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娇宠
小花见柳奴吃了馍馍,连忙将水囊递了过去。
柳奴没说什么,也没有推脱,接过水囊喝了两口,才重又递回给小花。
“柳姐姐,那个冰沙区,真那么厉害?”
“嗯!据说,那里的沙子不是黄色,也不是沙子上裹缚的冰棱色,而是暗红色!”
说这话的时候,柳奴的声音有点嘶哑,不是真的嘶哑,而是过度哀伤所致的暂时性嘶哑,她的神色异常忧伤,空洞的眼眸里透着一丝绝望的死气,那种神色不像是她本身的神色,倒有点像模仿了死者临死前的面部表情,看着有点吓人。
小花忍不住浑身一阵哆嗦,她做了几下深呼吸,眉头轻轻皱了皱。暗红色?这种颜色……黄沙埋骨,铁戟染血,该是多少惨死冤魂的血河流过。那画面太过血腥残忍,不忍去想。仔细去想,方才吃进去喝进去的那些东西,恐怕又得原路退回来。
晕血或者胆小的,不用过关,直接晕挂!
那沙子怕是最为阴森诡异的沙子,真是辱没了冰沙这个好听的名字,弟弟小光下次享用美味可口的冰沙的时候,给他讲一讲这片沙漠上的冰沙,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顺利入口。
原本是黄色的沙子,被尸血完全浸染,变成了暗红色,然后,在极低的气温下,与水蒸气结合,包裹上一层多棱角的尖利冰棱,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何况,还有无孔不入突然而至的冰沙暴和冰沙箭,能成功走过去的大抵都是侥幸。
“除了冰沙暴和冰沙箭,还有流沙石!”柳奴再次开口之时,声音已经变得平和,面上也平静自如,仿佛先前的死气和哀惧从来未曾有过。
“流沙石?”
“嗯!流沙汇聚而成的巨大滚石!在冰沙区随时会冒出几个或者一群流沙滚石,毫无规律性可言的突然出现在冰沙表面,速度极快的四散碾压,若是不注意,很可能被突然出现的流沙滚石碾压得脑浆、鲜血、汁水四溢,流沙滚石所过之处空留一具扁平的干尸。”
“而且,这种流沙滚石,不仅仅出现在地面,还出现在空中和地底洞穴之中,而且比冰沙表面的滚石更加厉害,令人防不胜防!”
听完柳奴的介绍,小花的脑海里,顿时显出一张游戏地图来,金黄色或者暗红色的沙漠里,没有植物,没有水流,只有满地图里突然刷出来的到处乱滚的滚石,沙地上的闯关者不时被碾压而倒地空血,而空中乘坐羽翼类坐骑的闯关者,亦未能幸免,他们方嘲笑地上的蝼蚁在自寻死路,而自己和坐骑竟然被突然出现的巨大流沙石挤压式碾压,空中的流沙石还有某种吸力,当一个或几个流沙巨石碾压而来的时候,马上会有其余的流沙石充当宰割鱼肉的巨大砧板。
于是,大规模的屠杀游戏再次开启。
滚石游戏,她玩过,不少游戏里面都会有,可这种涵盖了空中和地洞、无处不在的血色的流沙冰棱滚石,在她以往的游戏世界的认知中从未出现过,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它的挑战性,当然,只有在游戏世界中她才愿意真正走近它,现实世界若是有,唯恐避之不及。
性命要紧!
英雄,若不识时务,不懂得审时度势,那也算不得英雄!
不过,她,从没想过要当英雄,能安稳的度过自己的平凡小日子,已经是多福了。
小光在游戏的世界里固然是人人倾慕的大英雄,可现实中,他连畅快淋漓的打一场篮球都无法做到。英雄的背后,往往也是无尽的悲哀。好在,她应该是没机会成为英雄了。
嘚嘚嘚嘚的马蹄声,突然在小花的耳畔想起来,打破了小花的胡思乱想。
“柳姐姐!是那匹马么?”
“你听见了?”
“嗯!听得很清楚呢!”
“它虽然在往回赶,其实,还隔得很远!那马刚刚喝饱了水,还给另外的两匹马,拉了一些水回来,真是个懂事的家伙!”
想起早先柳奴就说过这匹消失了的马只是发现了水源,自己独自找水喝去了,小花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柳姐姐……你一直都知道它的踪影?”
“嗯!”
柳奴只是轻轻的应道,小花却忍不住暗自赞叹,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辆消失了的马车,始终在她的掌控之中,那匹马在哪里喝水,什么时候返回,她都一清二楚!柳奴的听力比她应该要好很多倍!那马喝水的声音,她根本听不见,往回赶的时候,因为很急,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她这才听见。
难怪,这辆马车的车夫唤她为仙尊,实力果然够强悍!
