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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隔壁转角     危险男秘txt下载     危险男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二次偷香(下)

    首扬看着sky几乎抱头鼠窜的丢脸相,很是可惜,“还准备狠狠宰他一顿午饭哪!”

    “你很缺钱?”

    首扬立刻表明立场,“我绝不嫌钱多!”

    顾知航也不理他,招来waiter,“鹅肝排,蘑菇蛋卷。”转头看向首扬,“你要什么?”

    “菲力牛排,鱼卷。”

    顾知航将菜单交给waiter,“再来两杯红酒,一份洋葱汤。”

    “又是洋葱。”首扬略有些孩子气地咕哝了句,不过这法式洋葱汤的确很美味,所以也不计较,“这顿饭该是顾总请吧?要知道,我可是又一次英雄救美!”

    “是吗?就是不知道刚刚是谁救了谁。”顾知航随手扯了扯严谨的领带。

    首扬觉得顾知航扯领带的样子真是性感极了,调戏地吹了声口哨,“sky那家伙还挺有意思,至少要比咱们的总裁夫人好打发多了。”

    首扬的意思本是在说余迎不好解决,哪知顾知航竟扬了下眉,“还知道你不好打发?不过你这小三儿什么时候上位成功、还当上了我的正室成了夫人?”那意思,分明是在挑明,古贝诺斯的“总裁夫人”根本另有其人。

    首扬早就习惯了顾知航的语出惊人,“唉,世人皆被蒙蔽了眼!古贝诺斯的冷面总裁明明就是个十足的闷骚男,偏偏非要装成冷酷型男来欺骗大众!”

    “若说装的话,谁比得你扬少?对华悦的那种人渣也要装清纯!”

    “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钻石王老五,不装得绅士可亲,怎么引来无数美人竞折腰?”

    “你不是一直在国外,还懂中国诗词!”

    首扬不在意地一笑,“罗抿良可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准继承人培养,会允许国外的疯狂文化侵占了我的思想?”顿了顿,直奔主题,“我需要帮忙。”

    “知道你车子没油了,已经打过电话。”

    首扬弯了弯唇角,“顾老大,你还真有姨妈的潜质!我想说的是别的事。”

    “说。”

    菜很快送上,首扬吃着煎得刚刚好的嫩牛排,语气轻描淡写,“帮我打草惊蛇。”

    “什么意思?罗抿良?”顾知航切一块鹅肝放到首扬盘子里。

    首扬看着盘子里的鹅肝,眼神动了一下,猜不透顾知航这娴熟而极其自然的动作是小时候的习惯延续还是再见后的刻意关心,“我来a市,并不全是为了罗抿良。我在圣彼得堡开了一家赌场,去年出了个叛徒,为了区区几个钱,杀了我最重要的一个兄弟。现在就在a市,只可惜找了将近一年,也没能查出他究竟在哪。我想,他一定是改头换面躲起来了。”

    “你来a市已经一年了?”

    首扬一笑,“天下间是我在a市的地盘。像我们这种人,长期去一个地方,没自己的势力怎么能行?”

    顾知航并没想到天下间竟然会是首扬的。不过惊讶却也是一瞬间而已,喝了一口红酒,在手里慢慢转动着透明的酒杯,“你就是东都的扬,对吧?”

    首扬明显惊讶了下,“不错嘛!这都能查的出来?!”

    顾知航不以为然,“别太小看我。”

    首扬勾了勾唇角,他顾知航是可以让人小看的么?

    “我查过圣彼得堡的势力分布,只有东都是一群华人面孔聚集的地方。我查出来的消息应该是你故意要所有人都知道的——东都是一群华人开的豪华娱乐赌城,势力神秘,敢惹事的人不出三天都会莫名其妙地出意外。所以东都很快就成了俄罗斯最神秘莫测的娱乐城。”

    首扬将鹅肝送到嘴里,笑眯眯的似乎听故事一般兴趣浓浓,“你怎么就认为我一定是东都的人?我难道没可能就是个普通人?而且,”放下刀叉,优雅地抿了口酒,“很少有人知道,东都的老板是扬。”

    “那是以前,看来你并不知道你的东都发生了什么事。”顾知航将酱汁淋在蛋卷上,切一块放到首扬盘子里,“东都和top的关系曝光了。”

    “你说什么?”首扬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墨西哥的华雷斯家族出了叛徒,查出来有人和the one勾结。top被惹怒,mr.5挑了the one在罗斯托夫的总部,带人血洗了包括m在内的将近一千人。helianthus和少数骨干逃脱,立刻公布出东都背后的势力便是top的消息,不过helianthus好像并不知道,扬就是mr.1。”停顿了下,顾知航才看了首扬一眼,“若不是了解你的懒散本性,而且见过乐亦的细心能干,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那个赫赫有名的mr.1。”

    “呵呵,这群不让人省心的蛀虫啊!”首扬无奈地摇摇头,却是一脸纵容,“曝不曝光无所谓了,反正也没人见过我的脸。”首扬好奇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是我?”

    顾知航吃相很是优雅,“直觉。”

    首扬忍不住唇角一抽,“那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不是神算。”

    “还好你不是神算。”首扬礼尚往来地切了鱼卷给他,“既然出了事,叛徒琼布·李的事就先放一放。helianthus派到蓝带来的应该是t,不管是先解决t还是我top的叛徒,都会打草惊蛇。”

    顾知航长长的睫毛呼扇了下,若无其事地插起鱼卷,“所以你决定静观其变,等确定他们的身份后一网打尽?”

    “这是最好的做法。”

    “恐怕没那么简单。余迎是蓝带的人,和我已经交往两年了,做事还是滴水不漏。”

    首扬翻了他一眼,“你跟个冰棍儿似的,人一贴上来你就恨不得立刻把她踹得远远的,还说她滴水不漏?”

    顾知航也不理会他,继续说自己的,“两年前余迎趁我喝醉了酒把我带上床,制造成我酒后非礼她的假象。她的身手和力气连帮里身手不错的小弟都不能比,我用半年时间才能确定,她是蓝带的骨干人员。所以蓝带的势力,恐怕不容小看。不过在古贝诺斯两年,余迎并没盗过公司的机密,所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首扬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这个余迎,真是不容小看。竟然把堂堂顾老大给弄上了床!厉害!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你的重点就在这儿?”

    首扬一勾唇,笑得好不猥琐,“顾老大,相信我,你只要伸开胳膊对她抱上一抱亲上一亲,或者直接到床上去问,我敢保证,她立刻将她的家底儿都全盘报上!”

    顾知航脸一寒,“你很有经验?”

    首扬想了想,点点头,“还好吧!”这可是书华那小子的经验之谈,应该是非常靠谱儿才对。

    没想到顾知航的脸色更难看了,口气不善地说了声“吃饭”,便不再理他。

    首扬奇怪半晌,忍不住郁闷地翻白眼儿,想不透这家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刚坐到车里,手机便响了。

    首扬看了眼来电,接通电话,“舍得打电话汇报了?敢不说一声就搞出这么大动静!你们一个个都吃饱撑了想找乐子?姨妈那混蛋呢?浪费老子多少钱?下个月让他接十次单!把钱十倍给老子挣回来!”

    那头的游黎等他啰嗦完,才毫无情绪可言地开口,“有生意上门儿,我替你接了。”

    “靠!游黎你丫的真想挨揍?老子什么时候说要接生意?开价哪?有没有挑战性?你……”

    游黎对他的叫骂习以为常,一开口,精准地堵住首扬的骂声,“helianthus开价十亿英镑买你的命。”

    “就十亿英镑?”首扬愣了三秒种,突然气笑了,“出手费是十亿,身价也是十亿。这么算的话,他怎么也得给我二十亿吧?”

    见他还是没系安全带的意识,顾知航只好再次探过身体,给他系上。

    再一次看到近在咫尺的美色,首扬立刻选择性地忘了上次的“警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上“唇感”很是不错的侧脸!

    “啾!”好大声音好用力的一个吻!

    “首扬?!”顾知航立刻坐直,微红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首扬无辜地眨眨眼,瞄着那好看的侧脸上还沾着自己口水的淡淡红痕,表示自己是情不自禁、自己是被“**”的。

    顾知航当然不是真的生气,他只是心里不舒服,一想到这个混蛋也曾对其他人这么放肆,他就想掐死他!

    “扬,你身边有人?”游黎的声音拉回首扬兴致勃勃打量顾知航微红冷硬侧脸的注意力。

    “不是外人,我跟航在一起。”

    游黎听到他那声极其自然的“航”,原本便千年不化的脸又寒了三分。

    首扬自然看不到手机那头能冻死人的脸,“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顺便告诉姨妈,我要the one在这个世界上除名。”

    当黑色保时捷又一次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古贝诺斯的停车场时,保安很有先见之明地想,该不会惹了总裁大人又失控发火的还是倒霉的美人儿秘书吧?

    车上下来的两个同样出类拔萃、英挺帅气得令人移不开眼的男人证实了保安的猜测。

    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男人一冷一热、一冰寒一诡笑,怎么看怎么有情况。

    首扬笑得很不怀好意,他突然发现,有飙而不发的顾知航快要炸毛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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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胃疼

    汇报完工作,张璇有些担忧地看着首扬眉头微皱、明显发白的脸,“扬少,你没事儿吧?”

    首扬抬了抬唇角,“有点胃疼,没什么要紧的。你先去吧。”

    张璇见他实在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知趣儿地走出去。

    刚回办公室,就见何莉拢了拢一叠文件,站起身就要出去。

    “小莉,”张璇叫住她,“要是没什么太重要的文件就等会儿吧,扬少这会儿不舒服。”

    众美女一听,纷纷抬起头,“扬少怎么了?”

    “扬少病了?”

    张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看扬少的脸色好像病了一样,应该是胃疼。”不由感慨了句,“唉,单身的男人啊,比咱们单身的女人还悲摧。也不知道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美人儿能拿下咱们扬少、替咱们好好照顾这位大帅哥!”转头略带不正经地说,“你们不知道,刚刚我在办公室看着扬少白着脸眉头稍稍皱起的病美人样儿,真是心疼死了!帅哥就是帅哥,不舒服也能这么勾引人!”

    “去!你这狠心的女人!扬少都病了还在这发癫!活该你没人要!”

    “就是!不理她!”

    张璇遭到众美女的一致“对外”,佯装伤心地捧了捧心。

    闹腾一会儿,办公室倒也静了下来。

    只不过刚刚一会儿,张芬然就若无其事地走出办公室,“我下去一下。”

    没一会儿,李恬萌也走出去。

    大概十多分钟,张芬然一脸平静地坐回办公桌后,接着是李恬萌。

    可没两分钟,闫妍也站起来……

    “听说扬少不舒服,我刚刚正巧下去,顺便帮扬少买了两盒胃药。”最后一个“顺便”送药的张嘉体贴地关上门,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首扬无语,不到一个小时,自己办公室已经放了十多盒胃药。这群一个比一个精的秘书助理什么时候变这么善解人意了?

    首扬唇角抽了几下,将文件整理好,推门走进顾知航办公室。

    “你全看过了?”

    首扬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都看过了,除了城南那个项目的提议不怎么合理,其他全都可以通过。”

    难得没见他开窗,顾知航抬头看了首扬一眼。却见他眉头微皱,一副恹恹的模样,“你怎么了?”

    首扬简言简语,“胃疼。”顿了一下,“没事,你说你的。”

    顾知航又看了他发白的脸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什么,站起身,“城南的项目下午开个会讨论一下就行了。半个月后的竞标成功且告一段落后,公司会开酒会,时间在十月十三号,所以你是不是需要趁这段时间物色个女伴?”

    “女伴?”首扬捂着揪疼的胃,很有些不满,“顾老大你诚心揭我短儿是不是?我去哪儿物色女伴去?你要能变个女人我倒是还能邀请你。”

    一股浓浓的药味散开,顾知航将一杯沏好的药递到到他面前,“你可以邀请华悦的sky当你的女伴,我想,他一定很乐意。”

    首扬接过那杯热腾腾的药,笑得非常惹人嫌,“顾老大,你的贤惠能跟姨妈比了!”

    顾知航瞟了他一眼,“这些年你能活下来真是奇迹。”顾知航的意思很简单,不过是说首扬根本不会照顾自己罢了。

    “可惜我偏偏活得好好的。”首扬喝了一口棕色药汁,有点甜,有点苦,并没有惯喝的那些药汁的怪味道,“味道还不错,比邵文那混蛋给我喝的黑乎乎的‘毒药’要好喝多了。”

    顾知航翻着文件的手一顿,“你的胃病很严重?”

    首扬心满意足地喝着药,吊儿郎当的语气像在说别人一般,“死不了,不过会时不时折磨折磨人。刚偷渡出国的那半年活得像个乞丐,饿了渴了都是嚼几口冰块雪疙瘩。你刚刚不就说了么,我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弯了弯唇角,咂咂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轻描淡写的几句,顾知航却听出他那几年过得恐怕不只是艰辛。

    顾知航心头泛起一抹清晰的疼,沉默不语。

    首扬并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三合会有什么动静吗?”

    “动静没有,八卦不少。不过,罗抿良名义上妻子,被一直想爬上姐夫床的亲妹妹给害死了,罗抿良借刀杀人,顺势把小姨子送进了监狱。”

    首扬嘲弄地冷笑,“这倒是一出狗咬狗!”

    顾知航也不理他,继续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现在三合会的老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换了一大半,总算引起了注意。不过已经晚了,罗抿良原本就威望很高,如今掌握了三合会的大部分实权,所以那些老人想翻身根本没机会。”

    “哼!”首扬冷冷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罗抿良步步为营这么多年,岂会给其他人留机会?”

    “你不觉得你根本是青出于蓝?”也只有顾知航敢和首扬这般谈论罗抿良,“他步步为营,可还是步步落你之后,甚至连你是死是活都没办法知道。”

    “那是基因问题,跟我没关。”滚烫的药汁下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疼痛果然减轻了些。首扬放下空了的杯子,杯子内壁上还沾着棕色的药沫,“不过之前他不敢大张旗鼓地搜捕,现在三合会在手,他已经没了后顾之忧。”

    “那又怎样?没人知道谢雨的儿子是谁,更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而a市,根本没人知道罗御这个人。”顾知航随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中秋的假期你应该没事吧?妈让我叫你一起过节。”

    首扬擦了擦唇角,笑眯眯地瞄着他,“平姨这是要将我这个小三儿扶正么?”

    他当然清楚,农历八月十四是谢雨的祭日,平淑是不想让他一个人难过,可顾知航呢?他究竟怎么想?

    两束白菊花放在冰冷普通的墓碑前。

    首扬看着照片上容颜模糊的女人,薄唇紧抿着。

    他对谢雨的印象并不深刻,在基地的九年的确是靠着心底对妈妈的渴望撑了下来,可谢雨对他而言更多的是像眼前这张发旧的照片,泛黄地悬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

    他对谢雨的执着不过是因为他要自己坚信,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他也是有妈妈疼的。只不过这份刻意保护自己的执着在遇到游黎乐亦等人之后慢慢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谢阿姨,今年我妈她没来看您,不过我带了你最想见的人。”顾知航语气轻轻的,如同一阵暖风拂过。

    首扬有些失神,他一直以为,顾知航早已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温润如玉。

    长长的睫呼扇几下,首扬看着墓碑上笑容明艳的年轻女人,终于低低开口,“妈,我回来了。”

    一声简单的“妈”,首扬原本只是有些低落的心突然泛起了酸,一种五味夹杂的感情在胸中飞快地发酵,涨得他微微难受。

    始料未及的情感失控让他慌忙略抬起头,首扬努力张大竟有些发烫的眼睛,生怕自己哭出来。

    早在美国只有几岁的时候,首扬就已经不会哭了,就连当年谢雨死的时候,他也一滴泪都没掉。可现在他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墓碑,只淡淡叫了声“妈”,竟突然勾起了心底所有的委屈。

    多年的苦辣辛酸一时间无限放大,让首扬无法不失控。

    “都过去了,”顾知航用力握了握他的肩,仿佛知道他为什么难受,“没事了。”

    首扬紧咬着唇,僵直着身体不说话。

    “我们该走了,谢将军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若是碰到,再被人看见的话反而不好。”

    首扬点点头,努力平复下心头的涌动,深吸了口气,“妈,我走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还没转身,首扬的眼神就忽闪了下,“有人。”

    顾知航也已经发现,若无其事地当前离开,“没事,我们走。”

    首扬一脸淡然得走在顾知航身旁,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色彩,怎么看都像是一副跟随别人祭奠一个跟自己毫无关联之人的模样。

    在走过那辆一直盯着他们的神秘轿车时,首扬极其自然地瞟了一眼轿车的标识,就像普通爱车的年轻人一样对着象征身份的标识惊艳地扬扬眉,跟着顾知航坐进保时捷。

    车里的人淡淡收回精光四射的目光,打开车门,朝谢雨的墓碑走去。

    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身穿普通休闲服的中年男人,首扬冷冷收回视线。

    黑色保时捷很快驶出,顾知航看着首扬薄唇抿得轻颤的侧脸,皱皱眉,“他就是罗抿良?”

    首扬的脸色微微失了血色,拳头更是捏得泛白、握得直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顾知航根本不可能相信首扬竟会对一个人有着这么一种类似于又恨又……怕的情绪!

    没错,尽管首扬极力不表现出来,顾知航还是可以看得出,首扬竟会怕自己的生父,怕罗抿良!

    首扬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不愿多说话。

    顾知航并没带他回家,而是去了人流非常少的护城河岸。

    人工修建的河,两岸是整齐的坡行白色河道,白色的圆柱栏杆像装饰一样面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宽阔的堤岸点缀着整齐有致的绿树,每隔一小段距离都会有小小的绿带花坛和精致的长椅。

    难得安静的时段,这里几乎没什么人影。

    打开车门,顾知航率先下车,“下来坐坐吧。”

    “这里空气不错。”首扬也瞬间收了在车上的压抑情绪。

    “嗯,而且很安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首扬知道他是为自己找个可以放纵的空间,抬头看着远远的河对岸,神色不明,好一会儿,才语气复杂地开口,“顾知航,你怎么能比游黎姨妈他们还明白我想要什么?”

    顾知航的眸光如同河中静缓的波纹,“不好?”

    “不好!”首扬想都不想,“你会惯坏我。”回过头,略显认真地看着他,“而我离不开一个惯坏我的人,所以——”

    “所以你要离我远一点。”顾知航并不看他,“首扬,我不是一个会随便惯着谁的人。”

    首扬突然笑了,不是会随便惯着谁的人,那么,他是想惯着他了?

    “陪我打一架吧!”

    说完这句话,不等顾知航回答,首扬便一拳挥上。

    顾知航知道他是想发泄,所以出手毫不留情。

    极少有人知道顾知航有着非同一般的身手。教子苛刻的顾爸在顾知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请各种各样的特种部队教官严格培训他,尤其是在十五六岁时,顾知航更是成为全亚洲唯一获得被选入英皇骑士特训组织资格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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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你要负责!

    顾知航从没见过首扬出手,但也绝对知道,首扬的身手绝对在他之上!那天电话中听他说出手费是十亿英镑时,顾知航惊讶的同时,心中掀起了震撼的巨浪。

    现在的顾知航的确只是个普通ceo,是个国内不起眼小帮派的头目,不过走了普通道路并不代表他一定就平庸碌碌。和何致远他们不一样的是,顾知航对国际黑帮的走势了如指掌,所以他十分清楚,放眼整个国际,假如还有人敢开出十亿英镑做出手费、而且还绝对不算多的话,当今世上只有一人——国际杀手榜单第一名的神秘杀手,satan!

    如今与首扬真正交手,顾知航难免紧张兴奋的同时,更是提起十二万分的谨慎。

    素有satan之称的杀手,首扬的身手果然只能用“魔鬼”才能形容!向来身手恐怖傲人的顾知航明显落于下风!

    不过首扬虽彪悍,对上顾知航,也休想轻易打败他!

