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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无羁     玄欲txt下载     玄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0章 地盘惊变

    “嗨!”我大喝一声,肩膀火辣辣作痛,脑中一丝金星闪过,这胡镇长,只怕在第五层院落里跑开时中邪了!但奇怪的是,他身上这股邪xìng却有些异常,我使劲一挣,从他怀里闪了出来,肩膀虽然有些疼痛,却毫无异常。レ-.si露ke.-♠思♥路&c露bs;客レ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我上身贴肉穿着我师父以穿山甲皮编制的猬甲衣,刀枪不入,万邪避身,他这口牙齿还奈何不了我的身体。却见胡镇长双眼闪着血光,加之一身是血,甚为骇人,见第一着没伤着我,又朝我冲了过来!

    就听段书记和伍乡长吼道:“老胡,你在闹哪样哦!中邪了?!”

    我立忙从怀里掏出一些朱砂,乃是我早前让杨天骢在石盆寨买的,画符驱邪良物,即便不能镇住他,也至少能让他吃点苦头,我一把将朱砂粉泼向胡镇长面孔,如是yīn邪上身,必然规避遁逃,但粉末沾满他一脸,他却一揉眼睛,仍是朝我冲来!

    我心下一凛,黑暗之中,加之他满脸是血,我也看不清他的面相,当下一横心,咬破舌头,一口血涎向他吐去,他竟也浑然无事!

    血涎乃人体真阳之水,鬼邪惧怕,沾之必遁,却对这中邪的胡镇长丝毫没有作用!

    就在这关头,只听第二层大院内突然人喊狗叫,倾倒轰塌、人仰马翻之声屡屡传来,仿似有人在打架,又似屋瓦崩垮。而眼前这胡镇长,依旧朝我步步逼近,我却毫无驱邪之法,若能辨清形势,画符书咒,定然能制住他,但现在我既看不清他的面相,更没时间画符。

    “天地玄黄。四海未央,自作业障,难度青苍,作茧自缚,披裹霓裳!十万火急令,来!”我立时吟念出九转束魂令,霎时,就见一阵yīn风陡然袭向胡镇长,一团黑影在他周身旋绕,顷刻。风止气静,就见他倒在地上,嘴里哇哇嗷叫,却再也动弹不得,我召唤出的天气邪气将其手脚扭折,失去活动能力,只能乖乖就俘。

    我长舒一口气,望望第四层大宅,磁场理气逆转愈加激狂。心想第四层的逆转时间也快结束了,不能再多担待,不然第三层一开始,这第二层大宅估计又要消失在眼前。一切先等逃出去再行化解。却听第二层大院内嘈乱之声依旧四起,俄而听得人叫狗吠,忽而又是鬼哭狼嚎,我回头和段书记、伍乡长一对望。心下十分怪异,他两人却早已有些发抖,这第二层大院内。莫非有杀伐之乱?

    “你二人赶紧将胡镇长抬起来,他现在没法行走,也动弹不了,不会咬你们!”我扭头对段伍二人说道,“这第二层内好像有怪事发生,你们紧跟着我,别走散!”我yù以易数卜上一卦,但一是时间不许,二来心下不宁,当即走向第二层阳宅被锁紧的大门,九转招魂令念毕,yīn风魅影袭向大门,霎时,就听“咔嚓”数声,大门被撕裂成木屑!

    其时,大院内的吼叫哭号声已然消失。

    却在一踏进这第二层罗盘大宅“地盘”之际,一阵腐臭腥酸之气扑鼻而来,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大开,让人几尽窒息!我一揉眼睛之际,就听“嗷嗷嗷嗷”之声迅时传来,听罢这声音,我心下一颤,霎时明白三分!

    “老段老伍,靠我近点!”我轻声说道,根本不敢高喝,而背上额头手心,早已冷汗直冒,其时,天上早已星辰尽收,大院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闻得如此异味,加之那阵嗷叫,我已断定:这第二层有了尸变诈尸了!

    “小伙子,咋回事?”那伍乡长声音发颤,“怎么这里面味道这么怪!”

    “要活命,少说话,别打喷嚏!”我转身拍拍他肩膀,早前就听何五说过,黄家这五层罗盘阳宅,外面三层住人,而里面两层,乃是何五制作蜡殍之所和家人居室,之前我还清楚地问过何五这第二层里尚有多少具蜡殍,何五言还有六七十具!

    但怎么会产生尸变呢?

    这副玄奇阳宅虽然暗藏磁场理气机关,可以毙杀衍生尸变的蜡殍,但这黄家罗盘阳宅屹立此地三百年,从未产生过尸变,在于何家人从不出户,第二层大门几无敞开之时,来人生息活动极其之少,而制作蜡殍又要经过特殊的浸泡防腐工艺,再以阳山松蜡塑身,尸体口鼻眼耳舌尽数封存,几乎断绝了尸变的可能。莫非,刚刚这黄家十来人如丧家之犬惊惶奔进第二层,将这些蜡殍尽数惹成尸变?

    但是,这也不至于……莫非?

    我想到这里,忽闻得周围异味甚浓,几乎是一阵一阵往鼻子里钻,让人几yù呕吐!

    前方,无数对青光闪闪的光点正在移动,向我几人靠近来!

    片刻,就见前方黑影蹒跚,跌跌撞撞而来!

    “咚!”

    “咚!”

    “咚!”

    那些黑影移动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仿似穿着千斤铁履,毫无疑问,这些活尸来了,它们已经嗅闻到我几个活人的气息!乃是自院落左边而来,我正要望向右边,却见右边也闪烁着一群青光眸子!

    当下,我朝第一层大宅跑去,示意抬着胡镇长的段书记和伍乡长跟上,但他二人身负一肥头大耳的胖子,又如何跑得快?没走两步,两人就重重摔了一跤,“哎哟!”

    “这是啥东西?!”段书记爬起来,很明显,他们被地上之物给绊了一跤,“是狼狗!”就听伍乡长喊道。

    我转身俯下一看,果然是条大狼狗,瘫在地上,地上全是明晃晃的液体,定然是血,已然死去,而这时,我也才稍微看清,这院落至第一层宅子大门附近,横七竖八全躺着尸体,血流成河,既有人,也有狗!我稍一清点,九具人尸,六具狗尸。

    少了两人!

    只是大致一瞄这些尸体,我便知道。黄二爷黄三爷逃过了活尸之灾,黄三爷那疯病将死的儿子黄浩不在这些人之中,料来行走不便早被转移。想着黄家人由来便在此地鱼肉乡里,为非作歹,当地一霸,法不诛之,却大多数死在了自家所造的孽因之下,也算天眼有开,但让我不解气的是,这些黄家子孙。虽恶贯满盈,却罪不至死,而今突遭横祸,实乃天命绝杀,可惜那罪魁祸首黄二爷黄三爷却得逃生机,无影无踪。

    而这时,我也才看清,这第二层大院的构造和外面三层迥然不同,这第二层根本就没有外三层那些围成一圈的建筑。整个圆环院落里,好几个大池子,再几个石台,各个角落方位还立着辟邪的石兽。地面上有多个大槽子,除此之外,便是几间长廊似的低平房子。

    我怀疑这些大槽子乃是暂放尸体的yīn槽,而那些低矮的房子就是储藏蜡殍之所。看到这里。我心下骤然明朗,这黄家人几乎从不会像今晚这般人数众多、狼狈惊惶地逃进蜡殍重地第二层,为这历来少活人经行的地域带来了强烈的阳气生息。但这还不至于引起这些蜡殍尸变,关键是狼狗!!

    六条生息灵xìng极为凶猛的恶犬,堪堪都是黑狗!

    这黄家人万未料到我能冲破第四层,是而尽数坐在第三层大院里闲庭信步等着给我几人收尸,他们更未料到,他们有生之年会一起踏进几无造访的蜡殍yīn尸重地这黄府第二层,本以为能避我远之,将我封死在第三层,他们却万万万万未尝想到,他们把本yù置我于死地的狼狗也一并带进了这第二层,杀身之祸,立时而起!

    猫狗羊牛等家畜,灵xìng生息具异,乃是最易诱发尸变的活物,旧时民间人家但凡丧事,棺材灵柩尚在家时,定然远驱猫狗鸡鸭牛羊等活物,即便已入土埋葬,坟丘附近,也不许牛羊吃草经行,防的就是尸变。何五言这第二层至少还有五六十具蜡殍,此刻奔进来六条大黑狼狗,狗之鼻嗅何其灵敏,那蜡殍定然有人尸异味,狼狗四处钻探嗅之,乃是引发尸变的绝妙机缘……瞬间,我的眼前便浮现起一幕蜡殍活尸四起,裂杀狼狗,挡住人行,拦腰抱人,啮咬撕扯之血变,定当便是早前这院内一片鬼哭狼嚎之声的因果。

    但何故黄二爷黄三爷竟能逃过尸灾呢?想到这里,我却蓦地见到,远处地上竟还有三、四具尸体,看上去不像是这些活人!

    “小伙子,这是什么东西,靠近来了!”伍乡长颤粟无比,“像是人,但眼睛怎么闪青光啊?!”

    “是活尸!”段书记叫起来,“我看过很多神怪小说,这明显就是活尸啊!”

    能认出活尸,这段书记倒也看了不少书,我当即叫道:“你们紧跟着我,活尸伤人,立时毙命,胡镇长中邪现在不便行走,躺在地上,活尸伤不伤他就看他命数了,我三人得尽快逃生!”

    两人唯唯诺诺,犹自牙关打颤,我见活尸将近,立时跑向第一层宅子大门,刚要吟念九转招魂令,却听空间中“砰”一生闷响,我瞬时一惊,而咒语念毕,天地邪气根本未至!

    这第二层的磁场理气开始逆转了!!!

    我眼前一黑,这第二层磁场理气怎会这关头开始逆转?!

    按何五所说,开启磁场“生死禁”机关,磁场理气第五层绕行一柱香时间,依次每一层递减1/5柱香时间,第四层环绕逆行的时间是4/5柱香,第三层是3/5柱香,第二层是2/5,第一层是1/5,总共加起来正好是三柱香的时间,但三个多小时之前,第五层结束,第四层估计也已经结束了,现在应该第三层开始绕行,但即便是第三层,也有3/5柱香时间,也将近1.2小时,70来分钟!

    70多分钟,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何故这么快就结束?

    两边的活尸已然近在咫尺,而我的撕裂攻击完全无法施展。(未完待续。。)!

第181章 正山之位

    我暗自一估算,若第三层70多分钟的磁场理气逆转这么快就结束了,那则只能说明:磁场理气的绕行时间被加速了!

    但自进入第三层大院,被中邪的胡镇长拦腰抱住撕咬这前后一耽搁、加之在进入第二层期间,停下来仔细辨识过周边环境及黄家人的尸体等情况,最多不过15分钟时间,也即是说,现在的15分钟时间便逆行完成了本来需要72分钟时间才能完成的磁场理气逆转,那么好好一算,这第二层本来要2/5炷香即48分钟时间,依这个比例一算,也就是说,这第二层磁场理气逆行,现在只有10分钟便要绕行一圈!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又只有10分钟的逃命时间!!

    我早已冷汗浃背,在这yīn森诡秘、玄奇莫测的黄府大院,屡遇玄门异兆,遍逢生死一线,千回百转,以为逃出生天,恍然又入万劫之渊!

    左右两边两群青光眸子闪烁的活尸,已然就在身前!

    看这形势,足有四十来具活尸!

    我的天地yīn邪之气之所以召唤不出来,在于这磁场理气已然逆行,极阳克yīn。而这群活尸虽亦属yīn邪之道,却具有异常生息,便是像活人受这气场逆转爆裂死亡一般,也得在磁场理气逆行结束时,尸身四分五裂。

    也即是说,我们现在尽可以逃命,只要十分钟时间一结束,这群活尸便会爆裂而亡,但是,我几个活人却要尽快冲进那第一层,再冲进zhongyāng天池拨正磁极!不然,便会给这群活尸陪葬!

    夹击而来的活尸只在一步之遥,腐臭异味不忍入鼻,我攻击术无法施展。只能防身术罢!

    “气氲归地,地冥生风,风来有道,罩我真龙裂地归宗,起!”我一念完,就听空间中陡翻一阵气流,“轰轰!”,六甲搬山术裂地筑埂,拦路设障,就见两边的活尸“砰砰”几声尽数跌倒在地。扭动身躯,无法爬起,一批跌倒,后面的一批活尸仍旧朝我三人走来,辨其数量,仍不在三、四十具之下!

    我见段、伍二人就要跑开,我一把拉住他们,压低声音说道:“别跑开!”

    这关头,磁场理气开始逆转。人体气血又生异端,不能高声喝气喧哗,更不能用力使劲,否则。便要如他二人一般,周身是血,甚者经脉爆裂。无法施展撕裂攻击,便只能对这第一层院子的大门墙壁望洋兴叹。还有八、九分钟时间,我必须再行找到第一层大宅的玄机,否则。便要葬身于此,却在一眼望去,不由魂飞魄散第一层大宅,也已经无影无踪!!

    “咦?!”就听伍乡长一声惊呼,“这一层房子刚刚还在眼里的,怎么也不见了?活见鬼了!”

    片刻,整个第二层里风声鹤唳,气息翻涌,视野迷乱,人体周身皮肤若微微触电一般发麻,而这第二层院落又岂再是早前我们所看到的浸泡池、yīn槽、石台、石兽、廊房之布局状貌?又尽数化为一片乱坟野葬荒地!

    却见活尸正在围上来,我轻轻一拍胸脯,稍微心静一些,无论如何,还是那句话,越是生死之际,越是不能慌乱失去阵脚,否则,只会更快地迎接死神,天无绝人之路,死有生存之机。任何人,要在这关头活命,定然要熟悉罗盘的构造,才能有机会逃出这罗盘阳宅,从第五层天盘、第四层人盘、第三层地盘纳音层,进入这第二层地盘,现在面对的便是第一层八卦盘,只有再进入这八卦盘之宅,才能跨入zhongyāng天池。

    罗盘八卦盘,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卦各司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东北八方,八方再纳汇二十四山,一卦纳三山,乃是辨别方位角度及定向分金之盘。

    但如要逃进这第一层,我该从这层八卦盘之宅上找到何等玄机呢?

    思前想后,却容不得我冥思苦想,那些活尸又即将围上来,我之所以不再跑开,是因为我清楚记得我几人从第三层院落跨入这第二层大门,因尸体挡路,我们处身就在这大门口附近,而这座罗盘阳宅坐北朝南,所有的大门开口都应该是朝南的,所以说,我现在处在这第一层的正南之位,否则,一旦跑开,便再不能辨别东西南北了,因为此刻眼里只能看到一片坟墓葬岗。“既在正南位,正南……”我忽然心下一颤,“这第一层既然是八卦盘,西南方位便是坤宫……坤位!”

    有了!!!

    开地脉,取地火!

    便是玄门道派的地脉三昧真火**地火。在石盆寨我为我已逝的玄武主命星设下“玄天借命”阵局后,万般机缘巧合下,突如而来的杜冰婵率先闯进阵局,成为我最新的玄武主命佳人,之后,我以“**地火符”破开地脉,取**地火为杜冰婵庆祝她25岁的生rì,惹得佳人珠泪涟涟。

    地脉三昧真火,发自大地气场虚五行,大地阳极之端,发于地心,汇于地表,本是一缕地脉至阳之气,经过道家符咒驱使,化为真火,驱之则“冲天万丈,任意驱使,万兽拜服,万鬼逃匿而不敢近身”。驱使地下**地火,乃是破坏地表玄机的道法,道家圣人广成子曰“凡人一生不得开逾三回”,否则屡损地底玄机jīng气,会有天谴之虞。也就是说,凡人一辈子只能驱使三次**地火。

    **地火冲天而起,烈阳之势,定然便能和这罗盘大院的磁场逆行理气同阳相斥,没有了极阳之气冲克,我的撕裂攻击术便能施展!虽然一位玄门中人一生只能驱使三次**地火,但这关头,为了救命活身,且我又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得再行开地脉取地火,命都没了,留着两次地火驱使机会又有何意思?

    驱使**地火,在我无恒宗有两法。其一便是我在石盆寨为杜冰婵庆生时所驱使的“烟花”效应,这也是驱使**地火最正统的章法,便是以桃木牌画“**地火符”,插入地表**玄空之位,念动符咒,便能驱使,此法驱使的**地火火势最旺,而且每道桃符挥发一道地火,便是有六道火焰升天,并且可以随意驱散。从而攻击、防身或制造玄异效应等,但需要事前多番材料准备和jīng确铺设**方位,要花很多时间;而章法二,便是在以河图洛书布局的后天八卦中找准坤宫位,乾为天,坤为地,直接吟念“**地火咒”便能驱使坤宫**地火,较为简单,但以此法驱使的**地火。只有一道火焰冲空,且只能用于克煞yīn邪之气,或为道人采集三昧真火火种炼丹制药。

    关键是,罗盘本身就遵循河图洛书演算和后天八卦爻局而设。这严格依照罗盘牌甲而建的罗盘阳宅,其第一层八卦盘本身就是一个jīng妙玄奥的后天八卦,我只要找准这第一层大院的八卦坤宫位,驱动**地火后。同阳相斥,我便能施展九转招魂令,破开第一层大宅!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出意外就是正南位八卦离宫,我的左手边,就是八卦西南方位坤宫!

    但是,罗盘八卦纳汇二十四山,每一卦管三山,坤宫所属为未坤申三山,三山占据一个西南方向大方位,但只有“坤山”才是西南正位,直指八卦坤宫,所以,即便我的左手边便是西南坤宫,但必须要找准西南方位的坤山正位,才能找准坤宫。

    想到这里,我一看时间,大概只剩下五分多钟!我当即向段书记、伍乡长说道:“你二人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开,我要以你们为参照找准出口!”他二人见活尸逼近,虽然万分恐惧,但知道我正在谋筹脱身之策,也只得点头答应。再看左右两边的活尸又要靠近,我迅速走近最近的一群活尸,施展六甲搬山术绊倒一批,这种活尸一旦摔倒,便几乎不能爬起来,因为其骨骼僵直,根本无法屈膝伸腰。旧时苗疆之地多出活尸,人们为保护安全而将房屋房门建造得非常低矮,人若进屋,必须低头弯腰,活尸因为骨骼不能屈伸,因而便无法进屋害人。

    放倒最近的一批活尸,我便小心翼翼地向左手方向摸过去以找准坤宫坤山位。这第二层大院不若其他层,院落里并非一马平川,而是有池子、地槽等,一不小心,落入蜡池,只怕自己便也成了蜡殍!

    然而,视野里一片荒坟野葬,又如何去找准这个位置呢?其时已近凌晨三点,星群早已隐迹,更何况这八卦宫属正山位,本无星辰可辨。我摸索着走着,忽然,被一物事给挡住了去路,仔细一摸,便是我早前刚进入这第二层时所看到的辟邪石兽,眼下挡在我身前的有可能便是一尊“狻猊”石兽,龙首虎身,辟邪镇妖之瑞兽,蓦地,一丝灵光在我脑中划过,早前进得这第二层“地盘”大院,见各个角落里都摆有石兽,当时并未仔细辨识数量,倒似有七、八只,而现在仔细一回想,这七、八只石兽,倒也似围成一个大圆!

    如果数量真的是八只,那么这八只石兽围成一个大圆,莫非每尊石兽,便正好是八卦八宫的正山之位?!

    想何家人世代在这罗盘大宅第二层里为黄家制作蜡殍,满院yīn邪之气,yīn煞之物,必要以瑞吉石兽辟邪镇煞,而这第二层本是八卦盘,八卦八宫主属二十四山方向纳气定向分金之势,以八面石兽镇守八卦八宫正山之位,正是符合理气汇冲、辟邪镇煞之应!我心跳已然加速,这是我左手位的第一面石兽,极有可能便是坤宫的正山之位!但我还是不放心,一看时间,又只剩下四分多钟!而远处的段书记两人已然惊叫起来,又有活尸逼近!

    也罢,我再冲过去,看看右手边基本同样的距离上,是不是也有一面石兽?想到这里,我便记住脚步数,迅速朝来路走回。见一群活尸逼了上来,当即再吟念出六甲搬山术将其放倒,这周围,横七竖八地倒下了多具活尸,尽数在地上狗刨似地挥手,“嗷嗷嗷”直叫。

    果然,走了几乎相同数量的步子,我在右手边的八卦东南方位巽宫也找到了一面石兽!

    我心下一喜,基本验证了我的判断,有可能这些石兽便正是八卦各宫属的正山之位!

    其他的石兽我也没时间再去验证了,我当即再迅速跑回去寻找最先碰到的“狻猊”石兽,便是我要找寻的八卦坤宫坤山位!这一路走过去,又碰上一群不知从哪里钻来的活尸,只得再行让他们摔倒,只在一碰上那面“狻猊”石兽,我一看时间,三分钟都不到了!

    “赫赫yīn阳,天圆地方,吾今书符,律令九章,普扫灾妄,万鬼伏藏,五雷收神将,电灼纳华光,三昧真火在,地表升昌祥……十万火急令!!”

    念完“**地火咒”,我形神骇然,冷汗直流,生怕未尝找准正山之位,那便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但却猛听空中气流翻腾,劲风咆哮“轰轰!”

