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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桔     窃玉偷香txt下载     窃玉偷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六章 坠落崖下

    狮子崖,顾名思义,这山崖便像是狮子大开口一般,凶险得不得了,当张耀孤身一人来到山崖下往上看时,果然看到一只挺像狮子一样的山崖,而凶险程度,已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这山崖不仅像极了狮子,而且还张大了嘴巴,整个山崖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寸草不生,更别说什么大树了,看来土曜死士选择这里,本来就没想过让张耀有藏身之处。

    张耀抬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狮子崖,深吸了一口气,全身斗气布满全身,提气上跃,扒着山崖突出来的岩石,一跳一纵,竟然急速直上。不多时,已爬到一半,越往上爬,越是陡峭,到得后来,就连可着手之处的岩石,少之又少,张耀双手扒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回头往下一望,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脚下已深不见底,整个人似乎就在云层之上。不停下来还好,一停下来,张耀只觉手臂酸麻无力,休息了一会儿,再向上爬了六七丈高,上面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几乎已找不到突起的石块了,哪里能再上去一步?

    张耀咬紧牙关,勉力试了两次,都是刚爬上一步,就是一滑,险些跌下去粉身碎骨。正值绝望之际,突然想到随身携带着的长刀,于是抽出长刀,用力在崖壁上挖出一个刚好能够放进手掌的小坑,就这样,一步一步向狮子崖顶爬去。待得离崖顶还有三、四米时,突然一声大笑从崖顶传来,张耀抬头一看,只见土曜死士站在崖顶“狮子口”处,往下望着他,如果此时土曜死士命人抬起块岩石向张耀砸来,那张耀必定不能射闪,非摔到深不见底的山崖下,然而,土曜死士非但没有这么做,笑过几声后,反而向下扔了一根绳索。

    张耀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伸手去拉绳索,生怕这是一个陷阱,如果土曜死士半途松手的话,那岂不是摔落崖底?土曜死士见张耀犹豫不决,哈哈大笑道:“怎么?不敢拉?”顿了顿,又道:“既然你把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那你就凭你自己的能力爬上来罢!”张耀心道:“若是他此时用石块砸我,我也无法躲闪,他又何必这么费事呢?好吧,老子就搏一搏!”想到这里,哈哈大笑一声,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拉吗?嘿嘿!”不由分说,双手一拉绳索,双足轻点崖壁,“蹭”、“蹭”、“蹭”几下,不等土曜死士拉他上来,只借了点力,但纵身跃上狮子崖,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漂亮,一气呵成,看得土曜死士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说吧,约我上狮子崖,有什么目的?”张耀开门见山地道,边说着边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见崖顶是个巨大的平台,由于地势颇高,积满了皑皑白雪,终年不化,但张耀有斗气护身,自然不觉得十分寒冷。

    土曜死士连击三下掌,突然从雪里跃出了数十人,而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枪,锋利的枪尖散发出一阵阵的寒气,土曜死士也拿出了他的武器——圆盾和短枪,对准了张耀,厉声道:“阿修罗,都说你是斗神,逢战必胜,我便不信我打不过你,咱们就此赌一把!”

    “怎么赌?”张耀抽出了随身长刀,连续挥击了数下,刀声“呼呼”作响。

    “你和我之间来一场决斗,当然包括了我的手下这数十人,如果你赢了,我立时便放了你的手下,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立即停止攻城,放弃达州,怎么样?”

    张耀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土曜死士,道:“你为什么这么做?看你也是一条汉子,适才并没有趁我拉住绳索时松手,所以我得问清楚!”

    土曜死士“哈哈”大笑几声,道:“很简单,我想借决斗来分出输赢,并不想伤亡过重,否则,以我的能力,你就是攻下达州城,也得死伤无数!我不想因为这些,使百姓生活在战火之中!”

    张耀略一点头,道:“那你为什么不弃暗投明?”

    “嘿嘿,谁是暗?谁是明?要得天下,就得用武力解决,难道你率兵攻城,就没有一点自私的想法么?”

    张耀恨恨地道:“不错,我本来不想参与到这场战争里的,因为不动明王实在欺人太甚,不仅仅为了他野心而四处征战,还将我的朋友阿岩扣了,我的其他朋友也都因他而死!”说到这里,想起了姗姗,不由地鼻子一酸。

    “那正好,咱们就来一决胜负吧!至少为了天下的生灵!”土曜死士上前迈了一步,左手持盾,右手持短枪,有攻有守,凝神备战。

    突然一声阴恻恻地声音道:“你有什么权利决定这场决斗?”话音未落,狮子崖边,人影一闪,飞速地拦在了土曜死士的身前,面对着土曜死士!土曜死士正准备进攻,见到有人拦住了他,不由地一愣,待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后,才淡淡地道:“你不去守城,来这里干什么?金曜死士!”

    张耀一听,心下暗暗欣喜,如果此人便是和土曜死士守城大将之一,这么说,达州城现在已无将领,罗刹大哥他们攻城,却又要容易得多了。

    只听金曜死士淡淡地道:“嘿,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傻吗?若不是援军到来,我哪有时间过来?想不到,你居然未经过我的允许,而私自向阿修罗下战书,若是你输了,那该怎么办?看来你是有心背叛明王大人了!”

    张耀一听,暗道:“他们来了援军,不知是谁?”

    土曜死士冷笑道:“你说我背叛明王大人,有什么证据?我只是不忍心生灵涂炭罢了,更何况,我和什么人,打什么赌,凭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咱俩同为‘九曜死士’,本来就是平起平坐!”说到这里,不屑一顾地望着金曜死士。

    金曜死士大怒,不由分说,“呼”地一掌,卷起地面的积雪,向土曜死士击去,土曜死士淡淡一笑,身子下沉,钻进土里,转眼不见了踪影,这遁地之术,原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金曜死士一愣之下,还未及反应,只听“锵”的一声,从他的身后,一枝短枪迅雷不及掩耳地刺了过去,正中了金曜死士的后心,张耀一见,暗暗欣喜,心道:“这一刺无声无息,金曜死士非受重伤不可!”

    一声金属的碰撞声过后,金曜死士却哈哈大笑起来,道:“难道你忘了?我的身体刀剑不入的!”嘴里说着,手上却不停,右手一伸,抓住了枪头,硬生生地将土曜死士从土里提了出来,道:“罢手吧,你伤不了我,而我又捉不到你!”土曜死士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也停了手,两人的目光如闪电般一齐望向张耀,张耀暗道:“糟糕,这金曜死士如果真的是刀枪不入,那我怎么赢他?还有那土曜死士,能在地里自由出入,想伤到他,恐怕也是不易!”想到这里,不禁后心冒出了冷汗。

    “阿修罗,你认为你可以以一敌二,胜过我们两人吗?”金曜死士冷冷地问道。张耀心念一动,道:“那如果你们不怕日后他人说三道四,说你们以多胜少,那就尽管上来试试吧!”说着,右手持刀,有胸前挥击了两下,然后又道:“而且,我手下数十人的性命掌握在你们手里,这场决斗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土曜死士脸色微微红了一下,道:“放了他的人!”

    金曜死士道:“不能放!放了他手下,我们怎么向上面交待?我可作不了主!”

    张耀见土曜死士有些英雄气慨,心下有些感激,道:“既然不放,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张耀何惧!”说着,运起全身斗气,山崖上本来就风大,如此一来,更显得全身衣裤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胀鼓了起来,长发随风写意般地飘散着,更显得威风凛凛,金曜死士见张耀如此威风,也暗暗心虚,并没有马上动手。张耀微微一笑,道:“你们不动手,我可要先动手了!”话还未说完,身子便如离弦的箭一样,向金曜死士扑去,只见刀光一闪,长刀带动着炎魔之焰,向金曜死士劈去,同时,左掌心窜起一道炎魔之焰,也向土曜死士烧去,只不过左掌发出的炎魔之焰,只用了三、四成斗气,稍留了一份情面,而右手长刀劈向金曜死士时所带出的炎魔之焰,却毫不留情。

    土曜死士遁地避开了张耀的炎魔之焰,金曜死士却赤手空拳而上,炎魔之焰似乎对他没有任何效果,他的身体不仅仅是刀枪不入,而且水火也不能侵,张耀心下大骇,暗道:“如此斗下去,只怕我输多赢了,体力消耗太大,迟早会惨败收场!一定得想一个办法,不知道罗刹大哥他们攻城进行得怎么样了?金曜死士嘴上虽然说来了援军,不知道是什么人物!如果城破,金曜死士和土曜死士肯定得赶回增援!”这念头只是在脑里一闪而过,手上不停,一刀一刀向金曜死士劈去,地面上的长年不融的积雪,已被炎魔之焰慢慢融化成水,向狮子崖边流走,地面变得又湿又滑。稍不留神,便有滑落在崖底的危险。

    张耀正与金曜死士剧斗时,突然从脚下地里,直插出一枝短枪,来势无声无息,待得锋利的枪尖及身时,张耀才猛然察觉,双足点地,轻轻地跃开,突然想到鬼谷子曾给了自己一张“遁地符”,当下直劈了数刀,将金曜死士逼退了几步,从怀中掏出那张“遁地符”,往自己胸口上一贴。黄色的纸符突然间发出一道金光,笼罩在张耀的身体表面,直到这道金光将张耀全身包围起来时,他感到了地面似乎若有若无,踩上去虚无飘渺,心想,遁地符发挥作用了。当下将体内斗气急速下沉,身子便钻进了地里,金曜死士看得目瞪口呆,似乎不相信张耀也会遁地之术,直到张耀完全进了地里,这是的他才感到没有了对手,心里不免有一丝可惜,当下向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

    张耀刚遁入地里,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突然觉得面前寒风大盛,下意识地一低头,“呼”地一声,土曜死士的短枪直插了过来,从他的头顶上方而过,相去不过寸许,土曜死士一击未中,当下将左手的圆盾直扫过来,这圆盾的边缘是开过锋的,其锋利程度,不亚于他的长刀,虽然张耀目不能视,但他体内的斗气正充盈着,只要敌方有什么动静,立时便能感应得到,此时,土曜死士的圆盾扫来,张耀不假思索,挥起长刀格开,“锵”的一声,张耀顿觉手臂酸麻,一柄长刀,险些便脱手而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张耀心念微动,暗忖道:“要是在土里的话,我便可以一直往下遁去,这样便能来到狮子崖底!”想到这里,右手将长刀交与左手,召出土爪,趁土爪向土曜死士攻去时,当下沉气在脚底,迅速向山下遁走。

    在地里,是土曜死士的天下,哪能容张耀如此轻易便逃脱,避开了土爪的致命一击后,土曜死士便向张耀直追而去。

    不过遁了多久,张耀渐渐感觉到越往下遁走,越觉得吃力,知道这时遁地符正慢慢失去它的效力,想到鬼谷子对他所说的话,当下再也不敢在地里多耽搁,便即提气横移,过不多时,突然眼前一亮,脚底一空,张耀整个身子从山腰处钻了出来,在那一瞬间,双眼看不清东西,眼前一片白茫茫地,张耀心里暗暗叫道:“糟糕!竟然忘记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长,突然见到光亮,会导致双眼暂时性失明!”只是暂时性失明还不要紧,可怕地是,张耀感觉自己的身子直往下落,不知道离地面有多高。

    土曜死士由于长期在地里活动,早已对这一情况了如指掌,他的双眼也早已习惯了,所以当他追着张耀从半山腰钻出来时,并没有暂时性失明,但他仍然吓了一声冷汗,他的身子正急速地从半空中坠下,下坠速度极快,他的脑袋转得也快,急忙双手直插山壁,借着遁地之术,又迅速钻回了山里,只露出一个头来,眼睁睁地望着张耀,直向山崖下摔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死里逃生

    张耀只感觉到耳旁劲风阵阵,身子笔直地直坠而下,幸好他的视力也在慢慢恢复,隐隐约约已能看见事物了,生死关头之间,体内的斗气鼓荡得厉害,不假思索,挥起长刀,奋力向山壁间用力插去,想要借此减缓一些下落之势,但他从高高的狮子崖上落下,虽说只是半山腰,但下落之势何等巨大,虽然长刀已插进了山壁间的岩石里,但他始终拿捏不住,身子下坠之势只稍稍缓了一缓,立时便感到双手手掌火辣辣地疼痛,长刀脱手,插在了岩石里,身子又再次往下坠去。

    他低头一看,见几米外的山壁上,横地里生了一棵松树,心下大喜,不及多想,双手奋力拍在山壁突起的岩石上,一借力,身子在空中连翻三个筋头,向那松树扑去,幸好及时,要知道下坠之势十分迅速,如果稍稍晚了一步,便够不着了。但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下坠之势何等巨大,虽然抱住了树干,但下坠时的巨大力道,已将他的肋骨撞断了两、三根,他忍住剧痛,牢牢抱住树干不放,想要借此捡回一命,但偏偏事与愿违,那松树吃不住他下坠的力道,“嘎”的一声折断了,张耀此时万念惧灰,胸口一阵疼痛传来,顿时人事不知了。

    不一会儿,他幽幽醒转过来,看到自己躺在草地上,周围全是大树,他也看到了那折断的松树,除此之外,周围全是散落的树枝和树叶,心道“好险”,若不是这里有这么多大树,减缓了我下落之势,恐怕此时早已一命呜呼了!他刚想坐起身子,左臂和左小腿处,感到一阵阵的剧痛,肋骨处也是疼痛难忍,心里暗暗吃惊:“难道手脚和肋骨都骨折了?”当下不敢多动,暗运体内斗气,流转了全身各处,最后他终于确信了,他的左臂和左小腿都已骨折,肋骨也都断了两根!如果呆在这里,迟早不是被饿死,便是被渴死,当下强忍着伤痛,用余下的右手,慢慢撑着身子,向前爬去。爬了一段距离,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流淌的清澈小溪,心下大喜,急忙爬到了小溪旁,看到溪水清澈明亮,其中还有些小鱼在水里游动,暗道:“手脚无法行动,看来这伤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啦!不如就在这里养伤,最多就吃些生鱼,喝点溪水,还不至于饿死,只可惜身上的香烟早已在坠崖时,不知掉落在哪里了!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攻城怎么样了?箐箐是否顺利地拿下了德阳了?”想到箐箐,他的心里就感到一丝丝甜意,以前他只知道南方不动明王和北方魔神蚩尤南北对峙,哪想到这魔神蚩尤便是箐箐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如此躺了一天,到了晚上,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他原本想的,和实际的根本不一样,原来能捉些小鱼充饥,哪知道根本就捉不到,他将右手伸进溪水里,待得小鱼游近,突然伸手一捞,有时还有捞到一两条,但大多时候,均是无功,不由地心灰意冷,心想:“这里地处荒郊,一天下来,根本没有人走过!”正想着,突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是人影!他兴奋起来,因为那黑影缓缓向溪边走来。他想大声呼叫,但咽喉处如似火烧一般的疼痛,一天没有进水,嗓子根本发不了声,无奈之下,只得伸出右手,那向黑影挥了挥。

    那黑影似乎看到了他举起的右手,也加快了些脚步,但当那黑影走近时,他却失望了,来人是一名穿着旗袍的女子,身后背着一个包袱,脚步蹒跚,嘴角边不时有鲜流了出来。他想:“原来她也受了伤!”那女子正是被不动明王的落日弓重创的干达婆王阿姬。

    阿姬并没有见过张耀,张耀也没见过阿姬,两人相视一望,阿姬淡淡地笑了一下,身子晃晃悠悠倒下,再也无力站起身来,张耀也动弹不得,要知道,骨折后最初几天,最是动弹不得,倘若断骨处稍有歪斜,一生便成跛子,落下终生残疾。他无奈地苦笑了几声,用右手捞了点溪水来喝,待得溪水润了润喉咙,便开口询问道:“姑娘,你还好吧?”虽然能出声了,但声音依旧沙哑。

    阿姬躺在地上,头一偏,吐出几口鲜血,淡淡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张耀叹道:“我手脚骨折,根本动不了!”

    阿姬一听,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张耀想了想,心道:“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万万不能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是不动明王的人,此时我身受重伤,非得给她捉去不可!”想到这里,缓缓地道:“我上山砍柴,一个不留神,从山上摔落下来,摔断了手和脚,连肋骨也断了两根,只好在这里等死!”

    阿姬听罢,没有作声,吃力地再次站起身子,走到张耀面前,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淡淡一笑,道:“不就是断了几根骨头,怎么会轻易便死?”说着,双眼望着远方,幽幽地道:“我才是命不久矣!”

    张耀奇道:“怎么会呢?不就是受了点伤,哪有这么轻易便死?姑娘,我很奇怪,你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而且受了伤,你倒底是什么人?”

    阿姬淡淡一笑,道:“我是什么人重要吗?反正我不久就会死去!我死了之后,用不了多久,你便会忘了你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我!”说着,呆了半晌,才道:“你想听曲子吗?趁我还能弹,我为你弹一曲吧,或许,这是我最后弹奏的曲子!唉,真是想不到,我最后一支曲子,居然会为你这个村里人弹奏!”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从背上拿过包袱,缓缓解开,里面是一把看上去年代已久的古琴!

    张耀心中一凛,道:“难道她便是干达婆王?”这一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即逝,随即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怎么会呢?她如果是干达婆王的话,又怎么会深受重伤,不久就要归天?”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他哪里想过,干达婆王和玄武、不动明王之间的战斗。

    阿姬见他摇了摇头,马上失望地望着他,道:“你不愿意听吗?那……那我便不弹了!”说着,又要将拿出来的古琴收回。张耀忙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我一个村里砍柴的,又怎么会听得懂你琴中之意呢?那你这么做,不就是对……对……嗯这个……弹琴吗?”

    阿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了她受伤的部位,一阵阵疼痛,忍不住“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道:“我本来就是对牛弹琴!”说罢,忍不住莞尔。

    张耀笑道:“好啊,原来你是在绕弯儿骂我是牛!”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阿姬说着,拿出了古琴,十指随意地轻拂了一下琴弦,琴弦颤动,悦耳的音符从指间跳了出来,虽只是随意轻佛了数下,那琴音嗡嗡不绝,就算是外行人,也听得出这具古琴是一件难得的稀世之物了。

    就在谈笑间,阿姬纤纤细指,在琴弦上拨弄着,悦耳的音符伴随着婉转的节奏,在小溪边回荡着,阿姬仿佛进入了一个音乐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她闭上双眼,陶醉在琴声之中,她丝毫没有发现,张耀此时也进入了这个世界,琴声盘旋,如黄鹂清唱,如泉水叮咚,张耀听着听着,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和惬意,慢慢的,他合上双眼,竟尔沉沉入睡,似乎睡梦中,那琴声依旧在耳边回荡,他这一睡,竟然睡了良久。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琴声自然已经消失了,张耀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寻找,发现阿姬正在小溪边梳洗,望着她那纤弱的背影,张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叫了一声:“喂!”