小花终于安下心来,冲柳奴笑了笑,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相信她能感受到,“依我看,那匹马是个很任性很调皮的坏家伙,难道,它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它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跑了!”
“呵呵……你说得对!是我一向太娇宠它了!”柳奴也顿时展眉轻笑。
马的速度其实跑得很快,但是,由于距离较远,大家休息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看见飞奔而来的马车。
好家伙!
小花此时已经跳下了马车,出来活动筋骨,她很清楚的看见那辆马车果然无人驾驭,而且,原本是驾驭马匹的车夫坐的地方,竟然放置了一只大木桶!
这是那匹马自己从车里面用嘴叼出来,装满水水后,再搁置上去的吗?想起柳奴说的它拉了一些水回来的话,小花倒是有些惊奇。
等马车终于稳稳的和柳奴的马车并驾停立之时,小花好奇的跑过去瞧了瞧,果然是满满的一大桶水,并没有因为马的狂奔而洒落多少。
好样的!
小花忍不住用以前辰教官教授的简单马语,大声赞扬它!
或许,今古马语是相通的,没想到,竟然有点管用!那马显然对她产生了一点好感,用马蹄向她做友好示意。
“阿金!你又调皮了!”
柳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停着的马车上下来了,轻飘飘的从小花眼前滑过,她径直飘到了名为阿金的马儿身旁,伸手捏着它的脖子,亲昵的训斥。
那马竟然犹如一个犯错悔过的顽童一般低下了原本高昂的头,贼溜溜的眼睛却不时偷偷瞟着柳奴,似乎在认真观察柳奴的表情,从而判断出她话里的真实想法。
小花忍俊不禁,这马,还真是通灵!
其实,柳奴的训斥,倒是更加显出她对阿金的娇宠!只是,明明是一匹黑色骏马,为何是叫做阿金,而不是阿黑?
183 超强沙尘暴(k哥和氏璧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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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这样想着,并且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柳奴的额头亲昵的抚触着阿金脖子上黑亮发光的皮毛,听见小花的问话怔了怔,扭过头来,极轻柔地道,“它对于我,是千金不换的无价宝!”
“它,是你的坐骑?”小花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
“嗯!它是我的导盲马!让它拉这一车的货物,真有点心疼呢!”说起阿金,柳奴眼里顿时有了光彩,话里满是笑意。
导盲马?印象里是那种娇小可爱宛若狗的袖珍小马,可眼前的阿金却格外高大壮硕,甚至比平常的马高大很多。不过,阿金看上去的确性情温顺,一副藏满各种丰富神色的灵动眼眸彰显着它的聪明可爱以及忠实可靠。
哐当!一声异响传来,小花这才发现,阿金已经和马车自行分离开了。而且,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和马车突然分开的,那只马蹄踢了一下机关之后,迅速的落地,随着机关的开启,原先套在阿金身上的双杆弹开之后快速的收缩至马车底部。
这一切,全部落入了小花眼中。
好精巧的结构!
那也是柳奴师门炼器大师的杰作么?
小花并没有考虑过马如何和马车分离之后叼着木桶盛水,又将木桶放回到马车上,并且重新将马车挂在自己身上的问题。
现在,听到那个伸缩套马杆的哐当声之后,才忽然想到,若是马和马车不分离的话,那马根本无法将水桶挪移到车夫那个位置上去。因为套住马的双杆绳索不是很长,它根本无法弯曲身子到那种程度放置木桶。
阿金竟然随时可以和马车快速分离!那么,马车要怎样才能重新套到阿金身上呢?
阿金冲柳奴发出一声请示般的嘶鸣之后,已经撒欢跑掉,它直接奔到了柳奴乘坐的马车旁边,伸出舌头,亲昵的舔了一下那匹看起来更为温驯的马。
它这是和自己的好哥们打招呼?
咦!不对呢!这是一匹母马!阿金是一匹母马!好吧,这是一匹很热情奔放的母马!
她是在邀请那匹公马喝水?在这烈日炎炎的漫漫黄沙之地,水,确实是最珍贵的东西!
小花不屑的撇了撇嘴,回过头来研究眼前的马车。她在阿金马蹄踢了一下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凸起的红色按钮,用力按了下去。
哐当!
果然,伸缩套马杆又自动伸了出来,随即,两侧皮带顶端处的挂钩向内弹了一下,若是阿金站好位置,应该就能和它身上的皮带紧紧扣住。这样,马车就又套在了它身上。
这套自动套马装置,看起来简单,但是,细想一下,却真的很精巧,因为,它是要连续完成两个机械运动,不发点心思研究,还真不容易做到。
至少,她在自诩高科技发达的现代却根本没见过。可能是因为现代人早已经不用马车代步了,仍旧保留了古代马车的原汁原味儿。
“柳姐姐,这辆马车……”
“嗯!是我从师门带过来的,当初正是乘坐这辆马车而来!”