    只觉地面震动,飞沙走石,极似地下一头猛兽即将破地而出!

    “飕飕!!”

    便见破地而起一道绚烂炽热的火柱,刹然喷薄,划破夜空,彷如一条火龙升天,其气势比起那晚我为杜冰婵以正统章法施放的六道地火逊sè太远,然饶是如此,也已是壮工丽之至!

    成功了!我心下大喜,再看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便觉整个时空中已近扭曲,视野极为异常,而呼吸竟已有些窒息!很明显,这第二层磁场理气逆行速度,不知何因无故加速,这关头,已接近一圈逆行的尾声,如果再不冲进第一层,我几个活人将陪同这些活尸一起殉葬此地!

    “地玄黄,四海未央,八卦乾坤,九转太苍,撕星破月,天地无疆!十万火急令,来!!!”我毫不多想,在这**地火的拂耀照shè下,吟念出九转招魂令,霎时,只听得空间中“砰砰”、“哐啷”、“咔嚓”声大作,早已烟雾飞腾,砖石碎落,时空中,便陡见一个窟窿洞开!

    其里又清晰可见院落摆设!

第182章 天池深渊

    第一层大院洞开一线生机,赫然眼前!

    两分钟不到了!

    “老段老伍,快些过来,没时间了!”我跨入第一层,立时朝远在一边的段书记、伍乡长喊道,其时,四围活尸又逼向他二人,就听伍乡长回道:“老胡还躺在地上,怎么办?!”

    我顿时想到,胡镇长早前中邪,被我以九转束魂令扭折身体不能动弹,这关头躺在地上!即便中邪,他也算是一个活人啊,这关头将他撂在这里等着经脉爆裂而亡?我当下朝他二人喊道:“你们赶快将他一起抬过来!”

    只见伍乡长就要俯身去拉躺在地上的胡镇长,却听段书记道:“那小伙子说来不及了,我们抬着老胡,万一又摔一跤,那可麻烦了!老胡,对不起了!”说罢,拉着伍乡长向我跑来。

    一分多钟时间!

    我见他二人放弃了老胡,却也只能轻叹一声,的确是没时间了,不远处,又有一群活尸围了上来,就在段书记伍乡长刚跑进第一层大院,就听远处胡镇长喊了一声:“老段、老伍,等等我!”

    我霎时一颤,胡镇长貌似清醒了!

    却听四面八方“砰砰砰砰”数声传来,只听一阵鬼哭狼嚎迅时响起,映入我三人眼帘中的景象,终生难以消去:几十具活尸连同刚刚站起来的老胡,刹那间身体尽数四分五裂,四处飞溅零落,天空中仿似下起了血“雨”肉“雹”,活似一空中绞肉机马力全开,一副人间炼狱之惨象。

    段书记、伍乡长早已震骇无端,尤其是伍乡长,一屁股跌倒在地,身下一滩液体涌出,原是尿裤子了!

    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定命数,无人可避,我本以为我一个身怀勘天相地玄门秘术的浪子,在这关头因为机缘巧合闯入这黄家,化孽解煞,生死自有我命,却何尝能想到,四个本与这一切凶险yīn邪毫无交集的俗世之人也被卷了进来,一路从第五层逃至这魔窟的尽头第一层,现在只剩下他两人了!

    现在的情况是。第二层磁场理气被加速逆行,甫一完毕,这第一层也开始逆行了!而且其离zhongyāng天池最近,其逆行之势最是猛烈。这第一层大宅只是三五间房子围城的院落,乃是何家人的居所,而第一层大院的zhongyāng,便是罗盘大宅zhongyāng天池,一间圆形房屋,里面便藏着维系这整幢罗盘阳宅的玄奥机关磁场yīn阳磁极。以及道家高人铺设的气场理气生克之阵。

    也只在眨眼之际,那之前本在我眼前的zhongyāng天池霎时无影无踪!

    这磁场理气逆转速度不知何故骤然加速,那么这最后一层罗盘阳宅,原本五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即是24分钟的时间,按照那第三层的加速时间比例,也即是说,这第一层的磁场理气逆转。只有5分钟时间!

    5分钟!!

    豆大的冷汗从我额头滚滚而落,刚刚逃出活尸重地,免陷身死爆裂之祸。但转眼,又来到了鬼门关,这鬼门关的距离,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zhongyāng天池,在罗盘里只是磁针轴心定位之器所,其轴心转动,只为印证其下之层的辨向观山寻龙分金定穴之功,其本身毫无任何玄机,此关头,我的撕裂攻击术根本无法施展,我又该如何逃进这zhongyāng天池呢?

    我向zhongyāng走近,虽然时空中看不到任何物事,但毕竟其真实存在,我似瞎子摸象般地四处摸着那zhongyāng天池的墙壁,无奈摸不着任何破解之道,而一看时间,两分钟已然过去!

    旁边的段书记见我有些微微发颤,上前问道:“小伙子,现在该怎么办?你先别慌,说不定,天无绝人之路!”

    在这前面四层,我岂有这般慌神乱阵脚的时候?却在这关头,已然看到了得逃生天的唯一希望,却瞬间湮灭,在越接近成功的刹那,其壁垒如此之令人绝望,即便见识手段如我的玄门中人,定已经惶惶失神我已毫无办法了!

    天星隐迹,攻击无门,在之前的层数中,我已然使出了平生以来的玄门修为手段以活命逃生,并且从未如此密集频繁地使用玄门手段,但在罗盘大宅的最后一层,即将见到生天之际,我再无他法。

    难道我方隐,闲云野鹤,悠游四海,负玄而来,最终却要葬身于黄家这罗盘之宅?

    额头汗水纷涌,早已模糊我的视线,我一抹汗,再看时间,不到两分钟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迅时四处探寻,但zhongyāng天池房屋毫无窗户,铁门又被锁死,这关头,即便我要砸门敲窗,yù冒着血脉断裂的危险进屋都不可能!

    最后一分钟!

    “小伙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伍乡长声音虚弱,明显受惊吓过度,“会不会像老胡老赵那样死得连人都找不到?”

    我仿佛已听不见任何声音,脑子里不断翻腾着我所有的玄门修为和手段,准备拼死一搏,绝不能死在这里!

    就在这关头,忽然听得四面八方“哗哗哗哗”气流翻涌之声,声音逐渐微弱,仿似一巨大的轮胎正在泄气,泄之最后,声响愈微!顿时感觉五官和肌肤的生息感受逐渐顺畅,我一望四围,陡然一惊迷乱视野的幻想已经消失,那zhongyāng天池圆形房屋又出现在眼前!

    磁场理气运行归于伦序!正围绕大地自身正常的磁场和罗盘大院的气场运行!

    我们平安了!

    却忽然,听得密实的zhongyāng天池里传来了异响,仿似有人叫喊声!

    我顿时明白过来,有人在zhongyāng天池里拨正了yīn阳磁极,且恰在这最后关头拯救了天池外我三人的xìng命!

    会是谁呢?

    这关头,再去思想前因后果也无济于事,又闻听zhongyāng天池内人声鼎沸,先进去再说,免得再生异端,当下,我迅速跑上去。九转招魂令吟念完毕,阵阵yīn风汹涌而来,弥天黑影盘旋而至,霎时,只听“轰隆”一声,这所铜墙铁壁的圆形房屋裂开一人多宽的大裂缝!

    刚要跨进去,就听一声“方先生”高喝传来!

    杨天骢!!!

    这声音我岂能听错,这一路多rì来的同行伙伴,忠实助手,其声音我岂会听错!

    “老杨!”我高喊一声。冲进房内,循声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震颤莫名黄二爷黄三爷就站在天池磁针附近,黄二爷手里还握着他家那条祖传法宝“铜甲赶尸鞭”,不远处,还站着黄二爷的女儿黄莺,早前,正是我让杨天骢去寻找她以打探些消息,既然杨天骢找到了她。并且他们都还活着,杨天骢既在此刻叫我,但他人又在哪里?

    “爸、三叔,求求你们。这姓杨的是个好人,有事好好说!”就听黄莺苦苦盯着黄二叶黄三爷。

    “有事好好说?!”黄三爷一声冷笑,“我们好好说,他们听过没有?现在。由不得好好说了!我黄家子孙十来号人拜他二人所赐死在了第二层里,这都是咱黄家人啊!事已至此,不是我死就他死。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里,我明朗三分,犹自四顾杨天骢。

    “方先生,我在上面!”随着这一声,我一望,只见杨天骢高高悬在天池磁极上方,两只巨大的木架将他紧紧夹住,仿似两只巨手将他抡在手心里!

    木架的底端连接着天池磁极底座,而磁极底座,深入地脉地髓,再一看这天池磁极周围,一圈足有三米宽的圆环池子围着磁极底座,这条圆环天池,黑漆漆深不见底,其下仿佛便是九幽地府!屋内只有一条独木桥通向底座磁极盘台,人若要调整磁针磁极,必要从这条独木桥上过去。再仔细一看,屋内四方,树立着八面巨大的桃符牌甲,上面画着演算推纳极为玄奥的麻衣道派槧文,八面槧文桃符正对天池磁极,且每道桃符牌前,还以玉石托盘盛放着一块脸盆大的暗红sè石头,石头正处于天池磁极与桃符的zhongyāng处。霎时,我便明白过来,这座罗盘大宅之所以具有如此jīng深的“生死禁”之奇绝玄妙,便是这根据磁场yīn阳循环来生成气场理气生克之阵,天池磁极yīn阳循环,尊天道地理,磁针指南朝北,而这些暗红sè的石头,便是磁石(又称硅石,主要含二氧化硅,具有磁xìng),当天池磁极连通地脉,生成的磁场在磁针正常的指南朝北的情形下,其与这围绕八方的磁石的磁场便处于异极相吸的环境,乃是“天道中和”之应,便没有任何冲克异端;而一旦将磁针拨反指北朝南,那么,磁极生成的磁场立时逆反,与围绕八方磁石的磁场便处于同极相斥的环境,一旦同斥生成,便会与前方的八面槧文桃符引发冲克,这些槧文桃符定然是逆改整个大院气场理气的符咒,如此一来,逆行的磁场理气便循着罗盘布局自最外层开始逆行,扭转局内所有的活物及yīn邪之物的气场,气场拉动经脉破裂,最终致人鬼具死!

    好是玄奥且又凶险的玄门机关,杀人不用人出面,见血不用手中刀!

    稍微一理头绪,我便有些清晰了,冲杨天骢喊道:“老杨,我找的你真是辛苦,生怕你死在院里,倒原来是躲在这zhongyāng天池里荡秋千玩耍啊!”

    “方先生,就不要打嘲我了!”杨天骢被机关高高架在上面,动弹不得,一脸苦笑,“我和黄莺好不容易从那蜘蛛网一般的黄家地道来到这zhongyāng天池,刚一拨正磁针,黄二爷黄三爷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搞了个什么机关,这两块大木架一下子将我甩起来挂在这上面!夹得我骨头都要断裂了!”

    我一望木架之下的三米来宽的圆环天池深渊,心下不由一凛,向一边的黄莺点点头,其时,黄莺也正盯着我,面带一丝诡异的笑容,刚望向黄二叶黄三爷,就听黄二爷恨恨地说道:“我黄家惨遭如此横祸,姓方的,哪怕你手段再高明,今天也要找你好好算算这个帐!”

    “姓方的,给你两个选择!”黄三爷紧紧盯着我,手指这天池深渊,眼珠血红,“第一,你跳进这天池,你朋友活命;第二,我这绳索一放,你朋友掉进天池,你自便?”

    “不!”就听黄莺在一边惊呼。

第183章 生死重托

    “不!”黄莺一身惊呼,声似哀求,“爸,三叔,别这样逼他们,他们会、会、会死的!”

    “你个死丫头,还不快给老子滚!一个女娃子家,从来就不正经,莫不是看上这两个男人了?!”黄二爷一声怒骂,“他们不死就我们死,你莫非也想要死?”

    “不论怎样,就算他们杀了人,也要等jǐng察来抓,你们这样逼死他们,你们自己不也犯法?”黄莺仍然恳求着父亲和三叔。

    我轻叹一声,摇摇头道:“黄四小姐,你的心意我领了,一切都是机缘造化,且待之后慢慢分解。而现在,你的父亲与三叔,又岂止是在犯法?简直是伤天害理,天地不容!”说罢,我转身望向黄二爷黄三爷,继续说道:“黄二爷黄三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天池地缝,深不测底,人若跳下,绝不会生还,是也不是?”

    “你若死在下面,我黄二每年还会给你烧些纸钱!”黄二爷瞪着我,“而且,在下面一死百了,连棺材都不用买了!”

    “那好!”我心思一转,盯着黄二爷,“你先将老杨放下来,我跳便是。”如果他们将杨天骢一放下来,那时岂还有他们耍横的资本?

    “不行!”就听黄三爷喝道,“将他放下来,依你的手段,我们还能动你?你若跳下,我就会将他放下来!”

    我还没应声,就听伍乡长在我身后破口大骂:“你个狗rì的黄老二黄老三,你们果然是吃了豹子胆,长了几个脑壳!你连我们几个领导都敢乱来,你们等着,看我出去如何治理你们!”

    黄二爷一阵冷笑道:“出去?你们还想出去,等这姓方的跳下去,再看我们如何料理你俩!

    听黄二爷如此一说。那伍乡长、段书记赶紧望着我,牙关格格作响。

    这黄二爷黄三爷此刻以杨天骢xìng命威胁我,乃是先要我死,再让杨天骢死,最后再让这两位官老爷死,总之他俩打的算盘就是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外人走出这罗盘大院,我岂能相信他俩的话,我若先跳,那地底深渊不知几何之深,即便我能自保。杨天骢又岂能平安无虞?

    但他俩坚持一定要让我先跳下去,我又稍一思忖,计上心头,当即说道:“这样,黄二爷,你也算玄门中人,深知我们这一行,对生死之事看的颇为重要,即便死无葬身之地。也最好取个良位吉壤,你看这天池深渊围成一个圆环,你们既要我死在这里,那也就烦你帮我看看穴向方位。我该从哪个方向跳,跳下去才会死得其所。”

    只要黄二爷肯踏前一步,我便自有办法钳制他从而反制,到那时。还怕黄三爷不肯放人?

    却听杨天骢在上面喊道:“方先生,你真要跳?这天池地缝,估计好几十米深。跳下去连尸骨都找不到!你可别为了我杨天骢做傻事!”

    “老杨,你我至交一场,虽然玄门中人不能义结金兰,但你我也情同手足,想你为我屡赴生死,多次挽救我于水火灾劫之中,现在,黄家人既然要我死,我不死则你也没命,你肯为我赴汤蹈火,我方隐为你一赴黄泉,又岂会眨一下眼?”我故作哀戚之状,只是不能让这两只老狐狸看出破绽。

    却见杨天骢在木架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方先生,你命骨贵重,不是俗人,而我杨天骢只是一红尘俗世的蝇营狗苟之辈,不值得你这样为我掉头颅!就让这两只老狗把我丢进去算了!二十年后,我杨天骢又是一条好汉!”

    我二人如此一来一往,就听黄二爷喊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二人下辈子再续兄弟缘分吧!姓方的,你既然要想死个良地吉位,我就帮你看看!”说罢,径直走过来,我见他走过来,便也起步走向那黑森森的天池深渊,却只在往天池内一望之际,深渊内一股yīn邪之风携带一阵异味冲天而上,我连忙一闪退了回去,心下一阵骇然,立即转头盯着黄二爷道:“黄二爷,你老实告诉我,这天池地缝之下,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我如此一说,我身后的段书记、伍乡长尽数一退避。

    “哈哈哈哈!”黄二爷一阵狂笑,“果然是高人,有眼识!这地穴二十米深,黑不见底,下面养了几百条毒蛇,都能被你给瞧出来!”

    “毒蛇?!”我一颤,其时,杨天骢也发出一阵惊叹,“你们在这zhongyāng天池的地缝里养了这么多毒蛇是何故?即便是毒蛇,也不可能有如此yīn邪之兆,定然还有其他什么缘故!

    “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我黄家制作蜡殍之事,说给你听便也无妨,免得你在下面做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黄二爷一声冷笑,“一些准备制作蜡殍的人尸如果已经腐烂,或者买家看不上一些形貌丑陋的蜡殍,卖不掉的,我们都剁成碎块,丢近这天池地缝,下面几百条毒蛇自会美食饕餮之,这是处理尸体及蜡殍的最佳手段!”

    听到这里,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冷笑一声道:“所以,你们让我跳下去,便是去喂这些喜食人肉的毒蛇?”这两老狐狸为了置我于死地,使出的手段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这天池下的毒蛇,长期以人尸为食,周身yīn邪之毒愈加强烈,俗人被咬一口,估计便会立时毙命。

    “你若跳下去,二十来米的地渊,坠地则亡,毒蛇即便咬你,你也感觉不到,身后喂喂毒蛇,不也是好事一桩?”黄二爷眯缝着眼睛望着我。

    我心下一横,说道:“总之是个死,好吧,那烦请黄二爷给我围绕着圆环地缝找个方向,我好跳下去。”

    黄二爷便走上前,站在深渊弦上绕圈走动为我选个“起跳”方向,我则在思忖到底如何把握反制之机。只见黄二爷围着这天池慢慢走动着,走至那通向磁极台的独木桥时,蹲了下来,说道:“这木板之下,便是乾卦亥山。有天人合一之应,葬向有龙,大吉之位,姓方的,你便从这木板上跳下去吧。”

    他乃是在以罗盘二十四山辨向定穴之法为我找葬向呢,我见他半蹲着身体,心想机会来了,我只要施展出九转束魂令,纵使yīn邪之气将其从背后提起来,拎在天池边缘。便可反制黄三爷。我便稍一走近,刚要念动九转招魂令,却忽然听得“飕飕”一声自那天池深渊底部传来,我正在怪异,却猛见那独木桥之下,一个身影猛然窜出,霎时抱住了黄二爷,就听黄二爷“哦”一声撕心裂肺惊叫,倒在一边!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看清,一个披头散发、浑然看不见脸的活物,死死抱住黄二爷,头部也紧紧贴住黄二爷的脖子。霎时,地上便是血液成滩,惨状不忍目睹!

    这披头散发的活物,穿着破烂污秽。明显便是个人身,却看不见脸,双手抱住黄二爷的肩膀。yīn森森的指甲足有半尺来长,骇人之至!很明显,此活物一口咬住了黄二爷的脖子,是故鲜血喷涌不止,只见黄二爷双眼暴凸,盯着天花板,发出的叫声似鬼哭狼嚎,双手犹自在空中挥舞,却丝毫挣脱不了。

    如此变故,早让现场所有人不寒而栗,那黄莺阵阵尖叫,双手捂脸,不敢细看。我身后的段书记、伍乡长,更是几yù夺门奔逃。

    即便是那心狠手辣、见多识广的黄三爷,此刻也早已身子发抖,双眼圆瞪的如一灯笼。

    黄二爷发出的声音逐渐微弱,直到再无声息,双手双脚也停止了挣扎。

    “何方孽障,是人是鬼?!”黄三爷半晌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捡起黄二爷乱中丢在一边的铜甲赶尸鞭,“打神鞭在此,收妖伏魔,孽障还不遁逃?”

    其时,我也正处于万般惊异之中,这从天池深渊爬上来的活物,虽然周身yīn毒之气笼罩,却非yīn邪之气,看其身形,定然是个人一个活人,只不过从那遍是yīn毒之物的天池深渊爬上来,十足便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中爬出来一般,人鬼不辨,yīn阳难分了。但这关头,黄三爷挥动着那条铜甲神鞭在地上甩的“噼里啪啦”作响,以为眼前这怪物乃是鬼邪妖魔,却未料到,这本是一个活人,驱邪破煞的打神鞭对人自然无用。

    见打神鞭对这怪物毫无作用,黄三爷怪异莫名,刚叫出一声“是人是鬼,快快现身”,就见这怪物“嗖”一声自地上弹起,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拦腰将黄三爷抱住!

    “啊!!”黄三爷同样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铜甲鞭掉落于地。

    我早已目瞪口呆,这怪人的动作身形如此敏捷,早已超脱于凡人,能从那仿似yīn曹地府的天池深渊爬上来,定然不是俗物!

    我想做点什么加以阻止,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迈出脚步的意思,而且这关头,我根本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救黄三爷一命?还是驱走这怪人?想这怪人能从这天池地底爬出来,恶狠狠yù置黄二爷黄三爷于死地,定然和这两老狐狸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这关节上,我又能做什么呢?

    却见怪人这次并未一口咬住黄三爷的脖子,而是死死抱住黄三爷往天池边推,黄三爷根本动弹不得,眨眼间,便来到了天池弦边!

    我已然知道怪人要做什么,大喊一声:“且慢!黄三爷恶有恶报,自有上天惩罚!”