    阿姬听到叫唤,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就是这么随意的一笑,张耀的身子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张开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浑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没想到这个弹琴的女子长得竟然是那么的美,张耀一呆,只说了一个“喂”,后面的话,竟尔说不出来。阿姬见他不说话,抿嘴一笑,道:“醒啦?怎么不说话呢?”

    张耀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干笑两声,道:“没什么!你还没走哪?”阿姬这时梳洗完了,站起身来,走到张耀身旁,惨然一笑,道:“我活不过明天了,又能去哪里呢?这里山明水秀,能死在这里,也算是一种福份!”张耀这时才注意到,阿姬的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的白晳的俏脸上,隐约透出一丝绿气。张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昨天听你弹曲,谁知道一个不小心,竟然睡着了,你还能再弹一遍吗?昨天的曲子实在是太好听了,我到现在依然觉得回味无穷!”说着,眼睛望着天空,一副悠悠神往的样子。

    阿姬“扑哧”一声,抿嘴而笑,欣喜道:“你还想听?”张耀点了点头,道:“嗯,还想听!”阿姬双手一摊,无奈地道:“我饿着肚子,可无法弹奏!”顿了顿,又道:“这样吧,你弄吃的,吃完以后,我再弹给你听,一定弹一首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张耀一愣,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弄吃的给你?我要是能动,早就不在这里躺着了!”阿姬呵呵一笑,道:“开玩笑的,瞧你那样儿,你是男人,哪能让你弄吃的给我?更何况你手脚和肋骨都骨折了,你看我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吗?”顿了顿,问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趁我还有一口气,多给你弄些,不然我死了,说不定你也会饿死的!”

    张耀苦笑道:“你看着办吧,能弄什么就吃什么罢!这里除了小溪里的鱼,还能有什么?”阿姬吃吃一笑,转身走进小溪里,张耀望着她的背影,心道:“若是我手脚能动,找到姜不治,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可是,我却无法动弹,就算找得到姜不治,还来得及吗?”他躺在地上,胡思乱想了一阵,阿姬一手提着一条大鱼,从小溪里走了上来,笑道:“喂,你看,我为你弄到了什么?”

    张耀回头一看,只见阿姬提着大鱼,笑咪咪地望着他,捉鱼是不小心溅起的水珠,还挂在她那张清秀绝俗,却又娇媚动人的笑脸上,手中的鱼正活蹦乱跳地扭动着,猛然间,一股幸福的感觉打心底油然而生……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阳春白雪

    阿姬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剖开鱼腹,取出内脏,用溪水冲洗干净,然后捡了一些干枯的树枝,生了一个火堆,用两根粗了点的树杈,叉进鱼腹,架在火堆上烤,边烤边和张耀聊天。两人说说笑笑,时间也就不知不觉地从身边溜走。虽然聊了半天,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姓名,反正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人,一开口说话,肯定就是和对方说,所以两人也都没有问对方姓名,尽管如此,两人也聊得十分投机。

    一阵阵烤鱼的香味飘来,张耀猛吸了几口气,赞道:“好香,好香,熟了没有?快拿给我尝尝!”阿姬嫣然一笑,看了看烤鱼的成色,应该是熟了。她知道张耀只有一只手只动,于是取下一条烤鱼,将鱼鳞轻轻一撕,整条鱼的鳞鳞全都撕了下来,露出了还雪白鲜嫩的鱼肉,鱼肉上的鱼油,还“吱吱”地作响。张耀早已饿得直流清口水,这时再也经不起烤鱼的诱惑,像小孩子一样急道:“快给我尝一尝!”阿姬笑着撕下了烤鱼的背脊上的瘦肉,仔细地把几根大一点的刺剔除,然后用小嘴吹了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嘴唇,感觉不是太烫了,才将鱼肉放进张耀的嘴里。

    张耀满足地闭上双眼,用舌苔轻轻地在上腭处,挤压着嘴里的鱼肉,一股鲜美甘甜的肉汁流了出来,虽然略带了一丝腥味,但对于饥肠辘辘的张耀来说,这么一点腥味又有何妨呢?何况在嘴里多咀嚼一会儿,自然又是另一种的甘甜,

    张耀刚把第一块鱼肉吃完,阿姬已为他剥二了第二块,连小刺都剔除得十分干净,望着他的吃相,忍不住莞尔一笑,道:“你的吃相可真难看,看你那样子,就知道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说着,将剔好刺的鱼肉,轻轻地放进了张耀那张早已等不及的嘴巴里。张耀边吃边道:“啧啧,好吃,好吃!喂,你的手艺可真不错,将来啊,谁要是聚了你,那可享福了!”说罢,问道:“烤鱼还烫不烫?如果不烫的话,你让我自己来吧,你一直这样剥给我吃,你那条都凉了!我告诉你啊,你的烤鱼味道虽好,可是没有去除过鱼腥味儿,这要是一凉啊,那腥味儿可就重了!来,把烤鱼给我,我自己吃!”说着,伸出他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向着阿姬。阿姬点点头,将手中的烤鱼递在他的手里心,提醒道:“这鱼的刺儿多,你可要担心了!慢点儿吃!”没等她说完,张耀早已迫不及待地张嘴便吃,边吃边道:“嗯,嗯,你的手艺可真不懒,没有油盐,没有佐料,做出来居然这么好,肉质鲜嫩多汁,微腥中自然有一股甘洌芳香,若是天天都能吃到这般美味的食物,我宁愿手脚一辈子也不会好!”这句话大有调笑之意,阿姬秀眉一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满面晕红,转过头去。

    阿姬虽然肚中饥饿,但体内的伤势已经渐渐恶化,刚吃了两口,便摇头不吃了。张耀见她吃不下,问道:“怎么?不舒服吗?那我帮你吃了!”阿姬依言将余下的大半条烤鱼递了过去,张耀接过,刚想去吃,却见阿姬的身子晃了一晃,面色苍白,双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尽数喷在了张耀的上身,随即两膝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张耀的怀里,不住地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对……对不……不起……我……”还未说完,张耀便柔声安慰道:“别说话,好好调息!”说着,扔掉了手中的烤鱼,也顾不上满手的油腻,一掌按在了阿姬的灵台穴上,一股暧烘烘的斗气,自体内而出,从手掌心中,直灌进阿姬的灵台穴内,阿姬心中一凛,惊道:“你……你……”斗气入体,只说了两个“你”字,便晕死过去。

    张耀其实这时并不好受,手脚的断骨初愈,又被阿姬压在身上,断骨处实在痛楚难忍,但一想到如果此时不输些斗气给她的话,可能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当下不再多想,缓缓闭上双眼,聚精会神地用自己体内的斗气,为眼前这个只相识了两天的女人续命!

    过得良久,阿姬缓缓苏醒过来,一张俏脸紧贴在张耀那结实的胸口,耳中尽是张耀心跳之声,鼻中闻到的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心中荡漾起一种异样的水波,羞得满面通红,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试了两下,全身酸软无力,根本没有力气站起身来,只得伏在张耀的身上。两人相距是如此之近,两双眼睛相距不过寸许,目光相交,阿姬便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微微颤动,不敢正视着他。张耀感到胸口处有两团软绵绵的肉团压着,口鼻中尽是少女淡淡的幽香,不由地心神一荡,断骨处虽然疼痛难忍,但此时的他,已全然没有了痛楚,一颗心兀自跳得“呯”“呯”作响。

    张耀感觉到自己的下体正发生惊人的变化,不由地大是惭愧,暗道:“不行,绝不能这样,我已经有了箐箐,还有深爱着我的如冰、盈盈和小丽,绝不能对这女子有非分之想!”心神稍稍镇定。阿姬伏在张耀的身上,也感觉到了张耀下身的变化,不由地大羞,喃喃地道:“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像是过了几十年一样!”想起适才张耀运斗气替他缓解伤势,顿了顿,又问道:“你……你怎么会有斗气,你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

    张耀一听,暗道:“我受伤不轻,绝不能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而且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人,她的伤明显是被强大的斗气所伤,这女子不是普通人!”微微一笑,道:“我是谁重要吗?总之,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去!”阿姬心下感动,没有多问,只道:“好温暖的胸膛,能让我多靠一会儿吗?”

    张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阿姬伏在张耀身上,渐渐睡去,呼吸声也渐渐平缓下来。但没过多久,阿姬又幽幽醒转过来,挣扎了几下,站起身子,红着脸,低声道:“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的伤没事儿吧?”张耀正胡思乱想,早已忘记了断骨处的疼痛,此时听阿姬说起,这才感到疼痛难忍,勉强笑了一下,道:“还能忍受得了!”阿姬心下歉疚,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去帮你弄些木板,将手脚扎起,这样便好得快些!”说着,转身向林里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她抱着些许笔直的树枝走了过来,道:“没有捆绑的绷带,怎么办?”不等张耀回答,她四处环视了一下,然后咬了咬下唇,将负在背上的古琴拿了出来,用力将包裹着古琴的布袋撕成一根根布条,小心仔细地将树枝紧紧捆扎在张耀的手脚上,做好这一切后,她拍拍双手,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道:“这样好些了!”确实,张耀的手脚骨折的地方,经过阿姬的一番细心捆扎后,确实不怎么疼了,道:“嗯,确实好些了,谢谢你!”

    阿姬顿时小脸飞红,轻叹一声,道:“其实要谢的人是我,若不是你刚才将斗气传至我体内,可能我已经……”张耀摇头道:“你受伤甚重,只可惜我的斗气只够延续你的性命,却无法彻底治好你的伤,你究竟是怎么受伤的?我想天下间,或许只有神医姜不治可以治好你的伤!”

    阿姬犹豫了一下,才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不动明王!”张耀恨得牙痒痒,半晌才道:“他怎么会伤你呢?除非你是一个不平常的人!”阿姬轻叹一声,道:“我有不能说的理由,而且这两天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怕说出来,说不定咱们便成了仇人,我不想破坏了我俩现在的感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名字,我叫阿姬!”张耀也只是头一次听到“阿姬”的名字,但他并不知道干达婆王便是阿姬,阿姬便是干达婆王,心想,我的真名是不能说的,每个人都知道我张耀便是阿修罗王,于是道:“看起来,你应该比我小些,如果不介意,你便叫我一声‘耀哥’吧!”

    阿姬点点头,轻声叫了一声“耀哥”,张耀看她一脸娇羞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

    阿姬盘膝而坐,将古琴放置在腿上,对张耀道:“耀哥,刚才你将斗气输到我的体内,此时觉得身上的伤不是那么严重了,我便为你抚琴一曲,你可依琴意调息体内的斗气,但如果没有体会到曲里的意境,那你就得快些停下来,不然后患无穷!”张耀微微点头。阿姬纤指轻弹,一曲美仑美奂的“阳春白雪”自琴弦激射出来,琴音悦耳,就算是凤凰鸣叫也不过如此,张耀听得如痴如醉,体内的斗气也随着音乐的高低起伏而快速流转全身。

    这“阳春白雪”本是古代乐曲,相传这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师旷或齐国的刘涓子所作,分“阳春”和“白雪”两部乐曲,“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此曲自古便有,但能和者,也只寥寥数人,张耀虽然不是太懂音律,但听到此曲,也禁不住打心里喜欢,不由地低声跟着琴音哼着,犹似神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深似水

    渐渐地,琴声紧凑,张耀体内的斗气陡然间随着乐声大起大落,一时间,胸口气血翻涌,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身子半边热,半边冷,呼吸也急促起来,阿姬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意随心念,斗气不随琴声的干扰,否则只会被琴魔所迷惑,落下终身残疾!”张耀一听,立时会意,当下静心聆听曲中的各中玄妙之处,一时间,竟尔忘记了自己的身在何方!

    琴声渐渐平缓,犹如春雪消融,旭日东升,终于,万物簌静,琴声嘎然而止,余下的,只是轻微听到张耀那鼻息声,一呼一吸之际,若断若续,竟无明显分界,阿姬心下一凛,心道:“他的斗气之强,实是罕见,希望他可是以朋友,而不是敌人!”自觉碰到过的对手,只寥寥数人可以达到如此之强的斗气,再听得一会儿,更是暗暗心惊,只觉这斗气之中,隐约又夹杂着更为强大的魔斗气,但魔斗气十分隐秘,几乎可以隐藏在斗气之下,若不是自己弹奏了“阳春白雪”,激发了张耀体内的斗气,若非这样,她又怎么会查觉到张耀体内的魔斗气呢?

    过得一会儿,张耀缓缓睁开双眼,见阿姬怔怔地瞧着自己,不由地脸上一红,道:“实在不好意思,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十分疲乏,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阿姬淡淡一笑,道:“这曲子本意就有催眠的作用,因为在催眠的状态下,才更容易激发出自身的潜能,这样伤好得快些!不行,你运气试一试!”

    张耀依言运气,斗气在全身各经脉连续流转了三周,丝毫没有阻碍的感觉,暗道:“这琴声当真厉害!”一想到琴声有如此威力,张耀便联想到了神魔琴,冲口而出:“神魔琴?”这话一出口,阿姬顿时脸上变色,嘴巴动了动,没有吱声,一双妙目自张耀的身上,移到了他的脸上,四目相交,只见张耀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之色,虽然一闪而逝,但阿姬的心,似乎被一根针狠狠地刺了一下,而这一下的疼痛,她没有忍住。

    她哭了,张耀看到她哭了,两行泪水,悄然滑落,顺着俏丽而又娇媚的面庞,沿着那几乎完美的面部曲线,慢慢地流至下颌,最后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消失了。张耀心中不忍,将头扭到一旁,森然道:“你果然是干达婆王!”顿了顿,突然大声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便是雷帝手下的干达婆王?”

    阿姬轻轻擦拭了着泪水,但泪水仍然禁不住往下流,伴随着喏喏的声音:“我没有——”这样的声音,在事实面前,显得是那么地苍白和无力,张耀已不再相信她说的任何话了。阿姬见张耀不理她,只是站着,并没有动,默默地啜泣,当然,她也没有看到,此时的张耀,泪水已在眼眶里滚动着。短短两天,只是短短的两天,两人之间,都彼此有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虽然两人各有顾忌,但都不曾表示出来,现在看来,已无需表示了。

    半晌,阿姬抱起神魔琴,怔怔地望着张耀,张耀仍旧没将脸转过来,阿姬哽咽道:“你真的不原谅我吗?我……我……并不是有心要瞒你的……我……”

    “别说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张耀说着,终于将脸面转了过来,面对着阿姬,淡淡地道:“你知道吗?吉尔沙他差点儿就将命送在你的手上!当然,这不能怪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然是雷帝的人,咱们以后就在战场上见罢!”

    阿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哗哗地直流,道:“我的命已不长久了,最多到明天,张耀哥哥,若你不点破,咱们还有一天的幸福时光,可是,这一切都毁了。都毁了……”边说着,边抹去泪水,凄然一笑,道:“放心吧,张耀哥哥,你以后都不会再看到我了!我走了以后,你自己好好保重,骨折后身子最是不能动弹,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你……”想了想,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扔下一句:“我走了!”,便转身慢慢离开。

    张耀见她步履蹒跚,心中不忍,几次想冲口叫住她,几次都想说“你回来吧”,但都没有开口,眼睁睁望着她那纤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丛林深处……

    张耀心下大悲,头部无力地仰望着天空,热泪从眼角边流下,他内心不停地有一句话在问他:“你真舍得她离开吗?她身受重伤,这一走,相见之日已遥遥无期,何况,她只希望能够快乐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天!张耀,你可真够狠心!”但另外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阿修罗,快去杀死她,她可是你的敌人,她曾经伤了云之吉尔沙,说不定这次也会来伤到你的!”

    ……

    两个声音不断地在张耀的内心深处争论着,而张耀也在痛苦上挣扎着,不知为何,虽然阿姬她已经离开了,但他心里终究割舍不下。

    “妈的,就算她要杀我,我阿修罗又有何惧?见死不救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张耀想到这里,终于下了决定,料想阿姬身受重伤,走不了多远,当下不顾自己手脚骨折,用那只完好的手和脚,用力一撑,将身子翻转过来。伏在地上,然后顺着小溪,一步,一步,艰难地向阿姬离去的方向爬去。

    每爬一步,地上的草就割着手脚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更要命的是,每爬一下,左臂和左小腿的断骨之处,便感到剧烈地撕痛,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在地上,实在忍受不了疼痛时,他便休息一下,但他的意志却越来越坚强,他相信他所做的事情是对的!

