走了！”煞君微楞了下，随后随意答道，顿了下接道：“对了！你昏迷这段时间，各宗使者已经走了，如果你想加入宗派，就得自己找上门，只是你的资质……”
说到最后，煞君微微摇了摇头，意思自然是以谢影的资质，估计也就散修的份，没有宗派会收。
“走了？”谢影没理会煞君后面的话，而是颇为错愕地脱口而出，随后疑惑问道：“那她有留下什么吗？”话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煞君，深怕错过一丝一毫。
之前谢影寻找《青莲真经》时，就仔细找过了，如果有留下什么东西，自己不可能没现，那很大的可能，就是交代其他人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走了！”煞君认真沉思片刻，郑重说道，随后上前一步，神情复杂而诚恳拍了拍谢影肩膀说道：“小兄弟！以本君的真心话，你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相聚一场已经是缘分，你有你的路，她有她的道。看开点吧，何必自寻烦恼！”
“走了？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留就走了？”
谢影依旧不敢置信地呆愣着喃喃自语着，顿了下，眼神一亮盯着煞君颇为失态喊道：“这是白云贤者逼她的吧？这就是帮我开窍的代价？”
越想，谢影越觉得有可能，否则以白岚的情义，不可能什么也不留，就这么走了！
“小兄弟！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这个可能不是绝对没有，但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这有违白狐一族的传统，肯定是白姑娘自己的决定。别说万兽宗乃级势力，即便你此次圣恩浩荡，得进无上双圣地之一的应天学府，你们也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很难在一起。你就别自欺欺人了，看开点吧！”煞君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说道，顿了下接道：“既然你没事，那本君就回京叙职了，保重！”
煞君一番话，对谢影来说，宛若晴天霹雳般，顿时把谢影打懵了，连煞君怎么离开，何时离开也不清楚……
自己不求山盟海誓，没想过结成烟缘，只不过缘分一场，恩德一段罢了。
亏得自己苏醒过后，一直想着如何报答白岚，见到白岚要如何，谁知她却是衣袖挥挥，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你为何如此待我？为何帮我开窍？为何让我欠你如此大恩德，又无法偿还？
难道就为了让我遗憾一生，记你一生？
万兽宗，这个世界的级势力之一，谢影连在哪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一个散修找上门也是枉然，根本不可能找到白岚啊。
而且听煞君的语气，以自己的资质，别说万兽宗，就是其他宗派，也不会收……
何况，起点，两人就是天地之别；随着时间流逝，两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远……
来到这个世界，我不过是为了好好生活，不让关心自己的人失望罢了？
为何会这样？
自己所求，不过一场缘分，一段情义，并无奢望烟缘。
为何会这样？
自己看似洒脱，实则重情，否则便不会执意展谢家村，牵挂谢家村了。
自己不过资质差点罢了，又没什么过分之处？为什么这么对待我？难道她还在记恨那一天给她的那一掌？
接下去几天，谢影一直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只是傻傻躺在卧榻上，思绪纷杂，幸得谢影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儒士，倒也没人敢来赶他走，当然，也没人会来给他送饭菜，更别说下人伺候了！
至于开窍的欣喜，青莲空间的惊喜，青莲真经的神秘，儒修的然，谢家村的期待等等一切的一切……