    “老天爷不长眼,我来杀他!”这怪人竟然说话了,而且明显是女人之声,满屋之人尽数骇然,就听黄三爷大叫一声“方先生救救我”,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却来不及了这怪人两手一推,黄三爷尖叫一声,跌落天池,那绝命之声回荡在整个zhongyāng天池内,若厉鬼索命之怖,又似挖人眼鼻之痛,可悲这黄三爷强横一世,作恶多端,最后却是如此个死法,让人不由不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怪女见黄二爷黄三爷都死在了自己手上,狂笑不已,yīn森恐怖之声,让人不忍卒闻,“蜡殍何氏,遇人不善,杀我夫君,戕我生女,鸩酒毒我,大难不死,遁逃天池,食蛇啮尸,一十五载,终逢双贼,今得手刃,大仇得耻,上天开眼,我则去乎?我当去也!我便去也!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至此,怪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此乃何五之妻何氏!”我高喝一声,立即冲上前去将瘫倒在地的何氏扶起,“前辈醒醒,醒醒!你的丈夫何五目前尚有一缕生息,你一家三口还能短暂重圆!”

    何氏长发披面,根本看不见她的面孔,我也不yù撩开其头发,霎时,只听这何氏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何五还活着?巧儿还活着?”

    我点点头:“何五已死,但他还有一息命数寄存在你的爱女巧儿之身,今rì辰时,他就要遭遇天劫,永世不存,而你的女儿,巧儿尚好好地活着,前辈,你先挺住,且见你夫君和爱女一面!”

    “哈哈哈哈!”何氏再次一阵大笑,声息却已无力,“小先生,多谢你传我这弥天喜讯!二贼既死,亲人尚在,便是双喜临门,可惜,我看不到他们了,我十五年来只剩下这一口气,便是亲手杀死二贼,而今夙愿已偿,气绝命数,气已消,命该绝了,我这一口气到头了,小先生,多谢你!代我向何五说一句:未得同rì生,却得同rì去,我二人夫妻缘分,来生再续!”

    听到这里,我早已形神无端,这何氏只为了一口气而yīn阳殊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般地活着,如今大仇得报,气绝一线,便也是天命,却听她言辞喜中有哀,哀中却有大解脱:“小先生,我那巧儿命苦,何文氏我既然有缘碰上你,便向你托孤,烦你对她多加照顾,我夫妻二人在天之灵,定然保佑你逢凶化吉,事事平安,好人长命……”

    我眼眶早已发热酸胀,点点头道:“前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巧儿,待她若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多谢小先生,如此,我便去了,好人长命,好人长命……”何氏的声音逐渐消失,便此再无声息,她的眼泪早已打湿了我的衣襟,而我,也几乎要掉下泪来,想她何家人磨难多劫,命数悲苦如此,上天却依旧不给她三人一家团圆的机会,哪怕只是一刻,一分,一秒。他何家几代人都想走出这似天牢地狱一般的黄府罗盘大院,可命数,终究不给他何家人一个重见天rì的机会。

    却见一边躺在血泊中的黄二爷右脚有些晃动,嘴里似有微弱生息,我立即喊道:“黄二爷还没死,你们赶快给他止血!”

    其时,黄三爷被何氏推下天池之际,黄莺便已摇动天池木抡机关,将高高夹在磁极上空的杨天骢放了下来,此刻,听我如此一喊,作为黄二爷的女儿,黄莺自然奔过来扶起了黄二爷,杨天骢懂些急救章法,赶紧为黄二爷紧急处理。

    就听远处传来了鸡鸣之声,天亮了。

    ps:继续免费,召唤老读者,忠实读者,亲们都在哪里?

第184章 不请自来

    东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鸡鸣之声此起彼伏。我一看时间,已近凌晨六点。

    这一夜,其经历之惊心动魄,生死之命悬一线,不亚于一场经典恐怖电影,我几人能活着站在黄家第五层大院的议事厅里,实在是命大。

    而命更大的则是黄二爷,天池地底的何氏咬断了他的脖子,血流成河,他却依然还有一息生机,此刻早已被黄莺吩咐下人送去医院。

    当然,黄家上下十来条人命,加上赵县长、胡镇长的无辜之死,算是为这恐怖夜划下句点,可怜黄家上下,将是寡妇成群。若非亲身经历这一九死一生之惊险,任凭谁都无法相信,一座安闲恬静的小山村,一所庞大怪异的大宅,其里竟然藏了如此之多的玄奥机关和惊天绝密。

    而作为这场生死历险的当事人之一,段书记和伍乡长,他们的世界观定然会有所改变,而且,接下来的法律介入和诉讼事宜,定然会自他们发起,黄二爷入狱定罪将是铁板钉钉。

    我、杨天骢、黄莺、还有段书记、伍乡长,从zhongyāng天池走出来,一路穿行到第五层黄府议事大厅,也即早前我和何五谈话之所,却没有看到何五。昨夜,我以子平四柱测过了他的命数,他这缕“孽命”,将在今rì辰时遭遇天劫,他将自此永世消亡,化为一缕jīng气,归于鸿蒙尘寰,他这孽命一去,则被他命数寄生的何巧儿将会恢复神智,变为正常之人;而另一磨难重重的苦主黄三爷之子黄浩,也将疯病将愈,稍加调养,则将迎来新生。

    已是凌晨六点,再过一个小时,便是辰时。辰时为早上七点至九点,何五大限将至,此刻何巧儿人却不在这里。

    我当前最感兴趣的是杨天骢昨夜的经历,昨夜晚上**点我正为黄浩金斗进阳,我让他速去找黄莺打听风声,可他一去不返,手机也打不通,我从这大院第五层冲至第一层时,除了担心自己,便是担心他的安危。生怕他血裂于此,我便要亏欠一生。但其实这主儿福大命大,活得好好的,和一丰满妙龄女子彻夜厮守,并且最终及时赶到zhongyāng天池,拨正了磁极磁针,我也才得以脱险活命,真是冥冥中一切自有天定,而果然不出我所料。那zhongyāng天池磁极的磁场理气逆行速度是可以人为调整的,只要将磁针旋转绕紧一圈,磁场理气逆行速度便增加一倍,最大限度便是旋转五圈。即增快五倍速度,那黄二爷黄三爷一心要置我几人于死地,冲进天池后,将磁针果然旋紧了五圈。便是加快了五倍,是而,基本上自第三圈开始。15分钟时间便逆行了本来所需70多分钟的时间!只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得逞。

    原来,杨天骢昨夜遵我嘱托去找黄莺,黄莺的闺房在第五层西边的两间厢房里。恰好前夜我为黄莺画过一张克**符,以抵御其被异人所下的“六yīn催chūn盅”之邪煞,但水符的威力只能维持不到一天,而那关头,水符果然失效了,杨天骢打听到了黄莺的住处找到了她,但此刻黄莺浑身奇痒,yínyù正盛,突见一男子,势必勾引以交媾,换做是普通男人,此刻必然从了她,哪有这样送上门来而不捡的便宜?但杨天骢却不是一般人,生于富贵之家,有钱有势,女人自然见得多了,何况,他有着一定的玄门见识,夜里天降**之事,避之还不及,岂敢揽上身?或者必有晦煞上身。但那关头发作的黄莺又岂能放过他,丰rǔ肥臀尽数展现在老杨面前,极尽yín荡之媚,老杨也未尝动心,却在黄莺一把抱住老杨,伸手去摸其下身之时,老杨毫不迟疑确定:这女人中邪了。说时迟,那时快,在老杨命根子还未“沦陷”之前,他掏出胸前那枚由得道高僧开光的法印,迅速贴在黄莺额头上,就见黄莺一阵嗷叫,滚倒在一边,我本疑惑黄莺并非鬼邪上身,只乃身陷盅术,何故烈阳法印会对其有效,原来据杨天骢所说,这枚法印还由高僧刻有“楞严咒”,乃是佛家驱煞化盅之经文,这一来,黄莺身中的盅术暂又被压制下去,但假以时rì,又将卷土重来,必得下盅之人之解药方可根除盅毒。被杨天骢这一出手,自然缘分得来,黄莺对杨天骢感激不尽,陌路相逢,顿生好感。

    杨天骢打听到了我yù了解的消息,正要返回,却恰逢黄二爷黄三爷开动了大院“生死禁”磁场理气逆行机关。黄家子弟,对这一家门要义都有所了解,防的就是不时之需可以随时逃脱,闻听理气破空骤响,又见视野有异,黄莺已然料到机关开启,自屋外逃生已不可能。但是黄家人却自有逃生之道:这黄府罗盘大院的地下,乃是密密麻麻、蜘蛛网一般的地道,连通了每间房屋,只要黄家子弟发觉异常和危险,随时随地都能从任何一间房里躲进地道磁场理气只从地面绕行,是而地道内的人则平安无虞。黄莺当场便和杨天骢从房间里隐秘的地道入口进入大院地道,是时,杨天骢自也想到了我的安危,生怕我不能脱险,便一定要从地道里穿至zhongyāng天池去拨正磁极,黄莺陪他一起穿行。这山村手机信号本身就不好,更何况身在地道下,难怪我一直不能拨通其电话。

    但是,这黄府地道密乱如麻,几百间房屋都有地道入口,每条地道又各有不同方位和通向,加之地道并非常有人经行,黄莺更是不熟,几个来回,两人便在蜘蛛网一般的地道内迷路了,直到多时后在下面碰到了黄家其他人(主要是女xìng,重病黄浩亦在其里),仔细问询,才最终找到zhongyāng天池出口,然后二人便赶紧上来拨正磁极,那关头,恰好我正在第一层为如何进入天池而急火攻心。他二人拨正磁极后,便被隐藏在不远的黄二叶黄三爷所发现,黄二爷以磁极cāo作台上的木抡,将杨天骢抓获。从而便出现了我进入天池后的一幕。

    我与杨天骢重重一握手,一切只在无言中。又见那黄莺不时凤眉直瞟着杨天骢,心想老杨算是惹上了相思债了。

    却听旁边的伍乡长说道:“各位,方先生,我二人就要离开了,多谢各位救命之恩,黄家人大逆不道,恶贯满盈,我俩这就去县上找人来,不多一会。jǐng察就要封了这黄家大院!”

    我点点头,只希望这父母官经过如此造化劫难,也能多多体恤民间疾苦,又听伍乡长走上来说道:“方先生,你是个人才,还要麻烦你到时过来帮我看看风水……当然,这镇里,你要想谋个好差事,我姓伍的绝对把你弄上去……”

    我轻轻一笑。和他握了握手,见段书记也向我点点头算是告别,神sè却是有异,我也不再含糊了。盯着他,缓缓说道:“那么,段书记,你也该向我说说你的来历了。”

    我此言一出。杨天骢、伍乡长尽数怪异地盯着我,以为我在开什么玩笑。

    段书记一愣,接着便是一笑:“来历?我一个当干部的。你问我什么来历?我还没问你啥来历呢。”说罢向伍乡长一招手道:“老伍,走了,赶紧离开这yīn阳怪气的黄家,收拾他们去!”

    伍乡长向我再次点点头,就要出门,我立即站起来,喝道:“段书记!这关头你也别再装了,你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我,你若不坦白你的真实身份,你又岂能走出这大门?”

    众人见我甚是郑重,便也端肃起来,望望段书记,又盯着我,分外不解。

    “哈哈哈,笑话!”段书记一阵冷笑,“你一个外乡人,即便有些手段,也不过是个神棍术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没找人调查你是你的运气,你反倒调查起我来了?”

    我轻轻一摇头道:“你不肯说,那我便来说。”我掏出那本在黄府第三层大院捡到的一本黄家人逃走时掉落的簿子一本鎏金嘉宾薄,乃是记录宾客送礼馈赠的册子,翻了几页道:“这本来宾册子,不论是贵宾记录,还是普通亲戚朋友记录里,都没有一个姓段的,段书记,这个作何解释?宾客来道贺,首先便是要送礼吧,有人会把你的名字写进这簿子上。你一个有头有脸的当官的,正派来往,又岂会不先来登记送礼?若有受邀之人与你同行,人家送,你倒不送,是不是也说不过去?”

    众人瞬时一愣,众目相对,不得其解,连段书记本人都莫名一震。

    却听伍乡长一挠脑袋,仿似想起了什么:“诶,我说老段,你根本就是另一个县的人,和这黄家有啥关系啊?早前我倒也没注意,现在这方先生如此一说,我倒想起来什么,我、老赵、老胡,都是这个县的,和黄家人都认识,我们和你也不过见过一两面,你倒和这黄家很熟啊,黄家人办喜酒,请你了么?”

    黄莺在一边也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们黄家,好像还真没这个亲戚,不过,我爸我三叔他们在外面认不认识段书记,我倒是不清楚了,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过他。”

    段书记斜视着我,眼神里泛着一层一样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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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准备免费20章的,但责编建议不能再免了,否则不算正常更新就不能推荐,那就算了开始收费了,本书情结正在逐渐展开,接之而来的情结应该不会让你失望,本书现在虽然没什么订阅,但是我保证坚持更新完本,您要嫌少,可以攒多了再看。《玄yù》开书的年代是2006年,读者中估计有人那会还在读中学吧,张无羁因家庭事业种种原因在2007年断更,这书在当时也算引领了一个风水命术的小cháo流,可惜错过了黄金时代,2010年本准备续更,可是又碰到了人生几件大事。现在开始重新更新,大家很多人会嗤之以鼻,很多人会冷眼不屑,很多人已经失望下架,唯有几个忠实老读者和几个盗版网站的人还在订阅(178章更新后不多时盗版网站就有了),我只想说,这足够了,我再次更新正是为这些老读者更新,也为自己对这本书的情结和不舍而更新。我想说的是,本书开书年代虽然较早,但是本书的一些桥段情结,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即便放到现在只要还能得到起点推荐,我相信还会有人看。而我,现在也只想安安静静将这本书完本,然后开新书,张无羁不愿留下“太监”名声。(这段文字不会计入收费,本来是放在后面的章节感言中的但限于500字放不下,所以放进正文里)

    ps:感谢所有仍在坚持守候的读者朋友,比如逐风者之独夜兄、浮生梦兄等,其他我也叫不出名字了。6年前,有一个专门为这书而开通vip账号的妹纸,在我断更后一直呼吁联系我,非常关心我本人以及本书的情况,可惜这几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些订阅的朋友之中,如果在,请在书评区留个言我加你qq,这个妹纸,我曾亲自对你说过我在外地出差可能要断更、但是我不会放弃之类的话。6年前,你还是个小女孩,6年后,你一定也像我一般结婚、育子了吧;6年前,张无羁失踪了,你们还在等待;6年后,玄yù回来了,你们却走了。我辜负了你们几年、透支了你们几年的期盼和等待,你们有理由感到失望和愤怒,现在,我回来了,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赢得你们的支持,只能向所有曾经订阅这本书的朋友说声抱歉,本来我是要免费20章的,现在只能免费这7章了。最后,我还是一句话,这一次,一起把这事儿做完做结束。再次感谢所有仍在订阅本书的朋友,谢谢!本书基本应该会一天一章,偶尔会两章,节假rì可能会持续多一些,如果某rì不能更新我会提前说明。今天还有一章。

第185章 初露端倪

    段书记斜视我良久,一阵冷笑道:“***,就凭嘉宾薄上没我的名字,就怀疑我来意不明、来者不善?我他妈和黄老三在外面酒席上认识,他请我来,来的时候又晚了点,就直接被安排到和老伍你们一桌,***,这个有啥子问题?我吃饭中途把礼金直接给了黄二爷,这个又有什么问题?”他目光咄咄逼人,掰出来又头头是道,确实天衣无缝。

    我轻轻一笑道:“的确,嘉宾簿子上没有你的名字,也证明不了什么。但是,老段,你忽略一件事了!血!血液!人体五行得之于天,受之于地,发之于父母,五行各异,金命克煞木命,则金血冲克木血,二血有冲克,则血sè将异,老段,在第五层罗盘大院里,你、胡镇长、伍乡长三人曾经跑开走散过一阵,回来后,因为拼命奔跑,加速了自身血脉贲张,因而皮肤表面渗血,看看你们现在,手上,脸上,都是血渍。可是,伍乡长面上的血渍,融于其自身肌肤纹理,命属五行相符,没有异端,则说明伍乡长的确是自己皮肤表面渗出血了,而你呢?外人决计看不出,可又如何逃得过我的眼睛?而你这脸上的血液,颜sè和你的肌肤纹理完全不相融,sè相有异,这血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

    “啊?!”只听得黄莺一阵惊叫,杨天骢也是骇然一颤。

    “那么,段书记,你告诉我,你把伍乡长,或者胡镇长的身上的血液抹到你自己的脸上、额头上做什么?”我紧紧盯着段书记,“是不是,你根本就是有办法能制住外界理气逆行气场经脉,从而让自己不至于受伤?而且,你坚决要掩护自己。不能让外人,尤其是我,看出你的面相或者其他异端,所以用他人的血液抹在你自己的脸上以作掩饰?老段,我再问一句,你的真实身份,是否乃是一介方士异人,玄门术士?”

    我一说完,众人早已震慑无端,炸开了锅。伍乡长又是一挠额头,眼珠一转说道:“方先生这么一说,我倒还真觉得有些奇哉怪哉,昨晚,在第五层大院时,正是老段撺掇我们跑,他说他看到了出口,结果跑过去,他又说眼花看错了。在另一个地方,就他妈一直到处跑啊找的,后来实在跑不动了,我们就坐下来歇息抽烟。我一根烟还没点燃,老段就跑过来摸我额头,问我有没有发烧,说他自己感觉要发烧了!”说罢转身望着段书记。“老段,对不对?我没说错吧?现在想来,我看你后来jīng神好的很。哪里是在发烧哦,是不是就像方先生所说,到我们每个人脸上抹抹血液,再抹到自己脸上?”

    听伍乡长如此一说,我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那段书记听我二人如此一辨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稍稍一闭眼睛,良久一吐气道:“好吧,我千算万算,以为能瞒过你姓方的眼睛,结果还是漏过这一茬:你竟然能从人脸上的血液判断出此血非我血!好吧,我的确懂些玄门手段,也的确是借用了他们的血以作掩饰,有人曾经和黄家有过节,花钱托我来整治他黄家的,但见你方先生手段高明,怕被你看出来从而暴露身份,所以,我便用他人的血液抹在了自己脸上,所以,就是这样,好在我谁都没得罪,还没来得及整治他黄家,黄家却遭致惨祸,黄三爷一命呜呼,黄二爷生命垂尾,也罢,也不用我整治了,我这就告辞!”

    这位父母官,地方镇上的书记,其真实身份,果然是一介方士异人。

    良久,我摇摇头道:“段书记,你的话里面,你乃玄门术士是真,不请自来黄家的目的却是假的!”

    “假的?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我都说到这一步了,你还要诬赖我?”段书记一抹脸上血渍,恨恨地盯着我。

    “段书记,老实告诉我,黄莺身中的极是yīn险无德的‘六yīn催chūn盅’,是否就是你所下?”我紧紧盯着他。

    “什么?!方大哥你说什么?”黄莺在旁边听得一跺脚,一声尖喝,“给我下盅术的人真便是他?!”仿似一腔烈火,从黄莺两眼喷出,她死死盯着段书记,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的确是,“六yīn催chūn蛊”这等自古以来便是整人陷人的yīn险毒辣手段,历来为人所不齿,一女子被这等盅术所折磨,必要不断找人交媾以发泄奇痒,丧失人伦、丢尽颜面,痛不yù生,生不如死,自古多有女子即便盅术已除,也要轻生自尽。黄莺一村野民女,却遭如此摧残,实属不幸。关键是,她身陷“六yīn催chūn蛊”已到了第七天的关头上,古往今来,身陷这等yīn毒蛊术的女子,即便其自身元阳jīng旺,也抵挡不了一个月的chūn情贲张狂泄,往往“双七”十四天之内便会有xìng命之忧,是而,她必须尽快找到下此盅术的异人以求得解药。而现在,我既然为她分解出,下盅术的异人便有可能是这位段书记时,她岂能不激动?但是,听她之言,她貌似根本没见过这位下盅术之人?

    何故她在刚见到我的那一晚,夜晚勾引我yù交媾,且似要从我怀里盗取一件物事?是否便是yù盗走我身上的地缨珠?很明显她应该是受人之使啊!

    “段书记,告诉我,是否就是你?是你给我下了这什么盅术的?”黄莺早已泪流满面,身子发颤,“八天前的一个深夜,我正和赵县长我正在家里熟睡,睡梦里感觉有异,便睁开眼睛,就见眼前站着个黑衣蒙面人,正朝我嘴里塞什么东西,我正要叫喊,就被她强行捂住嘴巴,然后就硬生生地吞下了那个东西,现在想来,当时就是把你的盅术毒物给我塞进了嘴里?”

    黄莺这关头竟顺口地说出了那无辜受死的赵县长的名字,而赵县长昨晚又在幻象中呼喊着黄莺的名字和两人的一些经历,可见,这两人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不过也已是过去时了。

    “你们,你们。你们两个莫要血口喷人!”段书记一时间恼羞成怒,已有些语无伦次,“什么‘六yīn催chūn蛊’,这是什么东西?什么盅术毒物的,什么**交媾的,我***一个国家干部,也算一个懂些算命相术的人,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只在和赵县长吃饭的时候见过你黄莺一面,我他妈什么时候晚上来找过你。还给你嘴里塞东西?不要诬陷我,这是诬陷罪,你们知不知道?”