    终于,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悄立的身影,他心头一喜,顾不上骨折的手脚,用右手使劲扒地,右腿使劲蹬地,嘴里大声叫道:“阿姬……”阿姬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到了正用力向自己爬过来的张耀,惊讶得合不拢嘴,忧郁的眼神里带着欣喜之情,她的嘴角流出一缕红色的液体,终于,她向张耀微微一笑,便倒地不起。

    张耀见她的身子缓缓倒地,心下大惊,暗道:“她的伤势发作,如果不快些相救,可能便再也来不及了,自己固然要后悔一辈子!”想到这里,他加快了爬行速度,什么骨折,什么腿伤,纷纷抛诸脑后,他只想快些爬到阿姬身旁。

    终于,当他爬到阿姬身旁时,阿姬已经昏迷不醒,嘴角边的血兀自还在往外流着,似乎止不住,但她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很安祥,带着满足的笑容,就在那里静静地躺着,张耀伸手过去,一探鼻息,还有呼吸,心里稍稍静定了一下,右手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将嘴凑过去,替她做人工呼吸。

    她的唇是那么的性感,那么的温润,张耀的嘴唇和她的嘴唇相碰时,张耀的身子微微一颤,如触电一般,一颗心“呯”“呯”乱跳,当下不敢多想,排除杂念,替阿姬做人工呼吸。不一会儿,阿姬“嘤”的一声,幽幽转醒,妙目睁开,便看到张耀的嘴正贴在自己的双唇上,顿时大羞,将头转过一旁,俏脸一阵红晕,道:“你……”张耀见她醒转过来,心里一宽,急忙伸手轻轻按住她的嘴,道:“别出声,保存体力1说着,伸出手去,轻轻地将阿姬的头掰正,然后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和几乎完美的脸庞,心下歉然,道:“对不起,我……”

    阿姬深情地望着着,看他满头的大汗,道:“你这个傻瓜,自己的左手左脚都还骨折呢?为什么过来?”说着,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张耀那已骨折的左臂,柔声道:“痛不痛?”张耀经他一提醒,这时才觉得整个左臂已经痛得麻木了,为了不让阿姬当心,无所谓地一笑,道:“刚才都还痛着,被你这么一摸,便不痛了,你说奇怪不奇怪?”阿姬“嗤”地一声轻笑,嗔道:“无赖!”说着,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道:“我已经不行了,不过,我还是挺高兴,因为你来了!”嘴角边的血,又再次流了出来,张耀看在眼里,心都碎了。

    阿姬轻轻抚摸着张耀的脸庞,目光迷离深情地望着他,淡淡一笑,道:“张耀哥哥,我觉得很难受,可是又觉得很快乐,我离开时,你就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这么让我走了,那时我真的很难受,现在看到你不顾骨折的伤痛,一步一步爬了过来,我却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自小没有父母,被一个艺人收养,并传授我琴艺,再后来,有一天,我忽然感受到雷神帝释天的召唤,说我是他的人,是他的琴师,封我为‘干达婆王’,并赐予我神魔琴,从此以后,我的命运就开始了戏剧性的转变,我成了雷帝大人的琴师,同时也是他的大将,我开始了为了他的野心而活的女人。直到……直到我遇到你!”说着,眼睛湿润了,一行热泪流了下来,接着道:“我的目的,就是要帮助雷帝大人除去他的敌人,包括了不动明王和你,我伤了你的手下吉尔沙,本想连同你一起解决的,但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听说,你一直是不动明王的眼中钉,既然如此,我便不能让别人伤了你,因为,我想亲手解决你!”说着,淡淡一笑,“解决你”这三个字从阿姬的嘴里说出来,没有杀意,没有恨意,更加没有仇视,有的只是绵绵的情意和无限的温柔。

    张耀点点头,继续听她说下去:“后来,我被不动明王所伤,自知活不了多长时间,能够救我的,或许只有雷帝大人,可是雷帝大人还未完全苏醒,又怎么救得了我呢?我自知死期已到,从不动明王的手里逃了出来,一路向北,来到这里,却不想上天让我遇到了你!”说着,将目光从张耀的脸上移开,仰起头,幽幽神往地望着天空,眼神分外的凄楚。

    小溪的水,在他们身旁潺潺地奔流着……

第一百六十章 短暂的爱

    张耀望着面前这个名叫阿姬的女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过,是悲哀,对,是悲哀,一种莫名的悲哀打心底油然而起。

    阿姬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遇到你时,我并不知道眼前的你竟会是我想要杀的人,我在想,我的的命已不长,能来到这人烟稀少却又风光无限的地方,可能是上天安的安排,让我在这里长眠吧!既然是上天的安排,我想你或许是我今世唯一的知音罢,于是我便提出为你弹奏一曲!”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张耀也笑了,道:“当时你还说是‘对牛弹琴’呢!”

    阿姬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说着,长长吸了一口气,又道:“当时,我弹奏了一曲,或许你还不知道,那支曲子,便是大家谈及色变的‘亡灵镇魂曲’!”

    “亡灵镇魂曲?”张耀一声轻呼,道:“难道便是此曲伤了吉尔沙吗?”

    阿姬点点头。

    张耀吃惊道:“难……难道你当时便想杀我了?可是你当时并不知道我便是阿修罗王啊?”

    阿姬又再次点点头,道:“确实是‘亡灵镇魂曲’,但‘亡灵镇魂曲’并不只是一支杀人的曲子,其实,我弹这曲还另有深意!”

    “不是杀人的曲子?那吉尔沙他……”

    “不错,‘亡灵镇魂曲’是一支安详而又神奇的曲子,它不但能够保护我,而且,还能为我找到我的知音人!”说到这里,阿姬苍白的俏脸上,浮起了红晕,一脸的娇羞。张耀道:“知音人?你是说我是你的知音人?”

    阿姬的目光凝视着张耀,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道:“你能够融入到琴声之中,说明‘亡灵镇魂曲’选择了你,若非如此,你的后果很可能就像吉尔沙那样!”说着,轻叹一声,又道:“既然‘亡灵镇魂曲’选择了你,我便无话可说了,从那以后,我从心里就已经认定了你!”说着,娇羞地转过头去。

    张耀听罢,心下骇然,暗道:“天下间,哪有这么选知音人的?若不是知音人,那听过‘亡灵镇魂曲’的人不死即伤!”一方面为此曲的怪异大为惊叹,一方面为阿姬的少女怀春大为感动,心中不忍,说出实情:“阿姬姑娘,其实我……”

    “你不用说了!”阿姬伸出食指,轻轻按在张耀的嘴唇上,道:“‘亡灵镇魂曲’既然选择了你,我自然能用琴声感受到你的内心所想,其实,你已经有了意中人,对不对?”

    张耀望着阿姬忧伤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有了意中人!”

    “而且还不只一个!”阿姬第二句话,让张耀感到十分难堪,但他还是点点头,道:“不错,我承认对其她几个女子割舍不下!所以,这也是我不想面对你的原因了!”

    阿姬凄然一笑,道:“我也知道自己是痴人说梦了!”说着,强装没事一样,俏脸勉强挤出一个可爱的笑脸,道:“嘻嘻,我也是和你开玩笑啦,我已经活不过明天了,只是把心事说出来而已,看你这么紧张干嘛?”张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阿姬又笑着问道:“你那意中人是不是很美呢?我猜一定是!”

    张耀道:“嗯,是很美!不过你也很美!真的!”

    阿姬得意地笑了笑,道:“你说是你的意中人美呢?还是我美?”见张耀一愣,随即呵呵一笑,道:“开个玩笑啦,我知道,肯定是你的意中人美!”说着,剧烈咳嗽了几声,嘴角边又流出一些红色,张耀心中一凛,道:“别说话了,你的伤势发作,再说下去你会立时没命的!”

    阿姬轻轻摇了摇头,脸色也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但她仍旧不甘心,柔声道:“张耀哥哥,你让我说罢!如果不和你多说说话,死了我会很遗憾的!”见张耀不语,淡淡一笑,道:“张耀哥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真的很短,但在这段时间里,你却让我感受到了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东西。当我第一次弹奏‘亡灵镇魂曲’给你听时,‘亡灵镇魂曲’已告诉我,你便是我的知音人。当时,我心里真的好高兴,觉得上天待我不薄,在我临死前,终于找到了我的知音人,张耀哥哥,我就没被人爱过,也没有爱过人,但当我知道你是我的知音人好,我觉得我好快乐,有一种被幸福所包围的感觉,那是‘爱’吗?”不等张耀回答,又接着道:“再后来,琴声的感应又告诉我,你已经有了意中人,而且还不止一个,我心里顿时有种酸酸的感觉,我想哭,但是却又哭不出来,当时你已经沉沉地在琴声中睡去,或许你没有听到,当时琴声已乱!琴声即心声,当时我的内心十分的痛楚,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

    张耀沉思回想了一会,隐约感觉到,当时迷迷糊糊,确实听到琴声调子和前面有所不同,还以为这曲子本来就是这样,加上当时睡意正浓,便迷迷糊糊睡着了,此时阿姬突然提起,张耀顿时感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点点头,道:“嗯,我听到了!”

    阿姬似乎有些兴奋,但也有一些悲伤,淡淡地一笑,又道:“再后来,已是第二天了,我心里突然有种想为你做点吃的感觉涌了上来,或许,女人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吃的,是本性吧!于是我便为你烤了两条大鱼!直到后来我伤势复发,你为了输送斗气时,你的斗气高亦正亦邪,似乎你的体内还沉睡着另外一个你,我就隐隐约约觉得你并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还是我想杀的人——阿修罗。事实上证明,你便是阿修罗!当时我心灰意冷,觉得上天待我很不公平,为什么我要杀的人,偏偏就是‘亡灵镇魂曲’选中的知音人呢?我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甚至根本无法躲避这一事实。仅仅两天的时间,我的内心深处,竟然出现过这么多不一样的感觉,有欢乐的、痛苦的、灰心丧气、酸酸的……兼而有之。能不能和你在一起,无所谓,是不是只有几天短暂的日子,也无所谓,我变得很矛盾,也很伤心,直到刚才,你不顾伤势,没命地追上我时,我内心的矛盾、伤心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幸福,一种被人关心,被人爱着的幸福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体会到了我一生之中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张耀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呢?”说到这里,阿姬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胸口一起一伏的频率也渐渐快了起来,双颊红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却又茫然着望着张耀,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一个肯定的答案。

    张耀当然明白这个答案是什么,可是又怎么能够给她呢?给她什么呢?她是雷帝的人,而且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今天,就算给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张耀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他望着她,而她又望着他的双眼。张耀下意时地避开她那灼热的目光,只道:“阿姬,你放心吧,你的伤会有救的,我便是耗尽全身的斗气,也要救活你,就算我的能力不够,也会将你生命延续,直到神医姜不治救好你!”张耀这句话,分明就是在岔开话题,因为他不敢面对她。

    阿姬的目光是那样的灼热,是那样的深情,她秀眉紧蹙,不理会张耀的言语,一字一句地道:“张耀哥哥,我想这就是‘爱’吧!我——爱——上——你——了——”张耀身子一颤,他只想避开这句话,可是仍就没有避开,而且距离如此之近,阿姬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说完那句话后,阿姬的嘴角边,又流出了血,这一次。血不再是先前那样鲜红,而暗红色,张耀意识到,阿姬可能挺不过去了。他急忙道:“别说了,再说下去,你可能会死掉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沙哑,他的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感到一丝痛楚,他不想让阿姬就这么离他而去。

    阿姬不搭理他,轻轻摇头道:“不——张耀哥哥,你让我说下去,有的话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张耀的心都碎了,他望着眼前这个名叫阿姬的女人,温柔地道:“说吧,我听着呢!”阿姬勉强笑了一下,嘴角边的血流得更快了,她的双眼扑朔迷离地望着张耀,喃喃地道:“张耀哥哥,虽然咱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似乎是过了几十年,在这短暂的日子里,我觉得很快乐,不仅感受到了许多以前从未感受到的东西,而且还知道了爱一人既是那痛苦,也是那么快乐,在我二十年的生命中,只有这几天,才算真正地活过,以前只是为了雷帝大人而活,他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只有这几天,我才觉得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架惟命是从的杀戮机器,因为我爱过你,能够爱你,多好,多好……”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张耀只好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才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她的双眼渐渐地合上,张耀大惊,使劲用右手推着她的身体,大声道:“阿姬,阿姬,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你现在别说话了!”说着,用右手使劲地将她的身子扶了起来,坐到了她的背后,再也顾不上左臂和左腿骨折的疼痛了,阿姬的呼吸几乎已经停滞了,她的头无力地向后仰着,靠在了张耀的胸膛上。她的双眼微睁着,嘴色边荡漾着笑意,两行眼泪从她的眼角边缓缓滑落,当然,张耀坐在她的身后,并没有看到。

    “吻吻我!像刚才你救我时那样!”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张耀有种想哭的感觉,他轻轻地在她那湿润的双唇上吻着,阿姬嘴角边的血,全都抹在了他的下巴上,他没有顾得上这么多,阿姬的头部,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张耀仰天长啸,右手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隐约还感到一丝丝的跳动,直到现在,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并不似刚才那样慌乱,他将阿姬的身体扶正,轻轻解下了她的旗袍,看到了如玉般洁白的肌肤,她的肩部,有一枝血红的纹身的玫瑰,他艰难地脱去身上的衣服,赤身**,和阿姬面对面坐着,他轻轻地将阿姬拥在怀里,以胸口的膻中穴,和阿姬胸口的膻中穴相对,阿姬的酥胸轻轻地在他的胸膛上摩擦着,他似乎毫无知觉,只知道,源源不断地将体内的斗气自膻中气海中,传到了阿姬的膻中气海中,只有这样做,或许来得及救阿姬,如果只是用手来传送斗气,时间可能已来不及了。

    阿姬的身体在他怀中,忽冷忽热,身子开始颤抖,他心下大喜,更加毫保留地将体内的斗气送到她的体,不知过得多久,他感到怀中的阿姬动了一下,终于,他淡淡地露出一个笑容后,觉得全身虚脱,天旋地转,身子一歪,便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还

    昏迷中,张耀似乎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他想睁开双眼,但不论怎么努力,只觉得眼皮奇重,无法睁开,他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无论他怎么做,还是没有能够听清,不多时,他又再次沉沉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左臂和左腿断骨处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时,他猛然一下子醒转过来,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担心的脸。

    “你醒啦?”箐箐一声欢叫,第一个开口说话,脸上虽然笑着,但仍然掩饰不住担忧之色,转头望去,盈盈、西条丽、莫如冰、姜不治、罗刹统统都在,他似乎想到什么,脱口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呢?”

    “哪个她?”众人的神色,让他觉得很意外,又问道:“阿姬啊?她呢?”

    箐箐嗔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发现你时,你赤身**的一个人躺在小溪边上,早已昏去多时,左臂和左腿都已经骨折,全身滚烫,像是发烧一样,姜神医说,幸好发现得早,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将你背了回来,你足足昏睡了三天,这才醒来!”

    “你们发现我时,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是啊?难道还有一条狗?”箐箐白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愠色,西条丽道:“张耀哥哥,我们发现你时,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不过,你身旁放着一架古琴!”

    “古琴?”张耀一听,急道:“快给我看看?”

    无奈,盈盈只好将古琴递了过去,莫如冰将张耀扶起来坐着,张耀将古琴放在大腿上,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这琴,确实是阿姬的神魔琴,可是阿姬她人呢?他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琴弦发出几声没有旋律的琴声,声音浑厚有力,后劲十足,箐箐一听,脸上微微变色,道:“这是什么琴?难道……”

    “神魔琴!”张耀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了出来。

    “啊?”众人一声惊呼:“怎么会在你身旁?”

    张耀原原本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虽然他有些不愿意说,但是不能不说,要知道,他被箐箐等人发现之时,阿姬已然不在他的身旁,她会去了哪里?为什么留下神魔琴?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知道的。

    箐箐虽然脸上露出一丝愠色,但她还是说道:“我们真的不知道这干达婆王阿姬的去向,发现你时,小溪边上,只有昏迷中的你和这架古琴,其他什么都没有!”盈盈接口道:“张耀哥哥,其实你不说起,箐箐姐她已经猜到了一半了,你这么坦白,相信箐箐姐她也不会怪你!”说着,转头对箐箐道:“箐箐姐,你说是不是?”箐箐的脸色极为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对张耀道:“算你还老实,不然,让我知道真相的话,哼哼!”张耀心中大为感激,心想:“还是盈盈了解我在想什么,她明明知道箐箐一定会大大的生气,但她这么一说,箐箐就算是有了天大的火气,也不好发作,只能往肚里吞!”想到这里,冲盈盈微微点点头,盈盈抿嘴一笑,道:“张耀哥哥,你一定很饿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完,转身离开了张耀的床边。

    张耀突然叫道:“箐箐,你怎么会来这里,咱们不是兵分两路,合力讨伐不动明王吗?你怎么能回来?快回去,快回去!”莫如冰见张耀一脸急切的神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张耀哥哥,你还不知道吧?不动明王突然间大撤军,重庆和成都已悄攻自破,不仅如此,他还放弃了贵州一带,将重兵全部退到云南把守,尤其是他的老窝昆明。如此一来,箐箐她自然也就过来看看你!”

    箐箐似笑非笑地望着张耀,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单独去狮子崖救手下,怎么不带上苏摩?她可是你的影子杀手啊!你失踪了这么多天,害得苏摩她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张耀转头望着苏摩,只见她的双眼红红的,一脸苍白和疲累,清瘦了许多,显然是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心下大为感动,对苏摩道:“苏摩,现在我没事儿了,你快去休息吧!你看你,都憔悴成这样儿了!”苏摩勉强笑道:“苏摩没事儿,只是你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苏摩才行!”见张耀点头答应,这才转身离开。

    张耀见苏摩离开了,对西条丽道:“小丽,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们接下来整顿一下,就会向昆明出发了,你和盈盈、如冰留守在这里吧!”西条丽明白张耀的意思,马上就要进攻昆明城了,一边是自己的执爱,一边是自己的父亲,无论是哪一个,都是难以割舍的感情,张耀这么做,也是让她不左右为难,于是淡淡地冲张耀一笑,道:“谢谢你,张耀哥哥!”

    箐箐见西条丽走开,道:“问题暂时是避开了,可是当你面对他父亲不动明王时,你又该会怎么选择呢?如果你真的杀了她父亲,往后的日子,你又该怎么去面对她?又或者当你拿着修罗刀,要杀她父亲时,她出面制止,那你又该如何选择?”张耀沉默了半晌,才道:“古人有‘大义灭亲’,我想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这么做,小丽她不会阻止我的!”

    “她虽然不会阻止,可是你真的肯定她能够大义灭亲吗?更何况,她不是有一个姐姐叫小雪的?到时候你又该怎么面对她?”箐箐的一句说,说得张耀哑口无言,过得半晌,只听张耀轻轻叹了一声:“到了那一步,再做那一步的打算吧!”

    两人相对无言。箐箐突然道:“不如全部罪孽都归我一个人罢!你做不了,我去做!”张耀吃惊地望着箐箐那镇定的神情,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做我做,还不是一样?分什么彼此?”正说着,盈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鲜鱼汤走了过来,笑道:“张耀哥哥,你看我给你做什么了?嘿嘿,这个你肯定喜欢,一定要吃完哦,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张耀一看碗里是鱼,突然间想到了阿姬,心尖一酸,勉强笑了一下,道:“谢谢你,盈盈,你先放这里吧!等凉些我再吃!”盈盈嘟起小嘴,道:“那可不行,鱼肉里含有大量的氨基酸、丰富的维他命和蛋白质,时间长了,这些营养物质会被分解,再吃就不营养了!我来喂你吧!”说着,全汤匙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用嘴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感觉不烫了,这才让张耀张开嘴,一口一口喂他喝,不一会儿,烫喝完了,盈盈开始轻轻地将鱼刺儿剔除,将鲜美的鱼肉放进张耀嘴里,张耀望着那熟悉的动作,心里头莫名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但他仍然将鱼吃得干干净净。盈盈见他似乎有心事儿,但他没有说,所以也没有问,见张耀吃完后,才道:“张耀哥哥,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你了!箐箐姐,你说是不是?”

