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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诡谈全文阅读

作者:魍魉鬼     魍魉诡谈txt下载     魍魉诡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6晴的小伎俩

    沐清扬感到那种莫名的烦躁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尽管他一个下午都想要把驱逐出去。他冒火地想要大喊大叫,甚至撕扯那些床单和窗帘。他在这儿一个人和自己对抗着,和那些杀戮**对抗着,直到一股澎湃的力量让他从混乱中逃了出来。然后他重重躺倒在床上——他感到又饿又累,根本就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

    但是那力量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几乎是不记得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或者说不记得他是怎样让这一切发生的。闪耀的黑暗力量爆发,在他片刻沉睡之后便迅速觉醒了。

    那是出于杀戮的**,对追逐的渴求,对于那些恐惧的气味和死亡的胜利。他上次用如此的力量感受这些需求还是在深渊里。现在他的皮肤像火一样燃烧,他所有的思想都变成血红:他没有思考别的,除了那些血液如火热的铜一般的味道,那些原始的动力。

    那些狂暴因子不停地穿透他,他的目光跟随着窗外经过的行人。如果什么都不考虑只凭潜意识的话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当他贴住玻璃的时候,他的鼻孔急剧扩张,那是与众不同的快感在呼唤着他。

    人类的血液横飞,极限残暴的发泄,被禁止的,那令人沉醉胜过一切烈酒,让他感觉这对抗已经让精神太累了。

    眼前只有猎物走来走去……

    现在,当他一点点失控的时候,他开始最后挣扎,他试着不去想这些,不去看窗外——但心底的那个狂躁引诱着他,像个纤细的手指在不断搔着他的痒。他是真的渴望血腥,但他必须停止这一切,他必须在它们开始前斩杀这些**。为了身边的人,也为了自己。他虽然现在表现是十分糟糕,但他还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近人情,就是这莫名的烦躁不安让他不断地远离开所有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一个急促的声音喊道。门开了,特里潘毛哄哄的脑袋露出来。

    “出去!”

    “哈,你是在经历什么仪式觉醒吧?小心点,打扰邻居的可不止是吱吱呀呀的地板。你锁上了门窗吗?”

    “是的,兄弟。你很贴心……出去好吗,现在我这里不太安全。”

    “没错。你不知道后边会发生什么,对吗?”他看着沐清扬苍白的脸和殷红的眸子,浑身哆嗦了一下。

    “晚安,兄弟。”

    “晚安。”他迅速退了出去,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时间过了很久,他才平稳了下来,躺在床上,他静静凝视着窗户……

    通常他在晚上都是似睡非睡那样地休息着,这不是正常的睡眠方式,但却是最安全恢复体力的方法。

    可是今晚他感到很累,面对着魔气和阴气,已经耗费他太多精力了,早就习惯了的姿势也仅仅是帮助他养了养神。很快,虽然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但他已经看不清窗户外的灯光和大楼的背影了。

    他随意的让思绪浮动在大脑里。曾经李晴就那样坐在身边,在傍晚,月光给她的秀发度上了一层金色,她是那么可爱。坐在她的边上,一起说着情话是那么让他自豪……

    沐清扬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容貌和苗条的身体。她就像孩子一样脆弱,让人忍不住钟情和爱怜。

    躺在低顶房间的床上,沐清扬悲叹着。黑暗把他带入了疲倦,新的图片在他的思想里闪动着。

    它们没有顺序地一闪而过。通过那些闪电般的光芒他简短地看见一些恐怖场景。

    柳嫣儿的脸,扭曲在残忍的皲裂之下,她毫无声息躺在那里。当年轻的孟婆穿着她白色的长袍带走她时,那阴冷的眼睛闪耀着嫉恨。浓雾后面闪动着一丝微光,冰冷的感觉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巨怪大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从若隐若现的几个魅魔那里。他没兴趣去一探究竟。他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火焰君王恶魔首领洛斯的脸孔,现在离他越来越近了……

    “不!”

    他挥动着手臂穿过他的头发,稳定自己的呼吸。

    一个糟糕的梦。

    他像这样被这些梦困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漫长的,真实的,他一点都不想要的梦境。最后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重复,他所看见的深渊烈火和冰冷阴森的地狱,还听见六道离开的叹息声。

    脑海里的回音是那么清晰。

    突然,他瞬地清醒了,沐清扬发现他自己在打开的窗户边。他看到灰色的夜空时夜晚冰凉的空气吹在他的脸上。

    “谁?”他用汹涌澎湃的力量喊着,探索。回应他的是绝对的静止。

    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回应的波动。附近,一群惊鸟在树顶上飞过。在城里,许多思绪都进入了睡眠,在野外里,暗夜家族也开始了他们秘密的行动。

    他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到房间。也许他听见的声音只是错觉,也许他只是自己在吓自己。市区宁静和平,而他应该和它一样,他需要睡眠……

    隔天,阳光明媚的美好上午,同在在伯明翰校区的暗夜贵族女子学院。

    和沐清扬出入的神秘系研究学院相同,它是同样在暗夜议会联盟控制下的,各个暗夜家族或者妖族年青一代出没的场所。

    对于年青一代的精英异能者……

    是的,这是西方各国约定俗成的,对于超能异族生物们简称,类似于那些电视上曾经不断演绎的英雄人物们,人类社会对于合流同化进来的暗夜生物和妖族异类们这样称呼。虽然是共同联合击退了无数恐怖的恶魔,但是不同的种族和悠长的寿命还有怪异的生活习性,还是让普通人类对妖族异类以及暗夜生物们充满着嫉妒和排斥,以至于异类世界生物们联合组成暗夜联盟议会,形成了一个庞大复杂的族群。

    浩劫十年后,2025年的人间界和天界,幽冥界,深渊魔界,以及地处幽冥界和深渊界之间夹缝里苦苦挣扎的修罗魔界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用国家团体和佛教,道敎,基督敎,******敎,巫毒敎等各种林立的教派组织存在着。所有世界的子民们,无论光明还是黑暗生物,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那一丝仅有的平衡,喘息着,恢复着,为了应对下一次的混乱和毁灭冲击。

    话归前言,一天刚刚开始的时间,在暗夜贵族女子学院里,川流不息的人们,被散落的建筑空间分割,三五成群的聚集在熟悉的角落里。

    此刻,金发弥赛尔的眼睛是炫丽的,而当她靠近那个传闻已久的小团体时,她的脸颊更充满了兴奋的颜色。

    “哦,李晴,你得听听这些!”

    李晴对她微笑着,她们不熟,所以保持着礼貌但并不显得不亲密。

    “我的意识是……我能加入你们吗?我刚好听说了一下关于那个沐清扬的谣言。”

    “坐吧。”李晴优雅地说。

    “但是……”她增加道,拿起一块面包圈。

    “我并不对这些新闻感兴趣。”

    “你们……?”弥赛尔说。她看着月儿,然后看着李瑶。“你们在开玩笑吧,对吗?”

    “当然不是。”月儿夹起一颗青豆,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

    “我们今天还有别的事。”

    对于才恢复了不久的小妖狐康月儿来说,沐清扬这个主人兼哥哥的角色没什么可以津津乐道的,更不用说还有李晴,李瑶两个的存在,她可不愿意让沐清扬误会自己这样的淑女是个大嘴巴……

    “没错。”李瑶突然说。“

    沐清扬的旧新闻,你知道的……请接纳我吧。”弥赛尔弯腰摩擦着李晴的肩膀,她哀求地看着后者。“我以为你会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我已经是过了那个充满好奇心的年纪。”李晴说。

    “毕竟,冲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新来的,我想要欢迎他来到十一区,但我实在太忙了!”

    “忙?”

    “忙极了。”月儿说,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

    “是很忙。”李瑶立刻跟着回应道。

    灵巧的,李晴用大拇指和食指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照片。

    “看这个……”她微笑着故弄玄虚“——我不应该这样随便的。”

    弥赛尔凝视着照片。上面是一个晒黑了的年轻男人,赤着上身,站在一簇灌木丛里,一脸的邪笑。

    “他年纪要大些,是吗?”她尊敬地说道。

    “算是个成年人。当然啦,对于我们族群来说,他不过还是个年轻人……”李晴越过花园,向远处瞥了一眼。

    “我的家人不一定会认可,所以我会保密。大多数时间,我们只能背地里通通信而已。”

    “多浪漫!”弥赛尔低声地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保证。但是关于沐清扬……”

    李晴给了她一个高傲的微笑。“如果……”她说:“如果是非要选择的话,这一次我宁可谨慎一点,而绝不是一头扎进去。”她转向月儿:“不是吗?”

    “嗯。”月儿和李晴彼此有意地笑了,然后转向弥赛尔。“你不赞成吗?”

    “哦,是的,”弥赛尔匆忙地说。“我也是。每一次。”她对着自己笑了然后然后点了点头站起来离开了。

    当她离开的时候,李瑶装作可怜地说道:“这会杀了我的,姐姐。如果我没办法听见这些传闻我会郁闷死的。”

    “哦?我可以告诉你。”李晴平静地回答。“她会说有传言说沐清扬是吸毒的。”

    “什么!”

    李瑶瞪着眼睛,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太荒唐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像这样懒的吸毒者?我的意思是,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已经够让他发疯了,还要用什么毒品来麻醉?只会让他彻底疯掉了吧……”此刻,她的声音突然打住,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但另一方面,为什么他要这么让人有这个误会。要不然,谁会怀疑那么显而易见的人事情呢?虽然他独自生活,极端地保密……李晴!如果这是真的会怎么样?”

    “不是真的。”月儿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那个散布消息的人。”说完,月儿露齿一笑,然后继续:“晴姐让我这么做的。”

    “噢噢噢。”李瑶钦佩地看着李晴。“你真坏。我能告诉人们他得了晚期疾病吗?”

    “不,你不能。我不能让悲剧情节在他身上发生。但你可以告诉你想知道我那个友好的笔友。”

    李瑶捡起照片。“你是说真的?”

    “当然,哥哥他总要为我背点黑锅吧。”

    “真遗憾。”李瑶认真地说。“回头你告诉弥赛尔不要和任何人说他……”

    “没错。”李晴看着她的手表。“一种小手段,哦,十一点了,该结束了。”

    放学之后,她们匆匆回到了家。

    她们用尖锐的吵闹向前门致敬,当李瑶打开门的时候,一条非常大,非常胖的红毛犬试着逃开。它的名字是红魔,自从在战场上被李瑶收养以后,它就被这个怪力女孩宠坏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忍受它。不过当李瑶走过的时候,它照例被李瑶的膝关节夹住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来。

    这件起居室不算明亮,宽广却堆满了杂物,窗户上有百叶窗帘。李默柳也在这儿,正从头上拿下帽子,把外套挂到衣架子上。

    他的脸色很沉重,不过,好像自从迫不得已随着父母远渡重洋来到异国,他就一直是这样。

    “哦。”他皱着眉头说道:“很高兴你们回来了,小瑶,晴晴,月儿。”

    “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很累。”李瑶说。

    李默柳把他的帽子放在桌上,作为回复式的问了一个问题。

    “昨晚我们去过的那里出事了!”

    “出事了?”

    “是的。”

    李默柳做了一个深呼吸。“现在,你们听我说,千万别再去那了,尤其不要在晚上去。你们明白了吗?”

    “但是为什么?”月儿困惑地问。

    “因为昨晚已经有一个北欧蛮人族的异能者在那遭到攻击了,这就是为什么……你知道他们在哪发现他的吗?正好在旧教堂的喷水池边。”

    李晴和月儿怀疑地盯着他,然后李瑶抓住李晴的胳膊。

    “蛮族人……收到攻击?怎么可能……他们可是有了名的狂暴?但……但,那是谁呢?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一个守夜人发现浑身是血的他躺在那儿。我猜,当他被攻击的时候很可能是在桥下闲逛,当时直接被迎头来了一下狠的,伤在要害咽喉那里……其实,他们把他带进医院时候他也只是半死,而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复知觉,是医生说他很可能会死的。”

    李晴咽下口水,瞪大了眼睛:“你是什么意思,直接被攻击?”

    “我的意思是他的喉咙几乎被扯出来,他失血的数量让人难以置信,他们一开始认为很可能是什么没有撤退的恶魔,但医生说那是一个强壮的吸血鬼或者狼人干的。不过,警卫队里好像认为是谁在那附近躲起来了。”

    李默柳转过身看着她们每一个人,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在征询什么意见:“所以如果你们去那里,那么这个凶手很可能就会和你一起在哪,随时有可能袭击你……那么,明白了吗?”

    “你现在不必再吓我们了。”李瑶微弱地说。“我想我明白的,我是最不听话的那一个,哥哥。”

    “那么,很好。”李默柳的肩膀落下去,然后他用力地按揉着后颈脖。“我得去躺一会儿,昨晚到现在我都在办案,实在是有些累了。”他走出起居室往卧室过去。

    独自地,这三个女孩相互看着。

    “那绝对不会是我们中的一个。”月儿飞快地说。“尤其是你,晴姐,你总喜欢就独自在那。”

    李晴的皮肤感到刺痛,同样的感觉一直在她过去的记忆里。她能感到寒冷,看见无数纵横交错的尸体围绕着她,阳光和蓝天六必治似乎从未离她那么遥远过。

    “小瑶,”她缓慢地说。“昨天,你还看见过别的什么在那吗?就是跟着我以前的时候?”

    在模糊的房间里,李瑶茫然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见到过什么……。”

    “不,你帮我想想。”

    “我没有。我从没见过什么陌生的东西。”

    “李瑶!”月儿说:“你呢?”

    “我没见过,我见到了只会把它砸烂。”李瑶的脸紧绷,但她的眼里却是满满的跃跃欲试。

    “好吧,我不想再谈这个了……”

    李晴和月儿无奈地相互看着……

    窗外,阳光躲进了云层里。(未完待续。)

007机会

    一个异能者在那被攻击了,几乎是被谋杀,警员仍旧没有找到时谁做的。

    人们认为那个人一定疯了。因为当他醒来之后就一直喃喃着“黑暗里的眼睛”以及橡树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他不记得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害怕。

    每个人都吓得要命,每个小孩在日落之后都得呆在家里。或者成群出去。但到现在为止已经三个星期了。没有出现其他攻击。

    死亡率的下降是那么让人兴奋。李瑶说着一定是恶魔残余做的。小月甚至暗示那个老男人是自己对自己做了蠢事……虽然李晴很想看看到底有谁能够咬自己的喉咙.

    李默柳没有发表意见,他大多数时候都忙于那个恶魔研究计划.就现状来说,它执行的还算不错。

    李晴从杜撰的情人那里“收”到了几封信以及一束红玫瑰,每个人似乎都忘了她曾对沐清扬感兴趣.所以她的心理防线依旧稳固.甚至是弥赛尔都没有制作什么麻烦.

    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沐清扬.

    甚至是李瑶和月儿都没有意识到他对李晴有多重要。李晴很害怕告诉她们……害怕她们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在学校里,李晴戴着平静和克制的面具.但实际上……好吧,每一天它都会更糟糕。

    李默柳开始担心李晴了.据说她这些天都没怎么吃饭。实际上没错,它似乎没法在课堂上集中甚至是任何像在鬼屋聚会那样的娱乐里,她没专心于任何事……除了沐清扬,李晴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自那个糟糕的上午后他就没有再和李晴说过话了。但奇怪的是,在上个星期李晴发现他在看着一个空荡荡的地方,不说话,只是看着。

    理所当然,李晴感到了惊吓,她的心脏重重地撞击。她窥视着他,甚至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声音,但他只是回了回头,然后他就看向原处了。之后却没发生过第二次,也陆续偷偷去看过几次,而每次她都感到他的眼光很诡异。

    他甚至和所有异类男人们都不一样。

    现在的他很孤独,很寂寞,虽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偶然会发现他在足球场上.但他只是在外面一个人发呆。

    在他周围没什么人,除了特里潘之外。特里潘是唯一一个能够和他谈话的人,当然他也同样没有和其他那些女孩混在一起,这点李晴能看见,所以从这方面来说这个未婚夫还算做的不错,但他似乎始终是在逃避其他人,比人们排斥他的程度更深。

    他在课间就消失了,以至于李晴从没在餐厅里见过他一次,接下来他更没有邀请过一个人上他宿舍的房间.

    他也从未在放学之后出过门。

    该怎么样在某处,让他没法逃开的地方逮着他呢?

    李晴一直在想着缓解这种尴尬。

    “为什么不和他一起陷在一场大暴雨里呢,这样你就不得不躲进一个温暖的身体里?“月儿建议李晴可以在公寓的门口等着,虽然这主意不实际,但试着想一些更好的办法却都快要让她发疯了。

    每一天对李晴来说都更加糟糕,她感到似乎就像一个轮回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一直紧紧地运转。

    如果不马上找些事情来做,恐怕她要……

    “死亡“!

    答案突然出现在她的脑子里了。

    对于未婚夫现在的状态,她感到很抱歉,她猜测是不是自己那个杜撰的传言伤害了他。自从这个故事之后他不再和她说话,通常从她附近经过的时候只是旁若无人的走开。

    她想告诉他那不是真的,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他,她是不会和其他男孩子在一起的。她想告诉他,她从未打算伤害他,而现在她感到很糟糕。但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始。最后,她只是远远望上一眼,接着无言转过身走进教室。

    李默柳有时候会很担心他们的状态,有一天下午他刻意在家里走廊等她。

    “李晴!”他说,然后她转过身。

    他现在正看着她,至少,他的眼睛是盯她的脸上,然后他摇摇头似乎只是想要说个玩笑。

    “你这是在玩火!”他郑重的说道。

    “我去和他谈谈好吗?”李默柳点点头看上去有些郁闷又有几分谅解。“看,李晴,这是很幼稚的事。但我不认为他真的在意过,现在他对每个人的方式都在格格不入……”他喘了口气,李晴也楞了一下,然后感觉心里一疼。

    他接着说:“当然除了你以外。”

    “不,他在躲避着我,甚至不和我谈话,他从不说任何关于他或者他在做的事。现在就好像是有一座墙当在他面前而我却无法穿越。我甚至不认为他愿意让什么人穿越这座墙。该死的羞耻,因为我觉得在这之后的他是痛苦的。”

    李晴沉思着这些,从一个她从未考虑到的视角被打击了。

    他似乎总是克制自己,总是表现强制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但她知道她似乎也是用这种方式对待别人。

    在背后的时候,他真的和她一样困扰而又不幸福吗?

    接着一个主意产生了,它简单地可笑。没有复杂的方案,没有暴雨或是汽车抛锚。

    “哥哥。”她说。“你不认为如果有人想要躲在这堵墙之后会是一件好事吗?我的意思是说,对沐清扬来说是一件好事?你不认为这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是吗?”她抬头强烈地看着他,希望他明白。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短暂地闭上他的眼睛怀疑地摇摇头。“李晴,”他说:“你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你用你的小指扭曲周围的人,我甚至不认为你知道你正在做这些。而现在你打算让我做些什么帮你得到沐清扬,而我却没有一点怨言愿意赞同你。”

    “你是我的家人,我只是想征求你的意见,但除非你觉得那是对的。我不想伤害沐清扬,我也不想让你难做。”

    “你是这样吗?”

    “当然。我知道这听起来一定很荒唐,但这是真的。我只是想……”她再次停下了。

    在她自己都不了解她自己的时候她要怎样解释呢?

    “你只是希望他现在以你为中心,”他坦率地说。“你只是想要重新拥有你曾有过的东西,但是你用错了方法。”

    她后退几步看着他,她的喉咙膨胀,眼睛被温润浸水湿。

    “好了。”他说。

    “晴晴,不要这样!我很抱歉。”他叹息道:“好吧,我猜想……那用李瑶的狗狗拉着他让他倾倒在你的身上好么?”

    “不!”李晴说。她立刻不经意笑了出来,她只好试着擦干眼泪。

    “我只希望你能把他带去下个星期的同学舞会上去。”

    李默柳的表情很奇怪。

    “你只是希望他去那个舞会。”

    李晴点点头。

    “好吧,我会努力让他去的。还有,李晴……不要再搞砸了好吗。”

    “嗯。”

    一会儿之后李晴说:“那么,就这样吧,谢谢你。”

    李默柳的表情有些古怪。

    “不要感谢我,晴晴……这没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当他转过身走向大厅时她依旧一脸迷茫。

    “保持别动。”

    月儿说,扯了一下李晴的头发。

    “我认为……”李瑶从窗户那个座位向外探,“哥哥做的很不错。”

    “什么?”李晴心不在焉地喃喃道。

    “就好像你不知道似的,”李瑶说。“在这无聊的游戏里始终牵引着的两个笨家伙。如果沐清扬最后真的去了,我想我会昏过去的,或者呕吐。”

    “哦,我会提醒你漱口的。”月儿说。

    “还有哥哥,实在太偏心了……”

    “和你们一样,他们全都是我的最亲的人。”李晴平淡地说。在月儿熟练的手指下,她的头发变成了一件艺术品,柔软的卷发。裙子也不错,她的眼睛里透出晶莹的颜色。但即便是她自己看着也觉得有些虚伪,不是那种充满了活跃的颜色,而是苍白,坚决,就像是站在第一线面临生死的士兵。

    只要他去了舞会,他就不能拒绝和我跳舞。

    李晴站在镜子前,她一遍遍对自己重复。

    “今晚你想要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是你的。”李瑶安慰地说。“还有,听着,当你不需要哥哥的时候,我能顺便请他带我去甜品店吗?”

    月儿哼着鼻子。“只有你们去?”

    “哦,你也要来,我怎么会落下你……但是,说实在的,晴,我喜欢这个姐夫。所以一旦你能控制沐清扬了,你就不要再耍花招了,所以……”

    “哦,做任何你想做的吧。你们应当得到一些福利。”

    “我当然会好好表现!”李晴这样想道。

    她仍旧不完全相信她对他造成的伤害,但现在她没法为自己解释,她需要集中她所有的气力和注意力。

    “好了。”

    月儿把最后的发饰针别在李晴的头发上。“现在看看你自己吧,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美丽的魅族小公主还有她的致命危险。嗯……我们都很漂亮。”

    “‘我们’都是皇室成员吗?”李晴愚弄地说,但这是事实。她们都很漂亮。月儿的裙子是纯酒红色的,紧紧地裹着腰部,层层叠叠。她黑色的头发固定在她的后背。还有李瑶,当她站起来加入到镜子面前时,就像是一个闪烁的穿着褶皱黑色礼服的舞会爱好者。

    作为她们自己……李晴有经验地扫视着她自己的影像然后又开始沉思,裙子不错。唯一在她头脑里浮现的就是紫罗兰的优雅。

    然后她们一起出门了,她们参加过很多次舞会了,总会是她们一起。这时候,李晴惊奇意识到她甚至在害怕晚上那一刻的到来。

    门铃响了。

    李默柳站在台阶上,穿着他熟悉的黑色色上衣外套。

    “我找过他,但是他不在家……或者他很可能已经在那儿了。”李默柳说,向她解释道。

    音乐从礼堂的大门溢了出来。当李晴走下车时,一个古怪的感觉正匆匆流过她。

    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她意识到,看着挤满人群的正方形的学校建筑。

    我太愚蠢了……她这样想着,并且希望这舞会立刻散场。

    礼堂内就像是个万花筒。

    当她和姐妹一进去就被人群围绕了,所有的问候大量落下。李晴的裙子……她的头发……她的鲜花般的颜色。

    围绕着她的全是激动和呼吸,李晴则一直保持寻找一个黑头发的脑袋。

    非洲虎族部落的小酋长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身上,发出极浓的口香糖的气味,他看上去很有气势。

    李晴忽略他,希望能赶紧走开。

    苏瓦老先生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纸杯从边上走过,他的衣领看上去似乎要让他窒息了。

    另一个小家族的公主,被红裙子包裹着正翩翩起舞。

    李瑶已经在舞池里了,在灯光下闪烁。

    可惜李晴在任何地方还是都看不到沐清扬。

    一阵更浓的香味传来,李晴快要晕倒了,她立刻逃到点心桌那里,几个服务员一直在那批评着电视机里的足球比赛。人群给他们让出一块空间。

    我们真的就像傻瓜——李晴忍不住这样想。

    她瞥了一眼身边看李默柳是否和她一起,但他看上去只是保持在身边呆着,脑子里却是神游天外。

    摇了摇脑袋,然后她就开始在人群寻找沐清扬。

    一群又一群,当她靠近之后发现了他。他的黑色礼服剪裁敏锐,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更加沉默,他在里面穿了一件灰色衬衫。

    他静静地站着,没有烦躁不安,在他周围围了一些人。而且,尽管他能透过他们看见他的侧面,她也能看见他没有什么兴趣和他们说话。

    虽然有些意外,但她从未看见过他穿得这么隆重的样子。这让她感到头晕眼花异常兴奋,似乎那就是一个信号,而现在就是摘去面具的时刻。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肩膀,锁骨一线上,然后她向他转过身。

    在那一瞬间,沐清扬察觉到她很漂亮。不是因为裙子,或者她的头发做的怎么样。美丽的是她本身,苗条,高贵,如丝绸一般,火焰在她身体里燃烧。

    她看见他的嘴唇微微闭紧,跳进反射地,她抬起头看他的眼睛。

    “还好吗?”