    杨天骢久未发话,却在这关头说道:“人家方先生、黄四小姐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个‘**交媾’的词儿,你却掰的很有条理啊,你若不懂‘六yīn催chūn蛊’,你又何尝知道‘**交媾’?”看来,杨天骢昨夜去找黄莺时,黄莺的“**交媾”定然让他印象深刻。不出我意料,这黄莺如此白皙丰满的身子,定然已被他看了个够。

    杨天骢所说的话,其实也正是我要说的。这不是很怪么?一个若连“六yīn催chūn蛊”都没听说过的人,又何尝知道身中此盅术便会“**交媾”?这段书记还要怎样装下去、演下去?

    “你、你、你、你们,你们合着一起来套我话是吧?一起整我?”段书记愈加急躁,“不过我又岂是那般好欺负的?”说罢。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就要向我们丢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早已念动“六甲搬山术”。裂地设障,就见段书记“扑通”一声踩空,跌了一个狗吃屎,手中的东西也散在地上,仔细一看,才是磷赤硝,极易燃烧,一旦点燃,会产生大量白sè浓烟,且伤人眼鼻,奇人异士极爱带着这类玩意闯江湖,有时耍耍把戏也能蒙骗些人,但却是很好的逃兵之计,被这阵烟雾呛着的人,少说也要大半天才能恢复过来。

    我赶紧走上前,一把抓他的衣领:“老段,咱们同道中人,就不要互打诳语了,我来黄家,是帮他家化孽解煞治病的,你来黄家,除了给黄莺下盅,还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当我早前就没发觉你有问题?昨夜还在黄家大厅里和那何五谈话之时,我见你谈吐气质异于另三人,再看你的面相,有些异兆,普通俗人,岂有你这般邪佞之气?再一想到黄莺身中的盅术,我自然觉得你来者不善啊!”

    “我、我,我没给黄莺下盅,你赶紧放开我!否则,我带人来灭了你们!”段书记犹自口齿不敬,“你本事再大,我带一队jǐng察,冲锋枪,特jǐng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摇头,对黄莺喊道:“你去把那磁场‘生死禁’机关再打开,我将这姓段的丢进大院去,让他自个儿裂成百八十块,没人知道是咱杀的!”

    听我如此一说,这段书记牙齿早已开始打颤。黄莺假意应和一声,就yù走开。

    “你有本事让自己不被气血冲破皮肤,我就不信,你能逃出这磁场理气逆转完成后的气场爆裂?”我紧紧盯着段书记。

    “罢罢罢!”就听他连连摇头,长叹数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小纸包丢在一边,“这是黄莺的解药,每rì子时泡水服下,连服七天,盅毒自去……”

    “果然便是你!是你给我下的盅术,原来这些天,都是你在折磨我指挥我!”黄莺一阵歇斯底里地大叫,“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就见她冲过来,对段书记拳打脚踢,犹自不解恨。

    我止住黄莺,将鼻青脸肿的段书记扶起来:“老段,你给黄莺下了盅术,真实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要捉弄陷害她一个女子吗?黄莺言是你这些天在暗中威逼她cāo纵她?”

    “对!”黄莺恶狠狠地接了过去,“方大哥,那晚我被黑衣人喂服了盅术毒物后,第二天我就发作,然后黑衣人夜晚便来找到我,对我说,只要我在我们黄家大院找到一些珠宝,最好是珠子的,什么夜明珠、珍珠的,找到后拿给他,他就能帮我解除盅毒。很多人都说我们黄府大院财宝多多,我想这黑衣人一定是贪图我家的金银财宝,这盅毒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只得偷了我爸的钥匙,偷偷去黄家金库翻找。找到了几颗珠宝,但黑衣人都说不是。然后”黄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啐了一口段书记,又望着我。

    “然后,当我到了你黄家后,那天晚上,你盅毒发作,本yù找我来解脱发泄,实质上,你也受到了这黑衣人的指示。也顺便要从我身上偷我的一颗珠子?是吗?”我望望目瞪口呆的段书记,又盯着黄莺。

    黄莺重重一点头:“对,头一天晚上,黑衣人就找到了我,说我家来了几个客人,让我勾引那为首的有些手段的客人,就是方、方、方大哥你,说你身上有颗珠子,一定要把这颗珠子给拿到手。然后交给他,他就会帮我解除盅毒。所以,就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一切便已明朗,我又想到一桩事情。问道:“黄四小姐,那天晚上,我撞见了你在你家后院的一幕不堪之事,那男人是谁?就是那黑衣人吗?”

    黄莺瞬间脸sè一红。低下头道:“不是,黑衣人虽然给我下了盅术,但他倒未尝欺、欺负过我。只是逼我到我黄家金库找珠子。然后又逼我从你身上找……”

    也即是说,这个会些盅术的段书记,未尝与黄莺有过颠鸾倒凤交媾之事,我之前有些担心这种修炼盅术的异人,其心xìng体质有异,若与女子发生过关系,对女子的身心都会有些影响。自此,一切明朗,我只怕,这一路上总似有双眼睛盯着我们、包括撺掇张王村的小伙子去挖罗青阳怨煞坟墓的“香港老板”、在石盆寨鹞子沟里摆下八卦**阵的高人,都和眼前这位段书记有些关系!

    最终目的,乃是冲着我从罗青阳尸体里所获得的地缨珠而来!

    “那么,段书记,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望着神sè茫然的段书记,“千年前,玄门高人罗青阳矢志追寻几颗补天神珠,以致最终冤死其上,而现在,你们也在寻找这些珠子么?你们一直在暗中跟随我们,要从我这里拿走这颗地珠么?罗青阳寻找五颗珠子是想得道飞升,你们,莫不是也想要成神成仙?”

    “哈哈哈哈!”就听段书记一阵大笑,“什么得道成仙!哈哈哈哈,我们岂是为了这种个人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小瞧我们了!纯阳统四海,大道随逆龙!既然一切都已化解,我便要告辞了,方先生,即便我有所失手,还会有其他人来找你的,你多多保重!”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却在这时,我反复咀嚼着他的一句“纯阳统四海,大道随逆龙”,只觉这般熟悉!蓦地,我一拍手,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千年鬼妇的话:天听宗,万门空,纯阳教,四海统,天地寿,随逆龙……

    “天听宗!”我平静地望着段书记的背影,“天听宗,万门空,纯阳教,四海统,天地寿,随逆龙。段书记,你们就是‘天听宗’!”

    “什么?!”段书记猛地转过身来,身子竟然剧烈颤抖着,仿佛如见厉鬼阎王一般,“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的牙关格格作响,面sè刹时涨红,像是一块酱猪肝一般,狰狞而扭曲,片刻愈加恐怖,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他额头如雨落下,“哎哟!”,猛听他一阵尖叫,不远处的杨天骢、黄莺、伍乡长尽数震慑无比。

    “好难受、好难受……逆龙将军,你饶了我罢,饶了我,饶了我……”这段书记陡然倒在地上,扭作一团,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染湿地面,“非我本意,非我本意啊,这是天命,天命,天命……”

    我早已形神骇然,何故我仅仅只说出了个“天听宗”,这段书记就会如此百般痛苦,似若刀绞火烧一般?

    却见他依旧呻吟着,悉悉索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器,揭开盖子,朝嘴里倒了一大口什么液体,只在片刻,他便收止了呻吟,不再动弹。

    “你们看!”离得最近的伍乡长突然一声高喝,“他的肚子上在流血!”

    果然,他的腹部,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衬衫,但是不对劲!我仔细一看,衬衫塌陷,他的腹部逐渐扁缩了下去!

    再看他的脸,早已没有了生息,面sè乌紫,已经气绝身亡!

    “他的手,还有脚!”黄莺也惊叫起来。

    长袖、裤管,尽数空乏扁缩!而周围早已积起了一大滩血液,慢慢涌了开去。如此变故,吓得伍乡长立忙躲远,不敢细看。

    “他的**肯定正在化作血水!”杨天骢大叫一声,“你们看,身子,脖子,都已经看到骨头了!”

    “眼睛、鼻子、嘴巴,都没了!”

    这一变故,真是惊绝千古,想我历荡四海,读破万卷古籍,探玄无数,何尝见到这一幕?料我师父师叔也肯定未尝得见!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这一个大活人,只剩下了一具白骨!

    这是何其荒诞而骇人的一刻!

    我拾起白骨前的小铜器,像是个鼻烟壶,里面还有些液体,就是这种液体,让段书记在我几人面前化作森森白骨。我盖上铜器盖子,这种液体,看来比起硝酸、王水的腐蚀xìng还要烈上一万倍!我刚站起身来,却听一阵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方先生,又是一天了,我的大限是不是来了?”

    我倏的一抬头,就见何巧儿瘦弱的身影不知何时挪进了这大厅里,这声音,便是何五所言。

    “砰砰!”

    只听天际两声闷雷响起,片刻,又是闪电霹雳,一阵瓢泼大雨下了起来!

第186章 再赴红尘

    这凌晨七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霎时下起了滂沱大雨!即便8月盛夏,凌晨下暴雨也很少见。

    我昨夜便推算了何五的生辰八字,此刻再行演算,这何五的天劫大限即将到来。

    见何巧儿孱弱的身子站在大厅里,形单影只,仿似风吹既倒,身影凄楚,想起了其生母托孤,再一觉这何家人身世之悲惨,命途之多难,我不由长叹一声,然天定命数,万物不能悖逆,有孽因必有孽果,三界五行之辈,红尘俗世之子,又岂能逃过天地法眼?

    “何老前辈,你身前助纣为逆,生杀活人无数以制蜡殍,恶果累累,罪孽滔滔,然则作恶虽非你本意,却也毕竟因你而起,屡逃法器之惩罚,难避上苍之开眼,寄存你命于身死之后,降施劫罚,雷火天劫以度人寰正道,天打雷劈以消苍生冤魂,而现在,你的天劫大限已然来到,虽于你为‘劫’,却于巧儿为‘福’,你若离去,巧儿便枯杨生稊,朽木逢春,迎来新生。”我望着何巧儿那极度瘦削、营养严重不良、苍白泛紫的面庞,思绪黯然。其时,早有黄家仆人将段书记血尸白骨清理干净。

    “哈哈哈哈,我死不要紧,关键是这黄家人也得到了报应,黄家子孙十来人尽数命丧于活尸之口,黄三爷又身死天池毒窟,黄二爷残命一息,我何家的大仇也已得报,且这黄府罗盘大院的千古绝密已然暴露于世,他黄家后人定当屡遭劫难、世代不得安宁,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寄存于何巧儿之身的何五一阵解脱大笑,“方先生,能遇上你乃是我何家万年修来的福分,若无你踏进这黄家,这前后一切事端皆不会发生,我这缕孽命。即便托身于巧儿,若非你让黄家安排巧儿和黄浩之婚事,黄家前前后的安排操作,我也不会在那关头通过‘叠命之眢’主命了巧儿,开我之口,将这黄家一切罪孽绝密公之于众。方先生便是我何家百世恩人,却也是这万恶黄家的掘墓之人,方先生,你身负玄门高深手段,心怀仁慈济世之心。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长命百岁,开山立派,一登圣贤之道!我这就去罢,这暴雨乃是为我而落,雷鸣乃是为我而击,老天爷来收我了,要我走了。”

    何五竟然得知昨夜黄家发生的一切事情,黄家多数男丁死于活尸之口,黄二爷黄三爷的遭遇他也似亲眼所见。而且,他一定也得知乃是他的妻子将黄三爷推下了天池……我不由心下怪异,何五却看出来我的神色,说道:“虽然磁场逆行理气伤不了我。但我也只能在每一层绕行完毕之后才能看清路道,你们一路逃向中央天池,我便在后面跟上来,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而最终。我也在中央天池看到了我的妻子,那关头,我本应出来与她得见最后一面的。但是,我不能让她看到巧儿这般形神惨状,巧儿被黄家人欺凌折磨,身子瘦弱凄楚若此,我怎能让爱妻看到?否则,她将死不瞑目啊!”何五说到这里,早已嚎啕不止。

    “可你们,毕竟也算一家三口团圆啊!”我轻叹一声,“得知你妻子未死,你又如何能把持住、不去见她呢?”我这句话,也定然是黄莺、杨天骢想问的。

    何五一摇头道:“我妻子未死,我原本就知道。这也是黄二爷黄三爷欲杀我之前,我就已经周全安排好的。”

    听罢此言,我几人大惊莫名。

    原来,十五年前,黄二爷黄三爷准备放弃蜡殍生意的时候,萌生了杀何五夫妻之念,但何五早已洞悉于心,何五知晓自己难以逃生,且毕竟自己造孽多端,也该当一死,法不得惩,老天也会来收命。恰逢那一晚黄二爷黄三爷办家宴,感谢何家人几辈子的效劳之恩,何五定已然知道劫数来临,但自己死不要紧,不能连累妻子,而巧儿与黄浩定下过娃娃亲,黄家人自然不会害她之命。何五也已经窥透:酒席之上,必有毒酒害命。

    然而,让黄家人万没料到的是,何家八世人,被黄家关在罗盘大院的第二层制作蜡殍,何家祖先早也料到,这“君命”黄家迟早有一天会杀人灭口,不让蜡殍绝密公诸于世。至于如何杀人灭口,毒酒、暗杀、杖杀、刺杀、水淹、火烧、毒虫毒物……何家祖先早已透彻周全,几百年来,早在第二层大院里布下了万全脱险之策和机关避险之道,第二层大院的排布与其他四层万全不同,里面布满了坑池、石兽以及诸多小型建筑和石器摆布,明看是制作蜡殍的工具和辅助,实则也是逃生避难之机关。更何况,何家祖先对“毒酒毒物”这一着极度在意,毒酒杀人最是简单,料来黄家要杀人灭口,首选此法。是而,何家几百年来除了在这第二层大院制作蜡殍,还精研各种解毒避毒之丹药炼制,而所需材料,自然让黄家人去采购砍伐得来,言之是尸体防腐材料,黄家人三百年来从未尝起过疑心。在大凶之夜来临之际,何五夫妻二人已然知晓生离死别来临,何五料得自己唯有一死,何氏一门天劫才会消除,妻子和女儿也才能逃出生天迎来新生,是而,在赴毒宴之前,他便让妻子服下避毒丹药,饮毒酒后装作毒发身亡,然后再伺机逃脱。

    自然,黄家人果以毒酒害人,何五中毒而死,妻子却因事先服过了极为精妙的避毒丹,因而逃过一劫,假装死去。未料到,黄家人处理尸体的手段,却是要剁成碎块喂食中央天池内的毒蛇,何五之妻眼睁睁看着何五之躯被剁成碎块投下天池,却在黄家人将刀斧提向她之际,她一横心,跳下了天池……

    其时,何五已死,妻子下落自然不得而知,只当妻子避过了毒害。偏偏是,这何氏跳下了二十米深的天池,得天之佑。摔在了一大堆尸块之上,受些轻伤,性命无碍。更为怪异的是,天池内数百条毒蛇,见之纷纷远避,不敢近何氏之身,原来何氏服食了那何家祖先几百年来炼制的避毒丹,毒酒不能伤,便是毒蛇毒虫闻之气味,都要躲开。否则便有以毒攻毒、毒杀毒虫之虞。何氏一腔冤怒,系于一线之息,为了活命报仇,只得日食人尸肉骨,身性日有阴邪之气,加之十五年来,终日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摸爬攀援,修成一副灵活之至的怪物身形模样。待得机缘巧合,昨夜黄二爷黄三爷齐赴中央天池。何氏爬出地底,手刃仇敌,十五年阴邪之性瞬时得以解脱,一息阳数之命断于一时。死在了我身前。

    “想我何家苦难深重若此,上天也真是太不公平!”何五一声长叹,“何五大限之前,但求方先生两件事。还请方先生答应!”

    我重重点头道:“只要方隐能办到,定然在所不辞。”

    “这便是三百年前指导我何家和黄家这门蜡殍生意的天冲道长所传的一卷秘籍,天冲道长再三交代我何家祖先不能外泄。生生世世要跟随我何家人,我何家将之视为至宝。而今,我妻子已死,只求方先生将此卷秘籍与我妻子同葬,虽我之尸身不复存在,但这卷何氏蜡殍秘籍,妻子九泉有灵,也能见此卷而思我。”何五递过来一筒厚厚的皮卷。

    我接过这卷制作人干蜡殍的秘籍,虽是一项麻衣道门千古失传绝技,却毕竟不入天道正统之法,若遇心机不善之辈如黄家人,便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将之埋藏于地下也正好断绝人间此术,便说道:“何老前辈放心,我会寻找一处好墓穴为你妻子下葬,同葬此卷。”

    “多谢方先生!另一事,便也是我妻子之托,便求方先生照顾我爱女巧儿,她本聪颖乖巧,知书达礼,可惜我命数叠加她身,以致她多年疯癫。我若离去,她神智恢复,估计也不谙世事,浑不知双亲及身世之遭遇,只求方先生能好生照顾我爱女,不要将我何氏之凄惨往故告诉她,让她做个心机单纯、无所牵挂的女子,了此-< 读 吧 网 >-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瓷匣子,“此物便作为何家对方先生大恩大德的知遇感激之报答,便是我何家祖先三百年来炼制的‘神农避毒丹’本有一十八粒,我妻子服食一丸,便只剩下十七粒,方先生四海探游,驱邪破煞,有此避毒丹丸在身,定当助你躲过世间万般毒虫毒物!”

    “此乃你何家数百年的心血结晶,方隐不敢承受如此贵重的馈赠!”我连连推辞。

    “我何家人只剩下巧儿,她目前尚意识未醒,这避毒丹,唯有方先生你能收受。他日若巧儿中毒,你也可为她服食一粒。这避毒丹丸,如若不用,便也没有意义,恳请方先生收下它!”

    我见室外雷雨交加,闪电霹雳此起彼伏,乌云充塞,心知不能再行担待了,便接过了那盒丹丸:“如此,我便收下它,我今后若将它们用于世人治病解毒,也算为何家人一洗数百年来的孽造,为巧儿积德。何老前辈,你托付的两件事,我定不辜负你夫妻二人在天之灵,尤其是巧儿,我会让她跟在我身边,待她将来身子恢复,我会为她找户好婆家。时辰将到,你去吧。”

    何五向我一个跪拜,巧儿之身早已泪流满面,我立忙将其扶起,目送着她的背影慢慢走向了雷雨闪电之中。

    却在她刚一走出这黄家大门,就听“轰”一声惊雷响过,两道闪电“噼里哗啦”一阵交织在她身上!

    霎时,即便大雨滂沱,也见巧儿周身烟雾缭绕,衣服外套似被烧过一般!!

    就见巧儿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那阵袅袅起伏的青烟中,一定有一缕是何五的尘寰精气罢。

    “尘归尘,土归土,生死隔天道,阴阳断命主……”我望着已然雨敛云收的天际,再复念一遍玄门往生咒,然后冲进雨里,将晕倒不省人事的巧儿抱进了一间厢房,其时,黄莺也迅速为巧儿擦干身体,把自己的一套衣服给巧儿穿上。

    我一触巧儿的鼻息,稍一推纳道:“何五命数已去,何家人三百年孽果劫数已然化解,巧儿目前呼吸吐气均匀。只待精气回神,阳数主命,不时便会醒来,我估计要一到两天时间。到时再行好生调养,黄莺,麻烦你好好照顾一下这苦命的巧儿。”

    其时,何五孽命一去,巧儿恢复,而因“孽鸾媒煞”被克煞的黄浩,其疯病也将不时便愈。一对年轻人,本无夫妻连理之命,自这刻起,也将迎来各自的重生。他二人虽然拜过堂,但却并没登记注册过,且新郎未尝揭开新娘红盖头牵手洞房,于法律于命术来说,都不算夫妻,因而。我带巧儿跟随我走,并无不妥。

    黄莺自然殷勤答应,她黄家人现在也没人管得了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生性娇气泼辣的女子,这关头对我和杨天骢两个身份不俗、见过世面的男子颇为顺服。恐怕,我见她那眼神,对杨天骢颇有意思。

    伍乡长便也告辞,他欲把我安插在他下面做事。给我一个体制内“公务员”的身份,自然是想让我指点他官场青云之道,我一笑拒之。当下。我还得速办一件事:踏进这黄家来的最初始原因,便是为陈家索取那大鹏峡之下、黄家的那副“状元”龙脉宝地。又闻听黄家从医院回来的人说,输了很多血,黄二爷已经醒过来,虽然无法行动,但总算还能说话,脖子被咬断,需要缝接和装个什么仪器,性命无碍了。当下,我便在这附近山上,寻找了一处阴宅良壤,托杨天骢将何五妻子尸身以及那卷蜡殍秘籍一同埋葬。

    然后,我便速去医院里找到黄二爷。黄二爷虚弱无比,这关头哪还敢对我不敬?我只说了两句话:你黄家仅剩下的一个命根子黄浩已经醒来,如果你再有违心背德之举、伤天害理之事,天劫报应终将再来。其次,你们之前已经答应将那副“状元”龙脉宝地给了我,只不过黄三爷屡屡违背诺言,还请黄二爷立个字据,托人敲个图章,把那片空地交与我。

    黄二爷当时便托人将这事办妥,并屡屡求我为他黄家化解劫难、免除牢狱之灾,我言只要你老老实实做人,不要再生害人之心 ,以你目前的病况,法院估计还不至于判你何等刑罚。

    至此,为陈家索取“状元”龙脉一事停当,又一测算时间和黄道吉日,次日正好便可以动土移坟。

    第二天一大早,吩咐陈家人办好诸多事情料理,又请了多名壮汉来开挖坟墓,烧香点蜡放炮杀公鸡,一切敬拜仪式滴水不漏,直到正午,我才将陈家祖坟完全移至那副“状元”宝地。料得十年后,陈家便有读书人博取功名,平步青云,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吃过午饭,我看看时间,正踌躇何时返回上海之际,却接到了上海来电。

    世界五百强企业叶氏财团掌门人——叶登爵来电。

    “方先生,我们遗失24年的孩子找、找、找到了!正是在洛杉矶附近找到的,只是,只是,他不肯回来,也不承认自己有父母啊!”电话那头是叶登爵干涸无力的声音。

    我一暗算,便知叶登爵命犯孤峰,“子离之劫”孽果报应将近,他越是离自己遗失的孩子越近,越快见到他,其自身寿命便越是短暂。当即,我问道:“你们如何确定他就是你的儿子?”