谢影已经顾不得想其他了！
会试的季节在秋风呼啸之际。
秋风，卷起漫天树叶与萧瑟；
秋雨，落下的是无尽的哀伤；
秋风唤雁南归去，
雁过声摧万木沧；
哀花泪洒青山处，
雨过花残满地伤。
……
到底是不是爱，谢影自己也不知道，自欺欺人地以为不是爱，以为是提携之恩与爱美之心作祟罢了，但太大的差距让谢影不敢痴心妄想。
灰色的世界，是没有时间，没有生气，没有灵识的世界。
“先生！你已经停留数天了，是否该返乡，免得乡亲惦记！”
郡府下人不知道来看了多少次，每次都看谢影静静躺在卧榻上，宛若死尸，偏偏又还有生气。知道谢影已经开窍后，已经跟他们不在同一层次，这些下人更不敢打扰，直到七八天过后，管事逼迫，方才有个倒霉的下人硬着头皮前来惶恐奉劝。
怯生生的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宛若给沉沦无尽黑暗的谢影一道曙光……
“是啊！过去的已经过去，已经属于记忆。既然对方不珍惜自己，自己何必徒增烦恼？自己要做的，就是珍惜眼前，珍惜那些珍惜自己的人！”
情感随缘，心事随风！
缘来，爱也爱得实在；
缘尽，别也别得真切！
既不回头，何必留念！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现实是残酷的，你有权喜欢、眷恋任何人，但无权让对方也同样对你，现实就是现实，难以拉近的差距，其实早就注定了结局。
枉费自己历经两世，竟然还没白岚看得透彻！
不过，人不可有傲气，却不可无傲骨。
白岚的离开，主要还不就是自己资质极差，儒修之道难有所成吗？毕竟她是天生六窍玲珑，跟自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差距太大。
当自己踩着青莲，浮掠九天，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会有什么表情？
万兽宗，固然是这个世界修行界的十大级势力之一。却不知，真正的顶尖势力，却是大楚、大秦、大赵、大齐等级帝国，真正的儒修圣地，便是大齐的稷下学宫与大楚的应天学府，听闻稷下学宫更胜应天学府一筹，但不管如何，大楚天朝文武百官，十之**出自应天学府；治世万臣，十之六七出自应天学府，便可知应天学府的级地位和逆天强悍。
煞君虽然明言自己别自欺欺人，却暗示了自己若能圣恩浩荡，得进应天学府，还有那么一点可能。
况且自己有上古奇书《青莲真经》，又有有别于这个世界的浩瀚知识，资质差又如何？勤能补拙，我不信我会比这个世界的人差！
谢影看着握得青筋暴露的拳头，暗中立誓。
一切，终究是看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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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正心修身
决定之后，谢影翻身而起，向那名下人说了第二天清晨离开，把他打走之后。
便立刻遁入青莲空间，静静站在青莲湖畔半响，让自己伤心的情绪得以舒缓，看那碧湖之上，幻化万千，宛若人生如梦。
最后，盘坐圣人之像面前，感悟儒学之祖气息的冲刷，淬炼心境，同时修炼青莲**，内炼魂魄，外炼肉躯。
一夜的修炼时间，不过是眨眼之事。
第二天清晨，谢影睁眼，虽然修炼的成果微乎其微，看不出有何变化，心境却好了许多，至少白岚之事，就好像许多年之前的旧事，伤情不再那么强烈。
其实，一晚静心，谢影也清醒了，白岚对自己的特意关注，只是对自己的好奇罢了，并无其他，否则便不会不告而别，什么也没留下。至于为自己开窍，应该是听了煞君的评价，一种另类投资罢了。而自己的伤情，其实也并未对白岚真的爱恋多深，毕竟相识不久，只从未见过如此佳人，又预感到白岚的劫难，有点怜惜，再加上身为穿越者，惶恐过后，便是有点优越感，白岚又表现得对自己比较特别，所以让自己自作多情了。
当然，其中很大部分原因是恩德之故，毕竟白岚的随手而为，却是让自己走上了另一段人生道路，不说儒家思想，身为男人，也该恩怨分明。
正心养德，修己安人，内圣外王乃儒家之正统！
若是连自己的关卡也过不了，还谈何圣人之道？