    不等箐箐回答,盈盈一把拉过箐箐的手,对张耀道:“张耀哥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出声叫我们就行了!”不由分说,硬是将箐箐拉出屋外。箐箐道:“盈盈,你干什么?”盈盈“嘘”的一声,悄声道:“你没看出来吗?张耀哥哥有心事儿,而且看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咱们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好好静一静,这么多天来,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是他不想告诉我们的!”箐箐性子直,听盈盈这么一说,转身道:“我去问他,看他对不对我们说!”盈盈急忙一把拉住箐箐,道:“张耀哥哥愿意说的话,他刚才就说了,他如果不愿意说,你去问了也没用,说不定他还会厌烦你,又或者编一个故事说给你听!”箐箐点点头,道:“那依你的意思,咱们不闻不问?”盈盈得意地笑了笑,道:“问不问也无所谓了,在发现张耀哥哥的地方,我到处寻找了一下,发现距离几百米远的小溪旁,有一些鱼刺儿烤鱼的火堆,你想想看,张耀哥哥左手和左臂都有骨折,肯定是那个叫干达婆王的女人做给他吃的,所以我刚才喂张耀哥哥吃鱼时,特别留意了一下他的神情!”

    “他的神情怎么样?”箐箐急切地问道。

    盈盈“嘻”的轻笑一声:“看来张耀哥哥他在想着那架古琴的主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阴谋

    众人都离开了房间,张耀并没有想休息的意思,他仰着头,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出阿姬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心里极不是滋味儿,他心里默默地叨念着:“阿姬,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这样消失了?”发了一阵呆,他吃力地伸出右手,将一旁的神魔琴拿起来,再用力坐直身子,将神魔琴放置在大腿之上,他的左手上了夹板,自然不能动弹,只得用右手轻轻拨弄着琴弦,琴弦发出“铮”“铮”的声音,琴声回荡在并不是很大的小屋里,虽然只是无意识的拨弄,但琴声中,隐隐有些“阳春白雪”这曲子的韵味,张耀双眼无神、呆滞地望着前方,但在屋外偷看的盈盈和箐箐都大吃一惊。

    箐箐脸有愠色,恨恨地道:“那干达婆王阿姬究竟是什么人?张耀哥哥只和她呆了几天,无意中的拨弄琴弦,竟然有些曲子的味道儿!看来,这阿姬不止一遍弹过这支曲子给他听!”盈盈吃吃一笑,道:“箐箐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罢?”箐箐俏脸一红,“呸”的一声,道:“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他这么随意般的弄弦,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说着,屏住呼吸,和盈盈两人又探头探脑地望着张耀。

    此时张耀拨弄琴弦所发出的声音,突然调子一转,竟尔又变成了“亡灵镇魂曲”,虽说这“亡灵镇魂曲”是阿姬的杀手锏,但在张耀的指下,竟然这么和谐,美妙,动听。就连张耀也觉得奇怪,自己不通音律,竟然能够弹出这等气势。索性停指不弹,仔细地观察着这架传说中非神非魔的神魔琴,当他翻过琴身上,不由地大吃一惊,琴身下方,用小篆刻着几行小字,字体娟秀,一看便知道出自女性的手。张耀对小篆体所识不多,但仍然看出一个大概,上面刻着:“上古之世,神州大地;伏羲圣贤,玉石天丝;一琴为神,一琴为魔!”张耀心下顿时明白,这神魔琴并不是指一琴,而是分为两琴,一琴叫“神琴”,而另一琴则是“魔琴”,但又不知怀中这琴是神琴还是魔琴,当下又往下看,那几行小篆字下方,又有一些字,上面写着:“神琴琴音,能够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魔琴琴音,能够扰人内心,使人心魔大盛,拥有破坏世间万物的恐怖力量!”看到这里,张耀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暗道:“原来这神魔琴具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倘若双琴惧在,又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呢?若以神琴对抗魔琴,那又是谁胜负呢?如果怀中这琴是神琴的话,那应该不具有破坏能力!我且试它一试!”想到这里,闭上双目,运起体内的斗气,斗气流转全身一周后,汇于右手手指处,手指轻弹,只能“铮”的一声一轻响,一道无形的剑气,伴随着琴弦的颤动,激射而出,“呯”的一声巨响,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张耀骇然地望着自己的右手,似乎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盈盈和箐箐闻声冲了进来,望着墙壁的大洞和一脸茫然的张耀,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耀转头道:“盈盈,你过来!”盈盈转头望了一眼箐箐,箐箐冲她点点头,道:“去吧!”盈盈径直走到张耀床前,道:“张耀哥哥,什么事儿?”张耀将神魔琴递了过去,道:“你运起体内的斗气,汇于指尖,拨弄一下琴弦试试!”盈盈望着六根琴弦,问道:“有六根,你让我拨哪一根?”张耀道:“就那根高音弦吧!”盈盈依言,右手手指轻弹了一下那根最细的高音琴,琴弦颤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高音,声音远不如张耀刚才所弹时的浑厚,而且没有张耀意料中的那道凌厉的无形剑气发出!

    张耀大感奇怪,“咦”的一声,道:“真奇怪!我再来试一试,你们退后!”说着,接过盈盈递来的神魔琴,对准墙壁,无名指轻轻一挑中音琴弦,琴弦又是在发出一声“锵”的一声音后,一道无形剑气随之射出,再一次将墙壁打穿了一个大洞,众人心中大骇,道:“张耀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耀缓缓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只知道原来这‘神魔琴’并非只有一架,而是两架,一架称为‘神琴’,而另一架则是‘魔琴’,‘神琴’琴音能够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而且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相反‘魔琴’则会扰其心魔,拥有强大破坏和毁灭世间万物的力量。如此看来,这琴一定是‘魔琴’,那么‘神琴’究竟会在哪里呢?阿姬她为什么会留下这‘魔琴’给我呢?而且十分奇怪,为什么这琴只有我能够弹奏?”想到这里,心下不甘,又对箐箐道:“箐箐,你来!”他想箐箐的能力和斗气,不仅强过盈盈几千倍,就算是自己,也是骑牛追马,望尘莫及!如果自己行,那箐箐也就一定能行!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箐箐依言运气弹奏,却和盈盈一样,那琴并没有发出剑气,众人大感怪异,盈盈道:“为什么张耀哥哥行,而我们不行?”张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说完,想起一事,顿时脸上微微一红,他想到阿姬曾对他说过,他便是她的知音人,难道这和弹琴有关吗?但又实在找不出合理的理由解释这一切了。盈盈忽然异想天开地道:“难道这神魔琴认定张耀哥哥是他的主人,所以只有张耀哥哥能够弹奏!就像是修罗刀专属张耀哥哥一人,而湿婆之爪也只有我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威力是一样的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了这琴,我们对付不动明王就轻松多了!”

    张耀摇头叹道:“我也只能是胡乱拨弄几下琴弦而已,要说起弹奏,又怎么能够像干达婆王阿姬一样,弹得行云流水,而且以阿姬那样的琴艺,也败在了不动明王手里,我们有这琴,又会起到什么作用呢?”众人一想,张耀所说的话也有道理,但在修罗刀沉睡时,这神魔琴无疑便成了张耀的兵器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张耀是阿修罗王,姜不治是不世神医,也无法让张耀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正常,加上暂时已无战事,罗刹和鬼谷子二位军师,趁此时间努力地操练着兵马,准备与不动明王决一死战,而张耀就在这养伤期间,尝试着弹奏这“魔琴”,时间一长,虽然张耀不懂音律,但他听过阿姬弹奏,于是依样画瓢,居然也弹得有榜有眼,虽然调不成调,但隐隐约约之中,已有了那磅礴的气势和优美的韵律。

    一连数日的阴雨天气,使得原本计划好的作战计划,不得不一拖再拖,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特别是作为左军师的罗刹和右军帅的鬼谷子,罗刹整日里以酒为伍,心情糟到了极点,鬼谷子虽然不似罗刹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但张耀看她秀眉紧蹙、暗暗担扰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鬼谷子摇了摇头,没有吭声,张耀也知道她心情不好,索性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拿出魔琴,继续自娱自乐地弹奏起来,琴声刚响起,鬼谷子突然道:“张耀哥哥,难道你不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吗?”琴声回旋,张耀凝指不弹,头也不抬地问道:“有什么不正常?”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不动明王忽然全军撤退,加上近一个月以来的连续阴雨天气,这些都是一反常态啊!”

    张耀缓缓抬起头来,双目凝视着鬼谷子那清秀的脸庞,道:“不动明王的势力不如我们,大规模撤军是正常的,因为只有撤军,将势力范围回缩,他才能将分散的兵力集中起来对付我们……”

    “不!”没等张耀说完,鬼谷子就出声打断了张耀的话,“兵家有云:‘势如破竹’,如果不动明王大规模撤军,那我们乘胜追击,就能达到势如破竹,但不动明王是不可能给我们这个机会的。嗯,怎么说呢?如果换作我是不动明王,一定会派大量援军增援,死守重庆和成都,绝对不会让敌人这么轻易攻陷,如果重庆和成都失陷了,就像失去了双臂,攘外是不可能了,就算是安内,也是心有余有力不足!不动明王大规模撤军,看似是怕了我们,其实不然,加上连续的降雨天气,我忽然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不动明王似乎在掩其锋芒,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这时,强光一闪,一道刺目的闪电直劈而下,划破天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张耀和鬼谷子面面相觑,彼此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骇然之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火焰里诞生的魔鬼

    已是深夜三点多了,闪电依旧不停地在夜空中交替划过,照得整个神州大地一明一暗,风声鹤唳,伴随着雨滴,呼啸而至。突然间,一道强大的电流击中了山头上一棵苍天古树,“啪”的一声巨响,粗壮的古树发出一声脆弱的爆裂声,火星四射,“腾”的一下,窜起了高高地火焰,火光冲天,在夜里显得是那么的醒目,大雨并没有将大火扑灭,反而,火势借助着风,呼啦啦地一吹一大片,顷刻之间,整个山头已是熊熊大火。

    熊熊燃烧的火海里,站立着一个人,他身穿赤红色的铠甲,铠甲似乎也在燃烧,头上带着一个赤红色的头盔,头盔呈火焰型,身上的铠甲分成几块,胸部那一块,是一只暗红色的乌鸦头,双臂只有上臂裸露在外,肩膀处是两只巨大的乌鸦脚爪,牢牢地扣住了他宽实的肩膀,铠甲的护腰部份,形成了一个围裙的模样,连臀部和大腿上部都被护着,两只小腿上,也有铠甲的护胫部分,连着一双赤色鞋子,手中一把赤色的大斧,看上去威风凛凛。他站在大火之中,阴恻恻地冷笑了几声,火光下,一张粗犷的男人面孔,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张耀在睡梦中被雷声惊醒,坐直了身子,见窗外的山头上,已是大火一片,心下一惊,暗道:“这几日的闪电有些不正常!”

    正在踌躇间,听到屋外响起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张耀大声喝道:“谁?”同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刚一落地,便感到左腿断骨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的伤仍然没有全愈,虽然能够勉强下地走路,但还是达不到战斗的要求。他当机立断,拿起床头边那架魔琴,无名指轻挑,琴弦发出一声颤音,无形的剑气自琴弦激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向屋外的脚步声的方向射去,剑气破空之声十分凌厉,只听“啪”的一声清响,紧接着小屋的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闪进来一个人影,张耀中指勾住琴弦,凝指不发,但已对准了进来的人影,低声喝道:“谁?”

    “嘘!是我!”进来的人影吱了一声,张耀一听,道:“鬼谷子?半夜三更,你不睡觉,在屋外乱走动些什么?刚才我差点伤了你!”说着,这才转身将灯点亮。

    “哼!还差点伤了我?已经伤啦!”鬼谷子走了过来,右手捂着左肩出,左肩上的鲜血正泊泊流出,张耀吃了一惊,忙道:“伤得重不得?”

    “还好啦!剑气只是贴着皮肤而过,没有伤到筋骨!半夜三更,你弹什么琴?”鬼谷子嗔道,“如果我伤在你的剑气之下,就没人替你带兵打仗啦!”说着,似嗔非嗔地望着张耀,妙目流盼,眼神里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张耀也正在懊悔刚才出手有些太鲁莽了,见鬼谷子没事儿,这才放下心来,问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来我屋外干嘛?难道你有偷窥癖啊?”

    “少来,这几个响雷,打得我心头有些慌恐不安,起身一看,见那不远处的山头上已燃起了大火,按理说这么大的雨,火势是不可能这么大啊?”

    张耀不屑一顾地道:“那有什么?那里是森林嘛,发生大火是常有的事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鬼谷子摇头道:“那不一样,这么大的雨,就算会起火,也不可能蔓延得这么快,你看,整个山头都是火,看来这火有点古怪!我打算去山头着火处看一看,问问你的意见!”

    “不行!”张耀没等她说完,就叫了出来:“绝对不行,半夜三更,你一个女子去山头干什么?不出事儿还好,万一有那么一点事儿,你让我怎么对手下士兵交待!不行,绝对不行!”说着,将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一样。

    “张耀哥哥……”鬼谷子突然一声又嗲又糯的叫呼,张耀禁不住心神一荡,摆摆手,道:“行啦,别在这里发嗲啦了,我陪你去!”

    “你的腿伤?”

    “勉强走路还可以,若是遇到敌人的话,鬼谷子,我这条性命就交给你了!”说着,站起身来,拉着鬼谷子要出门,临走时,心念一动,转身拿起那架魔琴,他的长刀在坠落狮子崖时,插在了崖壁了,眼下只有这架魔琴,可以充当他的神兵利刃了。

    雨,下得很大,只用雨伞是远远不够的,鬼谷子从包里拿出两件雨衣,递了一件给张耀,道:“穿上这个!外面雨很大!”张耀笑道:“好哇,原来你是叫有准备让我陪你一起去了,连雨衣都已经准备好了!”

    鬼谷子“嘻”的轻笑一声,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道:“咱们轻点儿,别吵醒他们!”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想要干嘛呢?美女师傅,你说‘别吵醒他们’,那包不包括我呀?”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张耀回一望,正是西条丽,鬼谷子见到西条丽笑咪咪地望着她,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急忙“嘘”的一声,道:“别吱声,你要跟来,便跟来好啦!”西条丽“咯咯”一声娇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雨衣穿上,轻声道:“你们是怕我告诉其他人,这才让我随你们同去,是不是?”张耀道:“没有啊?我们只是不想大家跟着我们冒险!”西条丽白了他一眼,道:“哼,你或许是这么想,可是我还能不了解我师傅吗?”鬼谷子板起脸来,道:“你去不去?不去拉倒!”说着,牵着张耀的手,道:“我们走,别管她!”说完,便拉着张耀走进雨中,西条丽心中一急,叫道:“等等我——”紧跟着追了出去。

    大雨中,二女搀扶着张耀,缓慢地向着火的山头进发,雨大路滑,三个几经周章,终于离大火仅数十米之遥了,大火并没有向周围蔓延之势,也没有被大雨浇灭的征尘,鬼谷子低声对两人道:“大家小心了,离火越近,我越是心安不宁,似乎将有事情要发生!如果有事,小丽,你带张耀离开,我来断后!”

    “可是师傅……”

    鬼谷子“哼”了一声,道:“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要叫我师傅,你也不是我徒弟!”西条丽执拗不过鬼谷子,只好应了一声:“是!”

    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大火靠近,张耀小心地盯着大火看了良久,哈哈一笑,道:“鬼谷子,你多疑了吧,说到玩火,又有谁比我在行?这大火甚是普通,并不是暗之火焰,也不是地狱之焰,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天亮了,让龙王那迦过来,将火灭了便是,咱们这就下山去吧!”说罢,拉起西条丽和鬼谷子的小手便要离开,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这火绝非天然,说不定敌人就在附近,如今之计,只能先将这两个女人送下山去,离开这危险的地方!”西条丽斗气并不是强,当然没能够感受到危机所在,鬼谷子却不一样了,她铁青着脸,暗道:“就连阿修罗也没有能够感到敌人强大可怕的魔斗气,那我便顺他意,先下山再说!”刚离开几步,忽然一声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你们很久了,阿修罗!”

    张耀心中一凛,双手用力一推,将鬼谷子和西条丽远远地推了出去,叫道:“快下山,这里有我呢,去找箐箐!”说着,转过身来,见声音来自大火之中,心下诧异,暗道:“难道这人强大得连火焰也无法伤到他吗?”

    西条丽不知天高地厚,双手中指轻弹,两只“噬血蛊”呼啸着往火里去,火光一闪,“噬血蛊”便消失在大火里,西条丽兴奋地叫道:“好极了,打中了!”谁知过得半晌,一道火焰自大火中激射而出,直扑西条丽,饶是西条丽应变神速,也被那道火焰的威力吓得脸色发白,在纵跃躲闪时,顺手拔出腰间的“马格努姆”左轮手枪,向大火里连扣了六枪,枪枪都弹无虚发,可是子弹一去,便如石沉大海,和“噬血蛊”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一名杀手而言,她的动作确实干净利落,但对方太过于强大了,这点儿小伎俩根本不起作用。

    鬼谷子深知敌人的强大,低声对西条丽道:“你快下山,通知箐箐,只有她或许才能来救我们!我为你掩护!”不由分说,双掌用力将西条丽一推,同时双手手指间各夹了一道黄符,向那大火一扔,叫道:“幽灵墙!”话音刚落,双道黄符化作一道黄色光茫,在三人与大火之间形成了一道黄色墙壁,这是鬼谷子的拿手好戏,这“幽灵墙”不仅水火不侵,而且还能将敌人的攻击尽数反弹回去。

    制造出一个“幽灵墙”,鬼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身见西条丽仍然没走,怒道:“让你走,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说罢,转头对张耀道:“咱们走罢,有了‘幽灵墙’,他就算是再强大,一时半刻也攻不过来!”话还未说完,只听西条丽一声惊叫:“小心……”,只见大火中,一道强劲的火焰激射而出,透过了“幽灵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洞穿了鬼谷子的右肩处,“扑”的一声,鬼谷子双膝着地,跪了下来。张耀虽然站在她的身旁,却没能来得及相救,相反西条丽在远处面对大火,敌人的进攻她是看见了,可是速度过快,还未来得及说出来,鬼谷子便已中招倒地。

    张耀不见敌人出手,鬼谷子便已倒下,对方的实力强大得几乎闻所未闻,心中一凛,对西条丽叫道:“还不快走?难道要咱们三人都死在这里?”西条丽犹豫一会,突然一咬下唇,从怀中摸出从她爹爹那里偷来的绝世神兵——“明王刃”,向鬼谷子扔了过来,急道:“师傅,你拿着它!”鬼谷子受伤不重,当下一提气,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伸手在空中一抄,只见寒光一闪,明王刃便已拿捏在手中,她看了手中的短剑,知道这是不动明王的贴身神兵,心下暗喜:“有了明王刃,便有了一些胜算!”感激地冲西条丽点了点头,西条丽这时才慌忙向山下逃去。

    张耀见西条丽一走,心里反而宽慰了许多,搀扶着鬼谷子的纤腰,朗声道:“你是谁?能胆伤人,却没种出来以真面目示人吗?”