    “我们托了好几批人,我叶家那边又有美国总部,找了好几个有名的美国私家侦探,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和特征,才找到了他,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美国那边的人搞到了他的dna鉴定,又比对了我和妻子的,99.8945%的同一性,医学上只要认定超过98%还是多少,就肯定是亲生骨肉了。”

    我想既然能找到远在天边、遗失24年的亲骨肉,本身便已是一件天大的难事,现在既然找到了,便也不急,更何况,叶老一见到亲生骨肉便要驾鹤西去,也实不忍,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叶老,上次你打电话给我,说那块墨玉被人买走了,那么,这些天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些线索?”

    叶登爵如果想在见到自己遗失24年的孩子后还能安生活个两年,当前唯一的逆转方式,便是为被他杀害的每个烈士修建一座“三罪”碑,就必须要找到六、七十年前被他杀害的那些烈士的名字和坟墓,而一块将这些烈士名字纪录镌刻的墨玉,便是叶登爵首先要找到的,只不过,这块墨玉15年前被人买走了,且再未出现过。

    “找、找、找不到啊,我们在电视上、报纸上都登广告,都找不到……老天爷,真的便在我见到我的安平儿就要索我的命走!”叶登爵形神欲碎,“方先生,你的事情忙完了吗?如果已经办妥,能否迅速赶回,为我化解这块墨玉的踪迹,我也好安生见到我的安平儿……”

    我一看时间道:“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不过我远在安徽省一山村,交通极为不便,估计回到上海,也要三天后了。”

    “这个好说,我的老三叶梓聪在安徽黄山有一片茶园和高尔夫球场,里面有两架直升机,专门迎接贵宾,现在下午一点,你马上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不到三个小时,就有直升机来接你们所有人,今天晚上,我就希望见到方先生你!”

    我晕菜,直升飞机从黄山飞到这里,再飞回上海,也只有他叶家这般财大气粗。(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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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万象缘因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叶家的直升飞机果然从黄山飞了过来,降落在陈凯家门口的大院上,惹得一村人尽数跑出来围观,好不热闹。

    陈家人牵着我的手,不舍我离去,如此纯朴善良、老实巴交的一户农家人,他们也实在无法做些什么来表达对我和杨天骢的感激。杨天骢将负担陈凯的读书费用,而在我的点拨下,这家人得到了一大笔黄金,且将来必出读书人功名显达之造化,无论如何,陈家人也算是祖上有德——我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但若能碰到我,而我却不收费(我一收费,便只有官、商才能承担得起),便是缘分。

    但无论如何,我也要感谢陈家父母,是他们,养育了陈丽——我的玄武星属主命佳人,她虽不幸而去,却将星象命数转移给了杜冰婵,这也是我的莫大功德一件,能在亿兆苍生之中找到自己的主命异性,堪比太平洋捞针。

    反复告别再三,我们登上了直升飞机,这是一架加拿大产的民用直升飞机,一次最多可以载6人,我、杨天骢、还有仍处于昏迷中的何巧儿上了飞机,小兰的家本在这无为县,但她给家里通了电话,定要跟随我们一起再赴上海,我心想她周身的异象也需要好好堪透化解,便也捎上了她。我在上海无家无室,而我现在又受叶老之托急着赶回叶家,便和杨天骢好好一商量,让巧儿和小兰暂时住在杨天骢位于上海的别墅里,这老杨家族豪富,且在上海的珠宝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上海可是有好几套房子和别墅,随便腾出一套安排这两个丫头绰绰有余。而且,巧儿不时便要醒来,一定得有个地方好好调养将息。也只有杨天骢可以应承负担这些事。我总不可能带着一个病怏怏的丫头,住进超级富豪叶家去。杨天骢当然是爽快答应,他与我生死之交,彼此早已情同手足。

    上飞机之前,陈凯殷勤为我几人搬行李,对我几人依依不舍,最后,在我跨入飞机的一刻,他悄悄对我说:“方大哥,如果。将来,将来,将来……”

    我见他支支吾吾,似有话说,笑道:“别将来了,你现在就好好读书,将来,将来我还会再找到你。”

    “不,不。不是,我是说,如果将来,我如果不读书了。来找你,可不可以?”少年一脸涨红,却又极是认真。

    我一愣:“不读书了?如果你真不读书了,如果我们还有缘分。彼时再说吧。当前,你可是要好好读书去!”少年天资聪颖,骨格异禀。我倒也非常愿意助他一臂。

    就此和众人告辞,机师正要发动直升机引擎,就听机外一阵“骢哥”的娇呼声响起,黄莺!她不是正在医院里陪伴黄二爷么?

    不多时,就见黄莺一身大汗、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骢哥,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

    杨天骢立即探出头,我心想这任性泼辣的黄四小姐声音何尝变得如此温婉了。

    “骢哥,你说过到时在上海给我找工作的,我把我的毕业证和照片拿给你,人才市场需要这些东西的吧。”黄莺拎着一个小袋子,一双柳眉凤眼盯着杨天骢直打转。

    我一笑道:“老杨说在上海给你找工作,你当是老杨拿着你的资料到人才市场去?他下面几个公司随便给你安个位置,都够你享福了!莺啼儿,你家遭受如此变故,我想你也应该成熟点,懂事些了,不要再任性,戒除骄奢懒逸,好好珍惜人生和时间,走正路,不要绕弯子了,你杨大哥能帮你则定会帮你。”我这番话虽是叫她勿要担心未来人生,却也是劝诫她:不要再留恋红尘富贵,努力追求上进,积极正面人生,才是正道。我自是早已明白,这二十来岁的黄莺,定然是早前那死在黄府第五层大院赵县长的“小三”。

    黄莺聪明之人,哪还听不出我话中有话,向我点点头,却依旧深情地望着杨天骢:“骢哥,那,你要等我哦!”

    老杨望望我,一阵尴尬,点头道:“你要到了上海,就打我电话吧,不过,我不一定在上海哦。”

    黄莺便挥手向我等人道别,她身中的盅毒,因得解药,七日自除,不在话下。陈家人也目送着我们,泪湿衣襟。霎时,直升机螺旋桨“哗哗哗”地转动起来,整个地面,一阵旋风拔地而起,机外众人连忙遮掩避开,我和老杨、小兰再度挥手道别,直上蓝天。

    我们这一行先直飞合肥,然后再乘客机返航上海,叶家人早已安排妥当,一切不用我担心。在飞机上,我见巧儿呼吸犹自匀静,一探她的脉象,估计明日便会醒来,再行交代杨天骢妥善安排照顾。杨天骢自也打通了上海方面的电话,交代些接机事宜,届时,我们各自奔赴各自目的地。

    时已傍晚6点多,再过一个小时便要抵达上海虹桥机场,我们四人身在飞机头等舱里,且专门有个铺位让巧儿躺下。杨天骢见小兰已经睡过去,悄声对我说道:“我见陈凯这些天一直跟着小兰,貌似他很不舍啊,没见陈凯开始送小兰上飞机那神情吗?小伙子貌似情窦初开了。”

    我点点头道:“陈凯18岁了,这很正常。我只是担心小兰,她这身怪异的癖性,只怕缘因非浅!她这深度梦游,以后如何安生过日子、找对象?”想到这里,那千年鬼妇的话又回荡在我耳际,“我睡梦中的那位老妇,曾告诉我,小兰的模样,好像和‘天听宗’有关,这‘天听宗’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待我忙好叶家的事,一定要探他个水落石出。我们这一路,怕都是‘天听宗’的人在跟我们捣鬼,所为的正是我的地珠。”

    “这‘天听宗’定然是个邪教歪道,那会些盅术的段书记,闻听你一提到‘天听宗’三个字,就立时尸肉化白骨,这太他妈吓人到怪了!不是邪教,又怎会生出这些异端?”杨天骢面上犹有惊悸。

    我点点头。想起了我放在手提箱里、段书记携带的那瓶腐蚀性远胜王水的鼻烟壶液体,能让人在一袋烟功夫里血肉尽化,绝非凡物,到时且让师父师叔好好参研参研,当即说道:“这段书记定然是‘天听宗’的一位门人,但我看他的修为,只是个会使些盅术的小角色,闻听他言,应该还会有天听宗门人来寻找我——冲着我身上的地缨珠来,估计幕后还有诸多高人罢!这天听宗门人。自然和那位‘香港老板’关系匪浅,如千年前的罗青阳一般,他们四处追寻‘天地风火雷’五颗补天神珠,其目的,听那段书记所说,绝非是像罗青阳一样只为得道飞仙,一定有些什么重大瓜葛渊源!堪堪我无恒宗一派千古玄门正宗,竟从未听说过‘天听宗’三字,更不知其教其派其门人的任何典故。若不是梦里千年鬼妇现身陈述,我料想一万年都不会有人得知这一门派的存在!”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罗青阳所说的“天地风火雷”五颗补天神珠的溯往,唐代高人李淳风和袁天罡所堪识阐述的天地万古玄机。尽载于二人著述的《补天录》之中,而今,地珠系于我手,还有一颗雷珠。闻听罗青阳所说托于其弟罗乾道,千年之后,雷珠定然在罗乾道后人之手。

    还有便是天珠、风珠、火珠。

    我突然想起来。早前杨天骢在上海南汇一所监狱里盗走那颗“天瞳珠”,他言这是他杨家之物,他殷勤四海寻找只为以其来化解家族中一些女性的苦恼。而后,在那张王村罗青阳坟墓前再遇杨天骢时,他说他还要再找到另外一颗珠子……这前前后后,综合一切,只怕都在一线之牵罢!

    也许,寻找五颗天地神珠的,真是江湖三教九流,各路人马!

    “老杨,你这颗‘天瞳珠’,我只怕便是罗青阳口中的‘天地风火雷‘五珠中的‘天珠’,机缘重大啊,你妥善珍藏,不定将来我们还会以它洞观天地玄机呢!”我怕拍老杨的肩膀,“你在张王村说你还要寻找一颗稍微小点的珠子,这颗珠子又是什么来历?”

    “叫什么‘赤琰珠’。”杨天骢朝我点点头,“听你再一说起,我怕我还要找的这颗珠子,极有可能就是五颗神珠中的‘火珠’吧!因为据我所了解的,这颗珠子,夜里周身火星缭绕,极阳之物,驱寒镇阴之瑰宝!这真有这么巧了!我家族女性,唯有‘天火’二珠避阴升阳,才能化解世代烦忧,方先生,虽然目前我还在自行化解,当若他日需要你相助,就还真要难为你了!”

    我点点头道:“世间机缘,就是这么巧合,只觉你我二人、以及那幕后的高人、千古隐修之门‘天听宗’,都在奔着这五颗珠子而去。你我兄弟一场,虽无金兰之分,也似手足之缘,你家里的事,如果需要方隐我来看看,我也定当不会袖手旁观,再则,小兰这周身邪性,估计也因你家之事而起,我也会不会不管。待我忙好叶家的事,我欲按罗青阳所说的,去找到他以月食为刻度埋藏在天台山国清寺的那本《补天录》,看看五颗补天神珠到底是何等神物,各有何等神功,且具体又散落茫茫名山大川于何处。”

    “估计,到时我们还会一起同行!”杨天骢合手一叹。

    我也轻轻一叹,尘寰之玄奥,天地之异端,我总是时常在路上,这也是我的使命,我忽然一笑:“老杨,我很好奇,那日晚上,你是如何感化了黄莺,让这么一个丰满俏丽的可人儿对你一往情深?能降服这泼辣的野丫头,你可真是一个把妹高人呐!”

    杨天骢也打趣一笑:“我帮她镇住了阴邪盅毒,又劝她多守妇道,说话做人要有素质等等,然后说将来若要到上海来找工作,我可以帮忙类似的话。我可不会和她来往密切,怕麻烦。”

    我一笑:“你男未娶,她女未嫁,男女来往,怕什么麻烦?黄莺这女子,敢爱敢恨,固执任性无比,总之,我看你是摆不掉她这痴情债了。”

    就见杨天骢一阵轻叹,闭上眼睛想着什么。

    我见他思绪起伏,便也不言。老杨30多岁的人了,虽然家族豪富,权势通天,却依旧单身,定然是家里“后院起火”,家族女性多有不虞,他终年为此奔波,自未多考虑男女情长之事。

    飞机已经到了上海上空,不多时便降落于虹桥机场。我们四人出得机场,已是夜里七点多了,杨天骢推着坐卧于轮椅上的巧儿,小兰在一边拎着行李,刚一走至出口,就听一熟悉的声音传来:“方先生!”

    叶梓聪!

    我循声望去,就见在两位随从的簇拥下,叶梓聪从一辆劳斯莱斯前风度翩翩而来,多日未见,此君气色不错,四十开外的人,却保养得如一个二十八、九的小伙子,他老爷子叶登爵名列福布斯超级富豪榜,此君又负责叶家地产、旅游及文化传媒产业,身家少说也在两三百亿左右,而今却冒着酷暑,亲自到机场来接我,我自也有些受宠若惊,当然,我早前刚到上海时,为他在赌桌上赢回了已然输出去的近百亿资产,虽然有些得罪了杜冰婵,却也赢得了这位三公子的信赖与看重。

    其时,杨天骢方面也早有人开来了车子,遵杨天骢吩咐,杨家人开来了一部gmc大房车,乃是为方便巧儿躺下。我见时候不早,便和杨天骢稍作交代,gmc载着他、小兰以及巧儿开远。

    “方先生,别来无恙啊!”叶梓聪迎上来,一把握住我的双手,“方先生,你真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劲地往祖国名山大川里奔去,老爷子想死你了,你再不回来,他就要到安徽去!他身体最近越来越差,怎么好折腾,所以只得请你尽快返回,点名让我来接你!怎么样,我黄山那边直升飞机驾驶员的技术如何?颠不颠?我十万块一个月请的人,开的不好,明天我就换人。”

    我连忙点头道:“那师傅开的不错!既然叶老急于见到我,咱就快些上车吧。”

    叶梓聪点点头:“嗯,接风筵席已经为你准备好多时,老爷子一定要等着你来才开席,七点多了,饿了吧。不过,你还得先担待一会,你有个老熟人在一边等了你好久呢!”

    老熟人?我一愣,就蓦地一听“方隐”之声传来,女子英武之声,那般耳熟。(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这几章有些冗长,情节展开稍显慢。不过这是必须的,因为这几章是整部小说的转折篇章,很多转承启合以及伏笔因果,都要在这几章里交代一下,况且,多时未更新了,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有些情节和重要线索也有必要稍作回顾,让大家心里再有个总体印象。本章过后,小说将告别之前山村阴霾的气氛和风格,大转折和大伏笔即将到来,都市中,生意上,感情里,一样有精彩的风水探玄。另外,还是呼吁一下推荐票,不是月票哦!月票您省给你其他支持的书吧,《玄欲》当前要了月票也没用,渴求推荐票,就是书页上的总推荐数那个推荐票,希望忠实书友能把本书推的更高一些,拜谢!

第188章 佳期有成

    几乎只在叶梓聪说出“老熟人”之际,就听一位女子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几乎不用在记忆里搜索,听这声音,一个英武曼倩、婀娜多姿的身影已然在我脑海里升腾开来。

    欧阳林娜!

    “欧阳!”我迅速回应一声,霎时,便见一位身材高挑,神采熠熠的妙龄女子走了过来。

    正是:

    **

    驰驹年岁催人老,

    都是飘蓬,

    来去匆匆。

    廿四桥头尽日风。

    *********

    君于人海微微笑,

    又见飞红,

    几度春空?

    恰似相逢在梦中。

    **

    但见欧阳林娜,眉飞千里红霞,面堆二月桃花,明眸皓齿,娥眉凤唇,多日未见,这位铿锵警花,依然是那般英挺清灵,气质逼人。如果说,杜冰婵是女神,叶姣仪是萝莉,那么,欧阳便是小清新,她没有杜冰婵那副绝世惊美的容颜,也没有叶姣仪那般捧在手心就要融化的乖巧脸蛋,只凭傲人的气质和清新空灵的神采,便能让人骤觉眼前一亮,恰似盛夏里的一朵紫丁香,让人清爽开怀,仿如何处吹来一阵清风,霎时心旷神怡,我自觉有些无礼,但却不忍移开目光。

    我回到中国,碰到的第一位让我怦然心动的女性便是她,堪堪是,她极有可能便是我的白虎星属主命佳人,只待我好好测算她的生辰八字和星象便可定夺。想我方隐何其幸甚,三位主命佳人尽是这等人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尽管,我还需再找到我的青龙主命佳人。

    欧阳此刻却并未身着制服,而是一袭便衣,t恤短裤,发髻一盘。甚是干练,多日未见,望着这等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故人,我竟有些形神痴然,却见她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才回过神来。

    “方隐!”欧阳又喊了我一声,“不,方先生,呵呵,还是叫你方隐吧。老叫你先生,感觉你很老的样子。怎么了,傻傻地盯着我,不认识我了?贵人多忘事吗,才十来天,就忘了我?”

    我尴尬一笑:“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玫瑰枪神!我盯着你看,只是在想,原来你没穿警服。竟是这么像那个明星,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和你年纪一样大的那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

    “和我一样大?”欧阳一皱眉头。

    我点点头:“你说说你的出生年月日,我就能想起她的名字了,叫啥来着,我这臭记性!”

    却听欧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又差点被你骗了。又想套我的生日是吧?可没那么容易哦!”

    我耸耸肩,做了个鬼脸。

    “这样吧,我之前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你帮了我破了两起大案,让你接受政府嘉奖你又不肯,我答应过你以个人名义请你吃饭,只不过一直没时间,下周我会开始休一段时间的假期,下周一晚上,我请你吃饭,如果你在饭桌上能算准我到时准备的东西是什么,我就告诉你我的生日好不好?”欧阳紧紧盯着我,眼里闪烁着期盼的神色。

    今天星期四,还有四天时间,我心想能吃上这大上海警界明星、高级警司的一顿饭,可真不容易,当即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又变卦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欧阳爽朗一笑,“我这会正和几个同事在机场附近执行任务,刚刚收队,恰好碰到了叶家三公子开着豪车在这里接人,一叙旧,才发现他接的是你!呵呵,想着你之前便频繁出入叶家,而现在能让大上海有名的钻石单身汉、叶氏三公子亲自开车来迎接的人,其实我也应该想到是你了。怎么样,大忙人,听大美女总裁说你在安徽省看风水呢,这次回到上海,不会再跑进山里去了吧?”

    大美女总裁,自然便是她的老同学杜冰婵了,我摇摇头笑道:“你这顿王母娘娘的盛宴都还没吃到,方隐我还哪敢再出上海呢!说正经的,这次回到上海,有好些重要事要办,得呆上一段时间,到时我可能还会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欧阳一阵疑惑,“世上只有人求方先生你的,没想到你也有开金口求人的时候啊,哈哈!”

    我轻笑一声,摇摇头,只怕在安排这叶家的一大摊事情之中,我要求欧阳的事,还多着吧!却听叶梓聪在不远处喊道:“方先生,老爷子在催了,诶,我说,你俩今晚干脆秉烛夜谈吧!郎才女貌的,老天爷真会选对人!方先生,欧阳,丽迪亚波特曼七星级酒店,我们开的,我特许今晚把总统套房给你俩留一间?”

    欧阳瞬时转过头,啐道:“三公子还是忒不正经了!”脸色一红,旋即又望向我道:“那么,我们说好了,下周一,到时等我电话。”

    我一阵答应,一看时间,快晚上八点,的确不早了,叶老还在等着我开席呢。当即和欧阳道别。乘上叶梓聪开来的劳斯莱斯幻影,不多时,便来到了常熟路上一处四面绿荫掩绕的巴洛克式别墅庄园,正是超级大亨叶氏财团的私人府邸。

    一进得叶家那金碧辉煌、似若宫殿的大厅,就听得“方先生到了”传话声此起彼伏,叶家子孙加上堂房亲戚上上下下二、三十号人,一时尽数围了过来。

    “方先生,有什么好玩的经历吗?”

    “方先生,讲一讲你这次行程中吓人一点的故事吧!”