    那是她的声音,如此安静,自信?(未完待续。)

008弥赛尔的迷乱

    “还好。”

    现在的确如此。他没有把这些说出来,但她知道这是他所想的,从他凝视自己的方式中她能看出来。她从未那么肯定自己的力量。除此之外他实际上看上去似乎并不像过得很愉快,他看上去总是像受到了伤害,在痛苦之中,似乎哪怕再多一分钟都受不了了。

    乐队开始演奏了,一首缓慢的曲子。

    他仍旧凝视着她,将她看在眼里。那双红色的眼睛变得黯淡了,伴随着**而转变成黑色。她突然感觉他也许会把她拉过去然后努力吻她,甚至不说一个词。

    “想跳一支舞吗?”她缓慢地说。

    我正在玩火,正在和一些自己都不明白在一起,她突然想道。

    而她立刻意识到她很害怕。她的心脏猛烈撞击。似乎那双红色的眼睛将她埋入地下,“危险”冲着她尖叫。本能正告诉她应该逃跑,应该离开。

    她没有移动。

    同样极大的力量正维持着她站在这里。这已经失去控制了,她突然想到。无论这儿发生了什么超出她预料的,都没有什么。但现在这并没停下来,甚至她已经被恐惧深深吸引了。

    这是紧张的一瞬间,她从未体验过的激动,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只是凝视着她,似乎被催眠了,而她也凝视着,两人之间能量的微光似乎就像是闪电般的光亮。她看着他的眼睛变得黑暗,被击败,感到他会向她伸出一只大手。

    李晴现在感到不可思议的平静,她的大脑空白,发出嗡嗡的声响……

    星星在遥远的天空中闪烁着。

    沐清扬把车停在托德山腰的教堂前,留下开着的前灯和李晴一起走下来。虽然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有好几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但自始至终一路上都开向空地的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沐清扬打开汽车后想出一瓶烈酒。

    “想通了?”他给女孩子倒了一杯,李晴摇了摇脑袋,试着不理会胃里恶心的感觉。她感到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很满足。

    他们爬上石阶小路,爬到山顶时,李晴喘着气,而沐清扬则在看着天空。

    有什么庞大的红色的东西挂在地平线上。过了一会儿李晴才意识到那实际上是月亮。它大得就像不真实的那样,发出红色而又**的光芒。

    远处山下就是一个墓地,是个很奢侈的石屋,里面摆着巨大棺椁。从门口看过去,房间里似乎没有其他的了,只有那个,它就像是一个大块石头做成的箱子,大得足够装下两个人,还配上一个大理石的盖子。

    ……

    ……

    一群无聊的年轻人路过这里,他们同样是舞会的参与者,径直进了里面,赫然那个虎族的泰戈尔和弥赛尔也在中间。

    “我祖父米菲斯是一个很强势的老家伙。”图里.泰戈尔装腔作势地说,似乎是在介绍他们。“老米菲斯依据地图找到了这个教堂。虽然那时小树林也在这。据说我的那个曾祖是被这里的溪水淹死的——”

    “——直到被野狼吃掉。”特里潘说,他效仿一头狼的样子,然后他打了一个嗝。女伴咯咯地笑。烦恼穿过图里.泰戈尔英俊的脸上,但他还是强颜欢笑。

    “这些人看上去有几分苍白。”特里潘的女伴薇薇说,仍旧格格地笑。“我想他们需要的只是一点颜色。”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只口红开始涂抹在这个棺椁的雕刻人像上。

    弥赛尔感到一阵恶心地刺痛。

    图里.泰戈尔看着她。

    “嘿,把他们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没有意义。”他把手放在石头边缘上然后倚在上面,试着转移话题。

    “你说什么,特里潘——想要给他们一个晚上逛逛镇子吗?也许正好在城镇中央?”

    不。当特里潘大笑着而薇薇尖叫狂笑时,弥赛尔想道,有些惊骇。但是特里潘已经站在图里.泰戈尔身边了,支撑着做准备,他的手也顶在盖子上。

    “我数三下。”图里.泰戈尔说,然后倒计时。“一,二,三。”

    弥赛尔的眼睛固定在可怕的小丑上——当这些男孩紧张地向前发出咕噜声,并且肌肉在衣服下鼓起的时候,他们没法移动这个盖子一英寸。

    “这该死的东西不知怎么黏在一起了。”图里.泰戈尔生气地说,转过身。

    弥赛尔感到一阵解脱的虚弱,她靠在坟墓的盖子上支撑着——当它发生的时候。

    她听见一阵石头的摩擦声,同时感到盖子正在她的左手下移动着。它正在她的手下移动,让她失去平衡。打火机飞出去了,惊声尖叫着,试着找到自己的脚。她跌入了打开的坟墓里,一阵冰冷的咆哮围绕着她。尖叫钟鸣般的在她耳朵里。

    然后她站在了外边,月光足够亮让她看见其他人。图里.泰戈尔正抓着她。她胡乱地凝视着周围。

    “你疯了吗?发生了什么?”图里.泰戈尔摇晃着她。

    “它在移动!这个盖子在移动!它刚刚打开了——我不知道——我掉进去了。它很冷……”

    但不管怎样他们都走进去了。薇薇坚持在门口,看着,此时弥赛尔已经在颤抖了。不久,图里.泰戈尔就冲她招手。

    “看。”他说道,当她极不情愿地进去的时候。他捡起打火机,用它照着大理石的****。“它仍旧在那,就像地毯。看见了吗?”

    弥赛尔低头对准盖子和坟墓。“它移动了。我几乎掉进去了……”

    “当然,无论你说什么,宝贝。”图里.泰戈尔用他的胳膊揉着她,让她向后靠近自己。她看见特里潘和薇薇也是同样的动作,除了薇薇,她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很享受。图里.泰戈尔的下巴强有力地摩擦着她的头发。

    “我现在只想回到舞池里。”她断然地说。

    摩擦暂停了。

    然后图里.泰戈尔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宝贝。”他看着特里潘和薇薇,“你们两个呢?”

    特里潘露齿一笑。“我们还要再呆一会儿。”薇薇格格地笑,她的眼睛仍旧闭着。

    “好吧。”弥赛尔想知道他们要怎么回去,但她还是允许图里.泰戈尔领着她出去了。一到了外边,无论怎样,他都中止了。

    “我不能不让你看看墓碑就回去。”他说。“唔,来吧,弥赛尔。”他说道,当她开始表示抗议的时候。“别伤害我的感情。你得看看它,它是家族的自豪和欢乐。”

    弥赛尔让自己微笑着,尽管她的胃就像冰一样。也许如果她顺着他,他就会带她离开这。“好吧。”她说,凝视着墓地。

    “不是这边。在这边。”然后下一刻,他就引这她走向了旧墓地。“没事的,路不是很远。看,那边,看见了吗?”他指着某处月光照耀着的地方。

    “你疯了吗?发生了什么吗?”图里.泰戈尔摇晃着她。

    “它在移动!这个盖子在移动!它刚刚打开了——我不知道——我掉进去了。它很冷……”

    但不管怎样他们都走进去了。薇薇坚持在门口,看着,此时弥赛尔已经在颤抖了。不久,图里.泰戈尔就冲她招手。

    “看。”他说道,当她极不情愿地进去的时候。他捡起打火机,用它照着托马斯.菲尔大理石的****。“它仍旧在那,就像地毯上的一个小虫子。看见了吗?”

    弥赛尔低头对准盖子和坟墓。“它移动了。我几乎掉进去了……”

    “当然,无论你说什么,宝贝。”图里.泰戈尔用他的胳膊揉着她,让她向后靠近自己。她看见特里潘和薇薇也是同样的动作,除了薇薇,她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很享受。图里.泰戈尔的下巴强有力地摩擦着她的头发。

    “我现在只想回到舞池里。”她断然地说。

    摩擦暂停了。然后图里.泰戈尔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宝贝。”他看着特里潘和薇薇,“你们两个呢?”

    特里潘露齿一笑。“我们还要再呆一会儿。”薇薇格格地笑,她的眼睛仍旧闭着。

    “好吧。”弥赛尔想知道他们要怎么回去,但她还是允许图里.泰戈尔领着她出去了。一到了外边,无论怎样,他都中止了。

    “我不能不让你看看我祖父的墓碑就回去。”他说。“唔,来吧,弥赛尔。”他说道,当她开始表示抗议的时候。“别伤害我的感情。你得看看它,它是家庭的自豪和欢乐。”

    弥赛尔让自己微笑着,尽管她的胃就像冰一样。也许如果她顺着他,他就会带她离开这。“好吧。”她说,凝视着墓地。

    “不是这边。在这边。”然后下一刻,他就引这她走向了旧墓地。“没事的,路不是很远。看,那边,看见了吗?”他指着某处月光照耀着的地方。

    弥赛尔喘着气,肌肉紧锁着。那看上去似乎是有一个站在那,一个巨大的脑袋上没有毛发的人。她一点也不想去那,不想呆在那些几个世界前的花岗岩之中。明亮的月光投下奇怪的阴暗,这儿每一处都有许多不可名状的阴暗。

    “那上面只是一个球。没什么好害怕的。”图里.泰戈尔说,让她和他一起踏上小路,走向那块光亮的墓石。月光使墓石变成红色,巨大的球形提醒她我月光就在地平线上。现在月光也同样找在他们身上,和托马斯.菲尔的白色的手臂一样苍白。弥赛尔没法隐藏她的颤抖。

    “可怜的宝贝,她冷了。然她温暖起来。”图里.泰戈尔说。弥赛尔试着把他推开,但他太强壮了,用手臂包裹着她,把她拉向他。

    “图里.泰戈尔,我想离开;我现在就想离开……”

    “当然,宝贝,我们会走的。”他说。“但是我们得先让你暖和起来。糟了,你那么冷。”

    “图里.泰戈尔,停下。”她说。他的围绕着她的手臂只是让人厌烦,让她抵制,但现在她感到他的手臂在她身上一股冲动,探索着裸露在外的皮肤。

    “来吧,弥赛尔,别像这样,我只是希望你暖和一点……”

    “图里.泰戈尔,让我走。”她抵抗,试着让自己挣脱他。图里.泰戈尔绊了一下,然后他的重量就全压在他身上了,把她压在铺满常春藤和黑色植物的地上。弥赛尔拼命叫喊。“我会杀了你,图里.泰戈尔。我不是闹着玩的。放开我。”

    图里.泰戈尔试着摇摆,然后突然格格地笑,他的四肢沉重地调整着,几乎没有用上。“唔,来吧,弥赛尔,被发疯。我只是想让你暖和一点。弥赛尔是冰公主,暖和起来……你现在正在变暖,不是吗?”然后弥赛尔感到他火热的嘴唇正弄湿她的脸。她仍旧被他压在下面,他湿润的吻移到她的喉咙上。她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

    “哎呀,”图里.泰戈尔喃喃道,“很抱歉这个。”

    弥赛尔摇着她的脑袋,她的嘴唇碰到了图里.泰戈尔的手,笨拙地抚摸她的脸颊。她咬了一口,把牙齿深深刺进手掌里。她使劲咬着,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听见图里.泰戈尔痛苦的号角。手被急急拿开了。

    “嘿!我说了我很抱歉!”图里.泰戈尔看上去因为手受伤而忿忿不平。然后他的脸一黑,凝视着这它,他把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说的对,弥赛尔如噩梦般平静地想。他也同样把我撞到想要杀了我。她在拳打下支撑着自己。

    一个黑影缓缓靠近了这里……

    许涛强制自己走进墓地,每一个围绕着他的就是大声疾呼。他最后一次到这儿来就是那个老男人的那一晚。

    记忆里恐怖的感觉穿过他的肠子。他发誓他不会杀死桥下的那个男人,他没有吸取足以致命的血液。但那个玩撒谎那个汹涌澎湃的力量全都混乱了,令人困惑。也许那根本不是力量的缘故,也许这都是他的想象,甚至全都是他自己做的。当需求摆脱控制的时候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他闭上眼睛。当他听说那个老男人在住院,几乎接近死亡时,他的震惊无法用言语表达。迄今为止他怎么还能让自己不受控制呢?差不多是去杀人,他已经杀过很多人了……

    他不能让自己想这些。

    现在,在午夜的黑暗中站在墓地的大门口,他只想转身离开。回到那个有着陪酒女的酒吧中去,回到那个柔软,阳光般古铜色身边去,她很安全,只因为她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但他不能回去,因为弥赛尔在墓地里。他能感觉到她,感觉到她情绪中的苦恼。那个和他有过交集的弥赛尔在墓地里,陷入了麻烦,他得找到她。

    当他头昏眼花时已经在半山腰了。他挣扎着靠近教堂,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集中注意力的东西。灰色的浓雾穿过他的脑袋,他努力移动。虚弱,他感到如此虚弱,无助让他眩晕。

    教堂的门在他面前关上。

    弥赛尔从图里.泰戈尔的左肩膀上看见了月亮。这将是她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恰当,她想。尖叫卡在她的喉咙里,被害怕堵塞。

    然后又什么东西抓着图里.泰戈尔把他扔在她的祖父的墓碑上。

    她撑着一边做起来,喘着气,一只手抓着她被撕破的裙子,一只手摸索着武器。

    她不需要。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移动,他看见了那个把图里.泰戈尔从她身上扔开的人。

    许涛。

    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那个有过***的亚洲小伙子另一面——那张绝美的脸因为暴怒而苍白冰冷,他的绿色眼睛里有杀戮的光芒。甚至没有移动,许涛散发出的愤怒和威胁,是因为弥赛尔发现自己害怕他,甚至超过了害怕图里.泰戈尔。(未完待续。)

009弥赛尔的愤怒

    “卑鄙的人渣。”许涛说。

    他的声音缓慢而冰冷,不知怎么的让弥赛尔感到晕眩。当他想图里.泰戈尔移动的时候她没法让自己的眼睛离开他。

    图里.泰戈尔摇了摇脑袋眼花缭乱地想要起来。

    许涛就像跳舞一般移动着,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容易似乎受了控制。“但我一点也不知道你的本性是那么低下。”

    他击打图里.泰戈尔。

    这个大男孩伸出一只强壮的手,许涛击打他却忽略了一边的脸,在这只手触碰之前。

    图里.泰戈尔靠着另一块墓石。他爬上去然后喘着气,他的眼睛显出白色。弥赛尔看见他的鼻子在滴血。然后他就仿佛触电一般。

    “一位绅士是不会强迫任何伙伴的。”许涛说,击打着他的一边脸。

    图里.泰戈尔又倒下了,面朝着那些黑色植物和荆棘。这一次他爬起来要久一些,血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他就像一匹受惊的马一样冲向许涛。

    许涛抓住图里.泰戈尔的上衣领子,旋转着,顺势碰撞出去。他摇了图里.泰戈尔两次,那些拥有强壮肌肉的拳头像风车一样围绕着他。然后他把图里.泰戈尔扔出去了。

    “不要侮辱我的女人。”他说。

    图里.泰戈尔的脸扭曲,他的眼睛旋转着,但他被许涛的脚固定住了。许涛把他从脚边抓起来再次摇晃他,图里.泰戈尔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软弱无力,他的眼睛翻起。许涛继续发言,举着正沉重的身体如拆除骨头般痛苦地强调每一个词。

    “而且,尤其是,不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她……”

    “许涛!”弥赛尔哭泣。

    图里.泰戈尔的脑袋来来回回地朝相反方向转动。她对她所看见的感到害怕;害怕许涛可能会做的。尤其害怕许涛的语气,那种语气冰冷得就像一把长剑在跳舞,美丽,致命,而又绝对的残忍。

    “许涛,停下。”

    他的脑袋急速转向她,凝视着,似乎他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有那么一会儿他没有认出她,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黑暗,这让她想到了一些掠夺者,一些大鸟或者一些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食肉动物。然后他的脸上渐渐闪过理解,在注视下一些黑暗从他的眼睛里褪去。

    “他会没事的。”许涛空虚地说。

    当她的恐惧渐渐消退时,弥赛尔感到自己很空虚。震惊,她以为自己正在休克中,我现在很肯能会歇斯底里地尖叫。

    “有人送你回去吗?”许涛问,仍旧是那种充满寒意的死人一般的语气。

    弥赛尔想起特里潘和薇薇,上帝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没有。”她说。

    她的思想开始工作了,开始留心身边的事。她的裙子从头到脚都被撕坏了。机械的,她用手捂着。

    “我会开车送你回去的。”许涛说。

    即使已经麻木里,弥赛尔仍旧快速感到恐惧。她看着他,墓碑中奇怪的俊美,他的脸在月光下苍白。对她来说他以前看上去从没那么美丽,但却有一些异国的美丽。不是异国的,根本就不是人,因为没有人会有那样的力量。

    “谢谢。这样不错。”她缓慢地说。这里没有别的可做了。

    他们留下图里.泰戈尔在墓石前痛苦地翻滚。当他们穿过小路许涛转身走向桥时弥赛尔感到另一种寒冷。

    “我的车停在公寓那了。”他说。

    “这是我们回去最快的路。”

    “这是你来的那条路吗?”

    “不。我不走这座桥的。但他很安全。”

    弥赛尔相信他。苍白而安静,他走在她的身边,没有触碰她,除了他脱下他的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会杀了任何试着得到她的东西。

    桥在月光下苍白,而在它之前冰冷的流水围绕着古老的石头形成漩涡。当他们通过狭窄橡树林小道走向村路时整个世界依旧那么美好,冰冷。他们穿过篱笆牧场还有一片黑暗的农场直到他们到达一条宽阔的跑道。公寓是用本土的红砖建成的巨大的建筑,它就像两侧的雪松和枫树一样古老。除了一扇窗户之外其余的全在黑暗之中。

    许涛开启双扇门中的一扇然后他们走进一个小小的走廊,前方有一段楼梯。两边的副手就像门一样有着橡树的光亮,似乎发着红光。

    他们走上楼梯到达第二层,楼梯似乎不堪重负。

    让弥赛尔感到惊奇的,许涛让她进入一间卧室然后打开一个似乎像是壁橱的门。虽然她能看见一个非常陡的,非常狭窄的楼梯。里面几乎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但弥赛尔能看见木质的地板和天花板的斜横梁,在两边有高高的窗户,房间里分散着摆放了家具。

    她意识到他正看着她。

    “这里有没有一间浴室可以让我洗澡?”

    他朝一扇门点点头。她脱下外套,向他递过去,没有看他,然后走进去。弥赛尔茫然地走进浴室,麻木地感激着。然后她就开始生气。

    她不是很确定这一切到达是怎么发生的。但当她清洗着她的脸和手臂的时候对于没有一面镜子感到烦闷,而事实上她把钱包落在了图里.泰戈尔的敞篷车里,她又开始感到生气了。

    她的所有感觉就是气氛违和。

    该死的许涛,甚至在救她的时候也还是那么冰冷克制。他的优雅,勇敢,真该死,围绕着他的只有那种强势的危险。

    她从头发上扯下别针,把裙子的前面部分栓紧。然后她用一个在水槽上找到的雕刻了花纹的骨梳快速地梳着头发。她将下巴举高,眼睛收紧,走出了浴室。

    他没有穿上他的外套,他穿着沾满了血的体恤衫站在窗户旁,脑袋弯着,全身绷紧地等待着。没有抬起他的脑袋,他像黑暗中的椅子后背上的意见天鹅绒外套指了指。

    “你可以把它穿在你的裙子外面。”

    那是一件全身的外套,非常贵重柔软,还有一个风帽。弥赛尔穿上这件沉重的外套。但她没有被这件礼物安抚;她注意到许涛没有向她靠近,甚至在讲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她一眼。

    故意地,她侵入他的领地,更加紧地把外套扯向她,甚至在这一刻,一种****在她身体里上升,将她牵引着。她走向她然后检查窗户旁桃花心木的化妆台。

    上面放着一把匕首,有着银色的刀柄,还有一个漂亮的银白色玛瑙杯。这还有一些金色的圆面,有一些金币在上面。

    她捡起其中一块金币,一部分是因为它很有趣,一部分是想让他看见她正在拿他的东西。

    “这是什么?”

    在他回答前停顿了片刻时间。然后他说:“一个金币。一个古老的艺术品。”

    “那这是什么?”

    “一个烛台。”他心烦意乱地说。然后说道:“弥赛尔?”

    她朝一个旧布袋子伸出手。“这是什么?能打开的吗?”

    “不。”他像猫一样条件反射,扯了过来,揣进怀里。

    “这是私人的。”他说,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弥赛尔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是捂着胸口,却没有碰她。她举起她的手指,然后他立刻退回来。

    突然地,她感到非常气愤。

    “小心。”她野蛮地大叫:“别碰着我,否则你就会传染疯病好吗!”

    他转过身靠向窗户。

    可是当她离开,走到房间中央的时候,她知道他看着她的影像。而她突然知道,她看上去一定很像他,苍白的头发披在肩胛的阴暗上,一只苍白的手收紧喉咙上的天鹅绒外袍的领子。

    塔楼里的公主。

    她倾斜着脑袋看着天花板上的活动门,听到一个柔软的,独特的呼吸声。当她转过身,他注视着她裸露的喉咙,他的眼里看上去困惑。但下一刻他的脸就僵硬了。

    “我想,”他说,“我最好送你回去。”

    在那一瞬间,她很想伤害他,让他感觉到他让她感受到的情感。但她也想要真实。她厌烦了,厌烦去读出许涛的思想。听到她心里面自己的想法让她感到一阵轻松。

    “你为什么讨厌我?”

    他凝视着她。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找不到什么词语。然后他说:“我没有讨厌你。”

    “你有。”弥赛尔说,我知道说这些并不……并不有礼貌,但我不介意。我知道我应该感谢你今晚救了我,但我不关心那个。我没有让你救我。我起初并不知道为什么你甚至会在墓地里。考虑到那一夜,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做这些。”

    他摇摇他的脑袋,但是他的声音柔和。“我没有讨厌你。”

    “在那一夜,酒醒了你就逃避我,就好像我是……某种瘟疫。我试着对你友好,你却把它扔回我的脸上。这是一个男人在有人试着欢迎他的时候应该做的吗?”

    现在他想试着说些什么,但她一扫而过,毫不注意。“你刚刚还一直都躲着我,这是羞辱我。现在如果你不是因为有某些事关重大的事情你甚至不会和我说话。这就是你想插嘴的话吗?有人在犯傻,差点落进那个毛绒绒的杂碎爪子里?”

    他现在很安静,将头转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摆正自己的肩膀,保持她的头抬起,尽管她的眼睛已经要痛苦地燃烧了。

    “而我到底有什么错呢,”她继续说道:“你甚至不愿看着我?至少,就这样让我发疯好了。我不会借着那件事烦扰你,我不会再和你说话,但我只想在走之前知道事实。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许涛?”

    缓慢地,他转过身抬起他的脑袋。他的眼睛阴郁,盲目看见他脸上的痛苦让弥赛尔有些扭曲。他的声音仍旧克制,但很勉强。她能听出他保持稳定所花费的努力。

    “是的。”他说,“我想你有权知道。作为我的第一个女人,弥赛尔。”然后他看着她,直接看向她的眼睛。然后她想,这会很坏吗?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坏呢?“我不讨厌你。”他继续,小心地清楚地发出每一个音。“我从不讨厌你。但你……让我想起了某个人。”

    弥赛尔吓了一跳。就她所预料的,并不是这个。“我让你想起了某个你认识的人?”

    “我当然认识,”他快速地说。“但是,”他又缓慢增加道,似乎对他自己感到迷惑,“你不像她,真的。她长得很不像你,但是她强大,美丽。她也很柔弱,那一瞬间她就那样被强者们结束了她的生命。”

    “而我不是。”

    他发出了一阵笑声似乎这里有什么幽默的事。“不。你是个小巫女。除了那些,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弥赛尔沉默了片刻。看着他脸上的悲伤,她没法继续保持她的气愤。“你和她很接近?”

    “是的。”

    “发生了什么呢吗?”

    一段时间里,让弥赛尔以为他不会回答她。但最后他说:“她死了。”

    弥赛尔的呼吸有些颤抖,她最后的气愤也消退了。

    “这真的很糟糕。”她缓慢地说,想到墓地里被黑麦草环绕的墓石。

    “我很抱歉。”

    他没有说话。他的脸又封闭了,似乎在看着很远的地方的某样东西,某样只有他能看见的麻烦和悲伤。但他的表情里没有悲痛。但通过那面墙,穿过了他所有的克制,她能看见他无法忍受的内疚和孤独。他是那么迷茫和痛苦,在她知道自己做什么之前她就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许涛。”她小声说。他似乎没有听见她,他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痛苦的世界里了。

    她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她没法停止自己。“许涛,你很痛苦……”

    “你不会明白。”他他彻底爆发了,他所有的克制都被愤怒冲破。他低头看这个她的手似乎所有根源准确无误地就在这,似乎她厚颜无耻地触碰他彻底把他激怒了。

    他绿色的眼睛开始睁大,当他把她的手摇晃着拿开时眼睛变得黑暗,不知怎么的他又阻止她触碰他,而相反的,他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指紧紧和她的握在一起,似乎抓住了宝贵的生命。他迷惑地看着他们紧紧连在一起的手。然后,缓慢的,他的注意力从他们扣在一起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

    “弥赛尔……”他小声说。

    然后她看着她,痛苦从他脸上瓦解,似乎没法再对抗了。失败最终崩溃,然后,无能为力地,他弯下他的脑袋靠近她的嘴唇。(未完待续。)

010抓痕

    深夜,康月儿和李瑶跟着李默柳一起开车回家。

    一路上康月儿有些闷闷不乐,低着头不说话,而李瑶则是四处乱看,似乎对这种荒凉的山路充满了兴趣。

    “在这等一等!”

