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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水起(小说520)全文阅读

作者:城市公子     风生水起(小说520)txt下载     风生水起(小说520)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柯岩的秘宝

    暗暗叫苦,若单单只有我一人,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军,冲出去逃之夭夭。不过房间里还睡着一个鼾声如雷的范雪雪,若是那女人落在胡建军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蹑手蹑脚地躲到玄关那里,进可逃到房间里,退可一下子击倒胡建军,听他们有什么阴谋,跑到这里来。

    “住宿!”

    胡建军把身份证扔过去,不住埋怨:“真是倒霉,怎么风景区里的宾馆都住满了,只好来这破不吧唧的小地方。”

    “胡建军?原来你也叫胡建军,真是好巧啊,今天先前就住进了一个胡建军。”

    胡建军一呆,没有过多的反应,像他这种同名同姓的多的是。但是唠唠叨叨的前台可以透露出我们的身份:“那个胡建军块头很大,对了,他的老婆好漂亮,长得很像大明星范雪雪!”

    胡建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这时有一个手下跑过来,对着他说道:“老大,我们发现了那辆车子,就停在院子里面,想不到他们居然也住在这里,真是跑到了初一跑不过十五。”

    胡建军嘿嘿奸笑,问前台服务员:“请问那两个人住在哪个房间,有空我倒是想会会同名同姓的人。”

    我赶紧跑到房间里,推搡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范雪雪,叫道:“起来,绑匪来了!”

    “干什么啦,让我睡!”

    我见叫不醒。心生一计,说道:“经理人来了,今天你还有一个演唱会。”

    范雪雪吓得顿时弹了起来,失声叫道:“啊,什么时候,我还没有准备?”

    过了片刻她才醒悟过来,满面怒火,我对她喝道:“没时间生气。绑匪们跟过来了,赶快穿衣逃命。”

    范雪雪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在我面前脱下睡衣,换上日常穿地那套,我也没有兴趣看那干巴巴没有胸的身体,在她穿衣的同时,我把床单撕成一段段,绑在一起,从窗口放了下去,我们在三楼。不是很高。

    我问范雪雪:“能爬下去吗?有恐高症吗?”

    范雪雪心虚地点点头,说道:“别小看女人,我拍片的时候,不用替身。”

    “那就好,我先下去,如果我的体重都可以支撑,那么你绝对没有问题。”

    战斗工兵出身。又常年野外探险。对于这种攀爬来说,不值一提,我吱遛一下,花了不到两秒钟窜到下面,向范雪雪招招手,示意她赶快爬下来,我已经能够听到跩门的响声和胡建军的高声大骂。

    我没有时间照看范雪雪,立即出发去找自己的车子。果真发现那辆商务车旁边站着两个小喽啰。当下我就毫不客气地一拳一个打翻。再看旁边地车子就是胡建军他们一伙的。嘿嘿阴笑一下,从花坛里抓起几把泥土。把排气管给堵上。

    这时我看范雪雪还没有过来,忍不住跑过去一看,只见范雪雪掉在半空中,那胡建军一伙正要把她拉上去,范雪雪吓得尖声大叫。

    胡建军发现我也过来了,哈哈大笑:“姓朱的,你救不了这个女人了,今天我就让她陪陪我了!”

    我大怒,冲着范雪雪大叫:“你快跳下来,只有两层楼了!”

    “我怕,我会摔死的!”

    顾不得了,我把一个个花盆捡起来,往范雪雪身上扔,要是她再不跳,索性被我砸死算了。范雪雪不住惊叫,终于受不了花盆袭击,一松手,掉了下来,掉在底下装饰用的花坛里,摔个半死,我一把扛起她,溜进车子里面。

    胡建军大怒,就在眼前了还让我跑掉,丢尽了他的脸,于是一半的人跳下来追击,另一半人赶楼梯,开车追过来。两辆车前后相差不到半里地,一前一后,追赶得甚是激烈。忽然后面的车子里面冒出一股浓烟,使得他们不得不停下来,胡建军狼狈不堪地跳下车子,不住咳嗽,回头一检查,才发现排气管被我堵上了,气得不打紧:“姓朱的,我和你没完!”

    然而此刻,我已经和范雪雪安安稳稳地逃开了。

    范雪雪气得要死,不住捶打我,骂道:“都怪你都怪你,差点杀了我,你知道吗?掉下来的时候,屁股很痛!”

    “反正你屁股大,肉多,不会有事地。总比那个胡建军强奸好。”

    范雪雪生完气,问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连个安稳觉都没得睡!”

    “连夜去柯岩吧,因为我突然想到,我们根本没有删除电脑的记录,以胡建军的聪明才智,迟早会知道我们去哪里的,因此动作越快越好!”

    从轻纺城到柯岩并不是很远,大概二三十公里左右,我们驾车飞快地赶到柯岩,在夜市里购买了一些工具,跑去位于鉴湖公园的柯岩。公园晚上并不开放,我们避开保安,如同做贼一样溜了进去。

    范雪雪偷偷笑道:“看你轻车熟路,以前一定没有少做,原来大教授也不是个清白人。”

    “

    我可是当兵出身的,当年打越南猴子的时候,比这还快。”

    他们向柯岩进发,在夜幕下,远处渐渐出现一条矗立地高大黑影,仿佛一个巨大地蘑菇立在地上。今夜月亮半圆,月光淡淡,待到凑近那条黑影,范雪雪才惊讶地叫道:“这就是柯岩吗?好神奇啊!”

    的确,眼前的柯岩,不禁叫人赞叹自然的鬼斧神工。柯岩是一座将近三十米高的巨型石柱,平地而起,形体曲折。叫人惊奇的是,柯岩顶部宽约十多米,而底围仅有四米,头重脚轻,耸立如锥,甚为壮观。柯岩顶部古柏苍翠。虬枝横斜,据说考证树龄已逾千载。

    范雪雪问道:“难道宝藏就在这里吗?我看这块石头就是全部是金子,才差不多算是一个宝藏。”

    我笑道:“估计柯岩上面藏着地秘密,只能算是一个中转点,我们还得寻找下一个地方。”

    我拿着买了的工具,都是一些攀爬之类地绳子、钉锤、安全帽,因为担心惊动保安,所以我不敢用灯。这对于攀爬来说,难度增加了不少。

    范雪雪鼓励地对我说道:“小心,我在下面等你。”

    这小娘们还挺有良心地!我点点头,冲她笑笑,竖起拇指,表示非常有信心。我绕着柯岩走了一圈,寻找最佳地攀爬路线,确认了攀爬点之后,就举起钉锤,砍在柯岩上。牢牢钉住,用力一擎,便把自己拖了上去,用脚踩住岩石的突出部分。

    柯岩头重脚轻,仿佛一个倒立地锥形,如果直线攀爬的话,因为是仰角地缘故。难度很大。我就转换方式,采用一条螺旋的路线,缓缓绕上去。这柯岩属于海底沉积岩,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风化非常厉害,我估计如果没有人工保护,不出一百年便会自然倒塌。但是风化岩也给我造成很大麻烦,我身体很重。往往踩住一块岩石。就会突然断裂碎掉。好几次都差点掉下去。同时黑夜中一点也看不清,难度更大。这短短的三十米高度,我差不多花了平常五倍的时间,才勉强爬上顶端。

    到达了顶端,有一个好像坟包一样的岩石,表面非常光滑,应是风化地比较厉害。按照之前的推测,柯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是宝藏的,因为它的体积太小了,只有可能存在宝藏的线索。恐保安发觉,调到了最小档,开始四下里寻找项羽宝藏地线索。忽见那块坟包一样的巨岩上,有一块被人工磨平的痕迹,上面隐隐约约似乎刻着什么,顿时大喜,赶忙凑过去一看,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该死!上面的刻痕看起来是有如草湾山那边一样的星相图,可是因为年代久远,竟然腐蚀不堪,根本看不出有什么!

    可恶啊!居然白来一趟,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

    我垂头丧气,正要打算离开这里,忽然又看到刻痕地旁边隐约刻着一排歪歪扭扭地小字,因为被杂草遮住了一时没有看到。那排小字是楷书,而不是秦时流行的篆书,显然是后人留下的。

    “山阴人张玫觅项羽宝藏探柯岩乾隆十九年六月初六留。”

    我顿时心念一动,想不到还有前辈,比我们早就开始探索项羽的宝藏,他会不会留下一些线索呢?

    我定下了计划,转身离去,想想看,又把这排小字刮掉,省得胡建军看到了,抢先一步。

    下去就容易多了,我在巨石上绑了一条绳子,然后顺着绳子缓缓滑下去,接近地面,却听到几个人在说话,心头一紧。

    “喂,兀那女子,你来这里干嘛?不知道公园晚上关门的吗?没有交门票,罚款罚款!咦,你好像那个演《珍珠的公主》里范雪雪?”

    “呵呵,我本来就是范雪雪。”

    “啊,大明星,你来这里干嘛?”

    “这个啊,我告诉你,我来拍戏的……”

    我松了一口气,以那女子撒谎的口才,绝对可以瞒过那人。

    不刻范雪雪就笑嘻嘻地为保安签名,送走他们,我就从黑暗处走出来,范雪雪介绍我说是保镖,保安就欢送我们离开,临走之际,范雪雪突然想到一点,对保安说道:“对了,明天可能会有一个男人过来,他大概长得这样……”

    范雪雪描述了胡建军地相貌。

    “他是也是一个演员。导演会把摄影机藏起来偷偷拍摄,到时候拍地戏是那个演员被人淋狗血、泼屎尿、扔臭鸡蛋,我们需要很多群众演员,届时你多叫几个人,一起朝他淋狗血、泼屎尿、扔臭鸡蛋,越多越好,拍好了,我送你一张有我签名地照片!”

    我忍不住想笑起来,范雪雪看似漂漂亮亮,龌龊的心思一点也不差,胡建军要倒霉了,大庭广众之下他绝对不敢发作,因为他还是一个通缉犯。

五、大明星,我们同去盗墓吧!

    “怎么样了?你爬上去后。”

    范雪雪上了车之后问我,她非常关心项羽宝藏的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有点麻烦。”

    就把藏宝图被毁坏和张玫已经开始探宝的事情说出来,范雪雪思忖说道:“历史上好像并没有项羽宝藏被发现的记录,所以张玫还没有发现,但是应该会留下一些资料,我们回去之后查查。”

    今天已经太晚了,何况两人都没有休息好,体力不支,不利于明天的活动,所以我们找了一个僻静安全一点的地方,在车上就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我迎面就看到一个蓬头怪物,顿时吓了一跳,叫道:“你是谁?”

    “嗯?你叫我吗?”

    范雪雪打着哈欠说道,还没有睡醒。我叹道,没有梳妆打扮的女人真丑,不愧是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句话。

    简单吃了一点当地的小吃当早餐以后,我们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能够无线上网的那种,防止信息泄露。经过查询才知道,张玫是清代乾隆年间绍兴当地的一个举人,家里有钱,又懒得读书做官,最喜欢效仿徐霞客到处旅游,自号霞客居士。他对各种民间故事和传说非常感兴趣,尤其是项羽的宝藏。于是四处寻找,也亏得他毅力惊人,在草湾山发现藏宝图之后,探到了柯岩,之后又根据藏宝图到了另外一个神秘地地方。可是回来之后就大病一场,家人询问,张玫支支吾吾,只说遇到了可怕的事情,不到一个月就一命呜呼。家人认为他鬼迷心窍,非常晦气,于是将他所有探宝的东西统统都烧掉,剩下没有办法烧掉的。扔进棺材陪葬。

    网上能够找到的信息就是这些,再多的就没有了,最关键的信息,张玟究竟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不禁令我恼火异常。但是看了最后一段话,不禁心念一动,还有一些东西跟着张玫殉葬了,说不定现在还保存着。比较张玟死了不过两百多年。绍兴地区的棺材一般习惯放石灰,具有极佳地防腐作用。

    “喂,大明星,我们有新的事情了,我们要去盗墓!”

    “盗墓,真的,太好了!”

    一说到盗墓。范雪雪顿时两眼放光。射出惊喜的神采。这不像一个人正常的女人,正常的女人应该害怕地缩起来,而不是兴奋异常。

    我奇怪地瞪着她,范雪雪龇牙说道:“好歹我也拍过电影,就是关于盗墓的,但是那都是假的,所以我对真正的盗墓非常有兴趣。大教授,同去同去!”

    寻找张玫的坟墓还是废了一番心思。按理说张家是绍兴大族。族人都葬在一个地方。号称族坟。但是张玟怪诞不经地行为,以及遭遇鬼神暴毙的传闻。使得张玟不被张家人接受,他的坟墓被扔到了距离张家祖坟十多里外的一个荒郊野外。这样也好,因为张家的祖坟毕竟位于人口密集的江南小镇附近,被人撞见大明星和大教授合伙盗墓可不好,至于荒郊野外就容易多了。我们大白天地大摇大摆过去,也没有人管!

    不过盗墓的工具搜罗起来却非常困难,我手头并没有任何一样趁手地家么,而前去购买专业地考古、地质工具,又担心被人察觉,毕竟考古和盗墓都是一丘之貉,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合法的,一个是非法的。身为考古工作者,我在对盗墓分子技术水平佩服的同时,非常痛恨他们的所作所为。一般盗墓分子,挖开坟墓以后只拣取那些值钱的金银珠宝和瓷器,然而另外更加珍贵的尸骸、绢布等文物,因为难以出手,就地舍弃,往往造成重大地破坏。反倒是胡建军这个盗墓高手,叫我暗暗敬佩,传说他出身于国内地著名地盗墓流派,有一套行规,只拿一两件最值钱的东西,事后还要将坟墓完好地填埋,这样破坏稍小一点。但是他专门针对大地坟墓下手,不禁叫警察们头痛起来,据说跑到美国以后,不止一次打过林肯坟墓的主意,要不是守卫森严,中国盗墓分子可真是要扬名天下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弄了一些农具,比如铁锨、锄头等,这样谁也不会怀疑我了,洛阳铲则现场用竹子做了一把。首先砍下一段三米长、手腕粗的竹子,修去枝叶,然后在竹子的每一节都向下斜砍一个口子,这样就差不多了。

    张玫的坟墓过了两百多年,地面的坟包差不多都被填平了,只留下一块字迹模糊的墓碑,我们正是借着这块墓碑才确定张玫的坟墓。

    发掘之前,按照规矩先祭奠了一番,申明这不

    挖他的墓,而是有急事。事毕一定多烧值钱,若无清明重阳,不会忘记。

    我将竹子洛阳铲用锤子敲入地下,然后拔出来,斜砍的口子带着泥土,我观察了一下,非常满意,张玫的坟墓在地下两米处,泥土干燥,覆盖了一层草灰,棺材都保存地非常好,那么里面的东西肯定还在了。

    我是男人,又力大,干起了苦力,用铁锨把土给挖起来,范雪雪当然也不能光做拉拉队,她得把积累的泥土清楚,不到片刻范雪雪就累得腰酸背痛,骂骂咧咧。这娘们,以为盗墓就是书上写的一样,跑去深山老林,随便找一个洞,打倒僵尸啊,怪物啊,就找到了无数金银财宝。哪有可能,这不是电影,这是现实!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干苦力吧!

    不过好在张玫的坟墓也不是太深,由此可见张玫在其家族中的声誉,不仅没人祭祀扫墓,甚至连坟墓也是胡乱挖了一个洞。

    棺材露了出来,表面发黑碳化,但是整体保存非常完好,我向范雪雪要来了鹤嘴锄,钩住棺材盖与棺材结合的缝隙,大喝一声,用力往上拉,只听咔嚓一声,棺材板被我整个儿掀了起来,我猝然不及,也跌倒在地上,好在都是柔软的泥土,也屁股也不用担心。

    但是,棺材板甫一掀起,一个黑影猛然弹起,范雪雪吓得尖声大叫:“僵尸,僵尸!”

    我哭笑不得,打开棺材以后,诈尸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在一些没有腐烂透彻的尸体上。由于棺材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尸体腐烂以后,放出气体,气压增大,猛然打开棺材盖,内外气压不一致,就把尸体弹起来。最猛的时候,甚至还有把尸体的脑袋炸飞。

    范雪雪吓得魂不附体,过了半晌看到我像是在瞅着傻瓜一样地瞧着她,顿时恼火之极,啐了我一口:“怎么,我想表演一下女主角在遇到僵尸时候的反应,不行吗?”

    “演技非常出色,和真的一样,我觉得可以拿奥斯卡了!”