    二人打得酣快淋漓。

    顾知航一个回踢,首扬竟不躲,精准地被他踢中,直直落进水里。

    顾知航当然明白首扬是故意的。

    看着水面溅起一大片水花,荡着层层波浪扩散开来,顾知航气息明显不顺畅了,衬衫湿漉漉地贴在后背,显现出肉粉色的脊梁。

    好一会儿,顾知航才俯身捡起二人扔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扔进车里。

    水面渐渐归于平静。

    气息慢慢恢复的顾知航皱起眉,这么大会儿了竟还不见首扬出来。

    顾知航脸色一变,莫非这小子不会水?

    一想到这,顾知航眼神一紧,踢掉皮鞋就跳进河里。

    河水的能见度不高,顾知航游到首扬落水的地方,距离水面大约五六米处,果然斜着一道人影!

    顾知航慌忙游上前一把搂住,立刻带着他上岸!

    刚刚的打斗早把力气耗光,顾知航费力地将首扬拖上岸,忙拍打他的脸。

    首扬竟双目紧闭,挂着水的睫毛都不动一下!

    顾知航这才慌了,“扬?首扬?!扬!醒醒!”又是压胸又是摇晃。

    可首扬还是一动不动,鼻子里竟连呼吸都没了。

    顾知航头嗡了一下,来不及多想,立刻吸了一大口气,捏住首扬的鼻子就对上他的嘴,进行呼吸急救。

    紧张得有些颤的唇覆上,大口大口的空气被强行送进嘴里。首扬张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顾知航一直滴着水的头发和侧脸,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扬?”顾知航往日冷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难掩的惊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知航。”

    一时被心中难得的起落控制的顾知航并没有发现首扬的不对劲,立刻将他的身体抬高些,“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话未说完,胳膊一轻,被揽着的人突然坐起,唇便被两片软软凉凉的东西覆上。

    顾知航的眼不自觉瞪大,清晰地看到首扬放大的浅褐色眸中映出自己那双惊愕的眼睛。

    首扬竟还要死不活地左右动了动唇,甚至还舔了舔、用力吸了吸。

    唇上清晰的触感让顾知航终于反应过来,一个大力推开他,腾地站起身退开两步,脸色瞬间爆红,“首扬?!”

    首扬竟没事儿似的站起来,认真地看着他,“原来不光你的脸亲着舒服,你的嘴唇亲着更舒服!”想了想,首扬又不要命地吐出一句,“顾知航,这是我的初吻,你要负责。”竟然还回味一般舔了舔唇!

    顾知航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气得直握拳,瞪着首扬那张无辜的脸咬牙切齿,“我也是初吻!”

    首扬皱眉,书华明明教过他,哪天他亲了谁的话,直接说出这么一句,保准美人儿乖乖投怀送抱,而且死心塌地。可到了顾知航这里怎么就行不通了?

    不但没死心塌地,更没投怀送抱,最重要的是,这人根本是一副想吃了自己的凶神恶煞相!

    首扬翻了个白眼,那风流蛀虫的话果真不能信!

    看着顾知航又将车开得几乎飙起来,首扬觉得,男人心真是海底针,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气什么,不就亲了一下嘛!更何况还是顾知航先亲他的!

    顾知航的脸冷得像圣彼得堡的冰雕,看得首扬真想伸手拉过来再亲一下感受感受他的脸和唇是不是也和冰雕一样寒。

    顾知航显然不知道首扬的想法,否则肯定会再踹他下水一次。心中虽气恨,但毕竟还是有些担心,半晌,才硬着嗓子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首扬顿时好笑,“检查什么?你不会认为我溺水了吧?我不过是在水里静一会儿,这种程度的闭气根本是小儿科!”

    “你说你刚刚是装的?”

    顾知航一瞬间冰寒的低气压几乎将车内的空气全冻结了,首扬揉揉鼻子,满脸无辜,“我是没见过你竟然会有紧张的一面,所以就多看了会儿。”

    “首、扬!”顾知航的手几乎要将方向盘握断。

    然后黑色保时捷便在宽敞的大道上令人惊悚地打起了漂移。

    二人湿漉漉地回顾家实在不怎么好向平淑交代,只得回上帝之城。

    “没想到你住在这里。”顾知航毕竟是顾知航,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你不早就查到了么!”首扬直接拆台。

    顾知航扫了他一眼,“客套而已。”

    首扬语结,有这么客套的?

    打开房门,顾知航踏进去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乱!走进看到客厅全景后第二个感觉就是——非常乱!

    各种各样的速食面和快捷零食的包装盒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宽大的沙发上扔着乱七八糟的换洗衣服,门边横着一只只鞋。

    看不出外表这么骚包的一个大少家里竟然这么邋遢!

    偏偏主人却没有一分难为情的意思,“自己找个地儿坐,我看看还有没有干净衣服。”

    顾知航深吸一口气,又脏又乱连下脚地儿都没有的地方,他去哪儿找坐的地儿?

    电脑室不同版本配置的电脑七歪八斜放了三四台,桌子上扔满各种大小硬盘、窃听器、看不出材质的电线细丝……书房里的书也是乱七八糟,地上桌子上椅子上,记录着让人看不懂字符的纸条扔得到处都是!

    健身房还好一点,只有健身器材,当然,如果乱扔的枪支弹药和短刀匕首等东西不算的话。

    厨房一看就是许久没人进过的模样,冰箱的保鲜室里竟然放着早不新鲜的蔬菜和肉食。

    以顾知航的判断,肯定是乐亦住在这里的时候买的。

    顾知航不禁想骂娘,就算猪窝也比他家干净!

    “奇怪,不会全穿过一遍儿了吧?”首扬在衣柜里边扒拉边嘟囔。

    顾知航走进卧室,果然,两双拖鞋没一双是好好躺在床边的。乱七八糟的豪华大床,一大一小两把精巧的手枪和一把蒙古刀随意扔在床头矮桌上,没有半点世界顶级杀手该有的谨慎,反而像个不入流的小混混。

    看着垃圾筒里乱七八糟的方便速食面等包装袋,顾知航有些恼火,“你平常就这么吃饭?”

    首扬愣了一下,回头,顺着顾知航的视线看到垃圾筒里的包装袋,挠挠头,“我不会做饭,有时候懒得出去吃,就随手找东西填肚子。”想起什么似的,首扬一本正经地推荐,“我仔细对比过,国内的方便面实在太难吃了,虽然小日本儿很讨厌,但他们的方便面做得倒是好吃得很!”

    顾知航总算知道这家伙的胃病为什么会一直不好了。

    “得,真没干净衣服了!我打电话让他们送几套过来,你喜欢什么牌子?”

    “不用!”顾知航阴着脸,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了,拿起手机给平淑打电话,“妈,我们有点事,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首扬眨眨眼,什么意思?不回顾家?要出去吃吗?不由低头看看湿答答的衣服。

    “……嗯,没什么重要的事。……扬也没事,别担心。……是工作上的事。……嗯,知道了,下午我们就回去。”

    挂了电话,顾知航根本不理他,直接走进洗浴室。

    首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通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就呆在他这里等衣服干吗?首扬皱眉,他饿啊!

    被顾知航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余迎”两个字。

    首扬看了看房门紧闭的洗浴室,接通电话。

    “知航,你在哪儿?下午我想去看望一下伯母。”

    首扬听着余迎温柔得几乎要溢出水的声音,很没有怜香惜玉的绅士情怀,一勾唇,纨绔本性显露无疑,“嗨!余美女!”

    “……首、秘书长?”余迎显然一愣,要知道,即便是平淑也没碰过顾知航的电话,“怎么会是你?总裁呢?”

    “顾总现在洗澡,没办法接余美女的电话,所以我就替他接了。”首扬并不知道顾知航的手机从不会有人敢碰,当然,即便知道他也照接无误。

    余迎显然更惊诧了,“知航在、洗澡?你们、在一起?”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我让他接电话?”

    “不、不用了,我等下再打过来吧。”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首扬撇撇嘴,顾知航洗澡是件很惊悚的事吗?

    他哪里会知道,顾知航有很严重的怪癖,他从不会和其他人有什么近距离接触,而他对私人空间更是隐蔽得近乎苛刻。他极少去别人家,而他自己家里的卧室书房等地方,除了平淑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可以进去。

    当顾知航穿着睡袍头发滴水地出来时,首扬被惊艳地直吹口哨,“顾老大,帅啊!实在太性感了!”

    哪知顾知航的脸色又是一沉。

    首扬无语。书华那家伙明明说,夸一个美人性感他绝对会高兴,为什么在顾知航身上每次都不准?书华肯定是在耍他!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找那混蛋算账!

    “进去洗澡,把脏衣服都扔出来。”径直走到床边揭下床单。

    看样子顾知航是要大清洗了。

    首扬立刻听话地脱了衣服。

    换下床单被罩后,一转身竟看到脱得一丝不挂的首扬,顾知航眼神僵了一下,眉都要竖起来了,“你干什么?!”

    “脱衣服,”首扬回答得极其自然,“你不是要拿去洗吗?”

    将脏衣服放到顾知航手里的被单上,首扬赤着脚去找被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

    一个相貌倾国倾城的妖孽浑身**地在眼前晃,没有哪个人能抵挡得了这非一般的美色冲击。

    顾知航也是个正常人,看着眼前这只身体无一处不修长、无一处不俊秀的不世妖孽,竟不觉心跳加速。顾知航慌忙别开眼,恼怒道:“你在其他人面前也经常这样?”

    “还好吧,以前大家都是挤在一个小浴室洗,不过后来就没那机会了。”首扬没看到顾知航微红微恼又带着不自在的脸,踢踏上拖鞋,在柜里扒出一条睡裤,“反正都是男人,怕什么?”扯了条浴巾进了洗浴室。

    顾知航瞪着隐约传出水声的洗浴室,胸中十分火大。只要一想到这家伙把对自己做的事也在其他人面前做过,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首扬可不知道他想不想杀人,快快乐乐洗着澡。有人伺候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尤其是伺候他的人还是霸气一方的顾知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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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TOP

    吹着口哨洗完澡出来,洗衣机里的脏衣服已经洗好烘个差不多了,而顾知航已经将客厅收拾个差不多,整理出两大袋垃圾,正握着那根只被乐亦用过的崭新拖把跟脏兮兮的地板较着劲儿。

    首扬胡乱擦着头发,笑眯眯看着顾知航“贤惠”地打扫着家务,再次感叹,谁娶了顾知航的话一定赚翻了。

    感觉到身后某只又懒又混蛋的妖孽不怀好意的打量,顾知航不带温度地直起身看他,“没想到你这里竟还会有打扫工具。”

    白色的睡袍松松一系,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再配上那张秀色可餐的脸,这个样子的顾知航还真是勾引人犯罪。

    首扬色眯眯盯着顾知航胸前……的玉佛手,“我住的地方什么没有?”

    顾知航皱眉瞪着只穿了条丝质睡裤、上身**的妖孽,口气很不好,“睡衣穿上。”

    首扬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又不是女人,光一半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知航低头继续拖着地,心中很是恼火,这家伙难道从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么?

    首扬眨眨眼,突然夸张地阴声怪气,“顾老大!你不会是对我有**吧?”

    “胡说什么?”顾知航脱口而出,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竟然在心虚。

    没想到首扬竟笑起来,“哈哈,顾老大,你的反应还真可爱!书华这次总算没骗我。我跟游黎说这话的时候,游黎那家伙竟然点头说是。”顿了顿,揉着精致的下巴,“不过这‘有**’到底是个什么**?书华那家伙教我的东西总是不给解释。还有玩儿亲亲,书华明明说只要被我亲了的人一定会含羞带怯对我言听计从的,可为什么你每次都像被我咬了一样?”

    顾知航听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半晌,总算有了一知半解,眸中闪过一丝什么,直起身看着他,“你不明白?”

    首扬一愣,“明白什么?”

    见他根本不是装出来的一脸茫然样儿,顾知航心中突然舒坦几分,“没什么。”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以后离那个书华,远一点,他教给你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首扬立刻赞同,“顾老大你太有先见之明了!书华那蛀虫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顾知航模糊地带过这个颇有几分“颜色”的话题,没忘自己的初衷,“去把睡衣穿上。”

    首扬不乐意,“顾老大,书华说,见不得对方的**是对对方有非分之想,你不会真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别胡说!”顾知航半天才憋出一个很蹩脚的理由,“小心感冒。”

    “阿嚏!”

    话音未落,首扬就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一见顾知航的目光射过来,首扬立刻举手申明,“我没感冒!一定是有人想我了!”

    首扬这次的确是信口胡说的,可很显然,的确有人想他了。

    作为俄罗斯全国第二的城市,圣彼得堡繁华得像一座童话不夜城。

    高六十六层的东都娱乐赌城是圣彼得堡并不算起眼的一座娱乐场所,可它神秘不外漏的实力却让它变得不普通。

    东都是四年前建成的豪华赌城,齐全的娱乐服务设施很受远近大亨豪客的青睐。

    据传闻,东都的主人是几个年轻的东方面孔。

    而最近,东都在国际黑帮大放异彩——东都背后的神秘势力竟然是七年前靠贩毒发家、只两年时间便在鱼龙混杂的国际黑道中风生水起的新秀势力,top!

    top是什么样的组织,没人能够真正说清楚。

    大约五年前,top不知不觉中打破原本混乱的毒品交易、在国际上形成一条扎实稳定的贩毒交易链;之后,top凭借良好的贩毒口碑,开始大肆倒卖军火武器、甚至还有后来的重型武器等只有国际大组织才有能力做大的重武器链。

    top的突军异起引起不少黑道势力的眼馋嫉恨,可结果显而易见,数次交锋,top无一落败,甚至不少后台势力不够强大的黑道组织直接被灭族!top的几位神秘领导人mr.在同行眼中大放异彩,而top也渐渐被人所知。

    传闻,top的人脉渗透到每个国家,成员低调善于伪装;传闻,top人人心狠手辣,只要被他们盯上,没有谁能逃脱厄运;传闻,top与各个大帮派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传闻,top的几位首脑mr.各有各的恐怖之处,而且神秘不被人所知……

    而此刻,传闻中能“操纵人心智”的mr.5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跑车停在东都富丽堂皇的大门外。

    “先生,要将车停到停车场吗?”立刻有保安上前。

    一个中等身材、略微偏瘦的卷发男人从车上下来,大晚上竟戴了一副宽大的墨镜,深色休闲服上隐隐透着股血腥味,看也不看那保安一眼便直接走进大门,“不用,等下会有人本来处理。”

    保安敏感地闻到他身上的血气,愣了一愣,立刻拿出对讲机正要通知里面的人,另一个保安慌忙上前拦住他,“等一下!先看看再说!应该是内部人员。”

    果然,只一会儿的时间,经理带两个人匆匆走出来,“仔细检查后处理干净。”

    “是。”

    内部电梯在五十层停下。

    下方的喧嚣均被阻隔在四十几层的洗浴中心之下。

    高空的静谧将整个圣彼得堡的繁荣迷醉都隔离在下方。东都上方的十几层,安静奢华得如同空中楼阁。

    极少数人才知道,人流喧哗的东都赌城的上方十六层,是top组织的核心总部,除了top的几位领导人,只有top的少数心腹和核心技术人员才能进入。

    电梯打开,是宽大的走廊,只有一个门。

    男人摘下墨镜,掏出一张卡在门边的识别器上刷了一下,门打开。走进之后,分别是指纹识别系统、声音识别系统和人脸识别系统。

    男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多反感这繁琐的安全识别。

    最后一道门打开,迎面是一处至少有二百平的大厅,四周是房门紧锁的全自动各监控仪所在室,平时很少有人进入。

    整个大厅除了一圈宽大的棕皮沙发,只有正前方的一处豪华楼梯,再无其他摆设。

    光可鉴人的地板,大厅四壁的装饰空荡华丽,向上看去天花板非常高。顺着楼梯向上一层是一间间办公室,呈四面环绕,分布普通而清晰。

    楼梯之上,一个碎发过耳的帅气男人正倚着金色的栏杆抽着烟,一看到下方的男人走进来,立刻眉飞色舞地打招呼,“姨妈不错嘛!这一票儿干得太帅了!”

    乐亦几步跨上楼梯,还没走到跟前就皱眉,“你竟敢抽烟?”

    “这不扬不在嘛!要不我哪儿敢啊?黎还不抽死我!”方书华故作可怜兮兮,“没人疼的男人好可怜,抽根儿烟也要偷偷摸摸躲到走廊。”

    乐亦摘着身上乱七八糟的追踪器、窃听器,“相信我,就算扬不在,被黎闻到了烟味儿他也一样会抽你。”

    方书华不在意地笑笑,“今天不会。黎那家伙受刺激了,拉着爆程喝了个大醉,看他那模样,不睡个两天恐怕醒不过来。”

    正准备上楼回房间好好洗洗澡的乐亦成功被止住了脚步,“和爆程那混蛋喝酒?谁刺激他了?”

    方书华弹了弹烟灰,“你觉得,还有谁能刺激得了他?”

    “扬?”

    “你以为呢?”方书华懒懒倚着栏杆,“好像黎打电话给扬,是那个叫什么、顾知航的接的电话,说扬累了,在睡觉。”幽幽吐出一口烟圈,才继续说,“在办公室追踪窃听的小花不小心窃听到了黎的电话内容,据说那通电话十分劲爆!黎那家伙不相信扬竟然会允许其他人碰他的手机,非要扬接电话,结果扬真的在睡觉。”

    “然后呢?重点是什么?”

    果然是了解真相的人啊!乐亦竟然一听便知道前面的不是重点,方书华小小感慨了一下,“重点是,扬迷迷糊糊冲顾知航吼了一句——‘顾知航你给老子好好躺下睡觉’。”

    乐亦眼神忽闪一下,半晌,才神色不明地笑了,“看来黎很伤情啊!”

    “难道你不伤情?”

    乐亦不理会他的幸灾乐祸,“不用担心扬的安危。”

    方书华的不正经略微收了一分,“不用担心?你也知道扬那家伙,管理帮派杀人放火是一顶百的好手,可一轮到他自己,被人卖了都不会知道!”

    “其他人或许会卖了扬,但顾知航——他对扬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虽然只跟他正式见过一面,但是看得出,他跟扬之间的交情很不一般。”顿了顿,乐亦半开玩笑,“至少我们都没办法让扬不挑食,可他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能让扬乖乖地吃洋葱。”

    方书华惊讶地扬了扬眉,“这么神奇?”

    乐亦不再跟他啰嗦,边走向楼梯方向边说:“让小花继续查the one的残余势力,给黎那家伙找点事做。”

    看着他的身影转身消失在楼梯转角,方书华笑着摇摇头。

    除了脾气火爆的包程(外号“爆程”),包括一年前被害的白沛强,还有top剩下的五个人,全都是傻瓜!

    等乐亦彻底清洗干净一身清爽地出来,天已经快亮了。

    推开游黎的房门,空调将房间里浓重的酒气早已冲淡。

    乐亦打开灯,刺眼的灯光没能让素来敏锐的游黎有任何反应。

    被子被蹬掉地上,睡衣也套反了,酣然的呼吸略带着点鼾声,整个人睡得非常沉。

    乐亦看着他不雅的睡相,唇角浮出一抹温吞吞的笑。

    如果不是醉酒,恐怕根本看不到平常冷酷得近乎不近人情的游黎竟会有这么可爱的傻相。

    捡起被子,轻轻给他盖上。

    游黎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露出微握着的右手。

    乐亦的视线被他手中露出的一截链子吸引了去。

    轻轻掰开他的手,是一块碧绿无杂的玉佛手。

    乐亦的眸光有些发怔,半晌,才苦笑了一下。

    首扬对玉佛手有着让他们不能理解的偏执,他并不佩戴,可就是喜欢收集。而top的mr.2游黎,国际杀手排行榜第三、令人闻风丧胆的thief,不管是接“生意”还是平常的买卖,只要见到玉佛手一定会带回来给扬!

    搜集玉佛手,几乎已经成了东都他们的条件反射,可最执着的,只有游黎。

    乐亦觉得,老天爷真tmd不公平,之前的二十多年给他们的磨难已经够多了,他们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爬到了最高处,可还是免不了受感情的折磨!

    没错,他爱游黎,从八年前差点被游黎杀了的那一天起就爱上这个强悍冷漠、从来都沉稳理智的男人,可这个男人爱的却是疯狂得让人心疼的首扬!