    李瑶猛地抓住了李默柳的肩膀,大声说道。

    “我想……那个……我看见了什么?”

    李默柳踩了踩刹车,开在山路的边缘,两旁种满了厚厚的荆棘和灌木。有一些白色的光亮在这,向他们射过来。

    “哦,我的天……那是薇薇。”

    当李瑶刹车时这个女孩走进车灯光线里然后站在这,摇晃着。她明亮的褐色头发杂乱纠缠,她的眼睛像突出的玻璃球似的注视着,脸上全是肮脏的污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

    “让她到车里来。”

    没等李默柳说完,月儿已经打开了车门,她跳出来然后跑向这个茫然的女孩。

    “薇薇,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

    薇薇呻吟着,仍旧注视着前方。然后她似乎突然看见了月儿,紧急抓着她,握住月儿的胳膊。

    “离开这!”

    她的眼神充满绝望,她的语气奇怪而又浓厚,似乎她的嘴巴里有什么东西。

    “你们赶紧离开这!它来了。”

    “什么来了?薇薇,在哪?”

    “现在就离开……”

    月儿低头看着马路,然后然后让这个摇晃的女孩回到车里。

    “我们会带你离开的……但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李瑶,把你的围巾给我,她要冻死了。”

    “她伤着了……是快休克的前兆,或者别的什么……问题是,她不是一个人出会场的……其他人在哪?薇薇,还有谁和你一起吗?”

    薇薇呜咽着,当月儿把李瑶的彩虹色的围巾包裹着她的时候她把手捂着脸。

    “不……特里潘。”

    她不明不白地说。似乎伤痛让她很难说话。

    “我们在教堂里……那很可怕。它出来了……就像是一团雾围绕着,黑暗的雾。还有眼睛,在那团黑暗里我看见了眼睛,在燃烧着。它们要烧死我……”

    “她有点神志不清或者说是歇斯底里,又或者你可以称为任何东西。总之,我听不懂她要说什么?”

    李默柳缓慢而清楚地说:“薇薇,拜托了,一件一件来……其他人在哪?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薇薇的脸被泪水沾湿了,她抽搐着肩膀,结结巴巴说道:“特里.潘和我……我们单独呆在一起。我们在……然后突然之间它就围绕着我了。我没法跑。弥赛尔说墓石已经被开启了。也许那就是它出来的地方……它真的很可怕……”

    “他们在墓地里,在废弃的教堂那儿。”月儿梳理出了一条脉络。

    “而弥赛尔和他们一起,然后你再看看这个。”

    在顶灯下,他们可以看见薇薇的脖子上,已经她被褪下的紧身衣上深深的抓痕。

    “它们看上去像是动物的记号,就像是就像是猫爪的抓痕,也许……”李瑶探着头像小狗一样闻了闻那里。

    “没有猫会在墓地出没,更不用说抓一个小女孩,薇薇不过是个平庸的兔族女孩子,更不用提她还没什么能力……呃……除了速度上的天赋。”

    李默柳的脸上冷峻,颌骨上肌肉愈加突出了起来,他的身上有些焦躁不安的味道。月儿跟随着他,注视着一切然后摇了摇头。

    “李大哥,我们得先带她回去。我们不得不这样,听我说,我和你一样担心李晴和沐大哥。但是薇薇需要一个医生,她就要支持不住了。放心,有沐大哥在,你应该要比我更有信心才对!相信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我们得回去。”

    李默柳又低头凝视着马路,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关上门,他发动车子然后掉头,每一个动作都很暴力。

    在回去的一路上,薇薇始终流着眼泪……

    ……

    李晴感到沐清扬的嘴唇碰到了她的。

    而且……这是那么的简单。“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所有的恐惧都放下了,所有的怀疑都消失了。她所感到的不止是激情,还有一种柔和的亲切以及身体里让她颤抖的强烈的爱欲。那种剧烈让人恐惧,但除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在害怕任何事。

    就好像是回到家里一样。

    这是属于她的地方,而她最终找到了他,和沐清扬在一起,她就回到了家。

    他轻微地把她拉开,她能感到他在颤抖。

    “晴。”他小声挨着她的嘴唇说。

    “我们已经做了。”她小声说,然后倒向他,让他再次放弃了推开自己的打算。她好像几乎都可以听见爱他的思想,能感受到他的感觉。愉悦和**在他们直接萌发,接连着他们,将他们拉近。李晴也感觉到了,一种更深的情感源头在他的身体里。他想永远占有她,保护她不受伤害。他想要把她拉出每一个对她构成威胁的邪恶,他想要把她带进他的生命里。

    她感觉到他的嘴唇温和地压在她的上面,她很难负荷此刻的甜美。没错,她想。情感就像静止的波动一样传送到她的身体里,她快要被淹没了,所有她对于这个男人以及美妙的汹涌澎湃的回答的愉悦感觉全都包围着她。热烈的爱沐浴着她,在她身上闪耀,像阳光一样照耀她心灵的所有阴暗。她为此刻的愉悦,此刻的爱已经长久的情感而感到发抖。

    他们没有说话。这里也不需要言语。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轻柔的触碰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就像他害怕他的手会伤到她一样。她知道,然后,不会再因为憎恨自己,而让他这么长时间地逃避她了。

    不,不会再有憎恨了。

    李晴不知道之后他们是怎样安静地走下宿舍楼梯的。在其他时间里,她都是颤抖地呆在沐清扬光滑的黑色汽车里,但今晚她几乎注意不到它。当他们开过废弃的马路时他一直握着她的手。

    靠近她的住处后,李晴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是灯光。

    “是那些议会的调查员们。”她发现她的语气有一些困难,在安静那么久之后说话变得有些困难。

    “车道上是他们的车,那一辆是哥哥的。”

    她说。她看着沐清扬,平和似乎一下被打碎了。

    “你觉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有可能。”沐清扬说。

    他靠近过去,李晴拉着他的手。她希望鼓起勇气和沐清扬在一起,而他们永远不需要面对这个世界。

    但现在没有其它办法。

    他们走向打开的门。在里面,整个房子被灯光点亮。一走进去,李晴似乎就看见几张脸同时向她转过来。

    眼前必须看见的景象就像爆洪一样像他袭来。她穿着一件黑色外套站在门口,沐清扬在她的身边。然后李瑶尖叫一声搂住她,拼命地摇晃。

    “姐姐!总算你还安全。但你去哪了?为什么你不打个电话?你知道你让每个人担心了吗?”

    李晴迷惑地凝视着房间里。她一件事都不明白。

    “我们很高兴看见你回来。”李默柳说。

    “我在学院宿舍里,和清扬……哥哥,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

    李默柳越过李晴的脑袋对沐清扬瞪了一眼,然后,转过来看着李晴说:“但你们……发生了什么?”

    “你不用管……为什么调查员在这?”李晴处于本能地转向沐清扬,她感觉到沐清扬更加靠近她了,想要保护她。

    “他们在这儿是因为薇薇今晚在墓地收到了袭击。”李默柳说。

    他和李瑶还有月儿站在沙发的后面,看上去松了一口气,以至于话语间有一些笨拙,还有一点疲劳。“我们大概两三个小时以前找到她的,后来我们甚至还在找你。”

    “没有人知道你们在哪里?。”月儿说着,并且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下沐清扬,后者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这个小女孩简直是在明确表达着她很不满!

    “好吧,现在,也许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队长安慰道。

    “医生说她受到了一点惊吓,而且她也喝了一些酒1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她的想象。”

    “那些抓痕不是想象。”李默柳低低嘟囔了一句,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什么抓痕?你在说什么?”李晴问道,从一张脸看向另一张。

    “会告诉你的。”月儿说,然后她简单地解释,她和其他人是怎样找到薇薇的。

    “她一直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和特里潘在一起。当我们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医生说他没有确定。除了那些抓痕她没有真的受伤,它们有可能是一只猫弄的。”

    “她身上没有其它什么伤痕吗?”沐清扬锐利地说。这是今晚他进入房子里说的第一句话。李晴看着他,对他的语调感到惊讶。

    “没有。”月儿说。“不过好像额头那里被撞到了,有些淤青。”

    “什么?”李晴说。

    “撞得有一点严重,我的意思是,她吓到了,这让她现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站在李晴身边,沐清扬仍旧静止着。

    “对于发生的她有什么解释吗?”

    “她有些歇斯底里,”李默柳说。“非常狂乱,她没有任何感觉。她一直喃喃着什么眼睛还有黑色的雾还有没法逃跑——这就是为什么医生说她可能在幻想。但据每一个知道的人都说,她和特里潘半夜在墓地那废弃的教堂里,然后有什么东西攻击了那。”

    李瑶加了一句:“它没有攻击特里潘,至少说明了,这个鬼东西有一些选择和爱好。调查员发现他躺在教堂地板上失去知觉了,而他不记得之前的事。”

    但李晴立刻就知道会有一些麻烦,她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她就是知道。

    当李默柳说完话的时候他僵住了,而现在,即使他没有移动,她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似乎他和她正在分裂,像断裂的浮冰一样。

    他用那种她曾在他房间里听到过的那种可怕克制的声音说道:“在哪里,是托德山那里的旧教堂,我们回来的路上,路边那座?”

    “是的,在那个废弃的教堂。”马特说。

    “你肯定她说的是在不久前?”

    “她不太乐观,但肯定是几个小时之前那段时间。在那之后不久我们就找到了她。怎么了?”

    沐清扬没有说话。李晴能感觉到她们直接的距离慢慢变宽。

    “清扬……”她小声说:“清扬,你知道什么吗?”

    “医生说她没什么事。”李默柳说:“没有暗示她会死。”

    沐清扬突然点点头,然后他向李晴转过身。“我得走了……你现在很安全。”

    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抓住他的手。“我当然很安全,因为我在家里,你要走吗?”

    “嗯……是的。”

    他的眼睛异常深邃,接着转过了头,又冲着其他人挥了挥手。

    “打电话给我。”她紧握了握他的手,试着传达她在他眼里感觉到的情感,她希望他明白。

    “走了,晴。”他小声说,他的眼睛是盯住她的……下一分钟他就离开了。

    离开了医院,特里潘独自在街道街道上游荡,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状态又一次狂躁不安了起来。看着托德山的阴影,他感觉似乎是做了什么很超乎常理的事情,但随即他自己开始讥笑起了自己的敏感。作为一个狼人,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很不用说,自己热衷于去学习那些黑魔法的经历了。

    但是一切就是这样潜移默化地开始,就在他以为很快就平安无事的时候,他身体猛地涨大撑碎了上衣,黑雾遮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就是像阴影一样缩进了巷子里,红色的月光静静洒在街道上,在青黑的路面映出了片片污浊的痕迹。

    对于夜里的小巷来说,这里的黑暗与城里街道的黑暗根本就是两码事,特里潘很有耐心地趴在墙头上,杂乱的外旋楼梯让他无法看到前面,一丝恐惧袭上他的心头。全身上下都感到一种浓浓的自我憎恨之情。他不清楚是否有勇气面对随后将要发生的事情。等待、再等待,他为了这个夜晚而疯狂。狂躁完全占据了他的思想,当他盯着前面时甚至看不到穿行迂回的小路,心里如同有着浓浓的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把左手慢慢压在胸口下面,用手指抚弄着砖石,刀刃似的指甲无声地抠动着缝隙……是动手的时候了。

    他在街道最黑暗的地方等着她的到来,在那条她可能走的路上,他静静地等待着。积水夹杂着寒冷滑过脖子,砸到遮阳棚再流下去,在地上留下了一团类似水痕的东西。

    他冻得发抖,将薄薄的上衣更紧地裹在双肩上,神情紧张地注视着下面。此时的周围邻居们仍静静地沉浸在梦乡,他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两点。

    就快来了,他想。

    但是,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着,每一分钟都让人感到痛苦。他的肚子咕咕叫着。突然他感到一阵惊恐,也许她不会来了。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牺牲都将化为乌有。尽管有些冷,但是,他还是开始出汗了。他紧咬着上嘴唇。脑子里数着时间,就这样坐着,时间越长,他就越感到恐惧。

    她还会来吗?

    然而,她不知从哪儿出现了,在苍白的街灯下显得虚无缥缈。她的美貌让他感到窒息。他的脉搏剧烈地跳动着,胳膊下和脖颈后积聚了很多汗水,黏糊糊地湿了一大片。他口干舌燥,甚至无法吞咽。

    当她静悄悄地走近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双颊泛着红晕,但她的皮肤仍很白皙。身材高挑,修长的身体上又套上了一件白色的高翻领毛衣,顺服地贴在身体上。黑色的牛仔裤紧绷绷地裹在大腿上。他想象着她强大的魅力和自信。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不久前自己已经进入了她的体内,敏感地感受着她的身体。

    那双唇的低吟与凄厉的声音以及双腿柔软。

    出于敏感,她发现了异常,也许她无法看到黑暗里的他,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她凝视过来的目光。他很喜欢她的眼睛,热情而又天真,就像红宝石一样。

    他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这么呆在这里,等待着,并任由她走到自己的身边。但是,他的内心无法承受太多的痛苦。他上上下下地看着整个街道,看看他们是否很安全。随后,他跳了下来带着浓雾飞快靠近,并叫着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几乎近似于呢喃。

    “薇薇。”

    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她拔腿就跑,试图逃离这里。他伸出手来抓她的衬衫,但是,她推开了。他踉跄了一下,迅速去抓她的手腕,但是,尖锐的手指甲却钩住了她的手链。她迅速摆脱了他,手链掉在了地上,翻滚着,随后,她急速跑进了的废墟中。

    他尾随着也进了里面,她就像羚羊一样敏捷,身姿优雅地在瓦砾中奔跑着。他笨拙地跟在后面,一双大鞋使他放慢了步伐,双脚也陷进了淤泥和灌木丛中。

    两人渐渐地拉开了距离。他呼喊着她的名字,祈求她停下来,而她肯定听到了呼喊,或者,她被绊倒了。

    当他漫无目的地伸出双手时,他感觉到了柔嫩的双肩。他用力抓住她,使她转过身来。他们的身体撞在一起。他紧紧地抓住她,而她则挣扎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闻到了她呼吸的芳香。她一言未发。他用右脚钩住她的脚跟,使她无法挣脱,同时,两人的臀部紧紧靠在一起。他用力拉着她的衬衫,举起另外一只手,用指尖像切黄油一样切割她的衬衫,衣物的撕裂声清晰可闻。他又一次割着衬衫,一次又一次地割着,把她的衬衫割成了碎片。他用手指抚摸着她的肌肤,感受着她丰满的****,手指尖在她的身上高低起伏着,有点像过山车的感觉。

    他把指尖放在她****,恰好放在心脏那个位置,也是内心深处的某个位置。

    她挣扎着,无声哭喊着。

    游戏将要结束了。

    他知道她希望如此。但是,他暗暗提醒自己,这决不是他的想法,而全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轻轻推开了她,她的双唇最终发出喘息声。湿漉漉的什么东西从手指上慢慢流了下来。

    这就是他疯狂举动的全部,现在,他们的身体分开了,特里潘的手里那颗汩汩冒血的心脏还在跳动着……(未完待续。)

011好奇心

    在黎明前开车回到公寓,一路上都是微弱的薰衣草香,沐清扬思考着,当他经过枫树巨大的影子时,沐清扬因为突然跃起的记忆而退缩了。他不能让自己沉沦……但那些矛盾已经在他脑海里翻滚,似乎是打开了崭新一页并让无能为力地它一页页回翻。

    晴……有那么一刻他感到一度纯粹的愉悦和敬畏,忘记了所有其他的事。

    李晴,温暖如阳光,柔软如晨曦,她像冰块中燃烧的火焰,美丽而且内敛着热情。

    但他有什么权利爱她?他感觉自己时刻会将她带入危险之中。如果下一次灾难来临的时候,李晴是在他身边最近的人呢?不行……在那些危险触碰她之前我一定会无法忍受而死的,他想着,对自己发誓。

    在我无法解脱之前,我会死于渴求。我发誓她不会知道这些秘密。她永远不会因为我而放弃美好的生活。

    在他身后,天空露出光亮。但在他离开之前,他突然有一个想法,他所有痛苦的力量都集中于此,去寻求一些可能的最近的力量。搜索一些这里发生的别的答案。

    没有一点答案的暗示。

    托德山沉默地挡住了第一缕阳光,老教堂也安静地嘲笑着他……直到他的眼睛掠过巷子,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在旋梯上倒吊着,沐清扬在那一瞬间,心脏猛地抽紧了起来。

    ……

    ……

    在太阳射进窗户里的时候李晴醒了。她立刻感到自己似乎是从流行病里来回走了一趟,而这似乎是新的清晨。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所有的思想都混在一起。

    她全身上下都感到疼痛了。但是她和沐清扬——这使一切都是真确的。那个死掉的老男人,还有薇薇……那有什么?什么事都没有……除了沐清扬爱她。

    她穿着睡衣下楼,从打在窗户上的阳光准确无误地意识到自己起的很晚,康月儿和李瑶在起居室里。

    “早上好。”她给了她的妹妹一个惊奇的,紧紧的拥抱。

    “早上好。”她拉起身边的月儿然后和她在房间里跳起了华尔兹。

    “哦!早上好,哥哥。”

    她为她的兴奋以及穿着的睡衣感到尴尬,她把月儿放开然后冲进厨房。

    李默柳进来了,尽管他有着深深的黑眼圈,他还是微笑着。

    “这个早晨你看上去非常有精力。”

    “哦,是的。”

    李晴又给了他一个拥抱,为他的黑眼圈感到同情。

    “你知道我得去调查组上班。”

    “是的。”李晴从冰箱拿出果汁然后倒进一个玻璃杯里。

    “但我能先去弥赛尔家吗?我知道她一定很烦乱,尤其是任何人都不相信她。”

    “你相信她吗,晴?”

    “是的。”她缓慢地说。“我相信她。还有我和清扬也发生了一些事,我想……”

    敲门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所有的心情都被打破了。

    “哦,来了。”李晴说,喝了一口橘子汁。

    “稍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她向三个人承诺,然后走出厨房。

    李瑶和月儿站在原地,带着不习惯愣愣地站着,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李默柳。

    拿着几张账单,李晴感到自己很尴尬,直到很久才开始说话,她清了清喉咙,她的眼睛固定在墙角,她悄悄地快速瞥了一眼,看见李瑶和月儿出来以后也同样盯着那块地方。

    莫名地,她突然大笑起来,她们全都抬起头来。

    “抱歉我太开心了,甚至都没法控制情绪,我知道我应该对这个态度感到抱歉,我很抱歉,很糟糕,我应该表现的更有礼貌一些,而现在我们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吗?”

    “你应该抱歉,像这样丢下我。”李瑶佯作责怪道。

    “还有我和你哥哥,对所有的人。”月儿说。

    “好吧,就这一点上我学到了。”李晴说,片刻就心情低落了下来,然后李瑶颤抖地笑了。

    “而你为你自己收获了那么大一个礼物——和姐夫美妙的一夜,说说你那戏剧性的故事。当你和他一起走进门的时候,我以为我产生幻觉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他仅仅是露面了,就像那些老电影里的骑兵一样。”

    “为了你。”李瑶说。“还有什么能更让人兴奋的吗?”

    “我能想到一两件。”月儿说。

    “但也许还不够震撼。”

    “我会告诉你们的。”李晴说,放开她们后退道。

    “但你们能先和我去弥赛尔家吗?我想和她谈谈。”

    “你可以在你穿衣服的时候,我们去的路上谈话,就你那件事。”

    “你是个女人了。”月儿狡猾地说。

    “我的姐姐就要离开我们了。”李瑶现在知道霸占李晴的房间不再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了。

    而当她们上楼的时候李晴则笑得快要沸腾了。

    艾德妮夫人看上去面色苍白,但还是邀请她们进来了。

    “弥赛尔还在休息。医生说让她呆在床上。”她解释,微笑着,有些轻微地颤抖。李晴,李瑶,还有月儿挤进狭窄的走廊。

    艾德妮夫人轻轻叩响弥赛尔的房门。

    “亲爱的,一些学校的女孩子来看你了。别让她说话太久。”她对李晴嘱咐道,打开了房门。

    “我们不会的。”李晴保证。她走进一间相当漂亮的蓝白色相间的房间,其他人正好在她身后。弥赛尔躺在床上,用一个枕头支撑着,下巴用一条围巾包裹着。她的脸和它相比就像一张纸一样苍白,她沉重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她怎么这个样子。”李瑶小声说。

    李晴移到床边上。“弥赛尔,你能听见我吗?我是李晴。”她不确定地扫了一眼李瑶和月儿。

    “看上去就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月儿说。

    但是艾德妮夫人没有说给她注射过任何东西。皱起眉头,李晴朝这个毫无反应的女孩转过身。

    “弥赛尔,没事……是我,李晴。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想让你知道我很愿意和你做朋友。”李晴不顾月儿的一瞥继续道:“而且我想问你——”

    “不!”从弥赛尔喉咙里传来一声尖叫,生硬而又刺耳。像蜡一样静止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举动。当她来回摇晃着脑袋,她的手臂挥打着空虚的空气时,她明亮的红色头发打在脸上。

    “不!不!”她尖叫道。

    “做些什么!”李瑶喘着气。“艾德妮夫人!艾德妮夫人!”

    李晴和月儿试着把她固定在床上,她反抗者她们。尖叫还在继续。弥赛尔的母亲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帮忙把她按在床上,把其他人推开。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哭喊道。

    弥赛尔抓住她的母亲,平静下来,但是然后她沉重的眼睛越过艾德妮夫人的肩膀瞥了一眼李晴。

    “你!你和他是一伙的,你也是邪恶的东西!”

    她对李晴歇斯底里地喊着。

    “滚……离我远点!”

    李晴惊呆了。“弥赛尔!我只是想来问问……”

    “我想你现在最好离开。让我们独自呆着。”艾德妮夫人说,防护性的紧紧抓住她的女儿。“难道你没看见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在晕头转向的沉默里,李晴离开了房间。李瑶和月儿跟着她。

    “你注意到她的手了吗?”月儿对李晴说。“当我们试图阻止她的时候,我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它和冰一样寒冷。”

    李晴迷茫地摇摇脑袋。没有什么是有意义的,但是她不想让这个毁了她的一天。她不会。拼命的,她搜寻她的记忆寻找一些经历,那让她抓住一些幸福。

    “去找他。”

    “什么?”

    “我让清扬今天给我打电话,但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过去公寓呢?它离这并不远。”

    “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李瑶说。她眼前一亮。“至少我们最终可以看看他现在的房间。”

    “事实上。”李晴说。“我想让你们两个孩子在楼下等着。好吧,我只会去看他几分钟。”她补充道,但她们看着她的时候她有些防护性的。

    那很奇怪,也许,但是现在还不想和她们分享沐清扬。

    当她们敲响了华丽的橡木门时,有人回复了。她是一个的有点像个精灵的女人,有着让人意外的明亮黑色眼睛。

    “终于又见面了!”她说。“昨晚我就看见你和大少出去了,当他回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大吃一惊了。”

    “你回来了?”李晴说,感到震惊。“我有很久没有看见你了。”

    “不,其实我一直都在,只不过你没看见。”

    小田说着,然后吃吃地笑。“你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亲爱的晴姐。”她补充道。

    “你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她轻轻拍了拍李瑶的脸颊。

    “啊,谢谢你。”李瑶不安的说。她并不像固定在她身上的目光那样敏捷。她越过小田看向楼梯。“沐清扬在家吗?”

    “他在,除非他从屋顶跑出去了!”小田说着,然后又吃吃地笑。李晴不由也微笑了起来。

    “我们会和小田姐姐呆在这。”当李瑶像殉难者一样转动着眼睛时,月儿对李晴说——她和小田的感情很深,这种时候,她立刻做了选择。掩盖住震惊,李晴点点头然后走上楼梯。

    这是奇怪的一个老房子,当位于通向二楼的楼梯上时,她想着。从这听下面的声音让人感到头晕,通向上面的台阶已经完全褪色了。她用沉默把自己包裹起来,但到达昏暗的门前时,她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非常胆怯地敲门。

    “清扬?”她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除了门摇晃着打开。今天似乎每个人看起来都苍白疲劳,李晴想,然后她就在他的手臂里了。

    这双手臂地紧紧拥着她。“晴,你来了……”

    然后他退后。

    仅仅是一夜没见,李晴感到她们又有了隔阂,她从他的眼里看看到了一丝害怕。

    “不。”她说,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得很大声。“我不会让你这样。”她将他的嘴唇拉下对准她。

    在这一刻没有任何声响,然后他颤抖了,他的吻变得火热。他的手指纠缠进她的头发里,真个宇宙都围绕着李晴,什么都不存在了,除了沐清扬,她感觉到围绕着她的手臂,还有在她嘴唇上他的火热。

    几分钟又或者几个世纪后她们分开了,都摇晃着。但他们依旧相互注视着,李晴看见沐清扬睁大的眼睛仿佛是一盏光灯,黑暗中只有一些微弱的红色。他看上去很茫然,而他的嘴唇已经肿起来了。

    “我想。”他说,她能听见他声音里的克制。

    “我们做这个的时候最好小心一些。”

    李晴点着头,感到晕眩。

    这不公平!