经过此事，谢影对自己的定位若有所悟。实力，依旧是衡量一切的标准，不过不是为了让白岚后悔，而是为了自己、为了父母、为了谢家村、为了身边关注自己的人……
同时，经过一夜无为的感悟和修炼，谢影对青莲空间的奇妙又多了解了一点。
青莲空间是依附于现实世界的独立空间，极为玄妙，如今在里面修炼，效果是外面的两倍以上，这个效果，还会随着灵气密度的增长而增长。但是，青莲空间若是化作莲台，在外面空间协助谢影修炼，效果也是一样，只是在里面，多了个圣人之像气息的冲击，有助于感悟儒学精髓。谢影是有想过收集灵物投入碧湖增长灵气密度，可是身无长物，就空间内那十几棵灵草和部分灵晶，根本舍不得用。
谢影也明白了之前青莲贤者为何会与天器宗长老同归于尽了。遁入青莲空间，固然是一种避难手段。但宝物空间只会随着主人的移动而移动，本身却不会移动。如果被对手的灵识锁定，避入青莲空间，等于是自找死路，甚至比自杀还惨，如果对手吞噬或禁锢了那点灵识，那青莲贤者便会永远迷失，即便是到达儒圣之境，也无法破空而出。所以不在万全之地，拥有宝书者都不敢进入空间修行。谢影昨晚的行为，却是颇为鲁莽！
……
走出郡府，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喧闹的人群，谢影才有种自己重新回到人类社会的感觉。
回想青莲空间内的财物，谢影倒不是个守财奴，更不会守着钱财不用。想起谢家村的简陋和贫瘠，谢影感觉自己似乎应该做点什么。
修身、齐家，谢影不敢自认已经正心修身，但在能力范围内，也该为家庭、家族做点事，这是谢影本身的心性，不关乎儒家思想。
“先生？！”
走进一家三层楼阁式的商铺，谢影甫一出现，那些伙计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在掌柜台昏昏欲睡的掌柜双眼一睁，连忙挑起，态度恭敬地上前请示道。
只是听称呼，在场众人便知道来者是个修士，而且看那书生打扮，还是个儒修。毕竟掌柜虽然无缘圣道，却是在红尘历练近甲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此处不得不提下，这个世界以儒为尊，有功名在身的人，年纪较大者，要尊称为子，年纪较小者，便要尊称先生；至于踏上圣人之道者，凡人肯定看不出对方境界，一般统称先生或前辈，如果知道，便依照境界称呼为先生、大师、贤者、先知等。如果对方是朝廷中人，同时有功名在身，便是大人、君上、智者、真人等。当然，一般尊称便可，很少有修士会去追究凡人的称呼不当。
“在下添为此铺掌柜，不知先生有何需要，彼铺必定全力以赴！”看到谢影点头，掌柜双眼一眯，顿时更为热情恭敬说道。
“我要大米万石、丝绸万匹、五谷万粒、陶罐盆器万件、上好兵器千件、美酒千坛，各种书籍一本，不知贵铺可能筹备？”
谢影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倒也懒得磨叽，光看这店铺规模，应该有这能力。而且谢影也没倨傲，还是以平辈论交，不吝尊称。
回想谢家村定居晋元山脉千年，捕鱼猎兽而食，织布而穿，陶罐自制，兵器鲁钝，书籍百本。如今谢影有足够的钱财，又身在郡府，自然想一并购全，相信带回去必能极大提升村庄的生活水平与文化水平。这些书籍，每本大概百银左右，确实非谢家村所能购买，但青莲空间内有万金，倒不是问题。
“先生是打算衣锦还乡？”不愧为掌柜，一听就猜出了对方的用意。凡人，谁会买这么多东西？买得起，你带得走吗？
“大概如此！”谢影倒也不否认。
掌柜眼神一亮，先是佩服鞠躬施礼道：“先生大德！”毕竟踏上圣人之道，还眷顾家乡者，能有几个，儒修是儒修，但心性如何，并非读书就能改变的。随后掌柜又迟疑了下，恭敬而惶恐接道：“先生要求，自然没问题，只是这个……”
“掌柜只要按照市价而来，钱财不是问题！这是定金。”谢影如何看不出掌柜之意，不由微笑说道，同时翻手间拿出三锭金元宝放在桌面，每个大约百两。
毕竟凡人生活也不容易，谢影所要价值不菲，要是拿出来了，被修士直接劫走，哭都没地方哭去。
“先生放心，彼铺向来以声誉闻名，更不敢贪墨先生之财。只是如此多物件，未知先生是否需要额外的装载之物？”掌柜微笑了下，再次热情招呼道。不过却是不动声色收起了三锭金元宝，毕竟他肯定不敢贪墨，但修士会不会翻脸不认人，那就难说了。