    “哈哈哈——”随着一阵狂笑,大火也一明一暗,跳动不已,大火中,一只带着赤红色护胫铠甲的腿从火里迈了出来,紧接着是另外一只,当整个人从火里站出来时,张耀和鬼谷子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同时闪出一个疑问:“他到底是谁?”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无想转身

    大火中,走出来一个人,全身赤色铠甲,而且似乎仍在剧烈燃烧着,金黄色的头发,淡蓝色如湖底般清澈的双目,嘴角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诡异,不知是铠甲的原因还是什么,当他整个人从火里走出来时,竟然让人感到十分的高大和强壮,他右手紧握着一柄巨大的斧头,斧头呈红色,看上去就像是被火烧红一般,鬼谷子和张耀面面相觑,均没有见过此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那人走出大火,每迈出一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脚印,脚印里,尽是被大火烧焦的野草,似乎他整个人都在燃烧,张耀明显感觉到来自这个人身上的强大魔斗气和凌人的杀意。当下盘膝坐下,将魔琴放在腿上,眼下,他的骨折之伤还未全愈,魔琴便是他唯一的战斗武器了。鬼谷子被那人的火焰洞穿的右肩,鲜血已凝固,虽然受伤不重,但也给她的心里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她所制造出来的“幽灵墙”,按理说能够将对方的攻击反弹回去,可是结果却没有,不由地在她的心里,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那人走到“幽灵墙”面前,微微一笑,突然提气大喝一声,双手举起巨斧,用力挥击出去,大斧突然燃烧起来,“幽灵墙”也随着大斧的撞击而变得粉碎,鬼谷子一见到自己精心所制造出来的“幽灵墙”,被对方轻描淡写就破坏了,不由地暗暗吃惊,转头对一旁的张耀道:“快走,别管我!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张耀并没有转头,只是微微一笑,临阵脱脂逃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身旁的鬼谷子不仅仅是一个美女,而且还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之一,又是统率“南十字军团”的重要人物,他岂能丢下她一人而独自逃生呢?

    张耀也知道此战避无可避,而且几乎没有胜算,但如果连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的话,那也太过窝囊了,于是大声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也叫我死得明明白白!”那人“哈哈”狂笑数声,道:“有胆识,好,我便不怕说出来,我便是紧那罗王卡达!”

    “紧那罗王卡达?”张耀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突然间,他想起曾经受伤在修罗界,吉祥天曾经对他说起过这个名字!于是脱口而出:“你手中的是不是‘鬼炎斧’?”

    紧那罗王卡达“哈哈”大笑数声,笑声回荡在山涧,半晌才点点头,道:“算你识货,我手中的巨斧,便是传说中的十大神兵、四大凶器之一的‘鬼炎斧’!”说着,举起斧头,用力挥动了几下,带动着炙焰,呼呼作响,突然,将巨斧举起,喝道:“觉悟吧,阿修罗!”说着,鬼炎斧冲着张耀的脑门直劈而下,张耀微微一笑,右手无名指轻弹,琴弦颤动,一道凌厉的无形剑气直射而去,紧那罗王卡达丝毫不在乎,巨斧毫无阻拦地仍旧直劈而下,鬼谷子眼看张耀危急,急忙双手持着明王刃迎斧而上,“噌”的一声,火星四射,虽然明王刃架住了鬼炎斧的劈势,但感到双臂一震,明王刃在手中拿捏不定,脱手而落,但也为张耀化解了一场危机。同时,琴弦所激射出的无形斗气也正正击中了紧那罗王的卡达的胸口。

    紧那罗王卡达退了一步,惊道:“明王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他这一句话出口,便知自己问得笨了些,他也看到这明王刃是适才西条丽扔给鬼谷子的。

    “不错,这便是明王刃!识相的就快些走开!”鬼谷子见他吃惊的样子,还以为他怕了明王刃。谁知道紧那罗王卡达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我倒要看看,是明王刃利害,还是我的鬼炎斧厉害!”笑了几声,转头对张耀道:“阿修罗,你怎么会有干达婆王的神魔琴?是了,你这是魔琴,而不是神琴,嘿嘿,就算你手中有魔琴,可惜你并不会弹!”张耀明明看到了剑气所击中紧那罗王卡达胸口,他却没事一样,心里暗暗吃惊,抬着看了紧那罗王卡达一眼,见他的身上穿着紫色的铠甲,心念一动,是了,想必是这铠甲替他挡住了,这铠甲居然这么坚硬,怪不得他有恃无恐,任由琴弦所发出的剑气击中他的胸口而不避不让。

    “是吗?”张耀不屑地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将魔琴交给鬼谷子,低声道:“我拖住他,你快走!”不等鬼谷子回答,便俯身拾起地上的明王刃,当胸挥了挥,明王刃化作一道碧绿的光茫,冷冷地道:“那我倒要看一看,你的鬼炎斧是不是像传说的那么厉害!”

    鬼谷子眼看张耀便要上前动手,心下大急,暗道:“他的断骨才接好,还未完全愈合,如果再剧烈搏斗,恐怕以后会终身残疾!如果换作自己,不仅精通五行数术,而且还会奇门遁甲,时间也可以拖长一些!”当下冲张耀淡淡地一笑,道:“张耀,难道你忘了?我可是西条丽的师傅,也是统率‘南十字军团’的军师,正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眼下你根本没有权利让我做这做那!”张耀微微一愣,实在猜不透鬼谷子心里在想些什么,鬼谷子缓缓抬起右手,指着紧那罗王卡达道:“像他这样的小角色,又怎会是我鬼谷子的对手!”紧那罗王卡达被彻底的激怒了,手中的鬼炎斧挥舞得呼呼作响,哇哇大叫道:“少废话,两个一起上吧,我卡达何惧?”不等说完,鬼炎斧当头向鬼谷子劈下,斧刃未至,鬼谷子便感到了鬼炎斧所散发出来的霸道之气和炙热的火焰,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为了拖住卡达,让张耀顺利离开这里,当下也丝毫不惧,右手摸出一道紫色的灵符,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念了一句咒语,灵符便“腾”的一声,燃烧起来,只见鬼谷子将燃烧的紫色灵符向空中一扔,灵符散发出一道诡异的光茫后,便消失在众人的眼里,鬼谷子镇定自若,当下念道:“无想转身——”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紧那罗王卡达的鬼炎斧劈下时,鬼谷子微微一笑,不避不让,任由鬼炎斧当头劈下,张耀大惊,叫道:“不要——”谁知,鬼谷子并没有如卡达所愿,被鬼炎斧烧成灰烬,反而由一而二,分成了左右两个人,紧那罗王卡达微微吃了一惊,再一次举起鬼炎斧,同时拦腰向两个鬼谷子斩去,然后,那两个鬼谷子再由二变四,转眼间,又变成了四个“鬼谷子”,而这四个鬼谷子,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模一样的动作,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紧那罗王卡达心中大骇,将鬼炎斧收住,不再轻易进攻了,然后,这四个“鬼谷子”并没有因为紧那罗王卡达停手而停止变化,转眼间,四变八,八变十六,就在张耀看得目瞪口呆之际,三十二个“鬼谷子”,已将紧那罗王卡达团团围住。

    紧那罗王卡达明知道这是鬼谷子的障眼法,可是这三十二个“鬼谷子”,只会有一个是真身,便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呢?卡达不由地大急,虽然他自恃一柄鬼炎斧天下无敌,但突然间面对这三十二个一模一样真假难分的“鬼谷子”,心里仍旧有一些慌恐,

    突然,他哈哈大笑,道:“鬼谷子,区区障眼法,又怎么能够瞒过我卡达的眼睛,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这三十二个‘鬼谷子’都是假的。”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哪一个是假的!”三十二个“鬼谷子”同时张口,表情动作一模一样,话音一落,三十二个“鬼谷子”同时长啸一声,同时抬起右手,浑厚无比的掌力,同时拍向紧那罗王,三十二只右手,齐刷刷地,阵势相当可观,便如同一人的动作一样,紧那罗王丝毫不担心,鬼炎斧挥,身子同时急速一转,一道炙热的火焰,从鬼炎斧上发出,同时烧向三十二个“鬼谷子”,当然,他这一招虽然先后有致,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看上去就像是同时一起进攻,甚至,让人感到已经有了重影,那三十二道火焰,形成了一个火环,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逼得三十二个“鬼谷子”无法近身。但这三十二个“鬼谷子”同时出招,是何等厉害,掌风凌厉,将紧那罗王所发出的火环压制住,并有回缩的迹象,紧那罗王大吃一惊,寻思道:“这三十二个‘鬼谷子’竟然每一个的掌风中,都包括了浑厚的斗气,难道这三十二个‘鬼谷子’都是真身吗?”就在这一诧异的瞬间,心神稍分,一口斗气接不上来,火环终于不敌掌风,顿时灭了,与此同时,三十二只手掌同时拍在了紧那罗王的身上,紧那罗王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就在张耀欣喜若狂之时,忽听得耳边响起鬼谷子的声音:“快走,快走!”他还不及回头,右手便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冰凉小手紧紧牵住,拉着他直往山下奔去。张耀见鬼谷子如此慌张,低声道:“你刚才不是击了他了吗?那还跑什么?”说着,不住地回头张耀,见那三十二个“鬼谷子”仍然围住卡达。牵着张耀的手的“真鬼谷子”低声道:“他并没有受伤,想不到,他身上的铠甲居然将我的掌力尽数吸去,我这一掌没能伤到他!”张耀听罢,心下大骇,道:“可是,他也伤不了你啊,你一个变三十二个,他真假都分不清楚,就连我也分不清楚,倒底哪一个是真身,那一个是假的啊?”

    “都是真的,又都是假的,最真的这个,正牵着你的手呢!那招是障眼之法,叫‘无想转身’,不止能变三十二个,还能变六十四个,一百二十八个……只可惜,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变出三十二个来!这三十二个假身,其实也是我的真身,我的元神都在这三十二个假身里,所以为什么我出掌时,每一个假身都能够拥有相同的斗气?但我的实力不了多久,这三十二个假身,很快便会消失,咱们得趁此机会,逃下山去!”

    张耀大吃一惊,叫道:“那还不快走?你拉着我干嘛,不嫌累的话,你提着我走罢!”鬼谷子心想不错,松开了牵他的小手,揽着张耀的腰,将他横着提起,向山下疾奔,鬼谷子本来飞身术要比张耀高出许多,加上体内的斗气充盈,个子虽然比张耀矮了半个头,腰身纤细,但提了他快步而奔,如提婴儿,毫不费力。张耀笑道:“上次在六盘水时,我斗不过你,你提着我也是这般奔跑!现在也是这样,速度丝毫不比上次慢!”要知道,张耀因手腿骨折,在床上躺着养伤已有很长时间了,身子自然重了不少,鬼谷子听得张耀调笑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骂道:“这会儿你还有心说笑,紧那罗王破了我的‘无想转身’,很快便能追上来了!”话还未说完,只听身后远远传来一阵狂笑声,笑声由远及近,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动,鬼谷子脸色微变,脚下的速度也就更加快了。

    还未奔到山下,只见一道火焰从他二人身旁而过,紧那罗王卡达那魁梧身子已拦在了他二人的前面,鬼谷子突然停下脚步,脸色苍白无力,将张耀的身子放了下来,上前一步,道:“你……还是破了‘无想转身’……”

    卡达“哈哈”一笑,道:“雕虫小技,这有何难!”说完,脸色变色,厉声道:“今日你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说着,双手将鬼炎斧舞动起来,形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嘴里叫道:“让你们尝尝我‘鬼炎神泣’的厉害——”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四大凶器

    “鬼炎神泣”,是传说中威力最大的火焰,以强大的斗气,驱动鬼炎斧暗藏的力量,激发出可以焚烬世间一切的火焰,然而,这火焰并不等同于张耀的“炎魔之焰”,又或者龙王那迦的“赤龙炙焰”,显然,这道烈焰的威力又远胜于“炎魔之焰”和“赤龙炙焰”。相传,上古神话时代起,盘古举起大斧,将混沌之世劈开,从而形成天和地,但他并没有将人界、空间、魔界和天界分开,人、神、魔同在一界,于是创世神湿婆便在他那柄劈开天地的斧头上,施加了这道火焰,当盘古巨人再次舞动巨斧时,四界便因此而形成。由于这火焰威力太大,造物神大梵天觉得应该将这道火焰永久的封印,于是让湿婆封印了这道火焰。由于这道火焰是湿婆加上去的,又由她亲手将其封印,湿婆心中难以割舍,只叹世间再无此威力的烈焰了,但梵天之命不可违,于是就含泪将烈焰和巨斧一同封印。那巨斧便是后来的鬼炎斧,而那烈焰,便称作“鬼炎神泣”。

    张耀显然不知道这“鬼炎神泣”的威力,但鬼谷子她是知道的,她自小跟着一位有名的“隐”修行,无论是奇门遁甲、五行数术,无一不会,无一不精,这道被封印已久的火焰,她早已听“隐”说起过,深知这“鬼炎神泣”的厉害,当下不假思索,本能地将张耀往身后一推,同时双手十指间,各夹了四道金色灵符,同时迎面向紧那罗王卡达抛去,体内的斗气急速流转全身,双目放出凌人的光茫,张耀从未见过鬼谷子如此尽力地催动体内的斗气,心下大骇,叫道:“鬼谷子——”

    八道金色灵符,闪动着奇异的光茫,划破天空,与空气高速摩擦时,剧烈燃烧着,随着鬼谷子那一声“幽灵墙”,八道灵符化作了无形的防御墙壁,阻挡在她和紧那罗王卡达之间,试图阻止“鬼炎神泣”的吞噬。然而,“鬼炎神泣”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虽然鬼谷子已不敢托大,同时建起八道“幽灵墙”,但还是无法阻止“鬼炎神泣”的攻势,甚至“鬼炎神泣”几乎没有停滞,那八道“幽灵墙”就被击得粉碎。鬼谷子一呆之下,竟然忘记闪避,愣愣地站在原地,幸好张耀眼明手快,顾不上手脚的断骨之伤,运起斗气,一把将鬼谷子拉到一旁,身子紧紧压在她的身上,想用自己的身体,替鬼谷子挡住这道气吞天地的火焰。

    就在张耀认为性命不保的电光火石间,“鬼炎神泣”的攻击停滞不前了,挡在张耀身前的,是一个全身散发着柔和光茫的女人,张耀回头一望,又惊又喜,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魔神蚩尤的化身——尤箐!张耀勉强冲箐箐咧了咧嘴,想要说声谢谢时,突然眼前一黑。被再也不醒人事了。

    只见箐箐右手持着那支光芒四射的“灭神枪”,全身笼罩在护身罡气之下,双臂张开,面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止了“鬼炎神泣”的进攻,紧那罗王微微一惊,但看到箐箐身上“护身罡气”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和“灭神枪”所散发出来的杀意,他一切都明白了,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魔神蚩尤大人!”

    箐箐面无表情望着紧那罗王卡达,冷冷地道:“既知我名,还不速速离开?”卡达“哈哈”大笑,狂妄道:“那可未必!传说中‘灭神枪’的威力,我早已想领教一下了,不知道我的‘鬼炎斧’和你的‘灭神枪’,究竟孰强孰弱,要比过了才知道!”说着,大喝一声,全身上下,连同身上的赤色铠甲猛然间剧烈燃烧起来,双时双足轻点,身子已高高跃起,双手舞动着“鬼炎斧”,化作一团烈焰,向箐箐直劈过去。箐箐的嘴里,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与神动手,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双手举横举“灭神枪”,架住了“鬼炎斧”,同时一声巨响,紧那罗王一声闷哼,身子远远地飞了出去,撞倒了几棵粗壮的大树后,方才落地,但他随即马上一跃而已,发出一声清啸,道:“哈哈哈——灭神枪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紧那罗王算是领教了!告辞!”说着,双足点地,身子一纵一跃,便已消失了。

    这时,西条丽跑了过来,见到张耀昏迷在一旁,以后他真的出了事,流泪直奔过来,不停地摇着张耀的身体,哽咽道:“张耀哥哥,张耀哥哥,你……你可别吓我……”鬼谷子喘了一口粗气,缓缓着站起身来,道:“他没事儿!”说着,拿出一道黄色灵符,贴在张耀的额前,不一会儿,张耀幽幽醒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紧那罗王卡达呢?”箐箐缓缓转过身来,道:“跑了!”刚说完,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呀”的一声惊声尖叫出来,叫道:“不好,上了他的当!”刚想向紧那罗王逃跑的方向追去时,身形微微一晃,嘴角边一缕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张耀不顾自伤伤痛,急忙迎过去,一把将箐箐扶住了,急切地问道:“箐箐,怎样?”箐箐微微一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儿!想不到这紧那罗王这么厉害!几乎……几乎接近了神的力量的一半,刚才我太大意了!幸好有‘护身罡气’,否则谁胜谁负还真的不好说!看来,雷神帝释天已经开始暗中活动了!”

    西条丽搀扶着鬼谷子,走到箐箐跟前,道:“刚才你怎么‘上了他的当’?”箐箐见紧那罗王卡达早已不知去向,这才轻叹了一声,道:“卡达手中的‘鬼炎斧’,不仅仅是十大神器之一,而且也是四大凶器之一,具有吸收敌人兵刃上的斗气,从而纳为己用,不知道适才他吸收了我‘灭神枪’上的多少斗气!”张耀大惊,问道:“这么说来,他每一次与人交手,都能够吸到对方兵刃上的斗气?”箐箐微微一笑,道:“可以这么说!”

    张耀大骇之下,连退数步,似乎不敢相信箐箐所说,森然道:“这么说来,紧那罗王卡达每一次与人交手后,实力都会大增?这……这可怎么办?他吸收了你‘灭神枪’上的斗气,下次交手,就更为强大了!”箐箐点头道:“话是不错,但这也得看他能不能合理运用所吸来的斗气了!如果驾驭不了对方的斗气,那么他体内所吸来的斗气,便会反噬他的身体,轻则失去战斗能力,重则便一命呜呼!不过,几乎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吸来的斗气,始终不如自身的斗气运气自如。紧那罗王,他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怪不得,你说他的‘鬼炎斧’是四大凶器之一!”

    “那也没什么!”箐箐不紧不慢地道:“苏摩手中的暗月匕首,不也是四大凶器之一,所不同的是,暗月匕首是吸收月光之精华而产生威力,鬼炎斧则是吸收对方的斗气!两者虽然大同小异,但也有其不同之处!下次倘若再遇到紧那罗王,那可真得小心应付了!”