    我回头打量僵尸,这具尸骸浑身发黑,衣服已经尽数腐蚀,露出光秃秃的身子,他的肌肤萎缩,有一定程度的腊化,面部表情扭曲,嘴巴哈大,露出尖尖的黄牙,干枯的舌头伸了出来。头顶盘着一条证明他那个时代的辫子,依旧完好。

    我稍等了一会儿,等到棺材里秽气全部散尽,戴上橡胶手套。虽说埋了几百年,细菌都死光了,但是尸骸产生的毒素还是会对人的皮肤有一定恶劣作用。据说马王堆出土的女尸,尸水就让不少工作人员的皮肤脱落。

    我双腿撑在棺材外的泥土里,没有伸到棺材里,防止破坏里面的殉葬品,然后扶着尸体,四下里寻找有用的东西,一件件递给外面的范雪雪。这些陪葬的物品大多是张玟当年的生活用具,比如毛笔、砚台等等,却没有我要的文字资料等。我搔搔脑袋,麻烦了,这样永远找不到项羽宝藏。

    忽然我发现棺材下面的草灰层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埋着,鼓鼓囊囊的,于是我叫了一声:“大明星,帮我一下。”

    “干嘛?”

    “帮我把这具尸体扶一下,我到棺材底找找东西。”

    “啊,要我扶这么恶心的东西?”

    “嘿嘿,我就知道,胆小的女人……”

    “谁说的!”

    相处了几天,我摸透了范雪雪的脾气,她为人倔强,又好出风头,最受不了激将法。

    范雪雪过来扶住尸体,但是脑袋却撇向一边,唯恐看到这具尸体。

    我跳到棺材下面,小心地扒开草灰层,在里面发现有一个用油纸包裹,触感质地柔软,不像是金属木器,反倒是书籍之类的。我拿了出来,跳出棺材,发现范雪雪还是撇开头,逼着眼睛不敢看尸骸,就说道:“可以了,大明星。”

    范雪雪慌慌张张地推开尸骸,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慢慢地揭开包裹的油纸,终于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原来是几卷书籍,但是正面没有书名题字,我疑惑地翻开一页,里面的文字都是手写体,而且写得颇为简单快速,细看竟是一本日记,记述了一个人在某地旅游的经历。我顿时心跳加快,莫非这里张玫的游记吗?他不是效仿徐霞客,极有可能也像他一样写下了所作所为的经历!我急急忙忙翻下去,寻找他前往某个神秘地方寻找项羽宝藏的资料!

六、张玫的可怕遭遇

    玫的日记是按照日期排列,一笔笔记下来的,我记得十九年六月初六登上柯岩,那么前去神秘的藏宝地点探宝,应该在此之后。我兴奋地赶紧翻下去,找到乾隆十九年六月初六的日记,日记本也快完结了,页数所剩无几,接下来的最后几页,就是他在藏宝地点的所见所闻了。

    我不禁呼吸加快,深呼吸了一口,才扼住颤抖的双手,然后翻开下一页,低头就印入一行字“乾隆十九年六月十七余前往某某……”

    我不禁一愣,关于地点的字样,竟然被人用墨笔给涂黑了,什么也看不到。我慌忙翻下去,接下来的几页,直到最后,所有记述地点的字样,都被人给涂黑了,看不清什么字。该死,这是怎么搞的!一直到我看见日记最后一排字,才稍稍明白,这个将地点字样涂黑的人,就是张玟,他写道:“余所历之事,蔚为可怕,俨然阿鼻地狱一游,危险之极。倘若后人按图索骥,不免为余所害,是以将所有地点抹去。慎之!慎之!”

    张玫在那个神秘的藏宝地方遭遇到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如此惊恐失策,不惜将地点抹去,不让后人知道,唯恐他们也受到意外伤害。我心中好奇之极,翻开日记读下去。

    “你看到了什么?”

    范雪雪好奇地问。

    我点点头,说道:“我念给你听吧!”

    由于张玫是举人出身。文采斐然,全是文言文,没有标点符号,我就根据句读,翻译成白话文,念给范雪雪听。

    以下,就是张玫地可怕遭遇:

    初六的时候,我登上了柯岩。找到了掩藏在乱石堆里面的藏宝图,根据星相的观测,我确定了那个地方,在某某。我很兴奋,想不到能够在有身之年,第一个破解项羽宝藏的奥秘。

    第二天,我马上赶回家,准备好一辆马车和旅游的物品,准备前往那个地方。家里人不放心,叫我带上两个仆人。一个名叫阿达,是打杂的。还有一个叫阿南,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壮丁,就是路上遇到土匪,也不用担心。

    我们三人坐着马车,沿着官道往南走,大概走了十多天才赶到那里。

    (这时我暗想。他们是往浙江南部走地。只能走陆路,路程在十多天左右,应该在现在的温州、丽水一带。)

    我交游甚广,那里也有我的朋友,当地的县令,便是我是同窗好友,听说家乡有老乡过来,非常高兴。前来接待我们。我们在客栈住下。晚上洗尘吃酒宴。酒过三旬,那位朋友就问我:“子瞻(张玟字)。这次来某某,是不是又来游玩啊?”

    我想寻找项羽宝藏,还是要他帮忙,至于宝藏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并不是很感兴趣,而是出名成就,才是我最大的愿望,于是我就将寻找项羽宝藏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且请他帮忙,派人带我前去某某山。

    朋友脸色陡然变掉,惊地酒杯都掉下,我连忙问有什么不妥?那是朝廷禁地,还是其他缘故?

    朋友四下里张望,看没有人,就低声对我说:“那里有鬼!”

    我哈哈大笑,说道:“亏你还是孔门的门徒,岂不知,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是我亲眼所见,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他把事情详细地说来:“你要去的某某山,自古以来,就是一座鬼山,六七月份,时不时地就有一群鬼从山里钻出来。六七月份的时候,恰好是鬼节时分,因此有人就说,某某山其实直通冥界,每到六七月份的时候,冥界大门开启,阴阳路打开,便有一群鬼逃出来,在山里作祟。我刚刚来地这里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根本不信这套,就当是山民愚昧,胡说八道而已。因此,我特意带上几个衙役,前去一探。那山地势甚高,终年云雾缭绕,不时有闪电划过。我到了那里,恰好遇到鬼门打开,一群鬼在云雾中奔跑。初始我以为只是幻觉,待我凑近,竟然发现那真的是鬼!那群鬼有着人的摸样,但是浑身上下鲜血淋漓,面目狰狞。他们在前面跑,后面还追着一群地狱的将士,持刀要将他们追回地狱。我不敢过份接近,只是远远地看着,所以那些鬼也没有来理我。然后地狱的将士,将众鬼赶进一个山洞,就再也不见了!我当时吓得魂不附体,回来之后就大病一场。”

    朋友面色凝重,看似不像在撒谎,然而问我:“听完我的叙述,你还要去吗?”

    我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还要去!”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我就知道阻止不了你。我派人将你带到某某山地山口,若是

    之后还没有出来,我便只能向你家报丧了!”

    我嗤之以鼻,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都是人类地幻觉。我也看过一些人的的书,他们就指出,很多人看到的鬼,其实都是心理暗想的。若真有鬼,也不必害怕,这些鬼如此遮遮掩掩,是他们怕人罢了!

    这个县多山,山路崎岖,朋友派了一个年长走惯了山路的衙役带我们三个人去。为了以防万一,朋友还建议我带几把刀防身。我摇摇头,若是真有鬼,刀子有用吗?

    衙役带着我们走了好几个时辰的山路,才赶到某某山,那座山终年云雾缭绕,湿气颇重。在山的入口处,立着一个土地爷,到那里衙役就说什么也不肯带我们进去了。他说,万一在里面遇到了鬼怪,而又来不及逃出来,就在山里找到一座地藏王菩萨庙,他会保佑你们地。

    我便向衙役告辞,他并不会马上离开,而是在当地山民家住上三天,一直等我们回来才会回去,倘若三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回来,他就回去报丧。

    我和阿达、阿南两人,带着工具是食物就走进了山里。山地地势向下倾斜,我们必须先走进一个山谷。到了山谷里面,四周云雾缭绕,**地,伸手不见十指,我们三人担心失散,就用绳子绑在每个人的腰上,然后约定若是失散,就大声地呼喊对方地名字。

    我们看不清路,但是幸好我习惯随身带上一个司南,这样不至于会东西南北分不清。我们从东面走进去,一直往西走,明明在山外太阳猛烈,但是在这里根本看不到一丝阳光,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空旷的平地上,只长着一些嗜湿的苔藓植物,也看不到一个动物,或者它们留下的痕迹,仿佛这里是死绝之地一样。我不禁瑟瑟打了一个寒颤,开始有点后悔没有听朋友的劝告了。

    我们从县衙走到某某山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走进去不久,天色就开始暗了下来,于是我们三人就地安营扎寨。阿达搜罗了一些苔藓,想要点火生起来,但是这里的湿气实在太重了,怎么也点不着。天色又暗的很快,我们没有办法,就把灯笼点了起来,幸好蜡烛还是能够抵抗一些雾气的。

    靠着微薄的***,我们吃完干粮,就入寝睡觉。阿南拿起刀子,守在旁边,替我们看夜。上半夜归阿南,下半夜阿达。

    我走路太累了,就很快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张开眼睛,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却是阿南将我摇醒,他惊慌失措地说道:“少爷,少爷,阿达不见了!”

    阿达不见了!我一惊,霍然惊醒,发现阿达的行李物品还在,因为不可能是逃走,再说他做了多年的仆人,忠心耿耿。

    我和阿南马上一人一把刀拿在手里,四下里寻找阿达。湿气有一个好处,地上的泥土也非常软,踩一脚就是一个脚印。我们找到阿达的脚印,偱了过去,在雾气中远远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影。他跪在地上,头朝下,屁股撅了起来。

    凑近一看,果然是阿达,但是他已经死了,死得非常离奇。口鼻流出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裤带还没有拉上,似乎在出恭。但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把他活活吓死了。

    “少爷,这里有鬼,我们赶紧离开吧!”

    连胆大的阿南都开始害怕起来。不行,我还要找到项羽的宝藏,我不能马上离开。我喝令阿南,世界上没有鬼怪,只是阿达有心疾,出恭的时候用力,心破了才死掉。

    但是我知道这个借口也不能撑多久,所以我们要趁着白天,赶紧找到项羽的宝藏,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也觉得这里越来越阴森可怕,仿佛真是冥界的出口一样。

    即使在白天,某某山也是阴风阵阵,吹得人浑身起疙瘩。我们暂时把阿达的尸体放在远处,等回来的时候带回去。我和阿达轻装上阵,只带了必要的东西,赶紧去爬山,这里看不到星星,我也不知道究竟真正的星相是在哪里。我怎么找到项羽的宝藏呢?

    没有了阳光,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似乎又渐渐地黯淡下来,我心中开始恐慌,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呢?但是即使回去,也来不及赶在天黑之前离开。就在我们惴惴不安的时候,忽然电闪雷鸣,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随后一阵阴风怒号,有无数人凄惨的叫声响起。我的眼睛越来越大,我竟然看到鬼来了!

七、阴谋的背叛者

    面飞也似地跑过来一只鬼,他相貌狰狞,面部皮包骨以看到了骷髅。他蓬头乱发,满面血污,张开大嘴,露出黄澄澄的牙齿,浑身衣衫破破烂烂,赤着脚尖啸地向我们奔来。之所以我认定他是鬼,而不是人,是因为他居然是浮在半空中的!

    “鬼啊鬼啊!”

    阿南终于吓破了胆子,丢下刀子,连滚带爬地逃命。我也吓个半死,不禁跟着阿南跑过去,但是他跑得很快,我怎么也追不上,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浓浓的大雾中,而那只鬼依旧在我们后面紧紧追击。我更加害怕了,跑得更快,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惨叫,那是阿南的叫声,他已经遇害了,被鬼捉住吃掉!

    我魂不附体,倏然脚下一滑,滑了下去,落到一条狭缝里,我摸摸地面,似乎有很多圆鼓鼓的东西,此刻天色还没有完全黑,我定睛一看,几乎吓死,地上全是骷髅头,密密麻麻,填满了整座狭缝。这里就是鬼窟,鬼吃人的地方。

    那鬼尖利的叫声在我们耳边响彻,我想也不想就爬了起来,不知道往哪里随处跑,这条狭缝很长,天色暗了下来,鬼越来越多,不住地在我头顶跑过,我心中越来越怕,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块斜坡,赶忙顺着斜坡爬了上去,在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座庙宇,匾额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地藏王菩萨庙”!

    太好了。有地藏王菩萨保佑,我就不用怕鬼了。

    我拿出全身地力气一头撞进庙里面,庙规模不是很大,里面树立了一个地藏王菩萨,两侧是十殿阎罗王。我躲进庙里,外面的鬼哭鬼笑更加厉害,孤魂野鬼从地狱里跑出来,四处捉人。那一个个狰狞的恶鬼四下里徘徊。直到猛然之间,一队队身穿盔甲的鬼武士跑出来,捉拿厉鬼,拿剑将鬼一个个杀了,鲜血流出,尸体扔进鬼窟。

    我赶忙缩进地藏王菩萨庙,口中不住念叨《不动明王咒》,那厉鬼的尖叫响彻一夜,却始终没有一只敢进入菩萨庙。到了第二天早晨,我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地面上什么痕迹也没有,根本看不出有厉鬼肆虐,鬼武士杀鬼的痕迹。

    我已经吓破了胆子,慌慌张张地顺着脚印返回,等走出某某山的时候,我几乎动都不能动,那衙役正等着我。见到我大骇。问道:“少爷是鬼还是人?”

    “自然是人!”

    回去之后,朋友见我神色不对劲,见到了不得了的景象,开了几幅药方,又叫和尚道士做了几场法事驱鬼,但是我还是大病一场。他没有办法,只好派人将我送回去。

    回到老家之后,我夜夜梦到鬼怪。身体日益衰弱。我知道我不行了。因为我冲撞了鬼神,不能活下来。某某山实在太可怕地。这不是人类所能够去的地方。假如有后人看到我的东西,千万不要去那里!非常危险!切记,切记!

    这就是张玫的全部记述。

    即使在燥热的季节里,范雪雪还是禁不住瑟瑟打了一个寒颤。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凑到了我身边,甚至我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香水和汗臭混合的味道。

    听完我的讲述,她失声尖叫道:“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耸耸肩,说道:“我不清楚,不过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范雪雪张望着四周,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在一团漆黑的山路上开车非常危险,因此我们留了下来。我点燃一堆柴火,噗嗤噗嗤燃烧,再远处就是张玫的棺材和僵尸了,刚才忙着看他地游记,所以暂时没有把他安葬好,于是僵尸就矗立在棺材里。范雪雪盯着那具僵尸的影子,瑟瑟说道:“我觉得这里也好可怕,荒山野岭,孤坟野鬼。”

    “也对,我应该把前辈探索者给安葬了。”

    我拿起铁锨,提着汽油灯走了过去,把灯放在一边,先合上棺材盖,再填上土,费了半个钟头时间,回去的时候范雪雪老早钻到车子里去了,我就丢下工具,回到车子里面休息。

    范雪雪正在翻阅张玫的游记,眉头皱地紧紧的,对我叹道:“直到最后,张玫还是没有透露项羽宝藏的真正所在地,可恶啊!”

    我狡黠地说道:“张玫的游记是分好几天断断续续写完地。在当地撰写地时候,毛笔必然会将当地的灰尘带入墨迹里面。每一粒灰尘,都是独特的地质资料,只要我们能够分析一下这些灰尘,就大致能够确定张玟去了什么县。然后再打听一下当地的鬼山传说,即可找到项羽宝藏了。”

    范雪雪眼睛一亮,笑道:“真的?好神奇!”

    “只是我们没有这种仪器,所以必须向我的老朋友请求帮忙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杭州。”

    范雪雪点点头,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车上过夜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昨天搞得脖子很酸,所以还特意买了一个可以靠在座椅上的枕头,这样舒服多了。商务车的车座很多,我和范雪雪各占一排,正当我迷迷糊糊地时候,怎么感觉耳边呼噜如雷,张开眼睛一看,却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抓住我地胳膊睡觉。

    “喂,你过来干嘛?放开我地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有意见吗?只许你老婆牵你的手,不许我牵吗?”

    那倒不是,我女儿有时也喜欢牵。

    范雪雪这娘们,八成是听了张玫地可怕经历,被吓坏了,所以就靠在我身边壮胆。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忍受霹雳呼噜。

    第二天,我们就前往杭州。不过我现在还是一个通缉犯地身份。范雪雪也不见得光明正大,所以我们把车子停在僻静的地方,然后化妆之后潜入朋友所在的学校杭州中文大学。我这个朋友他比较擅长历史和地质学,手头又有仪器,绝对可以帮忙。他叫王峻山,比我大十岁,因为经常接触才认识。

    我偷偷摸摸地来到他的住处,甫一打开门。他看到我就叫道:“你疯了吗?听说你绑架了范雪雪,正在被通缉!”