“哦？”谢影疑惑看向掌柜，难道这世俗店铺，还有宝物出售？
“如此多物件，确实非一般载物可装！也怕这些凡物污了先生宝物，所以也提供储物袋装载！”掌柜微笑了下，小心翼翼解释道，看对方之前拿出金元宝的架势，肯定有芥子物品，但以掌柜的经验，却是没有修士买这么多凡物，会都装在自觉芥子空间的，估计也装不了这么多。
“储物袋？”谢影疑惑反问，自己还以为这个世界的储物宝物，都是书籍呢，竟然还真有储物袋。
“呃……”掌柜错愕，顿时肃然起敬，以仰视、卑微的目光看着谢影，敢情眼前年轻人的储物宝物，比储物袋高级得多。而且还不知道储物袋的存在，看他像是儒修，最大的可能，那就是拥有最顶级的宝书了！这可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拥有，甚至极大多数级势力的内门弟子也没有，想起之前还怀疑眼前年轻人的支付能力，不由颇为惶恐。
“彼铺实力低微，只提供得起储物袋，分低、中、高三种，低级储物袋有三立方，值五下品灵晶；中级储物袋有二十立方，值五十下品灵晶；高级储物袋有一百立方，值得一百下品灵晶！”之前掌柜还为本铺的实力沾沾自喜，猜测眼前年轻人可能拥有非天之骄子无法拥有的宝书后，连语气也改变了很多。能提供储物袋，确实是绝大多数商铺做不到的事，但掌柜可不敢倨傲、自豪，更是实价实说，倒没想过赚钱。
“哦！以掌柜的眼光，我要的那些物品，需要多少方可装载？”谢影沉思片刻，便出声客气问道。感觉自己确实需要储物袋，毕竟宝书可是灵宝级别，总不能一直在人前使用，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不是让人来抢吗？
“大约两个高级储物袋，一个中级储物袋足矣！”看对方轻描淡写的神情，掌柜更为小心答道。
“嗯！那就拿三个高级储物袋吧！”谢影沉思了下答道，而后翻手间，三块中品灵晶便出现手中，以衣袖遮挡，宛若夜间明珠，流光溢彩，顿时让掌柜看直了眼。
“先生移驾贵宾室稍等片刻！立刻准备！”掌柜眼神一亮，顿时恢复平常心的恭敬语气说道，顿了下，掏出之前收回的三个金元宝放在柜台接道：“小人狗眼不识泰山，还请先生大量。三块……足够了！”
眼前年轻人不直接出示的缘故，掌柜自然清楚，毕竟财不露白，以眼前之人的年纪，若是被知道随手就是中品灵晶，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嗯！”谢影也不以为意，毫不客气地挥手收起三锭金元宝，毕竟三锭金元宝对谢影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谢家村来说，是笔不小的财富。
同时也理解掌柜的做法，这个世界的标准，一百下品灵晶等于一块中品灵晶是没错，但有人会拿中品灵晶换下品灵晶，却没人能拿一百下品灵晶换到一块中品灵晶，实际上，大约一百一十块下品灵晶才能换到一块中品灵晶。谢影拿三块中品灵晶换取，即使掌柜不收本钱，也只有赚，没有亏，灵晶可不是世俗钱财可以衡量。
这倒也不是谢影太过大方，只是青莲空间内，下品灵晶就上百块，不足以支付。青莲空间内，不仅有大约万金的财物，还有百块下品灵晶，十七块中品灵晶。堂堂贤者，就这点财富，还是得了青莲真人的遗宝，确实寒酸。不过想起青莲贤者就一散修，而且看得出是个照顾家族的修士，谢影倒是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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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得道之地
大约顿饭时间后，掌柜便拿着三个巴掌大的灰色袋子进来，除了精致点，表面还真分不出品级高低。
接过储物袋，灵识一扫，这个掌柜显然有交好或讨好之意，谢影要求的每样物品，都是有多无少，谢影倒也不是黑心之人，爽快递过三块中品灵晶，正容简单说道：“你知，我知！”
是警告，也是威胁。
“小人明白！”掌柜死死抓着手中三块中品灵晶，满脸郑重谦卑应道。有了这三块中品灵晶，自己的地位，肯定还能往上面再提一提！