    张耀沉吟道:“如此说来,雷神帝释天已经开始行动了,先是干达婆王,接着就是紧那罗王,还有未曾露面的夜叉王和摩候罗迦王,而且我还听说,夜叉王手中的冥日剑威力巨大,甚至和我的修罗刀不相上下,而且也是四大凶器之一!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尽快攻打不动明王,那到时候,雷神帝释天如果和不动明王联手,那我们真的没有胜算了!”鬼谷子点点头,同意张耀的想法,道:“张耀说得不错,可是不动明王将大量兵力撤回,显然想和咱们打持久战,我们大军在外,时间拖长了,军心不稳,别说去攻打不动明王,就算不饿死半数兵马,那也是幸运之极了。俗话说得好:‘兵贵神速’,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箐箐道:“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分头准备,下山!”说罢,箐箐在前,鬼谷子断后,西条丽和张耀并肩走在两人的中间,一行人顺着山路,向“南十字军团”的驻扎地走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卧底

    乌云笼罩下的昆明,显得如此寂静!不动明王刑剑峰,率了玄武和朱雀两人,登上了西山之颠,放眼望去,茫茫五百里滇池,尽收眼底,刑剑峰右手缓缓抬起,指着远方,面无表情,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半晌,他长叹一声,道:“如此多娇的江山,人人都想占为己有,不仅仅是我,就连雷帝和蚩尤,都想分一杯羹……”

    朱雀上前一步,半跪在不动明王脚边,道:“明王大人,蚩尤和阿修罗的军队,已经进入了云南,只需要明王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一一歼灭。现在,请明王大人明示!”

    刑剑峰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可知为什么我会放弃川、贵两地,任由阿修罗他们的军队长驱直入吗?”

    朱雀抬头望了望旁在刑剑峰身后的玄武,玄武也摇了摇头。朱雀无奈之下,才小心地道:“明王大人的计策精妙无比,小人不知道明王大人意欲何为!说来当真惭愧!”

    “阿岩呢?她说了没有?”不动明王显然无意责怪朱雀,朱雀长长舒了一口气,道:“阿岩仍在地牢里,她什么都不肯说!”

    “哼!”不动明王刑剑峰转过头来,目光中充满了杀意,冷冷地从朱雀身上一扫而过,朱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将头低下,不敢与刑剑峰的目光相接。

    “带她来见我!”不动明王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向山下走去,玄武走过来,将朱雀从地上扶起,道:“朱雀将军,明王大人他心情不好,干达婆王的出现,显然是雷神帝释天的力量也慢慢的从封印中苏醒过来。明王大人不想锋芒毕露,才退兵死守云南的,难道你连这一点都没有能够察觉吗?”

    朱雀淡淡地一笑,道:“这只是表面现象,根本不是本质!”

    “哦?”玄武上下打量着朱雀,不敢相信地道:“难道你知道本质?”

    “不错!难道你不知道明王大人为什么突然间对那个阿岩很感兴趣吗?”

    玄武略一思索,道:“经你提醒,我也注意到了,以前,明王大人只是将阿岩关在地牢里,只要不饿着冻着,也就完了,这段时间,他确实时时提起阿岩,这阿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明王大人对她如此看重!”

    朱雀抿嘴一笑,道:“不该问的,你就别问,小心到时候明王大人怪罪下来,你可是要陪上脑袋的!走罢!要不一会儿明王大人他又要发火了!”说着,抢先一步,顺着山路直下,玄武愣了一愣,紧跟而上。

    西山山路崎岖,甚是陡峭,山石殷红如血,加上连续几个月以来的阴雨天气,更是难走。朱雀的飞身术本就远在玄武之上,下山时,更加远远地和玄武拉开了一段距离。

    当他们来到山下时,不动明王刑剑峰早已站在山下等着他们了,见到两人下来,淡淡地道:“走吧!”说着,领着二人,向滇池边走去。

    浩瀚的滇池,在数月的降雨的日子,水位明显高出平常不上,浪花一阵阵扑打着岸边的沙石上,发出“哗哗”的声音,一个浪头退去,一个浪头接着又再次击打着岸边的沙石,如此循环不息。滇池边,有一幢破旧废弃的小屋,不动明王走到小屋门间,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小屋的破门推开。这里人烟稀少,谁又能料到,这幢不起眼的小屋,竟是关押阿岩的地牢入口?

    走进小屋,玄武闪身走到了不动明王前面,将小屋里的灶上的大铁锅抬了下来,露出一个仅能通过一个人的洞口,然后拿起铁锅里的铁铲,用力在洞口边缘有节奏地敲击着:“当——当——,当——当——,当当当——”声音回荡在洞里,直传到深不可测的洞底,过得约一分钟,才听到洞里传来的回应声,这回应声刚好和玄武敲击的节奏相反:“当当当——,当——当——,当——当——”听到洞底传来的回应声后,玄武这才转过身,对不动明王刑剑峰道:“明王大人,可以下去了!”不动明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哼”了一声,纵身一跃,跳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洞里,紧跟着,朱雀也跳了下去,玄武转身走到门口,将头伸出门外,张望了十多分钟,不见有可疑之人经过,这才关上大门,然后也纵身跳进洞里。

    这个洞,便是通往关押阿岩的地牢的唯一入口,而出口并不在这里,所以也就没有派重兵把守,相反,这样做更加不会令旁人怀疑,而且地牢里的士兵,与外界都有接头暗号,适才玄武用铁铲敲击洞壁,便是接头暗号,若是牢底的士兵听到,他们进入洞里时,才会安全,否则,不论是谁,如果擅自跳进洞里,那将必死无疑。三人顺着洞里,下落了约一分多钟,笔直的洞里才渐渐变得不是那陡峭,呈圆弧型的一个往上的弯道,过了弯道,就可以隐约见到前方的光亮了,三个顺道洞里滑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地牢,这个地牢,设在了浩瀚的滇池湖底。

    地牢里并不是昏暗无光,反而灯火通明,这里除了三百余人的看守士兵外,还有九曜死士中实力最张的日曜死士和月曜死士坐守,就连一只苍蝇,都很难从这里逃出去。不动明王三人进入了地牢,日曜死士和月曜死士便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跪拜在不动明王身前,朗声道:“不知明王大人大驾来此,小人准备不当,该当受罚!”

    不动明王刑剑峰冷冷地道:“罢了!带阿岩来见我!”

    日曜死士犹豫道:“这个——”

    玄武大怒,喝道:“什么这个那个?明王大人要见,你还不快去?”

    日曜死士这才应声道:“明王大人,请您稍候,小人立即将人带来!”说着,转身往大厅一旁的走廊而去,走廊迂回曲折,走了约摸数十丈的距离后,走廊开始向下倾斜,再过得数丈,遇到一个大铁门,铁门两旁守着两名士兵,见到日曜死士,急忙向他跪下行礼,日曜死士冷冷地道:“罢了!人怎么样了?”其中一名士兵道:“还好,但无论我们怎么用刑,她还是不肯归顺明王大人!她是萨克什布族的土司的大女儿,我们算起来,和她有族人的关系,这么做似乎有点……”还未说完,日曜死士摆了摆手,道:“别说了,这个我也知道!带她来见我!”那士兵应了一声,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了几转,只听“咣当”一声轻响,那士兵推开铁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女郎走了出来,这个女郎面容削瘦,由于长期不见阳光,一张俏脸看不到一丝血色,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容貌美艳之极,她的手脚均被铁链锁住,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作响,在这深幽的地牢里,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日曜死士见到她,半恭半敬地俯首道:“属下参见公主!”这女郎便是萨克什布族大土司的大女儿阿岩,也就是阿水的姐姐,当年为救受伤的张耀,落在刑剑峰的手里,一直关在地牢,直到现在。虽然刑剑峰当上了萨克什布族的“巫蛊教教主”,后来被不动明王附身,但毕竟阿岩是大土司的女儿,巫蛊教教众及九曜死士本是属于萨克什布族,所以对阿岩这个大土司的女儿,仍是十分恭敬。

    阿岩睁开双眼,淡淡地道:“我早已不是公主,我爹爹已死,刑剑峰早已成为不动明王,他还想怎么样?”日曜死士道:“公主,大家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为什么你非得和明王大人作对?”阿岩惨然道:“哼!若不是他的野心,咱们萨克什布族,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日曜死士微微一愣,心平气和地道:“明王大人要见你!”说完,大手一挥,命令道:“带到大厅!”那士兵道:“是!”说完,带着阿岩来到了大厅。

    不动明王刑剑峰见到阿岩,脸上浮起了不常见到的笑容,他走上前去,对阿岩道:“公主,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

    阿岩惨然一笑,道:“你众叛亲离,难道你还不知道原因吗?就是你的野心,害了你的女儿,你的野心,将人界搅得天翻地覆,这还不够吗?”

    不动明王听罢,并不生气,只是哈哈大笑,笑罢才道:“公主,我可不是以前的刑剑峰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便是吉祥天的转世!”

    阿岩一惊,退了一步,腿上的铁链发出“叮当”一声轻响,颤声道:“你知道了?”

    不动明王点头道:“记得上次,我派人去杀阿修罗,他本已受了重伤而昏迷,本来已经下地狱了,可是你却用你的神力,将他的灵魂带到了修罗界,救了他一命,难道我会不知道吗?这一切都过去了,阿修罗元神其实早已经苏醒,现在正率领‘南十字军团’向我挑战呢!但他可能还不知道,一个真正恐怖的神也在窥视着整个人界,作为吉祥天的你,难道没有义务阻止这场邪恶吗?”

    阿岩惨然一笑,道:“那又怎么样?我相信张耀他能够战胜一切困难,粉碎你的野心,还人界一个和平!我是不会听顺你的吩咐去劝阿修罗的!更何况,他的记忆封印和忘忧蛊已解,他已经有能力帮助人界了!”

    不动明王冷笑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嘿嘿,阿修罗虽然和我是世仇,但是他却未必是雷帝的对手,轩辕剑已在雷帝的手上,雷帝已经苏醒!相反阿修罗却不知道雷帝的可怕,他还率军攻打我,我已将军队撤了回来,就是希望他知道,我和他共同的敌人便是雷帝!作为吉祥天转生的你,难道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将你囚禁于此吗?”

    阿岩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怕雷帝将我杀了!但是你别忘记了,八部众自始至终,都会和我一起战斗的!”

    “八部众?哈哈哈——”不动明王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地牢的大厅里,“你转身之后,八部众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八部众了,修罗王与我战斗,虽然他将我打败,但他的记忆被我封印,这一点你是知道的,魔神蚩尤的崛起,龙王那迦、天王迪迦和迦楼罗王伽鲁达已投奔了蚩尤,夜叉王耶撒、干达婆王阿姬、紧那罗王卡达和摩候罗加王哈罗迦早已被雷帝所利用,你早已没有八部众了,若不是我将你关在这里,或许你和你妹妹的命运一样了!”

    “阿水……你说阿水她……”

    “不错,阿水已经被雷帝抓去,愚蠢的阿修罗,却还要和我决一死战!真是可笑之极!”

    阿岩淡淡地道:“你不必多说了!我是不会帮你的,而且我相信阿修罗他会将你再次打败,也会彻底粉碎雷帝的野心!你会为你的所作做为付出代价的!”

    “你……”不动明王忍不住要发作,但他强自忍住了,道:“你以为阿修罗真的能够打败作为神的我吗?好吧,那我便留你一条性命,看我怎么收拾阿修罗,我收拾完阿修罗后,再灭了雷帝,到时候便是你的死期!”说罢,大手一挥,道:“带下去!”日曜死士上前一步,道:“公主,得罪了!”说罢,再次将阿岩关入大牢之中。

    不动明王铁青着脸,望着阿岩被士兵带走,朱雀和玄武走上前来,齐声道:“明王大人,就让属下带兵,将阿修罗和他的‘南十字军团’彻底消灭吧!”半晌,不动明王才缓缓点了点头,道:“朱雀,你率七星使者,再领兵十万,前去阻击阿修罗,玄武,你率九曜死士,用落日弓,偷袭蚩尤,我要让他们尽数死在云南!”说罢,三人便离开了地牢。

    …………

    深夜,朱雀独自一人坐在营账中,运起全身的斗气,使得元神出壳,朱雀的元神悄然地随着意念,来到了地牢。阿岩正盘膝坐在地牢之中,双手搭在两膝上,大拇指和中指捏了一个诀,正在为人界的安危而祁祷,朱雀的元神进了牢中,正待和阿岩说话时,却听得阿岩低声道:“朱雀,是你吗?”朱雀的元神道:“吉祥天大人,是我!”

    “我让你找的神农鼎怎么样了?”

    “吉祥天大人,神农鼎在阿修罗手里,但我不方便和他说明这一切,就算说出来,他也未必可信,毕竟我现在的身份……”

    阿岩微微一笑,道:“你在不动明王身边卧底这么多年!这可难为你了!”

    朱雀道:“只要吉祥天大人吩咐下来的事情,我都会办好!这一次不动明王让我率军攻打阿修罗,我想这是一次机会!”

    阿岩点点头,道:“小心了!不动明王不是那么简单的!”

    “是!”朱雀应了声,元神再次回到了内体,她睁开双眼,缓缓站起身来,走出营账,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暗道:“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深夜密谈

    张耀的“南十字军团”和箐箐的部队,兵分五路,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形式,向南挺进。“南十字军团”兵分两路,一路由军帅罗刹率领风、云、火、山和海五个军团,由四川攀枝花攻向云南楚雄,另一路则由张耀和鬼谷子率领苏摩、盈盈,领军五万,浩浩荡荡地向昭通进发,由于不动明王刑剑峰是西条丽的生父,张耀不忍他们父女两人拔剑相向,就让莫如冰陪同着西条丽留守在重庆。箐箐则兵分三路,一路由刑天,率天王迪加和龙王那迦,合计五万人,进攻贵州的遵义,一路由孔雀王玄迦楼罗王伽鲁达,由四川进入了云南大理,箐箐亲率一路兵马,向广西百色挺进,如果顺利,整个昆明将在五路兵马的包围中。

    张耀率军攻打昭通,一切都在他的所料之中,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力量,他的兵马就进了昭通城,算了算原计划的时间,提前了三天,于是他便下令,让全军在昭通城里休整三天,三天后,向不动明王的老巢——昆明城挺进。

    正值雨夜,张耀和鬼谷子、盈盈、苏摩等人,在营账里商讨进攻昆明城的方案时,突然,一名士兵来报,说是二十里外,发现了敌军。张耀心中一凛,问道:“由谁率军?有多少人?”士兵道:“不太清楚!但看上去,兵力应该是我们的两倍!”张耀微微点了点头,道:“行了,你下去吧!吩咐下去,未经过我的许可,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军法处置!”那士兵大声应道:“是!”然后,转身走出了营账。盈盈看张耀浓眉紧蹙,宽慰道:“张耀哥哥,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动明王不得民心,就算多十我们十倍的兵力,那又怎样?还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张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那不一样!若是不动明王亲征,那倒不用惧怕,正所谓‘擒贼选项擒王’,将不动明王拿下,还能消除一场血雨腥风。但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便肯定是玄武和朱雀两人中的一人,又或者九曜死士和七星使者。不动明王座下四大将军,只有玄武和朱雀还尚在人世,玄武的斗气雄浑无比,一招寒冰掌难逢敌手,而且还听说不动明王的另一件神兵利刃也交给了他使用,好像是叫‘落日弓’;朱雀招式怪异,能够瞬间学会对方的招式,并且能够后发先制,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果是玄武领军的话,还能够拼上一拼,但如果是朱雀的话,咱们可得要另想破敌之策了!”

    鬼谷子道:“那也没什么!我用五行八掛阵,五行相生相克,你和盈盈二人只需将敌人引进我的五行八掛阵里,管他是玄武还是朱雀,叫他们有进无出1

    “五行八掛阵?”盈盈和张耀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鬼谷子似笑非笔地望着两人脸上诧异的表情,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耀摇头道:“布阵之术,你也没有事先教士兵练过,只怕还是行不通!”

    鬼谷子“咯咯”娇笑一声,道:“现在来教,也还来得及!”正说着,士兵再冲回报:“敌军距我军营地十里外扎营!”

    张耀沉吟道:“还探到了什么?是谁率军?”

    士兵道:“不清楚,不过对方帅旗上,有一只鲜红色的‘火烈鸟’,人数约是二十万人!”

    “二十万?”张耀倒吸了一品凉气,似乎不敢相信,又再次小心地问了一遍,士兵肯定地点了点头,张耀才缓缓道:“你先下去吧!”

    那士兵刚离开,张耀便长吁了一口气,身子一软,便躺在了椅子上,苏摩见他些灰心丧气,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后,一双纤手,在他的肩背部揉捏着,边按摩边问道:“张耀哥哥,如果是朱雀的话,那我替你应战罢!你和她交过手,她已经熟悉了你的招式,可是我还没有和她交过手,说不定可以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张耀心道:“这话也有道理,可是朱雀实在太过于强大了,暗月匕首只有在晚上有月光的时候,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可是神州大地都是阴雨天气,苏摩的暗月匕首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以朱雀的本事,想要学会苏摩的招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沉吟了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苏摩,你不是朱雀的对手!不过,我可以用阿姬留给我的魔琴一试!虽然杀不了朱雀,但至少可以让她不敢小藐于我!”

    鬼谷子一听,顿时笑道:“妙极,妙极!你所弹奏的魔琴,毫无节奏和音律可言,就算朱雀她懂得乐理,也绝计不可能知道你所要弹奏的下一个音符!只是想要杀了朱雀,以她的实力,恐怕难上加难!”

    张耀“哈哈”一笑,道:“何止‘难上加难’,根本就是办不到!不过我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了她,而是为你争取时间布‘五行八掛阵’1苏摩‘嗤’的一声轻笑,道:“张耀哥哥,你是杀不了她呢?还是不舍得杀?”张耀一愣,随即明白苏摩在嘲笑他曾经和朱雀有过一段情,当下俊面“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随你怎么说1正在谈笑间,忽然远远地传来一声清啸,啸声起伏连绵不绝,足显发生啸声之人的斗气充沛,啸声过后,一声幽幽的声音道:“阿修罗!可否到杨梅山一见?”

    “是朱雀!”张耀心中一凛,然后提气大声道:“朱雀将军,有什么话,咱们战场上说,深夜约我,恐怕有许多不便之处!”

    朱雀又道:“此会并非‘鸿门会’,你一人前去便可,我想和你谈谈!咱们不谈军事,也不较武艺,只是了却一段‘缘’!”

    张耀心道:“我和你有什么‘缘’要了?”正要开口拒绝,朱雀又道:“我这就到杨梅山顶等你,不见不散!天亮以前,你若不来,明天就等着替阿岩收尸罢!哈哈哈——”说罢,一声长啸,声音渐渐远去,众人面面相觑,心道:“朱雀体内的斗气,只怕不输给玄武!”半晌,张耀道:“鬼谷子,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负起魔琴,便要往外走!