    “说我吗?”

    范雪雪摘下眼镜,吐吐小舌头。

    王峻山稍微一愣,显然不能意识怎么回事,人质居然和绑匪合作。

    “先进来吧!”

    他面无表情地把我们带进来。

    我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就请他帮忙,化验一下墨迹上面灰尘的属性,然后对比浙江省地质资料,就可以了解张玫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王峻山点点头,说道:“可以。不过要花点时间,你们先呆在我家里,不要出去,我去一下学校找机器化验。”

    待王峻山离开之后,范雪雪狐疑地看着他背影说道:“这个人,我看有问题。”

    我诧异地说道:“不会吧,有什么问题?”

    范雪雪说道:“我看人一向很准的。向他这种人。表面上装得很好,内心其实非常污秽,说不定就马上出卖我们!”

    “怎么可能?我们都认识十多年了!”

    “养肥的猪杀起来肉才多!若是你不信,不妨我们先离开这里,在一边悄悄地观察,看有没有问题。”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瞬间我动摇了。终于决定我们离开王峻山的房子。埋伏在周围。过了不久。忽然无数辆警车开来,他们为了不惊动屋子里面地人。甚至没有开警灯,然后一拥而上,进入王峻山的房子里面。

    “你看吧!我说过,我看人很准,所以当初我宁可跟着你。”

    我又惊又怒,想不到王峻山居然会出卖我,知人知面不知心!

    “现在怎么办?”

    我沉思一下,说道:“只有一个办法了,我前去中文大学,找到王峻山,然后强迫他把化验结果给我,而你马上把车子开到中文大学,等会儿我们逃命可以快点。”

    范雪雪做了一个ok的手势,之前向来是我们合伙动,因此有些蠢蠢欲动。

    我们两人分头行动,从王峻山的房子到中文大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但是中文大学的校园面积甚大,一时之间难以找到,我又不敢打他手机,怕打草惊蛇,忽然看到学校的广播站,灵机一动。我进入广播站,谎称是中国地质协会的,正在找王峻山,请广播站帮忙联系。那负责管理广播站的学生很好客,马上发布通知:“王峻山教授,中国地质协会有人找你,请尽快与广播站联系,电话……”

    片刻就有人打电话进来,学生接了之后告诉我,说王峻山在地质化验室。

    学生指点了一下路径,我就径直前往地质化验室,敲敲门,里面的王峻山说道:“请进。”

    我推门进入,他抬头一看,不禁愕然,想不到居然是我出现在他面前,按照正常地想法,我应该已经被警察们捉进去了。

    我冷笑道:“想不到啊,你居然会出卖我!”

    王峻山发了一会儿呆,说道:“这不能乖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我实在不甘心,我是大学生毕业,苦读了十几年书,现在才不过是一个学校的普通教授。而你,一个小学毕业的半文盲,就是运气好,讨了一个聪明的老婆,混到现在居然是业界内显赫的人物。我实在不甘心,为什么我们差距会这么大!”

    我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导致王峻山出卖我,这种人更加叫我看不起,如果单纯地只是认为我是通缉犯,那情有可原。

    我扭头看了一眼,化验结果已经在电脑上显示了,对比资料后得出,宝藏居然埋在那个地方。

    我冷冷一笑,得知了结果,也不必要再和这种人浪费时间,于是马上离开,范雪雪会在学校的车库接我的。

    我甫一入车库,就发觉不对劲,前面有一排人,其中地胡建军对我笑道:“好啊,老朱,这几天我都没有睡觉,总算把你找到了。”

    我一瞥眼,该死,范雪雪居然被他们捉了起来,由两个人牢牢压住口中塞了一只臭袜子,呜呜不已!

八、项羽宝藏的真正所在地

    冷笑道:“老胡,别来无恙啊!听说你九十年代的时了,过了几年怎么又想到回来了?”

    “承蒙你的关照,这几天来我一直睡眠不足,不过今天应该能够睡个安稳觉了。我们都是聪明人,我也不废话了。老实说,本来你与这件事情毫无关联,全都是这女人才卷了进来,不过出乎意料之外,你竟然能够比我先一步找到有关项羽宝藏的种种线索,因此不禁让我产生了一个念头,不如我们合作吧!一起去找项羽的宝藏,你的智力,加上我的技术和人力,这实在是太完美了!”

    “我有必要和你合作吗?”

    “当然,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是差遣不到人的。所以事后我们这样分红,找到项羽宝藏的发现权归你,我取走里面百分之八十的宝藏,剩下的你去交公,另外我顺便帮你洗清绑架大明星这个黑锅。”

    他非常了解我,不愧是和我交手多次的敌人。像我这种人,普通的利已经没有任何利诱效果了,现在的我能够随时支配上百万的资金,再多的钱也没有用。但是项羽宝藏的发现权,对我来说却是非常美妙的光环。

    胡建军又说道:“不用害怕我说话不算数,虽然我在黑道上臭名昭著,不过这诺言,还是看的紧的!”

    胡建军这人确实如此,说话算好,有一次他发誓要杀一个骗了他文物地客全家。捉住之后,那客苦苦哀求放了他妻儿,胡建军回答:“在江湖上混,说话要算数,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竟然将客全家都活埋!心狠手辣之极。

    “成交!”

    我思考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胡建军说道:“不过大明星暂时还得跟我们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不泄露我们的机密。另外一方面,也是成朱兄之美!”

    这个家伙,以为我是贪恋范雪雪的美色,才出手相救。他不想范雪雪这么早离开,就将其强行留了下来,用以牵制我的行动。

    胡建军叫手下放开范雪雪,后者板着脸,来到我身边,我问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被捉住了呢?”

    “想不到车子一进城就被发现了。他们守株待兔,我就自己撞上去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范雪雪白了我一眼,向我吐吐小舌头。

    我们分批坐上汽车,胡建军和我坐在一个位置,后面便是范雪雪。

    我将我发现的线索简单地告诉了胡建军,然后把张玫的游记交给他看,胡建军翻了几页。问道:“那么项羽宝藏的真正所在地。是在哪里?”

    “雁荡山!”

    我回答。

    “想不到在那里啊!嗯,确实,那里非常适合藏匿宝藏!”

    雁荡山位于浙江省乐清市内,总面积超过四百五十平方公里,距离杭州大概三百公里左右。在古代行路的话大概用上十天左右,和我地推测基本相符。雁荡山造型奇特,在古代火山频发,后来又遇到流水侵蚀。山体呈现出独具特色的峰、柱、墩、洞、壁等奇岩怪石。山区地形险要。自古以来极少人进入。所以非常适合藏匿大批量的财宝。

    我询问胡建军:“在国内,你可是一个重罪通缉犯。怎么想到又回来,是不是美国也混不下去了?”

    胡建军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在美国我混得风生水起,好的不得了。这次回国,却是为了偿还某个人的恩情。当然,他的事情我不会讲明白,但是可以稍稍透露一点。他祖上是盗墓世家,和我有一点师承关系,积累了无数财宝,成为了一个豪门。年青的时候,又一次盗墓我不慎中了机关,幸亏他连夜出动,将我救了出来,否则我老早一命呜呼了。前几个月,他突然通知我,请我帮忙。我胡建军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必报,于是冒险回到国内,原来他快死了,临死之前,想要我帮他揭开一个谜团。据说他家与项羽的宝藏有个密切的关系,所以让我来寻找项羽地宝藏。”

    想不到胡建军这个人,倒是有个性,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无情无义。

    “不过项羽宝藏,这个消息虽然流传了千年,但是根本没有一丝线索,我毫无头绪,直到不久前在电视里看到范雪雪带着的金饼,这不是有关项羽宝藏的藏宝图吗?当下我就大喜,前来杭州。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一个人行动不方便,好在他家是一个豪门,将手底下的人交给我使用。刚到杭州,好运连篇,绍兴也发现了项羽宝藏地藏宝图。这或许是命中注定要我报答他地恩情吧!”

    这个人是盗墓世家,又有钱又有势,而

    了,我想破了脑袋,一时也想不到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从杭州到温州要开车数个小时,因此我们暂时休息,到了温州再行商议。我对胡建军说道:“有件事情可以帮忙吗?”

    “什么事情?”

    “你能和范雪雪换个位置吗?和大老爷们在一起,我更喜欢和美女在一起。”

    胡建军一愣,笑着和后面的范雪雪换了一个位置。范雪雪因为刚才我骂了她一句,还是没有好脸色。毕竟好几天没有安稳休息了,不刻就脑袋一歪,靠在我肩膀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噜。

    后座的胡建军叹道:“想不到大明星打起呼噜来也非同凡响,但是我更加佩服朱兄,这几天亏你忍下来!若是我,必定一拳打倒。”

    “岂不知世界上有种叫做耳塞的东西?”

    我拿出耳塞,放在耳朵里,对胡建军说道:“到了温州叫我一声,我也休息一下。”

    下午时分我们就到达温州乐清,但是并没有立即除非前往那座山寻找项羽的宝藏,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因此我们暂时安定下来,定了几个旅店,当胡建军看到我手里那张假的胡建军身份证之后,哭笑不得。

    我和胡建军都是这方面地高手,虽然一个是合法地考古,另外一个是非法地盗墓,但是殊归同途,两者在很多方面都是一致的。我们列出了一张表格,上面注明了我们必须地探险工具,有些工具一时间在乐清这个小县城买不到,不得不派人去温州购买。至于其他准备,我们已经探听到那座山名叫鬼哭山,但是地理资料非常缺乏。即使通过谷歌地球查询,发现上面也因为终年被云雾缭绕,而根本看不清什么。

    由于初来乍到,路途不熟,我们不得不考虑找一个向导带路,但是当地人一听是前去鬼哭山,顿时色变,胡建军将价码开到一万块,还是无人敢应征。不得已,我这个正牌的考古学教授出马,试试看联系当地的地质局,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

    这个正牌的考古历史方面的教授资格还是非常有用的,我在业界内声名显赫,一听说我过来了,当地地质局的局长亲自来欢迎我,她是比较少见的女性局长,约莫三十多岁,脸上、手上并没有常年野外考察的痕迹,估计是行政官僚出身,而非专业的地质人员出身。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是否能够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帮助,这时女局长开口了:“呵呵,大名鼎鼎的朱教授来我们这个小地方考察,真是有失远迎啊!”

    我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向导前往鬼哭山,当然胡建军等土匪的身份隐过不算,那女局长脸色立时变了变,失声道:“什么,你们要去鬼哭山!”

    “不错!”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鬼哭山,自古以来,就是非常可怕的一个地方,很早以前被列为禁地,官府严禁任何人进入,以防不测!”

    女局长絮絮向我讲述了古老的禁忌,最早的鬼哭山,被列为神之山岭,一直很少有人进去的。但是两年多年前,发生了可怕的变故,鬼门从那里打开,每当夏秋季节,无数厉鬼会从鬼门跑出来,在山岭里奔跑哭泣。一些人不信邪,尝试着进去,但是就再也没有出来。

    进入近代,首先开始冒险想进入鬼哭山的居然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伙日本人。侵华日军攻占乐清之后,其中的一个宪兵队长小林善纪,对中国历史有浓厚的兴趣,而且胆子也特别大,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就带领了一队士兵和十几个当地的乡民,潜入鬼哭山,但是再也没有出来。

    当地日军大为震撼,初始以为受到游击队攻击,便企图派兵进入,但是受到汉奸极力劝住,考虑到里面可能存在的不知名的危险,日军终于放弃了派兵的计划。

    建国以后,社会进入安定期,对于雁荡山山脉的调查也从五十年代开始。两位从北京过来的地质勘察员不顾众人的劝住,前去鬼哭山勘测,便再也没有回来。这件事震动了当时,因为建国初期仍有相当多的敌特活动。当地驻军是山东人,对本地的传说嗤之以鼻,就又派了一队解放军战士进入鬼哭山。和其他人一样,仿佛被山岭给吞噬了一样,再也没有活着出来。

    鬼哭山危险之极,女局长严重建议我不要前去,但是我摇摇头,终于拒绝了她的请求。女局长只好无奈地表示,她会派人将我们带到山口,但是向导无论如何不会进山的。

九、鬼哭山的尸体

    备大概在三天后准备完毕,非常齐备,夸张的说,就能活上一年。我们分别乘坐几辆越野车,在向导的带领下来到鬼哭山山口。然后向导就说什么也不肯进去,让我们自行前往。胡建军留了一个心眼,只挑选最能干的十名手下一同前去,至于其他人,则留在山外接应。

    一同前去的共有十三个人,本来范雪雪也是被留在外面的人选,但是她坚持要求跟上去,被她闹得烦了,就随她去。

    鬼哭山的入口呈现一个凹字形,左右两侧山岭矗立,中间低陷。叫人感到离奇的是,入口之外还是晴天郎朗的世界,可是甫一到入口处,便是大雾弥漫,翻腾不已。两地不过一米之隔,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差距,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又仿佛是传说中地狱的入口。根据古老的神话,分隔阴阳两地的三途川,沿岸种满了鲜红的彼岸花,在弥漫的大雾中,仿佛燃烧的火一样。

    “注意保持距离,不要离散,一旦看不到人,马上用无线电联系。”

    带头的人是我,在进入之前我事先警告大家。由于大雾弥漫,稍稍离开远点就看不清楚,所以我们配备了充分的装备。首先是无线电和指南针,这两样在手,基本能够保证不至于迷路。而每个人的肩头还挂着一个不时闪闪发亮的小球,这是野外探险用的特殊指示器。它是特种材料制成,不需要任何能源,每隔两秒钟闪烁一次,发出穿透力最强地红光,可以为此十天时间。另外就是每个人配备了一个哨子,这是最后无奈的时候使用的。

    我打开头上安全帽的矿工灯,手里拿着探险杖,深呼吸一口。就潜入鬼哭山的大雾之中,后面的人紧紧跟着我前行,相距不超过两米。最初担心鬼哭山的大雾含有致命的物质,现在放心了。我地探险杖前面有特殊装置,可以探测有毒物质,现在探险杖一只保持绿色的安全状态,表明一切正常。

    鬼哭山的入口是一段下坡路,非常平坦,偶有几块小石子露出来,因为缺乏阳光。地上没有任何灌木或者乔木,只长着很多低矮的苔藓,芶延残喘。走了半个小时,就从下坡路上下来了,前面的雾气越发浓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身都已经**。仿佛被大雨淋过一样。

    雾气浓重。我们对于这里的地理环境一点也不熟悉,即使有指南针也是一个摆设。这时候走在我后面的胡建军拿出了雷达枪。说是枪,其实更像是一个喇叭。从喇叭里不断地发出探测电波,然后再搜集反射回来的电波,在喇叭后面的液晶屏幕上显出具体的探测结果。这个雷达枪一般用于野外探险,唯一地缺点是探测范围有限,最高不过四百米。

    这样我走在前面,胡建军通过雷达枪探测周围地形。后面还有人不断地撒下带有无线电发射信号的小球。我们把它们叫做图钉。图钉也是用于探测地形用的。但是和雷达枪不同,它可以探测到整体的地形。就如一张地图,每隔一个交通点插上一个图钉,于是整条路线就大致明了了,图钉就是这个用处。

    我们一直往前走,这里是通往鬼哭山的一个山谷,地势平坦,除了一望无际的白茫茫大雾,就什么也没有发现,气氛比较诡异,但是说到危险,恐怕只要不迷路,就非常安全了。

    “嘀嘀!”

    雷达枪探测到物体,发出警告的响声。胡建军瞟了一眼,说道:“前方三百米处,有一块石头一样地东西,正好顺路,过去看看是什么!”

    三百米地距离,不用几步路就到达,在我们前面慢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但是怎么看这块石头的摸样都很怪。随着我们距离的接近,慢慢清晰起来,显出一个卡车的轮廓,待到我们凑近一看,竟然是一辆废弃的卡车。这辆车子的款式甚是古老,起码有五十年的历史,外表斑斑驳驳,金属腐蚀地非常厉害,表面已经看不清任何记号,不知道是哪一伙人留下来地。

    出于谨慎,我们都没有立即接近报废地卡车,而是在其前面三四米开外打量。头顶地矿工灯缓缓扫过卡车,在车门位置,有一个斑驳的红丸印迹。

    “是日本人地卡车,想不到当年他们居然是开车进来的。”

    地质局的女局长介绍过,曾经有一队日本人来过鬼哭山,再也没有出去,那么他们都应该死在这里了。车子我们已经找到了,不知道尸骸在哪里。

    我和胡建军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整辆卡车检查一下,万一有什么线索发现,

    前做好准备。

    于是我刚踏上前一步,就听到脚底咔嚓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抬起脚,脚上竟然挂着一副死人的肋骨。该死!