    她想道。

    没有李瑶和月儿在楼下等着。也不是当他们绝对单独的时候,除非……

    “但你可以搂着我。”她说。

    多么奇怪,热情之后,在他的怀里她感到那么安全,那么平和。“我爱你。”她在他粗糙的毛衣里笑声说道。

    她感到他一阵颤抖。“李晴,”他又说,几乎是一种绝望的声音。

    她抬起脑袋。“有什么问题吗?你在发抖呢,清扬?你不爱我吗?”

    “我……”他看着她,无能为力——然后他听见小田的声音从楼梯下边传来。

    “大少,少爷!”听上去像是她被楼梯扶手撞到了鼻子。

    沐清扬叹了一口气。“我最好去看看她想要什么。”他沉默地离开她,他的表情让人难以理解。

    独自留下,李晴将手臂交叉在胸前,颤抖着。这儿太冷了。他应该弄点火,她想道,眼睛漫不经心地环绕房间。

    一个书桌。

    她扫了一眼关着的房门。如果他回来了然后抓住了她……她真的不应该……但她已经向那里走过去了。

    想想那句名言,她告诉自己。好奇心会杀死她。但她的手指已经放在桌上了。她的心脏迅速地跳起来,她轻轻打开抽屉。

    在昏暗的灯光下,这里面一开始是空的,李晴紧张不安地一笑。她在期待什么?情书?照片?

    然后她看见了干枯的野花,静静地摆在它的角落里。她把它拿出来放在指尖。那是她和他曾经第一次见面时候,她拿在手里的。

    哦,清扬。眼泪刺痛她的眼睛,爱意无能为力地涌上她的胸腔洋溢着。

    那么久以前?那么久以前你就注意我了?哦,清扬,我爱你……

    即使你没有告诉我也不要紧,她想。

    门外有一些声音,她快速把抽屉合拢,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门,该死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未完待续。)

012眼睛

    “你在干嘛?为什么会流眼泪……不要这样。”刚刚进门的沐清扬皱着眉头,递过了手帕。

    “呃……没什么,就是灰迷了眼睛,流点眼泪,很快就会好了的。”李晴脸红彤彤的,心里感到甜美的滋味,说话的时候却是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

    “呃……你见到小田了?”

    沐清扬愣愣看着这个未婚妻,虽然他们解决了一些问题,但是这种害羞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意外,半晌,他突然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嗯……对了,她居然会突然出现,你没有问一问原因吗?”李晴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问他。

    “问过她……但是她一直闪烁其词……好像是因为十年前末日灾难,魔气侵蚀了这个世界的原因,她被强行排斥出了人间界,大概是说现在恶魔们退走,环境有所改善,她才可以能顺利回来的吧?”沐清扬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有些奇怪的理由……不过,她肯回来就好。”

    “我同感。”

    “我看过弥赛尔,她似乎也出了意外?”李晴突然想起了自己过来的一个目的,说道。

    “意外?是说不只是薇薇这件事吗?”

    李晴看了沐清扬一眼,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捉摸不定的东西,但是她决定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难题。

    “弥赛尔突然变得神经质了,或者说,她压根就是疯疯癫癫的状态,她说话的时候简直恨透了你,除了睡觉她一直都在胡言乱语。”

    “恨我?”沐清扬更摸不着头脑,他只见过一两次那个金发女孩子,彼此没有交集,甚至没有说过话。

    “难道那件事不是偶然?”

    “什么事?”李晴随口问道。

    “薇薇……”

    “她不是已经回家了么?”

    “不……她死了……是我在一个小巷里发现她的。”沐清扬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已经是和平时期,虽然他和那个女孩子不熟,但是就这样看着一个同属于异类族人的同胞这样死在面前,他并不能保证用很平和的心境来对待。

    “老天……她是怎么死的?”李晴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虽然已经不是战争的那段日子,即使曾经在战场上杀敌的心态已经稳定,而一两起简单的杀戮则往往会把那些曾经血腥的事实回放出来,有着肆意屠杀之后产生的后遗症,此刻的李晴也有了那种沉重的感觉。

    “心脏被掏出来,人也被倒吊在墙上,还有抓痕,大概是被类似于爪子之类撕开了胸膛吧。”沐清扬忍不住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感觉到莫名身体开始发冷,一对眸子也逐渐红了起来。

    “还有……特里潘……好像也失踪了!”似乎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沐清扬对李晴说。

    “爪子?难道是他做的……他可就是狼人啊!”

    “不排除是他做的……现场那里有他的毛发和衣物碎片,也发现了一些他的血迹,看得出来事后他应该在现场和什么打斗过,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现在他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李晴有些担心地看着沐清扬,她知道这个狼人和他有些交往,她有些担心他也被牵连进来,倒不是害怕什么危险,只是不愿意被打扰这段安宁的生活。

    沐清扬缓缓搂住了李晴柔软的腰肢,好似在体会着那那种温暖的气息,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一个星期后。

    “喂!”

    李瑶在训练馆走廊喊。

    在她旁边的高校管理人苏瓦先生,正站在那等着。

    李晴最后看了一眼台阶,然后极不情愿地穿过沥青马路走过来。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要去哪。”李晴有些不满地解释。她和沐清扬在这个星期的每个晚上都出门约会,他总会来她的公寓楼下,在日落下出现在门口,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他们通常在日落下散步,或是坐在门廊上说话。

    虽然没有说出来,李晴知道这是沐清扬的方式,确保他们没有妨碍地在享受二人世界。自那个晚上的舞会之后,她就确定这一点了。这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李晴自我安慰地想,但是总不免感到悲痛,因为在她的心里想要的比这更多。

    “你好,苏瓦先生。”李晴对管理人说,他仍旧在耐心地等着。让她惊讶的,他闭着一直眼睛,而用一只严肃地给她使眼色。

    “月儿在哪?”她加了一句。

    “这里。”她身后的一个声音说道,月儿抱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纸箱出现了,她的胳膊上帮着丝带。

    “我在你的柜子里找到这些的。”

    “你们可以了吗?”苏瓦先生问道。“好吧,现在,你们让这个门保持关上并且得锁起来,听见了吗?这地方一般没人过来的。”

    李瑶走进去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你肯定这里没人已经进去了吗?”她小心地说。

    李晴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赶快!我想准时赶回家吃完饭。”

    “这里面没人。”苏瓦先生说,嘴唇在他的胡子下颤抖着。“但如果你们需要任何东西,我都回来的。”

    门在她们身后突然关上了,留下了一声奇怪的收尾音。

    “开始吧。”月儿服从地说,然后把系那个字放在地板上。

    李晴点点头,上下看着这个很大空房间。这里会举办一次面具舞会。李晴自告奋勇负责装扮会场,和李瑶还有月儿一起。作为一些融入环境的付出,她得做出影响全部参与人的创造,但她甚至没有多少舞会经验。

    一般意义上的会场肯定是行不通的,对于李晴来说,这意味着要重想全部的内部设计,而现在离预定计划时间只有不到三个星期了。

    “这里实际上像幽闭空间一样让人不舒服。”月儿飞快地说。在这个被锁上的大房子里似乎有什么令人不安,李晴想。她发现她的语气有些微弱。

    “让我们先测量吧。”她说。她们在房间里走动,她们的脚步发出空洞的回声。

    “好吧,”但她们完成的时候李晴说。“让我们开始工作。”她试着甩掉那些不安的想法,告诉自己这里有什么异类生物这种想法很可笑。不用说还有李瑶和月儿在她身边,而沐清扬也离这里不到两百米远。

    她们三个坐在地上,手上拿着设计草图,李瑶则是对钢笔产生了好奇。

    “好吧,这是不小的空间。”月儿说,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着:“而这里是大家将要进来的地方。现在我们可以把一些仿制的古董放在最后……顺便说下,我们需要一些可以让人眼睛一亮的东西?”

    “我想我们应该有龙形雕塑。”李瑶突然说。

    “有什么?”李晴说,然后,当李瑶开始大叫的时候,她举起一只手。“好吧,好吧,我记得。但为什么?”

    “因为我们就是来自于古老的传承家族。正好开舞会那一天那是所有异类们的降临日。这里的习俗,大部分人类会生火和送出糖果来躲避噩运,他们认为那是生命和死亡平行的一天,他们很胆小。而对于我们妖族异类们来说,以前则会用他们做人祭,不过现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改用了黑山羊来祭祀。”

    “实际上,这不是好主意。”月儿说。“我们不需要把那些作为祭品。你知道的,祭坛里,用小刀划破让血滴在周围,想也知道,收拾善后实在太麻烦了。”

    “这会让我们累到心力衰竭。”李晴虽然这样说,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很容易就可以调动气氛,只要想一想就已经让她感到有些接近原始的,与生俱来的向往,说实在的,她也只是从别人嘴里讲到过那些盛况。

    突然,其他女孩都变得安静了。从一道门里,她们能听见流水的声音和吵闹的声音,然后有什么不清楚的声音在大喊大叫。

    “他们的锻炼结束了。”李瑶低声抱怨。“现在外面一定天黑了。”

    “是的,而我们的男主角也已经洗干净了。”月儿说,对李晴挑起一边眉毛。“想要偷看吗?”

    “我希望如此。”李晴说,只是半开玩笑。不知怎么的,不明确的,这个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昏黑。此刻她只希望看见沐清扬,能和他在一起。

    “你听说了更多关于弥赛尔的事吗?”她突然问。

    “好吧。”一会儿之后李瑶说道。“我听说她的父母给她请了一个精神病专家。”

    “一个心理医生?为什么?”

    “好呢……我猜他们可能是认为她脑子里充满了一些幻想或者别的什么。而我听说她的表现相当可怕。”

    “哦。”李晴说。

    从隔壁男生试衣间传来了一些嘟囔的声音,他们听见外门猛然关上的声音。由于某种原因,她突然记起在墓地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是她最近好运气的转折点。

    “我们最好回家吧。”月儿说。李晴摇摇脑袋甩开这些幻想然后点点头。

    “我们……我们可以弄一个墓地。”李瑶尝试地说,似乎读出了李晴的思想:“一个鬼屋,我的意思是……”

    “不,”李晴锐利地说。“不,我们只做我们需要做的。”她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增加道,然后又弯下她的肩膀。

    再一次,这里除了钢笔在纸上的刮痕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不错。”李晴最后说道。“现在我们只需要给不同的区域测量尺寸。得有人在看台后面……现在?”

    灯光忽然闪烁起来。

    “不可能。”月儿感到恼怒,突然大叫了一声,灯光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开始闪烁了,接着一下子熄灭,这里只剩下气窗那里有一点朦胧的光。

    “我看不见了。”李晴转了个身对着月亮,凝视着纸张,似乎上面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抬头看着李瑶和月儿然后看见了两个发青的面孔。

    “一定有什么问题。”月儿说。“我得叫来苏瓦先生。”

    “我们能明天完成吗?”李瑶悲哀地说。

    “明天是星期天,”李晴说。“按理我们应该在这个星期做完的。”

    “我去叫苏瓦先生。”月儿又说。“来吧,李瑶,你和我一起去。”

    李晴说“我们可以一起去……”但是月儿打断了。

    “如果我们都去却没有找到他,那我们都没法回来了。来吧,李瑶,这只是在学校里。”

    “李晴,别让任何人进来。”

    “好像需要你说似的。”李晴说,让她们出去,看着她们走下大厅。

    好吧,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李晴回到月儿拿来的纸板箱然后开始把道具放回去。在模糊的光线里她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轮廓。这儿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她自己的呼吸以及她弄出来的声音。她独自在这个巨大的,暗淡的房间——

    有人在看着她。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很肯定。有人在她身后黑暗的健身房里看着她。

    黑暗中的眼睛。

    现在有双眼睛固定在她身上。

    她快速地转过身面对这个房间,眼睛扫视着黑暗,甚至试着不去呼吸。她很害怕如果她弄出了什么声音那个东西就会冲过来。但她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看台在黑暗之中,威胁的身形在虚无中伸出手。在房间的最远处仅仅是一团毫无特色的灰暗的烟雾。黑暗中的雾,她想,当她拼命地想要听见声音时她的每一处肌肉恼人地绷紧。哦上帝,那柔软的絮语听起来是什么?那一定时她的幻想……一定要是幻想。

    有什么东西在阴影中移动。

    她的尖叫冰封在喉咙里。她的肌肉也同样冻结了,被她的恐惧紧紧抓牢——也别一些莫名的力量。无能为力地,她看着那个黑暗中的形状从阴影中向她移动过来。这似乎就像是黑暗苏醒了,当她看着的时候向她合并过来,变成人的形状,一个年轻的男人。

    “如果让你受惊了的话我很抱歉。”

    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愉悦,是她熟悉的口音,这是个同样来自故乡的妖族。虽然他的口气里听起来不像是在说抱歉,但李晴还是立刻决定原谅他的不礼貌。

    痛苦那么突然而又完整地消退了。她猛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听见自己重重的呼吸。

    它只是一个擅长潜伏的家伙,一个校友或者是路过的什么人。看上去是一个普通的家伙,模糊地微笑着,似乎看见她吓一跳让他很开心。

    好吧……也许不是特别的不同。他有着不引人注意的容貌。他的脸苍白没有血色,但她能看清他的容貌清爽,在黑色的头发下几乎有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平和,他的脸颊如一个雕刻,有力而又僵直。他穿着一身黑,软质炭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衣裤和大衣,黑色的长大帽子,还有那对幽绿色的眼眸。

    他仍旧暧昧地笑着,很快就让李晴的的狐疑转变为了怒气。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问道。“而你在这做什么?没有其他人应该进来的。”

    “这样的门挡不住我。”他说。他的语气让人能听出里面的消遣,而这态度令她感到很不安。

    “所有的门都是锁着的。”她断然地否定了他的说法。

    他皱起眉毛然后微笑着:“是吗?”

    李晴感到一阵不适,后颈的毛发全部竖了起来。

    “是的。是我亲手锁住的……”她用尽可能冰冷的语气说道。

    “你生气了。”他严肃地说。“我说了我很抱歉让你感到害怕。”

    “我没有害怕!”她说。不知怎么的,在他面前她感到自己很危险,就像一个成年人在逗弄小孩子,这让她很生气。

    “我只是很震惊,你的能力很让人惊讶,你像这样隐藏在黑暗里,居然不会被人发现。”

    “有趣的事情总发生在黑暗里……某些时候。”他有些自嘲,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迈出一步,更加接近她了,她能看见那双不寻常的眼睛,几乎是绿色的,但有里面一些古怪的光芒。似乎你能看得越来越深直至陷入其中,永远坠落。

    她意识到自己一直瞪着他。为什么会有那些光亮呢?她想赶紧离开这里。她远离了一步,走到看台尾端,把文件放进纸箱里,忘记今晚剩余的工作。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

    “你是来着找谁吗?”她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苦恼。

    他仍旧注视着她,那双眼睛用一种使她越来越不自在的方式固定在她身上。

    他的眼睛看着她的嘴唇,喃喃道:“是的。”

    “什么?”她忘记了自己的问题。她的脸颊和喉咙都像燃烧着。她感到头晕目眩。……

    “是的,我来这是为了找人。”他重复道,没有比之前更大声一点。他的眼睛仍旧保留在她的身上——她没法从那上面移开。

    它们并不想她曾看过的任何一双眼睛,眼白是漆黑如午夜,那瞪大的瞳孔发着绿色,就像猫一样。

    那双眼睛一直锁住她,他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李晴咽下一口气,鼻孔张开着,仿佛呼吸困难,她试着保持自己的声音平稳而具尊严。

    “我现在得离开了。如果你想找什么人,我想你最好去其他地方看看。”

    他古怪地看着她,以一种她没法理解的表情。那是一种烦恼和厌恶的混合物,一些炙热和猛烈以及让她莫名的恐惧。

    他一直等着知道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才回应,他的声音缓慢但严肃,没有一丝消遣的痕迹。

    “我会找到他的。”

    当她转过身的时候,黑暗里什么都没有。

    李晴在黑暗里试着看清楚周围的事物,周围突然一下发出光亮,她发现自己被熟悉的人围住了。那个瞬间,她感到那么轻松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她甚至没法去想她有多高兴看见这些人,她站起来,感激地看着周围。

    是月儿和李瑶,急匆匆的从大厅向她走来。

    “你们去哪了?”她不满地说。

    月儿扮了一个鬼脸。

    “我们没有找到苏瓦教授,费了不少功夫,当我们最后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我是说真的。”

    当李晴表示怀疑的时候,她连忙加了一句。

    “睡着了!是的……我没法叫醒他,然后我们回来找你。但是你在这做什么?”

    李晴犹豫是不是应该说出刚才的遭遇,但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

    “是我等得不耐烦,不管怎么样,我想我们今天做得已经够多了。”

    “现在你才说……”李瑶说。

    月儿没有说话,但她敏锐地看着李晴,在她脸上搜索着。李晴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在星期五,李晴很晚才到家,天空灰蒙蒙的,带着危险的气息下起了细雨。对于十月中旬来说有着异常的寒冷,两排的树在街道上安安静静,似乎感到了风的寒冷。枫树如火一般绯红,树叶发出黄色的亮光。

    李瑶在门口向她打招呼。她向她们招手让她们进去,抓住红毛犬试着不让它出去。“不,红魔,呆在里面……别!不!”

    但太晚了。那个巨犬已经逃脱出去,生机勃勃地穿过前院跑到枫树下,它朝树上尖叫了一声,叶子落下来在它背上轻轻摇晃。

    李晴僵住了。她走了几步靠近那棵树,抬头看着金黄的叶子。它就在那里,那和她曾看过两次的那只一模一样。也许是三次,她想,想起旷野里树丛那个黑色的形状。

    当她看着的时候,她开始感到她的胃被恐惧牢牢拽紧,手变得冰凉,那双眼睛盯着她,一双几乎从没见过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未完待续。)

013夜访

    嘎!

    一只巨大的乌鸦突然发出尖叫然后扑打着它的翅膀向街对面冲来,三个女孩都吓了一跳。在最后的一刻它从那正只歇斯底里喊叫的大狗头上俯冲过去。它的尖嘴张开着然后又向上扑打翅膀朝房子飞去,最后消失在远处的胡桃树林里。

    这三个女孩惊讶地僵住了。然后李瑶和月儿彼此看着,最后紧张地笑着。

    “我还以为它要冲向我们。”李瑶说,走向那只愤怒的狗然后抓住它回到房子里,它仍在叫着。

    “我也是。”李晴飞快地说。然后她跟着朋友回到房间里了,但她没法和她们一起笑。

    等到她和月儿把她们的事情做完,无论怎样,夜色已经化成了熟悉的形态。坐在李瑶混乱的起居室里火炉的旁边,手中拿着一杯热巧克力饮,她感到不自在。很快她们就开始讨论关于舞会的最后计划,这让她放松下了。

    “我们有着相当好的点子。”月儿最后说。“当然,我们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去搭建场地,贴通知,甚至都没有为我们自己想想。”

    李瑶拿着一本奇幻小说摇头晃脑:“我们可以装扮成那些精灵女祭司,只需要把耳朵加长,在头发上带一个一个橡树叶子弄成的花环还有一些白色的长袍。”

    “像是一个古板的修女,实在是有点让人倒胃口……”

    月儿思考着,随即又点了点头。“不过所有要准备的就是硅胶耳朵,一束花和白色的裙子,确实省事了不少……晴姐,你觉得呢?”

    李晴笑了:“好吧。”

    “听起来不错。”李瑶说。

    “我只是希望清扬他会喜欢,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考验,而且……好吧,我只是希望他能来出席……你们都知道,他现在根本就不怎么和外人接触。”

    “姐夫不知道会装扮成什么?那他会帮忙布置鬼屋吗?”李瑶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一会儿之后李晴说。“对于所有关于狂欢节的事他似乎不是很有兴趣的。”

    “是啊,很难看见他和其他人一样致力于学习黑暗魔法,我经常看到那些家伙全身涂满血,或是抱着一个水晶骷髅头呵呵傻笑。”

    月儿赞同道:“沐大哥他似乎……好吧,他只是太孤僻了一点。”

    “我知道的!”李瑶说。

    “我们知道他经历过哪些事情,他一直都在试着摆脱那些噩梦,所以他一定很难下决心去装扮什么。看,他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假如嘴角弄上血在再做上对假牙,那一定真的很棒……你可以把他装扮成那些阴郁的吸血鬼伯爵!”

    说到假牙李晴不知不觉地笑了。“好吧,我问问他。”她说道。

    “说到沐大哥。”月儿说,她的眼睛看着李晴。

    “你们之间进展的怎么样?”

    李晴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向火炉:“我……不大肯定。”她缓慢地说道:“很多时候事情都很完美,还有一些时候……”

    月儿和李瑶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月儿温柔地说:“还有一些时候怎么样?”

    李晴犹豫着,然后她做出决定:“我感到现在他愈来愈担忧自己的状况,他好像已经感觉到了那道潜伏在他身体里面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本源,所以他越来越颓废,那种几乎就要崩溃的模样有时候让我感到十分的可怕。”

    李瑶咬着嘴唇,然后站起来,眼睛闪闪发光,她坚定的说道:“哥哥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别忘了,还有魍月阿姨和很多人都在协助他,议会长老们告诉过我们,那些西方的预言师和妖族里的卜算结果都是在这里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契机,你应该对他说明真相的,这样有助于他找到勇气和心魔对抗!”

    “或许告诉了沐大哥,只有让他更急躁吧?毕竟……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进魔道,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月儿说。

    李晴看看李瑶和月儿。“我不知道……但是,我并不是很有信心他可以接受自己随时会被动地变成一个魔化者……”

    李瑶有些激动,带着怒气她挺直身子。

    “你难道一直都要这么瞒着他?好吧,二姐,为什么你始终做不到开诚布公的面对这件事?”

    无言的看着妹妹激动地张牙舞爪,李晴陷入了沉思。

    “我要做些什么?”

    她感到莫名地吸引,但同样的也有恐惧。

    “好了,一切都在狂欢节以后再说好吗?要知道,我们得在午夜钟声敲响前准备好一切……”小月看到两个人的模样似乎就要有所冲突,连忙拉住了李瑶,安抚着让她坐回了椅子上……

    午夜,李晴一个人站在书房,感到无比的愚蠢。通过后院时,她听见巨犬红魔在疯狂的叫嚣着,但房子里此刻却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心脏急匆匆地越跳越急。

    她坐在一张很大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着碟子,玻璃杯,有副银色的餐具,还有大块的羊排和火鸡,以及几盘水果,冰桶里葡萄酒透过水晶瓶,看上去像是鲜血一样,红的让人动魄惊心。然后,她点亮桌子中央一个烛台里的蜡烛,坐回到了沙发上。

    过几天的午夜是狂欢节,也是传统的西方万圣节,这是所有妖魔鬼怪出没的时间,对于异类的所有族人,这相当于是一个难得的狂欢时间。

    也许在这一刻,蜡烛会熄灭然后她会看见椅子上一个幽灵般的身影。

    最初,她对这些有些心神不安,不确定她是否想见到这种情况,甚至是她想要快一点到天亮的。但就在现在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愚不可及,钟敲响时,她整理好一切然后紧紧抓住酒杯,把杯子里倒满了。

    哦,这真蠢。平时,也许她不会说这些话……但是当钟开始敲响整点时,她听见了她自己正在和自己说话。

    “进来吧。”

    她不知不觉地对着空空的房间说,推出她的椅子。

    “进来,进来……”

    空荡荡的房间里居然会有了回声。

    李晴快速凝视着黑暗。她感到一阵风,一阵冰凉的风吹灭了蜡烛。它来自于她身后的玻璃门,然后她快速地转身,一只手仍停止在椅子上。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之中移动。

    恐怖蔓延着李晴,清除着她的意识以及一切消遣的念头。

    她的心脏收缩着,似乎被浸在了水里,没有先兆,就这样进入了最可怕的噩梦。它不只是黑暗,而且绝对的无声,什么也喊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只是沦陷,越来越深……

    “谢谢。”一个声音说道,黑暗中喷射出一道明亮的火焰。

    那么可怕,令人作呕,瞬间她就想要反击,但当桌上的蜡烛又重新亮起的时候,她看见了苍白的,长长手指抓着它。一张同样白得吓人的脸孔,然后她的眼睛面对那张脸。

    “是你叫我进来。”

    他的语气,安静,讽刺,愉悦。她记住了这个笑容。

    “谢谢。”他又加了一句,然后优雅地坐在她推出来的椅子上。

    她赶紧把手缩回来。

    “我没有邀请你。”

    她无力地说,在愤怒和困窘中摇摆。

    “你是谁?”