    “张耀哥哥——”盈盈叫住了他,“你不能去,这朱雀半夜三更约你,定没有什么好事!你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对方二十万兵马杀来,我们怎么能够抵挡?”

    张耀点点头,道:“不去不行,阿岩在他们手里,要知道,我答应过阿卡老人一定要救出阿岩的,就算阿卡老人没有让我救阿岩,我也得救她,阿岩她毕竟曾过我多次!”说着,转头对鬼谷子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鬼谷子点点头,摸出一张黄色灵符,递到张耀手里,叮嘱道:“你自己也要小心,拿着这道灵符,遇到危险,便将灵符抛上天,灵符自然会通知我,到时候也好救你!”张耀望着她,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安危,关系到整个“南十字军团”的战斗力。

    苏摩道:“要不苏摩陪你同去?”张耀轻轻拍了拍她娇柔的双肩,道:“朱雀指明了让我一个人去,你去了反而不大好,你就在这里把守,万一敌人来攻,你也可以帮上鬼谷子的忙!”苏摩点点头,温情地道:“你可要小心了!”说着,解下腰间的暗月匕首,双手递给张耀,道:“你带着它,说不定会有用!”张耀为了让大家不担心他,只好点头接过,道:“那我这便去了!”说着,披上雨衣,便大步走出营账!

    杨梅山离“南十字军团”扎营的地方并不是很远,但下雨路滑,加上天黑,张耀到得目的地时,已过了两个多小时,正想休息一下时,就看到不远处依稀有一个人影,张耀便大步向那人影走去。

    “等你很久了,阿修罗王!”那人影转过身来,依稀便是朱雀。

    张耀停下脚步,站立在离朱雀四、五米的地方,道:“朱雀将军,不知约我此来,有什么企图?”

    “企图?”朱雀愣了一愣,随即“咯咯”娇笑一声,柔声道:“阿修罗王,难道你就将我想得这么卑鄙无耻吗?”朱雀上前一步,纤纤玉手搭在了张耀的肩膀上,虽然是深夜,但张耀仍然感觉得到朱雀那双脉脉的眼神。

    “朱雀将军!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天狼说你和我有过一段情缘?加上这一次见面,咱们也只是数次相见而已!”

    朱雀一张俏脸微微一红,道:“既然你记不得,又何必问得这么清楚呢?总之我们两个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说说现在的事情!”

    “现在的事情?”张耀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道:“什么事儿?”

    朱雀又是“咯咯”娇笑一声,身躯随着她的笑声而不住颤动,更显得她娇媚之极,更本不像是一个统率大军的将军。“阿修罗,难道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假如我明天率军攻打你们,你觉得你的胜算如何?”

    张耀略一沉吟,道:“胜负各半吧!我可不是重前败在你手上的那个阿修罗了!”

    朱雀轻叹一声,幽幽地道:“难道我便是从前的朱雀吗?”顿了顿,又道:“假如再加上‘七星使者’呢?”

    “‘七星使者’?他们也来了?”张耀这一下吃惊不小,他本料想只是朱雀一人带军,谁知道这一次不动明王居然连“七星使者”也一起派出征,再加上朱雀的实力,此战肯定必输。

    “不错,‘七星使者’就在我军中,不过——”朱雀的语气突然一变,道:“他们虽然随军出征,名义上是我的手下,其实是暗地里监视我的!我这一次来见你,也是瞒着他们来的,所以为什么会这么急,并且用阿岩为幌子,迫使你不得不来!”

    “阿岩?”张耀突然想起,他是来救阿岩的,脱口而出,道:“阿岩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朱雀用一种很怀疑的目光,打量了张耀许久,才缓缓地道:“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敢将阿岩怎么样吗?她可是萨克什布族大土司的女儿!”

    张耀淡淡地道:“这个我知道!”

    “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女神吉祥天转世!”

    张耀“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这一句话,让他吃惊不小,当年他正处于生死边缘,来到了修罗界,全凭吉祥天的指点,才能脱离修罗界,朱雀此时说阿岩便是吉祥天,当然令他吃惊不小,要知道,当时阿岩已被不动明王抓走了。

    突然,他俩身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几声轻响,朱雀脸色一变,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雪恨

    朱雀的喝声刚落下,一旁的小树林里,发生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同时张耀和朱雀两人眼前一花,一个人便已站在了他们俩的面前,以朱雀和张耀的实力,身旁躲着一个人偷听而没有发觉,看来这人的实力真是不能低估。

    那人一转身,朱雀一声惊呼:“是你——天权!”顿了顿,冷冷地道:“你鬼鬼祟祟躲在一旁干什么?”说这话时,朱雀已面露杀机,全身斗气汇于右掌,随时想要将天权毙于掌下!这个偷听他们说话的人,便是“七星使者”中的天权,他的实力在“七星使者”七人里,算得上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只听他冷冷地道:“朱雀将军,为何你约了阿修罗来此,却不通知我们‘七星使者’?”

    朱雀冷冰冰地道:“我朱雀做什么事情,需要向你们汇报吗?你可别忘记了,我才是将军,是你们的上司!”

    天权又是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半晌才道:“以前你是,可是现在就不一定了!你背叛明王大人,私下和阿修罗勾结,这一切都被我看到了,你不用解释了吧!”

    朱雀“咯咯”一声娇笑,道:“是!我是背叛不动明王,而且我是吉祥天女神的人,就算不动明王怀疑我,派了你们暗中监视我,那又怎么样?不动明王他根本就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说着,面露凶光,右掌缓缓抬起。

    天权退了一步,骇然道:“好大的胆子,朱雀,你想杀人灭口吗?”

    “不错!你见过死尸还会向不动明王打小报告吗?”

    天权镇定地道:“你想要杀我,难道我便会没准备就现身吗?”说罢,双手拍了三下,从树林中又窜出两个人来,赫然是“七星使者”中的开阳和摇光两人。“七星使者”的实力并不弱,也只略比四大将军稍逊一筹,这时来了三人,以一敌三,显然占据了上风,就算张耀援手相助,也不能保证在几百招内分出胜负。朱雀显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将右手缓缓放下,微微一笑,道:“咱们在一起并肩作战多年,我又怎么会杀人灭口呢?你们可真是多疑了!”

    “是不是多疑也没关系,反正玉衡他已经先行离开一步了,假如我们三个在天亮以前回不到营地,那么,他便会派人将你杀人灭口之事告之明王大人,而且还会和天旋等人指挥大军,将阿修罗的‘南十字军团’一举歼灭!怎么样?朱雀将军,我们三个应该是很安全的罢!”

    朱雀心中一凛,暗道:“倘若真是让不动明王知道我是卧底,吉祥天大人的处境就会很危险,不仅如此,就连阿修罗的军队,也会有顷巢之灾!得想一个万全之计!”想到这里,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张耀,希望他能尽快想一个办法,处理好此事。

    张耀心里也暗暗骇然,倘若真如朱雀所说,阿岩便是吉祥天,而她又是吉祥天的人,不仅阿岩性命难保,就连鬼谷子他们,也会有生命危险,攻打不动明王的计划也会全面泡汤,但一时之间,哪会想得出什么好计策!想到这里,向朱雀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又轻轻点了点头。

    朱雀心中顿时雪亮,张耀是叫她先稳住这三个,不必立时撕破脸。于是朱雀笑了笑,道:“天权,开阳,摇光,你们误会了,我约阿修罗来此,就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他的那支军队,失去了他,哪还有什么作战能力,加上我们四倍于他们的兵力,要尽数歼灭,那也是举手之劳,难道我的苦心,你们没有看出来吗?”说着,不经意间向张耀使了一个眼色,张耀立时会意,指着朱雀,厉声喝道:“妈的,原来你是在用计害我,暗地里却派人攻打我的军队!”

    两人天衣无缝的表演,使得天权等三个将信将疑,道:“朱雀将军,为什么你使用这个计策时,却并不向我们交待一下攻打敌军的详细计划?不然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你忆将阿修罗用计骗到此处?”这一句话,直接找到了问题所在,朱雀一时难以回答,但她天生足智多谋,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道:“我是怕走露了风声,才没有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一路暗中跟踪我,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的用意!”

    “好!”天权走上前一步,手中握着一个竹筒,递到朱雀面前,淡淡地道:“朱雀将军,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眼下就是一个证明你清白的机会,你只要将这竹筒弹向天空,竹筒与空气摩擦,便会发出一声清响,玉衡听到这响声,便会立即率军攻打阿修罗的军队!怎么样?你不是想借调虎离山之计,攻打阿修罗吗?”

    一句话说完,朱雀便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暗道:“我若这么做,阿修罗王的军队没有应战准备,说不定会全军覆没,我若是不这么多,也就表明了自己就是吉祥天大人卧底,那吉祥天大人的处境就会很危险!我该怎么办呢?”

    天权见她踌躇不决,又提醒道:“朱雀将军,还不快动手?”

    朱雀左手抬着竹筒,心里好生为难,若是将竹筒弹上了天空,张耀的“南十字军团”必然全军覆没;若是不将竹筒弹上天空,只怕立时便要和天权等人撕破脸,以二敌三的局面十分不利,就算能够侥幸杀了这三人,只怕也是天亮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南十字军团”也一样会全军覆没,两者之间的选择,所得到的结果只是拖延了时间。想到这里,她缓缓将头转了过去,微微向张耀点了点头,示意要动手了。张耀也知道只有这样的选择,还可以拖延一下时间,当下也点了点头。

    朱雀缓缓转过身来,向天权走近几步,天权见她还不将竹筒弹上天空,心下有了戒备,森然道:“你……你别过来……”朱雀不等他说完,左手微一用劲,竹筒顿时被握得粉碎,接着将手一扬,竹筒的碎末残渣一齐向天权洒来,天权早已有所准备,左手一抬,掩住面部,右脚同时飞踢朱雀的胸口,朱雀反手一勾,右手手肘迎上,截住了天权的踢腿,招数狠辣之极,瞬息之间,几招兔起鹘落般的交手,两人不禁暗暗心惊,虽然这几招中,天权由攻变守,优劣已分,但朱雀想要在一百招内击败天权,那也是不可能,当下两人对了一掌后,各自退开数步,谁也没有再次抢攻。

    张耀这时也以一敌二,同时和开阳、摇光交上了手,他腿伤还没有全愈,加上前次和紧那罗王卡达的剧斗,体力消耗过大,几次可以将对方重伤的机会,都没有能够把握住,开阳和摇光并非泛泛之辈,张耀没有能够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们两人更加一阵急追猛打,逼得张耀只守不攻,连连倒退。朱雀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时天空中的雨已渐小,东方已微微发白,再过得不久就会天亮了,天亮以后,仍是不能将天权三人击毙,及时赶回“南十字军团”的营地,那么二十万大军将会将毫无准备的“南十字军团”击溃,围攻昆明城的计划也就全部泡汤。想到这里,朱雀再也不保守,一声清啸,身形一晃,直向天权扑去,速度之快,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天权本来就对朱雀颇为忌惮,此时见朱雀的掌力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地攻了过来,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运起全身的斗气,双掌推出,盼着能和对方拼个两败惧伤,可是他太过于自信,太低估了朱雀的实力了,朱雀这一掌,看似轻飘飘、无影无形,但掌力中带着朱雀体内的炙热斗气,姿势固然美妙,似跳舞一般,但杀意却比玄武的“寒冰掌”犹盛,唤作“烈焰翎舞”,天权和她拼了一掌,立时觉得胸口气血翻涌,立足不定,“蹭”“蹭”“蹭”倒退了几步,待要再次运起斗气而上,却感到全身犹在炉中,燥热不堪!

    正和张耀剧斗的开阳和摇光两人,见天权和朱雀对掌,吃了大亏,于是两人急攻数招,将张耀逼得退开几步,开阳纵身一跃,跳到天权身旁,道:“天权,你没事儿罢!”天权胀红了脸,满头大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摆摆手。开阳一离开,张耀以一对一,大感轻松了许多。张耀以前去杭州夺神农鼎时,曾在朱雀的船上,吃过摇光的大亏,这时便是最好的报仇时机,当下不敢怠慢,左掌圆滑飞舞,一招一式将门户守得严严实实,“炎魔之焰”随着左掌的运动轨迹,似乎化作了一条火龙,护住了全身,一时之间,摇光也不敢近身。

    摇光连续抢攻数次,都被张耀的炎魔之焰,以“阳光三叠”逼了回来,“阳光三叠”是张耀在实战中所创,连续发出三道炎魔之焰,叠加在一起,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敌人,摇光对付一道炎魔之焰,还能略占上风,勉强应付两道炎魔之焰,便已大感吃力,三道炎魔之焰的叠加,无论如何,摇光是讨好不过去了。望着曾经的手下败将,一度将自己逼退,摇光急红了眼,当下放弃了防御而将全身的斗气转为进攻的招势上,虽然将战斗力提至到了极限,试图遮掩防守的不足,但张耀已然今非昔比,见摇光弃守为攻,心下暗喜,佯装脚下被石头一绊,仰头便往后倒,摇光哪能放过这次机会,大吼一声,双掌发力,劈头盖脸便向张耀疾攻,谁知张耀后仰之后,就地一个后翻,身子牢牢地坐在地上,以不可言语的速度,从身后取下魔琴置于腿上,双指在琴弦上跳动,魔琴的琴弦发出参差不齐的一阵悲鸣,十道凌厉的剑气,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穿透了摇光的身体。摇光的动作停止了,双眼瞪得老大,一双手臂还举在半空之中,只须往下移数寸,便能将张耀的天灵盖击得粉碎,但这一双手掌,却再也无力拍下,他望了望胸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但事实便是这样,十道剑气透胸而过,摇光低声吼叫,喉咙里作作有声,终于,他还是仰面倒地,一双手仍旧兀自举得老高,张耀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到摇光双眼仍然大睁,但却早已气绝,胸口被剑气透穿了十个洞,鲜血泊泊地流出,染红了周围大片的草地……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五行八掛阵

    张耀望着摇光的尸身轻叹一声,转头向朱雀望去,只见开阳和天权二人合力剧斗朱雀。“七星使者”并不是泛泛之辈,也只比四大将军略逊一筹,两人合力,朱雀顿时便落了下风。朱雀边斗边叫道:“阿修罗,你快回营,通知你的军队,天快亮了,二十万大军一到,你的‘南十字军团’便危在旦夕!”

    张耀道:“不行,我怎么能就此离去!”说着,左掌扬起,一道炎魔之焰窜得老高,张耀缓缓道:“朱雀将军,我这便助你!”不等朱雀回答,炎魔之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开阳和天权二人身后袭去,此时朱雀正运起全身的斗气,和开阳、天权二人掌掌相交,已不再比拼绝招,而是真枪实弹地比拼斗气,此时三人的全身布满斗气,张耀这一把火,一旦正中开阳或者天权二人中的其中一人,无疑便是和三人的斗气比拼。果然,当炎魔之焰刚袭到二人身后,就被二人身上的斗气所激,迅猛绝伦地反弹回来,炎魔之焰再加上三人的斗气,如排山倒海一般,张耀心里大骇,急忙双足点地,使了一个飞身术,避开了自己所发出的炎魔之焰。张耀心里暗道:“好险!”当即站在离三人五、六步开外,再也不敢冒然出招。

    朱雀边斗边道:“阿修罗,你还不快走?难道要你的兵马全军覆没才甘心吗?别忘记你此行的目的!”张耀心想不错,若是所带兵马被歼,那便会大大影响下一步的行动,但见朱雀以一敌二,左右不支,已显败势,只怕自己一走,朱雀说不定会命丧当场,一时之间,踌躇不决。朱雀见张耀仍然迟疑不决,怒道:“大丈夫处事应该当果敢立决,似你这等拖泥带水,又怎么能够打败不动明王?”张耀道:“好,你可要自己小心了。我去去便马上赶来!”话还未说完,施展飞身术,身形早已在几丈开外。

    张耀体内斗气充盈,虽然骨折之伤还未全愈,但他此时顾不了这么多了,时间就是生命,他早一刻到,便能早一刻回,朱雀就多了一些生还的机会,天也快亮了,他多耽搁一会儿,鬼谷子、苏摩等人连同他的“南十字军团”,便会越危险。当下顾不了骨折之处的隐隐作痛,一声清啸,犹如一条出水蛟龙,自杨梅山顶,直窜而下,径往“南十字军团”的营地而去。

    还未到营地,远远便看到了营地周围一片厮杀声,密密麻麻的士兵来回转动,张耀心头一凉,暗道:“难道竟来不及,敌军已经杀到?”脚下不停,待得奔近少许,才发现都是己方士兵,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少许,只听大营正中一个女子的娇咤之声响起:“金之阵左右分开,木之阵前冲,土之阵压脚……”张耀微微觉得奇怪,待奔到营地正中,看到鬼谷子正在指挥着大军,盈盈、苏摩二人站在她身旁,神色严峻。

    “鬼谷子、盈盈……你们在干什么?”张耀提气唤了一声,待得众人转头寻声望去时,张耀身形一晃,已站立在她们身前,见到张耀平安归来,众女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意。鬼谷子笑道:“我正在操作‘五行八掛阵’呢!怎么样,要不要来看看威力如何?”张耀正色道:“我赶回来,不是看‘五行阵’的,而是通知你们,暂时率军先退三十里,可能敌人一会儿就到1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对众女说了,鬼谷子听罢,秀眉紧蹙,沉吟道:“敌军来袭,这个我早有准备,否则也不会你才走就教他们操练这‘五行八掛阵’了,敌军攻来,也正好试一试我的阵法的威力!只是你这么赶回来,那朱雀她岂不是很危险?”话还未说完,只听远远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声,杨梅山头火光顿起,张耀失声惊叫道:“难道朱雀她……”说话间,一名士兵来报:“前方发现敌军,正向我军阵营杀人!王、军师,我们怎么办?敌军的人数是我们的四倍1

    鬼谷子似笑非笑地道:“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试试刚操练会的‘五行八掛阵’!我要让敌军有去无回1说罢,转头对张耀道:“朱雀可以真出了事,你快去看看吧,这里交给我,你放心好了1张耀凝视着鬼谷子双眼,点了点头,只低声道了一句:“小心了1说完,身形一晃,又再一次向杨梅山奔去。

    鬼谷子见张耀已走,大声喝道:“传我军令,布阵——准备迎敌——”传令官将鬼谷子的军令传了下去,鬼谷子从身后抽出五面旗子,分别金色、墨绿色、黑色、红色和黄色!然后纵身一跃,跃上了中军账旁的一个临时架起的高台,苏摩抽出了暗月匕首,盈盈也戴上了她的“湿婆之爪”,紧跟着鬼谷子,也跃上了高台,分站在鬼谷子身后。

    鬼谷子五色旗抓在右手,左右挥动两下,朗声道:“布阵——”她斗气充沛,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被斗气远远送了出去,每一个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加之她治军甚严,大旗挥动之下,自有一番说不出来的威慑力。

    敌方军队已遥首可望,黑压压的一大片,向营地猛冲过来,为首的正是“七星使者”中的玉衡、天玑等人,速度之快,难以言喻,二十万兵马排成方阵,如猛兽出笼,似黄河泛滥,铺天盖地,锐不可挡。这支军队是不动明王的亲军,治军甚严,战斗力颇高,鬼谷子皱了皱秀眉,暗暗心惊,道:“不知我这‘五行八掛阵’,是否能够抵挡敌军四倍于我军的兵马1

    鬼谷子转头对苏摩和盈盈道:“敌军有二十万,我军只有五万,还至少需留下一半的兵力进攻昆明城,也就是说,这一次交锋,伤亡人数只能控制在二万五千人以内,以二万五千人,对付敌军二十万,你们说能胜吗?”盈盈和苏摩二人都是女子,军师鬼谷子也是女子,本来以女子带兵就不是很多见,然而非但是女子带兵,还要以少胜多,实在是很难办到,看那敌军冲锋的阵势,实在是一支精锐之师,能保证不会全军覆没就已经不易了,还要以二万五千人胜二十万人,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盈盈和苏摩二人年纪尚轻,不懂得行军布阵,尤其是苏摩,跟随张耀日子许久,向来不避艰难,既然张耀能将一支军队交给鬼谷子带领,可见对她极其信任,听得鬼谷子询问,便知鬼谷子虽无必胜的把握,但却不惧敌军,当下昂然道:“能胜!”