    乐亦曾想,是不是因为他遇见游黎的时间比首扬整整晚了一年,所以游黎的眼睛和心都被首扬占满、再容不下一个位置?

    最狗血的是,首扬那个除了疯狂除了装深沉除了让人不放心什么都不会的家伙根本连感情是什么都不懂,又何谈给游黎回复?

    静静看着睡得安然的男人,乐亦眼中蒙着点点苦涩,许久,才俯身轻轻吻了一下游黎温热的唇,“喜欢上一个不会回头的人,很累吧?”

    起身,关上灯,轻轻合上门。

    从游黎的房间出来,乐亦转身下了楼。

    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好走出东侧的一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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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倒霉的方书华

    东都的“蛀虫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手下心腹也同样不能让人小觑,尤其是眼前这个戴眼镜、一副斯文相的许千凡。

    “亦哥?”许千凡看到乐亦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温文尔雅的斯文相立刻“破功”,“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们都保不准儿要跟老大打电话请缨了!”

    “真敢跟扬打电话?”乐亦斜了他一眼,抬着白皙的手优雅地捋着已经半干了的金发卷,“就不怕那几条蛀虫活剥了你?也太不把他们当回事儿了!”

    是个正常人都会被乐亦的风情迷住,只可惜许千凡是被东都训练出来的非正常人,只是推了推眼镜,干笑几声,“哪儿敢啊?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真的,亦哥你再不回来我真要忍不住先斩后奏了。黎哥程哥一天都没见到人影,华哥那副调儿调儿你也知道,根本靠不住,花美女忙得让我们看着都心疼,只能靠自己。”

    “啰嗦半天也没见正题!说吧,怎么了?”

    许千凡不再玩笑,扶了扶眼镜,“我们发现,top被人盯上了。”

    乐亦眯了下眼,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说。”

    “除了这次墨西哥的意外在问题之外,昨晚阿彤调集文件时发现,这两个月咱们的生意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点小问题,不过问题不大,下面的兄弟们解决得非常好,所以根本没引起注意。”许千凡边说便打开电脑,不一会儿,屏幕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分布图。

    “这是我们的交易点。亦哥看这里,”许千凡的手指在屏幕上,“这些是出问题的交易所在地,分布不均,也没什么势力范围可言,但是很显然,几乎查不出任何外来势力的蛛丝马迹。”

    乐亦的眉微皱着,眼中精光流动,“说说你会觉得人为的理由。”

    “树大招风。”许千凡直言不讳,“亦哥难道也会像手下兄弟一样认为是意外?土耳其那次交易警察突然出现,在挪威也出现过;还有珠宝辐射的谣言、毒品竟然少了区区几十斤……乱七八糟的小状况不在少数。我们的损失不多,交易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可很显然,有人已经将手伸到了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正在想办法探我们的实力!根据出意外的这些分布点来看,他们已经差不多掌握了我们将近十分之一的固定交易点,如果对方顺藤摸瓜的话,对我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乐亦的唇角扬起,笑意越来越令人胆寒,听许千凡说完,嗜血地龇起牙,“我倒想看看,又是谁不要命地把主意打到了top头上!”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许千凡,“扬之前说过,你有想法就大胆去做。说说你的对策吧!”

    “那是老大抬举我。”许千凡象征性地谦虚一下,“不过这次我的确有点想法,就看亦哥支持不支持了,毕竟,损失这种事,让扬知道的话,绝对会扣我至少三年薪水!”

    “哈哈,以你现在的资产还怕扬扣你薪水?大胆说,一切由我和黎顶着。”

    许千凡要的就是这句话,“咱们的人小到底层队长都是绝对的衷心,而出的意外则都是些小动作,所以,只能是外人混进了最底层。我刚刚跟东阳他们商量了,咱们可以用损失几批货的风险,揪出那些‘老鼠屎’!”

    乐亦是一点就透的主儿,“提前通知好我们的人,只对最下层的兄弟隐瞒,然后让对方再得手几次之后,再一次交易就可以让小队长和区域负责人直接准确地揪出动手脚的人?这倒的确是个好主意,而且还可以趁机反摸回去,看看对方究竟是谁!”

    “没错,就是这样。”

    乐亦危险地笑了,“不就是几次货嘛!换这么一个清理门户的机会,值了!”起身,拍了拍许千凡的肩膀,“好好去诱敌,交给你远比交给他们几个让人放心!不过记得,动手前通知我。”

    等乐亦终于忙完休息好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游黎的酒还没醒,乐亦把他拎起来灌了杯水,看他又一翻身睡了过去,也不叫他,拿着手机走出门。

    “……不行不行!这牌我收回来!我不出了!过牌过牌!”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首扬耍赖的声音,乐亦忍住笑,闲闲晃到卧室外客厅的欧式雕花长沙发上,“宝贝儿?”

    “扬扬又耍赖皮。”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宠溺的笑声。

    “平姨你就让让我嘛!我都不会玩牌!”首扬哼哼唧唧撒着娇,“姨妈你现在哪儿?”

    乐亦被首扬孩子一般的叫嚷吓得差点被口水呛,“呃……扬?”

    “嗯,你回去了?”首扬一心二用,自然没发觉乐亦的惊吓,“顺子!我出顺子!哈哈!这回总算可以扳回一局了!”

    “我是回来了,不过——”乐亦觉得,这会儿的首扬肯定什么都听不到耳朵里,最主要的是,他要确定一下,电话里那个竟然会撒娇哼闹的大男孩儿真的是他所熟悉的恶魔头头,首扬?

    “不过什么?你到底清理多少了?我告诉你姨妈,十一我回去如果还有the one这个名字在,你丫的这三个月的零花钱都别想要了!”

    乐亦立刻肯定以及确定,这人绝对是首扬!

    “宝贝儿你不能这么不讲情面嘛!人家肯定会不遗余力地灭了那群人渣,不过人家的能力也是有限度的,你们全都不帮我……”

    装可怜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端便传来首扬炸毛的声音,“顾知航你怎么还有枪?你肯定使诈!平姨你看,航他耍诈!他肯定藏牌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藏牌了?”神定气闲的声音一听就是顾知航,“是你自己笨,一局都赢不了!拿钱!”

    “想得美!平姨!你看航他又欺负我!我都输二百多了!他都不知道让我!”

    “好啦好啦!扬扬乖,平姨给你做主,这盘儿不算这盘儿不算!”女人明显忍着笑,哄小孩儿似的安抚着首扬,“阿航你就让让扬扬,他都没玩过。”

    “我也没玩过,智商问题。”

    “顾知航!你少得意!你肯定藏牌了!”

    “哈哈,扬扬别闹了,阿航洗牌,我给你们洗葡萄去。”

    乐亦在这边听得心肝儿直颤,他们威武神勇的老大怎么变成这副小娃娃的调儿调儿了?

    一见平淑走了,首扬立刻恶狠狠瞪着顾知航,“哼!得意什么?除了玩儿牌,你打得赢我嘛!”

    顾知航云淡风轻地洗着牌,“打不赢你又怎么样?你不照样被我踹下了水?”

    “那是老子故意的!老子不过是想静静脑子!丫的还把老子的初吻给夺了!我告诉你顾知航,你必须对老子负责!书华说了,亲了嘴儿是要结婚的!”

    乐亦一个没忍住,吓得咳嗽起来。

    顾知航根本不理会他的抽风,好心提醒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首扬,“你应该还在接电话吧?”

    首扬这才想起来,一听到乐亦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被震得直皱眉,“姨妈你被口水呛了?”

    乐亦觉得,他有必要联合爆程好好教训教训书华那家伙,这都给老大灌输的什么思想?

    “宝、宝贝儿,你刚才说……你的初吻、被夺了?”乐亦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闪神儿听漏一个字。

    “啊,我被顾知航那个混蛋给亲了。书华不是说,亲了嘴儿睡了觉就要结婚嘛?可这家伙不负责,我正想办法呢!”

    乐亦突然很庆幸,游黎很幸运地喝醉睡着了,不然听了这话肯定会被气得再醉一场。

    不过最重要的是——首扬竟然被顾知航给亲了?

    乐亦提起十二万分的耳力,“宝贝儿,我可能、刚刚听错了,你说、要和谁结婚来着?”

    “顾知航啊!他把老子的嘴给亲了,还把老子给睡了,难道不该对老子负责?”首扬一派理所当然,然后又加了一句,“哦,这是书华说的,不信你问他。”

    “书、华!”乐亦磨磨牙,他一定会问他,而且绝对会抽他!不过眼下——“可是宝贝儿,我们不也睡在一起很多次么?你不能抛弃人家的!”

    首扬看着自己的牌,“你们不算!书华说了,你们都是娘家人,怎么折腾都没事儿!”

    “靠!方书华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蛋!”乐亦终于炸毛了,“宝贝儿你等着,我替你教训那个误人子弟满嘴胡言乱语的蛀虫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半分钟后,东都五十一层工作区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吼,“方书华你个天杀的混蛋给老子滚出来!”

    不止一干手下,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包程都忍不住一个哆嗦,更何况是首当其冲的方书华。

    信息室的小弟们更是一个惊吓差点失手按错键,回头看着同样被吓得不轻的方书华,“华哥,你怎么惹到亦哥了?他竟然发这么大火?”

    方书华也是一头雾水,“没有啊,他抽什么风?”

    “方书华!你tmd给老子滚出来!丫的欠收拾的混蛋!你tmd怎么教扬那个白痴的?给老子滚出来!”

    前面的几间房间被发飙的乐亦一间间踹开,发出“嘭”“嘭”的响声。

    生怕被乐亦逮到吃更多苦的方书华立刻聪明地选择主动现身,“亦?怎么了?”

    一见方书华出来,乐亦立刻一个拳头挥上去,“你还敢问怎么了?你自己干的好事儿!”

    方书华慌忙躲开。

    没想到乐亦竟当真想揍他,下一拳也已经到脸前!

    方书华连问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机会都没有,两个人已经在长长的走廊打得气势汹汹!

    你一拳我一脚,谁不让谁,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

    方书华自然明白,乐亦见游黎为首扬情伤醉酒心里很不好受,那口气在心里憋着,倒也愿意陪他好好发泄一番。可是乐亦这么大的气好像也不是假的,方书华想不通,立刻选择认真打架,打完再好好问。

    两个人的身手差不太多,等乐亦终于发泄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办公室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脑袋。

    方书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乐亦趴在栏杆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你了?”

    “你还有脸问!”他不问还好,一问,乐亦的火气又上来了,“丫的!我们什么时候、成扬那白痴的娘家人了?你tmd、敢把扬……当娘儿们?”

    方书华一愣,“我什么时候——”话没说完,自己先打住,好像,他的确说过这话,可是、他是因为不知道男人的家人该叫什么,所以信口胡诌一句,扬那家伙怎么就记住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乐亦怎么知道的?

    乐亦还在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把手机扔给他,“自己、听!”

    他们的手机都有自动录音功能,想调出来通话记录十分容易。

    首扬熟悉的声音叫嚷着清晰传出,方书华手一个哆嗦,差点儿把手机给扔了,“这、这——是扬?”

    乐亦也觉得很丢脸,他们东都的神秘家主、赫赫有名的top老大竟然在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耍赖。一眼扫见门口密密麻麻的脑袋,立刻大吼,“都给老子滚回去干活儿!”

    办公室的门立刻清空。

    可有两个人可不会这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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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胃病复发

    看完好戏的花卉和包程走过来,听着手机里首扬的炸毛声不可思议。

    包程的嘴巴都能塞一个苹果进去了,“这、这、这真的……是老大?”

    花卉走到方书华身边,拿过手机,“看来扬跟顾家的关系很不错!听着真有点儿扬的家人的感觉。”

    方书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老大真是百变金刚啊!竟然还有这么萌的一面,怎么都不知道让自家兄弟欣赏欣赏?”

    乐亦的脸色没一分缓和,“你丫的给老子仔细听着!你的罪证来了!”

    果然,首扬抑扬顿挫的声音清楚地宣告了方书华的“死亡判决书”——

    “我告诉你顾知航,你必须对老子负责!书华说了,亲了嘴是要结婚的!……书华不是说,亲了嘴睡了觉就要结婚吗?”

    “他把老子的嘴给亲了还把老子给睡了,难道不该对老子负责?哦,这是书华说的,不信你问他。”

    “书华说了,你们都是娘家人,怎么折腾都没事儿!”

    一口一个书华,听得乐亦的脸越来越黑,包程的脸越来越诡异,而方书华则越来越惊恐。

    老、老大!这什么状况?扬那个白痴,怎么就信他的话了?最重要的是,扬——他们彪悍到不是人的老大,被一个男人给——吃抹干净了?

    “扑哧!”包程率先没忍住,笑出了声,继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扬、扬太可爱了!哈哈哈!咱们、竟然是扬的娘家人!哈哈!书华,你太有才了!竟然敢这么整扬!哈哈哈!”

    看着笑得几乎要抽筋儿的包程,方书华真想一脚把他踹开,僵硬地对乐亦挤出笑,“亦,这个……这个也不怪我哈!你看、我、我不是在跟扬开玩笑嘛!”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他连感情是什么结婚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开个毛的玩笑?”

    “我、我这不怕扬什么都不懂……找不到女人嘛!”方书华要哭了,他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倒霉。

    “扬会找不到女人?”乐亦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瞪着眼睛说瞎话的混蛋嚼碎吃了,“扬那张脸会找不到女人?送上门的女人还少?你丫的打一辈子光棍儿扬也不会找不到女人!丫的说!现在怎么办?”

    方书华一个哆嗦,很没胆量地往后缩了缩,心中叫苦连天。

    “什么怎么办?”花卉一副“你们真无聊”神情地将手机扔给乐亦,“摆明开玩笑,瞎闹腾什么?”蹬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气场十足地转身走开。

    包程终于笑够了,揉着笑得发僵的脸,“小花还是这么酷!”也摇头晃脑地上了楼。

    方书华看着花卉根本不看他一眼就推门走进情报室,眸光不禁黯了一分。

    闹也闹够了,乐亦捋了捋汗淋淋的发卷,“你受个什么打击?小花看不上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儿装深沉!”

    方书华一弯唇角,笑得风流潇洒,“是啊!想我堂堂风流倜傥的mr.6,国际杀手榜排行第八的超级型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乐亦嗤笑,“就你这死不悔改的风流德性,活该小花不要你!”

    “我改了她就要我了?”方书华看了他一眼,扯了扯被汗水浸湿的衬衫,转身上楼。

    乐亦也跟上,“你别告诉我,你又厚着脸皮去表白了。”

    “怎么?不行?”

    “你还真一年表白一次?这次肯定也是拒绝吧?”

    “你觉得呢?”

    看他这样子也能猜出来结果,同样被人“看不上”的乐亦很变态地平衡了,顿时来了八卦的心情,“这次怎么说?”

    方书华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还能怎么说?还是那句敷衍呗,什么要等她的救命恩人起死回生然后她以身相许!不就看不上我,直说不就行了!”

    乐亦跟着他走进去,想了半晌,觉得似乎应该告诉他,“我说书华,你觉得,假如当初救小花的人果真没死,她真的会以身相许?”

    “放屁!”风流公子果断爆粗口,“她喜欢的是谁我会不知道?”

    乐亦顿时头大,“幸好扬在这件事上聪明了一回。”

    正解着衣扣的方书华手顿了一下,继续解,“怎么说?别告诉我扬那白痴会知道小花喜欢他。”

    “他脑子没这么好,只不过,当初救小花的其实就是扬,根本不是什么下面的一个兄弟!”

    方书华一愣。

    乐亦双手环抱,“你该知道黎从不说谎,所以黎说救小花的兄弟死了,没人不信。但是你更应该知道,扬想隐瞒什么的话,黎会无条件无原则地顺从。”

    “你的意思是……”方书华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对我说这个干嘛?”

    “我也不知道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不过觉得,你要是真能拿下小花,咱们东都就少了两个傻瓜!”伸手拍了拍方书华的肩膀,“兄弟,自己好好想想吧,别总觉得是小花喜欢扬的原因,你也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

    吃晚饭之前,游黎总算酒醒起床跟众人一起吃了“团圆饭”,几人很有默契地谁也不提那通电话的事。

    又商量了下关于交易点被人掌握的事,游黎回到房间已经很晚了。

    国内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已经过了中秋节,首扬这两天应该玩得还不错吧。

    对着电脑许久,还是拨通那个烂住于心的号码。

    有些意外的是,那边很快就接通。

    半躺在沙发上的首扬出现在屏幕上。

    一瓶xo已经见了底儿,首扬对着瓶子灌了一大口,看到屏幕上的游黎,打了个酒嗝,笑得醉眼迷离,“黎!中秋、快乐!来!我敬你!”

    “扬?”游黎看到他喝酒的一刻立刻皱起眉,“你怎么了?怎么在喝酒?别喝了!”

    首扬没听到般半歪在沙发上,继续灌着酒,“不喝、不喝怎么会醉?我想醉一场,想睡觉!可、老子睡不着!真扫兴!”

    游黎的眉拧成一团,“你心情不好?怎么了?”

    “心情……老子、有个毛的心情!”首扬又打了个酒嗝,“中秋节、都在吃月饼……看月亮!可老子、老子连睡觉都睡不着!老子不高兴!”

    游黎看着他将那瓶xo喝干净,又开一瓶红酒,面容冰寒,“你到底在干什么?!”

    脸颊上的两团潮红衬得首扬的脸越发苍白,殷红的酒滴顺着他纤白的脖子流进衣扣松散的白衬衣内。

    游黎气得双拳直握,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过去将他的酒夺过来,“扬?!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都没发生!我、就想睡觉……可我、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首扬的舌头都直了。

    游黎压了压火气,努力把声音放缓和一些,“是因为我们不在身边吗?没关系,扬,回来吧!”

    “跟你们、没关系!”即便已经醉得几乎看不清屏幕上的人,首扬的手依然很稳地握着酒瓶,窝在沙发里,又灌了一大口,“黎,我、我心里难受!真的难受!……”拳头不稳地捶着自己的胸膛,首扬声音带着压抑的低沉,“在顾知航家里多开心、回来……就有多难受!”

    “你想家了?回来吧!我们都在等你。”游黎的声音微低,罕见地揉着一抹温存。

    可醉酒的首扬却并没感觉到,胡乱摇着头,“不,不是,那、不是家!东都、不是家!不是!”

    游黎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扬?!”

    “不是家!”首扬继续摇着头,仰头灌着酒,“东都、是……生存的地方,是和你们这群蛀虫、逍遥快活的地方!不是家!不是、家!……我、没有家!老子没有家!”殷红的酒浸透白衬衣,首扬无意识地“呵呵”笑,“老子一个没人要的国际通缉犯、怎么会有家?老子才没有家!”

    首扬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戳进游黎的心,他却不知道那撕心裂肺的疼究竟是心疼还是伤疼。

    首扬刚刚说……东都不是家?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酒瓶“啪”地摔在地上,首扬忽然捂住嘴,起身跌跌撞撞就冲进洗浴室。

    水“哗哗”地流,首扬大口大口吐着。

    酸涩苦辣的酒汹涌地逆流而出,灼辣得烧喉,首扬吐得昏天暗地,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胃像翻了天,狠狠抽搐着、翻腾着,用实际行动表达着抗议。

    双手撑在水池边,支撑着身体的重量,首扬眩晕得几乎站不稳。

    电脑那一端的游黎急得束手无策,视频中却一直没有明显的声音传来。

    拨打首扬的手机,铃声又远又小,好像被扔在了其他房间。

    终于,很久之后,视频中才传来门开的声音,可紧接着竟是“咕咚”摔倒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首扬的闷哼!

    游黎“腾”地站起身,“扬?扬!”

    却依然没有任何答复。

    游黎立刻又拨通他的电话。

    刚才很明显是首扬摔倒的声音,他的身手游黎再清楚不过,他能醉到摔倒?游黎根本不能想象首扬喝了多少酒!最重要的是,他的胃怎么能受得住他这么折腾?!

    手机孜孜不倦地响着。

    首扬跪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胃,脸白如纸。

    手机就躺在床头冰冷地尖叫着,首扬艰难地抬头,僵硬地伸出手,努力想拿到。

    胃以无法计数的频率飞快地抽动,好像狠狠拧在一团。

    首扬的手用力抵在上腹,恨不得将胃挖出来!