谢影微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直接便出门扬长而去……
……
“得、得、得……”
晋安城外，一阵铁蹄翻飞声萦绕天地，一个少年静坐战马之上，风驰电掣朝南方而去。
却是谢影归心似箭，也没在晋安城多待，离开商铺后，便买了匹良驹代步。骑乘其上，看着如影流连的周围风景，感受着迎面呼啸的劲风，似乎之前抑郁的心情也消散了许多。
“嗷……”
之前的懵懂，多日的压抑和紧张，使得谢影忍不住仰天长啸，拥有青莲空间的自己，不敢说俯视苍生、纵横四海，至少游戏人间，逍遥一方足矣，运气好还能追求长生。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知足常乐啊！
……
“有鬼气和死气？”
第二天傍晚，谢影来到之前意外得“道”的无名村庄，却眉头一皱，沉思看向远方宛若清晨之雾的袅袅黑雾。
灵窍已开的谢影，自然能看到一些凡人无法看到的东西，看那黑雾，明显是有鬼物存在，而且看那黑雾翻腾，应该是死过人。
“如今天色已晚，进去，还是绕道？”
静视黑雾半响，谢影心中矛盾万分。倒不是谢影刚接触圣人之道，就想学人家降妖除魔，更没那么强的正义感，相反的，谢影很理智，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否则便不会迟疑了。
可是，认真算来，其实这个无名村庄才是自己的真正得道之地，这本身就是个恩德和缘分，儒家最重有恩必报，否则会影响心境等。而且如果谢影将来能达到儒圣之境，那这个无名村庄，将会成为一处圣地，一个儒圣的立道之地。
去？可能危险；不去，便有心魔，一生的阴影。
回想可怜而慈祥的老妪与老者，谢影心中一阵纠结。
难道是那个白衣女子和孩童？那一夜的相处，虽然他们是鬼物的可能性很大，但感觉并非穷凶极恶的恶鬼，反而颇为和善啊。
那为何会有死气？难道还有其他恶鬼作祟？
“先生大德，如今时日已晚，不再打搅。只是明日启程，便直往郡府，莫要回头！”
“切记！切记！”
……
回想那女子临走前的叮嘱，谢影一咬牙，双腿一夹，马蹄缓缓进入那无名村庄。
根据最近所知，这无名村庄盘踞的鬼物，实力应该不强，顶多就是鬼卒境界，很可能只是鬼灵，否则便不是炊烟似的袅袅黑雾。因为如果是更高级的鬼将、鬼帅存在，便会形成阴云，凡人入内便能感觉到阴寒；如果有鬼王盘踞，那便是凡人肉眼，也能看到浓厚黑雾，范围内凡人根本无法生存。谢影好歹住过一晚，当时根本没任何异样感觉，若非之后回忆和白岚提醒，谢影都不知道自己碰到过鬼物。
当然，那是鬼物裸露地面的情形，如果鬼物隐匿在地底阴穴或秘法隐匿，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自己有圣洁青莲护体，习有青莲**，天生便能克制妖魔鬼怪，而且“聚灵”已成，鬼卒境界自然可以一拼，至少自保肯定没问题；若是鬼将、鬼帅，自己肯定奈何不了，但以青莲地书护体，适时退出，应该问题不大。如果真有鬼王，那就自认倒霉吧，逃都别想逃。
“大娘！”此次谢影进村，便是冲着之前收留自己的一家而来，自然没去关注其他，而是直接前往。
“公子？！”此次，依旧是老妪在庭院忙碌，而老者依旧未在，看到谢影，老妪只是漠然回头看了下，凝实片刻，方才眼神一亮，颇为欣喜喊道。
谢影微笑着翻身下马，不请自入接道：“此次又来借宿，未知大娘可否行个方便！”
话落，还特意法聚双眼，仔细观察了眼前老妪。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灵气稀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整个人光芒黯淡，犹如风中残烛，还有淡淡的黑雾萦绕头顶。谢影不由大松了口气，这种现象，说明老妪只是个普通人，与鬼物近距离相处过，所以沾染了点鬼气，但并非鬼物。
这些基本现象，只要开了灵窍者，仔细观察都看得出来。毕竟之前谢影也无法肯定老妪夫妇是否鬼物，自然得仔细观察下。
“自然欢迎！”老妪眼神亮了下，颇为欣喜答道，顿了下，看向内屋高声喊道：“老头子，上次那位谢公子来了！”