    他笑了。

    在烛光中,他黑色的头发几乎如液体般闪耀流动,对于李晴来说竟意外的有些好感。对于一个来自于华夏文明的人来说,这个疑似亚裔的面容让她莫名减少了很多敌意。虽然他的脸非常苍白,但绝对地不那么引人注意,或者说很平凡,平凡到让人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我想你现在最好离开。”

    她不想和他交谈。他的声音对她来说是那么奇怪,让她莫名地虚弱,她的妖力一点都提聚不起来。

    “你不应该在这儿。请吧。”

    她伸手去拿蜡烛,打算拿走然后让他离开,灯火对着她,让她的头晕目眩。

    “弥赛尔好吗?”

    “我没理由回答你,陌生人,你应该走了。”

    “假如我一定要留下呢?”

    陌生人往前跨了几步,然后凑到了她的面前,那一对绿色的瞳孔怪异地眯成了一线,然后猛地绽放开来……

    “不。”

    突然,她恢复了力气,她急忙推开他,被椅子绊着。

    “我告诉你离开,而且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出去——现在!”

    片刻,纯粹的暴怒在房间里汹涌澎湃,绿色的藤蔓从墙角铺天盖地涌了进来,带着恶意的威胁扭曲着。

    陌生人微笑着,脸上出现一个快速地,灿烂的一闪而过的笑容。

    “我会离开哦!你这样就太急躁了……”他说。

    他摇摇脑袋,不说一句话走出了门。当门在他身后关上时,李晴沉默地站着,试着恢复自己的呼吸。这个沉默……但不应该那么安静,她转过身迷惑地面对落地摆钟然后看见它停下了。在她走近检查时,她听见月儿和李瑶的声音。

    她快速走近大厅,感到膝盖不习惯的虚弱,身后的绿色藤蔓缩了回去……后门打开了,她能看见外面的两个人,停在草坪上。

    当李晴走近的时候李瑶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眶里充满泪水。“姐,它死了。”

    感到一阵寒冷的恐惧,李晴低头凝视着李瑶脚边的那一团。是那只狗,僵直顽固地躺着,眼睛睁开。“哦,李瑶。”她说。

    “它老了……但我没预料到会那么快,仅仅是刚才,它还在叫唤。”

    “我想我们最好进去。”

    月儿说,李晴抬头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今天不是一个应该安静的夜晚,但也不是一个应该邀请任何东西进来的夜晚,她现在有些懂了,虽然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

    ……

    沐清扬猛地抬起头,街道上充满了夜间的吵闹,他不肯定是什么扰乱了他。随着心烦意乱的力量,他从恍惚中被唤醒,他感到肌肉的颤抖。

    那么,走吧,他想,在原地随着一个弧度的跃起,他弹了起来。

    已经够了。

    他舔着他的嘴角,感到他的嘴里都是干涩,在长时间的休息后还是一如既往,有时还是遏止不住那种杀戮的渴望。虽然已经不会那么头昏眼花了,但他仍旧为身体的变化提心吊胆着。

    他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生怕有一天身体里的心魔会不受控制,他的思想会混乱,去寻找李晴优雅柔软的身体,撕咬开那细长的喉咙,直到她的心脏永远静止。

    曾有一刻,那几乎就是他所可以预见到的。

    鲜血杀戮的**,伴随着无数的恐惧与哭号,甚至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摆脱那副场景,不断在脑海里浮现。虽然他现在每一天都伴随着它生活,这已经有一年多了,他仍旧不明白。作为一个妖族人,他无疑被普通人类排斥,甚至会厌恶,恶心。也就是说,终究会有一天,如果有人直截了当地向他有所指责的话,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地彻底爆发出来。

    沐清扬拍打着膝盖上的泥土,他小心地把几只野狗尸体扔进了后巷,人类那种惯性思维正在安睡,麻木不仁,混合了魔气的阴森妖力让他的感官却如刀般锋利。短暂的虐杀,他感到心满意足,但他仍旧饥渴,血腥的味道唤醒着他的**。他的鼻孔张开,像是捕获着散发着香味的狐狸,然后开始追寻着下一个目标……

    李晴在全身镜前转了一圈,月儿坐在巨大的带着帷柱的床边,她蓝色的眼睛带着惊叹的表情睁大着。

    “真希望有件这样的裙子。”她说。

    “你比较适合装成一只狐狸。”李晴说,在白色的垂钓耳环上落下一个雪花形的坠子,那是原属于月儿头带上的吊饰。然后李晴转过身面向月儿,此时她正站在门口,手中准备着针线。

    “真完美。”

    她亲切地说。

    “我们不需要更改任何一处。”

    站在镜子前的女孩几乎是从李晴的书上走出来的。她的喉咙和双肩露出来,紧身的冰蓝色裙子展现了她娇瘦的身躯。长长的袖子被大幅度消减露出来白色的无袖内衬,裙子的摆角拖在地上围绕着她。这是一件美丽的裙子,苍白的纯蓝似乎使李晴的眼睛更加深沉。

    当她转过身时,李晴凝视着化妆柜上的老式摆钟。

    “差不多了……清扬一定等了很长时间。”

    “是他的车。”李瑶说,扫了一眼窗外。“我下去让他进来。”

    “那好吧。”李晴简短地说。

    “我要单独见他。再见,祝你们今天玩得愉快!”她冲下了楼梯。

    现在就去,她想。当她伸手去抓门把手的时候,她想起那一天,几乎是以前的这个时候,当她进入了沐清扬的生活的那一天,她感觉到预料的紧张和激动。

    只希望这一次比预期的完美,她这样想。在过去的一个星期,她就在为这一个晚上筹划。如果今晚她和沐清扬没有在一起,它们就不会实现了。(未完待续。)

014凶手?

    门摇晃着开了,她在沐清扬的注视下后退,几乎感到害羞了,害怕看见沐清扬的脸。但是当她听见他沉重的吸气声时,她快速地抬头——然后她感到她的心脏变得冰凉了。

    他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她。但不是那种她在那个晚上在他的房间里看到过的那种好奇的愉悦。那更接近于一种震惊。

    “你不喜欢它。”她小声说,恐惧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立刻恢复了,就像往常那样,该死的摇摇头。“不,不,它很漂亮。你很美。”

    那么为什么你站在这看上去似乎你看见了一个幽灵?她想道。

    为什么你不搂着我,吻我!

    “我们应该走了。”他说,快速地,安静而又严肃。

    李晴点点头然后和他进入汽车里,但她的心脏不仅仅是冷了,而是一种冰凉。他比以前更加过分地推开她,她不知道要怎样把他夺回来。

    当他们开车去高校时天空中的雷鸣怒吼着,李晴沮丧地瞥了一眼窗外。云层黑暗地压下来,虽然它还并不打算下雨。空气中有一种带着电荷的感觉,阴沉的紫色乌云让天空看起来如噩梦般。这对于狂欢节前夕的阴暗之旅来说是一个完美的气氛,但它只是让李晴感到恐惧。自从在那一晚,她就失去了对神秘和怪异的感激。

    那天晚上在那座房子里不止一扇门开着,一定有什么人进来过了。无论是谁做的她只想离开杀了他。

    一个黑暗的影像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个男人,哼!

    当他们到达学校是李晴唤醒了自己,在穿过大厅时她强迫自己微笑着。体育场几乎是混乱一片。在李晴离开的这些时间里,几乎一切都改变了。这归功于李瑶做出了最后的润色的布景。现在这里挤满了陌生人,他们中的大多数甚至不是学校的成员。

    当李晴走进来的时候有几个蛇人向她转过来,对她露齿而笑,脸部扭曲着,颧骨清晰可见。奇异恐怖的怪人向她走来,那是蛇发女妖。从另一个方向来了几个狼人,它咆哮着,口鼻覆满了鲜血,还有几个黑暗的充满戏剧性的女巫。

    李晴摇晃着意识到,那些人,她几乎有一半都不认识。然后又他们都围绕着她,赞赏这件冰蓝色的长袍,宣布节目开始。李晴快速转过身,一个矮小的身影,黑色的长发垂在粉色的裙子上。

    “月儿?”她说。

    “你到了,刚刚弥赛尔来了。”

    “弥赛尔?”李晴惊骇。

    “是的,给我们捣了不少乱……可怜的李瑶刚刚还在收拾。你最好离开这。”

    李晴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然后转身向里面走去。当她经过会场时,她想它们简直建造地太好了,在灯光下它们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这里有些让人不舒服。”一个声音说,李晴快速看着沐清扬。

    沐清扬只是站在那,毫无意识他的无暇的简洁的男士礼服看上去有多么优雅,而李晴感到身体里爆发出一阵冲动。

    她条件反射地看着身后聚集过来的人群:五个或者四个男巫,狼人,一个娜迦,还有一个驼背怪人。

    “好吧,所有事情都在控制之下。”她说,然后他们散开了。沐清扬在这里得小心照看,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在激起众怒,现在她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李晴感到一些焦虑的波澜。

    在外面,又开始发出隆隆的声音,通过门李晴能看见夜空下的一束闪电,之后是另一阵更大声的雷声。

    “我希望不会下雨。”李瑶说。

    “没错。”弥赛尔说,当李晴和沐清扬说话的时候她正在角落安静地站着。

    “如果没来真是一个遗憾。”

    李晴锐利地扫了一眼看见弥赛尔狭窄的,猫一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公开的怨恨。

    “弥赛尔。”她冲动地说。

    “你身体恢复了吗?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在她刘海发际下,弥赛尔的眼睛瞪大然后次眯成一条线,她的嘴唇扭曲,然后向李晴慢慢走近。

    “我没事。”她说,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李瑶和月儿都看着门口。李晴穿过大门,感觉到冰冷的空气打在她的脸颊上。在外面她能看见野地和马路两旁的橡树,再一次,她被陌生的不祥的感觉所压倒了。就是在那天的晚上,希望今晚顺利,不要有可怕的事发生了,但究竟能否如同预想的结果,她并不知道。

    一个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好吧,开始吧,关上信号灯,白痴们!”突然,黑暗压倒一切,空气中充满了发狂的笑声,就像乐队开始演奏,同时响了起来。

    李晴叹了一口气转过身。

    沐清扬来到拐角处,他的头发和衣服融入黑夜中。只有他苍白的衬衫清楚地显示出来。

    李晴抬头看着沐清扬,看见他的脸紧张而模糊。

    “或者你可以喝一杯可可。”她疲倦地说道。

    “还好吗?”

    “当然。”

    他说着摇了摇头,找回了他的平衡。“有一点累,就这样。”然后就走了出去。

    看着他,她的胸腔每一分钟都感觉到沉重的负荷。她转过身面对李瑶,打算和她说些什么,但是此刻访客们已经到达了。

    今晚这里只有恐怖和紧张在李晴的脑子里。就是今晚,她再次想道,而她胸腔里的冰凉似乎更加浓稠了。

    李瑶和一个高个子的苗条女孩交换了一个疲惫的微笑,几个新来的男孩在灯光里摇晃着并且大喊大叫,让他们显得更惹人厌。李瑶赶紧钻进了人群里。

    在闪光灯之下所有的布景如梦幻一般。老祭司在石头祭坛上伸着手,他白色的长袍沉重地覆盖着鲜血,这是代表着狂欢之夜的开始,这个仪式让李瑶感到一阵残酷的欢欣。

    “酷!”一个男孩嚷道冲向祭坛。

    李瑶站在背后露齿而笑,等待着老祭司挥舞权杖,然后吓跑这些孩子。

    但是老人没有移动,甚至是当这个男孩用一只手放进祭祀的血池里的时候。

    这很奇怪,李瑶想,赶紧制止这些男孩抓那个老人的衣服。

    “别做这个。”她阻止着观众的异动,李瑶感到一阵恐惧额,觉得老先生会一直等到她伏在他的上面然后让她吓一跳。

    “苏瓦先生,你还好吗?苏瓦先生?苏瓦先生!”

    没有行动,没有声音。

    眼睛里没有闪烁。

    别碰他,李瑶的脑子里有一些东西突然迫切地告诉她。

    别碰他别碰他别碰他……

    在闪光灯下她看见她自己的手向前靠近,看见它握住苏瓦先生的肩膀然后摇晃,看见他的脑袋在她面前砰然落下,然后她看见他的喉咙冒出了冲天的血花……

    李晴听见尖叫声。它们尖锐并且持久,并不像鬼屋里其它的声音,她立刻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

    那之后的每一件事都是一场噩梦。

    朝着祭坛奔跑着,她看见有人在大叫,但不是为访客准备的表演。李瑶尖叫着,月儿搂着她的肩膀。三个年轻男孩试着从窗口逃出,还有两个跳跃着的东西正朝里边看,苏瓦先生躺在血泊里,而他的脸……

    “他死了。”李瑶呜咽着,尖叫转变成了语言。“哦,那些血是真的,他死了。我碰了他,晴姐,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人们涌进房间里。有一些别的人开始尖叫,然后范围越来越大,然后每个人都是这逃出去,在惊慌之中相互拥挤。

    “把灯打开!”李晴喊道,然后听见了其他人的喊声。“月儿,快点,打电话给救护车,还有议会调查组的人……把灯打开!”

    当等啪嗒一声打开时,来临那环顾四周,但她没有看见年长一些的,有资格稳定形式的人。一方面她感到冰凉,当她向着下一步时她的思想急速环绕。而另一方面她紧紧感到毛骨悚然。

    苏瓦先生……她从不喜欢他,但不知怎么的这只是使事情更糟。

    “让所有的孩子离开这。除了员工。”她说。

    “不!关上门!除了调查员别让任何人进来。”一个狼人在她身边喊道。

    李晴转过身很对这个声音感到惊讶,她看见这个人是失踪了的特里潘。

    他的出现很让人意外,但他的声音相当有权威,李晴看见有些跳跃着的庞然大物靠近出口的门,她听见另一扇门关闭的声音。

    大概有几十个人在巨石阵里,李晴认出只有一个是会场工作人员,其余的都是来自学校里的其他人。其中有一个长着鱼鳍的男孩,对特里潘说话。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是这里的某个人做的?”

    “应该是某个在这里的人做的,不!一定是这样。”特里潘说。

    他的语气里有不可质疑并且兴奋的感觉,似乎他沉醉于此。他向巨石上的血池闻了闻。

    “那些血仍然是液体,发生的时间不会太长。看上去他的喉咙断了。杀手一定是用手拧断了他的喉咙。”他指着尸体。

    “你是说杀手一定还在这里?”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孩说。

    “我大概知道是谁。”特里潘说。

    “一个讨厌的人,一个和我见过面的人。我看见了……”

    “那是一个暴力的人。”特里潘继续,他的嘴唇张开露出牙齿。

    “一个有精神病的新人,来到十一区只是为了杀人。”

    “你在说什么?”李晴的茫然就像气泡一般爆破。狂怒地,她走近这个高个子的,声音沙哑的狼人。

    “你才是个疯子!”

    他对她摆了摆手,却没有看她。

    “也许他的女朋友曾见过他,但是她未必合作……而且也许你也有点偏见,特里潘。”人群后边传来一个声音,而李晴看见第二个人走近,是李默柳,他带着礼帽,用帽檐压在了眉毛上。

    “哦,是吗?好吧,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你所知道那些关于沐清扬的一些事呢?他从哪里来?他的家族在哪?”特里潘面对剩下的这些人。

    “有谁知道关于他的事吗?”

    人们都摇摇他们的脑袋。

    李晴能看见,在一张张的脸上,充满了不信任。对任何未知事情的不信任。沐清扬与众不同,他比他们都要强壮,而现在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替罪者。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开始说话:“我听说一种谣言——”

    “那是所有人都听说过的,谣言!”特里潘说。“没有人真的知道关于他的一件事。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在开学第一个星期菲尔教堂发生的攻击——就是沐清扬.转来的那个星期。”

    人群中膨胀出一阵絮语,而李晴自己也感到震惊。当然,这很荒谬,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但是特里潘所说的都是真的,当沐清扬到来都攻击就开始了。

    “我还会告诉你们一些别的,听我说!我会告诉你们一些别的!”他一直等到人们都看着他之后才缓慢地说。“在薇薇被攻击的那天晚上他袭击了我。”

    “是的,而他几乎杀了我。而今晚有人杀了唐纳。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的想法。我相信他就是那个人!”

    “但是他在哪?”人群中有人喊道。

    特里潘环顾四周。“如果是他做的,他一定还在这。”他喊着。“让我们找到他。”

    “沐清扬什么都没做!”李晴喊道,但是人群中发出的噪音盖过了她。特里潘的话被执行。

    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

    李晴听人们一遍遍地说。那一张张脸都充满了怀疑。李晴也能看见他们脸上的愤怒和报仇的渴望。人群开始爆发,失去控制。

    “他在哪,李晴?”特里潘说,她看见他眼中强烈的胜利感。他一定很享受这些。

    “他一定在这!找到他!”有人喊道,然后似乎每个人都移动起来,相互推挤。

    李晴的心脏猛烈撞击。这不再是一个人群,这是一群暴徒。她很害怕他们找到沐清扬之后对他所做的。但如果她试着警告他,她会让特里潘有机可趁。

    她环顾四周。李瑶仍旧盯着死尸的脸。这里没有帮助。她又转过身扫视人群,而她的眼睛看见了李默柳。

    他看上去烦乱而生气,他的头发乱糟糟,脸颊翻红,流了很多汗。李晴集中所有的意志力恳求。

    “拜托了,你要做些什么,你知道那不是真的。”

    她看见他脸色的变化,此刻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立刻点点头,然后他转过身溜出拥挤的人群。(未完待续。)

015迷茫的真相

    “停!”

    他僵硬地站着,他的脸狂怒,他的眼里满是痛苦。“一旦我让这些继续,那么我将让自己杀了你?这种情感比你想象的要强烈。你现在还不明白我变成了什么样,我会做什么吗?”

    她站在那儿安静地看着他,她的下巴有些微微抬起。这似乎激怒了他。

    “你还没有足够看清楚吗?或者我还要给你展示更多吗?你能描绘出我可能对你做什么吗?”他大步走过冰冷的围栏,卸下一块长长的铁条,和李晴的胳膊一样粗。伴随着轻松的动作,他将它们掰成了两半,就像一根火柴棍那样。

    “你的骨骼。”他说。

    穿过回廊,他用指甲撕扯墙面。

    “你的皮肤。”

    然后他用一种超自然的速度向李晴移动,他站在这儿,在她明白发生什么前抓住她的肩膀。此刻他害怕看见她的脸,然后,伴随着一个凶猛的嘶嘶声,她后颈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他拉过她的脖子向他的嘴唇靠去。

    那是可怕的面容,白色的牙齿露出来,嘴唇拉扯出一个难以置信的长度,每一颗牙齿尖而锐利。那是一种食肉动物拥有的牙齿,一个被魔化的具象表现。

    “你改变主意了吗。”他用一种扭曲的声音说道。

    李默柳利落地穿过人群直到来到体育馆的边缘。有一些新生站在男生休息室的门边上,他他命令他们分散开来,然后他猛然打开门走进去。

    他飞快地看着四周喊着,之后就看见这个穿着一身黑的人站在白色的砖地上。

    “清扬!发生了什么?”在可怕的一瞬间,李默柳想他是想再一次俯视一张死人的脸,但当他来到沐清扬的身边时,他发现他没有行动。

    “嘿,你还好吧,清扬?”

    “是的。”

    “清扬,你得赶紧离开这。你能听见他们吗?特里潘指控了你,他们在追你。”

    沐清扬转向体育场,似乎在听。但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在追我?为什么?”

    “每个人。这不重要。你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找到你之前离开这。”当沐清扬继续凝视时,他增加道。“这儿又有一次攻击,这一次是苏瓦先生。他死了,沐清扬,而他们觉得是你做的。”

    现在,至少,他从沐清扬的眼睛里看见了烦躁,恐惧,还有一种失意,这种态度比今晚看见的任何事情都要恐惧。他紧紧握住沐清扬的肩膀。

    “离开……是的。”沐清扬说。迷茫已经从他的脸上消退了,他的话语中有一种灼热的断然。“我会……离开的。”

    “沐清扬……”

    “好吧。”这双红色的眼睛阴暗而炙热,李默柳发现他没法移开视线。“她很安全吧?很好。小心照顾她,拜托了。”

    “沐清扬,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这一切会平息的……”

    “仅仅是好好照顾她。”

    李默柳后退,仍旧看着这双绿色的眼睛,然后,缓慢地他点点头。

    “我当然会的。”他飞快地说。然后看着沐清扬离开……

    李晴站在大人们和警员们的包围之中,等待着机会逃走。她知道李默柳已经及时告诉沐清扬了——他的脸告诉她了,但是他没法足够接近她和她说话。

    “沐清扬已经离开了。”他说,他的眼睛挤成一团。“但是他告诉我要小心照顾你,而且我希望你呆在这。”

    “小心照顾我?”惊慌和猜测淹没了李晴。然后,几乎是低声絮语,她说:“我知道。”她想了一会儿然后小心地说:“我需要静一静,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他叹了口气,但她已经走开了。经过储存柜间,她没有停下,一直往前走,通过门口然后进入昏黑的校园。然后走入夜幕之下。

    白痴!沐清扬想道,抓起路边的雕塑扔出去,将它抛了起来。

    愚蠢!盲目,可恨的愚蠢。他怎么能那么愚蠢?

    他们在一起?当作他们中的一员?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这是可能的。好吧,这看起来很野蛮,那些可怜的异类族人对于一切真实的未知都感到恐惧。你还期待别的什么呢?他感到软弱,晕眩,混淆,然后黑暗包围着他。当他听到马特说另一个异能者被攻击时,他感到无助。

    是有人在特意针对着他,还怎么期待和他们解释,沐清扬,作为一个杀手的立场?

    眼睛里的血光大盛,沐清扬一下子停住,然后又转了回来。他的身边充满了沸腾的黑色云幕,让旁边的建筑和大地充满了黑暗。他的眼里有那么多的悲哀。那双像红色火焰一样燃烧的眼睛现在黑暗,空洞,绝望。

    李晴呆呆站在一边,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这双眼睛里是憎恨混合着悲哀,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痛苦。

    “沐清扬。”她小声说,感到悲哀渗入她的灵魂,现在更是唤醒了一种本能的怜悯和恐惧。那么孤独,那么于世不容,那么孤独……

    “清扬。”她小声说。

    那双阴冷,迷失的眼睛没有回答。”过来。“他安静地说,和她回到车里。

    她缓慢地移动,眼花缭乱地坐在车里。然后她抬头看着他,她阴郁的眼睛对着他的。“告诉我。”这就是她所说的。

    他笑了,没有幽默,然后看着她:“你需要知道什么?”

    他说着话,抬起一只脚踩在驾驶盘上面,几乎是挑战般地对着那个会场。

    “你以为会是我做的?”

    “你很强壮。”她说,她的眼睛盯在他的手上。注视渐渐上升,似乎她记得在过去发生的所有事。“而且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或许吧,但是我的理智毕竟还没有丧失掉。”

    凝视着窗外的一片漆黑,蓝色的光芒偶尔划过天空,他开始辩解。

    他冷漠地说着,小心地选择措词。他告诉她关于他的想法,他想要做一个可靠的男人,还有他在恶魔深渊世界的经历以及他身体的变化。他告诉她他的痛楚,当然还有他那种不安,有什么人在盯着他。

    他试着告诉李晴这些,寻找那些措词。接下来那个晚上的所有就是快乐,甚至是在第二天早上,当他醒来时她已经离开了,极致的快乐之后。

    血液在他的皮肤下燃烧,他想到的每一句话都使他鼓起勇气。她没有回复他的诉苦,她只是选择了更好的方式来表达立场。

    第二天,沐清扬来到了李晴的公寓,李默柳也在。

    “我想我可以感觉到……是那个被改造过的孩子,许涛,你们应该还有映像吧?”

    “我想我见过他。”李晴说。然后,用一种更加有力的声音,她说道:“清扬,他来见过我,他诅咒了他自己。他想要杀了你。但那之后他问起了弥赛尔?”

    “他加入了一个自由组织,残忍无情唯利是图地抢劫和掠夺,他和他们在全国游荡,对抗和吸食受害者的血液。”李默柳面无表情,他从调查组得到了消息。

    “他比之前要强壮,因为他喝的是人类的血液。人类血液中含有很多力量。当他们被杀害之后,不知怎么的那么力量就会放大,似乎在最后时刻恐惧和挣扎使灵魂更加有活力。因为许涛一直杀害人类,所以他拥有比我们多的力量。”

    “什么……力量?”李晴问。一个想法萌生在她的脑子里。

    “力气,就系那个你说的,还有速度。一种尖锐的感官意识,尤其是在晚上。这些都是基本的。我们同样……能感觉到思想。我们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还有一些他们的想法。我们能理清那些思想。它们通常都被封闭。还有一些倍的。拥有足够的鲜血我们可以改变自身的形态,变成动物。而你杀的人越多,你的力量就会变得更强壮。”

    “是的,许涛就在我们周围,他强壮了不少。也许他现在还有他自己的团体,而他也将会随时出现。如果他有机会的话他会杀了我……我相信,所以我需要时间来找到他。那次之后我没见过他。这样,那样的威胁总是一如既往,敌人总是越来越强壮。这个许涛是黑暗界里很强壮的生物,他似乎因为在黑暗的边缘而自豪。”沐清扬摇了摇头,然后低沉地说。

    “但这也是我的世界。对我来说这里也同样黑暗。我想我能克服这些,但我错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来这儿,来到这个十一区。我幻想如果我嵌入一个小小的城镇里,远离那些古老的记忆,我也许就能远离黑暗。而相反的,情况更糟了。”

    “不。”李晴激烈地说。“我不相信那个,沐清扬。”

    他的话让她毛骨悚然,也让她同情……同样,还有恐惧。她承认那些,但是她的反感已经消失了,现在她只肯定一件事。

    沐清扬决不是一个凶手。

    “你打算怎么做,清扬?”