    我手忙脚乱地踢掉骸骨,不过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一具骸骨,还算不错的。

    我蹲下身子,地上仰天躺着一具骸骨,半埋在泥土里,由于这里的环境潮湿,骨头腐蚀地非常厉害,我一时之间没有发现,所以误踩中了。骸骨的衣物等都已经腐烂,旁边是一把三八大盖步枪,木柄也烂掉,就剩下一条锈迹斑斑的枪管。

    “不像是受到物理攻击而死掉的,他骨头没有任何伤痕。”

    胡建军这个盗墓贼对这种尸体的检验非常有经验,这能够让他方便观察坟墓里面的危险。

    “也不像是中毒而死的,骨头虽然发黑,但那是正常腐蚀的发黑,而不是中毒后的发黑。我看这具尸骸死前还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似乎是……”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被鬼杀死!”

    “被鬼杀死?”

    我眉头一皱,说道:“好歹你也是干盗墓出身的,也会相信有鬼?”

    胡建军蹙眉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叫大家搜集一下,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骸骨了。”

    十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分散开来,但是竭力保持和周围同伴相视的距离,在周围搜罗了一下,发现了至少十三具骸骨,这是一个旧日本军队标准班的人数,指挥官的尸体在汽车驾驶座上被发现,虽然也烂掉了,但是那把破破烂烂的军刀让我们辨认了他的身份。

    这十三具尸骸基本上分布在卡车周围十米左右的范围内,死前都经过痛苦的挣扎,然而身上却一点伤痕都没有。

    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日本人开车来到这里之后,天色已晚,所以他们打算就地休息。可怕的袭击过来,每个人都莫名其妙地非常痛苦,他们想逃开去,没逃几步,就倒地毙命了!

    究竟是什么离奇的力量,导致了十三个日本人的暴毙?莫非真的是鬼在杀人?我瑟瑟打了一个寒颤,只有鬼才会无声无臭、无伤无痛地杀人!

    胡建军抬头看看天,又看看手表,向我建议:“天色不早了,今天我们也在这里休息吧!”

    “你不怕吗?刚才你还担心是鬼杀人。”

    “怕也没有用。不过我们稍微离开车远一点再休息。”

    我点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思量了一下,叫每个人准备好防毒面具,万一是一种看不出来的毒气就完蛋了。

    营地驻扎在距离卡车一百米处的地方,每个人都放下包裹,支好帐篷,紧紧地排在一起。这里湿度太大,又缺乏燃料,无法生火,只能用汽油灯照明。吃完干粮,范雪雪忽然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心中奇怪,她找我有什么事情。进入鬼哭山之后,范雪雪基本上非常安静,见到尸骸也没有大喊大叫,毕竟人多势众,她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走了过去,问范雪雪:“什么事情?”

    “喂,大教授,我在那辆卡车上,发现了奇妙的东西。”

    “刚才为什么不说?”

    “刚才我也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可能非常重要,所以就和你说说。我们过去再看看吧!”

    我犹豫了一下,反正卡车离营地也不是特别远,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装备,就准备前去。那营地非常小,胡建军看到我们有动静,问道:“你们俩去干嘛?”

    他满面暧昧,这里是鬼哭山,也不怕我们两人偷偷溜掉,所以他想到只有可能是我们两人欢快地奔往通奸地点,顿时变得色迷迷,说道:“啊,打搅了,请随意。”

    我哭笑不得,说道:“范雪雪发现了一点东西,你要是有兴趣,不妨和我们一起过去。”

    胡建军思忖片刻,点点头说道:“也罢,过去看看也好。”

    三个人结伴又回到那辆卡车前,因为天色已晚,所以我打开了头顶的矿工灯,照亮了汽车。在大雾中,斑驳的汽车,总有一股诡异的色彩。

    “你们看,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的东西。”

    范雪雪指着那个日本指挥官倒下的方向车门内侧,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汉字和日本的平假名,文字已经发黑,看似竟然是用鲜血写就,莫非是日本指挥官临死的留言?

十、彼岸花的杀人事件

    本指挥官写的那些字,我只认得出三途川、曼珠沙华似乎和地狱有关。其他意思我就看不懂了。

    “我可以翻译下。”

    范雪雪说。

    “你懂日语?”

    “稍微懂一些,以前和日本人拍片的时候,学过几句。”

    范雪雪看着那些日本字,慢慢开始翻译起来:“大地好像种满了红色的彼岸花,我们就在三途川,燃烧着灵魂,直到到达彼岸!”

    “莫名其妙,诗不诗歌不歌,死鬼子大概死的时候脑子混乱,就胡乱写下了。”

    胡建军不屑一顾地说道。

    范雪雪说道:“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有另外的深意。”

    然而纵然另有深意,我们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这里明明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扯上那鲜红若血的彼岸花呢?那彼岸花开放的时候,连绵一片,好像一块燃烧到天际的红色地毯一样,非常耀眼。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日本人死的时候疯了,脑袋里产生幻觉,就胡乱写下了这行字。

    忽然,远处一声沉闷的低鸣响起,方向依稀便是我们驻扎的营地。

    “那是什么?”

    范雪雪指着前方疑问。

    我和胡建军扭过头,白茫茫的大雾中,忽然冒出一个闪亮的红点点,随之就如落到火药堆里面的火星一样,顿时以星星之火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地迅速四下蔓延开来。不过几秒钟,便已经冲到了我们跟前,那鲜红地火苗,离地一尺,仿佛是一块红色的巨毯,占据了整个地面。

    “不好!”

    我大叫一声,心念转动,立时抓住范雪雪的胳膊。用力一推,将她扔到卡车顶部,随之我也跳上去。那胡建军身手矫捷,反应过来之后立即纵身飞到了卡车顶部。

    我们三个人挤在狭小的卡车顶部,惊讶地看着燃烧的火焰。幸好这些火焰只是贴地蔓延,不至于窜到卡车顶部,将我们烧死。

    “你们看,这想不想鲜红的彼岸花?”

    范雪雪瞪大眼睛,惊恐的说道。

    那些燃烧的跳动地火苗,好像一株一株的彼岸花。鲜红的花朵,蔓延到整片大地。四周是白茫茫的大雾,仿佛我们真地来到了地狱的入口三途川一样!

    “难怪,那个日本人在临死的时候,会写下这样的话,看来真的像地狱彼岸花一样!”

    胡建军吃惊地说道:“地面怎么会燃烧起来呢?”

    我思忖一下,地质学是我的专长。很快得出结论:“应该是一氧化碳吧!雁荡山在古代是由火山喷发形成。虽然到了现在,很多已经成为死火山,不会喷发,但是时不时地还会有一些火山特性出现。比如大量的高浓度一氧化碳。一氧化碳比空气中,沉积在地面,平常因为这里湿度大,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人一旦进入,产生火苗。便会爆发性地燃烧。蔓延整块谷底。一旦燃烧。就会形成距离地面一米到两米左右地缺氧层,那些人不是被烧死就是窒息而亡。难怪那些日本人死地好奇怪。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原来都是被憋死的。那指挥官因为坐在地势较高的驾驶室,死得迟一点,看到了宛如绚烂彼岸花一样的火苗!”

    胡建军大叫一声:“不好,我们的人!”

    我摇摇头,搭住他的肩膀,说道:“迟了,他们不是被烧死,就是已经窒息。那个火苗,就是从那里爆发出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范雪雪,她额头大汗淋漓,不仅是被大火烤地,更是暗自庆幸躲过一劫。说起来真是好运,就是因为我们过来看范雪雪发现地日本字,才能够躲过一劫,而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立即毙命。

    燃烧的火焰产生高温,蒸发了大雾,使得离地三米左右产生了一个干净的无雾隔离层,但是很快大雾又补充进来,高温和冷气相遇,居然产生强对流,下了一场下雨。冰冷的雨水浇灭了大火,也浸湿了我们全身。我和胡建军还好,常年的重体力活动,体壮如牛,但是纤弱的范雪雪就不行了,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不由得蹲下来抱住身子,减少体温散发。

    因为有强对流,底下那层缺氧层很快地就被空气补充完毕,我尝试着从车上跳下,深呼吸一口,没有异样,然后招呼另外两个人下来。胡建军轻巧地跳下,至于范雪雪,我把她抱了下来。三个人一言不发,赶往营地。

    不到百米,就回到了营地,情况比我们想象地还要糟糕。当时由于火苗从这里产生,瞬间产生爆炸性的冲击,以火苗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直径十多米的爆炸坑,所有东西都被掀到远处。至

    地人,更是倒霉。运气好地,直接在爆发地时候被尸。运气差的,倒在缺氧层中被活活窒息。更惨地人是一边被炙烤,一边窒息,尸体形状惨不忍睹,范雪雪甫一见到,立即蹲下身子喔喔呕吐。

    我看着范雪雪,于心不忍,她呕吐完毕以后,脸上挂着泪水和痛苦的神情,加上个因为寒冷而发抖,楚楚可怜。我叹了一口气,四下里在残骸中翻找,找到了范雪雪的包裹,由于外面是用防火材料制成,所以完整地保留下来,我把衣服掏出来,丢给范雪雪,说道:“你换一下衣服,冻坏了身子就不妙了。”

    范雪雪接过衣服,犹豫了一下,帐篷老早被炸个稀巴烂,而周围又没有遮挡的东西,她又不敢里我们太远。我心思转动,哈哈大笑,说道:“放心,我不会偷看的,你那干巴巴的身材,我还没有兴趣,等你胸部长成哈密瓜再说!”

    我转身去找胡建军,他呆呆地坐在一个包裹边,面色阴沉,我就坐在他旁边,问道:“想不到我们刚刚进来,就遭遇了大祸,死了十几个人,不过至少比其他人运气好多了,那帮小鬼子都死光光。接下来你看如何了,是回去,还是继续找项羽的宝藏?”

    胡建军脸色初始转黑,再而转白,终于摇摇头,咬牙说道:“不行,我没有时间耽搁了,我的恩人快死了,我希望能够在他死之前帮他事先愿望,我多耽搁一天多浪费他的时间。因此我们要继续前进,不管前面有多么危险!朱兄,拜托你了!”

    现在胡建军能够依仗的人只有我一个了,范雪雪自然不算进去。

    我长叹一声,说道:“随你了,不管如何,项羽的宝藏,我是找定了!”

    突然,远处范雪雪发出尖利的惨叫,我一惊,纵身一跃,飞身跑过去。

    那范雪雪见我过来了,衣冠不整,吓得连忙窜进我怀里,吃吃叫道:“哪里,哪里有妖怪!”

    妖怪?

    我顺着范雪雪目光的方向一看,其实是一个被烧焦的人,胡建军的手下之一。被烈火炙烤之后,相貌相当狰狞,面色焦黑,红的、白的肉翻起来,嘴唇和眼皮已经被烧掉,血红的眼珠、锃亮的牙齿露出来。更为可怕的是,他居然还活着,伸出被烧成一段木炭一样的胳膊,呜呜向我们求救,难怪范雪雪吓了一大跳。

    胡建军赶了过来,那妖怪看到了他,叫的更加响亮,我和胡建军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活不成了,全身被烧伤,很快就会被感染。给他一个痛快吧!”

    即使现在马上送出来,也来不及送到大医院,这种烧伤面积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很难能够活下来。

    胡建军一言不发,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就捅在妖怪的心口,顿时毙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这人虽然残忍,但是讲究情义,好歹这个部下也相处了很久。

    接下来轮到我的事情了,我低头瞄瞄怀里的美人,她才刚刚穿好一条内裤,内衣没有来得及换,只用一件衬衫遮住。我推开她,然后说道:“现在我看到了,这不算偷看吧!”

    范雪雪脸色一红,低声喝道:“闭嘴!”

    她转身背对着我,没有叫我离开,也没有躲开,想必是害怕再遇到什么东西。她没有戴文胸,不过以她那罩杯,戴和不戴都一样。她飞快地穿上衬衫,然后再套上一条牛仔裤。我就欣赏着美女更衣。说起来,范雪雪的身材其实非常曼妙,她个子长挑,超过一米七,身材纤瘦,腰肢细若无骨,一双大腿极为修长,叫人想入非非。不过我已经过了那个一见美女就眼睛发直的年纪,耐心地她穿好衣服,一起走回去,但是范雪雪却再也不敢抬头看我。想必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换衣服,她也是第一次经验。

    回到营地,我和胡建军一起开始搜罗起来,查找没有被损坏的装备、食物和水。运气还不错,搜集了足够我们三个人呆上一个礼拜的食物和水,至于装备,那些电子设备损失比较大,但是传统留下了不少。

    整理完毕,我和胡建军又将所有人的尸体拖过来,集中在一个地方。现在一氧化碳已经被消耗殆尽,短时间内不会出现,所以我们就在尸体上浇上煤油,一把火点燃,烧个干干净净,但愿他们能够在到达彼岸,不必在这座地狱的入口处徘徊。

    由于担心再次受到一氧化碳的偷袭,我们选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休息,等待明天天明。

十一、两具橡胶尸体

    当兵打过仗,在越南战场上,需要时刻保持警觉,这退伍以后也依旧保持着,虽然睡着了,但是警惕心一点也没有减弱,忽然察觉有异样,我倏然张开眼睛,却没有发现危险性,而是一个瘦瘦的身影,一下子钻进了我的睡袋。

    “很温暖啊!当暖炉不错!”

    范雪雪趴在我的胸口说道。

    我哭笑不得,低声说道:“你疯了吗?大明星半夜里钻到一个男人的床上,传出去你别想混了。难道不怕我非礼你吗?”

    “切,你这种人我见识多了。自持身份,哪肯拉下脸皮来胡搞,就算我脱光衣服在你面前,也会一声不吭地跑掉。”

    范雪雪看来摸透了我的性子,我无言,过了一会儿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是不是感到害怕?后悔了吧,冒险绝对不是像电影那样有惊无险,它可是随时伴随着生死。”

    范雪雪点点头,叹道:“我今天才第一次感触到离死是那么近,稍微走错一步,就可能会死地那么恐怖。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冒出来的都是那个被烧成妖怪一样的男人,我怕地实在受不了,就索性跑到你这里来的了。”

    “傻瓜,这次你明明可以不必跟来的,为什么硬要来呢?若是你真的非常害怕,不如回去吧!”

    范雪雪激动地说道:“不,我不会地!在别人眼中。我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戏子而已,唱歌、演戏都是靠别人包装出来。我要证明,我也有勇气和胆识!只要我跟着你一起发现了项羽的宝藏,日后的历史书上,必定会写下美女影星范雪雪的记录。”

    想不到这个女人的野心这么大!戏子与文化人物的不同之处就是一百年后,没人记得曾经有个貌美女子范雪雪,却记得有个多项惊人考古发现的朱恒淮。范雪雪不甘心被埋没,她也要出人头地。

    我叹了一口气。摸摸她地脑袋,说道:“那么好好休息,明天必定更加辛苦。”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趴在我胸口睡熟了。

    第二天,天色在浓浓的雾霭中亮起来,我们依旧看不到一丝阳光,就仿佛在阴阳之间交界的三途川徘徊一样。

    有了昨天的教训,我们再也不敢用火苗,所以早饭都是冷食。吃完之后,就将搜罗到的设备和物质分类。因为这些东西的数量绝对超过我们三个人的使用配额,所以我们只取了其中一部分和三天分量的食物水源,其他都置放在原地,作为物质储备。我们担心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这些东西,出来放上一个能够连续闪烁十天的红灯之外,还特意插上一面鲜红地旗子。

    大概在上午八点时分,我们开始向前进发。这次行动。我们人员大大减少。缩减到了三人的规模,因此布局也有所改变,我在前面探路,范雪雪则在中间,而胡建军殿后压阵,并且注意周围的路况。

    我们走啊走,道路渐渐向上倾斜,因此可以表明。我们已经从山谷走出。正向鬼哭山方向走去。途中没有什么意外。道路也比想象地要平坦,在前方微朦的大雾中。渐渐显现两个背靠背坐着的人影,这座恐怖的杀人之山自然不可能有活人,他们两个是死人。

    这是即日本人的尸骸之后,我们在鬼哭山第二次发现尸骸了。前次惨烈地教训,使得我们丧失大半地人手,因此当现在看到这些尸骨的时候,不禁叫我们胆战心惊。

    他们与日本人的尸骸非常不一致,那些日本人的尸骸,懒得连骨头都要碎掉了,而这两个人,尸体还保存得相当完好。尸体表面呈现黑色,这是典型的轻微碳化现象,肌肉和皮肤都有相当的弹性。他们的死状也非常奇特,背靠背坐着,脑袋都仰天,嘴巴张地大大的,露出漆黑地牙齿,仿佛是两个人走路累极了,然后就背靠背坐在一起休息,突然一下子就毙命了。

    “看他们地衣服和头发,似乎是建国初地那两个地质探测队员,据说他们进来之后再也没有出去,原来就是死在这里了。他们比日本人更加前进几步。”

    我检查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说道,同样比日本人好的是,他们地头发、衣服、甚至身上的各种物品,都相当完整的保持了下来。

    胡建军疑惑地上前,打量着尸体,过了一会儿用手捏捏尸体的皮肤,用力一拉,那皮肤就像是橡胶一样,保持着很好的弹性。

    胡建军说道:“奇怪,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尸体。”

    他是盗墓

    ,挖的坟墓不少,见过的尸体自然比我这个正牌考古多。

    “我见过干尸、湿尸、冻尸、腊尸和鞣尸,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中,应该只能存在腊尸和鞣尸,这种和橡胶一样的尸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范雪雪躲在我背后悄悄地问:“那湿尸,不是在**的地方才有吗?他怎么不说?”