谢影微笑着牵着马匹拴在庭院，同时看着正颇为激动出门的老者。看两位老人家与上次接待的态度决然相反，谢影猜测可能是比较熟的缘故吧。毕竟那两鬼物不大可能会直接出现在两位老人家面前，那还不直接把两位老人吓死。
“恭喜谢公子高中进士！”那位老者一出门，愣了下，随后精神大好地连声恭喜道。
“哦？是否高中，还得等揭榜呢！”谢影一愣，疑惑看着老者说道，自己都还不知道能否高中，难道这老者是隐士高人？有什么手段能未卜先知！
老者跺了跺手中拐杖，颇为得意般接道：“别以为老汉老眼昏花了！看公子此次气色与上次明显不同，而且又身穿锦衣，还有良驹代步，显然是喜事临门，再者以公子气势，老汉相信必能高中！说不定下次若有缘再见，得称呼公子为老爷或先生了呢！”
“哈哈……”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谢影自信也能高中，但确实是喜事临门，不由大笑着说道：“承蒙大爷贵言！上次走得匆忙，未与大爷、大娘好好聚聚，此次正好补上！”
“这个……”谢影话音刚落，老妪、老者齐齐神情一僵，迟疑起来。
“难道大爷、大娘有何不便之处吗？放心，此次回乡，承蒙贵人相助，托二老洪福，此次小生请客！”谢影顾作疑惑豪爽说道，心中却是暗凛：果然有猫腻啊，否则两位老者，不大可能如此反应！
而谢影的话也没错，此次进府赶考，确实路遇贵人了，还不只一个，其中确实有老妪、老者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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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忙碌了一晚，修改了前文很多方面，删除了不必要的累赘。有兴趣的可以再看下。
新的一周，冲榜期间，希望有账号的兄弟姐们登6账号，点击、推荐个，谢谢！！！
第二十六章 相邀二老
“公子哪里话，上次公子悄悄留了一两银子，在这个偏僻村庄，吃什么都够了！”
听到谢影所说，老者手中拐杖一挥，连声说道，顿了下，看向老妪说道：“老伴，别做那些琐事了！张罗吧，没事的，早点休息便是！”
谢影眼睛微微一眯，微笑不答，上次来，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古怪，并没想那么多。此次有心而来，再听不出来，那也太菜了。
“好吧！别拖得太晚啊……谢公子明日还得赶路呢！”老妪沉思了下应道，对于谢影，她确实挺有好感的，不过最后还是补了一句。
“说了小生请客，两老若是不应，那就太见外了，以后小生可不敢来了！”看到老妪起身，谢影走上前，直接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老妪连声说道。
“啊……”老妪一惊，一时手足无措，十两银子，不小的财物了！
谢影微微一笑接道：“放心！小生如今并不缺钱，托二老洪福，不要让小生吃睡不安心嘛！”话落，便直接把手中碎银塞入老妪手中。
两老迟疑，片刻后，老者说道：“哎……公子的心意，老汉心领了！既然如此，老伴就收了吧，也是谢公子一点心意！”
“那谢公子稍待片刻，我去买点下酒料和美酒！”老妪依旧迟疑了下，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并迅离去。
谢影心情大好，正要招呼老者进屋，忽然看向内屋，眉头皱了下，却是若无其事迅瞥开。
因为，谢影感觉到有东西在窥视自己，而且看到了内屋的黑气，很明显，屋内有鬼物，只是没搞明白前，谢影暂时不想理会，毕竟看两位老人生活得好好的，鬼物应该也没恶意，甚至可能是守护。
同时，心里也放松了许多，毕竟自己能感受到窥视，证明鬼物的实力不强。而且看那黑雾，鬼物也就是最低级的鬼灵罢了，甚至可能还不合格。
“公子！我们里面坐吧！”因为谢影异样一闪而逝，看着老伴离去的老者倒也没怀疑，而是亲切招呼道。倒不是因为谢影拿钱出来，而是领了谢影的心意，亲近了许多。
谢影迟疑了下，微笑接道：“大爷！小生想在庭院吃喝，未知可否？”
老者愣了下，立刻自嘲接道：“看我！确实是老了，内屋确实空间又小，又阴暗，还是在庭院好！”
谢影笑而不语，两次来，老者都在屋内，看来有点故事啊！
……