    身体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首扬疼得眼前模糊一片,凭着感觉摸向手机的震动处,可还未碰到床,就听“啪嗒”一声,铃声戛然而止!

    “扬!扬?”游黎听着视频那端有什么摔落的声音,紧接着,手机便被挂断。

    游黎简直要疯了,盯着视频中空荡荡的沙发,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匆匆跨出门闯进乐亦的房间,“亦!给a市的人打电话,快!”

    四周非常静,静得很遥远。

    首扬翻滚到床边,僵硬的身体狠狠撞在结实的大床,湿凉的背紧贴在床边,喘息着不禁苦笑。

    他果然是没有家的,若是有家的人病了的话,肯定会有人端茶送药吧?

    冷汗浸得皮肤越发透明,首扬整个人如同水洗。

    迷迷糊糊,突然就想起在墓园。他看着谢雨的墓碑,竟然有一种看到家的感觉,很遥远,很陌生。

    他本该非常贪恋的,可那种由谢雨带给他的家的感觉中间却隔着无法跨越的死亡。

    如果谢雨活着的话,会不会也像平淑一样捧着他、连果皮都给他削好?

    首扬的头死死抵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滚。牙齿咬得“咯咯吱吱”,细细的血丝从牙龈处溢出,首扬却连血腥味都感觉不到。

    如果现在身边能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哪怕只是身手非常一般的许千凡,首扬都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撞晕过去!

    就在首扬模模糊糊地想,自己假如疼死了,是顾知航先发现还是游黎先发现时,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

    “谁?!”长久以来的敏锐,让首扬即便已经神志不清也依然保留着超高的警惕性。

    “我!”门被大力关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走进。

    首扬一瞬间绷紧的神经又缓了下来,艰难地伸手抓住床单,妄图爬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不想让顾知航看到他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

    可还没来得及积攒力气,身体就被抱到床上。

    “知道自己胃病严重还敢喝酒?!”

    顾知航语气格外冷冽地斥了一声,就走去客厅找乐亦回去之前给首扬准备的药。

    躺在床上跟躺在地上对首扬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都是供他挣扎翻卷,只不过床上有厚厚的被子可以被他咬住。

    只拿药倒水的片刻功夫,顾知航再走进卧室便看到被子被首扬全塞到身下,整个床凌乱不堪,而首扬则蜷在被子上阵阵痉挛。

    顾知航眼神一紧,立刻上前扶他起来,却见首扬死死咬着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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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你会惯坏我

    顾知航心疼得真想狠狠揍他一顿,“来,把药吃了。”

    熟悉的声音,首扬的眼睛也不张开,努力松开嘴里的被角,嘴唇都在哆嗦。

    洁白的被角上被他咬出清晰的血迹,顾知航眼神一紧,立刻捏向首扬的下巴。

    看清是他将口腔咬破,而不是吐血,顾知航稍微松口气,将药送到他青白的嘴唇边。

    首扬闭着眼本能地咽着。

    顾知航的眼神明显晃动。

    他就这么信任自己?这不该是一个黑道枭雄的作风!更不该是一个顶级杀手该有的疏漏!

    喂他喝完药,顾知航拽着他狠狠蹂躏胃部皮肉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不……”首扬大汗淋漓地摇头,“不去、医院!”

    “不行!你这样……”

    “不去!”首扬挣着他的手,拼命想捂上自己的胃。

    见他难缠的固执,顾知航皱皱眉,右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左手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现在就去医院,开两瓶治胃疼最好的点滴,立刻送到上帝之城!……对!应该是喝酒伤了。记住,不准让任何人看到!”

    挂了电话,顾知航用力将首扬的身体搂到自己怀中,一手捂在他的胃部,一手抓着首扬的右手,揉按着他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一处位置。

    “忍一会儿。”

    首扬的疼痛并未减轻一分,反而因为顾知航的到来而彻底放下所有的警觉,更疼了三分。

    衬衣皱巴巴不成样,头发也乱成一窝,首扬连翻腾的力气都被折磨光了,“顾知航……抽屉、有刀!你、你帮我把它剜了!老子、要疼死了!”

    “就是要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低吼了他两句,顾知航还是不忍看到首扬难受的模样,忍不住又语气放轻,“再忍一忍,等会儿就会轻一些。”

    微烫的掌心紧紧贴在胃部,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似乎真能透过皮肉温暖内部。

    首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趴在顾知航怀里紧闭着眼,面容清透,“顾知航……你真的、会惯坏我……”

    不知是药效的发挥,还是手上止疼穴的揉按有了效,总之,首扬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顾知航低头看着怀里脸色白得吓人的男人,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心疼。

    早知道他会这样折腾自己,就不应该让他回来的。

    顾知航抿了抿唇,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有时候却又如同一张白纸,把心思全暴漏出来。

    在顾家,他们玩牌、修剪花枝、看电视、分工做家务……他的羡慕和渴望全都写在眼睛里。

    顾知航肆无忌惮地看着这个对他毫不设防的男人,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若给他一个家,他会愿意吗?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首扬有意识的时候,便发觉自己躺在一个舒服的怀里。

    胃依然在有气无力地阵阵抽疼,可首扬依然觉得舒服得不想动,因为一只很暖的手贴在自己的胃部,护得那一处从内到外都暖暖的;而自己的右手被人握着,大拇指和食指中间依然在被不停地揉按。

    首扬知道,顾知航保持这个姿势一定很久了,因为他右手的那一块已经被揉得又涨又疼。

    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动,顾知航的手停下,想离开首扬的身体。

    哪知左半边臂膀早被他压麻,手竟然不听使唤!顾知航轻微地“咝”了一下,右手小心地松开首扬,想拿开左手。

    谁知首扬竟拽着他的手不放开。

    整齐的睫毛动了一下,首扬张开眼,浅褐色的水眸正对上顾知航低头看向他的双眼。

    首扬的头枕在顾知航的肩窝,如今四目相对,距离近得可以数清彼此的眼睫。

    察觉到这姿势的暧昧,顾知航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想起身,“醒了?胃还疼吗?”

    摇摇头,想开口,却发觉喉咙又苦又涩,疼得火燎,不禁皱了下眉,首扬知道,应该是夜里吐得太厉害,伤了喉咙。

    顾知航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挣脱,无奈地看着首扬,“你都不想洗澡?浑身酒味儿!”

    首扬这才松开他,坐起身。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非常难闻,整个食道都是吐酒的味道,所以更不愿意开口。

    顾知航有些奇怪,“不想说话,还是喉咙不舒服?”

    首扬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自己贴着白胶带的手背。

    他什么时候打了点滴?

    还有,点滴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皱眉,他醉得有这么厉害吗?

    顾知航也不再问,起身慢慢活动了下酸麻的臂膀,去洗浴室帮他放洗澡的水。

    听着水声,首扬无声地笑了,踢踏着拖鞋,揉揉晕乎乎的脑袋,有些发软地走进洗浴室。

    顾知航将睡衣、浴巾给他放好,“你现在不能洗太久,冲一下就出来吧。”关门走了出去。

    弯了弯唇角,首扬突然发觉这种感觉、很奢侈。

    挤出牙膏,首扬认认真真开始刷牙。仔仔细细刷了三四遍,直到嘴里满是牙膏的清香,再没有一点酒味,首扬这才心满意足地躺进大大的浴池。

    湿湿黏黏的汗气夹着酒气,首扬一遍遍揉着洗发水和沐浴露,有点小邪恶地想,顾知航搂了这么久有没有被熏吐。

    吐酒把胃里的东西都掏空了,本来就病恹恹的首扬泡得浑身发软,只得站起身去冲洗花洒。

    门象征性地响了一下,被打开。

    “怎么还没好?”

    顾知航推门一看到首扬手撑着墙、白着脸淋花洒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是泡久了,脸色顿时冷了一分,撸起袖子上前,仔细给他冲洗一遍,二话不说关了花洒,拽过浴巾将首扬胡乱一裹,直接打横抱起。

    首扬头脑有些迟钝地反应不过来。

    顾知航根本不管怀里的男人用多惊愕的眼神儿看自己,几步跨上前就将他扔到刚焕然一新的大床上。

    首扬终于被摔醒,立刻炸毛似的大吼,“顾知航你有病吧?老子是男人你竟然对老子公主抱?!”

    声音带着明显的嘶哑,首扬的气势非常不足。尤其是被顾知航扔到床上后,浴巾滑下他浅蜜色的身体,那气呼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被非礼了似的。

    “有病的是你,不是我。”顾知航面无表情地将睡衣扔到首扬身上。

    “少给老子打岔!谁让你对老子公主抱的?!”晕乎乎的没力气,首扬吼得很是底气不足。

    顾知航偏偏就爱跟他打岔,“不错,还知道‘公主抱’。”

    “老子怎么就不知道?”理直气壮地吼完,首扬又语气低三分地加了一句,“书华告诉我的。”

    顾知航嘴角飞快地闪过一抹轻微的弧度,看着首扬炸毛的可爱相,真觉得他跟小时候的冷漠戒备相差太多。

    将手机递给首扬,“给你的人打个电话吧,他们很担心。”

    首扬这才想起来,“你怎么会来?”

    “乐亦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出事了。”

    “混账姨妈,竟敢咒我!”

    “我应该给你拍下来,让你看看你当时的样子。”

    首扬翻了个白眼,扯过被子虚软地靠在厚厚的抱枕上,拨通游黎的手机,“黎?”

    顾知航转身走进厨房,留给他打电话的空间。

    不一会儿,响起敲门声。

    首扬听了一会儿,并没听到有人进来。穿上睡裤晃到厨房,竟然看到顾知航在做饭。

    桌子上放了一个装着米蛋蔬菜的袋子,显然,刚才的敲门是有人送菜来了。

    “怎么不躺着?”顾知航熟练地将鸡蛋打进碗里。

    “又不是女人坐月子,有什么好躺的?”

    顾知航没转身,“这也是那个叫书华的教你的?”

    首扬一愣,“你怎么知道?”

    “以你的智商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

    首扬双臂环抱,“顾知航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吧?”

    “我从不打伤残病号。”

    “靠!老子是伤残还是病号?!”

    顾知航把饭做进锅里,洗了把手,“你好像很不喜欢公主抱。”

    首扬立刻瞪着他,“你想干嘛?”

    “不干嘛,抱病号回房。”顾知航眼中闪过一抹罕见的戏谑,他突然发现,逗首扬炸毛是件很令他愉快的事。

    “顾知航!老子是男人!老子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子是hello kitty?!”

    hello kitty?顾知航差点笑出声,伸手打开首扬火大踢来的脚,同时毫不留情地挥出拳头。

    从厨房打到客厅,再从客厅打到卧室。

    最后的结果很显然——

    “顾知航!你、个小人!丫的、敢跟老子使诈!”首扬又一次被顾知航扔到床上,呈“大”字形躺着,瘪瘪的肚子一呼扇一呼扇,像极了那天被修理得很惨的乐亦。

    “兵不厌诈,是你笨。”顾知航也好不到哪儿去,衬衣扣子全被扯开,露出胸前精巧的碧玉佛手。

    没想到这家伙病恹恹的样儿还这么能打!幸好他的体力很快便消耗光,否则顾知航还真怀疑能不能拿得住他!

    首扬觉得东都连带着top的脸全都被丢尽了!他堂堂以魔鬼著称的第一号杀手竟然连连被人脚下使绊子!顾知航那混蛋竟然趁他身上没劲儿、重心不稳,接二连三地摔他!更可恨的是,他还每次都被摔得扎扎实实!

    也不知道总共摔了多少下,首扬的骨头架子都要被摔散了!

    拿过消毒药水和跌打损伤的药膏,顾知航坐到床边。

    “你干嘛?”首扬皱着眉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老子不就摔几下!至于这么娇贵?”

    顾知航也不理他,将消毒药水涂在他胃部的皮肉上。

    首扬扫了一眼,才发现肚子上一块被自己蹂躏得青紫淤血,还有几处破了皮。

    消毒水蛰得有些火辣辣的,首扬笑得很不怀好意地瞅着顾知航认真上药的脸,“顾老大,我发现你还真的很贤惠!谁娶了你绝对赚大了!”

    顾知航手顿了一下,突然一拳揍在他结实的小腹上。

    首扬立刻夸张地捂着腹肌鬼哭狼嚎,“那话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儿不假!”

    见顾知航根本不理他,又走进厨房,首扬也闹腾够了,仰面躺在床上弯着唇角。

    那个冷脸冷面的家伙,跟自己开玩笑都会仔细避开胃部,骨子里分明跟小时候的细心一模一样。

    厨房传来一阵阵诱人的香,原本一点食欲都没有的首扬也被勾起了馋虫。

    基本上没怎么用到过的餐桌摆着热腾腾的晚饭。一荤一素两盘菜,米饭、米粥,还有嫩黄嫩黄的蛋羹。

    首扬美滋滋看了一遍香喷喷的饭菜,大爷似的坐着等顾知航伺候。

    可顾知航竟只拿了一双筷子,扔给他一只勺子。

    首扬拿着勺子直瞪眼,“没筷子怎么吃饭?”

    顾知航把仅有的一碗米饭放到自己面前,“喝粥和鸡蛋羹不需要筷子。”

    首扬瞠目结舌,“什么意思?”

    顾知航不理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首扬怒了,“老子自己拿!”

    “没你的菜!老老实实喝你的粥。”

    “顾知航你欺负老子不会做饭是不是?这是我的地盘儿!凭什么不准老子吃?”

    首扬的是典型的肉食主义者,要他看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荤菜而不让吃,简直是折磨。

    “你现在不能吃不好消化的。”

    “哪来这么多不能?!”首扬要发飙了,看着那碗白花花的米粥就知道肯定一点儿味儿都没有。

    “不能就是不能,你的胃不疼了?”

    “不疼了!”首扬吼得脸不红气不喘。

    “那也不能吃。”顾知航只管吃自己的。

    首扬气得真想咬他几口,“老子不吃了!”转身走进卧室。

    顾知航皱眉,这人在公司在其他人面前明明就是只笑面狐狸,怎么到自己面前就成了个时不时就会炸毛的任性小孩儿?

    看着桌子上动都没动的蛋羹,顾知航扒了两口饭,也没了食欲。

    卧室静静的没一点声音。

    顾知航叹口气,他什么时候这么对待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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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你会惯坏我(下)

    端着蛋羹走进卧室,顾知航觉得,他一定是脑子不正常了,可这种不正常却让他感觉……很奢侈。

    床上没人,落地窗帘拉开一边,露出连接阳台的门。

    阳台上的灯没开,顾知航看了看碗里已经不太烫的蛋羹,还是推门走进去。

    卧室的灯光随着门开洒进阳台一角,更显得阳台静谧安宁。

    披了件睡袍的首扬正静静站在阴影处,倚着墙微抬头看着又圆又大的月亮。站在灯光里的顾知航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清楚地看到他水一样映着一汪月光的眸子。

    “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会抽烟。”

    “我讨厌烟味儿。”

    顾知航当然知道首扬不抽烟,他身上从来都只有淡淡的givenchy香水或者简单的沐浴露气味,不会沾染一丝烟味。

    “你的胃还没好,不能吃不好消化的。”

    “我知道。”

    水一样清亮的月光斜过玻璃将首扬笼罩在浅芒里,顾知航有些语塞。

    不管是黑道间的诡谲交易还是公司间的锋芒谈判,他总能应付自如,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他捉摸不透,更不知该说什么。

    好半天,才想起来手里端的蛋羹,随手放在贴墙而立的圆桌上,双臂一环,往玻璃窗边斜斜一靠,淡淡看向他,“凉了会不好喝。”

    首扬的眼睛直直盯着那碗蛋羹,好像弯了弯唇角,又好像面容清淡,走上前,端起,手一扬,一碗蛋羹灌了下去,然后将碗放回圆桌,上前对着顾知航伸出手。

    长长的手臂掠过顾知航抵在玻璃上。

    顾知航依然保持着双臂环抱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任由他将自己禁锢在两臂之间。

    他的唇角还沾着一点蛋羹,流动着月光的水眸幽深得让人看不懂。睡衣松松挂在身上,扣子全部大敞着,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腹。

    “顾知航,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顾知航的眸光都没动一下。

    “我明明没食欲明明知道什么不能吃明明就是在胡搅蛮缠你为什么就是不生气?”

    顾知航沉默。

    “顾知航,这不像你!你不该这样!”

    顾知航依然沉默。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的?

    即便是在伦敦几年的训练他因年幼而且是很受歧视的东方黄皮肤人而被欺负,他也从来都是高傲冷漠地记下每一个欺负他人的名字,等他足够强大后一个个地收拾;即便贵族的夫人小姐们使了浑身解数威逼利诱,他也从来都是冷眼看着她们一张张浓妆艳抹下的丑恶嘴脸不去讨好妥协、更学不会所谓的“绅士风范”!

    可对首扬,他做不到。

    “顾知航,你真会惯坏我!”首扬埋下头,抵在顾知航的肩,声音有些闷,“你真的会惯坏我,比游黎、比姨妈他们更能惯坏我!”

    顾知航的眸光一变再变,半晌,才看着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缓缓开口,“那你想让我怎么对你?”

    “我不知道。”

    “那以后,我怎么对别人,就怎么对你?”

    “不行!”肩膀上的脑袋立刻抬起来。

    顾知航好笑地看着上一刻还在深沉忧郁下一刻就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男人,“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惯人惯一半儿半途而废的?顾知航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像对别人一样对我,老子把你的古贝诺斯给黑了!”

    见他总算又恢复了“正常”,顾知航突然一把打横抱起他,跨进卧室将首扬又一次扔在床上。

    “靠!顾知航!你丫的还敢对老子公主抱!”首扬都要发飙了,他又不是女人,一天之内竟被一个男人来了两次公主抱!

    “抱都抱过了,还有什么敢不敢?”把阳台上的空碗端过来,顾知航一脸淡然地走去厨房,“我去热一热饭菜,等会儿自己过来喝粥。”

    吃过饭,首扬看着顾知航极其自然地从衣柜里拿出他的睡袍,一脸惊讶,“你不回去了?”

    “嗯。”

    “平姨知道你在我这里?”

    “嗯。”

    “你、该不会是告诉平姨我喝酒把胃喝坏了吧?”

    “嗯。”

    “顾知航你不带这么败坏我形象的!我在平姨面前维持我完美的形象容易嘛!你就不能编个其他理由?”

    顾知航终于不再一个字打发某只又炸毛的妖孽,“你的形象不一直都是撒娇任性打小报告?多一条喝酒伤了胃也不会改变什么。”

    看着若无其事走进洗浴室的某冷面王,首扬气得要喷火。

    这家伙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三天假期结束,古贝诺斯的员工惊讶地看到,公司最养眼的两大超级帅哥同时出现在公司楼下——总裁竟载了总秘书长来上班!

    “不舒服的话立刻告诉我。”顾知航依然是西装革履,一脸的冷酷疏离。

    “你要是能让我带薪休假的话我一定愿意病上个把月!”

    “那你还是免薪上班吧!”

    “……你狠!”

    上班的高峰时段,顾知航两个人走到电梯处时,最后一个员工正好跨进去。

    女职员们一看到两位美男老大,立刻兴奋殷勤地招手,“总裁!扬少!还可以进的!”

    走在前面的顾知航率先进去。

    “谢谢美女!”首扬也笑得纨绔地跨进电梯。

    没想到电梯竟发出“滴滴”的超员警报!

    首扬耸耸肩,走出电梯,“得,我等下一趟。”

    没想到顾知航也一同走出电梯。

    满电梯的职员们就这么眼巴巴瞅着两位超级帅哥与自己擦“电梯”而过。

    “老大,你是在陪我吗?”

    顾知航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我是怕有人对我的员工招蜂引蝶、影响工作效率。”

    首扬笑得像一朵花儿,“顾老大,其实我……”

    话没说完,就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尖亢声音,同时还有一连串儿的大呼小叫,“快点儿快点儿!还有三分钟!打卡晚了的话可是要扣全勤!”

    “你、你先跑吧!我跑不动了!”