    “笨蛋,湿尸是说浸在液体里面形成的尸骸,较多见的是由于棺椁密封,又埋于深土中,并皆浸泡在棺液中,比如马王堆的辛追夫人。这里湿度虽然大,但是没有形成的条件。”

    我思忖一下,沉吟说道:“而且,他们的死法,并非和日本人一样,受到突然的袭击而暴毙身亡,似乎在另外什么地方,被别人带过来的一样。”

    胡建军失声说道:“你也有这种感觉?”

    我点点头,说道:“正是!你看他们的坐姿,是背靠背坐着的,虽然看起来像是走累了路,两个人靠在一起休息一样,但是他们的姿势非常僵硬。还不如说是他们在什么地方遇害,然后有人把他们带过来,放在一起,以防摔倒,这肯定是认识他们的人做的,避免尸体受到损害。”

    “但是那些人呢?”

    范雪雪急切地问道。

    我摊开手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个感觉,他们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不然老早就把尸体运出去了。”

    胡建军点点头,说道:“我们继续前进,但是小心为妙,他们的尸体如此之古怪,我怀疑是什么毒类,所以把防毒面具预备好。”

    我从包裹里拿出防毒面具,挂在脖子下面,又将身上的衣服系紧,防止裸露的皮肤被毒物侵蚀。这时我回头看看范雪雪,她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过防毒面具,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不知所措。我笑着摇摇头,上前教会她基本的用法。然后见她的衣服袖口、领口都是敞开的,于是帮她扣上。

    范雪雪美目瞄着我,絮絮说道:“长到二十多岁了,还是第一次又男人帮我穿衣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后,爸爸为我穿衣一样。是吗?爸爸!”

    我吓了一跳,说道:“虽然我的年纪确实可以做你爸爸了,但是也不必要直呼我为爸爸,不然你父亲会生气的。”

    “他没办法生气的!因为他已经躺在地底很多年了。”

    我一愣,道歉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反正因为时间太久了,我都忘记了悲伤是什么滋味了。倒是你,或许年纪相似的缘故吧,有时候让我想起了他。爸爸。”

    “不要用这个称呼,已经有两个女人这么叫我了。你这么漂亮,她们会妒忌生气的。”

    “好吧,之前我们都是大教授大明星之类的乱叫,以后也不需要这样了,你叫我雪雪吧!叔叔!”

    我又是一愣,叹气着摇摇头,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这时胡建军不满地对我叫道:“喂,大情圣,跑完妞没有?我们出发了。”

    范雪雪朝胡建军吐吐小舌头示威,我摸摸她的脑袋,就像摸摸小孩的脑袋一样,然后继续带路前进。

    越往山顶走,由于高度的缘故,温度更加下降,湿气凝成一团团的露珠,反而使得雾霭浓度减轻,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现在至少能够看清十米以外的地方。我察看了一下气压计,我们大概在海拔四百多米的地方,被一个火山湖给挡住了去路。

    “想不到山上也有湖,真是稀奇啊!”

    范雪雪好奇地问道。

    “很正常,这是一座死火山,喷发之后有了一个大坑。这里湿度这么大,经常下雨,雨水很快就会把大坑给积满。这不稀奇,若是湖里还有鱼,那才稀奇。”

    范雪雪好奇心起,顿时跑到湖边去观鱼。

    “这个湖范围比较大,把路都给堵上了,看来难过了。”

    我凑上前和胡建军商量。

    自从上山之后,他一直阴沉着脸,非常可怕,盯着远处蹲在湖边的范雪雪一会儿,说道:“可恶,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大湖,我们什么准备也没有。”

    “张玫日记上根本没记载,或许是近百年里刚刚形成的吧!这种火山湖一般都不会太深,大不了我们浮水过去,你会游水吗?”

    胡建军点点头,说道:“水性不错,横渡长江没有问题。”

十二、恐惧之湖

    所以我只询问胡建军会不会游水,是因为在我们三个是水陆两栖部队出身,水性自然不在话下,而范雪雪擅长游泳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平常没事她就喜欢泡到水里,演绎一番美女出浴图。既然胡建军也会水,那我放心下来了。

    接下来就比较简单,我们的包裹和衣物,是特制的防水制品,包裹里面携带的东西也比较齐全,拿出几个大塑料袋,吹足气绑在包裹上,就可以当作浮筒。这时蹲在湖边的范雪雪向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指着湖水说道:“真的被你说中了,你看,这个湖里居然还有鱼。”

    这个火山湖湖水非常清澈,没有多少渣滓,可以瞅见数米深的水底。水底悠闲着游着几条手指长的银色鱼儿,追来逐去。

    我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湖形成还不到一百年,里面本来是没有什么生物的。这些鱼估计也是一些偶尔来到此地的鸟儿带过来,真是稀奇,不知道它们吃什么过活。”

    水里的鱼小小地满足了一下范雪雪的好奇心,然后她就和我们一起吹塑料袋做准备,但是在下湖之前,范雪雪忽然变得扭扭捏捏,面色绯红,凑到我跟前低声问道:“叔叔,等会儿游水的时候,是不是要脱光衣服?但是我又没有带泳装,内衣是棉制的,浸水之后就很容易透光!”

    我惊讶万分。说道:“你疯了吗?在这种气温里脱光衣服游水,还不冻死!你知道泰坦尼克号那些落水地游客是怎么死的吗?——冻死!低温的海水把他们冻死了!现在山间的气温在摄氏七八度之间,水温可能会高一点,但是也不会超过十度。假如你光身下水,很快热量就会被冷水带走,不到十米,就会嘴唇发紫,浑身颤动。因为过多的热量而心脏衰竭,沉入水底淹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穿衣服游水才是正确的常识。你没有参加过野外探险,所以不知道。不过叔叔这个称呼感觉怪怪的!”

    范雪雪嘻嘻哈哈,不过我也很高兴,连这种事情都肯对我说,她至少对我打开了心扉。

    我们甫一潜入水中,就感到非常意外,要知道,随着海拔的提升。气温也在不断下降,和地面三十多度地平均气温相比,这里非常寒冷。但是湖水却很温暖,起码有三十多度,仿佛是在浸温泉一样。这是火山湖的特性,地下灼热的岩浆虽然无法喷发,但是热量透过岩石层缓缓释放上来。将湖水升温。这样温暖的湖水避免我们身体损失过多的热量。有足够的力气支撑到对面。

    我们三个人,由我和胡建军守在两边,将范雪雪夹在中间游水。我不时地拿指南针调整位置,避免迷途,毕竟水面上雾气还是非常浓重,根本无法看清远处的情况,只能依赖仪器。

    湖泊的水面非常洁净,生物数量异常稀少。这叫人感到有点奇怪。这个湖泊已经形成了一百多年。连水里都开始已经有鱼。按照江南地区繁多的生物种类,应该老早就把这里占据得密密麻麻。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能看到少数的鱼类,水底连一根藻类都没有。倒是偶尔地情况下,会有一只水鸟从天空穿透迷蒙的大雾,落到湖面上来。它不可能是特意飞过来,或许只是被大雾给迷失了方向,暂且歇息吧!

    那只水鸟好奇地看着我们,缓缓游了过来,现在环保深入人心,加上各种枪械从民间收缴,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打鸟了,所以它根本不怕我们。反而在我们身边转了一圈,见我们没有食物丢给它,这才飞快地游到远处,屁股一撅,钻到水里捉鱼了。不一会儿捉到一条鱼,咽到喉咙里,呱呱高兴地游走。

    范雪雪噗嗤一笑,说道:“真是好玩!难得这么近能够看到野生动物,要是在城市里根本不可能,你们搞这个真是痛快啊!”

    我和胡建军不约而同地嗤之以鼻,无论盗墓还是考古,都是辛苦活,不是大明星能够体会的生活。

    范雪雪盯着远处的水鸟,一直到它消失在大雾里,但是呱呱的响声还非亮。倏然,呱呱戛然而止,随之就是水面剧烈的一阵拍动声,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顿时警觉起来,远处似乎发生了不可预料的事情。

    “怎么怎么回事,我好像感到有些不妥!”

    范雪雪紧张地说道,并且脑袋四下里张望,女人地感觉,总是比我们男人灵敏。

    “不清楚,好像有什么东西偷袭了水鸟。”

    “难道水里有水兽?但是像这样地一个生物稀少的湖泊里,能够养活大型水兽吗?”

    我将耳朵沉入水里,假若真的有水兽的话,我应该能够听到水里的动静。但是水里空空荡荡,只有水花不断波动的响声。

    不到两分钟,方才水鸟波动的地方,水波传了过来,一圈又一圈,显示当时的激烈程度,水鸟一定搏斗地非常惨烈。那是什么东西?能够在这里生存地,一定不是一般地东西。

    我们密切地注意着前方,由于水里不太能够使用枪械,因此我们和胡建军都是把砍刀给抽了出来,这是野外探险专用的刀具,适宜砍树开路和与野兽对战,这里没有什么树可以开路,自然留下最后一种用处了。

    “有东西来了!”

    胡建军低声喝道。

    水平线上,浮着一个东西,慢慢地飘过来。

    我将范雪雪推到我身后保护,然后将砍刀对准前方。

    近了,近了,那个东西近了。我地呼吸也加快。

    那是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浑身发黑,但是怎么瞧着眼熟?等到它飘到我们跟前三四米开外,我才认出来,这就是方才的那只水鸟。但是它已经化作了尸体,身体软软地浮在水面上,而脑袋,已经丢掉了,只剩下脖子浸在水里,不断地排出鲜红的血液。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们大惊小怪。

    猛然之间,我背后的范雪雪尖叫一声,我蓦地回头,竟然看到范雪雪极速地倒退,有一样东西,钩住了她的背部,尽数往水里拖!

    该死,我们竟然中了声东击西之计,这个水里的东西,目标始终是我们,而水鸟只是引开我们注意力的靶子!

    我飞快地推开包裹,将砍刀咬在嘴里,双手施展,飞快地游过去。我水陆两栖部队出身,水上功夫自然非同小可,加上力大,转眼之间,就追上了范雪雪。那东西拖着范雪雪,稍微拖累了一下时间。于是我伸手抓住范雪雪的胳膊,往前一拉,与水里的东西形成拔河的态势。

    但是我可不会蠢到和一个水生生物去比力气,我只是拉住范雪雪的胳膊,借势拉上前,对准范雪雪的后背就是一砍。

    砰!

    水花溅起,我感到砍刀重重地斩中一样东西,顿时水里鲜血冒出,剧烈地晃动。

    水里的东西,没有意料被我如此重击。

    我拉住范雪雪的胳膊,大声叫道:“你快走,到胡建军那里去,我给你断后!”

    范雪雪稍微一迟疑,突然,水里的东西再次冒出来,抓住范雪雪的后背,我一愣,正要挥刀砍下去,那个东西也扑上来和我搏斗。

    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水鬼,我从来没有见过。它皮肤漆黑,好像皮革一样,相貌更是古怪,一个圆圆的球,没有头发,没有眼睛,看不到鼻子,就只有一张露出焦黄牙齿的嘴。

    我一分神,那水鬼就凶猛的扑上来。

    我一方面要自保,一方面要营救范雪雪,顿时难以顾及。哪知范雪雪却咬咬牙,使劲一挣,惨叫一声,背部鲜血淋漓,她竟然不惜被撕下一块皮肉,逃开水鬼的抓捕。这女人当真狠!

    她忍着痛楚,向胡建军那边游过去,于是我顿时可以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水鬼了。

    我对准水鬼挥刀斩下去,在水中我脚底虚空,不能踏着实地,挥刀是完全依靠腕力,力道上弱了很多,砍得不如陆地上猛力。那水鬼张开大嘴,竟然一口叼住砍刀,焦黄的牙齿死死咬住,我怎么拖也拉不出来。

    我勃然大怒,另外空着的一只手挥拳打过去,哪知水鬼也毫不示弱,用一只手拨开我的攻击。此刻我两只手已经完全施展开了,但是水鬼只是用了一个嘴巴和一只手,另有空闲,于是用剩下的那只手,拉住我的衣领,死死往水里拖去。

    我猝然不及,来不及深呼吸一口气,就被水鬼拖到水底去。该死!我当机立断,马上放弃砍刀,双手牢牢抓住水鬼的胳膊,强力要把它拉开。水里的阻力甚大,我最多只能施展一半的力道,与水鬼缠斗不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越来越觉得肺部闭气,意识越来越模糊,双手渐渐地无力化,难道我纵横一时,竟要在这里毙命?这是我眼前一片漆黑前的最后一丝意识。

十三、活死人

    迷糊糊中,我感到有人拉着我的一条腿,在往前把我

    我缓缓地张开眼睛,很久以前,在部队接受的良好训练以及强壮如狗熊一般的体格,帮了我的大忙,我很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但是身体因为淹水缺氧,暂时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就耐心地等待着。

    我张开眼皮向上张望,这是一个漆黑的巢穴,什么也看不见,鼻子里能够闻到一股奇怪的臭鸡蛋味道和腐肉的味道。我被拖在地上,地面感觉很滑,应该是湿泥巴。

    前面有一个东西喘着粗气,拉着我的腿拖过去。就是那个水鬼,虽然在水里它非常勇猛,但是陆地上虚弱多了,尤其拖着我这个一百五十公斤重的重型坦克,非常吃力。

    我任由水鬼拖着我过去,直到他停下了脚步,呱呱怪叫,这里应该是它的老巢。因为我块头过大,水里不方便宰割,拖到这里才可以吃食。幸亏如此,我才赖得逃过一劫。

    我呼了一口气,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试着摸摸口袋,幸好打火机还在,没有丢掉,野外火柴不太方便,还是以打火机为妙。打火机旁边还有什么圆圆的东西,我摸摸,不禁心念一动,竟是一瓶驱虫剂。

    太好了,居然还可以做火焰喷射器。

    这时水鬼呼呼地扑上来,满嘴的臭气喷到我脸上,不禁叫我厌恶万分。此时不出。更待何时?说时迟那时快,我将驱虫剂至于打火机后,猛然同时扣动,顿时一束长长地火焰从驱虫剂喷口射了出来。

    驱虫剂里面的液体,本来是高压的有机溶质,极其易燃,而特制的野外打火机防水,一点即燃。两者结合。就是土制的火焰喷射器,刹那间就落到了水鬼身上。

    火焰非常明亮,我看到淡蓝色的烟火一下子蔓延到水鬼的脸上,它的眼睛已经退化,但是高温和驱虫剂本身地毒性,立即让水鬼捂住面颊,大声惨叫。

    我乘机一脚踢过去,重重地踢在水鬼身上。

    在陆地上,我就恢复了实力,这一脚的力道。就是大象被打中了,恐怕也会内脏破裂。

    水鬼受了这么一脚,顿时又是惨叫一声,被我踢飞了十多米开外,然后重重地撞在一堵墙壁上,跌下来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除去心腹大患之后,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费力地站了起来。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只有被水淹后的后遗症,使得我脑袋阵阵疼痛。

    我点亮了打火机,将火苗调到最小一档,估计可以个十分钟左右。我借着微弱的光芒,四下里打量水鬼的巢穴。

    这里应该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洞穴里布满了难闻的气温,仔细分辨。竟然是类似臭鸡蛋的硫化。这应该是一个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岩洞。被水鬼占据做了巢穴。

    地上是很多动物的尸体残骸。包括鱼、水鸟还有少许误入进来地野兽。我没有兴趣探查这个洞穴的究竟,转身朝出口走去。脚下忽然哗啦啦一声,似乎踢中了一个圆球,我低头一看,顿时怒气蓬发。

    这是一个人类的骷髅头,落在我脚边。这个该死的水鬼,竟然还捉住了活人吃掉。我心中瑟瑟打了一个寒颤,若不是我体能出色,恐怕以后我也将是这个下场。

    我接着看过去,顿时又打了一个寒颤。像我这种人已经见惯了恐怖的场景,可是见到眼前的景象,仍然觉得非常阴森森可怕。

    除却我脚底下的那只骷髅头以外,在我视线范围内,至少还乱七八糟地丢弃着五个死人地骸骨,单是这些骨头也罢了,看多了不稀奇,真正叫人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心悸地,却是在对面石壁上,挂着的几个黑色的人形影子,定睛一看,竟是几张人皮!