    鬼谷子镇定地笑了笑,道:“肯定能胜!”说着,抽出腰间军刀,指向前方不远处杀来的敌军,叫道:“此战若不能全歼敌军二十万人,我便不是鬼谷子!”说罢,右指轻弹刀身,军刀发出一声清脆的“锵”声后,断为两截,盈盈和苏摩面面相觑,暗道:“鬼谷子不仅足智多谋,懂得行军布阵之法,她体内强大的斗气,当世之中,能达到此境界的,寥寥数人而已!”两人同声齐道:“我俩先各带一千精兵,给敌军来个迎头痛击!”说着,正要下高台领军迎战,鬼谷子微微一笑,道:“不必着急,我担保敌军进了我的‘五行八掛阵’后,便不能全身而退!盈盈,你率一万金之阵的将士,先去抵挡一阵,记住,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但此战只许败,不许胜!否则军法处置1说着,右手一挥右手中的金色令旗。

    盈盈微微一愣,犹豫道:“军师,败了岂不是让对方势如破竹杀向我军?”鬼谷子微微一笑,道:“你照做便是!”

    “是!”盈盈应了一声,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下,身姿优美之极,她双足还未站稳,又是轻轻一点,接着一个前空翻,骑上了不远处的一匹战马,叫道:“金之阵随我杀敌!”说罢,当先冲出阵营,一万名金之阵的将士紧跟其后,迎面向敌军中冲去!

    金之阵的将士,全身披着金色铠甲,手握金色长枪,全副重型武装,头上均戴着金色头盔,他们是从“南十字军团”里精挑细选,经过层层考验选出来的战士,不仅体格健壮,实力也超乎寻常,身上的铠甲全副遮住了整个身体,几乎除了面部外,身上其余各处都没有皮肤裸露在外,厚重的铠甲披身,步伐依然轻盈有力,虽然盈盈骑着战马,一马当先向敌军冲去,可是这一万人显然并没有落后多远。

    这一万人的金之阵,在盈盈的带领下,向敌军冲了过去,鬼谷子站立在高台之上,看得清清楚楚,这一万人虽然人少,但近身战斗力却是“五行八掛阵”中最强大的,尤其近战更为了得,远远望去,敌方军队也似乎被这一万人的“金之阵”撕开了一道纵深约几百米的缺口,缺口一打开,敌军两翼的兵马缓缓从两旁合上,竟有将“金之阵”聚而歼之的势头,只电光火石之间,“金之阵”一万名将士,都已被敌军所包围,盈盈戴上了“湿婆之爪”后,斗气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纵横之下,竟如入无人之境,玉衡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当下施展飞身术,向盈盈杀去。这一切,尽收鬼谷子眼里,她有些得意地微微一笑,执金色令旗,向后一指,盈盈早已看到,知道鬼谷子示意他们撤回,当下一拍战马屁股,那匹如雪如龙的战马长嘶一声,向后便冲,盈盈叫道:“敌军人多,选避其锐,大伙儿跟我杀出去1她的声音也是用斗气送出,在乱军之中,每一个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玉衡也听到了,嘿嘿冷笑几声,当下抽出一柄长剑,向盈盈胸口刺来,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1

    盈盈更不答话,右手一伸,眼里看得奇准,稳稳当当地抓在了玉衡的剑身之上,虚拍一掌,将玉衡逼退数步,当下一声清啸,身子从马背之上高高跃起,落下时右足再次轻点马背,身形一晃,如一枝离弦的箭,向自家营地冲走。

    鬼谷子见盈盈已撤,当下满意地点点头,拿出绿色令旗,直指前方,对苏摩道:“你率一万‘木之阵’的将士,去接应盈盈,她们一走脱,立时率军冲入敌阵,一个来回便可撤军,记住,仍旧是只许败,不许胜!”

    苏摩略一点头,应声道:“是!”说罢,一个后翻,身子便从高台之上落下,在空中稳稳当当来了一个二百七十度侧身转体后落地,右手反握四大凶器、十大神兵之一的暗月匕首,叫道:“‘木之阵’随我杀敌!”

    若说是“金之阵”以是重装铠甲,体格健壮为优势的话,那“木之阵”就是以灵巧见长,整个“木之阵”的一万将士,身形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全身的铠甲都呈碧绿之色,远远望去,似乎还散发着一层莹莹磷光,当盈盈率“金之阵”撤退之时,将敌方阵营再次撕开一个缺口,苏摩便率了“木之阵”的一万将士冲进缺口,但这一次却和“金之阵”冲进敌阵有所不同。“金之阵”一入敌阵,敌阵的缺口很快由两翼兵马所填,将“金之阵”全部围了起来,相反“木之阵”一万将士一入敌阵,敌方的缺口却久久不能合上,并且“木之阵”里一万将士均是骑着战马,所到之处,便有大片士兵倒下,玉衡和天玑一见不好,当下拍马直上,紧追“木之阵”后面,两人才一靠近,便觉得头错眼花,恶心欲呕,当下叫道:“不好,敌人使毒!”

    “木之阵”所到之处,便是一片人仰马翻,他们为所欲为地在敌阵中来回穿梭,几乎遇不到什么阻拦,大片的敌军倒下,倒下的士兵,肤色漆黑,尸体迅速腐化,再次产生一阵阵的恶臭,显然是中了剧毒而亡,苏摩正杀得兴起,忽然头一转,看到鬼谷子手中的绿色令旗,突然想起鬼谷子只许败,不许胜,当下叫道:“不好!随我杀回去!”说罢,调转马头,再次从敌阵中杀了回来。

    不动明王的大军,两次被“南十字军团”冲击,早已大乱,虽然玉衡等“七星使者”强制压住阵脚,但不动明王的二十万士兵,已折损了一万有余,侥幸没事的士兵,还在心有余悸,哪里还有拼杀的勇气……

第一百七十章 兵败

    就在不动明王军队阵脚大乱之际,鬼谷子双目冷冷地望着不远处的敌军,目光的冷峻,令人不寒而栗,一阵轻风拂过,使得刚才两次交锋更显得有些凄凉,这时,鬼谷子左手执黑色令旗,右手执红色令旗,双手各画出一道弧线,两道弧线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圆形,这一个动作,已被目光锐利的玉衡看到了,他心思缜密,暗道一声“不好”,敌军要合围,急叫道:“天魔七星大阵”,随着他的呼喝,不动明王的军队,立时七人一组散开,每七组又组成了一个大组,每七个大组再组成了一队,每七队组成了一个大队,层出不穷,正是一个更大的“天魔七星阵”。这“天魔七星阵”原是七星使者所创,后经由鬼谷子所改,形成大阵,化格斗为战斗,用于战场之上,但这个“天魔七星大阵”显然又和鬼谷子当年所改动的“天魔七星大阵”有所区别,但在鬼谷子眼里,无论这“天魔七星阵”如何变幻,始终也无法摆脱天上北斗七星的阵列,她嘴角边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笑意,同时双手将红、黑两面令旗,从高台掷于地上。

    红、黑两面令旗落地,顿时杀声四起,战鼓齐鸣,同时从不动明王军队两旁,各冲了一队人马,左边兵马身上全黑之色,就连战马,也是清一色的漆黑,右边则是一队红色铠甲的兵马,黑如水,红如火,两队人马一经杀出,虽然只是各一万人,但是却显得气势非凡。人如蛟,马似龙,两队兵马一经杀出,并不急于投入战斗,而是左右分开,呈圆弧之形,将不动明王的军队渐渐合围。

    玉衡虽然已知鬼谷子的用意,急令大军变幻阵型,想让鬼谷子的军队就算围上也无法聚拢,但出他意料之外的是,红、黑两路兵马,并没有想要将他们合围的意思,而且每路兵马只有一万人,想要围住余下的一十九万不动明王的军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玉衡当然也知道其中的关键,但一时情急竟尔将这个关键忘记了,早早的摆出了再次经过不动明王改编“天魔七星大阵”。阵势一成,想要再次变幻回去,已是难上加难,就算可以轻易做到,但必然会导致士兵军心涣散。

    鬼谷子见敌军已在自己的算计之中,心下大喜,暗道:“这一次,我便要以少胜多,创造以五万人合歼二十万人的奇迹!”当下朗声道:“‘七星使者’及不动明王麾下将士听着,你们已在‘五行阵’中,若是想要活命,便速速投降!”天玑性子最为急躁,不等鬼谷子说完,便扯开喉咙大喊道:“鬼谷子你这个娘们儿给我听着,要打便打,我便不信我二十万兵马还赢不了你区区五万兵马!你这个叛徒,投奔明王大人后,又再次投奔敌军,如此反复无常,就是一个小人!”

    鬼谷子不受天玑所激,缓缓地道:“我反复无常?说得好,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之所以反判不动明王,是他不仁在先,而不是我不义,加之他的残暴的性格,就算能够一统人界又能怎样?我虽是被逼投敌,但却毫无后悔,不动明王的野心和残暴的统治迟早会结束,我劝你们也速速投降罢!”琅琅一席话,说得不动明王全军为之动容,虽说这支军队是不动明王的亲军,但也只有不到半数的“巫蛊教众”,有的早已不满不动明王的残暴、黑暗、铁血的统治了,这时候听到鬼谷子的话,当下纷纷放弃手中的兵刃,叫道:“我愿投降!我愿投降……”

    少数人放下兵刃后,更多的人也纷纷跟着一起放下兵刃,玉衡大怒,深知这是鬼谷子的“攻心之计”,如果再不阻止,说不定会引来一场“临阵兵变”,当下不假思索,全身斗气聚于右掌,“呼”的一声向前拍出,从掌心之中,射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向首先丢弃兵刃的士兵射去,只听“呯”“呯”数声巨响,碰到红光的士兵,身体顿时纷纷爆炸开来,一时间,碎裂的铠甲,模糊的血肉,四处横飞,数十声惨叫声后,地上全是一片血色,士兵的身体早已化作乌有。想要跟着弃刃投降的士兵看到这一惨状,只吓得簌簌发抖,愣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衡怒道:“谁要是再放下兵刃又或者有意投降,眼前便是你们的榜样!我玉衡说得出,做得到,哪怕最后兵败自杀,也绝对容不下叛逃的士兵!”他用斗气将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整支军队顿时哗然,放下兵刃的士兵,侥幸没死的,也纷纷拾回兵刃,站回原位。鬼谷子站立于高台之上,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地皱了皱眉,暗道:“这玉衡决断果敢,确实是一位劲敌!”眼看离心之间不成,当下再次叫道:“玉衡,你当真要让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吗?”

    玉衡冷冷地道:“不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鬼谷子,决一死战吧!”说着,抽同腰间长刀,指向鬼谷子,叫道:“谁要是取下这叛徒的首级,明王大人重重有赏!给我杀——”一声令下,一十九万兵马同时向鬼谷子所站的高台冲去,一时之间,尘土飞扬。

    鬼谷子见如今之势,不得不放手大杀,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最后一面黄色令旗拿了出来,微一迟疑,便将其掷于地上。

    蓦地里鼓声大作,却不见敌军杀来,两旁包围着不动明王军队的红、黑两路兵马,也不曾有所动作,只是一面应着鼓声呐喊,玉衡大声叫道:“这是敌军虚张声势,大伙儿给我上——”说罢,一马当先,和天玑等人冲在军伍最前方,猛然间,突然感到跨下马匹突然下沉,暗道“不好”,轻轻跃起,双足轻点马背,战马悲嘶一声后,整个马匹陷进地里,两股热腾腾的马血从地里激射而出,溅了他一身。玉衡恍然大悟,这是敌军的遁地之术,不知道鬼谷子从哪里学来。他大声呼喊:“停止前进——停止前进——”可是为时已晚,整个队伍里混乱一片,士兵的呼叫声,战马的长嘶声,交织在一起。“南十字军团”的战士,神出鬼没般从地里伸出双手抓住士兵的脚,拖进地里,又或者用绊马绳将战马绊倒,然后用利器击杀,这一下惊人的变故,是玉衡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本想率军灭了“南十字军团”,不想却中了埋伏,眼看士兵被敌人从地里偷袭,却一点儿法子也没有,眼睁睁望着所带军队人数慢慢减少,玉衡不由地仰天长叹,而此时,“南十字军团”红、黑两跃兵马,正渐渐将包围圈缩小,两路兵马各架起数十个炮筒,黑色的“水之阵”里的炮筒,喷出了汽油,而红色的“火之阵”里的炮筒,却是现代化的火焰喷射器,一齐向不动明王的大军喷射而出,汽油遇火即燃,一时之间,不动明王的军队哭喊声一片,玉衡、天枢、天璇、天玑四人,见大势已去,拼起全身的斗气,率了约三千人的亲兵突围,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天玑大叫道:“大伙儿都是‘巫蛊教’的勇士,此战虽败,但无论如何也要取下叛徒鬼谷子的首级,大伙儿给我杀——”当先拍马而上,和天枢等人,引着三千巫蛊教众左突右冲,向鬼谷子所处高台冲去。

    这三千士兵,均是巫蛊教的勇士,和其他招募而来的士兵不同,不动明王刑剑峰就是巫蛊教的教主,而他们奉教主为神明一样,听得天机的叫声,就像是发了失心疯一样,无论力量、出招时的狠劲,似乎都翻了几倍,都报着必死之心,无不以一当十,大喊冲杀,虽然看上去有些锐不可挡,但已是强弩之末。

    鬼谷子站在高台之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敌军的动向,顿时已明其意,轻叹一声,心道:“神啊,请宽恕这群无知的人吧!”拿出第二套五色令旗,手上运劲,分别将五色令旗远远地掷了出去。令旗挥处,数万军马围了上来,刀矛齐施,只听得喊声震动天地,血肉横飞。三千人越战越少,只有天枢和玉衡二人和十余名士兵了,天玑在乱军之中,被战马踏身而死,天璇身中数百枝短箭,全身犹似一只刺猬,也摇摇晃晃倒了下去。玉衡双目含泪,眼看距离鬼谷子所在的高台,只有数十米左右,当下拼尽全身所有的斗气,发出一声清啸,身形在马背上一晃,便如一枝离弦之箭,向鬼谷子飞去。

    鬼谷子看到玉衡向自己扑来,速度快如闪电,人还未至,劲风已然扑面,当下微微摇了摇头,双掌向前虚拍,一道排山倒海的无形力量,击向了身在空中的玉衡,玉衡蓦地在空中将身子一扭,想要闪避开这道掌力,但毕竟已经激战了半天,早已精疲力竭,鬼谷子的凌厉掌风,竟然没有能够避开,胸口被重重一击,两眼发黑,胸口气血翻涌,当下狂喷鲜血,从空中摔落了下来,重重落到了地上,身子抽搐般扭动了几下,便再也没有站起身来了。

    天枢也已满身伤口,热血还源源不断地从身上的伤口中泊泊流出,他双目含泪,一声长叹,将手中的兵刃抛于地上,仰首大声道:“鬼谷子,成王败寇,我认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怎么样,只是你得答应不伤我军任何一人!”鬼谷子见不动明王军队早已溃不成军,当下点了点头,道:“鸣金——”

    听到鸣金的声音,五行之阵的士兵纷纷退开而立,双眼目不转睛盯着鬼谷子手中的令旗,等待着下一个命令。鬼谷子见五行八掛阵已然破了对方的“天魔七星大阵”,而且以少胜多,更是实属难得。

    鬼谷子站立高台之上,俯视着台下不远处的天枢,道:“为什么非得拼个血流成河,你才肯罢手?天枢,难道现在才是你所想看到的吗?”

    天枢仰视着鬼谷子,面色不改,道:“鬼谷子,当初你率你的徒儿投奔了明王大人,你的几个徒儿都已死在阿修罗王手下,为什么你还要投奔敌人?难道你还连你的徒儿都不如吗?”

    鬼谷子“哼”的一声,冷冷地道:“我正为当初投奔不动明王而后悔呢!若不是为了他,我的徒儿也不会就此牺牲,到头来,不动明王给了我什么?我的徒儿阿彪死在朱雀手里,我去找不动明王问个究竟,他竟然为了他四大将军,与我反目成仇,我也差一点死在他的手里,若不是阿修罗王他不计前嫌,只怕今日一战,你的对手就不会是我了。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顿了顿,又道:“天枢,你也算是一名将才,不动明王他野心勃勃,为了霸业,不惜牺牲所有的人,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根本不值得为他拼命!你考虑一下如何?”

    天枢“嘿嘿”一声冷笑,惨然道:“自古忠臣不侍二主,今日兵败,我本来就不存活命之望,希望你善待我的士兵!”说罢,举起右手,斗气聚于右掌,猛地拍向头底,顿时颅骨被浑厚的掌力击得粉碎,倒地气绝!

    鬼谷子呆呆地望着天枢和玉衡的尸身,黯淡神伤,半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双目眺望着不远处一片火光的杨梅山,喃喃自语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阿修罗王……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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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偷香介绍:
七煞星、破军星、贪狼星三星现世,天下必将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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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已不再是神,而魔亦非魔……窃玉偷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窃玉偷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窃玉偷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