    “一千块一千块呢!够你吃两次……呃!……总、总裁?”

    大呼小叫立刻停下。

    张芬然美少女战士变身似的顿时将跑得东倒西歪的身体挺得溜儿直,端庄地并拢起目测在十二公分左右的高跟鞋,一条直线地走过来,“总裁,扬少,早上好!”

    身后的李恬萌也绝对不逊色,同样一瞬间回归淑女路线,踏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就连刚才像牛一般的喘气似乎都压下去不少。

    顾知航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仿佛没听到刚刚的叫嚷,“嗯。”

    倒是首扬笑得一脸贼兮兮,“一千块够吃两次什么?”

    张芬然脸一红,“扬少、扬少听错了,什么都没有。”

    “真的是我听错了?”

    李恬萌立刻帮腔,使劲点头,“真的是扬少听错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门。

    首扬跟着顾知航走进电梯,带笑的眼睛却依然不放过两个脸红扑扑的小女人,“我怎么觉得,我没听错?”

    知道他是故意逗她们,二人也只是脸红了一下,便不再扭捏。

    抬头看到首扬依然发白的脸,张芬然疑惑,“扬少病了么?脸色怎么这么差?”

    首扬夸张地揉揉自己的脸,“真的很难看?不会毁容了吧?”

    李恬萌立刻笑出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果真越美的人越在乎自己的脸!”

    顾知航不理会他们的玩笑,扫了首扬一眼,“张秘书,等一会儿打电话订牛奶,或者让他们送米粉过来,送到秘书长办公室。”

    首扬顿时不干,“米粉是小孩儿喝的!”

    “那就喝牛奶。”顾知航也不看满脸惊愕的两个女人,“张秘书,记得把他办公室里的咖啡全清理掉,不然这个月的全勤扣光。”

    张芬然一个肃然,立刻大声“领命”,“好的总裁,我一定完成任务!”

    “顾知航!那可是游黎特地从牙买加给我带回来的纯正蓝山!你这是干涉人权!”

    电梯停下,顾知航走出电梯,头也不回,“你可以选择继续喝大米粥。”

    首扬愤然了,瞪了门已经关上的总裁办公室半晌,才沉着脸对身后明显被惊吓到的张芬然道:“给我要牛奶,不准要小孩子喝的米粉!”

    看着首扬也走进办公室,李恬萌撞了撞张芬然,“好像、牛奶也是小孩子喝的比较多吧?”

    而张芬然则一脸双眼放光的严肃,“我用我这个月的全勤打赌,总裁和扬少之间,绝对不一般!”

    “顾老大,这不会是真的毛笔吧?”

    将文件交给顾知航,首扬在他的书架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嗯。”

    “你还会写这东西?”首扬顿时来了兴趣,抽出纸便要沾水去画。

    顾知航皱了皱眉,从下面的柜里给他翻出一瓶墨汁来。

    首扬毫不客气地占用了他大半个办公桌,抓着毛笔就在纸上胡写一气。

    顾知航看着首扬拿筷子似的乱戳,丢了文件站起身,“你那是写钢笔,哪里是拿毛笔?”接过毛笔给他示范了下握法。

    首扬满眼惊异,“这东西竟然要这么拿?”

    生涩地握着毛笔,却不知该怎么再往纸上“戳”了。多余的墨汁滴在纸上一滴,绽开一团漆黑。

    顾知航见他实在新奇,便换上一张纸,将他的握法又纠正了一下,握着首扬的手慢慢在纸上落笔。

    门被敲响,“总裁?”是余迎。

    “进来。”

    顾知航并没松手,甚至没受一点影响。

    余迎推门走进,便看到顾知航正握着首扬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写毛笔字,顿时一愣,“总裁——”

    “嗯,什么事?”顾知航引着首扬写完一个字才松开他,“自己试试看,多写几次就手熟了。”

    余迎看着白纸上落着一个清晰的“扬”字,似乎感觉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中秋前她给顾知航打电话竟然是首扬接的,中秋她去顾知航家首扬竟然也在,那自然的模样,如果余迎不清楚的话恐怕都要以为他也是顾家的人了!

    而现在——

    余迎抿了抿唇,总觉得他们之间和谐得有些怪异,顾知航根本不是个会和人近距离接触的人!

    “总裁,这是公司宴会时宴请宾客的名单,总裁请看一下。”余迎毕竟是个合格的副经理,即便心里惊异外加不舒服,也不会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交给秘书助理就行了。”

    “还有一件事。”余迎看了一眼兴致勃勃“鬼画符”的首扬。

    “什么事?”

    见顾知航根本没有要首扬避开的意思,余迎压下心中的不快,“鹰皇将我们公司半年前使用不合格建材原料的事曝光了。”

    “余副经理,”顾知航面无表情地看向她,“身为古贝诺斯的副经理,你对公司新闻的敏锐度已经落后到这种地步?鹰皇曝光我们消息的事发生在中秋之前,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四天,公关部、新闻部和媒体部牺牲了三天假期,已经将这件事全部处理妥当,余副经理现在来向我汇报这件事,究竟是有什么新发现,还是说找到了什么内幕?”

    余迎脸一白,“总裁……”

    她这几日一直焦头烂额忙另一件事,哪里关注这件本该铁板上订钉的事?蓝带的消息明明说鹰皇一定会将消息闹大,而且新闻的底稿她也亲眼见到了,怎么会变成古贝诺斯已经处理好了?

    首扬抬头扫了她一眼,抿唇一笑,“顾老大,对待美女可是要温柔的哦!”

    顾知航坐回办公椅,“现在是上班时间。”

    首扬丝毫不畏惧顾知航的冷气场,“上班时间面对美女也是要怜香惜玉的。”笑眯眯放下毛笔,走到余迎身边,“余美女将这名单交给我就好了,正好我要去助理办公室,不知余美女可愿意让我效劳?”

    余迎勉强笑了一下,将文件递给他,“谢谢首秘书长。”

    首扬关上门走出去,唇角浮现一抹鄙夷的嘲讽,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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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总裁的试探

    “知航,我……”

    “我说了,现在是上班时间!”顾知航的语气又冷一分。

    余迎皱眉绷了绷唇,难得对顾知航倔强起来,“我知道是上班时间!可是知航,为什么公关部三个部门处理了这件事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收到任何一份关于这件事的汇报?”

    “余副经理为什么不知道的事,也要来质问我吗?”顾知航双眼微眯,冷冷地看向她。

    余迎不禁被他冰寒的目光看得一颤,“不是的!我……”

    顾知航不再看她,只是对着桌子上的纸笔墨汁皱了皱眉。

    半晌,余迎才又温声开口,“知航,我这几天情绪不太好,所以可能对新闻有些忽略。你别生气好吗?我只是……”

    “现在是上班时间,别让我说第三遍!”

    “知航,我……你别总是这样对我好不好?我是你女朋友,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我……”

    “你想进古贝诺斯,想当副经理,想做我女朋友,我全都满足你,你还想要什么?”

    余迎脸一白,“知航,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些?我进古贝诺斯不过是想离你近一点、想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打什么主意!”

    “我有说你打什么主意?”顾知航不带温度地扫了她一眼,“你说你只要一个机会,我已经给你了。”

    余迎脸色难看至极,当初她借着他“酒后失控”的机会要他给她一个承诺,承诺在她做他女朋友的时间内不去接触别的女人,而她则信誓旦旦地相信,她一定能让他爱上她!可两年过去了,顾知航对她依然冷如初。

    “关于这些事我现在不想提,你若没事就先出去吧。”

    余迎抿了下唇,抬起头,“知航,我不会放弃的。”

    门被关上,顾知航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厌恶——不只是因为她是蓝带的人,更因为她是女人。

    几乎没人知道,顾知航讨厌女人,讨厌到容不得除了平淑外的任何女人近他身体三尺的地步!

    英皇骑士特训组织的确是世界最苛刻的培训组织之一,可世人不知道的是,英皇骑士特训组织与英皇贵族们有着说不清的密切关联,更甚至,英皇骑士特训组织根本是英国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寻觅男宠的“集中营”!

    十五六岁的少年相貌刚刚长开,生了一张国色天香脸孔的顾知航在英皇骑士特训组织的一干强悍肌肉男之中更显俊朗英挺、水嫩纤细。玩惯了“豪放骑士”的贵妇人们几乎都对英气中带着稚气的顾知航垂涎三尺,想尽各种办法逼他就范。

    顾知航根本不愿去回想在伦敦的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除了苛刻的课堂和魔鬼般的训练,就是数不清的男人嫉妒的挑衅和女人暧昧的挑逗。

    他不近人情的冷漠性情就是在那里形成,最重要的是,离开英皇骑士特训组织后的顾知航不但对女人厌恶至极,就连男人也没有谁能近他的身——除了首扬!

    刺眼的阳光晃进大大的落地窗,洒在首扬身上。

    看着手背上的白色绷带,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的首扬一脸无奈,“国内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打点滴。在国外不到病得要死根本不会见针。”抬头瞟着用他“生病”的借口同样偷懒不去上班的顾知航,“你是故意逼余迎的吧?”

    顾知航坐在一旁敲着电脑,“你觉得呢?”

    “你是在逼蓝带。鹰皇有蓝带助阵,结果还是没能讨公司半分便宜,所以蓝带一定会在暗地对黑方k有所动作。”首扬笑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罂粟,“顾知航,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在帮我?”

    顾知航手顿了顿,“自恋到你这种地步也是种境界。”

    “是吗?真是我自恋?”首扬半眯着眼,晒着暖暖的太阳,“余迎的失控不仅因为你明摆着怀疑她,更因为前天晚上警察突袭,在‘恋舞’抓到了一二十个蓝带的贩毒分子;而昨天凌晨,蓝带在市郊的一处小型军火基地失火爆炸。这些很显然是黑方k的杰作。”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足不出户也什么都瞒不住你。”顾知航目不斜视。

    首扬突然一弯唇角,笑得灿烂如风中摇曳的罂粟,危险中带着点点蛊惑,“顾知航,helianthus对我来说根本排不上号!至于t,如果t真会回去助helianthus的话,你觉得你的挑衅就能留住他们?”

    “这是我跟蓝带之间的事。”

    见他不承认,首扬也不在意,“警厅那个姓方的最高负责人,是我的人。如果局面压不住的话,可以去找他。”

    顾知航闻言身体向后一倚,“方勤志是黑方k的人。”

    “靠!他竟然入了黑方k?这小子就这么点儿出息?”

    “黑方k很没出息?”

    首扬瞟着他,“你觉得跟我的top相比,哪个更出息些?”

    顾知航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觉得,黑方k的老大把top老大掐死了的话,谁更出息?”

    “你打得过我嘛?大言不谗!”

    话刚说完,脖子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卡住,首扬扬眉,“不错嘛,身手这么快!你若是出去崭头露角一下,恐怕黎那混蛋都得给你让位置!”

    “能听到大名鼎鼎的satan夸奖,实在荣幸。不过你觉得眼下这种情况,你还能胜得了我?”顾知航坐在宽大的沙发边,禁锢着首扬的右手。

    难得看到顾知航似笑非笑的眼眸,首扬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心底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伸手一揽他的背就要仰头吻上。

    “你干什么?”顾知航一皱眉,便压着他的右手躲开。

    哪知首扬左手竟死死揽在他身后,分毫不松。

    顾知航没想到首扬竟不管左手的输液针管,心中顾忌,只得松开他的手。

    首扬立刻不管不顾地双手抱住他,凑上去便吻。

    顾知航一偏头,柔软的唇落在他耳畔,一股电流顿时沿着耳垂滑下他的脊背,瞬间刺激到胸腔内!

    “首扬!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首扬脚下利落地一勾,手猛一用力,顾知航便被首扬精准地搂在怀里。

    顾知航面容冰寒,手臂用力一挣,一拳挥上。

    首扬头一偏,那刻意不带力道的一拳打在身后的沙发上。

    “顾知航,我不过是想亲一口,不带这么小气的吧?”

    顾知航心中恼火,扫了一眼这妖孽已经回血的针管,不敢再用力去挣,“你闹够了没?”

    没想到他的恼火看在首扬眼中又是另一番韵味。

    顾知航很白,皮肤是那种天生优越性的白皙,如今微怒,双颊淡淡显出些许粉色,诱惑得首扬不自觉动了动喉结,更想狠狠亲他几口。

    被首扬禁锢在身上的顾知航敏感地察觉到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这家伙该不会是——

    一想到这一点,顾知航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抿抿唇,不再顾虑地用实际行动去证实,在首扬妄图亲上他之前,伸手一揽首扬的脖颈,低头吻上那两片柔韧的唇瓣。

    热热的舌放肆地撬开他的牙关,首扬浅褐色的水眸一瞬间张得大大的。

    只觉一条有力的烫舌闯进自己嘴里,滑滑腻腻,酥酥麻麻,这种细细电流般的异样直接顺着首扬的神经流窜到心窝,再从心窝子传遍四肢百骸。

    眼前顾知航长而轻颤的睫随着眼帘微阖,某只从来不知吻为何物的妖孽头脑慢慢趋向于晕晕乎乎,迷迷糊糊享受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官侵袭。

    这究竟是什么感觉?首扬说不清楚。唇瓣被顾知航覆在温热的柔软中,口腔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

    首扬想,是不是因为摩擦生热?

    他的舌时而被舔逗、时而被允吸。顾知航一寸寸席卷在他的口腔,不绅士不温柔,可这略显粗鲁的动作却分明是一种莫名的撩拨。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顾知航也从未吻过任何人,技术很是不到家,二人的牙齿时不时会碰一下,有些破坏美感。

    首扬的呼吸越来越紧促,搂着顾知航的手越来越用力。僵硬了半晌的舌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本能地学着顾知航的样子慢慢探出口。

    心跳声越来越大,首扬几乎要窒息,可就是不想松开,只想把顾知航全都吃进去!双手不受控制地在顾知航身上来回摩挲,一声低低的“嗯”声不自觉溢出喉,性感得让顾知航几乎全身触电!

    感受到身下的明显变化,顾知航心中的想法被证实,突然一把推开首扬,一起身退到一步开外,咬牙切齿地瞪着沙发上双眼已染上**的男人,“首扬!你怎么敢?!”

    首扬对于顾知航的突然离开很不爽,张着一双氤氲雾气的眸子皱眉看向他,“我怎么了?”

    顾知航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一张白皙帅气的脸涨得通红,看不出究竟是**还是恼火,瞪着某人身体的某处,“你说你怎么了?”

    首扬愣了半晌,才顺着他的眼光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低头看了一眼,皱眉,“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怎么能怪我?”

    亏他还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顾知航真想给他洗洗脑子。

    “顾知航,你在生气?”终于发现顾知航气氛不对,首扬的眉皱得更深一些,“我是想亲你,可你也亲了我,大家互不相欠。你有什么可气的?”

    顾知航咬咬牙,“你是男人,怎么能对我有反应?”

    “反应?”首扬奇怪,又看了自己一眼,“你是说这个?顾知航,我都说了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

    想了想,首扬有些疑惑,“不过都是夜里才会起反应,今天不知怎么这么巧,竟然在白天!估计是时差问题吧!”

    巧?时差问题?看他一脸懵懂相,顾知航觉得心里的火都被烧焦了,好半天,才按耐住突突直跳的额前青筋,尽量声音平缓地问,“你不懂、为什么会在刚刚我吻你的时候……有反应?”

    首扬皱眉,“你是说,跟你亲我有关?”

    顾知航彻底明白了,这混蛋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

    训练基地一般在十二三岁就会开设某种“技巧”知识的培训课程,可首扬离开特种兵培训基地的时候只在巧合中听过一节课,就是介绍男人自己的身体,之后便回了a市。就这么一节课首扬也是听得迷迷糊糊,能知道自己是“正常生理”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什么“技巧”根本从没接触过。

    所以对于顾知航的恼火,首扬不只是奇怪,而是非常困惑。

    “以后,不准跟任何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顾知航脸色极冷,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女人更不准!”转身去了洗手间。

    要知道,有反应的可不只是首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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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生日宴会

    a市的黑道开始出现频繁的摩擦,搞得整个a市的警方人心惶惶,可古贝诺斯却依然风生水起。

    当首扬得知顾知航生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快下班了。

    看着那群花痴秘书早准备好了礼物,首扬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有关系不错的职员结伴儿提议,下午下班后好好为他一起庆生,顾知航不是个小气的人,立刻定了水上人间的贵宾席,宴请全公司的员工聚餐。

    正因为这样,首扬才更加郁闷。

    好歹他和顾知航的关系还不一般,结果连个礼物都没准备,实在说不过去。虽然他急中生智说蛋糕就包给他了,可蛋糕算什么礼物?

    开着骚包的兰博基尼,首扬在琳琅满目的商业街上晃悠。

    一家品牌男子内衣店吸引了首扬的注意。

    想起什么般,首扬邪恶地弯了弯唇角,下了车。

    下班后首扬率先去蛋糕店。

    为了突显顾知航总裁的身份,首扬定了a市最大蛋糕房“爱在拉斯维加斯”最大尺寸的招牌蛋糕——爱在拉斯维加斯。

    幸好首扬的骚包车可以转换成敞篷,否则首扬还真得把蛋糕放在车顶顶到酒店去。可即便把蛋糕放在车后,硕大得超过半辆车的蛋糕盒子还是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到了水上人间,蛋糕是被两个服务生抬上去的。

    首扬到的时候,就连平淑也已经到了。

    一看到首扬身后跟着的两个大男人吃力地“搬”着蛋糕,一干人的眼都直了。

    幸好顾知航定得是贵宾席,房门够大,否则蛋糕只怕要被挡在大门之外。

    尽职尽责的服务生们将首扬引到名单上订的位置——顾知航平淑所在的席位上,而蛋糕则摆在正中央。

    “扬少,你这是……累死了多少糕点师?”女职员们惊讶的同时不忘逮着机会和纨绔大少首扬说句话。

    首扬笑得招蜂引蝶,眸光流转,“为了让众位美女尝鲜,累死再多的糕点师也值得!”

    顶着一张勾魂摄魄的脸,说着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语,一干花痴女员工们的骨头都要酥了。

    “扬扬,你怎么买了这么大的蛋糕?”平淑一看到首扬得意走过来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好笑。

    “人多啊!而且顾总可是古贝诺斯的总裁,大才显身份。”首扬极其自然地上前搂了搂平淑,“平姨,几天不见,想死我了!”

    “想平姨还不知道回家看我。”平淑拉着首扬在自己身边坐下,完全忘了“未来儿媳妇”余迎,“扬扬的胃病好了吗?”

    首扬根本不在乎员工们惊讶的眼光,翻了一旁若无其事当大爷的顾知航一眼,“平姨别听航瞎说,他败坏我形象呢!平姨看我这不好好的?根本没事儿!”

    “小脸儿都瘦一圈儿了,还没事儿!今儿我看着,最多半杯酒,多一口都不能喝!”

    “平姨——”首扬不依了,拉着平淑可怜兮兮地撒娇,“今天是顾总的生日,下不为例好不好?”

    “不行,一例都不行。”

    首扬脑袋一耷拉,求助地看向顾知航。

    顾知航看着装得一脸可怜相的首扬,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唇角,“妈,今天扬就交给你了。他这几天一直在输液,一滴酒都不能沾。”有人能管住首扬,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妈,这让顾知航心情非常舒畅。

    首扬几乎炸毛了,“顾知航!”

    有平淑在,首扬可不好发飙,只能恶狠狠瞪着他。

    可顾知航是谁?任首扬使劲瞪,就是不回头。

    十位美丽的秘书助理们原本精心安排好的宴席座位,便被平淑与首扬几句话间给打乱了。现在平淑坐在正中央,左边是顾知航,右边是首扬,看上去真有点一双儿子环绕的意味。

    左边席位上坐着的十朵金花个个双眼放光。

    张嘉放肆地看着两个超级美男同坐在一处,恨不得坐在他们中间的是自己,“董事长真是幸福!我要是能有这么两个宇宙超级帅的儿子,做梦都会笑的!”

    “你还是继续做梦哭吧!”

    “扬少什么时候成顾家人了?”

    “哎呀就打个比方夸张一下嘛!”