    我倒吸一口凉气,喉头呱呱地发出响声,想来就害怕,水鬼不禁食人肉,甚至还剥人皮。我缓缓走过去,到了对面的墙壁前,对着那几张人皮,用手轻轻抚摸,触觉非常柔软具有弹性,好像橡胶一样。这岂不是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两具地质队员的尸体一模一样吗?到底是什么因素,叫人皮产生这种效果。

    我叹了一口气,用打火机点燃几张人皮,使得它们燃烧起来,整个岩洞里顿时一片光亮,我就关掉了打火机。人死为安,它们的人皮,也不应该留在世界上,我就为他们消灭了。

    借着燃烧人皮的光线,我发现地面上掉着很多乱七八糟地小东西,其中一样是一颗红五星,想来这些人,便是为了拯救地质队员而进来地士兵了,终于在这里殒命身亡,甚为可惜。

    突然,我听到一声“救救我”,顿时吓了一大跳。难道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别地活人?

    我循着声音找过去,四下里并没有其他活人,当我把声音终于定位在某个目标上的时候,又倒吸一口凉气,我想不到地是,发出声音的,就是刚才被我一脚踢开,落在地上的水鬼。它居然会说人话!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仔细一看,那水鬼虽然面目可憎,但是确有人形。它外表纤弱,四肢细长,皮肤因为长久在水里浸泡,已经形成光滑的外层。水鬼蜷缩成一团,低低地呢喃:“救救我,救救我!”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唯恐中计受袭,因此不肯靠得太近,厉声大喝:“你是谁!”

    “我,我是一个当兵的。”

    水鬼的口音带着浓浓的北方味道。我突然想起来,当年进来拯救那些地质人员的士兵,多半来自北方,莫非水鬼是其中一员?

    我急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记得,就是那天,我们救出了那两个地质队员,突然外面扬起了一层黄色烟尘,一下子就将我们全部掩盖,每个人都在惨叫,非常可怕。我感觉浑身都在燃烧一样,然后我地眼睛看不见了。我跌跌撞撞地乱跑。一下子钻进了水里,以后我就不太清楚,好像做梦一样,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我叹了一口气,逐渐明白过来。恐怕,当年他们遇到了一层硫化氢和二氧化硫混合的烟尘,顿时将大部分的人烧死。而硫又具有硫化作用,使得死人的肌肤产生类似橡胶一样的效果,使得我们迷惑不解。而眼前这个家伙,则是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烧坏了脑子,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满足口欲的活死人怪物。日久天长,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这恐怕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我颇为同情他,于是蹲下身问道:“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

    水鬼口中吐着鲜血,已经活不成了,一直吃吃着,说不出话。突然大叫一声。向我扑来。我大吃一惊,他又丧失了神智,变成怪物,我就对准他的脑袋用力一拳,只听咔嚓一下,他地脑壳都被我打碎了,立时毙命。

    我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他死得时候。还是像妖怪一样地毙命。

    我离开这个岩洞。钻了出去。出去之后是湖岸的一面,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我尝试着走走看看。沿着湖岸走了一圈,终于看到一排四个脚印,那小小如儿童一般的脚印,便是范雪雪留下的。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两人平安的活了下来,接下来我只要找到他们就可以了。

    我顺着脚印慢慢前进,现在天色已经快变黑了,四周雾气还是一样的弥漫,一望看不到边际。远处的天空,传来轰轰的巨大打雷声,不时有一道电光穿透大雾,照亮世界。这是该季节常见的强对流天气,即使是在山上,也非常多,而且因为这里空空荡荡没有遮掩,更加危险,一不小心被雷给劈中了,那可就完蛋了。

    我缩缩肩膀,加快脚步,但是前方的泥土渐渐减少,化作裸露地红色岩石,这些岩石应该含有大量的三氧化二铁,在江南高铁土壤中,比较常见。

    岩石上很难留下脚印,我渐渐失去了对范雪雪他们的追踪,正在彷徨之际,漫天大雨落了下来。大雨冲掉了大雾,但是视线并没有因此改善。天变得更黑,伸手不见五指,唯独依靠远处不时打下来的闪电,才能看清楚周围的一丝状况。

    我踌躇了片刻,终于决定,与其留在原地挨雨淋,还不如冒险往前走,寻找范雪雪他们的下落。于是我就借着闪电的余光,一只脚高,一只脚低地依照感觉分辨方向,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浑身**地,绕是我体壮如牛,也吃不消冰凉的雨水漏进衣服里面那种叫人发颤的感觉。再这样下去,恐怕我还没有找到范雪雪,就会因为体温极速流逝而倒毙。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几下沉闷的雷声。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警惕起来,凝视着前方黑洞洞的世界。这绝对不是雷声,雷声不可能这般连续、有规律的发出,以我多年从军打仗的经验,这分明是大口径手枪开枪时候发出的声音。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胡建军藏着手枪,莫非他们遇到了危险?

    我心念转动,看到了希望,顿时升起一股力气,急忙向枪响方向跑过去,从枪响地强弱来判断,他们最多离我一里地左右,以我现在地体能,也只不过几分钟地脚程。

    我兴高采烈地赶过去,走了不远,就迷迷糊糊地地发现对面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跑过来,看那纤瘦地身形,依稀便是范雪雪,我一惊,她为何如何慌张?

    范雪雪拼命地往前跑,但是似乎已经耗尽了体力,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纵然如此,她也坚持往前跑。我急忙迎上前,一把扶住范雪雪。她抬起头,看到我的面颊,惊喜地叫道:“是你,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

    随之范雪雪紧紧抓住我,失声叫道:“当心,胡建军疯了!”

十四、猎物追踪

    抬头看过去,距离范雪雪不远处,一个黑影跟着跑过飞速,极具野战风格,不亏和我相同,都是从越南战场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男人。他手中拿着一把枪,看到我们聚在一起,瞄也不瞄,对准我们就是砰的一下。

    我稍微一愣,直到子弹弹到我附近的岩石上,溅出火花,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家伙真是疯了!

    假如不疯,他应该知道,现在人手极其匮乏,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三个人应该团结一致,对抗危险。他脑袋坏掉了,居然想杀了我们。

    当下我也不理会,一把扛起范雪雪,把她像麻袋一样搭在肩膀上,飞也似地逃命去。其实这一天下来,我体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一直没有休息过,好在范雪雪身材纤瘦,一百斤都不到,使得我可以下来,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地方避雨,并且躲开胡建军。

    因为胡建军手里有枪,所以我就跑起了之字步伐。我是打过仗的人,知道枪械怎么玩。听枪响,我估计胡建军手里拿着的是五四手枪,这玩意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精度差,不过穿透力强。虽然不是一把理想的手枪,但是因为结构简单,仿造容易,所以各地黑帮组织都喜欢使用。而我们这一代参加过战争的人,对其也有特殊的感情。由于手枪的精度差,只要我不走直线即可避免被打中。而胡建军发疯之后。显然忘了奔跑时不能开枪地禁忌,因为稍微一抖动,目标就会距离十万八千里。

    我灵活地避开胡建军的袭击,但是体力上渐渐吃不消,我开始喘起了粗气,气喘如牛,脚步也放慢下来。

    “放我下来吧,我是一个累赘。这样下去,你我都会死的。反正我不行了,你放我下来吧!”

    范雪雪的脑袋垂在我肩膀上,低低地哀求。

    我勃然大怒,骂道:“笨蛋,把你一个娘们丢下了,我还算男人吗?”

    不过我也得思量,不能继续这样光是逃命下去了,我得反击。

    可是手里一样武器都没有,都在和水鬼搏斗的时候。丢个干干净净。

    思忖间,我已经跳到了前面一块巨岩下,心思转动,索性冒险一搏。

    我把范雪雪放了下来,她身子软软的,一动不动,似乎受了极重的伤。不对啊。我记得水鬼抓破了她的皮肤。那只是皮外伤,为何如此严重。

    之后我就开始埋伏起来。这块巨岩会暂时造成胡建军地一个视觉盲点,只要有一秒钟的时间,我就可以搏杀他。我朱恒淮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转眼之间,胡建军就翻到了巨岩,但是他也不亏是士兵出身,立即看破了我这个盲点的诡计。哈哈大笑:“朱恒淮。你以为。你用这种伎俩就可以挡住我吗?看我不杀了你!”

    他理所当然地对着巨岩下方,也就是最好的埋伏点开火射击。

    但是我根本没有埋伏在那里。我埋伏的地方,就在巨岩之上。黯淡的天色,将我和巨岩完美地掩饰起来,他根本没有发觉。

    我顿时一击扫堂腿,袭向胡建军。

    这是多年来,我再一次和胡建军交手。

    他身为盗墓贼,和我这个考古工作人员,在十多年里,交手不下数次,论实力,我完全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他每次不得不依赖他的伙计王肥才逃过一劫。但是这次,我体力消耗到了极点,而且手头又没有武器,胜负实在是五五半数。

    思虑间,我地腿已经平推向胡建军了。

    胡建军反应极快,纵身一跃,索性跳下巨石,避开我这一击。同时举起手枪,在巨石上的我,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目标,即使小孩也可以轻易击中。

    可是他忘记了,我把范雪雪藏在巨石下面。

    范雪雪吃力地拿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砸在胡建军的脚跟上。

    胡建军顿时大叫一声,痛地要死。同时飞身跳了下来,扑倒胡建军,两人缠斗在一起。论身形,虽然我们身高差不多,但是体重我足足是他的两倍,都是肌肉,没有一丝赘肉,充满了压倒性的优势。

    我抓住胡建军那只拿枪的右手,企图夺过手枪。但他也知道,一旦手枪被夺下,他地优势更加少,所以坚决不肯放开,而且摇着牙齿,努力地想把枪口指向我,妄图一枪毙了老子。

    我紧紧按住胡建军地手臂,可他极力扭过来,突然手指受力,猛然扣动扳机,嘣地一下,一颗子弹在我耳边擦过。好险!

    建军也是一愣,想不到走火了。我乘机抓住他的胳马上砸下去,砸在石头上,连续几下,手枪掉了下去。

    范雪雪从旁边爬了过来,举起手枪,对准胡建军喝道:“不许动,否则我开枪了。”

    但是胡建军老早是一个疯子了,哪会听范雪雪的话,哈哈一阵疯笑。范雪雪似乎被吓怕了,失手就扣动扳机,可是只听啪啪响声,却没有子弹射出来。子弹光了!

    不过纵然如此,也无妨。我抓住胡建军的脑袋,用自己的脑壳狠狠撞上去,只听胡建军大叫一声,顿时被撞昏过去。虽说如此,我也不敢疏忽,马上脱下胡建军的外套,把他两条胳膊卷了起来,牢牢捆住。

    范雪雪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去力气一样。

    我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发疯了?”

    范雪雪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了。自从你把我从水鬼那里救出来以后,我们上了岸,发现了一座古庙。因为天开始下起雨来,然后我们就躲了进去。但是没有多少时间,胡建军突然开始喊起来,他叫道:‘朱恒淮不是个好东西!’”

    范雪雪忽然脸红了一下,我问道:“后来呢?不要太监。”

    范雪雪吃吃说道:“他大叫:‘朱恒淮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女人范雪雪更坏,我要先奸后杀!’,然后就朝我扑了过来,我吓个半死,逃了出来,接下来就遇到了你。”

    我点点头,说道“你说你们找到一座古庙,那好,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雨吧!”

    我啪啪两个巴掌,将胡建军打醒,他像野兽一样嚎叫,但是被捆了起来,动弹不得。于是我扶着范雪雪,像是牵着一条狗一样拉着胡建军,朝古庙走回去。

    走了约莫一里地,就看到前面红光闪烁,再凑近发现不远处隐隐约约矗立着一个建筑的轮廓,门口大开,透出红彤彤地光芒。这时一道闪电忽然打过来,顿时天地间一片光明,借着刹那地明亮,我看清了整个建筑。

    这是一件中国式样地传统庙宇,规模不见得小,起码有上百平方米,但是外表破败不堪,估计有几百年无人修缮。庙宇是一个长方形结构,座北朝南,南面大门常开,里面点了火,火光透了出来。原本范雪雪等就在这里歇息。

    我们走上前去,只见正门上面挂着一块匾额,清清楚楚地写着一排大字:地藏王菩萨庙。

    这里便是清朝张玫避免的地藏王菩萨庙,不过我们还没有遇到过任何一只鬼。

    我走进庙里面,四下里打量,正前方高高树立着地藏王菩萨地偶像,他身着华丽的金色袈裟,虽然因为时间的长久,已经失去了灿烂的色彩,但是依旧可以察觉当年修建之初的华美景象。地藏王菩萨端坐在上面,背后悬有金轮,右手单掌合十,左手持着锡杖,仪态万千。

    传说地藏王菩萨受到现世佛释迦牟尼嘱托,要在他灭度后、未来佛弥勒降诞前的无佛之世留住世间,教化众生度脱沉沦于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诸道中的众生。地藏王看地狱最苦,于是发誓“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因此他也成了地狱之主。古人修建地藏王菩萨庙,向来就是为了镇压鬼哭山的恶鬼们。

    地藏王菩萨塑像两侧,各矗立着五个十殿阎罗,仪态万千,栩栩如生,只是有几个已经被损毁。

    而在庙宇中间,燃烧着一堆大火,便是刚才胡建军没有发疯前点燃的,其他几个背包还丢在地上,物质完备。

    甫一到庙里,范雪雪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下。我大惊失色,但是唯恐胡建军作乱,所以先拿出绳子将他牢牢绑在柱子上,然后再去察看范雪雪。

    范雪雪犹如涂了白垩一样满面惨白,嘴唇哆哆嗦嗦发紫,她缩在地上,颤动不已。我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浑身,浑身……”

    她哆嗦地说道。

    我心里疑惑,一摸范雪雪的脑门,她现在发着高烧,而身体又有感染的迹象,于是将她翻了过来,察看背面,这才晓得,为什么范雪雪伤病如此严重。

    范雪雪的背部伤痕累累,开始溃烂,散发出一股臭味。之前她被水鬼抓伤,伤口浸在水里,又被雨水浸泡,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整理,因此开始发炎。

十五、古刹鬼影

    叹了一口气,从背囊中取出药物,由于是野外探险,们准备地非常充分,各种消炎药尤其之多。但是范雪雪的伤口太严重了,已经开始溃烂,所以我必须切除死肉才行。

    我扶起范雪雪,对她说道:“好了,现在我要为你处理伤口,因此不得不脱下你的衣服,见谅。”

    范雪雪浑身哆嗦,咬咬牙,说道:“脱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到了,不过你要负责!万一我嫁不出去,我就找你麻烦!”

    我哭笑不得,捡起一块木头,示意范雪雪叼在嘴巴里,她迷惑不解,我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范雪雪自己揭开了衣服前排的纽扣,然后我用刀具缓缓割开袖子,但是背部的溃肉已经和衣服黏在一起了,必须撕下来,我一咬牙,用力一撕,顿时她的背脊变得鲜血淋漓。

    范雪雪口中含着木头,喊不出来,顿时呜地沉闷一声,脸色越发雪白,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来。她牙关紧紧咬住木头,若非我事先有准备,剧痛可能让她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这女人毅力也非同一般,居然没有昏过去。

    只是脱下了范雪雪的外套之后,我才忽然意识到,女人的衣服和男人不同,还多了一个文胸,若不揭开,无法处理伤口。我只好割开了文胸在背后的带子,范雪雪一声不吭,将它丢开。

    老实说。我是第一次如此凑近地观察范雪雪的裸露的上半身,她身材长挑,腰肢纤细,肌肤雪白,背脊构成了一个优美的曲线,但是溃烂的肌肤,却好像一只恐怖的蜘蛛盘在上面。

    我把匕首在火里烤过,冷却到体温的温度之后小心翼翼地在范雪雪背脊上割去死肉。虽然死肉毫无感觉,但是我同时用酒精在清洗伤口,个中剧痛,实在是常人难以忍受,范雪雪居然一声不吭,身子微微颤动,和关羽一样忍耐。

    不刻,我除去了死肉,用消炎生肌的药粉涂好伤口。范雪雪脱虚了一样,侧躺在地上。

    我笑道:“你毅力可真行。要是我,也会忍不住大叫。”

    范雪雪哼哼哈哈,说道:“别小看女人啊!不知道你手艺如何,要是伤口处理地很难看,以后嫁不出去,只好把你赔给我。”

    “居然还有力气说笑,有种!”