    “我……我还没有计划。”他说。

    “我使用了些不该用的力量来找到他,然后我就感到头昏眼花,那力量战胜了我,就和以前一样。”他抬起头直视她和李默柳。

    “我不知道。”

    他粗暴地说。

    “我现在十分愤怒,也许就像特里潘所说,我很危险。”

    “但你并没有攻击过他们任何人。”李晴说,想让他放心。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几乎已经是一个肯定。

    “这有什么差别吗?我一直在用小动物来解决那种杀戮**?”

    “许涛就是关键。”李默柳说。

    沐清扬在椅子上蜷缩了起来,她看见他的肩膀再次绷得紧紧的。

    “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我希望首先能有一些别的解释。也很有可能是一些别的,一些像恶魔大领主洛斯或是六道那样的角色。”

    “不。”李默柳说。

    “你不明白。我不是指证许涛就是凶手,我感兴趣的是许涛的状态,他是妖魔,他已经是被魔化的异能者。我们可以研究他,用来解决你的问题。”

    “那晚来得一定是他。”李晴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看见他了,也许我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

    尽可能快速而简洁,她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还有在之前他们在托德山教堂附近所发生的。她告诉了沐清扬所有的事。

    “还有,沐清扬,我想许涛今晚也许会在会场那里。”

    她说着,把沐清扬带到了后面的花园里,李默柳没有跟出来,他为两个人留出了自己的空间,他有自己的工作要进行。

    “那天有人从我身边经过。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还带着风帽,我没有看见他的脸。但他移动方式很熟悉。那应该是他,沐清扬。许涛一定会回去找弥赛尔,据我所知,她今天会去参加苏瓦先生的祭奠仪式。”

    “薇薇还有特里潘,是他在操纵一切。”沐清扬的脸绷得很紧,似乎担心什么。

    “他不足以强壮到伤害你。清扬,谁知道那个男人今晚出现之后会发生了什么?在你被围攻之后攻击你,对许涛来说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了吗?他有可能在监视你,也许他是用别的什么方式……”

    “就像一只盯着死人的乌鸦。”沐清扬喃喃道。

    “一只乌鸦。而对于弥赛尔……沐清扬,你的体质也许可以帮她做些什么?而为什么许涛就不能直接对你做什么呢?当你出现的时候,他会匆匆离开?”

    “没错,他在躲着我,他的能力并不足以和我对抗。”沐清扬的语气里有些激动。“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都在暗处,谨慎小心地算计每一步的计划。”

    “他仅仅是想让该发生的发生。他希望你怀疑自己,认为你无可救药,但这不是真的,清扬。你现在知道了,你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她站起来,感到愉悦和轻松。晚上丑陋的一面过去后,剩下的就将是美好。

    “这就是你为什么疏远我,是吗?”她说,向他伸出手。“因为你害怕你可能会做出的事。这些不需要担心了的。”

    “都不需要吗?”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他看着她伸出的手似乎有两条蛇。

    “你认为没有理由再害怕了吗?许涛可能会攻击这些人,但他没有控制我的思想。你不知道我对你想过些什么。”

    李晴保持自己的声音镇定。“你不想伤害我。”她断然地说。

    “不想?有那么多次,当众望着你,而我几乎没法触碰你。当我想要掐断你的喉咙……”他的眼睛固定在她的脖子上,他看她的这种方式让李晴想起了许涛的眼睛,她感到她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我想我会愿意的。你告诉过我,我们在一起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清扬。我希望你鼓起勇气,我不是说我希望你痛苦。但没有发生那些我们还能分享一些事情,是吗?我知道。”她又慢慢说道,甚至是更加缓慢。“我爱你,清扬。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未完待续。)

016嘲弄

    李晴能感到他开始摇晃,开始发抖,她然后轻柔而有谨慎地,她将那个嘴唇伏过来,直到对着她。他试着反抗她。但他的温柔比他所有残忍的力量都要有力。她闭着眼睛只想着沐清扬,没有今晚所发生的可怕的事情除了沐清扬,他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似乎她将会在他的手里破碎一般。她想着这些,她亲吻着这个在几分钟前掠夺她的嘴唇。

    她感觉到了变化,当他屈服,无能为力地回应她时他的嘴唇的变化,他用同样的温柔回应她的吻。她也感到在她的肩膀上绷紧的拳头放松下来,变成一种拥抱时,一阵颤抖穿过沐清扬的身体。她知道她赢了。

    “你绝不会伤害我。”她小声说。

    逐渐地,亲吻变得越来越急迫,李晴感到一种竟不见雷声的闪电闪烁着穿过她的身体,充斥着她,让她的心脏猛类装机,让她的呼吸急促。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地温柔与晕眩,让她闭上眼睛,让她的脑袋逐渐倒下。

    是时候了,沐清扬,她想着。然后,非常轻柔地,她又拉起他的手,这一次是拉向她的喉咙。她感到他的手在她的皮肤上摩擦,感到他的呼吸同时间温暖而又冰凉。然后她感到了窒息。

    但痛苦几乎立刻就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颤抖的愉悦。一阵芳香的激流压倒她,通过她流向沐清扬。

    最后她发现自己凝视着他的脸,一张最终没有阻碍,没有墙壁的脸。这张脸令她感到无力。

    李晴瞬间瘫痪地站着,凝视着,似乎强迫自己看一张令人恐惧的脸,然后有什么埋进她失去知觉的身体里。她在他手臂的包围圈里抬起头,用两只手抓住他的脸。他的脸颊在她的手掌中冰凉,她抚摸着他,那么缓慢,似乎责怪他在她肩膀上的坚硬的拳头。然后,当他意识到他不打算对抗他或是推开他的时候,她看见模糊和混淆渐渐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信任我吗?”他小声说。当她简单地点点头时,他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搂着她,蟋蟀为他们鸣曲。

    最后,他动了一下。

    “我希望你能呆在家里。”他小声说。“我希望你能永远呆在这。但是你不会听我的。”

    “你明白我的。”她说道,同样的平静。他们的眼神安静地交织在一起。不需要说更锁了,有那么多理由让他们在一起。

    “今晚见。”她说。

    然后,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小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沐清扬,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告诉我你相信这些。”

    他的声音在她的头发里模糊,低沉。“晴,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

    把李晴送回她的房子里,沐清扬就去了树林。

    他开上古老的河道,在阴沉的云层下行驶着——天空中密不透缝,他把车停在第一天来学校的小巷。

    离开汽车,他返回看见乌鸦的那片空地上。他的直觉帮助着他,回忆起当时的地形,直到他站在树下。

    在这儿黑暗的毛毯下——棕色的落叶,甚至有一些兔子的残骸还留下这。

    自从他第一次来到十一区,他就感觉到了一个答案在闪烁着。但它似乎微弱而摇摆,他没法找出确切的位置。

    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突然猛地停下。

    许涛站在他的面前,胳膊环绕在胸前,懒洋洋地靠着橡树。他看上去的样子似乎已经呆在这好几个小时了。

    “所以,”沐清扬沉闷地说。“这是真的。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你终于愿意出现了。”

    “没有你想得那么久,伟大的少主大人。”沐清扬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带着讽刺和怨恨的声音。

    “我一直追踪你很多年了。”

    许涛平静地弹去袖子上的树皮。“但是,你不会知道这些,不是吗?哈,你的力量呢?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了?是不适应那些魔气的侵蚀吧!”

    “小心一点,许涛。”沐清扬缓慢,危险地说。“今晚小心一些。我没有那一副宽容的脾气。”

    “少主生气了?想象一下。我猜,你很苦恼,因为我在你的领土范围里的小小旅程。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想接近你。作为同类,我们应该靠近一些的。”

    “你杀了人。而你试图让我相信这是我做的。”

    “你很确定你没有想那么做吗?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做的。”

    当沐清扬走近的时候他继续说道:“我的情绪今晚同样不大好。我只有一个日渐消瘦的血奴,而你有一个漂亮的女孩。”

    狂怒在沐清扬的身体里迸发,似乎集中成了一个明亮炙热的中心,就像身体中的一个太阳一样。

    “离李晴远点。”他带有威胁性地说道,而许涛仅是斜了一下脑袋。“离她远点,许涛。我知道你见过她了。但没有再多了,否则你会受到报复的。”

    “你总是这么自私,这是你的小缺点。不愿分享任何东西,不是吗?”突然,许涛的嘴唇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微笑。“但很幸运,我的能力增长地很快,你也许想象不到我现在的力量有多强大……或许我可以试试那个女人的滋味。”

    “闭嘴!”

    “哦,不,亲爱的少主。我在重要的事情上从不撒谎。或者是对我不重要的?不管怎么样,你的美丽的女人几乎昏倒在我的胳膊里。我想她喜欢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当沐清扬凝视着他,试图放大他的情绪的时候,许涛继续说着,几乎是温柔地说:“关于她,你错了,你知道的。你认为她仅仅是甜美温顺的吗?她还有一个灵魂,有一把火在她的身体里,而你不知道该怎样做。”

    “你别想碰她。”

    许涛松开胳膊再次微笑起来。

    “哦,是吗?”

    沐清扬想要跳起来扑向他,猛地击向那个美丽的,傲慢的脸孔,撕开许涛的喉咙。

    他用一种勉强克制的语气说道:“你在一件事情上说对了。她很坚强,坚强得足以对抗你。她知道你是什么人,她对你的感觉仅仅是厌恶和恶心。”

    杀了他,有什么在沐清扬的脑子里不断要求。杀了他,扭断他的脖子,把他的喉咙撕成血条。但他知道许涛今晚状态非常好。他的黑暗气味浓烈,几乎闪耀着光芒。

    “是的,我喝了很多。”许涛愉快地说,似乎他知道沐清扬的脑子里想些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舌头心满意足地****着嘴唇。

    “他们很强壮,身体里有惊人数量的血液。不想女人那样美好,这让他们闻起来当然没有那么美好。但一种新的血液在你的身体里欢唱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许涛深深地呼吸,从树林里走出来然后环顾四周,他维持这些优雅的动作,每一个手指都精确地控制着。

    “这让我感觉像是做这些。”许涛说道,移动到几码远的大树,他只有它的一半高,他用手指抓着,没有看旁边的树干。但沐清扬看见了快速的呼吸和许涛黑色衬衫下的轻微起伏,然后树就从泥地里被拔出来了。它的根须摇晃着。沐清扬能够闻到地里潮湿的气味。

    “不管怎么样我不喜欢它。”许涛说,平静地把它扔出去。然后他动人地笑着打了个手势,然后就消失了。沐清扬环顾四周,但是没有看见他。

    “向上看,少主。”沐清扬抬头旋转着,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这儿,少主。”他再次旋转着。

    “不,试试这儿。”狂怒地,沐清扬冲向一边,试图抓住许涛。但他的手指只接触到了空气。

    这次,声音从他的脑子里传来,而这股力量另他彻底摇晃着。缓慢地,他立刻转过身,看见许涛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倚着那棵大树。

    但是这次眼睛里幽默已经褪去了,它们黑暗并且深不可测,许涛的嘴唇闭成一条线。

    你还需要什么证明,沐清扬?当你自满于比那些可怜的异类强壮的时候,我却已经比你强了。我的速度也比你快,我拥有你从未听说过的力量。那些古老的力量,沐清扬。而且我并不害怕使用它们。如果你和我对抗,我会用那些来对付你。

    “这就是你来这儿的原因?折磨我?”

    “我对你很仁慈,少主。很多次我可以杀了你,但我总是宽恕你。但这次不同。”

    许涛离开那些书,说得更大声:“我警告你,沐清扬,别和我对抗。我来这儿的原因并不重要。我现在想要的只是弥赛尔,而如果你阻止我得到她,我会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沐清扬说。身体里炙热的力量越来越强,就像银河中的恒星一样全部倾泻出来。他知道,无论如何,这对许涛的黑暗都构成了威胁。

    他僵了片刻,让自己集中力量,然后突然爆发所有的肌肉,试着挣脱束缚,试着击中。许涛残酷的手勒紧了他,让他徒劳挣扎。

    “你总是那么顽固。也许这会说服你的。”

    沐清扬抬头看着那个混蛋的脸,苍白如同覆盖着一层霜,然后他感到有力的手指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向后仰,露出他的喉咙。

    他更加努力挣扎着,变得疯狂。别挣扎,声音在他的脑海里,然后他感到牙齿撕开皮肤的疼痛。他感到猎人的受害者的那种耻辱与无能为力,被追捕,被掠夺。血液流出的感觉唯心地让他感到疼痛。

    他拒绝屈服,而疼痛却越来越沉重,有一种感觉似乎他的灵魂就像那棵小树一样被撕开。这就像火焰一样击中了他,刺穿在许涛的牙齿咬出的伤口里。极度的痛苦爆发在他的下颚,脸颊还有肩膀上。他感到晕眩的波浪,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意识。

    然后,突然地,手臂放开了他,他跌了下去,躺在潮湿的橡木落叶上。沉重地呼吸着,他痛苦的抓住自己的膝盖。

    “你看见了,小少主,我比你要强。强地足以战胜你,吸取你的血液还有你的生命,只要我愿意。记得,把李晴也留给我。”

    沐清扬抬起头。许涛背对着他,两条腿分开站着,就像一个就像是一个战胜者,而战利品就跟在他的身后。这个夜晚——黑色的眼睛炙热而充满欢喜,沐清扬的血液在他的嘴唇上。

    憎恨充满沐清扬的身体,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憎恨。似乎他原先对许涛的憎恨集中成了海洋里的每一滴水和泡沫。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他都为他对自己的混蛋所做的感到后悔,而现在他只想改变这一点。

    “李晴不是你的。”他喊道,站起身,试着不去显示这对他有多困难。

    “她永远也不会是你的。”注意力集中在每一个脚步上,他感到全身都疼痛,而羞愧超过了身体的任何感觉。有一些潮湿的落叶附在他的衣物上,但他没有弄掉它们。他忘记了移动,用四肢支撑自己的软弱。

    沐清扬没有回头或者答复,他咬紧牙关让自己移动起来。他揪着头发,咆哮了一声,忽然整个人猛的一僵,向后打了个滚。

    那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几乎一瞬间点燃沐清扬体内的条件反射。

    他抬起头。

    赫然发现,眼前模糊的黑影。

    这黑影的速度让他看起来模糊不清,以至于击中沐清扬一刹那,让他仿佛被雷电击中,沐清扬还来不及想什么,就摔倒了。

    那黑影动了。

    真的只是动了一下,沐清扬就感觉胸口仿佛被巨锤打中,整个人倒翻出几十米,而黑影出现在他刚刚地方。

    好快的速度。

    沐清扬的眼睛剧烈收缩了一下。

    黑影又动了。

    这一次沐清扬在那光电闪动地刹那作出了反应,但是……还是慢了一拍,手臂依然被扫到,他打了滚,像豹子一样弹起,接着就是一个飞踢。

    这必中的一脚竟然被黑影闪了过去。

    接着腹部迅速被一记重拳轰中,一瞬间,全身的毛孔都好像扩大了。沐清扬眼睛瞪圆了,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差点吐出来。他跪在地上连连咳嗽。

    好厉害的家伙!

    “许……”沐清扬地话还没说出口。

    一记扫腿。

    正中他的下巴,把他的下骨直接踢得脱臼。

    沐清扬连痛叫都无法发出,整个人腾空飞去,然而还没落地,那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动到他落点地地方,又是一脚,沐清扬再次被踢飞,接着黑影再次闪动,再踢……

    再闪,再踢。

    沐清扬就好像变成了破麻袋,成了那家伙戏耍的玩具。不知道在空中承受多少次可怕力量的打击,每一次重击,那种拳肉相交发出的可怕闷响几乎令人不敢去听。

    咳……

    血喷出喉咙……

    王八蛋……

    王八蛋呀……

    沐清扬嘴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但是脑海里一个声音在激烈回荡,在咒骂,在怒斥。随着每一下重击,他体内浑浑噩噩僵化了不知道多久地血液,渐渐发热,每一下都好像要将他骨髓里每一分痛恨,每一分激荡,每一分意气都引发出来……(未完待续。)

017激战、余波。

    “够了!”

    忽然间,那在空中像个破麻袋一样翻滚的沐清扬在凌空到最高点的时候发出一声狂怒地惊喝……

    他地身体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扭转,在空中硬生生折转了方向,让黑影错判了方向。

    落地,沐清扬头发蓬散,衣服早就在无数重击中化为碎片,他的脸被踢得青肿不堪,唯有那双眼睛充满强烈地张力,猩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里面全是疯狂流转的杀意。伸出一根手指刮掉嘴边的血迹,沐清扬捏住下巴一扭,咔的一声,被踢歪的下巴归位。

    那一瞬间,迸发的滔天战意仿佛回到了浴血的疆场,仿佛身边冲杀着无数血腥斗士,满地的鲜血,成堆的骸骨。一声低沉如野兽一样的咆哮从沐清扬喉咙里迸发出来:“饶不了你!”

    呼的一闪,空中只绚过一道残影。

    黑影的脚同时抬起,两个人发生最猛烈的碰撞。沐清扬的这一记鞭腿足可以扫断钢筋,但是黑影与他硬碰硬却只是后退了一下。

    沐清扬一个翻身,拳头已经呼啸砸出。砰的一下,黑影也运起拳头,两相对撞,齐齐后退一步。

    两招过后,沐清扬的眼睛猛的亮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兴奋感在他体内燃烧起来,他狂喝一声,闪电一样折冲回去,拳脚相加,短短一息内,出了二十六拳,十七脚。

    这种速度已经完全违背物理常规,空气都似乎被撕裂开,发出哧拉哧拉的声响,一道道流线型的轨迹不断在空中闪没。每一拳,每一脚都至乎凶狠,全力而为。

    沐清扬放弃了所有防守,全力投入到进攻中,拳头和腿影暴风雨一样往对方身上招呼。沐清扬有那个自信,即便是一块铁板也会被他疯狂的攻击打碎。

    但是他对面的这个人,却完全承受了下来,而且每一次都像预先知道一般,用同样的拳路,腿法与沐清扬对攻。

    相比于前一刻沐清扬被蹂躏的状态。这一刻才是真正猛兽间的搏杀,疯狂而又不失冷静,越打越兴奋,战意不断提升,体内的力量好像永远使不完般,任何可以想像到的招式,进攻方式都让沐清扬使用出来。甚至一些以前不太连贯的地方,现在打起来也如行云流水一般。

    沐清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经历这样的战斗了,所有不甘与愤懑,都在狂烈的攻击中发泄出来。

    不断的攻击,不断的领悟……

    沐清扬榨干了体内每一分力量,精神上却像有一个契点,在不断的清晰,明亮,如同孵化,如同化茧。而那团模糊的黑影,也在战斗中越来越清晰。原先只是一团雾气一样的东西,但是那雾状形态不断的凝固,不断成型,耳口鼻也出现了,因为只是一团黑暗,他的面目依然不太清晰,唯有那双眼睛,越来越亮,由淡绿,逐渐化为深绿,最后全部变成了黑色……

    终于,沐清扬脑海里那一个点忽然破茧而出。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像有火焰从肌肤下喷出,沐清扬发出一声惊雷似的咆哮,然后只看到剧烈强光一闪……

    黑影像被炮弹击中一般,溃散成一团浓黑的雾气,只是一瞬,又收聚为人形落在十米开外。

    沐清扬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手中多了一把鹿卢剑,刚才那惊神般的一击完全超乎了想像。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空间破碎了。望着十米外漠然不做声的黑影,望着那双毫无人类情绪的眼睛,沐清扬忽然笑了……

    因为他看到自己手中多了一把巨大的长脸,剑刃不断抖动着,仿佛在倾诉着自己长期以来的旅程。这个忠心的伙伴,竟然跨越了界限和空间,再一次回到了沐清扬的手里。

    信心满满,沐清扬用一种笃定的语气指着对方,大声道:“许涛!”

    那双黑暗的眼睛猛的一亮,微微倾侧着脑袋。

    “许涛!”沐清扬再大声的喊了一句。他开始向前走去,缓慢的,坚定的,一边走他一边将鹿卢剑用布条扎在背后,而对面黑暗的人形却始终保持着随时攻击的状态,黑色充满死亡气息的匕首缓缓抬到胸前。沐清扬举起了手,放松整个身体,露出全身空门。

    “许涛,你不应该让我觉醒的,看来,你成长地很快,或者,我应该彻底扼杀掉你这个隐患?”

    沐清扬此时已经走到了许涛身前不足五米处,他的眼睛骤然收缩了一下,沐清扬感觉到了狂暴无匹的杀气,几乎要割裂他的肌肤,他感觉到了对方随时要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有那一丝丝不可揣测的犹疑。

    沐清扬没有停顿,再次踏前一步。

    许涛动了,他爆发了,身后展开双翼直升空中,然后如撕裂空间般,像一条巨蟒张开了血盆巨口,咆哮着冲向沐清扬。在那种恐怖的力量压迫下,沐清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挡得住。

    为了李晴,他必须要赌。

    “杀!”那激荡开来的巨大声音充斥了整个空间,沐清扬同时感觉到一股毁天灭地地力量冲进了他的身体。几乎要将他撕裂成粉碎。一只利爪捅进了沐清扬的胸口,许涛发力猛推,沐清扬不断后退。然而那双红色眸子里没有一分痛苦,只愈加的明亮,沐清扬冷然再喝:“杀!”……

    许涛喉咙里喷出了咯咯的声音,眼睛里已经恢复了绿色,但却在闪闪烁烁的,他猛的抽出了手,接着沐清扬感觉自己腹部被重重一脚。平移出十多米开外,跪在地上。

    许涛抱着脑袋,眼里红光一闪,像烛火一样荡漾不息……

    沐清扬跪地半晌,不是他不想起身。而是极端痛苦,无力起身,许涛的力量很可怕,他看到伤口竟然没办法愈合。

    这家伙,竟然能让自己受伤,竟然能打破血脉的威压。沐清扬想笑,为眼前地不可思议而笑。因为这个能打破了规则的怪物,已经被他“污染”了,是他身体里那种混合了魔气,妖力,以及阴气的力量,虽然无法运用自如,但他确信这力量觉对可以让许涛吃不消,否则刚才那一匕首已经捅穿了他的心脏,他也将有幸成为许涛这个妖魔手里挂掉地一个上位妖族。

    过了不知道多久。

    他缓缓撑起身体,踉跄着朝那个抱着脑袋的黑影走去。许涛这一次没有再进攻,却是感觉到什么,一步一步后退。沐清扬加快了脚步,他也加快速度。沐清扬受伤了,所以他赶不上许涛的速度,他恼羞成怒地大吼了一声:“许涛,你给我站住。”

    一愣神的刹那,沐清扬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股冰凉的像钢铁一样的气息传递到他手上,那双血红色散发光泽地眼睛猛的一收缩,那一刹,沐清扬差点以为又要被攻击。想像中狂暴的攻击没有发生。沐清扬拉开那抱着脑袋地双手,近距离地看,他地样貌变得有些狼狈,像是一个干瘪的老人,虽然隐隐散发戾气,却给人无力的感觉,唯有那双血红地眼睛,让沐清扬一下子放下心来。

    那是绝对的无情,没有任何情绪,所谓的冰冷,所谓的凶残,其实都是假像,那纯粹是无机物一样的存在。看着这样的眼睛,是会令人发疯的。不过沐清扬却想笑,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许涛,你是我见过最酷的家伙!”那一瞬间,血眼里有极隐秘的波荡。沐清扬放开了手,他指指许涛,又指指自己:“知道吗?你失败了。”

    许涛依然漠无表情。沐清扬再次笑了,他发觉自己现在特别开心,任何东西都可以让他高兴。

    “我知道你听得见,许涛,你一定会明白的。”

    看到许涛低下了头,然后冲天而起的消失。放松了下来的身体一下子几乎瘫软下来,勉强的,沐清扬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转身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车那里,步履维艰,但是他努力地一步,再一步地踏了出去……

    汽车现在不会很远了。

    树叶在他的脚下破裂,然后他听见身后树叶的声音……

    他试着快速转过身,但他的条件反射几乎已经经受不住了。急剧地转身对他来说太难了。黑暗充斥着他,充斥着他的身体和思想,他跌倒了。他永远倒在了黑暗里。然后,仁慈地,他不再有任何思想。

    虚空里,修长的身影显露出来,伸出一只纤细的胳膊把他提了起来,像是提着一个沙袋。

    是个女人,一个很有些风姿卓越的女人,看到一边呆呆的傀儡妖魔,她笑了笑,轻轻说了什么,然后拍了拍许涛的肩膀,接着就缓缓走过他的身边,一步步走进了黑暗里,带着她的胜利战果……

    同一时间,似乎感受到什么,李晴急忙冲向沐清扬的公寓,感到似乎已经离开好多年了。昨晚似乎就像是她遥远的童年,只能勉强记着。但她知道今天她就要面对一切。

    之后她不得不面对李默柳。

    当李瑶和月儿告诉他这些事后,李默柳非常不安,而让他更不安地是没有人知道李晴在哪。所以当李晴几乎在第二天早晨在到家时,他感到疯狂而又担忧。

    李晴没法解释。

    她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沐清扬没有出现,而她知道这一定和许涛有关,虽然知道但是没办法确定。

    在剩下的时间里,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她不得不保守秘密。她不能解释,时间很宝贵,不可以再浪费了。

    当她急忙冲向学校的时候,街道从她身边略过。和平常一样,天空阴暗,有一些风刮过。她只是想要见到沐清扬,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噩梦。

    她不知道。她所知道的仅仅是她需要见他,听他的声音,感觉他的胳臂环绕着她。离开他就像把她的血肉从她的身体上分离开来。

    她跑进学院里没有人的走廊。她一直往前走,因为她知道沐清扬的教室。只要她能够见他一会儿,她就会感觉很好。

    但他不在教室里。透过门上的窗户,她看见他的座位空着,她担忧地扫了一眼沐清扬的桌子。

    李晴机械地转过身。就像一个机器人般,她爬上楼梯走向她的教室。当她推开门时,她看见只有寥寥几个人,她匆忙滑进月儿旁边的空座位。

    月儿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还好吗?”她小声说。

    “我不知道。”李晴愚蠢地说。她感到周围所有的空气都让她感到窒息,似乎有一种压力围绕着她,月儿的手指干燥温热。

    “月儿,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是说你不知道?”月儿的眼睛瞪大了,李晴围绕她的力量越来越重。所有的一些都变成成了没有压力服的水域。

    “没有多少人来上课,没什么事吧?”她问,强迫自己说出这些。

    “不,事实上比这更糟。过了时间已经几小时了。调查组今天一早就来了宿舍而他不再那儿他们也来了学校,但他今天没有露面。他们说他们发现他的汽车被抛弃在旧河道上。李晴,他们认为他离开了。逃出了镇子,因为他犯了罪。”

    “这不是真的。”李晴说。她看见人们转过身望着她,但她没有理睬。“他没有罪!”