    ……

    下方大部分人都在讨论首扬怎么会和总裁的母亲关系这么好,而且他们都清楚地听到平淑竟然管首扬叫“扬扬”,怎么看都是一家人的模样!不少人忍不住邪恶地想,莫非扬少是总裁母亲的私生子?

    余迎的“位置”被“抢”,却“因祸得福”坐到顾知航身边,一改公司的干练气场,安安静静扮演顾知航背后的女人角色。

    人基本上都到齐了,热热闹闹的倒像是亲朋好友的聚会。

    顾知航性格虽冷,但对员工很宽容,再加上公司的员工除了技术骨干,大部分都是不超过三十五岁的年轻人,大家在一起根本没什么拘谨,所以当众人吵着要顾知航亲自切蛋糕时,顾知航没拿捏就走了下来。

    不过其他人没注意到的是,顾知航的眼神有意无意瞟过平淑身旁的首扬。

    蛋糕盒一打开,整个贵宾室都欢腾了。

    “扬少!帅!这蛋糕太帅了!”

    “好漂亮的蛋糕!怎么舍得吃啊!”

    “天哪!竟然是‘爱在拉斯维加斯’!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让人梦寐以求的新婚蛋糕!”

    “这可是a市蛋糕界的招牌!”

    ……

    贵宾室的年轻人们夸张地尖叫。

    平淑只隐约看到一个大大的蛋糕,似乎做得挺好看,“扬扬,这蛋糕怎么了?”

    首扬笑眯眯拉过平淑的手站起身,“平姨,我带你好好看看,这可是我挑了好久才挑中的款式!”

    一看扬少意气风发地拉着总裁母亲大人走过来,众人纷纷退让。

    顾知航曼斯条理拿起酒店准备好的大号切刀,有一眼没一眼看着眼前精美异常的蛋糕,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蛋糕直径至少在两米以上,主图案是蓝白相间的城堡。边沿装饰的鲜奶做成蓝色妖姬的花样,底层的蛋糕上用小颗小颗的蓝莓果肉拼出“爱在拉斯维加斯”的字样。“城堡”下的白色部分上用晶莹的蓝色果酱写着“happy birthday”,而另一边则用看不懂的字体画了精美的“图案”,少数懂俄文的人才能看懂,那里写着——“航,本命年快乐”!

    “扬扬的眼光就是好,这蛋糕可真漂亮!”平淑靠近首扬,声音略微压低些,“那几个俄文,是你自己写的吧?”

    首扬见平日里端庄开朗的平淑竟然有点八卦的意思,嘴角不禁抽了抽,“平姨认得我的字?”

    顾知航拿着刀叉,不着痕迹地看了首扬一眼,“妈,你想吃哪块儿?”

    谁都知道,顾知航的孝顺是出了名的,事事以母亲为主。

    “哪块儿都行,不过是图个开心。”平淑手牵着首扬不放,“扬扬想吃哪块?”

    “我哪块都想吃。”

    顾知航不理会他的闲扯,拿着刀就要切。

    古贝诺斯的员工不乏与余迎关系好的,一见顾知航就要动刀,立刻起哄,“总裁,一起切一起切!”

    什么意思大家都懂,都笑着看向脸色微红、端庄坐在一旁等着被邀请、陪顾知航一同切蛋糕的未来古贝诺斯总裁夫人,余迎。

    可首扬偏偏就是个捣乱的主儿,他这个自封的“小三儿”可不是白叫的,立刻顺着起哄声推平淑上前,“就是嘛平姨!今天虽是顾总的生日,可更是平姨的‘母难日’!今天的主角可是平姨您!”

    余迎的脸一僵。

    众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一愣之后,不少人开始大声欢呼。

    顾知航则心中暗笑,这家伙竟然能想起母难日!

    李恬萌一脸激动,拽着何莉直嚷嚷,“偶像啊!偶像!扬少真是我的偶像!”

    张嘉大为感慨,“所谓完美男人,孝字当先!”

    很显然,十朵金花全是一边倒。

    但也绝不乏嗤之以鼻的,首扬的话听在一些人耳中,明显就是讨好顾母的意思。

    首扬可没那闲心去在意别人怎么看,总之他就是不想让余迎站到顾知航身边。

    由首扬这么一带动,大部分职员纷纷倒戈向总裁的母亲大人。

    毕竟,总裁夫人是个未知的变量,可总裁的母亲大人可是亘古不变的。

    平淑本就是见惯大场合的女人,所以被人欢呼倒没什么扭捏。

    顾知航眼中也少有的含了笑,接过两把切刀递给平淑和首扬一人一把,“扬,妈切功不大好。”

    “没关系!”首扬一脸张扬,“那半边交给你,这半边就交给我和平姨了。”袖子一卷便和平淑一道切向大得不像话的蛋糕。

    厚厚的鲜奶下是不知多少层的蛋糕果肉,切下去十分费力,首扬干脆握着平淑的手帮她切,“航说过,他喜欢蓝莓是像了平姨,所以我让他们多放了几罐蓝莓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馋猫也喜欢这口味儿!”

    顾知航不是个会撒娇卖乖的人,可平淑却很喜欢被孩子黏的小甜蜜,而首扬自小便被她当做儿子看,所以这些小动作小心思更得平淑的心。

    古贝诺斯的八卦员工们清楚地看着,一个个嘴里欢呼着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什么乱七八糟想法都有,趁着三位焦点人物认真切蛋糕的空档不断交换着惊讶或八卦的眼神。

    余迎坐在位置上,神情依然清爽安静,可桌子下的一双手却握得直哆嗦。

    若非首扬捣乱,她现在已经站到顾知航身边,哪会坐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

    蛋糕切起来实在太不容易,首扬边切边冲一旁忙着看忙着拍照的闲人们嚷嚷,“难得为大家服务一次,一会儿都要吃完!”

    “好咧!一会儿咱们不喝酒了,都吃扬少切的蛋糕!”

    “哈哈!扬少切的蛋糕肯定格外香!”

    “扬少帅呆了!我都要爱上你了!”

    年轻的女职员们边拍照边夸张地大叫,整个贵宾室沸腾得像明星演唱会。

    “真的吗?真的爱上我了?哈哈!欢迎美女们一同来投怀送抱!”首扬眉飞色舞,竟还抽出空余的左手来了个飞吻。

    顾知航扫了他一眼,第一次发觉,sky其实还是有几分眼力的,这家伙若是当了明星,绝对是美色祸水的主儿!

    两大超级帅哥共同切蛋糕的画面经典得不容错过。

    顾知航一如既往的清淡,切起蛋糕来风度优雅,如同一颗耀眼的明珠。

    而纨绔大少首扬边切边和平淑开着玩笑、与众人笑着嬉闹,手指上不小心沾了蛋糕,竟还小孩子似的用嘴允吸了,性感得令人发指!引得一帮花痴尖叫连连!

    好不容易切个差不多,首扬率先端一块给平淑,“平姨,你最喜欢的口味儿!我切的!”

    平淑笑得满面春风,贵妇人的端庄形象几乎都要坍塌,“还是扬扬乖。”

    首扬唇角抖了几抖,凑近平淑小声道:“平姨,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老把我当小孩子,给点儿面子嘛!”

    平淑差点笑出声。

    首扬扬扬眉,心情大好地将特意没切开的俄文一大块全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一派风流相地端到顾知航面前,却不急着给他,而是笑得张扬地扫了一圈兴致高涨的职员们,“要不要唱生日歌?要不要跟着我唱起来?”

    短暂的一愣,随即是年轻人们的疯狂尖叫,“扬少!帅呆了!”

    首扬冲十朵金花方向抛了个媚眼儿,张口开始唱,“happy birthdayyou!……”

    接到“暗号”的美女“心腹”们立刻大声跟着唱,“……happy birthdayyou!……”

    紧接着,很多人都被带动,不约而同跟着唱起来。

    慢慢的,就连一向不怎么与年轻人掺和的技术骨干们也被感染,忍不住笑足颜开地跟着哼哼。

    整个贵宾室的生日歌被一干像吃了兴奋剂似的职员们吼得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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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生日宴会(下)

    顾知航看着眼前骚包地挎着平淑、带着众人唱生日歌的首扬,面上依然无波动,眸子里却是风起云涌。

    首扬笑得如一朵骄阳下的罂粟花妖孽,张扬、蛊惑、危险、致命,偏偏又令人觉得那样令人沦陷、欲罢不能!

    蛋糕终于送到顾知航手中,看着众人似乎都忘了上来抢蛋糕,首扬唇角一勾,“中间的城堡是我的,都不许抢哦!”

    话音一落,大家都嬉闹着拿着自己的盘子争相上前。

    今天的蛋糕好像真的格外美味。

    清清凉凉的鸡尾酒冲淡了蛋糕的甜腻,巨大的蛋糕一片狼藉。

    众人也不急着开宴,人头攒动地等着顾知航一个个拆礼物。

    不用说,这主意也绝对是首扬跟那群与他“沆瀣一气”的美女助理们搞出来的。

    第一个当然是平淑。

    顾知航没想到平淑竟然也准备了礼物。

    漆黑的质感盒子,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打开,是两块一模一样的机械表。

    “阿航,妈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就定做了两块手表。一块是你的,另一块送给扬扬。扬扬的生日过了,平姨代你妈妈,补上一份。”

    首扬根本没想到顾知航的生日竟然会有他的礼物,一时愣住。

    平淑拿出一块亲手给顾知航戴上,“阿航,这么多年你过得一直都不开心。妈知道,古贝诺斯是顾家的心血,你一心想将古贝诺斯引导得更好,可是妈只希望我儿子能够开开心心过你想要的生活!”

    顾知航的眼神晃了一下,微微勾起唇,轻轻抱了平淑一下,“妈,谢谢!”

    “扬扬,来。”平淑将另一块表戴到首扬腕上,“扬扬这些年吃了太多苦,我们老一辈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扬扬,凡事向前看,你妈一定不希望你活得累、活得不开心!扬扬,平姨和你妈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平姨!”首扬的声音有些低、有些沉,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抖,双臂一张将平淑抱在怀里,紧紧搂着,“我会的!平姨,谢谢你!也谢谢、妈妈!”

    不少人诧异的同时也都被感动。

    张芬然一边感慨地看着,一边撞撞李恬萌,小声道:“有没有觉得美得让人心跳加速、红星闪闪?”

    同样身为资深腐女的李恬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太美了!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终于得到了家长的认可!”

    何莉也伸过来头,“你们也发现了总裁和扬少有基情?我总觉得董事长有将扬少当儿媳妇的赶脚儿!”偷偷扫了某个方向一眼,“而且,咱们的‘总裁夫人’美梦又泡汤了!”

    闫妍撇撇嘴,一脸鄙夷,“谁不知道她是怎么‘上位’的?董事长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透她?”

    下面小声议论的一片,却丝毫没影响到三位主角儿。

    平淑能清晰地感受到首扬的身体在颤抖,他抱得那样紧,平淑真担心他会失控哭出来。

    可首扬却只是弯了弯唇角,长而密的眼睫微垂,遮住眸底的颜色,一勾唇,脸上又笑得张扬明媚,“平姨,这个礼物太重了!等平姨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为平姨备一份大礼!”然后对顾知航得意地晃晃手腕,“顾老大,不要太吃醋哦!”

    一句话,将之前的感动深沉全部驱散!

    众人大笑的同时忍不住感叹,能跟顾知航这座冰山神情自如开玩笑的,恐怕也只有首扬了。

    接下来的是余迎。

    闹过一场之后,众人终于发现,这位好像才是该站到顾知航身边的“主角”。

    可余迎的礼物却颇让人失望,只是一枚贵重的领带夹。

    不少人都忍不住皱眉,觉得她的礼物太没意义。可首扬却知道,余迎的心思的确很细,竟然发现顾知航上周新换的领带没搭配领带夹。

    “知航。”今日的余迎特地穿了一条暗红色斜纹紧身裙,与西装革履、系了条暗红斜纹领带的顾知航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我、还有一份礼物。”

    比起在公司的精练能干,余迎此刻的温文如水让人忍不住好感倍增。

    果然,下面已经有人喊:“亲一个!”只不过慑于顾知航的冷脸,不敢大声罢了。

    没想到余迎竟果真一点脚尖,吻上顾知航。

    首扬的脸顿时一寒,顾知航则本能地皱眉,微偏头,一吻落空。

    众目睽睽之下献吻失败的余迎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一圈的职员也都纷纷语塞,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打圆场了。

    平淑看了一眼余迎,自然将顾知航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看在眼里,略微皱了皱眉,不知想着什么。

    “余美女加油哦!”华丽的男中音笑得张扬纨绔,首扬一派闲散地靠在平淑身边,“赶快将顾老大给扑倒,咱们可都等着哪!今天咱们一人一个吻,果断把顾老大的脸给吻肿!”

    “别胡闹。”顾知航轻声呵斥一声,可声音里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反而夹杂着一抹纵容。

    顾知航顺势收起盒子,象征性地对余迎一点头,“谢谢。”便伸手拿向另一个礼物。

    余迎手脚发凉地走到一旁坐下,因为首扬的话,顾知航的确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可她的脸面还是被丢尽!

    余迎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可她从来没在意过,因为她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她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过。可是这一次,余迎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众人**裸的冷眼嘲讽,犀利得刺骨!

    而一旁的首扬不动声色地将余迎的反应尽收眼底。还好顾知航对她十分厌恶,如果刚刚那一吻落实了的话,首扬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别开生面的礼物一件件被拆开,密密麻麻摆满了桌子。

    “扬少的礼物呢?”礼物全部拆完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问出声。

    首扬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我的当然是放在最后来压轴儿的!”打了个响指,门外立刻走进一个尽职尽责的服务生,将高高一摞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顾知航面前的桌子上。

    果然,一只只高档神秘的盒子立刻勾起所有人的兴趣。

    众人送的礼物大件的有,双份的也有,但是像首扬这样一次性准备这么多件的还真没有。

    首扬调整好姿势笑眯眯看着顾知航,心中对他拆开礼物后的反应十分期待。

    “扬扬,你这些都是什么?这么多盒子,还都神神秘秘的。”

    “平姨好好看!绝对是压轴儿的!”

    第一只盒子打开,是一条火红的领带。

    众人好奇地看着,好像……并没什么压轴儿的看头儿!不禁疑惑地看向首扬,却见他笑得神秘诡异。

    第二只盒子是一件酒红色衬衣,流光溢彩的丝质,妖艳中透着高贵,一看就让人爱不释手。

    在场的男女都知道,这件范思哲的限量版真丝衬衫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是非常难驾驭的款。

    不少女职员们都偷偷瞄向顾知航那张帅得掉渣的脸,忍不住想象着他穿上这件衬衫的样子,眼睛里都在冒着粉红的泡泡。

    第三个盒子,竟是一套大红色保暖衣!

    “扬少的眼光……真独特!”

    有人开始笑出声,男人穿大红色……当然,冬天穿到里面还是可以的。

    顾知航抬头瞟了笑得不怀好意的首扬一眼,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四个盒子,是一套火红描金龙的打底衣!如果不是它的尺码,顾知航真要怀疑这是不是女人的衣服了!

    不少人“嗤嗤”直笑,“扬少的礼物好喜庆!”

    “哈哈!本命年就是要一红到底!”

    首扬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一脸奸诈,“还有的哦!”

    第五个盒子,是一件枣红色的睡袍!

    顾知航感觉额头的青筋都突突跳了几跳,四周压抑的笑声更浓了些。

    就连平淑都忍不住发笑,“扬扬怎么知道阿航只喜欢款式简单的睡袍?”

    首扬撇撇嘴,“他去我那儿都只抢我的睡袍穿,害我只能穿睡裤!”

    距离较近的张芬然几人听得顿时瞪大眼,相互惊愕地看着,“色彩”斑斑的眼中传达着同样的讯息——果然有基情!

    顾知航按耐着性子,打开第六个盒子,竟然是满满一打朱红色的袜子!

    “哈哈!扬少!你、你让总裁怎么穿啊?”

    众人忍得辛苦极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可首扬却知道,最大的“惊喜”可还在后面呢!

    顾知航看着最后一个盒子,突然有种不想打开的念头。

    偏偏众人早已急不可耐,“总裁!打开看看啊!”

    “就是!看看扬少这个盒子里准备的什么!”

    “扬少!奇葩啊!我们想都想不出来!”

    “扬少来我们策划部吧!这思维!绝对的逆向抽象!”

    最后一个盒子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中被打开,然后——全场震惊几秒之后,突然开始爆笑!

    而顾知航盯着盒子直磨牙!

    最后一只盒子里,竟然是满满一盒大红烫金刺绣的……内裤!

    顾知航都想骂娘了,阴恻恻盯着平淑身边已经笑得花枝乱颤的首扬。

    首扬的脸都笑红了,顾知航有气不能发的吃瘪样儿在他眼里真是可爱到爆!尤其是顾知航明明在第五个盒子的时候就不想拆了,可还是咬着牙将七个盒子全拆开!

    平淑强忍着笑,佯装嗔怪地点了下首扬的头,“这孩子,又瞎闹!”

    “哪有?”首扬立刻喊冤,“今年可是航的本命年,穿红色保平安!”

    “你哪儿来这么多说法?”平淑看着那一大盒至少有二十条的红内裤,“这得让阿航穿到什么时候?”

    一句话,首扬笑得更嚣张了,而顾知航的脸更黑了。

    可顾知航就是顾知航,突然一勾唇,收起盒子,语气清淡地吐出一句不大却足够所有人听到的话,“谢谢娃娃弟弟的礼物。原来娃娃弟弟喜欢这些,等娃娃弟弟本命年时,我一定给娃娃弟弟准备好双份回礼!”

    然后,在众人先是惊愕、继而笑得更大声的沸腾中,某只一连被叫了四声“娃娃”、还连带着“弟弟”的妖孽的脸彻底黑了。

    热热闹闹的酒宴终于开始,偌大的贵宾室人声鼎沸。

    顾知航不是小气的人,对待公司员工更是大方,酒要最好的,菜要最美味的,非常得员工们的心。

    一顿饭直接吃到晚上十一点!

    这还不算,吃饱喝足的职员们开始浪费吃了还不到一半的大蛋糕,首扬自然成了众人的“攻击”对象!

    “不准弄脏平姨的衣服!”首扬嚷嚷着,将平淑紧紧护在怀里,可他哪里知道,自己才是众人攻击的首要对象!

    没人敢像他一样在顾知航面前放肆,于是可怜的首大少便成了众人争相抢夺的“香饽饽”。

    脸上头发上被抹满了鲜奶果酱,首扬都要炸毛了,“今儿是顾老大的生日,你们是不是都搞错对象了?”

    顾知航淡定地看着那群根本是犯了花痴的疯狂女职员,“给你加工资。”

    “我还要奖金!这苦力活儿太折磨人了!”首扬东躲西藏地像只机灵的猴子,可到哪儿都有往他脸上涂蛋糕的“攻击者”。

    平淑的笑今天一晚上都没停过,“扬扬、扬扬实在太逗了!”

    顾知航同样唇角挂着浅淡的笑,好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低声问平淑,“妈,今天开心吗?”

    平淑拍了拍顾知航的手,“我儿子开心,我就开心。”

    直到凌晨,这场生日宴才算结束。

    不到十一点,顾知航就命人为平淑收拾好房间安排她休息。而吃饱喝足也闹够了的古贝诺斯职员们则过了凌晨才终于浩浩荡荡离开水上人间,当然也有不少人喝高后选择留宿在水上人间。

    首扬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蛋糕人,头发一络一络地黏在一起,黑色烫金衬衣上大片大片果酱奶油的混合物,就连休闲裤上也不能幸免,一张帅气的脸更是变成了看不出五官的花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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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Satan

    偏偏顾知航很不厚道地扬扬眉,“还不错。”

    首扬翻了他一眼,突然鬼魅般欺身上前,张开手就往顾知航脸上抹!

    想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逃开首扬的攻击,世上根本没人能有这能力,包括顾知航!

    成功将顾知航也揉成蛋糕脸,首扬终于满意了。

    顾知航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抹了把脸就回自己房间,没想到首扬也跟了进去。

    顾知航皱眉,“怎么不去你自己的房间?”