“大爷、大娘都是靠微薄田地生活，看村庄环境，似乎不怎么好，小生有意让二老一起回乡生活，不知道大爷意下如何？”
闲聊几句，谢影并未直入正题，而是东拉西扯地闲聊，同时也了解了下村庄的基本生活环境。闲聊之间，老者似乎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多事都知道，而且说话间儒雅自信，和蔼可亲，谢影心中一阵悸动，不由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谢影便感觉屋内一阵躁动，甚至黑雾似乎还有漫溢出庭院的趋势，眼皮跳了下，故作不知。肯定是鬼物听到这句话，情绪波动太大了，只是以谢影的实力，还不知是好是坏罢了。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谢影确实为两位老人好，倒也不担心。
“啊……”恰逢老妪大包小包走入庭院，听到谢影所说，不由呆立愣住。
老者沉默，眼神复杂看着谢影，片刻后，朝老伴挥了挥手，颇为感动接道：“公子仁德高义！”
以老者的人生经历，自然明白谢影话中的意思，说白了，只是可怜两位老人独自生活罢了，并非什么生活环境不好，看之前谢影来时的样子，估计生活处境也好不到哪去。
既然开口了，谢影并非半途而废的人，便认真接道：“看大爷、大娘，似乎有什么伤心事，大爷不想说，小生也不想问。只是触景伤情，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顿了下，猛然拍了下额头接道：“对了，小生谢影，是谢家村的人，还不知大爷如何称呼！”
“是啊！触景伤情，不过行尸走肉罢了！”老者脸色黯然，声音颇为沙哑答道，顿了下接道：“老汉姓韩，名和！”（一般名字会有字，不过不想那么复杂，字就取消吧！）
“不知为什么，一见二老，小生就觉得很投缘！那以后我就称大爷韩老，大爷叫我小影可否？”谢影眼神一亮，毫不迟疑地立马接道。
“……也好，不知为什么，老汉也确实觉得公子很投缘！”韩和迟疑了下，脸色稍暖微笑答道。
“大娘！酒菜好了吗？现在小影迫不及待想和韩老喝一杯啦！”谢影大喜，不由看向侧方高声喊道。
同时，心中暗想：以这个世界的规矩，韩和既然知道自己是参与会试的人，却一直以“公子”相称，此次明知自己能高中进士，一样是“公子”相称，那说明韩和的身份至少也是进士以上，否则便得称呼带“子”，那才是礼仪之道。
想到这，谢影更坚定了带二老回村的心，毕竟谢家村就村长一个到老还是举人的知识人，有韩和加入，有益无害。知识就是力量，即使是以儒为尊的世界，估计也没人比谢影更明白这个道理。前世的遭遇，不过是自怨自艾，人生黑暗的泄恨罢了。
“马上就好！你们可以先喝几倍，老头子也好久没喝了！”老妪语气欣喜高声答道。
“好！”谢影爽快应道。
……
“韩老！二老可否相信我！”酒菜一上，三人欣喜饮食，闲聊间，谢影忽然问道。
已经有点醉意的韩老不悦瞪了谢影一眼说道：“垂垂老矣两人，要财无财，要宝无宝。还怕小影把我们卖了啊，不过迁居一事，还容我与老伴相商一晚！”
接触以来，谢影也看出了两老的修养，更肯定之前的猜测，因为饮食以来，老妪一直欣喜、激动、感动地看着两人饮酒，却是一言不，似乎一切以韩老为主，虽然只是小事，却是对韩和的一种尊重。这是儒家中女人必守三纲五常的一点。
“此次会试，我偶得贵人相赠灵药，想给予二老，不知道二老可敢吃？”谢影装作探手入怀，出来时，却是拿着个玉瓶，看向韩和接道，同时倒出一粒灵药！
灵药一出，芬香扑鼻，二老齐齐精神一振，明显是真正的灵药，并非毒药。
“养气丹？”韩和神情一僵，直直看着谢影手中灵药脱口而出。
“韩老认识？”此次轮到谢影错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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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些情节已改，特别是白狐情节，点“全文阅读”者估计还是老版，希望大家注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