    “我知道你会那么想,李晴,但还有别的什么让他离开呢?”

    “他不会的。他没有。”有什么东西在李晴的身体里燃烧,一团愤怒的火焰让她的恐惧支离破碎。她猛烈地呼吸着。“他不会自愿离开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强迫他离开了?但是会是谁呢?特里潘没有那个胆量……”

    “强迫他,或者更糟。”李晴打断她。现在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们,而讲课的老先生张开了他的嘴巴。李晴突然站起来,“你们应该保佑他没有受到伤害,哼。”然后她转过身走出门口。

    “李晴,回来!李晴!”她听见身后的呼喊。她继续走着,越来越快,她仅仅看见前方,她的思想固定在一件事上。

    他们认为她是去找特里潘。

    不,他们会浪费时间跑去错误的方向……她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离开学校,冲进秋天冰凉的空气里。她速度很快,双腿在学校和旧河道之间的路上迅速来回。到了河道这她转身向前跑去。

    一阵寒风鞭打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脸感到刺痛。橡树叶在她身边飞舞,在空气中打转。但她心里的火仍旧灼热,驱逐了严寒。她知道她现在高昂的情绪意味着什么。她大步走过草地以及周围的建筑,焦急地看着四周。

    头顶,烟云就像一条黑色的河流。橡树的枝叶四处摆动着。一阵风把橡树叶带到她的脸上,似乎正赶她离开,向她展示自己的力量,让她感到害怕。

    李晴忽略它们。四处旋转,她的注视在眼中燃烧。然后她转过身,冲着愤怒的风呼喊。仅仅是一个词,但却是一个她知道会带给他的词。

    “许涛!”

    冰冷的空气鞭打着李晴的头发和脸颊,眼泪低落到她的毛线衫上。橡树叶旋转着飘落在花岗岩上,树木们的根系狂暴地缠绕在一起从地下涌了出来。李晴的手冰凉,她的嘴唇和脸颊已经麻木了,但她站在这面对着狂怒尖叫着,大喊着。

    “清扬!”

    这是她在展示自己的力量,意味着她的愤怒。这没用。身体里的力量灼热迸发。如果许涛对沐清扬做了什么事,如果许涛伤害了他……

    “该死的,回答我!”她冲着空气一遍的大声喊着。

    一片该死的叶子像枯萎的手一样略过她的脚边,但这里没有任何回应。头顶上,天空就系那个玻璃一般灰暗,和她身边的围墙一样灰蒙。李晴感到愤怒和挫败刺激着她的喉咙。她错了。许涛和他到底不再这儿,她和尖叫的狂风独自在一起。

    她转过身,喘着气。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如此接近,以至于她转身时他们的衣服挨到了一起。这样的距离,她应该感觉到另一个人站在这,她应该感觉到他的身体或者听见他。但当然,许涛不是一个人。

    她在阻止自己之前后退了一两步。每一个直觉都在风中请求她逃开。

    她紧握拳头。

    “沐清扬在哪?”

    许涛的额头皱成了一条黑色的线。

    “谁?”

    李晴向前迈步突然用力打了他。

    他穿着她第一次见他的那身装扮,一身的黑色。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毛衣。

    他看上去很像个无知无觉的傀儡。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会错过这一点。他有同样的黑色头发,同样苍白的皮肤,同样令人不安的表情,他的眼睛就像午夜里的灯火一样璀璨,他的嘴角勾起,显得残酷无情。

    他缓慢地转过脑袋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血液正冲上脸颊。

    “别对我撒谎。”

    她说,她的声音颤抖。“我知道你谁。我知道你是什么。你杀了苏瓦先生。而现在,因为你,沐清扬也消失了。”

    “消失?”

    “你知道他消失了!”

    许涛木然地站在那里。

    “我警告你,如果你伤害他——”

    “什么?”

    他的表情似乎是什么也不知道。

    李晴沉默了。

    第一次她意识到狂风正逐渐消退。周围的空气变得致命地安静,似乎他们正站在强大力量的中心。这似乎就像一切东西,沉闷的天空,橡树还有草地,都在它的包围之下,都和他有着关联,似乎都是他强大的力量。许涛站在这,脑袋微微向后倾斜,他的眼睛充满了奇怪的光芒,深不可测。

    他突然大叫起来,李晴的心脏被猛地一拉,然后开始猛烈撞击。

    “离开这里。”

    他木然地说,看着周围的墓地。然后他转过身子向她挥了挥手。

    “对于你来说,我很危险。”他随便地说道。

    李晴想要将他的手拨开,但她没法再次触碰他。

    “告诉我他在哪。”

    “有人被带走了,是……”他缩回他的手。

    “我的少主。”他继续。

    “带走他的是一个女人……”

    她凝视着他,并不理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和沐清扬有什么关系?”

    “我不……我不知道。”突然,他向她走近,他的眼睛固定在她的脸上面,他的声音低沉又急迫。

    “你必须离开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是少主要求不许伤害的女孩,你快走吧,我控制不了我的力量,你在这里很危险。”

    “现在,离开!”他黑色的眼睛充满了炙热和强烈,令人无法转移视线。

    “我能够看到你身体里沉睡的东西。你足够强壮去生活在黑夜之中,并因此而自豪。你会变成一个黑暗的女皇。不……你太危险了!。”

    “不。”她说,艰难地将自己的视线离开他。她没有再看他。她不会让她对自己做这些。她不会让他使自己忘记……让她忘记……

    “别过来!”他说。

    阴暗在他的眼里扩展开来,一阵冰冷的愤怒充斥在他们周围的空气里。看着这双眼睛,李晴想到了势待攻击的眼镜蛇。

    “别过来。”他说。“否则我就不得不杀掉你。”

    她现在感到自己非常愤怒,她没法控制这种感觉,冰冷倾泻出来,浸透她的骨骼。狂风又开始猛烈地刮着,卷动着树叶。

    “告诉我他在哪,许涛。”

    “现在?我不知道。你离开吧?”

    “不!”她颤抖着,头发又在脸上胡乱飞舞。

    “不要逼我。”

    “我很肯定你知道的,而你不能威胁我,许涛,你没注意到吗?我知道你是妖魔,从你开始杀戮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本源。我讨厌你。你让我感到恶心。而你没法对我做任何事,再也不会了。”

    他的脸变化了,所有的线条都扭曲而又僵硬,变得残酷怨恨。他笑了,但这个笑容有些狰狞。

    “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他说。“我能对你做任何事。你不会知道我要做什么……但你会知道的。”

    “最后一次警告,离开这里。”他说,他的声音清晰而又残忍甚至随着狂风而咆哮。“因为一个不可饶恕的原因,在它结束之前你会知道我能做和不能做的事的。在此之前我无法碰触你,但你会付出代价的。”

    狂风卷动了树叶,黑色模糊扭曲了直至消失。晕眩的苍白让她感到刺眼,现在甚至连他的声音也消退了。她现在甚至没法看见他黑色的身影。

    悲痛让她无比虚弱,她环抱着自己,弯下腰来,她的整个身体都摇晃起来。她小声的说着:“清扬……”

    “哦,一件更重要的的事情。”他的声音又出现了。“你之前问我的少主。别去找他了,那个女人可能会杀了他。”

    她抬起脑袋,但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剩下晕眩的苍白,在她的鼻子和脸颊上,粘在她的睫毛上。她意识到了那时什么。

    雪花。这是十一月的第一场雪。太阳已经离去了……(未完待续。)

018弥赛尔的噩梦

    调查员在河道上发现沐清扬遗弃的汽车。这意味着他离开了它去了小巷里或是树林里。李晴没有发现,但却没有止步,她低着脑袋,手臂紧紧环抱自己。她在十一区已经生活了十年,她很了解这个山区旷野,她能凭着记忆穿过它。

    当她穿过桥的时候她颤抖着变得痛苦。并不是因为雪花,而是风刮得越来越强。它撕破了她的衣服似乎这只是一张薄纸,更让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清扬?

    她想着,转向旧河道,沉重地向北方走着。她不相信许涛所说的。如果沐清扬死了她会知道的。从心里的感觉在提醒她,他还活着,在某个地方,她得找到她。他可能在这个苍白晕眩中的任何一个地方,他可能受伤了,冻僵了。模糊地,李晴感觉到自己不再有判断力了。她的思想逐渐减弱。清扬,一定要找到清扬。

    一直艰难地在路上行走着。在她的右边是树林,在她的左边,是小溪的流水。她蹒跚而又缓慢。风似乎没法再糟糕了,但她感到非常累,她需要坐下来需休息一下,仅仅是一分钟。

    当她跌落在路边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寻找沐清扬有多么的愚蠢。沐清扬会回来找她的。她所需要的只是做在这儿等待着。他很可能马上会来了。

    在她的身体里,沐清扬摇晃着他。他毁灭了此刻宁静的休息。她看见了他的脸,苍白而又急迫,他绿色的眼睛黑暗。她想要告诉他让他静下来,但他没有听进去。

    李晴,起来,他说着,她感到这双红色的眼睛对她的控制力。

    李晴,起来,就现在……

    “李晴,醒醒!”这个声音尖细而又恐慌。“起来,李晴!醒醒!”

    该死,李晴把目光聚集在一张脸上。

    “李瑶。”她缓慢地说。“你在这儿做什么?”

    “帮我找到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李晴的一边说道。她稍微转过脑袋。月儿通常带着讽刺的黑色眼睛,现在也充满了担忧。“站起来,李晴,除非你想变成一座真正的冰雕。”

    她全身都是雪。僵硬地,李晴站立起来,沉重地倾泻在另外两个女孩身上。她们走在她的后面,向月儿的车走去。

    车里应该更暖和一些,但李晴的神经末梢正苏醒过来,告诉她这有多冷。冬季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原因,她想。

    长期没有过来的母亲此刻竟然会站在门口等候着,手中拿着毛毯。“我知道如果她们找到了你,你一定冻僵了。”当她伸手摸到李晴的时候用一种断然的愉悦的声音说道:“万圣节前夕的雪!我真难相信。你们这些女孩在哪找到她的?”

    “在旧河道,桥那边。”月儿说。

    母亲清丽的脸失去了血色。“托德山附近?发生攻击的地方?李晴,你怎么能……”当她看见李晴的时候她的声音逐渐弱下去了。“现在我们不会说更多关于这件事。”她说,试着恢复她高兴的样子。“让我们帮你脱下这些湿衣服。”

    “等我把自己弄干后得回去。”李晴说。她的脑袋又开始工作了,而又一件事非常清晰。她并没有真的在那尔看见沐清扬,那只是一个梦。沐清扬仍旧失踪着。

    “你决不能那样。”李默柳说道。李晴之前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他安静地站在一边。但他的语气不容争辩。“警员正在寻找沐清扬,你得让他们做自己的工作。”他说。

    “那些警员认为他杀了苏瓦先生,但他没有,你明白吗?”当母亲看着她湿透了的毛衣时,她看着一张张脸想要寻求帮助,但他们全都一样。“你们知道他没有做的。”她重复道,几乎是拼命地喊着。

    之后是一阵沉静。“李晴,”月儿最后说到,“没有人想要相信是他做的。但是——毕竟他已经失踪了。”

    “李晴,安静一点。”她的母亲说。“别那么紧张。我想你一定是病了,那里那么冷,而你昨晚睡了那么久……”她把一只手放在李晴的脸颊上。

    “我没有生病。”她哭道,将手甩开。“而且我也没有疯,无论你们怎么想。沐清扬没有逃跑,他也没有杀苏瓦先生,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们是否相信我……”她停住了,觉得喘不过气来。

    母亲在她一边忙得团团转,送她上楼。但是当母亲暗示她必须休息时她却不想上床,她坐在起居室壁炉旁边的沙发上,裹着许多毛毯。电话铃响了一个下午,她听见母亲在和父亲谈话。她想是为了告诉他李晴很好。昨晚的悲剧让她有一些反应不过来,而让她更加关注的是,她似乎有一些兴奋。在睡一觉之后她就会恢复。

    月儿和李瑶坐在她的身边。“你想要谈谈吗?”月儿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

    李晴摇了摇她的脑袋,凝视着火炉。她们都靠着她。而母亲错了,她并不好。只有发现沐清扬,她才会好起来。

    当过早地坐在火炉边吃完饭是,月儿,李瑶,母亲还有父亲都试着和她闲谈。

    李晴没法吃下去也没法谈话。

    如果沐清扬能够打电话给她或者让她得知任何消息,他现在一定已经这么做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除非他伤得很重,或者在某个地方被抓住了,或者……

    她不会让自己想最后的这个“或者”。沐清扬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许涛在说谎……

    ……

    ……

    午夜,天空之中没有月光,星星全都离开了。寂寞围绕着她。心脏狂跳着,弥赛尔不知道她干在什么。然后,当一阵寒风卷起她的头发时,她辨认出了树林。

    噩梦又回来了。

    她看着周围,感到惊慌开始在她的胸腔里迟钝地跳动着。同样枯死的树林,枝叶就如同漫天爪子一般:了无生气,了无生气,然而却是带着恶毒。就像有着邪恶眼神的骨骼,全都望着她。脚下的土地干燥发臭。许多鲜花和蕨类植物都已经枯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跟和石头,所有的寒冷,艰难,都警告着让她逃跑。

    弥赛尔的心脏被猛烈撞击,她能感到肾上腺素开始抽动着。她的呼吸渐渐缓慢。她只穿着她的睡衣,一如既往,空气寒冷而又潮湿。忽视这些,一滴汗从她的背上滑下。她将它抹掉,感到她的手触摸到湿冷。她注视着周围,但是没有什么在移动——目前为止。

    它总是以这种方式开始。而它也总是以这种方式结束,她——

    一个声音!

    她向周围扭过脑袋,徒劳地想要找出什么,找出杂乱的树林中的任何东西。她试着叫喊,但是她的喉咙无法服从她的思想。她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加快了速度,猛烈地撞击。她的呼吸发出嘶嘶声从鼻孔里溢出,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听见的声音。胡乱地,她扫视着可怕的景象。什么都没有。

    摇晃着,她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脚踝踩在了植物的根上,几乎使她失去了平衡。她朝下看着,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她只能勉强辨认出她的脚踩着的白色的形状

    弥赛尔知道这是什么,即使她没法看见它们。它们已经到了,就在这儿,就在这个树林里的某个地方。这个男人,这个黑暗的男人,有着棕色的眼睛,缓慢地,沉稳地迈着步伐。然后……这个——男人,这个身影猛地拉扯着她的思想边缘,她甚至不想见到。

    再次后退了一步,有什么抓住了她长长的金色的头发。这次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尖叫着,向前呐喊。树林里的小树枝拉扯着她的头发,当她转过身面对这个攻击者时,仅仅是一棵树。

    这个时候。

    再次,她感到它们在看着她,等着她精神破裂,等着她逃跑。但这一次,她不会这么做。这一次她一定会坚强。她用右边的胳膊环抱着自己,似乎是在拉扯着纤薄的衣服。她感到越来越冷。她凝视着她的左手边的那条道路。她不能逃跑。这次不会了。

    她的手指触碰到什么冰冷的潮湿的有生命的东西。吃惊地,她退了一步。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能感觉到她的指尖上有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她向前望着,只能看见树上的某种霉菌。她用手指触碰那些东西,哈!她的手指感觉到了肮脏,污秽。但除了她的睡衣之外没有什么能够擦去它们。她不想这么做,不想让这些东西接近她的身体。她能怎么办呢?

    她能够感觉到它们的眼睛,望着,望着,寻找她的反应。试着保持理智,弥赛尔陷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感到她的左手越来越痒。当她开始擦拭着那些真菌时——在任何地方,这个东西突然苏醒过来,从她身边掠过。尖叫了一声,她猛然向后退去,她的胸腔鼓动着。不再有任何思想,她举起她的左手在睡衣上擦拭着。

    棒极了。她能感觉到那些污点已经弄到了她的大腿上。这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现在能闻到这些气味,一种腐臭衰败的气味,而且这种气味变得越来越强。

    她向前迈了一步,当然,这些气味伴随着她。那是一种死亡的恶臭,她知道,有什么东西腐烂了,而她触碰到了……

    寒冷的微风又爱抚着她,滑动在她的睡衣之前抚摸着她的肌肤。一种震惊传遍她的身体,她颤抖了一下。这不可能会有温暖的。

    除非她跑了,而她什么也没有做。

    有什么在她的脚上爬行。有什么东西摇晃着,拥有着几十个极小的,快速移动的脚。她大声尖叫,试着将它们赶走。还有一些别的,摇晃着,触碰她的另一只脚。她转过身,抑制住眼泪,树枝抓着她的头发。她哭着,回到那棵树下,将她的头发扯下来。

    在黑暗中潜行的东西又开始移动了她的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昆虫,蜘蛛全都跟随着她,只因为她是这树林里唯一温暖的生物。

    弥赛尔转身逃跑了。

    她试着保护自己的脸不被树枝鞭打着。她能够感觉到那些冰凉的手指在她身上留下瘀伤。她感觉到了鲜血的流动,散发着甜腻的味道。她的脚在草地上不均匀地摆动着被石头和树根绊倒,牢牢抓住她,她倒在落满枯枝的土地上。当她努力克服恐怖的泪水时,她的呼吸沉重,缓慢,燃烧起来。

    最后,她终于能再次移动了。最后一次,摇晃着,她有跌落了。当她轰得一声倒下时她没法再思考别的东西。她试着用一只胳膊撑住自己摇晃的身体,让她坐在一棵骨骼般的树底下。她知道她已经陷入了困境。

    每一个火热的呼吸都顺着胃一直往下,她没法再吸入更多的空气了。她扯开脸上的头发,在黑暗之中凝视着。

    他就在这儿,一直看着。即使这儿没有真实的光亮,当他凝视着他的时候她能看见他眼中燃烧的火焰。他还是一如既往——高高的个子,黑暗,有着长长的不规则的头发在微风中摇摆着。他的皮肤苍白,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她没有思考,因为她的眼睛已经逼近他的手指了。

    这不像是普通的手指,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有着很窄的扁平的刀口,五把锋利的刀剑。朦胧的,她知道她以前见过像这样的刀,这很重要。但她想不起来了。除此之外,也没有时间给她在这个冰冷的夜晚回忆。

    此刻就是她的死亡。

    一个温和的微笑展现在男人的脸上,扭曲着。他控制住了她的思想,能够发掘她的惊慌和疲倦。他向前迈出了一步,她试着爬开,但她身后的树牢牢地将她固定住了。

    如果她要面对的只是死亡,她会欢迎它的到来。惊慌极度地泛起,她知道面对死亡惊慌不仅仅是唯一的表现。她不停击打的心脏告诉她它几乎要破裂了。但这仅仅是开始……

    死神仅仅是痛苦的开端。

    利爪逼近了,这个男人慢慢向前走来。她猛然向前冲去。他笑了,抓住她的手腕。当他抓住她的胳膊时她痛苦地叫喊着,暴露出了她的胸膛。然后,在狂怒地那一刹那,他伸出去,将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朝她刺去。

    猛然坐起身来——她坐在她的床上,喘着气,紧紧抓着她的被单来保护自己。她的眼睛睁开着看着黑暗的房间。透过窗户,她可以看见那个黑色的形状。她紧紧抓住温暖的被单。

    他在这儿,在她的房间里!他从她的梦里跑出来了!

    她努力克制着上涌的恐惧,稍微仔细地观察。然后她宽慰地舒了一口气。那是灯光,从她的镜子里反射到她的床上。没有任何人在她的房间里。她独自一个人,而她的父母和她仅隔着一堵墙,她很安全。非常,非常得安全。这只是一个梦。

    然后红色的灯熄灭了。恐惧又开始蔓延在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到有什么在房间里,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看着她,尽情享受着她的恐惧。她没法转动他的她的脑袋去看清楚。如果她不去看,那么也许只是她错了,那个东西并不在这儿。

    如果那个红色的灯光在镜子里,那么为什么它又会突然熄灭了呢?

    拒绝在被单下孩子气地哭泣和喊叫,她与脖子上的僵硬战斗着,缓慢地扭动脑袋看着闹钟。

    当她凝视的时候,红色的灯光又亮起来了,该死的十二点,没完没了。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切都很正常。她关上了灯睡觉了。

    是在午夜,她扯过后背的头发,再次盯着闹钟。然后她从桌子上拿过一杯水和了一口。最后一次环顾四周,她确信一切都很好,她伸手去摸电灯开关。犹豫着,她最好还是回到床上再睡几个小时?然后她控制住自己的恐惧,拒绝回忆童年中黑暗的噩梦。没有什么会伤害她,什么都不会有了。这只是一个噩梦。

    对抗住她的担忧,她冲忙地关上灯,再次回到被单下。围绕着她的温暖让她感到安慰。但她的睡衣仍旧沾满了汗水,这让她感到不大舒服。她全身精疲力尽,似乎真的跑过了那些恐惧——掉进了那个可怕的森林里。而且她的脚很疼。她抚摸着她的左脚,试着让感觉缓和一些。这并没有太大帮助,然而她仅仅是很高兴没有什么血液或是划痕在她的身体上。而那里,也许只是因为她掉进了恐惧里所以失去了感知。她很害怕从新睡下,再次回到那个梦境里。也许她应该醒着,直到第二天早晨……缓慢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任何意识地,弥赛尔不知不觉沉睡了……

    ……

    ……(未完待续。)

019树妖

    沐清扬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黑暗的洞穴里,在这里,黑暗不仅仅是个修饰,而是对环境的真实写照。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即使是以他这样的眼力,也无法看清楚周围,哪怕是一点点轮廓。但是他很清楚周围有什么人在死死盯着他,是感觉,一种特殊的敏锐触角扫视过各个角落,他可以用这种能力来大概描绘出这里是个不规则的地穴。

    潮湿和阴冷的空气让他感觉手脚都冷得厉害,从心底里的战栗带动了他的皮肤,让它起了一片片颗粒状凸起,然后他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抚摸着身体底下凹凸不平的表面,他可以感觉地出这是个粗糙的矮几,或者说是其他什么东西,在他头顶上也垂下来很多粗细不均的须状物,甚至他可以感觉到那些东西在缓缓移动着,有些略长的几乎接触到了他的鼻子,让他有了一点想要打喷嚏的**。

    阿嚏!

    再也遏制不住的酸痒让沐清扬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旁边说道:“注意健康啊……可怜的小家伙。”

    “谁!”