    “……有碰到过鬼吗……”

    “……有没有去盗墓……”

    “去去去!”叶梓聪推却了一帮晚辈,“方先生刚刚下飞机,等酒足饭饱,再谈捉鬼摸金盗墓也不迟!”

    我和这帮叶家子孙一一握手,一笑了之,却见人群中,一位温甜如蜜一般的动人精灵,站在远处,虽也略带笑意,两眼间却依稀有些泪痕,这“一枝梨花春带雨”的意境几番让人心有怜见,离别十来日,这不谙世事、专修考古学的丫头倒似成熟了很多。却听她说道:“方大哥,又见面了,你好像晒黑了哦!”

    叶姣仪,叶登爵的掌上明珠,也是我最先确认的一位星属主命佳人——朱雀主命星。我很理解她此际的心情,她定然是为父亲的身体日渐衰弱和命运而心痛苦楚。

    其时,她的同学丹尼尔正站在她身后,很礼貌地用蹩脚的中文和我打过招呼。

    “叶四小姐。”我刚一喊出来,就觉有些不妥,如果没有找到叶登爵遗失24年的儿子,那么,叶姣仪的确是叶登爵排行第四的子女,但是现在叶家人遵我指点,已经找到了远在美国的叶安平,那么,叶姣仪便要排行第五了,我也没多想,继续说道:“我多日在群山之中翻山越岭,吹风淋雨的,当然变黑了。四小姐却还是这般娇贵水嫩,实在让人羡慕得紧啊!”

    “方大哥可真会说话!”叶姣仪淡淡一笑,“告诉你一件事。”说罢,一瞥四周,凑近我耳朵跟前悄悄道:“我的亲哥哥已经找到了,只是、只是、只是……”她说到这里,眼里又已泪花闪闪。

    我立忙道:“四小姐,一切都还有转机,你也先别这样伤心伤神,我现在来了,怎么,不相信我了吗?”

    叶姣仪点点头,瞬即又破涕为笑:“我当然相信方大哥你了,但是……”

    我刚要说下去,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方先生”,正是叶登爵苍白乏力的声音,在任何时候,闻听这种气势皆衰之声,我便会断定此人活不过一月,只是,叶登爵此刻即便已经虚弱无比,必须借助轮椅才可行动,但他这一息生机,却也足以让他不至于卧床不起,仿似蜡殍何五一般,在天劫未尝来临之前,其命数不会消亡。叶登爵的面孔已经干瘪蜡黄得如一具干尸,两眼已毫无生气,这与我一月之前所见到的那位容光焕发的老人早已天壤之别,叶夫人推着轮椅,叶登爵大儿子、世爵集团董事局主席叶梓明以及二儿子、世爵金融董事长叶梓慧,各侍左右一侧,各自和我打过招呼。

    其时,四人正从升降电梯里走出来,叶梓慧在这叶家无论权谋手段还是脑子,都是最有手腕最具见识的,当然,脾性也最大,气场也够足,除了叶老,叶家人最怕的就是这位叶家二公子。当然,自我受叶老之邀来到这叶家后,这叶梓慧就没少给我脸色看、少给我危言听,但自然,他对我的一些手段却也拜服和深信不疑,在抓捕“衡山路国际诈骗案”大盗罗查理之际,也正是叶梓慧和我周密布局,他谨慎遵我部署安排,最后才将罗查理捉拿归案。

    此刻,叶梓慧和我打过招呼后,就一直阴森森地盯着我,仿佛我再次跨进叶家豪门,似要从他手上抢走什么东西一般。但此人性格却也喜怒无常,我正在疑惑他何故以这等眼神盯着我的时候,却见他忽地一笑,冲叶家上下高声说道:“诶,我说,我们开始打过赌了,等方先生一回来,就让他猜,你们没让他看吧!”

    叶家子孙当即一片异口同声:“没有!”

    “好!”叶梓慧一拍手,又笑望着我,“高人回来了,当然得露一手!”

    我霎时明白过来,这叶梓慧,总想见到我出丑的一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189章 三才之象

    这豪富之家,能让其家人感觉有趣、好玩、来劲、提神的事估计少之又少,还有什么事、什么愿望是这等人家所不能完成办到的?所以,当我一个玄门中人踏进这里,自然首先便成了他们取乐和博得一笑的筹码。但我又岂是富人手中的玩物?

    我与叶登爵稍一寒暄,就听叶梓慧继续说道:“方先生,你看我们的筵席餐桌上,琳琅满目,已经铺满了三四十道美味佳肴,都是父亲为你准备的接风盛宴,你看筵席中间,有一个大铜盖,其下盖住了我们今晚的一道主菜。好久没和方先生你玩了,他们都出钱了,赌你能不能猜得出下面是什么菜,有赌一千的,有一万的,也有更多的——”

    他刚一说完,我身边的叶梓聪就笑着接了过去:“呵呵,我赌了十万,我猜方先生肯定能猜得出,这道菜,方先生一定吃过,但在我叶家估计还没吃过吧。”

    顺着叶梓慧手指的方向,果然在庞大的红木餐桌上,几十道缤纷美食众星伴月一般地围着一个大铜拱盖。

    “那么,烦请方先生你猜一猜,算计算计,这个盖子下,我们放的是什么菜?” 叶梓慧笑嘻嘻地盯着我,“它里面的配菜就不用具体说出来,只猜盘子里的主菜。”

    叶家其他子孙尽数开始鼓捣起哄了。

    也罢,我若不猜一猜,也只会扫了他们期待良久的兴致,也着实破坏意境,况且,仅仅是个猜物手段,又算不上什么玄机重大,而且我见叶老眼神急切,乃是希望我尽快为他化解重托,我便也不浪费时间了。且尽快吃好这顿饭再和叶老深谈。

    但是,这叶梓慧给我出的却是一道很大的难题。

    我走上餐席前,仔细观凭起这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来,要勘识出这种满目全是静爻之象的物局,即物局纳甲之中无任何动势起落转承之象,因为摆在眼前的全是一盘盘静止不动的菜食,《天罡演物髓》云:静卦之象,破势难立,立且不吻。乃是说,算计堪透这种静爻物局非常之难。而且十之**都会算错。因为在事物不断发展的态势里,这种上菜摆菜的人,其主观意愿、个人癖好、外界影响都对其在那铜盖下的置放因果有着莫大的影响,也即外界每一丝的感念、思绪或者事物,都有可能导致该人摆放菜的动机和心态产生多种变化和事端,这乃是无穷之大的一个循环,无论易数起卦和斗数推纳都很难判断准确,强行起卦而算,自然完全偏差。但若勘识动爻之象。却往往精准十分。因为动爻物局里的每一步事态发展,都遵循了历史和时间以及微观宇宙必然的发展规律,有了这种客观规律,算计猜准动爻物局里的事物就简单多了。只要以易数起卦,就能算出某件事物为何物,比如,几匹马在水池里戏水。身子全被水淹没,要我猜出这些马匹的皮毛颜色就很容易,因为马洗澡一直处于动态之中。只要以易数起卦,一般即可算准;再如,晚上在山里走夜路,忽听身前身后有异象出没,到底是野兽要袭人,还是强盗要劫财,即便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因为这些事物都处于运动中,我只要一起卦,便能得知这些异象到底是人还是野兽,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而现在,要猜准这种满目全是静态事物中的某一物,即便极其困难,但对我无恒宗门人来说,“三元玄空”推造法便派上了用场,便是要以玄空纳甲之法,首先将静爻之物“装卦”,即装进玄空之位,然后再将物局中与被算计事物有着生克冲合的三件事物或卦象进行推造,把其本身的“静态”玄空推纳为相对的动态,而这三件事物或卦象本身一定要两两相生相克,乃以旺势生合为上卦,旺势冲克为下卦,便构成了动爻之象,即可以易数起卦勘识事物。

    当即,我望着众人微微一笑,围绕着巨大的红木餐桌慢慢走动着,边走动,灵星如电光火花一般在我脑海里驰骋疾逝,要以“三元玄空”勘识静物,关键便是要玄空装卦,唯有“装”的好,“装”的巧,才有玄机精妙之功。首先,这盘主菜,乃是放在这张红木桌之上,玄空装卦有曰:脱缰行千里,赤鬃度乾坤。则我可以将红木餐桌盛菜,玄空推造为骏马驼物,马为乾卦,五行为金;其次,这盘主菜,压在如拱桥一般的铜盖之下,玄空装卦便有:石椁掩玦身,封土葬真人。则我可以将铜盖遮菜,玄空推造为墓葬封土,墓葬为离卦,五行属火;最后,主菜乃是盛放在盘子里,玄空装卦即有:金掌托玉盘,玉手摘风露。则我可以将盘子装菜,玄空推造为手沐露水,手为艮卦,五行为土。

    如此一来,玄空三元既成,五行生克便明,便可以易数起卦,艮卦土生乾卦金,旺势生合为坤卦,为上卦;离卦火克乾卦金,旺势冲克为兑卦,为下卦,坤八兑二为十数,加此时戌时七数,共得十七数,以六除之,二六一十二,得明夷卦,第三爻动,互见重乾,象曰:王在大山,中平,无大咎。

    其时,推算到这里,再好生一咀嚼,甚是纳闷,当即,我望向众人,轻轻一笑道:“看来,这盘主菜,我有些难以下咽。”

    我如此一说,叶家上下尽数惊诧莫名。很显然,我的话在他们听来颇有些不敬。

    “自我进入叶家起,就看到你们很多人都养有一些珍贵的宠物,只是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烹饪这种菜?”我盯着尽数木讷的叶家人。

    “方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梓慧首先开口,“我叶家人为你准备的接风菜,竟会难以下咽?再说,什么宠物不宠物的,你也别卖关子了,你倒说说看,你算出来的这盘主菜到底是什么?我们还等着赢钱呢!”

    我点点头,这明夷三爻卦象卦辞为“王在大山。中平,无大咎”,王在大山,好生一分解,便是“山有大王”,山大王,自然便是老虎,但这老虎“中平,无大咎”,也即不伤人。而且又要符合此卦易数推造的实际情理,那么,这盆主菜不可能是一只老虎,那便只可能是只猫!

    猫虽十二生肖,但在玄黄之术里一直和虎通义。

    “你们这盘主菜,乃是一只猫。”我盯着个个眼睛竖圆的叶家人,“烤猫?蒸猫?”

    “什么?!”没等叶梓慧说话,叶梓聪一声惊叫,“父亲大人最喜欢的就是猫。谁敢煮了一只猫给人吃?”

    我一望不远处的叶老,他也正以疑惑的眼光望着我。就听叶梓慧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方先生,高人总有失算的时候。我叶家人都喜欢猫,你看这周围有多少猫?谁敢弄一只猫招待人?这一次,只怕你——”他说着,便揭开了主菜铜盖。却再也说不出话。

    “喵!”一阵猫叫陡然传来。

    叶家上下,早已一阵惊呼,人人目瞪口呆。

    盘子上。屈卧着一只白色波斯猫。

    “雪梨!”就见叶登爵孙子叶启正一声惊叫,那只波斯猫瞬间起身,一个纵跳,跃入叶启正怀里,“雪梨,你怎么躲到了这铜盖下?!”

    众人一看,只见那盘所谓“主菜”的盘子里,只剩下了一副躯壳——应该是一只澳洲大龙虾。

    这只名为“雪梨”的波斯猫,不知何故躲进了这铜盖之下,将这只澳洲龙虾吃的精光,并且还在盘子上美美睡了一觉!

    “怎么会这个样子?!”叶梓慧盯着自己的儿子叶启正,“你的猫怎么会跑进这铜盖下面?”很明显,叶梓慧非常懊恼却又莫名的怪异。

    叶启正面色一阵涨红:“我也不知道,但是雪梨最爱吃大龙虾,这个大家都知道,莫非,这小妖精,闻到了龙虾的味道,便想方设法钻进了这铜盖,吃掉了龙虾,发现又出不去了,便在上面睡大觉?”

    叶家上下早已炸开了锅,毫无疑问,我猜准了他们所谓的“主菜”。

    “我赌方先生能算得出,只是,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叶梓聪一声长叹,“看来,我们以后再不要找方先生玩此类游戏了,只会自讨没趣!”

    便听叶登爵在一边说道:“活猫虽不是菜,却入了这铜盖,便也是所谓的‘主菜’,一般人要勘识这种物事,万般猜测定不出于菜式,而方先生准确猜到了这里面的玄机便是猫,这才是真正的勘天相地,以后你们别再让方先生参与你们无聊的游戏了!主菜让厨师重新做,开席,为方先生洗尘!”

    一席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才结束,待得叶家子孙尽数散去,我与叶登爵、叶夫人三人来到了花园果岭上,我非常理解叶登爵目前的殷切之情,又要急于见到自己遗失24年的儿子,又要急于找到墨玉以修建“三罪碑”,从而延长自己的生命,但是,所谓祸不单行,福不双降,上天注定了叶登爵不能抚有此亲生儿子,一味去扭改逆转,又会生出何等孽果?

    “叶老,那人在15年前买走了那块墨玉,也才仅仅15年,甲子之四一,尚未成脉于天地玄机,不入天地法眼,我便可以通过寻龙之术为你找到,你千万不要忧心!”我见叶登爵满脸尽是忧戚之色,“你先告诉我,买走墨玉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个男人。”叶登爵神色郑重。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此人的一些相关情况你们有没有所了解?哪怕只是有关他的任何蛛丝马迹。”

    因为那是玉泉寺公开拍卖一批文物,有人来竞拍,定然会留下些线索,却听叶登爵道:“正因为没什么线索,所以我才会如此焦急,这便等于是大海捞针啊!不过,据那些和尚说,这位男子长相非常丑陋,但具体又是何等一个丑陋法,15年过去了,谁也说不清楚,再说,光凭一个‘丑陋’,又如何算得上线索?”

    我却心下一凛,说道:“丑陋,正好是一个线索!那么,叶老,这人买走了墨玉,之后去向了何方?”

    “这个嘛,我派去的人,查了又查,都不知道此人之后去向何方,只是打探到此人穿着朴素,浑不似有钱人,而且从头到尾只报过一次价,便是最终的报价,从而拍得这块墨玉。”叶登爵仿似与此人有着深仇大恨,言辞间竟然有些咬牙切齿。

    “那他就是没有方向去!”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有方向去?此话怎解?”叶登爵紧紧盯着我。

    “依此人的拍卖态度,我可见他内心乃是处于极度的徘徊和犹豫中,到底要不要拍下、拍下后有何用场,他定然内心矛盾斗争激烈。他并非是看准了这块墨玉、只等最后出个比所有人都要高的报价就能稳获而归。长相极度丑陋的人,却能敢在那场合面对多人举牌报价,而且,又不像有钱人,却能出得起一个高价,买走墨玉……此人,定然便是不知为何而买、买了到底有没有意义,所以,我断定,他买走墨玉后,却陷入茫然:四海无涯,我到底该去向哪里?”我望着满天星群,“不知去向何方,便是没有方向,也是一个线索!叶老,待我为你分解!”

    寻找那些消失并不久远、尚未构成天地玄机、且有机可辨的人或事物,便须用到《溯龙十三决》,乃是遵循“三才天地人”来确定先天八卦的“世”爻及“应”爻所在用神之术,从而最终找到星象指应或者地面线索。天有星群,便能推设一个先天八卦的星象排布,只要根据“三才天地人”的卦象找准八卦方位,而每一个方位都有“世”爻勃动,八卦八个世爻,八个“世”爻四条对角线的交叉点便是“应”爻,这便是用神玄机所在。

    这位买走墨玉的人,男子,长相丑陋,没有方向所去,正好便能便符合“天地人”三才之象。(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190章 天煞孤星

    这位买走墨玉的人,男子,天象为震卦;行走无方向,即不利涉大川,地象为坎卦;长相破势,人相为兑卦,我抬头一望星群,以北斗七星虚设一个先天八卦。而天地人三卦,在先天八卦里本身又各自有所属卦宫,天卦即是乾卦,地卦则是坤卦,人卦则是巽卦,互见重卦,则“世”爻在乾震、坤坎、巽兑之上已成明势,先天八卦六卦已出,剩余两卦便是艮离“世爻”,经过斗数推纳良久,我找到了艮卦和离卦方位,在八卦四条对角线交汇处,正好有一处星辰闪烁,这颗星星,便是先天八卦星属之用神“应”爻。

    勘识出用神“应”爻,也便是那位15年前买走了墨玉的男子之指应,在虚设的先天八卦星属中,这颗指应之星,将为我不断阐述诠释该人的方位和轨迹。这和人体命数司命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司命星是人与生俱来的命数星象,要堪识人的司命星属,必须要以人的生辰八字进行推算,如此才能找到相对应的司命星,然后一窥人体发展轨迹和运命玄奥。而我现在,乃是在“溯龙”,即寻找消失已久的人或者事物,仅是借助先天八卦虚设北斗七星星属,从而观凭未知的人或者事物。

    却也只在瞬间,我便觉得这颗应爻指应之星有些奇怪,忽明忽暗,时隐时现!

    我心下一凛,赶紧再行以紫微斗数推纳,霎时,我便有些震颤,这颗应爻用神之星,不但位居先天八卦“世”爻对角线之交汇,更是占得北斗七星第四颗“文曲”与第七颗“破军”连心的中垂线之上!按我所参修的浩如烟海的玄学典籍中所记载的星象,无论何时何地,但凡碰到了这种位居如此奇甲的星辰。它便肯定是“断罡星”。

    断罡星,俗称“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也即是说,15年前买走那块墨玉的男子,乃是一个有着天煞孤星命数的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碰到星象玄机如此诡异的人!天煞孤星,俗世常人中,百十千万人中,才会出一个!甚至亿万人群中,才有一个天煞孤星。是故,玄门中善观天星风水的占星师、易数高人往往以勘识出一个天煞孤星为重大机缘。道家三清门派、茅山等门派考量门人徒弟的修为,有一项考量法式便是观星以找到一个天煞孤星及其对应的世间之人。

    命犯天煞孤星之人,八字四柱五行缺失严重,世间一般所谓的“命苦”之人,便是五行缺一,但天煞孤星者,五行缺二甚至缺三!天煞孤星之人,一生命途多桀,坎坷波折。且这种命数克煞,极易影响身边周围的人,天煞孤星者,一般无家无室。无亲无戚,无朋无友,行走世间,孤身孑影。但是。天煞孤星者,往往有成圣贤之资,领一方风骚之材。所谓物极必反。身犯天煞孤星者 ,即便其命运何其悲惨,却也极易导致此人在某些领域和方面具有超卓绝世的领悟和学习能力。

    堪识到这里,我心下已经有些底了:叶登爵啊叶登爵,上天注定你有“子离”一劫,原是老天早已周全安排好的!你若要强行见到自己的儿子,那么相见之日便是死别之时;你若要修建“三罪碑”挽回一些命数,但是那块唯一有线索的墨玉被人买走,消失于人间;现在我已经可以为你找到这块墨玉,但是,拥有此墨玉的人,却是一个天煞孤星!但也或者,此人又将此墨玉转移给他人也未可知。

    他若只是一个仅仅有天煞孤星命数而毫无其他能力的人也则罢了,但如果此人乃是在某一领域有着登峰造极能力之辈,叶登爵,你又如何能从他手里拿回救命的墨玉?

    叶登爵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勘算和化解,此刻却见我眉头不展,定然知道我遇到一些不虞,急忙问道:“怎么样,方先生,是不是要找到这个已经消失了15年、而且基本没有任何线索的人,有些困难?”

    我摇摇头道:“叶老,我可以为你找到这个买走那块墨玉的人。”

    “真的?!”叶登爵若一孩子般,有些手舞足蹈,自从我给他带来叶安平尚活在世上的消息后,这么久难得见到他如此兴奋,“就是说,我可以去找他了!请求他把墨玉还给我,如果他要钱或要其他什么,无论他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他,只要他把墨玉交给我!”其时,闻听此消息的叶夫人,自也惊喜莫名。

    “且慢,我的话还未说完。”我望着满脸喜悦的二人,“这个曾在15年前买走那块墨玉的人,我有些感念,如果他还拥有保藏着这块墨玉,他一定极不愿意把墨玉交给你;其二,如果此人早将此墨玉卖掉了、或者转移给其他人了,我便无能为力。因为寻龙之法,首功不成,余功尽弃。我便不能再通过‘溯龙’之法再行为你辨解玄机了。所以,到底能不能找回这块墨玉,也只能看你的命数造化了,方隐能做的,已经做到极致。还请叶老要做好万全准备。”

    “嗯……”叶登爵一阵沉吟,他干瘪形枯之颜,在夜里看起来竟有五分恐怖,“无论如何先找到这人再说!毕竟,是他曾经买走了墨玉,只要能找到他,我就有希望,方先生,是吗?”叶登爵说完紧紧盯着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命,叶登爵我也只能认命。”叶登爵移开目光,望着夜空,长叹一声。

    “那好,趁现在还有星星,我立即偱星象找此人。”我望着那颗忽明忽暗的“断罡”天煞孤星,“一个好消息吧,以其星象所属南宫朱雀方位,且与天心呈九十度垂直,南宫天心,直指地寰,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此人就在上海!”