    我顺便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和她相比。我身上的只是小伤,等我休息到明天,体力恢复了即可。

    我拿出食品,这些都是军用的野战食品,不知道胡建军怎么搞来的。除了干粮之外,也有热汤。我烧了一点热汤,喂范雪雪吃下,其他食物。她一点胃口也没有。至于胡建军。只要饿他几顿。消磨了力气再说。

    我吃饱喝足之后,捡了一把匕首。拿在手里,然后靠着一根廊柱闭目休息。我前面是一团火,火堆对面,是范雪雪背对着我侧躺睡觉,因为养伤的缘故,整个背脊裸露。她侧躺下来,整个身躯弯成优美的曲线,同时雪白的背脊和怵目惊心的伤口,构成一幅反差极大的图案。

    我体力也消耗到了极限,渐渐合上了眼睛,四下里除了胡建军粗鲁地呼吸和外面不断的下雨声、雷声,再也没有其他响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一个激灵醒来。

    怎么回事?我习惯倒头就睡,除非睡饱,不然不会醒来,除非……

    警觉心发动!

    我警惕地四下里张望,察看有何异状。

    火堆还在燃烧,但是柴禾消耗地七七八八,火焰黯淡了不少。在我正对面是范雪雪,她背对着我,依旧酣睡不醒,今天难得不发出可怕的呼噜,只是嘘嘘的轻微呼吸声。旁边的胡建军被绑在柱子上,这么不舒服的姿势他也睡着了。到底有什么叫我心绪不宁呢?

    周围并没有异常的情况,大概是我今天太过于紧张,有点疑神疑鬼。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烧得更旺一些,就合上眼皮,继续睡觉。

    嗒嗒!

    一个诡异地脚步声响彻在古刹里面。

    这好像是一只僵尸,双腿不能弯曲走路,只得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我再次倏然惊醒,这次惊醒地可不是很舒服,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魇,活生生地吓醒,我额头都汗水涔涔,警觉地到处打量,看看这古刹到底有什么古怪。蓦地,我目光转移到一根廊柱后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在廊柱后面,矗立着一个人。火光照过去,地上拖出了一个长长的人影,叫人感觉恐惧的是,他头上居然长着一双角,俨然传说中的夜叉鬼!

    记得睡觉之前,我曾经仔细地环顾整座古刹,根本没廊柱后面有鬼影,难道在这件地藏王菩萨庙里面,真的有鬼在守护吗?

    我素来不信鬼神,但是此刻呼吸也开始加快,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抽出胡建军留下的砍刀,蹑手蹑脚地接近。我本想叫醒范雪雪,但是一想到这女人即使醒着,也是碍手碍脚,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动手。

    我慢慢地凑近廊柱,背靠在廊柱后,用眼角余光悄悄一瞄,那个鬼影并没有发觉我的到来,然后我就举起砍刀,猛然绕到廊柱后面,大喝一声,就要砍下去。管他是鬼是人,先砍一刀再说。老子见神杀神,遇佛灭佛!

    但是我这一刀砍刀一半就落不下去了。我定睛一看,地面上竖着的是一个一尺来高地小鬼木雕,长着两只木角,栩栩如生。由于火光折射地缘故,影子放大,看起来很魁梧一样了。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个木雕啊,倒是自己吓自己了。嗯,不对,我记得临睡之前,这里并没有一个木雕,怎么会倏然出现呢?

    既然不是鬼搞地,那么只能是人搞的鬼。想来想去,我自己没有那么无聊,我也没有梦游或者人格分裂,胡建军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那么剩下地只有一个人有这个嫌疑,便是范雪雪。

    这女人真是无聊!

    我恼火地蹲在范雪雪身边,她姣美的面庞,宁静地犹如睡熟的婴儿一样,我不悦地拍拍她脸蛋,叫道:“喂,起来!”

    “干嘛?讨厌!”

    范雪雪被我打醒,像只被叫醒的猫咪一样,喵喵叫。然后她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眸,直起了上半身,意识虽然还在懵懂中,但是还知道用双手遮掩胸部。

    我强行将这个女人拉到廊柱后面,指着小鬼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无聊,干嘛拿着这样一个小鬼木头像吓人。”

    范雪雪朦朦胧胧,说道:“胡说,我干嘛吓你。定是你故意摆的,然后乘机向来偷窥我。”

    “切,就你拿葡萄级别的,等长大哈密瓜那么大再说。”

    我们两人吵闹不休,把睡熟中的胡建军也吵醒了,他扭过头来瞅了一眼,突然啊啊地嚎叫起来,拼命挣扎,叫道:“会走路的小鬼,会走路的小鬼!”

    “嗯,你说什么?”

    我抬起头,胡建军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从角度上来说,正好可以看到这里的情况,莫非他看到了什么?

    我上前揪住胡建军的衣领,喝问道:“你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那个小鬼的塑像,你说居然会走?”

    胡建军惊恐不已,叫道:“会走的小鬼,会走的小鬼,他一步步跳过来的,吓死我了。”

    再多的话,我就问不出了,胡建军此刻疯疯癫癫。

    我吞了一下口水,难道这里真的有鬼?

    突然范雪雪又叫了起来:“快看快看!”

    我大步上前,只见范雪雪指着小鬼前面的一段地面。原本地面上,因年常年没有清理,布满了灰尘,然而在灰尘之上,却多出了几个清晰的脚印,每隔一脚的距离,就有一个脚印。这个脚印非常新鲜,显然还是刚刚踏出来的。

    我和范雪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都闪现出惊恐的神色,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小鬼的脚印不断地往那边延伸,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我心一横,翻身找来一根烧着的柴禾,做成火炬,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砍刀,对范雪雪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范雪雪也不敢留下来,陪着那个疯疯癫癫的胡建军,索性和我一起前往。她飞快地穿好衣服,因为原本的衣服已经破损了,就穿了一件备用的男式衣服,非常宽大,但也恰好可以避免摩擦她背脊的伤口。

    我们两人小心翼翼地踏着轻脚步,慢慢向前沿着小鬼的脚印走。其实这个地藏王菩萨庙的规模庞大,但是我们只局限于正门那一块,至于两侧,根本没有机会去探索,此刻我们就前往了左侧。火把照亮了前面一块黑暗,地面的上的小鬼脚印非常清晰。越往前走,我们的心跳就越快,我们已经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火堆在遥远的地方,能够照明的就只有火把四周的小小一块。

    突然,范雪雪不知道怎么触到了一个东西,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我将火把移过去,范雪雪立时发出尖利的惨叫。四周,无数小鬼大鬼,凝视着我们!

十六、活见鬼

    活了几十岁了,什么没有经历过,我在越南打过血仗过皇陵、在楼兰刨过干尸、在湘西斗过僵尸,哪有什么感到害怕的,但是到了眼前的这种境况,我还是被吓了一跳,只见在我们周围,无数大大小小的夜叉罗刹,将我团团包围住。它们张牙舞爪,一双双的鬼眼,仿佛夜里野狼的目光,熠熠生辉,极为恐怖。

    “啊!”

    范雪雪已经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大声尖叫起来了,我身为一介男子汉,总不能如女人一样懦弱,当下提气大喝一声,对着看似最凶横的一只罗刹鬼,挥刀就砍下去。别说你这个小鬼,就是阎罗王来了,我也要斩杀再说!

    我本身力气就很大,单手就可以运起一百多斤的重物,加之此刻心中畏惧,力道刻意加大了几分,这一刀斩过去,砍到了罗刹鬼的脖子上,犹如切豆腐一样,将罗刹鬼的脑袋割了下来,骨碌碌掉在地上。既没有血喷出来,也没有惨叫,我定睛一看,地面上只留着一个木头脑袋,而那眼前的罗刹鬼,也是用木头雕琢的。

    我一愣,用刀挑了一下火把,将不会燃烧的死物挑开,火把顿时亮了几分。我将火把高高举起,脑袋环顾四周,我们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塑像的王国,这里到处是一个个精雕细琢的恶鬼,身上的色彩因为年代久远而已经剥落,但是依旧能够看出当时地艺术造诣。

    “好了。”

    我拍拍蹲在地上的范雪雪。她一抬头,也发现了眼前的景象,就慢慢站了起来,眼珠绕了一周,埋怨道:“好多的菩萨头,怎么都放在这里呢?”

    我端详了一下这些塑像,说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些塑像。到处造好之后应该摆放在正殿里面的,不知道被什么人挪到了这里。”

    范雪雪眉头一皱,说道:“我不管,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边阴森森的气氛,实在叫我害怕。”

    既然已经确定了不是妖魔鬼怪,我就放下心来了,而且出于老本行的习惯,我对于这些珍贵的文物产生非常浓厚地兴趣,于是对范雪雪说道:“要走你自己走。我先研究一下。”

    范雪雪哪有这个胆子一个人回去,陪着疯疯癫癫的胡建军和会走动的小鬼,只得硬着留下来。

    这些塑像的艺术风格我一时还辨别不清,毕竟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更加擅长辨别古墓的种类和构造,至于挖出来的文物,还是交给那些行家去打理吧!

    不过这也不打紧。我挚友办法。我凑近那尊被我砍下脑袋的罗刹鬼塑像。仔仔细细地在胳肢窝、脚底、下巴下等隐蔽的地方,找寻线索。依照中国匠人的传统习惯,必定要在自己地工艺品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和年份,以作纪念。比如秦始皇兵马俑里面,很多兵马俑都刻着工匠的名字和籍贯。甚至如送到皇宫的贡品,也有工匠冒险刻下遗迹。传说乾隆朝有个陶瓷大师,在自己制作的茶壶壶嘴里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瞒天过海。但是后来茶壶被摔破。发现了秘密,终于被人砍头。

    而眼前的这些塑像。也必定会留下这些信息地,由此我即可了解塑像地历史。

    “找到了。”

    我在塑像的战甲一个褶皱里,看到了一排不起眼的小字:大中祥符六年九月初六温州匠人李云造。

    “大中祥符?”

    我喃喃自语。

    范雪雪卖弄地说道:“我知道,是北宋年间宋真宗的年号。”

    “你怎么知道?”

    “哼,别把我当作傻瓜。虽然历史书我读得不多,但是电视剧还看得不少。《包青天少年事件薄》和续集《名府尹包拯》,里面都讲过不少这个年号的。”

    我一愣,我很少看电视剧,要看也是美剧为主,想不到国产电视剧在历史教化上,做的还不错,不顾我估计除了年号正确以外,内容一定改得一塌糊涂。

    我叹气说道:“想不到这个庙宇比我料想的还要古老,居然是在北宋年间修建的,算起来到现在差不多一千多年了,居然还没有坍塌。不对,我看外观明明是明朝时代地风格,怎么是宋朝呢?里面一定有猫腻!”

    一时之间我也想不透,本来我们是来寻找会走地小鬼地秘密,结果去发现了一大堆大鬼,幸好这些大鬼不会走动,不然的话,可真要活活吓死我们了。

    我便带着范雪雪返回火堆那边,然而乍到出发地廊柱,我们顿时又是一惊,原本呆在廊柱脚下的那个小鬼塑像,竟然

    见了。

    难道小鬼又走了?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实在是惊骇万分,那些大鬼也罢了,看起来吓人,一刀子下去,也不过给我做劈柴料的,可是这个小鬼实在恐怖,居然会乘着我们不在的时候,一步步走动。我混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廊柱,看到那小鬼已经走到了火堆旁边,此刻一动不动,那怪异的表情,仿佛在嗤笑我们。

    我和范雪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越走越近,范雪雪就躲在我的背后,越发拉住了我的衣服,我拿着砍刀,伸出刀尖,拨弄了一下小鬼。那小鬼的塑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面上,不过又很快翻身站了起来,倒是吓了我们一跳。我定睛一看,只是他的造型比较特殊,重心位于下面,一旦翻动,就会像不倒翁一样地站起来。

    我试着用刀尖又劈了小鬼几个巴掌,他也只是翻倒又爬起来,至于有什么危害,不见得吧!

    我和范雪雪面面相觑,心想小鬼也不过尔尔,看来是唬人的。

    当下我们松了一口气,但是依旧不敢太过于放松,我们坐在地板上,虽然非常疲惫,但是老早睡意全无。我伸手先是触碰了一下小鬼,感到是正常的木头,手也没有被小鬼咬到,就大着胆子,伸手把小鬼拎了过来。这个小鬼一尺多高,全是用木头雕琢而成,但是分量却挺重的,比寻常的木头重多了,或许是特别坚硬的硬木雕琢的吧。

    我将小鬼翻来覆去地察看,这个小鬼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比较沉重,而且表面涂了一层特殊的漆,上千年过去了,也没有变动。

    范雪雪见我安然无恙,心中好奇心起,向讨要糖果的小孩一样,伸出白嫩的小手,对我说道:“快,快,给我看看。”

    我将小鬼塑像丢到范雪雪手里,她啊呀一声,不得不用两手捧住,这女人,见我一只手随便的摆弄塑像,还以为自己也有这个力气,岂不知,那是我力大,以小鬼的重量,起码在十几斤左右,不是一个纤细手骨的女人能够随便举起的。

    范雪雪摆弄着这个小鬼塑像,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就不禁没了兴趣,双手抱住,正要交给我的时候,忽然——小鬼塑像冷不防从范雪雪手里跳了出来,一下子跳进火里。

    我们不禁愕然,两个人同时从地上弹了起来,惊骇万分地看着小鬼塑像落在火堆里,它表面的那层漆极其易燃,此刻发出熊熊的烈火。这也罢了,小鬼塑像在火里也不安分,跳来跳去,好像掉进了油锅的鬼魂一样。

    “鬼,鬼!”

    范雪雪牙齿嘎嘎打架,躲在我们背后。

    我也是呆了,方才绝对不可能是范雪雪故意把小鬼塑像丢到火里去的,她的手丝毫没有用力,我看得清清楚楚,是那小鬼自己从范雪雪手里跳了出来,不偏不倚,掉进了火堆里。

    小鬼咯咯在火堆里挣扎,最好终于好像耗尽了力气一样,一动不动,仍由大火炙烤。而我和范雪雪,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完全被吓坏了。

    过了许久,我看到那只小鬼在火里渐渐被烧开,硬木也忍受不了大火。俗话说,鬼是属阴的,人和火是属于阳性,我们阳盛阴衰,克制了小鬼吧!

    我松了一口气,安慰范雪雪,然后坐到了地面上。她依偎着我的胳膊,已经被吓怕了,再也不敢松开。

    我盯着火里的小鬼,小鬼外层已经被大火烧得七七八八,突然一下子断开,但是叫人奇怪的是,小鬼断开以后,却不是一段木头,而是从里面滚出了很多奇怪的黑色东西。

    我一愣,心想即使小鬼也已经被烧死了,怕什么。于是我就用刀尖将小鬼的残骸,从火里掏了出来,扔在地板上。

    由于刚刚被大火烤过,小鬼的残骸乌黑乌黑,变成了焦炭,好像是被原子弹炸过一样,而从小鬼肚子里冒出来的东西,却是几块奇怪的黑色石头,还有一圈圈的线圈,用刀尖敲打,似乎是金属,不是铜就是铁。奇怪,为什么会在小鬼的肚子里面,放这些玩意?难怪这个小鬼如此之重,原来肚子里有货啊!

    等小鬼稍微冷却之后,我捏着乌黑的石头,擦掉上面的焦炭,仔细辨别,我出身是地质学,在中国境内,几乎没有什么石头能够逃过我的眼睛,我瞥了一眼,失声说道:“这是磁石!”

十七、鬼来了

    “这是磁石?我试试看!”

    范雪雪好奇地捡起那把砍刀,将刀尖贴上去,可是磁石一动不动,一点磁性也没有,范雪雪顿时嚷嚷起来:“你骗人,既然是磁石,怎么连钢刀也无法吸引?”

    “磁石遇到高温,失去磁性。别说你这个也不知道?这可是初中的物理常识!”

    范雪雪嘟哝着小嘴发牢骚:“本来嘛!女孩子的理科就学不好,我可是文科出身的哦!”

    我哭笑不得,也不点破初中可是不分文理的。

    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在木头雕琢的小鬼塑像里面,会塞上一圈铜线和磁石?关于铜线,我只晓得西南一些地区殉葬的时候,会在尸骨上缠上铜线,千百年后我们打开坟墓,就会发现一具很罕见的金属化的尸骸。但是为什么在小鬼的肚子里面,也会放这些玩意呢?

    我捉摸不透,那么多塑像里面,只有这个小鬼塑像非常特殊,会自动走路,莫非有什么特别的玄机?

    “不行,我还得过去看看,仔细搜索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奥秘!”

    我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返回摆放大量恶鬼塑像的那个地方。范雪雪吓了一跳,失声说道:“你,你还要过去?”