    猛地扭头,先是一点,然后慢慢延伸扩展,最后是绿色的光团里笼罩着一个人形,逐渐地展现出来。

    这是一张很柔媚的脸庞,不过在诡异的环境里却有些让人不舒服的违和感。她的身体看起来丰润妖艳,穿戴着华丽的衣裙,烁烁生辉是代表着勃然生机的绿色,但同样使沐清扬感到别扭,有一种想要伸出手去立刻撕碎它的奇妙破坏**。

    “看来是那个家伙的意志在影响你的感情啊……唉!虽然灵魂已经被我主的意志吞噬了,没想到,你居然还遗留了一些碎片在他身上……白起,你还真是百足之虫断而不蹶,死而不僵呢?”微微叹了口气,女人踱着步子围着沐清扬转了两圈,侧着头看着他的脸,犹豫着想要伸手去抚摸,可是刚刚抬起,又慢慢放了下来。

    “六道的意志虽然不可抵抗,但是只要他的战意尚存,我的意志就不会完全消亡!”沐清扬的的身体背后散发出了一丝血光,像是活物一样闪动着,低哑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这么说,你依然不死心?”女人幽幽的问。

    “作为他意志中的一部分,除非你可以把他完全抹杀掉,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完全消失……不过,你真的可以做到吗?”白起的声音带着嘲弄,意味深长地说道。

    “咯咯……你可真是好算计!难道你想要赌一赌我的胆量?别忘了……你曾经赌输过一次了!”

    女人轻笑着,用手指捻动鬓角的青丝,头顶立刻噗噗簌簌撒下来一丛蜷曲的根须,牢牢捆住了沐清扬的身体。头顶的东西身形宏大,比想像中的还要大,盘踞在黑暗的幽影中,凝视着沐清扬,一动不动。他想要挣扎,但双腿双手却不听使唤。

    她的声音甜润低沉,夹杂着遥远的嗡鸣声。随即展开触手,碰到他的肩膀。一瞬间,前所未有的威胁感觉席卷了沐清扬;但那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触角很迅速地在距离他喉咙很近的地方固定了下来。

    “似乎以现在我的实力,可以很轻易就杀掉这个魍魉之子嘛。”

    “假如你真的敢的话……”白起似乎不屑一顾,血色的光团围绕着女人转了几圈,然后稳稳停在了那只触角上。“假如你可以违反得了六道意志的话,就做给我看!”

    “哼哼……如果六道大人真的这么在乎他的这个寄生妖体,他又怎么会轻易放他回去……别忘了,他可是害我失去那几个女儿的元凶,也许……我会忍不住……”

    “榕黛,你可以立刻下手的。”白起冷冷的说道。

    “混蛋!”

    榕黛脸色阴沉地挥了下手,星星点点的绿光四散,整个洞穴立刻明亮了起来,而那血色红光也显露出了真面目,是鹿卢剑在闪动着红芒,剑脊上映出了白起的冷厉面容。

    “假如不是那个魍月意外得到了这把鹿卢剑,你怎么可能保留下这么一丝意念?白起,你这个窝囊废!”

    “你也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树妖而已……假如没有了六道魔君的庇护,失去本源的你,在这个深渊世界里根本生存不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些血食还够你维持多久?三百年?还是五百年?还是一千年?”白起侧转了剑锋,面对着榕黛说道。

    沐清扬躺在地上,身体像压着巨石一样动弹不得,他只能看着白起和榕黛两人斗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并不惊讶于白起的突然出现,因为小田的原因,他曾经猜测过白起这个老妖怪可能也是因为什么原因悄悄躲了起来,毕竟这个妖王不仅仅是他的剑灵,也曾经和他的意识紧密相连,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六道完全吞噬掉的。

    因为某些规则的限制,小田被地府强行召回,她在那段日子里的所见所闻,恰恰弥补了沐清扬那十年的空白。

    按照小田的说法,是六道魔君用他的威压迫使深渊魔界的联军缩了回去,但也同样是他打开了阴阳两界的通道,让人间和地府的秩序慢慢恢复,而深渊魔界则彻底龟缩于地下,开始慢慢消化这十年来的辉煌战果。

    休养待战——这是六道魔君的意志,不容违抗,即使那个深渊王者洛斯大领主也不愿意勾起暗夜之主的怒火,只能乖乖地遵守这个指令。

    同样,作为新任妖魔王者的榕黛也只能乖乖听命,她比恶魔王者洛斯更惧怕六道魔君。

    对于妖魔们来说,六道魔君的统治从恒古就已开始存在,他们把六道魔君作为神坻来崇拜,那种根深蒂固的服从,是骨子里生来就被刻上了的标记。

    魔道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六道魔君,暗夜之主,混乱和毁灭的化身。

    可以说实际上这次人魔两界的对抗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六道魔君这个刚刚回归的暗夜之主,而正是他的回归,也造就了阴阳两界现在这个微妙的平衡。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六道的一部分,你伤害他,就是在挑战六道魔君的威严!”白起终于不耐烦和树妖魔王的纠缠,他把最后一张底牌也掀了出来。

    “呵呵呵……你用这种无稽谎言来骗我,我就会上当吗?”榕黛强作镇定,但是她仍然忍不住看向了沐清扬那里。

    “你可以感觉得到的,他的身体里可不仅仅是只有妖力的存在,地藏的幽冥之力,还有六道的黑暗魔力也同样充斥了他的身体,要不然……你以为六道会仅仅因为一些无聊的理由而放过他吗?”白起冷笑,旋转着剑身回到了沐清扬身边。

    “我不信!”

    榕黛恼羞成怒地伸手虚抓,无数根须立刻像利刃一样刺了过来,而当它们真的接触到沐清扬的身体时,却是纷纷仿佛中电似的跳了起来,飞快地缩了回去。

    “不!这不可能……六道大人已经回归了,他不过就是一个寄生妖体,怎么……不可能的……”

    榕黛像是疯了一样大叫起来,她一次次用根须尝试着攻击,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无法逼近。

    “他可是个幸运的小子,他已经传承了至纯的黑暗力量,现在的他可不仅仅是一个上古妖体那么简单,六道和地藏已经分别在他身上种下了种子,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已经有资格成为地下世界的王者,暗夜和幽冥真正的传承者,你是绝对无法伤害到他的……哈哈……哈哈哈哈!”

    白起大笑着操纵鹿卢剑托起沐清扬,红光一闪而逝,冲破了无数屏障,转眼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混蛋……混蛋!”

    榕黛嘶吼着,凄厉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着,巨大无比的枯萎焦黑树身扭曲敲打着岩壁,在它的脚下,无数僵卧在地的恶魔和深渊族人被树根卷了进去,血水和火焰不时闪动砰发,洞口,更多奇形怪状的妖魔们瑟瑟发抖,它们不停叫骂着,然后连续不断地把更多的低级恶魔和那些深渊族人丢了进去。

    “为什么?”

    沐清扬把头侧了过来,以便让他的身体感到更舒服一些,他努力用平淡的语气来质问。

    “什么?”

    白起专心操纵着宽大的剑身,让它平稳到几乎感觉不出来快速移动。鹿卢剑被他放大了数倍甚至数十倍,它放出了温和的光芒,笼罩着沐清扬的身体,在它的下面,深渊世界的景色一览无遗。

    “为什么一直潜藏起来,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东西?还是……你害怕了吗?”

    “不……只是……你知道的,你所经历的那些,我帮不了多少忙……”白起的语气里带出了心虚,但是到最后又忽然强硬了起来,如同他原本那样子。

    “你真的怕了……我听得出来,不用再掩饰了……真的。我知道它的存在是代表着什么,白起,你这么急着离开也是因为它,对吗?”沐清扬感觉心里无比愤懑,但是他并不想迁怒于这个被吓坏的可怜虫,毕竟不过是一个剑灵,在这个世界上来,他只留下了一些残留的意志,可以有机会知道这个故人还健在,他已经足以欣慰了。

    “不,我只是保留了必要的尊敬,六道是绝对凌驾于大多数众生之上的神坻,一个古老的存在,毁灭和混乱都是他的拿手好戏,作为一个后来者,保持一个谦卑的态度很重要,你也应该这样,我的朋友……”白起说这话时语气极为严肃,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难道你不恨他?你几乎就因为他完全泯灭了……要知道,在以前,那个相柳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我几乎就要崩溃了的。”

    “但是你还是挺过来了。”

    “嗯……有些难,不过我确实挺过来了。”

    “朋友,假如你和我一样经过那么多次的生死离别,你也一样可以把很多事情看得很淡的。不管怎么说……六道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些残留的意念,虽然很不容易才恢复到这个程度,但是我在慢慢恢复,我应该庆幸的……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所以说你并不只是因为害怕那个狡猾的家伙才躲起来的……你总算是承认了。”沐清扬摊开了手脚,仰面朝天,他看着和他擦鼻而过的那些尖锐的穹顶星辰碎石,以及中央那个烁烁生辉的巨大火球,突然有些感触良多:“白起……不,我还是叫你黑山老妖更习惯一些……你说那些天界的人每天看着星辰日月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能主宰一切的狂妄和自大。”

    在深渊魔界的穹顶深处,大大小小的空间漩涡通天彻地不停旋转,这是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空间门户,可以穿透阴阳两界,对于已经轻车熟路的白起来说,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通道,根本就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他们本来就是一些自大骄傲的家伙,这个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事实。”白起看准了一个虚空的漩涡,猛地穿透进去……不可避免的剑身开始剧烈震荡了起来。

    “噢……我的老天,这个……可真是……像是过山车出轨的感觉,我都要吐出来了!”沐清扬并不是在夸张,虽然不是第一次穿越界限,但是眩晕和强烈的失重还是让他难以适应的开始恶心,他感觉整个人都在剧烈旋转,忍不住想要呕吐。

    “有点出息好不好,别……天啊!你可真是……好了,坚持……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见鬼,这是怎么搞的?不……我们失去控制了!”白起没有想到沐清扬的反应居然如此夸张,没想到他真的会吐出来,虽然没有了身体,但这种恶心的感觉一样感染了他,现在白起只巴不得赶快穿过空间通道的乱流。但是事与愿违,杂乱的气流还是让他失去了控制……

    毕竟他现在仅仅是一个灵魂碎片,虽然拥有强大的意念而且在缓慢恢复着,可他毕竟是带着一个累赘在通道里穿行,一旦被打扰了注意力,他毫无例外也会被乱流冲击,带着沐清扬他们就像是被塞进了漩涡里的一片树叶,转眼就被刮得无影无踪了!(未完待续。)

020遗忘之海

    当沐清扬最终发现自己在随波逐流时,他如坠云里雾中。

    这是一个浩瀚的水域,而沐清扬本人则从来就不是合格的航海者,他的视线所及根本看不到任何岛屿或岸堤。

    天气一直很晴朗。在灼热的阳光下,沐清扬漫无目标地在鹿卢剑上漂流了不知多少天,他期待着有什么东西路过,或被海浪抛到某块可居住的陆地上去。然而一望无际永远是波涛汹涌的水域,他开始感到绝望。

    白起似乎再次隐藏了起来,不知道是耗尽了力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无论沐清扬怎么呼唤,都得不到任何的应答。

    终于奇迹在沐清扬睡眠时发生了。

    但到底是怎样发生的,他永远不得而知,因为他的睡眠尽管多梦不安,但从未中断过。最后醒来沐清扬竟发现自己的一半身子陷进了一片可怕的黑泥地之中。泥地呈一丝不变的起伏形状,从他的周围一直延伸到能看得到的地方。鹿卢剑也搁浅在泥地上,离我有些距离。随着沐清扬翻身的动作,它立刻迫不及待地恢复了原本的大小。沐清扬此刻,第一反应是对如此意想不到的巨变感到了惊讶。事实上,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恐怖,因为空中和泥中都透出一种令他不寒而栗的不祥之兆。

    这一带充满了各种腐臭味。它们是从腐烂的鱼体和辨不清何物的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或许,他不该用语言叙述这种恐怖,这是万籁俱寂极目无际的不毛之地中存在着的无法形容的恐怖。

    这儿,除了一大片黑沉沉的泥地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使沐清扬深感压抑和恐惧。

    光线从空中直射下来,然而在他看来,天空几乎也是黑沉沉的,残酷得不见云层,这天空恰似被脚下漆黑的泥地反照一般。

    他爬进了一个很巨大的礁石岩洞,意识到只有一种理论能解释他的处境。

    这里依然是在深渊里,因为在头顶的天空很不真实,低得几乎就要压在头顶。在脚下隆起的这块新大陆也十分恢宏十分荒凉,沐清扬努力竖起耳朵,但就是这样也听不到周围传来的最微弱的声音。

    举目远眺,看不到任何的海鸟,到处只是荒芜的沙滩和礁石。一连好几个小时他都坐在礁石上沉思默想。随着白天的消逝,泥地失去了不少粘性,看样子,它干涸得似乎可以让人短时行走。

    于是,沐清扬准备去陆地旅行,寻觅人烟,寻求可能的救援,泥地已干涸得可以自由行走。与此同时,死鱼发出的气味与日俱增,臭不可挡。不过,他对这区区小灾已毫不介意,因为他必须顾及大事。

    沐清扬开始大胆地出发寻找未知的目的地。在这此起彼伏的旷野中,他整天都以远处最高的一个小山为目标,朝深处稳步前进。晚上,他则露宿休息。

    次日,继续前进,尽管那个小山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比他起先前见它时要近些,但是到第四天晚上,他终于到达了它的脚下。其实,这座小山可以说是一座不小的丘陵,它要比远处望到的高得多,它由一条横在中间的波谷隆起,坡度较陡。

    沐清扬感到十分疲惫,他无力登山,倒头睡在山影之下。

    在渐渐亏缺的奇特月亮上升起之前,沐清扬出了一身冷汗,突然醒了过来。恶梦难耐,他决定不再入睡。

    月光下,沐清扬倏然悟出白天行走真是愚蠢之举,假若不在灼热的阳光下行走,他其实本可省却不少体力。现在,他清楚地感到能在日落时向阻碍的山坡进军。振奋精神,我开始朝山顶爬去。

    所幸沐清扬现在的修行已经可以让他几天不吃不喝也可以维持体力,除了饥饿的感觉不太舒服以外,他只是感觉到了身体有些虚弱,但绝对不会让他无法行动。

    未知之地,远处连绵起伏的大荒原是模糊恐惧感的来源。但当沐清扬登上山顶,顺着另一边山坡往下看,看到一条月光尚未照至其漆黑深处的大峡谷时,恐惧感却顿然倍增。他顿觉自己是站在了世界的边缘上,凝视着深不可测与黑暗共存的谷底。随着恐惧的加剧,沐清扬不由地浮想起地狱里的奇异情景。

    月亮爬得更高了,他开始看到峡谷的坡度并不像我原先想象的那么大。突出的岩石为下山提供了相当方便的落脚点,从踩着岩石艰难地往下爬到较为平坦的山坡上,可以站在那儿注视着月光仍未照及的谷底。

    骤然间,沐清扬的注意力被对面山上一个巨大而又异常的物体所吸引。它陡直而立,离自己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在半空中月亮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随即搞清那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但又注意到它的外形和位置并非天然形成的。

    仔细看过去,它让沐清扬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感觉。尽管身躯庞大,而且位置又处在一个深深的沟壑之中,这奇特的物体却是造型恰到好处的石柱。它那庞大的身躯类似于罗马神殿的石柱,可以让人联想它与那些深渊族人的手艺或崇拜不无关系。

    在既茫然又害怕的同时,沐清扬倒也有了一种科学家和考古学家才会一时产生的快感。

    于是,他更加仔细地环顾周围。

    月上中天,月光清澈而又不可思议地照在了深渊周围的悬崖峭壁上。猛然间,他看到有股山水从高处飞泻而下,几乎溅到了站在山坡上的双脚,继而沿着蜿蜒的溪道朝两个方向奔腾而去。水波冲洗了深渊对面巨大的独石柱底基。底基上刻有碑文和粗糙的雕饰。

    碑文是用看不懂并且从未在书中见过的象形文字刻写而成的。大多数象形文字以简单化的象征表示诸如鳗鱼、章鱼、鲸鱼,甲壳类动物、软体动物等动物。少数几个象形文字则显然表示世人所不熟悉的海生动物,不过对其腐烂的形状,似乎在书里目睹过。

    然而,最使沐清扬着迷的是生动的雕饰。

    在溪涧对面,硕大无朋的系列浮雕清晰可见,沐清扬猜想这些浮雕该是用来描绘人的——至少是某一类人,尽管所雕之物像鱼一样在某个海洞中姿意嬉戏,或在浪涛之下出现的某个极大的神殿中举行效忠仪式。

    对它们的形态沐清扬无法描述,因为仅看一眼它们的外形,就会令他产生一种发自心底的厌恶情绪。这些东西长得奇形怪状,其丑态超过了一般人的想象力。除了带蹼的手脚,惊人的宽厚嘴唇,目光呆滞的凸眼以及其他回忆起来起来更令人不悦的特征外,它们总体上具有人的形体。够奇的是,这些半人半鱼被雕刻得与它们的实情很不相符,其中有条半人半鱼欲要杀死一条并非比它本身大多少的鲸鱼。

    由于它们古怪的模样和肥大的身躯,沐清扬很快得出结论——它们只不过是某个想象中的神。

    对此意外遭遇,沐清扬惊讶得呆如木鸡,直到月光奇迹般地投射在面前的寂静的山谷里。

    突然,沐清扬看见了一个身影。

    伴随着其要露出水面而发出的轻微搅动声,它悄然出现在黑色的水面上。它身材高大,面目可憎,酷似巨怪的样子。挥舞着手臂,它如同风一样飞快地奔向独石柱,然后在独石柱旁猛烈地捶打那一双巨大的带鳞手臂,并低下那颗可怕的头,不时发出某种有节奏的声音。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某种变异的深渊生物?”

    沐清扬感到自己的处境有些危险,他默默地低下头,转身向着另外的方向狂奔,由于过于紧张,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似乎身处一个巨大拱形大厅里,这里巨大的石柱高耸向上,几乎消失在头顶的黑暗中。

    在那拱形大厅有着宽大的圆形窗户,高耸的拱形大门,那些台座或者桌子每一个都有普通房间那么高。巨型的黑色木料制成的架子排列在石墙上,而那上面则似乎摆放着一本本书脊上写有奇怪的象形符号,尺寸大得异乎寻常的厚本书。露出来的一些石制品上刻有奇异的雕塑,通常是一些好像数学中几何曲线一类的设计,而且还凿有和那些巨型书上的文字类似的铭文。这座黑暗的花岗岩建筑似乎有着巨大的欧洲巨石建筑遗迹那一类风格,罗列着的一行行凸顶的巨型石块矗立在凹底的石圈中。在那里没有椅子,但那巨型的台座顶部常散落着书籍、文件和一些看起像是书写工具的东西——一个古怪的紫色金属罐子以及一些一头着色的棍子。

    它们中的一部分上端置有巨大的球形发光水晶,似乎是作为灯一类的照明器具;另一些则摆着一些由玻璃管子和金属杆组成的难以描述的机械。那些窗户上都镶上了玻璃,并且被看上去厚实的长杠分割成了小格。虽然他不敢靠近那些窗户并透过它们看到外面,但是在那些景象里,仍可以看见窗户外的某些奇异的像是属于蕨类的植物那摆动着的顶端。

    地板上铺设的是巨大的八角形石板。

    整个房间里既没有地毯也没有帘子一类的帷幕。还有一些其他的建筑在周围,犹如独眼巨人居住的洞穴一样的石砌通道;或者在同样的巨大石制建筑物那宽阔倾斜的表面上上下下。但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楼梯,也不见小于三十英尺宽的走道。

    沐清扬愕然发现,自己可以飘浮着经过了某些耸立的建筑物。

    下面,可以看见有着多层次的复合黑色穹顶;以及一些从未被打开过的天窗。这些天窗被弯曲的金属条加固封闭着,似乎隐晦地暗示着某些特殊的危险。

    沐清扬感到自己似乎是一个囚犯,而且对周遭眼见的一切事物充满了恐惧。他甚至能感觉到墙上那些仿佛正在嘲笑着自己的象形文字,正在将它们所表达的意义灌注入灵魂,而他甚至连回避这一切,这么一点点仁慈的权力都得不到。而后,他从巨大的圆形窗户看到了一些远景,从某些辽阔而平坦的屋顶上也可以看到。

    这里中间有稀奇古怪的花园、广阔而贫瘠的土地、以及曾经上上下下过的宽阔斜面最上端的一堵高大的,顶端呈现出扇形的石墙。

    那里几乎有无数建造在自己花园里,高不见顶的巨型建筑物。而这些建筑物被足有两百英尺宽的铺好的道路围绕着。虽然大多外观各异,但是很少有尺寸会小于五百平方英尺或者低于一千英尺高的建筑。其中的许多看起来似乎无边无际,仅仅它们的正面就有数千英尺高;而另一些甚至窜升至像是像山一般的高度,耸立消失在灰色、弥漫着雾气的天空中。

    它们看起来主要是由岩石或者混泥土建成的,而且其中的大多数都反映出一类怪异的曲线形的建筑风格。而这种风格在最早那座建筑里更是格外明显。建筑物的屋顶却多是平坦的,上面有着奇异的花园,而且往往还饰有顶端扇形的墙。有些屋顶还会有露台和更高的几层建筑,有些则在花园中央清理出一片宽阔的空地。同时在那些宽阔的大道上还有着某些移动的影子,但是在早先的时期沐清扬未曾留意过这些细节。

    在某个地方,沐清扬瞧见了远远了超过其他建筑物的雄伟的圆柱形高塔。它们似乎显示了另一个完全独特的世界,充满了不祥的古老和衰败的迹象。这些样式奇异的高塔用切方的玄武岩建成,并且在遥不可及顶端缩拢堆建起一个圆顶。但是我却没有发现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有着哪怕最小的窗户或者留作大门用的洞口。

    沐清扬还留意到有一些稍矮的,似乎已历经数亿年时光,被风化得摇摇欲坠的建筑物。它们大多和那些黑色圆柱形高塔有着基本类似的建筑风格。围绕着这些离经叛道的方切岩石堆建的建筑群,总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迫与浓厚的恐怖气氛,就像那些被弯曲的金属条加固着的封闭天窗所表现出的一样。在这些奇异事物中,随处可见的花园恐怕是最令人害怕的东西了。

    花园里一些古怪的被雕刻过的巨石则罗列在道路两边,而那些奇异而陌生的植物摇曳着拢在宽阔的道路上方遮住了天空。那些植物中大多数看起来像是蕨类,一些是绿色的,而另一些则是恐怖的真菌一般的苍白色。在那些蕨类中矗立着巨大,鬼怪般类似芦木的植物,它们那竹子一样的枝干耸立向上达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高度。还有一簇簇丛生的大得难以置信的苏铁;样子怪诞的暗绿色灌木;结着球形果的针叶类的树木。而花总是弱小,黯淡无色而且难以辨认的,盛开在几何形设计的苗圃或者宽大的绿地里。在少数露台和屋顶的花园里有更多更大的花,但大多是一种令人不快的样式,而且看起来似乎是有意栽培的结果。

    一些大得难以置信的菌类生长在一起,用它们的颜色和轮廓组成了某种花式和图案,似乎展示了某些未知的但在这里却已经是根深蒂固的园艺风格。如果说在地面上的大花园里看起来尚存某种试图保留自然原始风貌的努力,那么在这些屋顶的花园中栽种的植物则显得更显出了选择性,而且更多的展示了某种园林艺术的思想。

    迷乱的景色让沐清扬无所适从,他完全忘记了烦恼,只是不断地浏览过去。

    偶尔,他会瞥见一个看起来异常巨大的太阳或是有些异样的月亮。那月亮上的斑纹似乎和普通的月亮有些不同,但是他却一直没能说出这种不同之处在哪里。极少数情况下,整片天空都是纯净晴朗的,我可以看到很多类似星星的产物,但是他不认识那是什么矿石。有些星辰的轮廓可能和他记忆中的有些相似,但绝不会是完全相同的。

    终于,沐清扬看见了那片地下的海洋。那一片无边无际、被蒸汽萦绕着的辽阔水域,伸展在一座林立着拱门和圆顶的巨大城镇边用巨石堆建的码头外。巨大而奇形怪状的阴影在那片水域上空移动,而在它的表面随处可见异常的喷泉正在喷涌而出……

    “该死,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在沐清扬浮想联翩的时候,白起的声音却是突然在身边响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对了……你是怎么回事?”沐清扬先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狂喜。

    白起的出现,意味着他可以立刻离开这个可恶的深渊世界,不得不说,这里到处弥漫的,那种类似硫磺燃烧的气息让他几乎无法忍耐,即使是在这个空无人烟的海岛上面,也到处布满了混乱和毁灭的痕迹……

    “这里是遗忘之海的神殿……是深渊恶魔大领主洛斯的地方,该死,我们怎么会被丢到这个鬼地方来了!”白起大声喊道,他休养了几天,精力应该是十分旺盛,听上去他的呼喝声简直是中气十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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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四大家族的一个秘密计划,身为计划中人,我们看似意外却原本注定相识相知,当看多了世间百态那一幕幕离奇古怪和生死离别,我们是否还能如此淡定? 梦魇一样的经历、幽灵般出没的罪犯、神秘的凶案、触目惊心的人皮、数不尽的鬼狐仙怪、魑魅魍魉…… 末日即将来临,我们的神经已压迫到了极限!这一切如何才能终结……魍魉诡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魍魉诡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魍魉诡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