    “你离我这么近我为什么还要去别的房间?”首扬理直气壮,“更何况你这套房间可比我的舒服多了。”

    顾知航的房间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摆设,即便人满为患的旺季,他的房间也从不外订。

    顾知航关上门,算是默许了首扬的无赖。

    又甜又黏的蛋糕很难洗,首扬已经用了大半瓶沐浴露。

    “顾知航?”

    听着洗浴室的水声中传来的声音,顾知航的眉蹙了一下,推门走进去。

    首扬一边冲洗着一边使劲拍耳朵,“你帮我看一下,耳朵里好像也有!”

    视线刻意避开他**的修长身体,顾知航眯着眼看向他的耳道,立刻皱起眉,拉着首扬便走出洗浴室。

    找出棉签,打开光线明亮的壁灯,顾知航仔细用棉签擦着首扬耳道里的果酱。

    首扬靠在墙壁上,任由他摆弄,闭着眼,一脸享受。

    “顾知航,我发现你还真是‘贤惠’。”

    顾知航的手一顿,一扔棉签,一拳头挥下。

    首扬反应极快地伸手挡住,“这是夸你!”

    话没说完,顾知航左拳也已经精准地袭上!

    首扬忙跳开!

    可他没料到,客厅的地板不像卧室一样铺着厚厚的棉毯,而是光滑的木质地板,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满是滑滑的沐浴露!

    这一跳的结果便是脚下“嗤”地一滑!

    顾知航原本是对着他腿下一扫,见状立刻腿一旋,麻利地伸手一捞!于是原本是想教训首扬的动作竟成了阻止某妖孽摔倒的“英雄救美”!

    只是顾知航似乎忘了首扬是个身手远在他之上的顶尖高手,这点儿滑能让他摔倒?根本不可能!

    “救美”迟了半步的顾知航只觉眼前一晃,某个光溜溜的身体就已经“乖乖”躺在自己的两胳膊间!

    首扬夸张地吁了口气,“还好没摔倒!这地板也太滑了!顾知航你把这换成地毯,我不喜欢这滑不溜秋的……啊!”

    顾知航的脸已经黑了,不等他说完,“扑通”一声——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妖孽被顾大总裁毫不怜香惜玉地扔在地上,光溜溜的背亲密地和首扬不喜欢的“滑不溜秋”的地板打个响亮的kiss!

    “顾知航你想谋杀?!”

    首扬躺在地上鬼哭狼嚎,而顾知航则酷酷地回了他一个大力关上洗浴室门的声音。

    终于清洗完,已经凌晨快两点。

    “要不要泡泡脚?对身体有好处。”

    首扬才不管有没有什么好处,“你陪我去?”

    顾知航并不喜欢这些所谓的享受,被人肢体接触的按摩对他而言感觉并不好,可首扬似乎挺喜欢。

    温度适中的足疗水,手法很到位的拿捏,的确是种不错的享受。

    给首扬捏脚的是水上人间的招牌足疗师,看着某人已经睡着的侧脸,顾知航低声提醒,“他的胃不好,你回去之后将他的信息记录一下,制定一套合适的足疗方案。”

    等足疗结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首扬睡得香甜极了,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顾知航目光幽深地看了半天,终于弯下腰。

    然后,一干目瞪口呆的足疗师们惊愕地看到,他们英明神武的总裁大人竟温柔地抱着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法国,巴黎

    埃菲尔铁塔最高层瞭望台上,一个相貌堪比最美罂粟的男人在傍晚的斜阳下看着这浪漫之都的夜幕降临景。大大的深茶色眼镜遮去他蛊惑人心的美貌,即便如此,男人依然是各国旅游人群中最出彩的一个。

    男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各肤色人的惊艳目光,唇边挂着惯有的张扬笑意,眺望着脚下。

    北面是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埃菲尔的弧形宫殿,夏洛宫;旁边是水花飞溅如同水晶童话的精琢喷水池;埃菲尔的脚下静静流过温柔多情的塞纳河水;南面是战神校场的大草坪和法兰西军校的古老建筑。

    远处,淡黄色的凯旋门城楼、绿荫中的卢浮宫、白色的圣心大教堂清晰可见,在完美的绿化中更显色彩灼艳。傍晚的夜灯初上,夜色如画,远处繁灯似锦,翠映林荫,那些交织如网的霓虹灯如同雨后珠网,粒粒晶莹。

    视线抬起,放眼望去,嘈杂的巴黎好像忽然静了下来,那些耳熟能详的建筑、那些作为陪衬的景物都汇成一幅巨大的地图,条条大道条条小巷蜿蜒成无数根宽窄不同的线,将整个巴黎尽绘在脚下!

    男人对这种世界都臣服于自己脚下的感觉迷恋到近乎疯狂,他可以做到不漏痕迹,他可以伪装得平凡普通,可是一旦站到最高处,一旦心底的狂野被勾起,便是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

    而这一次不同的是,他竟迫切地想让人同他一起分享!

    “扬?”

    电话被接通。

    “顾知航,你说,征服、**、强者,是不是让人上瘾到欲罢不能的毒药?”

    顾知航眼神忽闪一下,听着手机里熟悉的声音竟带着点点疯狂的征兆,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首扬的唇角此刻一定带着蛊惑而危险的弧度。

    他不知道首扬在哪儿,也不知道首扬为什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可他知道,首扬现在的心一定很不平静,迫切地想让人一同感受。

    顾知航清固的眼神一瞬间融化成塞纳河的点点水波,“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首扬突然灿烂地笑了,美得如同夕阳下如血的罂粟花,“顾知航,我以为只是我一个人在想你,原来你也在想我!”低头看着脚下,“我在274米的地方想你。顾知航,我很开心。”

    为什么开心,他却没说,而是直接挂了电话,转身下塔。

    顾知航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微有些发怔。

    “我在274米的地方想你。”

    274米的地方……

    顾知航眼睛眯起,首扬在巴黎?!

    满城霓虹起,夜生活开始,这是夜巴黎的天下。

    并不起眼的星级酒店,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正值旅游旺季,住房稍微紧张的酒店,第十五层却安静得令人意外。整层没有一个客人,几名体型健硕的男人慢慢巡逻在宽大的走廊,一看便知戒备森严。

    毫无征兆的,楼层突然一黑!

    整个十五层的电路突然断开,偌大的四周一瞬间陷入漆黑!走廊的保镖们来不及反应,便几声闷哼,全部倒地。

    正中间总统套房的俄罗斯男人一惊,立刻合上笔记本,迅速拿起手枪,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凌厉地盯着房门方向。

    门外并未立刻传来兵荒马乱的声音,男人谨慎地注意着门口动向,哪知刚起身走一步,猛觉关节几处火辣剧痛,身体突然摔倒在地!

    男人一声痛呼,反应极快地硬撑着身体就往床边隐蔽处躲藏,同时忍着剧痛大吼着拼命开枪!

    轻微的声音,男人手中的枪被精准地爆膛!

    几乎与此同时,双腕双膝全被打中的男人突然被人一个大力重重扔在床上,眉心一瞬间被人用冰冷的枪抵住!

    男人疼得头皮发麻,却焉得瞪大眼睛,不敢再大声呼救,紧盯着微弱的光线中像鬼一样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你、是谁?”

    借着应急灯的光线,可以清楚地看到男子年轻得让人不敢想象的脸。

    比起俄罗斯人的粗糙魁梧,那张比女人还娇美的脸让男子看上去根本就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儿!可他身上几乎能将人窒息压碎的寒气却强大刺骨!

    年轻男子一勾唇,“我很讨厌你的俄文,一点儿都不标准!”

    断电的同一时间,其他房间警惕地涌出数十个保镖。不管走廊上人的死活,率先冲向男人位于正中间的房间,急切的俄语和敲门声连成一片。

    男人却躺在床上不敢出声,年轻男子突然笑了,“怎么?怕我会打死你,还是怕你的人都死在我手上的话没人帮你报仇?”

    男人声音带着努力忍痛的颤,语气却是异常冷静,“他们有五十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你确定你杀了我之后能活着出去?”

    男子邪魅一笑,“试试?”

    手一动,一只重型武器出现在男子的左手,男子右膝紧压在男人胸前,左手微动,嚣张的重型机枪声突然响起,射穿厚厚的门板,精准无误地打在门外的保镖身上!

    门外立刻响起一片闷哼哀嚎!

    男人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并非因为失血过多,而是因为身上男子的嗜血——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称得上杀人无数的魔鬼,可眼前这男子在枪杀自己手下时的表情竟像在云淡风轻地喝下午茶!

    男子根本不关心有没有射中,更不关心门外究竟死了多少人,甚至也不关心这重型机枪的扫射会引来多大的骚动,笑得像只恶魔一般邪魅地看着床上脸色变来变去煞是有趣儿的男人,“helianthus,你拿十亿英镑就想买我的命,不觉得太少了么?”

    男人一惊,“你、你是mr.1?”

    左手的枪不停,房门和墙壁已经被打成了筛子,黑暗中那双戴着夜视镜的眼睛比他左耳上的耳钻更森亮,“我不远万里亲自来送你,你应该感到知足。”

    男人忍不住咬牙切齿,杀手的第一原则就是绝不会出卖雇主,没想到排行第一的金牌杀手satan竟然会出卖他!

    首扬自然猜到helianthus在想什么,用右手的枪敲敲他的头,“helianthus,我见过笨的,可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你把钱送到我手上请我来杀我自己,你说世上还能找出比你更笨的吗?”

    听清他说什么,男人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瞪大一双眼珠惊恐地看着眼前对他来说根本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纤细无害的身影,“你、你……你是……satan?”

    “t在中国不回来帮你,是因为有其他势力联络了他们吧?”门外开始有枪声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见,甚至有子弹透过已经千疮百孔的门射进。

    首扬也不回头,手中的枪依然威力不减,在黑暗中扫出一片刺眼的火光,“如果你不死的话,你的下一步应该是去中国,联合与t接触的势力,重返俄罗斯,对吧?”

    男人已经闭上眼,他知道,落到satan手中,任何人都不会有活路。

    “你放心,我会让整个the one一起陪你到地狱忏悔的!”

    “嗤”的一声,子弹毫无征兆地穿进男人的眉心。

    男人血淋淋的手中,赫然是一把未来得及握紧的手枪!

    短短两分钟而已,整栋楼已经全部被惊动。

    首扬一勾唇,不再恋战。

    耗尽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首扬随手扔出一枚东西,门外的人根本来不及躲避,小小的东西已经连连炸开。

    爆炸声平息之后,房间内只有床上一具尸体。

    前后不过三分钟的时间,身穿衬衣休闲裤的贵公子已经开着一辆银灰色法拉利出现在酒店外几十米的地方,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电路刚刚恢复的十五层,速度不减地径直离开。

    然后,十五层突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继而整座酒店接二连三地发出大大小小的爆炸,几十层的大楼化为一片火海。不到一分钟,十五层开始坍塌,十五层以上像上演好莱坞大片一样在众人惊恐的眼中拦腰折断!

    酒店里包括旅客在内的近千人,除了嚣张的始作俑者,没有一人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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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东都

    圣彼得堡,东都娱乐城。

    一个身穿驼色大衣的男人出现在监视仪上,熟悉的修长身影,大大的深茶色墨镜。

    监控室的男人一喜,立刻解除警报,给楼上一群闲得没事儿干的老大们打内部电话,“亦哥,扬哥回来了!”

    “真的?”乐亦立刻挂了电话,尖着嗓子边往下跑边夸张地大叫,“扬——我的宝贝儿!人家想死你啦!”

    尖亢而别具穿透力的魔音听得楼下一干心腹爱将们齐齐打了个寒战。

    电梯一开,首扬刚迈进大厅,一道卷发乱颤的人影就扑了上来。

    首扬一抬脚,人影立刻被踹出三四米远!

    乐亦又一次熟练地摔在地上,哧溜溜又滑出一米远,顿时躺在地上惊天动地地哭嚎起来,“宝贝儿人家伤心死了!人家不要活啦!人家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你一见面就又踹人家!”

    首扬也不理他,习以为常地径直上楼,“闹够了上来帮我检查一下。”

    不怎么带温度的语调,乐亦一听立刻一蹦起身,“宝贝儿,发生什么事了?”

    “上去说。”

    首扬面容淡淡的,一干本想打招呼闹他们一闹的心腹见状纷纷缩回办公室。

    空调的温度刚刚好,首扬一进五十五层的客厅就扔了大衣。

    东都top总部的布局很是随意。

    五十层除了周边极少开放的监控室,只有一处宽大的大厅,五十一层是世界各地分部的总指挥部门,五十二到五十四层是许千凡等top各部总负责人以及少数内部心腹的房间,五十五层则是东都“蛀虫们”的集中营。

    东都的房间非常多,不过大家习惯了住在一起,所以每人一套高级配备房间、共用一套客厅反倒成了很和谐的事。

    “扬。”游黎笔记本放在腿上,淡淡打个招呼,眸子里的冰层遮住了眸底的一瞬光华。

    “扬。”花卉翘着美腿翻杂志,轻飘飘的一瞥由于角度问题竟似乎成了一个冷艳的媚眼儿。

    “干得太帅了!扬!杀个helianthus毁一栋酒店,太看得起他了!”

    花卉头也不抬地刺儿包程,“也就你这种有劲儿没处使的肌肉男才会觉得挑了整个巴黎的警署系统是件好事儿。”

    包程听了这话立刻耍宝地做碎心状,“小花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酷!”

    方书华则色眯眯盯着首扬上下看,不住感慨,“妖孽啊!祸水啊!老天真是太tnnd不公平了!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若是能长在我脸上……”

    “绝对暴殄天物!”

    包程顿时大笑,方书华眉眼一耷拉,一脸幽怨,“小花,你就不能别这么打击我?”

    乐亦跟在首扬身后贤惠地捡起大衣,“扬,你怎么了?要我检查什么?”

    闻言,游黎、花卉抬头,方书华、包程也齐齐看过来。

    首扬没说话,端起桌子上的水就要喝。

    “等等,”游黎站起身,“茶凉了,我给你沏热的。”

    首扬也不理会,仰头便灌下去。

    游黎皱眉,“对胃不好。”

    “没事,”首扬放下杯子,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我去洗个澡。姨妈你准备一下,等会儿给我做个检查。”

    游黎的眉立刻拧起,“扬怎么了?”

    “不知道啊!”乐亦将大衣随手放在沙发上,“竟然要我给他做检查,难道有人对扬催眠了?”

    花卉斜了他一眼,“原来你这个世界顶级催眠大师是个赝品!”

    “小花,你说你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刺儿?”

    包程立刻与乐亦达成同盟,一唱一和,“姨妈,咱们应该理解一个大龄剩女的扭曲心态。”

    话一说完,包程眼尖地看到花卉翻着杂志的左手微动,立刻向旁边一蹿!

    “砰!”

    一发子弹从包程胯下穿过!

    包程瞪着裤子上被射穿的洞,不敢置信地鬼叫,“靠!小花你来真的?”

    幸好小花枪法够准,要不然自己岂不已经成了太监?一想到这,虎背熊腰的大汉生生打了个激灵。

    花卉优雅地吹了吹枪口,又低头翻自己的杂志,“你不是想见识一下一个大龄剩女的扭曲心态么?”

    包程咽了口唾沫,一竖大拇指,“你强!”

    乐亦则心中暗暗庆幸,幸好他还没机会接口包程的话。

    方书华在一旁继续色胆包天,“小花!你是我的偶像!我的女神!我为你膜拜我为你倾倒!就让我醉生梦死在你的迷你裙下吧!”

    花卉根本不理他,游黎也是心无旁骛地敲着电脑。

    “我说小花你怎么不对着他那张嘴崩一枪?”包程唾弃地斜了方书华一眼,转身回房间换裤子,“华子,你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了!”

    “老子的出息一向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乐亦嗤了他一声,“扬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就是区别啊!”

    方书华斜他,“他那是‘片叶不沾身’?他分明是‘夕露沾我衣’,就是人不知!”

    “丫的!原来你还知道那白痴什么都不懂!我警告你,以后再敢给扬灌输不干净的东西,老子就把你扔到南极啃冰棍儿去!”

    方书华立刻叫屈,“还好有我时不时教他一些‘基本常识’!你看你们几个,各人自扫门前雪,根本不管那小子脑子里有多厚的霜!哼!我告诉你,你们一个个的现在骂我,等再过两年那混小子想结婚的时候,有你们急的!”

    游黎这才抬起头,“谁想结婚?”

    一句话,客厅的温度立刻降几度。

    乐亦幸灾乐祸地瞟了方书华一眼,而后者则很没骨气地装无知,“啊?谁想结婚?……当然是我啊,我这不是做梦都在想小花么!”

    花卉头也不抬,“想拜倒在我的迷你裙下做个风流鬼?”

    “……”

    面对游黎的冷脸和花卉的酷言,方书华很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说闹间,首扬已经擦着头发出来。

    下身套了条纯白色睡裤,上面的白色刺绣睡袍大敞着,怪异的搭配,却怪异得很好看。

    众人早已习惯了彼此的生活方式,所以就连花卉看到首扬精巧的腹肌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继续翻杂志。

    首扬胡乱擦了把头发,挂着毛巾坐到游黎旁边。

    乐亦把方书华往旁边一挤,坐在首扬对面,“扬,你要我给你检查什么?有人给你下暗示了?”

    方书华立刻嘘他,“你不是自诩天下无敌吗?咱们的抗催眠能力多少年前都练出来了,谁还能有那本事能对扬下暗示?”

    游黎抬头看了一眼首扬依然湿漉漉的头发,拿过他脖子上的毛巾,起身给他轻轻擦拭。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最近自己很不对劲,好像真被人下了某种暗示。”

    从巴黎直接回圣彼得堡,加上之前的出手,首扬两天没休息,这会儿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太好,但这会儿的首扬对乐亦而言绝对更容易循循善诱一些。

    游黎的手微顿,花卉也放下杂志,“你是说,你被人下了暗示?”

    换完衣服出来的包程正听到这一句,立刻大叫,“怎么可能?你们真当姨妈是吃闲饭的?”

    要知道,乐亦的能力他们从不会怀疑,所以才更惊讶。

    乐亦不理会他们,若无其事地盯着首扬,声音平缓,“扬,说说看,你怎么会觉得你被下了暗示?是什么暗示?”

    首扬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目光有些游离,“我也不大清楚,跟顾知航有关。”

    游黎的目光一紧,而方书华则张了张嘴,立刻联想到那通电话录音。

    乐亦不着痕迹地瞪了几人一眼,没人敢开口。

    乐亦风情万种地一笑,“顾知航是这阵子你接触最多的人,说说看,究竟哪里不对?”

    “我不知道,”首扬略微皱眉,“好像从你离开后就有些不对了,开始我没注意到,可是后我发现自己像着了魔。我想他!”

    方书华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而游黎的脸也瞬间冰寒。

    首扬丝毫未觉,“中秋后的那晚你还记得吧?”

    乐亦点点头,“你的胃病犯了,宏昌的身份不合适去,所以我给顾知航打了电话。”

    “亦,你觉得,我会随随便便就相信了谁吗?”

    “怎么说?”

    “我把我的安危完全交给了顾知航。那一天一夜,他如果想杀我的话,我死一百次都不够!可当他出现时,我是真的很安心,很放松,就像你们在我身边一样,我的警惕和防范意识全化为了零!最严重的是,我当时根本没察觉到这些!”

    乐亦的眉轻微地蹙了蹙,方书华则惊愕地与包程对视一眼,而花卉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首扬揉揉眉心,“你也不相信是不是?我也不敢相信!发现自己不对劲是在顾知航的生日宴会上。余迎想吻顾知航,当时我很愤怒,说不清为什么,火气突然就蹿了起来,如果余迎真的吻到顾知航的话,我一定会当场杀了她!”

    乐亦真的被惊到了,不止乐亦,更包括另外几个人。

    没忘记自己现在的状态,乐亦镇定地压下自己的震惊,语气仍然深沉平缓,“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要知道,余迎可是顾知航的女朋友,他们接吻不是天经地义?”

    “不!”首扬皱眉,脸上闪过一抹烦躁和不屑,“顾知航讨厌余迎,不会和她接吻。”

    “为什么?”