    “竟然这么巧?就在上海?!这个对我有着极其重大影响的人,15年前买走墨玉的人,原来竟和我同在一个城市?”叶登爵形神茫然,“这果然就是命运造化弄人啊!既然这样,说不准,很多年前,甚至有可能上一个月,我可能都曾和这个人进过同一间餐厅,乘过同一部电梯,只是,即便他知道我是谁,而我绝不可能知道他……”

    “既然在上海,就省事多了。这样,时间也不早了,叶老你们先回去休息。”我望着眼前这位世界经济风云人物、福布斯排名前十的超级富豪,此刻却是一极其衰弱普通的老朽之人,“现在天上还有星辰,我且先推断一下具体位置,叶老你为我安排一部车,我今晚就能找到此人之所在。”

    “如此,真是太有劳方先生你了。我曾向你许诺过,如果最终能完美实现我的一切安排,我定当还会重重酬谢方先生!”叶登爵一点头,当即吩咐叶夫人打了一通电话,不多时,一部奔驰s600就从庄园一角开了过来,我向叶老二人一道别,便上车而去。

    其时,我已经勘算出此颗天煞孤星,人正在上海,而具体方位,便又要以繁奥的金光斗数进行推纳演算,我让司机大致按着我的预估方向开着,奔驰s600车顶的全景式天窗,正好为我洞观天象提供了完美视野。我不断让司机变换着路线,最终,在开了一个来小时后,我让司机停了下来,我走下车,一看周围环境,一片极其幽静雅致的别墅庄园,再一看路牌,此地位于上海西郊,由来便是高档别墅小区的集中地,名流富贾,高官政要的私人府邸。

    这天煞孤星之人就住在这别墅小区里。

    能住得起如此别墅庄园,这天煞孤星,又岂是俗人?

    这别墅庄园里好几十套独栋别墅,估计还有百八十幢联排别墅,已经认定天煞孤星正在这别墅庄园之里,而具体是哪一幢,我则可以以易数起卦具体判断,因为天星指明了方向,可起为上卦,而别墅房屋,人赖之以居住,可推为下卦,加上此时已经子时,约晚上十二点,这些卦因综合便有了易数起卦爻象。稍一推算,得出的卦象乃是丰卦第四爻,卦辞曰:六五之吉,有庆也。

    “六五之吉”,六五之数,可是十一数(六五相生,即相加),也可是一数(六五相克,即相减),但十一数不在玄黄九数之列,便不是吉数;一数为大,乾为一,乃是吉数,所以,这卦辞“六五之吉”的分解便是:这位天煞孤星之人,居住在第一号别墅里!找准此人,便能“有庆”。

    而放眼望去,那幢“001”号别墅,就在庄园大门口附近,我正在担心为如何进得去如此安保周全的别墅小区而犯愁呢,非业主、又没有预约某幢别墅主人,是肯定进不去的,但现在,我要找的别墅就在大门口!我只要就在这别墅庄园大门口守着,总能见到这幢别墅的居住人。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我想着反正已经找到了具体的位置,都这么晚了,别墅主人也不太可能外出,再说即便有路灯照耀,夜里看人也不一定看的清楚,待明后白天再来守株待兔罢,却在我刚要吩咐司机开车时,就见那001号别墅大门开了!

    从其里走出来一个女子,曼妙身影一映入我的眼帘, 就让我蓦地一颤:这背影好生熟悉!我们车子离大门内那幢001别墅也就三十来米远的样子。

    待到女子完全转过身来,我瞬时石化:即便在夜里,我都能清晰认出这位女子的绝美容颜。

    杜冰婵!(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191章 再履新生

    这半夜十二点,一个女子,竟然出现在一处清幽宁静的别墅前,更何况还是这般令人**的女子!但即便这幢别墅就是她家,但又何故和我通过 “三才”溯龙术所勘识出的天煞孤星之人所在的位置相重合?

    莫非,那位在15年前买走了叶登爵一心想要找到的墨玉、长相丑陋的男子,竟和蜚声大上海的美女企业家、华夏集团主席的千金杜冰婵有着交集?

    望着杜冰婵钻进了汽车,那汽车碾尘而去,我一阵形神茫然,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了,世间因缘,竟有这般巧合!超级大亨叶登爵赖以延续寿命的玄机,掌握在一位15年前买走了墨玉的怪异男子手里,堪堪这位男子,竟然和与我有着一段神交因缘的杜冰婵有些莫名的联系!

    又等了好一会,我见这幢001号别墅灯火具灭,再无动静,我轻叹一声,上车让司机打道回叶府,记住了这处别墅名为“枫华御墅”。反正已经洞晓方位所在,明后天再说吧,昨天中午还在安徽省一偏僻山村,晚上却已入归大上海,舟车劳顿,我早已困乏,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次日一早,我便向叶老一呈情况。叶登爵目前夙夜忧心之事有二:其一便是这块墨玉找不到;其二便是,远在美国洛杉矶的儿子叶安平已经找到了,但此子却不认亲,更不愿回国。我便言道,当下第一要务还是先找到这块墨玉,况且已然近在眼前,如果一切顺利,然后便为当年为其所杀的烈士修造“三罪碑”,其自身罪孽便可化解一半。既然遗失24年的儿子已经找到,就不怕他再跑掉了。更何况,在救命活命之道还没有完全着落之前。便让儿子回来,便是在推自己尽快入土啊!

    叶老得知我已经找到了当年买下墨玉的人,便也有些安心,我言下午便会去那枫华御墅好好观察情况,等待那位“长相丑陋”的男子出现。

    这上午,我还有一件重要事,便是何巧儿。

    巧儿被我从安徽无为县石盆寨带回上海,我托杨天骢代为照顾,暂时寄居在杨天骢位于上海的屋子里。巧儿命苦之人,父母乃在我怀里身前死亡、消散。死前托孤于我,再赐我蜡殍秘籍和“神农避毒丹”,我岂能辜负何五夫妇在天之灵?我辈虽为玄门中人,除了找到和勘破自己的龙脉,否则一生不得嫁娶,也不得有兄弟姐妹之情分。但即便我不能和巧儿拜为兄妹,我也要托人照顾她一生一世,巧儿现在23岁,等她身子恢复。记忆、神智逐渐清醒,将来我还要为她找个好婆家,将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我让司机载我去位于上海佘山的一处名为“苍庐”的别墅庄园,正是杨天骢家族在上海置办的一处别墅。以杨家的身价,这处价值过亿、上下三层、占地1000多平方米、带泳池和直升机场的花园别墅,不过是小菜一碟。

    一位年约五十的妇人为我开门,一见到就问:“是方先生吗?”

    我点头答应。就听妇人面有喜色:“九少爷跟我提过你了,说上午你就会来,九少爷现在正高兴的不得了呢。那个姑娘就快醒过来啦!”

    我立时一惊:“巧儿要醒啦?”

    “对,叫巧儿,嗯,巧儿快醒了!”这位妇人姓刘,是照顾杨天骢长大的贴身仆人,杨天骢从未将她当下人看待,称呼她“刘姨”,刘姨口中的“九少爷”、“九爷”,便是杨天骢,老杨在家族中排行第九,“九少爷本身也在上海城里忙呢,托我好好照顾巧儿,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帮巧儿擦脸的时候见她有些反应,就知道她要醒来了,听九爷说,这姑娘命苦,可是昏迷了很长很长时间呢,还是方先生你把她救出来的!我看人可是十看九准的,方先生看你这么眉目端正,额头红光满面的,你这和咱九少爷一样啊,都是菩萨心肠,救苦救难的大好人啊!”

    早就听杨天骢说过,管家刘姨多么多么心善仁慈,会来事会说话,如今一见,甚有同感,是个大好人,我点头笑应道:“那么,老杨现在在这里吗?”

    “九爷让我一有巧儿的半点消息就打电话给他,我六点多给他打电话,他七点多钟就赶过来了!”刘姨对杨天骢是忠心耿耿,不但把他当主人,更是当做儿子一般亲切。听刘姨如此一说,我赶紧让她带我上楼,现在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巧儿身子六点多就有了些活动迹象,现在定然快要醒过来,我早前便断定她在最近两天就会醒来,这关头估计也差不多了。

    我还在楼梯上,就听老杨在二楼喊道:“方先生,你可来了!怪了,怪了,可真是怪事啊!”

    我霎时一颤,急道:“什么怪事?!”

    就见老杨从二楼探出半个头道:“你上来就知道了!”

    便听小兰也在楼上喊了起来:“方大哥,巧儿是不是认识你啊?”

    我两三步跨上二楼,直冲入巧儿的房间,杨天骢和小兰站在一旁,只见巧儿躺在床上,身子不断扭动,额头大汗淋漓,眼睛仍是闭着,但口中一直在喊着什么,听了好几遍,却也没听清楚,但即便话没听清,这次却真是一个女儿声音了,之前听她说话,却是何五托她身而言,极是怪异甚至恐怖,而这关头,恢复为女儿之声,虽然血色不好,瘦容惨淡,但却眉俊目俏,标准的一个乖巧美人胚子。我一摸她的额头,像是有些发烧。就听杨天骢说道:“有些发烧,我让刘姨用温水和冰块给她擦了几次了,这关头,先等她醒来再说。”

    我点点头道:“你说有什么怪事,又是啥怪事?”见小兰在一边盯着我,我又冲她问道:“巧儿认识我是什么意思?”

    “你听,好好听听!”老杨示意我靠近巧儿些。

    我立即上前,贴近一听,刚开始还没听清楚,蓦地,就听到巧儿闭着眼睛道:“方哥哥,你别走,别离开我!方哥哥,方哥哥……”

    听到这里,我再也按捺不住,胸口一股暖流涌上来,和杨天骢一对望,我颤抖着右手,为巧儿撩开一缕头发,她是在喊我吗?她口中的“方哥哥”正是我吗?

    却在我刚要撩开她另一侧的头发时,巧儿的右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方哥哥!”

    她抓住我的手,一个使劲,人立时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方哥哥,真的是你吗?”巧儿眼睛睁得如灯笼一般,紧紧盯着我,“爸爸妈妈在梦里给我说过的,一定要跟着方哥哥,只有方哥哥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方哥哥,你要带我去找爸爸妈妈!”

    其时,我眼眶已然发热,小兰早已泪滴而下。

    巧儿命苦若此,听她说话言辞的逻辑以及口气,很明显,她的记忆和思维力停留在她当时疯癫之前的状态,根据何五之言,巧儿大概是在十一、二岁左右疯癫的,正是因为上苍留待何五等待天谴的孽命通过“叠命眢”主了巧儿的命数,以致巧儿神智失常而疯癫,现在何五孽命既去,巧儿恢复神智,但是,她的记忆力和人身正常的思维及活动能力,却停留在了十二岁左右,也就是说,23岁的女子,其人心态和言行,乃是一个12岁左右的女孩!

    但这和“脑子有问题”、“白痴”等有着天壤之别。我们常说一个笨蛋,智商仅仅是几岁几岁的水平,比如一个脑瘫患儿,经过医治和调养,长大了,智商仅相当于六岁左右的孩子。但巧儿目前尽管智力水平以及思考能力、心态和言行举止只相当于一个12岁的小姑娘,但这却不是智商问题,因为巧儿智力完全正常,她只是错过了11年,失去了11年的人生成长经历和心智发育,她就像一个时钟,她的成长轨迹停留在了她12岁那年。现在,她醒过来了,她的时钟指针,又开始走动,只不过,这个时钟停摆了11年,尽管她已经23岁,但自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再次从12岁启程。

    何五和我说过,巧儿冰雪聪颖,10岁就能背诵万言古书,知书达礼,琴棋书画,裁锦绢艺,样样拿手,我再一观她的面相,乃是天资出众的格调。即便现在以12岁的心智迎来新生,但经过一些培养和机缘造化,她一定可以迎头赶上,也许用不了两三年,她就能逐渐拥有和她年龄相符的心智水平,或许还会更早。

    “方哥哥,真的是你吗?”巧儿紧紧抓住我的右手,指甲甚至都掐进了我的皮肤里!她眼里噙着泪花,却没让泪珠滚下来,“方哥哥,你是方哥哥吗?”

    我以左手抚摸着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说道:“巧儿,是我,我便是方哥哥,你现在回家了,这些都是你的亲人,你不但有方哥哥,杨哥哥,小兰姐,还会有更多的亲人。你爸爸妈妈让我好好照顾你,只有你幸福平安,爸爸妈妈才会开心,才会露出笑容,知道吗?”

    巧儿重重一点头:“方哥哥,那我爸爸妈妈呢,他们在梦里给我说,只有你才能找到他们,你带我去找他们好吗?”

    我摇摇头道:“现在不行,爸爸妈妈说,只有等你身体恢复了,去读书,工作,然后结婚生子了,才能去找他们。”

    何五夫妇,早已魂归上天,但他们对爱女最后的一缕关爱,已然化作魂魇,入得巧儿梦里。(未完待续。。)

    ps:今天更新晚了,抱歉。待忙过这一阵,希望能日更两章。大家有推荐投投推荐票,谢谢

第192章 锋芒渐现

    巧儿既醒过来,身子却是极度虚弱,但眼下却还不能大补,先待她精气神逐渐恢复个七八成了,再好好滋补调养。我托杨天骢安排刘姨好好照顾她,这几天先行吃点清淡开胃的流质食物,待她虚热褪尽,然后便可以炖些乌骨鸡、虫草逐渐调养一下,切记不能服食人参,滋补太猛反而于她气血不虞。我还有三丸燕师叔炼制的“九命丹”,足有些起死回生还魂之天力,小兰早前被罗青阳冤附身后,我为她服食一粒,现只剩下三丸,但却不能给巧儿吃,两人情况完全不一样,滋补拔阳过猛,往往易致人七窍流血,甚者亦有性命之忧。

    但即便巧儿身子还十分虚弱,人性在此关头回复正常,且又停留在12岁左右的心智水平,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心性显露无疑,她醒过来首先看到的便是我,梦里父母托言的“方哥哥”,而今父母俱无,早把我当成世上唯一的亲人,紧紧抓住我的手,生怕我走开,一些言辞颇有少女情怀意境,往往逗得我和杨天骢喜笑颜开,尤其是,小丫头(即便已经23岁,但我只能把她当做12岁的小姑娘)兴致来了,便为我吟念她在10岁左右所作的宋词,甚至轻轻吟唱,曲风委婉,音色纯净,乐调凄美,不由让人进入一层清灵空幽之境:

    《西江月*野芳》

    去后一丝细叶,

    来时几点零花。

    自生自灭自尘沙,

    任是风吹雨打。

    ######

    不拟群芳妩媚,

    但愁似水年华。

    何时开尽遍天涯,

    商略此情无价。

    “自生自灭自尘沙,任是风吹雨打”,我听罢巧儿唱到这里,早已感慨无端,巧儿不正是这株凄楚而坚强的野花么?10岁左右便能填出如此意境格调不俗的词。这位至生下来便只能见到黄府大院第二层天空的女孩,若能如常人一般无忧无虑地成长,能像平凡人家的孩子一般幸福长大,现在的她,该是多么一位让人赞美向往的才女佳人!我正在感慨之际,却听巧儿曲调一变,稍许有些明快,但又充满了一腔凄怨:

    《蝶恋花*春闺》

    墙外春光墙里俏,

    墙里佳人,

    墙外群芳笑。

    庭院朱门深杳杳。

    一锁闺怨知多少!

    ######

    碧玉长愁身迥料,

    东风薄情,

    不把春来报。

    总为痴痴鸿雀好,

    红颜无奈命如草。

    巧儿言这是她12岁所填的最后一首词,12岁的女孩,已然开始向往高墙大院外面的世界,哪怕是墙外的一根野草一朵野花,都让她神驰羡慕不已,可是。她却只能见到头上一方大院的天空,羡慕这那些飞过头顶的鸟儿,她多么盼望自己能有一双翅膀,飞上天空。飞出墙外,去感悟大千世界的美妙春光……巧儿唱到这里,早已泪湿衣襟,我和杨天骢自已唏嘘万千。巧儿原本应有多么美好的人生和故事,无奈却深锁黄府,23岁的女子。失去的岂仅仅是那11年?我只能对自己说:巧儿失去的,我一定要为她找回来,十倍百倍地找回来。

    我一看时间,已经上午11点多了,那“天煞孤星”和墨玉的事还要急于去化解,当下便托付老杨一些照顾巧儿的事宜,老杨留我吃饭,我却来不及了,便向巧儿言道:“巧儿,方哥哥有些急事要去办,到时我再过来看你,给你买一身新衣服新鞋子好不好?”

    巧儿紧紧抓住我的手道:“我想和方哥哥一起出去玩,好不好?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大院子,我想出去看看!”

    我摇摇头道:“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吹不得风,再过两天我就能带你出去玩了,现在你先喝点粥,然后再躺下睡觉,我会给你带新衣服鞋子过来,要听话。”

    巧儿听后良久才点点头道:“方哥哥为我好,巧儿知道,巧儿一定听方哥哥的话,但是巧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方哥哥一定要每天都来看我,可以吗?”

    我一望杨天骢,杨天骢点了点头,虽然每天都要回此地有些麻烦,上海城区离这佘山毕竟还有四十公里路,但的确又不能让巧儿失望,她才刚刚恢复神智,经不起一些打击和苦恼困扰,我便点头道:“方哥哥答应你,每天都会来看你,不过有些时候晚上可能会很晚,但你放心,即便巧儿睡着了,我也会过来看你。”

    “嗯!”巧儿一点头,眉上方才绽开一些轻松。其时,我便要离开返回上海,杨天骢却把我拉进了另一间房里,关上门,悄声道:“方先生,小兰这丫头,我现在有些乱,她是我家的仆人,由我请去照顾我母亲,但我真有些担心,她周身的邪性怕是在我家沾上的……我现在急于解决我母亲以及祖母的一些问题,但这小兰,我却不知道如何化解,但就这样下去,对小兰却是极不负责任的,我于心不安啊,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这种邪性真能传染人的话,让小兰和巧儿呆在一起,是不是对巧儿不利,何况巧儿才刚刚恢复?”

    我自然早已明了,这小兰的邪性,尤其是深度梦游,肯定和杨家有些关系,我却丝毫无法洞观,因其额头面相并无任何异端,却又不像黄莺所中的一些盅术,但那千年鬼妇托梦于我,言小兰的邪性和“天听宗”有些莫名的关系,期间缘由,便更是扑朔迷离了。我侧目一思,杨天骢的话不无道理,如果让小兰和巧儿一直呆在一起,难保不出事,但我心下一转,便已有了着落:“老杨,先且这样,如果小兰这些邪性真的传染人,我自有办法保巧儿不受牵连。”说罢便告别众人,乘上专车,急匆匆向那上海西郊“枫华御墅”赶去。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便在“枫华御墅”庄园大门口停下来。我便坐在车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幢001号别墅,哪知等了一个下午,都未尝见到任何人进出。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便也不浪费时间。这别墅主人,乃有“天煞孤星”之资,定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与其在这里傻等苦等,何不直奔主题。既然杜冰婵和这位怪人有些交集,而以我和杜冰婵的因缘……这关头,我得打个电话。

    我掏出电话,一些往事却在我眼前浮现。我想起了在安徽省无为县石盆寨“玄天借命”给新的玄武佳人的时候,杜冰婵天缘巧合地成为我新的玄武主命佳人,但我却在她的车子内发现了一面之前我们在鹞子沟身陷的“八卦**阵”中的冥椠咒牌符,我自然心生怀疑,即便不是她设下了那玄奥阴戾的八卦**阵,但也许便和她有些关系。但她极力否认,并且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她之所以车内有那面冥椠牌符,乃是因为她的小学老师,一位奇门遁甲风水易数高人。是她这位老师,独自一人将那玄奥莫辨、至少需要三人才能破阵的八卦**阵给破了!然后便带着牌符给了她观看。

    我当时便惊为天人,能独自破八卦**阵的人,定然是世上一等一的玄门高人。修为绝不下于我。杜冰婵还告诉我,这位高人,自小教授她小学文理玄术知识。且平素多有放荡不羁,诙谐邋遢,偶尔又疯癫痴狂之状,她说若我还不信,可以再上海安排我和这位高人见面。

    我当时便有些感觉:这位高人,只怕是一位隐于市井的藏龙卧虎之辈,此人应该是玄门六家七宗——本无异宗支流的高人,玄门本无异宗以“出世”思想为操行,是而绝不会将自己真实的能力和修为暴露于世,往往呈现出疯癫痴呆、潦倒浪荡的形象穿梭于世,只因为泄露天机过多,他必须“自毁”形象以掩藏躲避化解天谴。只不过,如果此人真是本无异宗的高人,既要“出世”,终南山、昆仑、武当才是这些人的去处,这位高人又何故留恋世间香尘,辅助杜冰婵修习玄理,还帮她殷勤做起些仆人才做的活?

    而在此刻,想起了这些典故,我脑海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我隐隐有些感觉:杜冰婵口中的这位“老师”,精通风水易数的玄门高人,和我通过天星风水勘识出的“天煞孤星”之人是否有些重叠?命犯天煞孤星者,有物极必反之资,携开山立派之才,在某些方面有着超卓于常人的资质和能力。却恰好在这幢001别墅门口,看到了杜冰婵出入,莫非,一切竟有着这些因果?