    “对啊!你留着这里就可以了。”

    范雪雪犹豫地看了一眼疯疯癫癫的胡建军,终于觉得还是跟着我身边比较安全。

    方才过去地太过于匆忙。所以只是随便捡了一根木柴当作火把,不仅光线不够明亮,反而叫人觉得阴森森特别恐怖。所以我特意从包裹里面掏出了一盏微型汽油灯,点燃之后,顿时犹如太阳一样的明亮,提着汽油灯就走了过去。

    在强光的照射下,那些塑像便叫人感觉顺眼多了,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木头塑像——尽管还是非常张牙舞爪。

    这些塑像被整齐地排在了一起。应该是某个人特意把他们从原来的地方挪过来的,至于为什么挪过来,我们却不是很清楚。

    我和范雪雪两人,一手提着汽油灯,漫步在这个恶鬼塑像的丛林里,仿佛地藏王在地狱中悠闲从容地走步一样。虽然这些塑像极为骇人,我却没有感到什么害怕,直到渐渐地走入了塑像的深处,忽然见到一个相貌狰狞地修罗,两只手张牙舞爪。可是在手臂上,却悬着两块牌子,上面都写着文字,历经多年,字迹依旧清晰可见。

    一块是:阎王在此,小鬼速速离开!

    另外一块是:地藏王菩萨敕令,小鬼休得胡闹!

    范雪雪卖弄地说道:“这是宋体。所以就是宋朝时候留下来的。”

    “笨蛋。自作聪明。宋体是南宋才发明的,北宋大中祥符年间,有什么宋体字?再说宋体开始流行,起码要到明朝!”

    范雪雪吐吐舌头,我懒得理会这个笨蛋,径直拿下两块木板,翻过来一看,想不到背面还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字。顿时来了兴趣。我叫范雪雪拿住汽油灯。然后我便开始仔细阅读文字。写这些文字的人知识水平并不是很高,字体虽然端正。但是文体却是白话文,风格接近明清时期,因此我估计他是一个匠人,负责刻写的匠人,识字有限。

    “上面写什么?”

    女人的好奇心永远是无限的。

    我皱着眉头,一边把明朝的白话文翻译成现代白话文,说道:“上面说,他们是在明朝景泰年间,被地方官要求,前来修复鬼哭山地藏王菩萨庙的匠人。看来在明朝的时候,鬼哭山就已经声名在外了,大家都以为这里是冥界通往人间地通道,不时有恶鬼逃出来,幸好宋朝的时候修建了一座地藏王菩萨庙,镇压了小鬼。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庙宇残破不堪,他们怕地藏王菩萨不满人类没有修缮他的庙宇,因此由地方官员发动乡邻募捐了一笔资金,前来修缮庙宇。他们在夏秋交界之时,鬼哭山雾气最淡的时候前来修庙,每天他们早上进来,然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去,避免被夜里出来的恶鬼撞上。但是有一天,突然天降暴雨,天色一刹那一片漆黑,他们就躲在庙宇里面避雨,就在这个时候,一百零八个小鬼塑像里面,突然有一个开始自行走动!”

    读到这里,我和范雪雪都吓了一身冷汗,想不到明朝的这些人,居然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情况:暴雨,然后是走动小鬼。

    我继续念下去:“当时工匠们都吓得几乎要死,以为是有恶鬼进来,俯身在小鬼地塑像上。但是小鬼除

    ,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害人地事情。反正大家仗渐胆子大了起来,盯着小鬼自行走动。过了半晌,雨停了,小鬼也开始不在走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于是走到外面,打算继续干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外面,先是传来一阵阵鬼哭的嚎叫,大家脸色发白,盯着远处声音传来地方看。然后,一个个恶鬼从鬼哭山的山坳里面冲了出来,飘舞在空中,向大家扑了过来。当场就有两个工匠从庙上掉了下来,摔到地上,口鼻流血而死。剩下的人赶紧躲进庙宇里面,关上庙门,心中恐惧不已,冲着地藏王菩萨膜拜,保佑恶鬼不要闯进来。那地藏王菩萨真是神灵,恶鬼始终在庙宇外面徘徊,却根本不敢走进来。那哀号非常凄苦,用一种听不懂的话在哭喊。声音渐渐地低靡,这时有人大着胆子从门缝中往外看,恶鬼们终于全部离开了。”

    我和范雪雪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记述这件事情的意义,接下来我继续阅读,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后来,又连着发生了几次恶鬼出没的事情,每次都是小鬼突然开始走动,然后过不了多久,恶鬼就开始在空中徘徊,因为事先得了警告,我们就躲进了庙宇里面,躲过一劫。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小鬼地塑像,其实是地藏王菩萨附身上去,要拯救大家地性命啊!”

    范雪雪发抖地问道:“难道小鬼一动,那些恶鬼就会出来么?”

    因为小鬼是一个警报器,所以明朝地匠人,才把他们搬到这里来,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突然正殿里传来胡建军鬼哭狼嚎地嘶叫:“鬼啊,鬼啊!”

    我心念一动,拉着范雪雪往回走,跑到正殿里,那原本关着的庙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风吹开,一阵阵雾气涌了进来,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外面的雾气比平常淡了不少,清晰度也明显如许。我只朝庙外瞅了一眼,顿时呼吸暂停,整个人犹如中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因为我真的见了鬼!

    我本是大胆之辈,又是干考古这行的,摸尸那是常有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别说一个鬼,就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过,因此我向来不信世界上有什么鬼,即使听说了类似的事情,也是嗤之以鼻,然而,我此刻真的见到了鬼。

    我看到,在外面的云雾当中,飘飘荡荡地徘徊着一个鬼影,他没有脚,下半身就拖着一道云雾。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向庙门口奔过来,它越来越近,我也越发看得清楚。这只鬼,穿着破烂的衣衫,露出焦黄消瘦的身体,身上伤痕累累,蛆虫在伤口里扭来扭去,白骨都裸露出来。它的面目更是可憎,披头散发,形容消瘦,仿佛就是一张皮覆盖在骷髅上,但是两只眼珠却凸凸地冒出,尖声就要扑过来。

    不知怎么的,我身体一动不动,老早被吓得呆住,眼看那恶鬼越来越近,我的身体猛然之间反应过来,倏然冲了过去,一下子将门合上。那恶鬼仿佛撞到了一堵墙,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无法进入庙宇内!

    我吓得额头冷汗涔涔,背靠在庙门上,这么一个扑上来关门的简单动作,竟然叫我浑身都开始虚脱。

    嗵嗵!

    恶鬼在门外拼命敲打着,我死死扛住,绝对不能让恶鬼进来,不然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恶鬼在咆哮,用一种不知名的语言在嘶叫,我听得脑袋都要涨开,只知道死死顶住门,不让恶鬼进来。也不知道熬了多久,那火堆都开始慢慢黯淡下来,我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顶着门,但是外面的鬼哭狼嚎已经不见了。

    我大着胆子朝门外瞟去,门外什么也没有,大雾重新开始弥漫,天色已经渐渐开始转明了,想不到第二天到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即使是鬼,白天也不能行动吧!

    我瘫倒到门上,过了许久,才慢慢爬起来,走到火堆边,发现范雪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吓了一跳,以为她死掉了,慌忙上前探探鼻息,还有气,似乎是惊吓过度,昏迷了过去。也难怪,那时候的情况,连我都不住,何况范雪雪?

    我把她侧放在地上,避免压住伤口,自己也疲惫之极,打算靠在廊柱上休息一下,这时候胡建军突然叫道:“老朱,老朱!”

十八、通往冥界

    正想睡觉,就被这阵声音吵醒,勃然大悟,喝道:“吼,再叫,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胡建军低声地说道:“老朱,放开我,我已经清醒过来了,不是刚才的那个发狂的人。”

    我一愣,满面戒备,反问:“你清醒过来了?”

    胡建军说道:“我不是诈你,我真的清醒过来了。你也许不知道,我在越南战场的时候,脑袋里曾经飞入过一块弹片,因为靠近神经系统,医生不敢取出来,生怕会把我弄惨。平常我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一些时候,就会因为这块弹片压迫神经而发狂起来。昨天不知道怎么了的,我的脑子中好像有人在叫唤,让我去杀人,所以我就发狂起来。直到现在我才恢复过来。”

    我心中疑虑,会不是是胡建军故意诳我们?我瞅瞅胡建军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不再是昨天那种充血的杀人狂眼神。我暗中思量,现在我体力已经恢复七七八八,对付起胡建军来,并不是非常吃力,再说他手头都没有了武器。

    于是我把绑着胡建军的绳索解开,他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想我讨要了一些食物和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当初我怕他有气力,所以故意饿胡建军。

    胡建军吃饱喝足,坐在了地上,稍稍休息,我说道:“你还要去寻找项羽的宝藏吗?你也看到了,昨天真地有鬼出现!”

    胡建军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堂堂朱恒淮。也会怕起鬼来了。”

    我极为恼火,骂道:“你这个疯子,自然不怕鬼,我可是正常人!孔子说过,敬鬼神而远之!连圣人都说了,和那些鬼们离地远一点。”

    胡建军叹了一口气,说道:“别以为我会发狂,就一定是一个疯子。我脑子可是很正常的。说起来,昨天缺乏非常的怪异。我虽说会有时候发狂,但是那是非常有规律的。我算准了这段时间无恙,才跑了出来。可是昨天就离奇了,当你被水鬼捉走以后,我带着范雪雪往前走,脑子里面就冒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人在说话,这些话很奇怪,我一句话也听不懂。而且他们非常凄惨,似乎被人在砍杀一样。然后我的脑子就糊涂起来。径直要追杀范雪雪。真是搞不清楚。”

    我忿忿不平,心里极其不满,胡建军又说道:“别忘了,找到项羽宝藏的荣誉,可是归于你的啊!难道你不想被日后地万人传颂?”

    这句话不由得说进了我心坎里,我们干这行的,赚钱不多。图的就是一个名!因此我虽然还是有点不满。但是已经开始和胡建军合作起来,两人一起收拾了包裹内可用的器具,还有部分食品。这次只是轻装上阵,我和胡建军商议好,假如日落还没有找到宝藏的话,我们要赶紧回来,以免遇到了恶鬼。

    “你女人怎么办?”

    胡建军指着酣睡在地上的范雪雪,皱着眉头问道。

    范雪雪本来就太累了。精神又受到惊吓。昏睡了过去。我曾经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只要小心地养好伤口即可。如今我们两人前去探险,范雪雪跟着实在累赘,乘着她昏睡,索性丢下算了。反正这个地藏王菩萨庙比较安全,又能够遮风挡雨,等我们回来之后,再带范雪雪一起回去吧!

    我担心范雪雪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我们两个人都不在了,会感到惊慌失措,就半跪在地上,写下了一张便笺,留在范雪雪的身边。再看看周边留下的食物和水源,足够支撑一阵子了。

    “走吧!”

    我朝胡建军招招手。

    我推开大门,一阵冰凉地白色雾气迎面扑来,使得我感觉仿佛走进了一个异度空间,我深呼吸一口,便大踏步往前走。

    我和胡建军两人并排行走,周围因为昨晚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能见度稍稍提升,至少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景物,但是一旦涉及到十米开外,便就是隐隐约约的一团。

    周围茫茫大雾,方向感失去,偏偏下雨又逢漏水,指南针居然坏了。

    胡建军摆弄着手里的玩意,怎么也不能指明正确的方位,摇来摇去,他不禁眉头一皱,说道:“想不到这里还有巨大的地下矿藏。”

    近代科学已经证明,指南针地失灵,多半是由于地下磁场变动,比如埋藏着一个巨大地铁矿,就会造成磁场异动。胡建军是这方面的行家,自然不会不知道。

    我说道:“很正常,这里是火山的喷发口,本来就是矿藏的诞生地。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感到非常迷惑。”

    “为什么,在刚刚进来的时候,指南针没有问题呢?”

    须知,一个能够影响指南针的矿藏,起码有几百

    涉及几十公里,但是我们在刚刚进来的时候,指南针而只有到了这里的时候,指南针才出了问题,就感觉,有人故意搞鬼一样!

    我陷入了深深地忧虑当中,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尽管如此,方向感地却是并没有给我们造成多大地影响,因为这个问题老早在几十年前就解决了。几十年前,有人模仿黄帝的指南车,制造了一种微型仪器,不论怎么转动都指向南方。由于这个玩意是纯机械装置,磁场根本不能对它起作用,我们地双腿依旧迈在依旧在正确的路线上。唯一带给我们的不解,便是指南针的神秘失灵。

    我们越往前走,风越大,这是山间特有的山谷风,由于山谷和山峰高度不同,气温有差异,便形成了气压不均衡,产生强大的风力。我们对抗着大风往前走,前面隐约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山峰。待到我们凑近,不禁愕然。

    这是一堵石头山峰,由于鬼哭山很少有植物,遭受的破坏不是很大,山峰上从上往下刻着一排篆文,色彩虽然已经褪去,但是那巨大的字体,使得气势依旧不减。我和胡建军都是这方面的行家,看得懂这些篆文,上面写着:

    “此去为黄泉,一入后土永不归。”

    现代中国人的冥界和地狱观念,是佛教传入中国之后才产生的。在佛教传入之前,中国人对阴间是非常模糊的概念,只知道人死之后,要到黄泉,至于黄泉里面是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从上面这些话分析,很明显写这些字的人,至少在西汉以前的人物。这里果真和项羽的宝藏有关!

    胡建军哭笑不得,说道:“这哪像一个宝藏,分明是是去地狱。老朱,是否有兴趣陪我去一趟地狱?”

    我叹道:“不去不行啊!”

    本来这次探宝我就是被莫名其妙的卷进来。

    我们越过山峰的岔口,迎面便是一条布满风化碎石子的下坡路,不由得暗暗叫苦。俗话说,上坡容易下坡难,对于我们这些经年在外冒险的人来说,更是深有体会。我平生谁怕的就是走碎石子、泥土和大雪这三种下坡路。因为这三种路都很滑,一不小心摔倒,就很容易摔倒谷底去。这些路当中,尤其以碎石子路最为危险,因为摔倒的同时,必定会带动大量的碎石子一起下滑。若是泥土或者大雪,大不了难看一点。可是碎石子,锐利的尖口,可是会随时弄死人的!

    我和胡建军都取下了探险杖,以尖头插在碎石子当中,一步步地往下走。这样的路途步行有个说法,要侧身走,避免重心向下倾斜。

    我们慢慢地往下走,越往下,雾气开始发黑,似乎有毒一样,我和胡建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取下了防毒面具戴上。

    我们越来越接近黑雾的世界,因此也越发小心,但是我们光注意着是否会中毒,却料不到其他情况。黑雾之中,忽然窜出一只赤足的鬼,在碎石子路上奔驰,向我们奔来。

    我吓了一跳,想不到大白天恶鬼也会出来。那恶鬼冲着我飞过来,我正要有所动作,忽然重心不稳,脚底一划,顿时整个人仰天摔倒,在碎石子地上极速向下滑去。

    “当心!”

    胡建军叫了一声,飞快地扑上来,伸手拉住我的胳膊的袖子,想把我托住,但是此刻我的体重却吃了大亏,因为太重了,只听叱的一下,半条袖子被撕了下来,但是我的下滑颓势依旧不改,越来越快地往下滑。

    该死,如果这样继续滑下去的话,我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就死定了。

    我匆忙地想用探险杖撑住,但是只见探险杖一弯,一下子就断成了两截。我正扬起眉头惊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冲进了黑雾当中,倏然脚下一空,飞了起来。

    不好,我恰好遇到了一片断头路,下面是空的!

    我心念转动,飞快地调整姿势,双腿微微弯曲,做好准备,以牺牲两条腿,换得一条命。

    正思虑间,我已经降落下去了,双腿重重地插到了地上,我随之一个筋斗,借势减轻冲击力,连滚十多米,终于停了下来。

    我坐了起来,除了感到浑身都酸痛以外,其他并没有大碍,看来运气不错,活了下来。

    我打量四周,这里应该是一条山体裂开的狭缝,地面上铺着很多圆圆的白色石头,我好奇地拿起一个,不禁呆住了,这是一个骷髅头,正对着我笑。

    我立即将眼光瞄向前方,难道这里一片,都是骷髅头铺成的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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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水起(小说520)介绍:
历史,是时间的女儿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
元明清三代,是最接近我们时代的历史,也是中国历史上风云变幻、王朝更替最诡异的一段历史。成吉思汗突然崛起的秘密、明太祖百战得国的真相、明末天启年间北京城遭受的大灾祸、满清奴儿哈赤定都沈阳的风水,都请随着主角远赴内蒙古、穿越浙西大峡谷、探险新疆塔克拉玛干、追踪北京城地下的烈火,消灭邪恶的美日特务,一起揭开时间女儿的面纱,或丑陋、或狰狞、或华美……风生水起(小说520)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生水起(小说520),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生水起(小说520)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