    “因为他只能被我一个人吻,也只能吻我一个人。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让那个人活着!”

    “扬?!”乐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心里却已经掀起了千层浪,甚至忘了去看气息越来越暗沉的游黎,“你——这只是你一时的想法,还是——”

    “这是我和顾知航两个人的想法。”

    包程的眼睛直接瞪成了两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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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爱上他?

    “你怎么知道、这也是顾知航的想法?”

    首扬皱了皱眉,“这是我的想法不假,但他吻过我之后说不许我碰任何男人和女人,难道不是同样的想法?”

    “扬!顾!他……”方书华忍不住结结巴巴叫出声。

    而游黎则紧紧攥着毛巾,生生将毛巾攥出个窟窿。

    花卉高跟鞋狠狠踩了方书华一下,示意被打断的乐亦继续。

    “你们应该是不小心吻到的吧?”

    “第一次的确不是故意。不过第二次——”首扬略微蹙眉,“我以为他是跟我一样想亲他,可后来发现,他或许只是为了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乐亦紧接着问。

    首扬耸耸肩,看了自己一眼,“证明我的生理反应。”

    几人原本越绷越紧的心弦只觉被狠狠拨动一下,震颤得几乎身心都产生共鸣了!

    乐亦不可思议地看着首扬的身体某处,“扬,你是说——你!”

    “我本来是想问书华的,生理反应明明都是在早上,可那次却是在白天,而且之后的频率明显高了一倍。我觉得或许是时差地域的原因。不过顾知航的意思好像是,我的反应跟他亲我有关。”首扬转头看向方书华,“华子,究竟什么意思?”

    方书华只觉有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最重要的是,乌鸦飞过后是一把把带刃的眼刀子!不禁笑得格外艰难,“扬……老、老大!你这、让我该怎么说啊?”

    “你也不懂?”

    “我怎么可能不懂?”方书华立刻维护自己的正常男人形象,却又遭来一群飞刀。

    “那究竟什么意思?”首扬自然看不到几人钉在方书华身上的眼刀子,“还有,你教我的那些话用在顾知航身上根本不靠谱儿,顾知航说,要我以后离你远点儿。你那些话究竟什么意思?”

    方书华冤枉得嘴里发苦,“老大,我、我那是教你泡妞儿的,你怎么能用来泡男人?”

    话一说出口,游黎“唰”地将毛巾扔在沙发上。

    方书华一个激灵。

    乐亦眼神明显暗了一下。

    首扬蹙眉看了游黎一眼,“黎,怎么了?”

    这个时候还能正常地问游黎怎么了的,也只有首扬了。

    包程暗暗为游黎哀悼。

    乐亦的唇角拂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继续放平声音,“扬,你是因为这些才觉得自己是被下暗示了?”

    首扬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觉得我不想离开他。”顿了顿,“不,不只是不想离开。工作,杀人,睡觉,不管我在干什么,我都觉得他在我眼前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最不正常的是,我没有一点反感,反而心情非常好,甚至是莫名的开心。亦,我究竟怎么了?我被下了什么暗示?”

    游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乐亦有意无意扫了他一眼,“扬,你……”

    “先等一下。”花卉突然打断他,“这么早就下结论?你不觉得应该再深入一点?”

    乐亦扬眉,“什么意思?”

    花卉不看他,“扬,我来试试。”

    首扬见她竟一本正经的模样,顿时好笑,“小花,你什么时候和姨妈学催眠了?”

    “我可不是要催眠你。”花卉扶了扶身上曲线妖娆的紧身裙,“我是女人,自然有办法。”

    “小花?!”方书华脸色一变。

    花卉充耳不闻,“扬,可能你不太会愿意,但是相信我,绝对是个非常有效的办法。”

    首扬看了方书华一眼,“只要能弄明白为什么,我没什么好不愿意的。”

    花卉勾了勾唇,站起身。

    乐亦当然猜到花卉要干什么,所以先一步紧紧按住方书华。

    而包程坐在一边看着眼前即将上演的“限制级画面”和旁边越来越有突然爆发可能的游黎,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

    花卉走到首扬身边,一倾身体,俯身吻上。

    首扬立刻别开脸,一皱眉,“卉?!”

    花卉对此完全在意料之中,带着美瞳的眼睛看不出太多情绪,勾了勾唇,“扬,我说了,这个办法是最有效的。”

    说着,一侧身坐到首扬怀中。

    方书华脸色难看至极,一把甩开乐亦,转身离开。

    游黎也站起身,浑身冰寒地进了房间。

    首扬皱眉,身体靠在沙发上,微避开些距离,“小花,书华会不高兴。”

    花卉笑了,“这就是你跟书华最大的不同,他从来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纤白的手臂一勾首扬的脖子,“扬,不过是一个测试而已。相信我,我绝对可以给你一个清楚的答案。”说完,俯身吻上首扬的唇。

    首扬这次没再拒绝,眉头微锁地看着花卉闭上眼吻上自己。

    首扬知道花卉很美,可他一直没在意过。一来他自己就生了一张男女都无法与之相比的脸,二来,他知道方书华喜欢花卉,所以总是有意无意与花卉保持着距离。直到今天,首扬才看清一向号称“冰美人”的花卉竟生了一双很媚气的眼睛,勾人的长睫,眼线像妖娆的流线一样很长很美。而口中,她滑腻娇软的清甜也与顾知航丝毫不同,就像是最美味的棉花糖,无骨、柔媚。

    首扬有些发怔,顾知航的吻丝毫没有花卉的软绵,他的舌炽热灼烫,柔韧中带着点野性,是一种带着狂热占有的掠夺。

    花卉静静吻着首扬的唇,心里却远不如脸上来的镇定。

    他的舌一动不动,不僵硬,不紧张,却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一般任由她所取;他的牙齿光滑细润,像一颗颗质感优越的珍珠;他身上没有任何不健康的味道,淡淡的海洋沐浴露清香渗在皮肤的纹理间,口腔是薄荷清凉的清新气息。

    花卉吻得很认真,很缠绵,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她能敏感地察觉到,这个正被她用初吻来全心全意亲吻的男人竟在走神儿!

    爱上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可她却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了他整整六年!

    从二十岁,到二十六岁,她把一个女人最美的六年都放在了单恋上。

    她始终追随着他的脚步,把自己磨砺得越来越强大。她是赫赫有名的国际杀手榜排行第四的“夏娃”,top能力强悍的mr.3,她的确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成了他离不开的东都一族。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吻到他那张漂亮到极致的唇,可他却如同一尊玉雕,不会给她任何反应!

    首扬闭了闭眼,水褐色的眸子里没有顾知航看余迎时的厌恶,可还是有控制不住的排斥——即便是一同历尽生死大浪的小花,他也无法做到自然地和她亲吻!

    见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别开脸,花卉笑了笑,松开手臂站起身,红肿诱人的唇遮掩了她小脸的发白,花卉不看一旁神色复杂的乐亦,“扬,你喜欢上顾知航了!”

    首扬因接吻而微垂的眼睛一瞬间瞪大。

    扬,你喜欢上顾知航了!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雷,在首扬的脑中突然炸开,炸得他有些发怔。

    他知道乐亦喜欢游黎,他知道方书华喜欢花卉,可是现在花卉却说,他喜欢顾知航?!

    他习惯于控制一切,他也习惯于随机应对一切变量,可眼前这个状况却显然超出了他能应对的范围。

    首扬的眉似蹙非蹙,浅褐色的水眸里有始料未及、有惊讶慌乱、有迷惑茫然,还有从未出现过的……不知所措,不禁看向与包程不时对视交换一眼不明目光的乐亦,“姨妈,我、我喜欢上……顾知航了?”

    对首扬的检查在刚才就已经结束,花卉也离开了,只剩他们三个人,乐亦不再有所顾忌,“照目前的状况看,好像是这样没错。”

    首扬想笑,又觉得不可思议,“我真的、喜欢上顾知航了?这种、像被下了暗示一样的魔怔、就是喜欢?”

    乐亦不答反问,“扬,和他在一起,你开心吗?他在你眼里是不是独一无二的?你是不是对他放心到可以把命交给他?”

    “亦!”包程听了最后一句,不禁皱眉。

    要知道,他们这样的人除了自己,决不能把命交给任何人!

    乐亦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诱导扬,而是他已经这样做了。”

    首扬沉默,这是他最没办法控制的,他对顾知航的信任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理智所能控制的范围。

    皱眉,首扬感觉心里又空又乱,让他无法捕捉,不禁扶了扶额头,“可是、为什么?”

    乐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宝贝儿,你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对一个如花似玉大美女的投怀送抱都能坐怀不乱,却对一个男人起了反应!这说明了什么?”

    首扬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问:“我为什么会对顾知航起反应?”

    “扬?!你——”

    包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乐亦也一脸惊悚。

    首扬刚才问什么来着?

    为什么会……起反应?

    他们知道首扬白,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白!

    连这种话都能问得出口的男人,岂是只能用单纯纯洁这类浅薄的词所能形容得了的?

    包程已经想撬开首扬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杀人放火除了黑道交易究竟还装了些什么。

    首扬奇怪地看着他俩,丝毫没感觉这个问题有什么特别。

    包程麻利地站起身,“姨妈,这种事还是你来解释比较合适,我还要下去开导华子那混小子!”说着,立刻脚底抹油地溜了。

    “靠!丫的爆程!你个没义气的混蛋!”乐亦瞪着飞快开溜的包程,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让他终身为之后悔的话,“老子还是个处男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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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不对劲儿的游黎

    鉴于情急之下嚎了那么丢人现眼的一嗓子,乐亦整整两天不敢下楼。

    废话,一个已经奔三的大男人竟还是处男,这对他们混黑道的人来说是多丢脸的事?

    首扬倒是没什么感觉,吃饱喝足休息好之后便去了工作室,“把你们整理好的关于那些捣乱分子的资料给我一份。”

    许千凡一愣,扶了扶眼镜,“扬哥怎么知道了?”

    首扬斜了他一眼,“怕我知道后扣你工资?不想让我知道就别往内部网上放。”

    许千凡揉揉鼻子,“百密一疏。”

    首扬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这事交给你,我只要结果。小花呢?”

    “卉姐有事出去了。不过卉姐交代了,如果扬哥问她交代的那件事的话就请扬哥放心好了,已经全部安排好。”

    首扬张扬一笑,“不愧是小花!”

    即便是看惯了首扬相貌的许千凡,面对这堪比罂粟的妖孽笑也有一瞬间的窒息,忍不住暗自感叹,可惜老大生了这么一张祸害苍生的脸,结果却只为一个男人倾城倾国!

    没错,有包程那大嘴姑婆在,不仅首扬喜欢上一个叫顾知航的“普通”男人的事被传得东都人尽皆知,就连乐亦还是个处儿的消息都已经席卷了东都top的大本营!

    东都顶层是纯人工打造的休闲地。鉴于首扬格外喜欢日光浴的癖好,四壁和顶棚全是钢化玻璃。

    二百米见方的小型游泳池,各色躺椅齐齐摆了一排。西北半圈是闲得没事儿干的“蛀虫们”种的花花草草,在这温室中倒是活得容光焕发。南边是几张雕花椅,坐在那里可以收获圣彼得堡方圆五六十里的视野美景。东南角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当然,调配师自然是他们的内部人员。

    圣彼得堡的夜色要比a市的干净很多,漫天星光透过厚厚的钢化玻璃洒在温吞吞的游泳池中,飘渺得可爱。

    “还要几天回来?”

    五彩的灯光将整个城市点缀得如同一座水晶宫,首扬倚在雕花椅上看着远处的灯火辉煌,笑得好不得意,“顾知航,你这话问得倒是奇怪,说到底东都才是我的地方,怎么成了什么时候‘回去’?或者说,你想我了?”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十一长假已经结束两天了,你想要被扣几天的工资?”

    “你就缺老子那点儿工资是吧?”首扬对着夜空翻了个白眼,“顾知航,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

    顾知航浏览着网页,“嗯?”

    “前两天姨妈小花他们帮我仔细检查了一下。”

    顾知航手一顿,眉立刻皱起,“你受伤了?”

    “别侮辱我的能力!”首扬倨傲地冷哼,“如果不是收了佣金,就是十个helianthus也不配让我亲自出马!”

    顾知航自然知道他的能力,稍微放下心来,继续浏览网页,“那是什么事?”

    首扬语气极其自然,“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顾知航的手再次一顿,眸光明显抖动一下,可这边的首扬却只听到一个淡淡的“嗯”字。

    “你‘嗯’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

    “就这样?”

    “嗯。”

    “我说顾知航,你就这反应?”

    首扬倒也不是生气,他虽懵懂地知道喜欢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种特别的感情关系,但在他眼里,喜欢一个人就像人必须要吃饭才能活着一样简单到水到渠成,说白了,他还是根本不懂感情这回事,至于会告诉顾知航,也只是打电话闲聊时就像问“你吃饭了吗”一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可显然,顾知航要比他深沉得多,“那你要我有什么反应?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倒是。”首扬赞同地点点头,“对了,那个余迎,如果她还对你动手动脚的话,我不介意脏脏手做了她。”

    顾知航唇边浮起一抹首扬看不见的笑,松开鼠标倚在沙发上,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波动,“生日宴上就看到你动杀气了。”

    一听到生日宴,首扬立刻来了兴致,“顾知航,我送给你的礼物你穿了没?”

    那边的顾知航脸一黑,磨磨牙,“我给我的娃娃弟弟留着!”

    “靠!顾知航老子警告你多少遍了?不准叫我娃娃!”首扬立刻炸毛,“老子年快奔三、身高奔九,哪儿像娃娃?”

    顾知航却眉一挑,“年龄快三岁、身高九十公分?”

    首扬要暴走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顾知航!你给老子等着!”

    顾知航根本不理会他的发飙,“13号晚上六点,市中心的金贝华府。如果迟到的话,我可不保证以后余迎和其他女人再投怀送抱时我是不是要拒绝。”

    “你敢!”对于顾知航的无耻威胁,首扬很 “没心机”地立刻中招儿,“我告诉你顾知航,你敢让女人近你三尺之内,老子毁了你的古贝诺斯!”想了想,又加了句,“男人也不行!”再末了,又加了句,“除了平姨,男人女人都不行!人妖更不行!”

    顾知航唇角绽起一抹春雪消融,这几日少见的沉闷情绪一扫而光,若无其事地嘱咐了句,“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首扬的唇弯起赏心悦目的弧,带着美酒般的诱惑,如同清甜的罂粟令人沉沦。

    电梯外的游黎手中握着首扬的外套,将他声情并茂的声音全部听进耳里,心痛得让他觉得可笑。

    首扬的声音不似偶尔跟方书华学出来的纨绔不着边际,也不是平时的随意,很生动,很华丽,也很……温暖。游黎从不知道,首扬竟会这么轻易便被惹急,更不知道他竟然也有如此鲜活的一面!

    不可笑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首扬最重要的人、是他的家人。他们的确是家人,他们之间的信任和依赖可以超出性命!可直到不久前他才发现,他根本给不了首扬想要的家!

    更甚至于眼前,他们一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首扬这般明媚耀眼的一面却只为一个“外人”绽放!

    一只可恶的猫在胸腔作祟,滚着他的心来回抓捏,让游黎觉得自己像个令人可笑的毛球团!

    转身就要离开。

    “黎?”

    游黎的脚在大脑反应之前停下,不禁皱眉,这种对首扬的声音近乎本能的反应让他微微恼火。

    首扬半回头,“既然上来了,怎么不坐一会儿?”

    他熟悉的声音又恢复了面对他们时的随意平静,却让游黎更加心如荆棘。

    “心情不好?”

    “没有。”游黎面容如常地走过去,将衣服随手披在首扬肩上。

    首扬眸光软一分,玩笑道:“也是,你这家伙成天冷着张阎王脸,会有什么心情?”

    游黎没作声。

    “应该有势力跟t联系了,只不过凭借a市的渠道查不出来。”

    游黎面无表情,“顾知航也没那个能力查出来?”

    “黑方k现在跟蓝带风起云涌,他没那个精力和时间细查。”

    “没精力?没时间?是没把你放到第一位吧!”

    首扬扬眉,“黎,你好像对顾知航很不友好?”

    “没有。”游黎立刻矢口否认。

    首扬也不在意,“国内十一黄金周,人流量大,中外旅客多,不好查。刚才电话说到这件事了,黑方k的人一直在注意a市出现的生面孔。”

    游黎没再说话。

    “过几天我回国时带小花跟我走一趟。”

    游黎眸光一紧,“你想以身犯险?”

    首扬顿时好笑地看向他,“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看我了?惩治一个小小的叛徒称得上以身犯险?”

    “如果是敌对的话,没人是你的对手。但是扬,琼布·李根本不可能会自己送上门给你杀。”

    首扬笑得张扬,“a市是顾知航的地盘。只要他认出我是top的身份,就会知道顾知航与我是一起的,那么他就没有了逃跑的后路,只能想办法杀了我。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还配我去防?”

    游黎听到他那一句“顾知航与我是一起的”,脸上更显冰冻。

    首扬早习惯了他的冷,自然看不出任何不一样的地方,“那个叛徒不会知道关于t的事,而且,他也没能力勾结到其他势力。等他对我动手后,蓝带肯定会得到风声调查我,只要他们一有动静,顾知航就有办法查出,究竟是谁在调查我。”

    游黎现在听到顾知航这个名字就觉刺耳,尤其是竟还被首扬这么自然且驾定地说出来。

    首扬根本没发觉游黎的寒气,“对了,三合会有动静吗?”

    “暂时还没有,罗抿良这阵子一直在处理三合会的内部事,并没派出任何人。”

    首扬勾了勾唇,“很沉得住气嘛!我还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寻找他的接班人呢!”

    “刚坐上会长的位置,怎么也要多坐几天。”游黎的眼神动了一下,“扬。”

    “嗯?”

    “你真的、喜欢顾知航?”

    “应该吧!”首扬站起身,习惯性地站到玻璃前,看着脚下灯火连成一片的繁华城市,手指轻轻敲在玻璃上,“我从没对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很奇妙。既然不是被下了暗示,而且我也喜欢,何不由着心里想的走走看呢。”

    “扬,感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你难道要一辈子留在a市?”

    首扬有节奏敲打着玻璃的手指一顿,“什么意思?”

    游黎握了握拳,耐着自己的性子,尽量放平语调,“如果,你真的喜欢上顾知航的话,你跟他在一起,只会越陷越深!假如有天你爱上他了,你该怎么选择?”

    爱?

    首扬的眼神晃动一下,并未将游黎的话真正放在心上,“像我们这种人,指不定哪天就交代在一颗枪子儿、一枚炮弹上了,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抱着这种心态才能拼到今天的地位?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考虑它做什么?”忽然笑了,“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杞人忧天了?”

    话音未落,首扬带笑的眸子便僵了一下,灯光打在厚厚的钢化玻璃上,清楚地映出游黎带着怒意又有些许痛苦的脸。

    “黎?”

    游黎一直盯着首扬的背影,没发觉自己的表情已全被他看到,不禁苦笑一下,唇抿了抿,声音却是依旧的清寒,“是啊,我杞人忧天了。”转过身,“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首扬没再开口。

    敲打玻璃的手指就这么停在玻璃上,双眼依然看着刚刚映出游黎影子的地方,目光有些发怔。

    首扬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从来不会哭不会笑不会有情绪可言的游黎刚刚分明在生气,甚至在……

    他说不出来游黎刚刚究竟是什么表情,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让人失望痛苦的事一样,首扬从未见过游黎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茫然而不快地微微皱起眉,首扬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却不知道该做何想。

    直到站到身体发凉,首扬才离开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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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男秘介绍:
——这个男秘很危险,总裁可准备好?一个天生斥女人,一个不知情为何物;一个面瘫不近人情,一个傲娇笑面虎;一个精英名流砥柱,一个荧屏大众宠儿!圈层、骄子、业界、名模……只是,真相真的只是这样?岁月抹不掉的过往,不能承认的身份,造化弄人的敌对!生死相隔面前,一切都变得渺小而无力!他只想生同寝、死同穴;危险男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危险男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危险男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