    我没有多想,拨通了杜冰婵的电话,只听杜冰婵在电话另一端传来银铃般的声音:“方隐,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一旦拨通电话,本来一肚子话和疑问的,此刻我却有些茫然慌神:“哦,这个,我刚刚回到上海,所以,然后,我也才刚刚到上海,第一个打电话的人就是你……”

    杜冰婵那头却陷入了寂静,寂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良久,又听她道:“方隐,还记得吗?那晚在安徽省,你帮我度过了我25年来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其时,我已经有所感悟,我回到上海后,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只想等你电话一来,然后我会立即说‘方隐,我爱你’……可是,你却一直没有打来,后来,我好好一想,我们本来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一定要扭在一起,那就只有一个法则:不是你改变,就是我改变。所以,我也好好摒弃了一些仿佛少女怀春般的情思,我仍然还在等你的电话,但是,这一次,我只想问你的是:方隐,你爱不爱我?”

    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冰婵一声轻叹道:“还记得吗,那晚,我抱住你的胸膛,我仔细地听过你的心跳声,我也记下了这阵心跳声的频率,我说过,如果哪一天你亲自对我说‘你喜欢我、你爱我’的时候,我还要再次听听你的心跳声,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那么,方隐,我也不强求你要开口,那就把手机贴在你的胸口前,让我再次听听你的心跳声,好吗?”

    我把手机贴在胸前,良久,只听杜冰婵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我一愣,她知道什么?我是爱她还是不爱她?我在不在撒谎?我也不想这么多了,说道:“冰婵,我,爱你,但是,如果我们要在一起,还得等我破解很多玄机,你要等我,而我,也要求助于你,因为你是我新的玄武主命星。”

    “呵呵,你要真爱我,那么,你的心跳在撒谎哦!”杜冰婵在电话另端诡异一笑,“因为我发现,你不愿为我改变。我已然想通了,我们要在一起,就只能你我其中一人要去改变,而实际情况是,现在必须要你改变。”

    “我改变?”我一颤,“我该如何改变?我要改变成什么?变来变去,我也还是我方隐啊,一个大男人嘛!”

    “不,我要你跟着我,不要再和其他人在一块,尤其是,不能和叶家人在一切。”杜冰婵在电话里义正言辞。

    我稍一闭目,便想到,杜冰婵一直为我帮助叶家尤其是帮助叶登爵化解因果而耿耿于怀,她貌似极不愿意看到我帮叶家人做事,这丫头,和叶家有什么过节?我一介玄门中人出入叶家,也引起了她的介怀?联想到她交往的这位“天煞孤星”之人,手里执有掌握着叶登爵生死一线的重大玄机,我霎时一个冷战!

    “冰婵,我说我爱你便是爱你,我辈中人不会打诳语,我眼下还有些急事,我现在想见见你,跟你打探一些事情,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我在做什么事,你在我心中,才永远是我真正的目的,我寻找我的龙脉,只为化解我的命数,然后我才能真正享有天伦之福,彼时,我才能和你真正在一起。我现在就到你那来,可以吗?”

    却听杜冰婵在另端一声轻叹道:“方隐,你来见我,便是为‘天煞孤星’吗?”

    我瞬间石化。(未完待续。。)

第193章 天星反窥

    下午近六点的时候,我来到了位于浦东陆家嘴金融贸易中心的华夏大厦,这幢36层高的大楼,便是华夏集团的总部,华夏集团主营地产、金融、建筑、百货、物流等,也是一超级财团,华夏董事局主席杜云龙,亦是福布斯超级富豪榜前十位的常客。作为华夏集团的龙头企业,杜云龙将华夏地产托付于爱女杜冰婵,这位年仅25岁的英国剑桥大学mba,22岁回国,便挑起了华夏地产的重任,三年来,华夏地产在杜冰婵的领航下,在全国地产业内风生水起,屡屡开发地王之标,世界瞩目。

    华夏集团第36层乃是创始人、董事局主席杜云龙的办公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杜冰婵办公室便在第35楼。我在经过楼下保安严格的安全检测、且受到总裁办公室特许招呼之后,我才被带进了一部电梯。能在中国乃至全球经贸核心地域——浦东陆家嘴拥有一整幢办公大楼,这华夏集团财大气粗之势可见一斑,即便还不能和世界五百强叶氏财团相抗衡,但也算国内的龙头级大企业了。

    电梯在第35楼停下,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杜冰婵的办公室,杜冰婵晚上本来有应酬的,但这关头,我横插了进来,她走不掉了。

    其时,在整个路上,我一直都形神不定,我才刚刚通过天星风水找准了那位拥藏墨玉的“天煞孤星”,但何故,竟然有人得知我找到了天煞孤星!

    我压根未向任何人吐露过一字半词关于“天煞孤星”的事,既然杜冰婵已然知晓,那么,只能说明:我通过虚设北斗七星先天八卦寻找“应”爻指应之星,而那处指应之星——天煞孤星便有了星象勃动,这位命犯“天煞孤星”之人。定然发现了自己的星象有异,便也掐算出,有人通过星象找到了他!

    但是,玄门中人,岂能洞观勘识自己的星象?我纳闷不已,的确,各人所属的司命星相,其人自己都是毫无得见的,按我无恒宗之义,唯有找到勘破自己的龙脉。才能观凭自己的司命星属。这断罡星相即天煞孤星,不属于司命之星,却也是人生命数轨迹的征兆之相,玄门中人,难道真有能勘破自己命数星相之辈?有这等修为的,毫无疑问,不说千年,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高人了罢!

    却在一走进第35层大楼,一股幽香便沁入了心脾。环眼一看,这整层楼哪里还是办公室,简直便是一空中楼阁,玄空花园!

    杜冰婵将整个第35层布置成了一个楼顶花园。假山亭台,飞檐陡壁,飞阁流丹,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比比皆是。鹦鹉在啾啾,青鸟在盘旋,鲤鱼池中游。蜥蜴滩上爬,这一层哪里还是商业建筑、办公写字楼?活脱脱一个生态乐园啊!

    而绿荫掩盖、百鸟争鸣的一排玻璃房间,造型各异,依稀有着办公室的影子,仔细看来,却又似玻璃迷宫,造型和编排真个是如梦如幻,美轮美奂,杜冰婵啊杜冰婵,你把一个办公室搞成这般逆天壮举,你闹哪样啊?难道只为了印证你的超凡脱俗和绝世容颜?

    和杜冰婵约好六点在她办公室见面,只为谈及那“天煞孤星”,当然,我还要通过这“天煞孤星”找到墨玉,但是,我可是牺牲了一些时间为代价的——杜冰婵在电话里对我说了,她乃是推掉了自己企业赞助的《霍比特人2》的首映礼和晚宴才来见我的,一定要陪她吃晚饭才能答应见我。

    我正在四处惊叹之际,却听一声“方隐”传来,抬头一看,杜冰婵便从月牙形的玻璃办公大楼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下属,还有两三个身着黑超西服的保镖(在大上海第一次见到杜冰婵之际,她的这些黑超保镖也曾闯入过我的宾馆房间)。看来,女神总裁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手段不凡的保镖不离身,她这是刻意装砌排场呢,还是日有不安和危机感?

    黑色长裙,披着一袭蚕丝镂空针织衫,极是优雅清丽,每一次见到她,我都能发现她别样的美,杜冰婵的美,真的是百看不厌,时刻不同,一笑一颦里,举手投足之间便是不同的气度与风华;一朝一夕间,光影流动中,更有不同的韵味和神采;而一裙一裳下,色泽款式各异,便是不同的光鲜与靓丽。任凭谁,能对这等**女子毫无动衷?我虽然应该不为所动,但我却做不到。

    “到这来见我,都没心给我买束花?”杜冰婵望着我,樱齿微翘,似有愠色。

    我一愣,见杜冰婵正交代下属离开,赶紧顺手牵羊从身边的一盆绿草里拧了一把草,走上前道:“花者,草化之也,冰婵,我要给你的,永远都是最原始最纯洁的东西,比如那晚,在安徽省石盆寨,为你庆祝25岁生日 ,为你举办的农食丹露之晚宴,都是我心目中最根本的至纯至爱之物,呵呵,这把草,你就收下吧,看着这把草,你就知道,终有一天,它会在你的眼里开出我最至爱的花朵。”

    杜冰婵一笑,轻轻一摇头道:“好吧,几根草,都能被你吹成这般格调高雅,为了你的意境,我将它插在花瓶里先。那么,进去再说吧。”

    总算过关,一来到杜冰婵明亮奢华的办公室,就见无论是办公桌、书画、电器、装饰物的摆设,都颇有心机,尤其是,在正对杜冰婵办公桌背心的靠窗直线上,放有一块硕大精美的雨花石,而办公室四周角落,又有赑屃、狴犴、螭吻、椒图石兽坐镇,四方瑞兽咬定天心戾石,再一看这玻璃水晶办公室,窗外尽是如尖刀一般的穿耸如云的建筑,我顿时便明白过来:这是有人为杜冰婵的办公室布置的辟邪祛戾之法。这等建筑对冲克煞的都市高层大楼中,生气光阳往往有戾气之兆,那些多易发生跳楼、死亡事故的建筑,大多便是戾气冲煞之因,杜冰婵的办公室坐北朝南,窗外北方几幢尖削的大楼如几把刺刀一般正对这间办公室,再加之玻璃房屋易致反光,更易招致八方戾气纷卷而来。便有高人在这房间理气对冲线上摆放一巨大的雨花石,雨花石乃是坐镇中央,吸戾挡煞的上佳之石,但雨花石在玄门中有“遇话死”之兆,便是说,房间里如果有大量的雨花石,且人多声嘈,那么居住的主人往往会有晦煞之虞,应及早把雨花石清理出去。但既然在杜冰婵办公室里是为了驱邪避戾,高人便在四方铺设瑞兽,咬定中央石山不放松,尽数吸收那外界的戾气孽数,以让办公室和气满屋,瑞祥满堂。

    我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来,放松身子,伸个懒腰,对着杜冰婵叹道:“出门有保镖在身,进屋有仆佣相随,办公有护身之法,人若活到这个份上,也算是顶尖龙凤了。那么,这屋子里的章法,定然是你口中的‘老师’,那位奇门高人所为之了?”

    杜冰婵递给我一杯红酒,她自己轻抿一口:“不错,是我的老师,我早前便给你说过的。我这么多年来,生活上、学业上、生意上,都是他在为我殷勤打点,可以说他便是我的第二个父亲吧!”

    “那么,既然我勘识到了那颗‘天煞孤星’,而又有人告诉你、有人看破了这颗‘天煞孤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老师,便是那位天煞孤星,对不对?” 我一尝这如玛瑙宝石一般的红酒,的确是年份名酒,我这话说出来真像绕口令,但事实确实如此,我紧紧盯着杜冰婵。

    杜冰婵转过身去,良久说道:“老师告诉我,昨晚,他喝酒喝醉了,倒在了阴井盖里,差点被污水呛死,遭此一劫,他迷迷糊糊中便一起卦,乃是得知有人勘破了他的星相!昨晚大半夜,我才把老师从医院里接回去。我和老师一商量,觉得非常奇怪,能从天星风水中看出一颗天煞孤星,绝非一般的风水先生、占星师所能及的,恰好,欧阳给我说过,你回上海了,我一拍手,加之我老师的推断,我俩肯定认为是你在背后搞怪!方隐啊方隐,别以为你有能力做到的事,人家做不到、看不出来,总有人能瞧出门道啊,我想不通彻的是,你一个玄门高人,在大山里寻龙找墓,破孽化劫便算了,你干嘛跑到大上海来胡乱看星星、整人呢!你知道吗,你这一次差点害死我老师!如果不是一位保洁阿姨看到他,他这时估计……”、

    听到这里,我早已震颤,杜冰婵口中的“老师”,这位玄门高人,果然便是那 “天煞孤星”,而且是有能力为自己命数辨星、起卦的高人!而昨晚子夜,我看到杜冰婵在那枫华御墅001号别墅里出没,乃是接送老师回家。

    一个玄门高人,随时能为自己占星卜卦,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能难倒他!

    堪堪是,我该如何开始点到墨玉上?

    叶登爵还等着这块墨玉苟延残喘见到自己儿子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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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奇人异相

    我在沙发上沉思良久,即便这位能为自己占星卜卦的“天煞孤星”,其能力手段有何等之高,我也必须完成我的任务,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一口喝尽杯中剩余的红酒道:“你说过待我回到上海,可以安排我和你这位老师见个面,那么,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他?”

    杜冰婵有些怪异地盯着我,笑道:“你真想见他?你们同道中人,就不怕为抢碗饭斗得你死我活?”

    我哈哈一笑道:“虽是同道中人,却也能惺惺相惜,何况,你这位老师,堪是亿万人中才有的一位命携天煞孤星之势的高人,手段修为这般高明,方隐我一个小子后生,自然要向他取经拜会,这原是好事一件,怎么会斗起来呢!何况,到了他这个层次的,又岂会落到跟我抢饭碗的地步?”

    杜冰婵点点头道:“话是有道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你们一个是我最敬重的老师,一个是我,让我有、有感觉的人……你们如果真生嫌隙,我可是很难做人。”说到这里,她早已面上红霞翻飞,却让我心神荡漾,情绪不平起来,一个“有感觉”,自然而然,在她心目中,我已经上升到了和她的老师相提并论的分量。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身前的佳人,真想将她搂入怀里,却毕竟不是场合,说道:“他是你的老师,你的长者,我看得出你有多么尊重他,我如果还冒犯他,那简直就是抹杀我在心目中的形象嘛!”

    杜冰婵嗤然一笑:“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说着,就见她一拍手,“啪啪啪!”

    我正在怪异,就见杜冰婵这间办公室的一道隐藏玻璃门一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跨步走了出来。却有些偏偏倒倒,浑似没睡醒一般!

    霎时,我便看清了此人的面貌,想起了叶登爵派去玉泉寺的人言道那位买走墨玉的人“长相丑陋”,我也只道生的不好看而已,哪知见了此人,我才第一次对“丑陋”有了真知灼见:世上果然便有长得这么丑的人!

    头发虽然茂密乌黑,但两只眼睛,一只如驼铃,一个却如蚕豆!鼻子严重塌陷。又活似一只大猩猩,嘴里一口黄斑牙,极不整齐,门牙还是两颗龅牙!而整张脸,却又圆浑蜡黄,真个是,一个柚子上,被人戳了一个大窟窿,便是左眼。戳个小眼子,便是右眼,再挖掉一块皮,便是鼻子。然后,再贴上几颗牙齿,便是嘴!造物主还真会给此人开玩笑罢!

    看这面容,应该是个三、四十来岁的汉子。走路虽然有些晃荡,但看他的脚步和身形,却是厚重踏实。偏偏又是一米八几的身高,走路甚至带风。手里拿着一瓶液体,阵阵酒气扑鼻而来,便知这瓶液体定然是酒。这大热天的,穿着一件蓝色中山装,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如没有进入这现代化的奢华办公室,只见到此人,我便以为来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了。

    “哈哈哈,有人想见我,婵儿,我也想见见他啊,听过很多人都说起了,这位小伙子有本事,断肠子我今天有幸倒是要会上一会啊!”听此人说话,气势磅礴,中气震天,一般人说话,哪会有如此气魄?

    “断肠子?”我暗下一凛,给自己取个如此不堪入耳的名讳,恰恰装扮、面相又如此粗俗丑陋,形癫痴疯,便印证了我早前的推测,此人肯定便是玄门六家七宗——本无异宗支流的传人,这门人,必要以“自毁”形象行走世道,只为避劫化灾,否则,一旦泄露天机便有天谴之虞。与我本无宗支流——无恒宗门人自找苦吃、忍受邪煞摧残、上刀山下火海、往往置身生死一线的躲避灾劫手段比起来,本无异宗支流门人化解天谴的方式自然要轻松简单的多,而且更加安全,往往没有性命之忧。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以自我作践名讳、损毁自身形象来行走于世,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其实这也变相的是一种天谴。

    这位名号为“断肠子”的怪人,自然便是杜冰婵口中极为敬重的“老师”,多年来一直居于杜冰婵幕后,为她出谋划策,指点江山。我怪异的是,玄门本无异宗支流,乃是以“出世”黄老思想为修行原则的,他们大多数人就如隐士一般,隐居在终南山等名山大川里,不问世事,何故这位本无异宗高人,却甘愿入驻尘世,且还要为俗事杂扰殷勤操持忙碌?

    “晚辈方隐,拜见前辈!”我恭敬地向断肠子一鞠躬。

    “嗨,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年纪也不大,别折煞我了!”断肠子往我之前所坐的沙发上一靠,布鞋一撂,两个大脚丫子一伸,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咕嘟咕嘟”地又猛灌两口酒,一个酒嗝一吐,“咱们都是这一行的,你见到我很奇怪,我见到你也很诧异呐!哪有像你这样穿着衬衫皮鞋的,这般风度翩翩,哈哈哈,婵儿,如果你不说他是道上的,我定要当他是卖保险的,哈哈哈哈!”

    却在他身子一躺一伸之间,大笑舒眉之际,我骤然觉得此人面部有异,何故,这断肠子身子大幅动作、且笑声震天之际,他脸上的肌肉都没有任何连带生理反应,竟是那般僵硬,仿似一层漆面一般!

    我离他并不远,他面上、额头的纹路,即便不是十分清晰,但也能看出个七分把握,但何故,他额上的纹路,我无恒宗认定的七七四十九条司命之纹,竟然大多数都看不见!!

    人,怎可能没有司命纹?

    我心下一阵震颤,掐指一掰,若果此人非妖非鬼非神,如果此人还是人,那么,也许……

    “方隐!”杜冰婵一声娇喝,“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盯着一个人看,是不是太也不礼貌了?我老师天生奇貌,禀赋殊异,你可别像村夫白丁一样打量他!”

    我回过神来,赶紧陪笑道:“断肠子前辈形貌瑰伟,真龙生虬髯,高人有奇相,想明太祖朱元璋之相貌,天下人人为之称奇,村夫乡姑认为是丑陋,有眼识之人却认为此乃真龙之相,方隐对断肠子前辈的形貌哪里是好奇,完全是拜服感叹啊!”

    “哈哈哈哈!”断肠子躺在沙发上一阵大笑,满堂酒气更加浓烈,“竟然有人把断肠子我和明太祖对比,我也算是有幸啊!不过,方隐啊方隐,你的确有本事有见识,能在天上看出我的命数星相,让老夫我差点丢了命,但老夫还是要劝你一劝啊,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做的,不是我们能管的,就要收手,佛祖割肉喂鹰,文帝放血救人,这些事,我辈中人,岂能效仿?不然,就是招祸上身,惹煞上门,不划算哦!”

    我一愣,好像我师父也说过类似的话,当即说道:“方隐受教了,只是,勘破前辈的星相也情非得已,晚辈我并非是在弄人整人,再说了,断肠子前辈乃世不二出的天煞孤星之材,方隐我能借星相机缘一观前辈风采,也是幸事啊,只是,却没料到给前辈你带来了不虞,方隐甚是愧疚,还请前辈不要介意!”说罢,我再向断肠子一个躬身。

    “那么,方隐。”杜冰婵抿了一口红酒,紧紧盯着我,“老师早料到了,你是在借星相找人,一般来说,你们玄门中人,若非有急事大事,何故会去堪化天星风水?老师这样一说,我便也很奇怪了,你通过星相找到我老师,找了过来,你到底所为何事?我只怕,你又是在帮叶家在做什么事?”

    其时,断肠子也正盯着我。

    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我稍一理顺气绪,点点头道:“实不相瞒,我受叶氏财团掌门人叶登爵所托,为他找到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有关他的性命前程。其实,我本来可以不这样做,因为,叶登爵确实早前作恶多端,但是,几十年过去了,他早已逃过了天地和法度之眼,他已经活了84岁,闯下了这么大一副身家,况且,多年来,他对慈善的捐助、对公益事业的热心,也应该可以洗去他的一番原罪,因而,我决定再帮他一把——因为即便如此帮他,也只能为他挽回一半的余命。”说到这里,我再望向杜冰婵,继续道:“冰婵,我知道,你极不情愿我为叶家做事,但是,我这是受人之托,收人钱财,我所做的,只为个人的得失,而绝非牵涉到其他人的观瞻,为叶登爵忙好这件事,我就会离开叶家,再无瓜葛。所以,也希望你能体会我的处境。”

    杜冰婵毫无神色,望着我道:“那么,你要为叶登爵找到一样什么东西?”

    我正要回答,却听断肠子在沙发上一个酒嗝一打道:“我没猜错的话,为了一块墨玉,是也不是啊?”

    “墨玉!”杜冰婵瞬时一惊,面色早已涨红,死死盯着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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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欲介绍:
中华古老的玄学博大精深,山、医、命、卜、相,统称为玄学五术,玄之又玄,精则通天晓地,预卜万世玄机,奥妙无穷。
一位玄门浪子,自幼浸淫玄学风水易数,周游天下,纵横四海,祛灾辟邪、破煞除孽、寻龙找墓、探秘寻奇。
有慷慨仁义之士相助,有佳人红颜作陪,其间所经所历太过诡异玄奇,遂以“玄”为主题,聊以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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