为什么现在要换乘马车,既然有超大空间,又何必累赘的弄出这么多马车来。
小花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在另外两匹马饮用之前,小花见木桶里的水很清澈,忍不住用手捧了一把喝,冰冰凉凉的,而且带点清淡的甜味,很像是无污染的山泉水。
阿金究竟是在哪里弄到的这桶好水?
前面不知道还有没有水源,小花谨慎起见,将随身的水囊先灌满了,也顾不得是否是阿金喝剩下的。
另外一辆马车里下来两个一路说笑的丫鬟,向柳奴行过礼之后,冲她微微一笑。两人手中都拿着好几个空了的水囊,没想到,她们俩也是来添水的!
咦?这个阿金,以前经常脱离大部队去找水源?这十天里,一定没有!看来,阿金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后勤人员。
两个车夫也结伴前来添水,并用了较小一点的木桶给各自的马舀了一些水。
吃过柳奴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新鲜草料,三匹马都解开了缰绳,慵慵懒懒的倒伏在沙地里,晒着太阳休憩。看起来,不像是赶了很久的路很疲惫的样子,却好似来度假休闲的模样。
重新启程的时候,阿金依依不舍的蹭了蹭柳奴的那匹马,这才精神抖擞的重新回去套上了马车。也许,它并没有将身后的马车重负看作是束缚,反而是因为与柳奴的亲近而觉得是举手之劳分内之事。
真是一匹张扬率性而又恣意骄傲的母马,人若是能活得如此,也称得上潇洒了。
没行多久,柳奴的眼色骤然大变。
小花那时正好和她说着话,她话音突断。
约摸两秒之后,柳奴拧着眉,重又沉声开口,“不好!沙尘暴!看起来,很是厉害!”
对于沙漠区域的气候,小花并无研究挑开门帘探出头去望了望,头上阳光正好,没有感受到丝毫大风的迹象,仔细聆听也没听见什么异常。
“马上要奔咱们这个方向来了!老贺!通知大伙儿早做准备!”
车夫停下马车,飞身往另外一辆载人的马车而去。
好俊的轻功!
这个车夫也是个深藏不露的,既然呼柳奴为仙尊,定然也是柳奴师门中人。
柳奴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忽然又睁开眼,“小花!这马车里恐怕也不安全!待会儿,你见机行事,可以……藏在马肚子下面!”
藏在马肚子下面?会比马车里更安全?
为什么不把马车直接弄进超大空间里面去?难道,进去空间是有一些限制条件的?
小花不禁有点疑惑。
马车又继续前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超强的沙尘暴终于姗姗来迟。
昏天暗地里,灰沙漫漫,打在脸上升腾,稍不留意就会挂出血痕甚至血洞,根本不能视物。小花感觉自己的颈项里、眼里、鼻孔里、耳朵里全是沙子,但是,她始终牢牢的抓住阿金肚子下面的皮带绳,而阿金则静静的站立着,并没有如小花先前所想的躺倒。
184 乱石现宝惊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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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虽然躲到马肚子下面,却也能感受到飓风的迅猛,那些细沙打在脸上生疼,好在这附近并没有巨石,若是有卷夹的巨石,估计阿金那样强悍的皮肉也受不住。
不知道是飓风的威力不够,还是阿金的马步扎得太牢固,几次摇晃过后,都是有惊无险,阿金并没有被狂吼的飓风卷走。
唉,这次的沙尘暴不知道是钝刀割肉,还是快刀扎乱麻?
小花小心翼翼的半眯着眼,却不敢从马肚子底下探出头来张望,眼角缝里瞥见远处的黄龙纷纷腾起,声如牛吼,嗷嗷的,象闷雷滚动,天边有无数条抖动的黄线,向前滚动,越来越宽,十分壮观。漫天飞沙在暗淡浑浊的天幕下随着狂风一起怒吼,犹如群魔在苍穹下招摇狂舞,一时间,乌瘴漫天空。
感觉到鼻孔里似乎钻进了不少沙尘,原来是捂住口鼻的帕子在飓风的拉扯之下滑落了,小花赶紧拿帕子重新裹好了口鼻。
飓风裹挟着漫天灰沙,横行肆虐了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慢慢离去准备祸害别的地方了。
小花擦拭了一下眼睛上的沙子,朦朦胧胧中,看见柳奴竟然是站立在空中,而空中,三辆马车在不同的方向震颤着,似乎要随风而去,却被柳奴施了定身法,定在空中无法动弹。
柳奴徐徐从空中下降,三辆马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等小花抖落了身上的沙子,完全看的清楚的时候,柳奴和马车都静悄悄的立在沙尘暴来临之前的位置,好像她刚才看见的空中惊险刺激的那一幕都是错觉。
但是,小花知道,她的神智是清楚的,方才的空中飞人和飞车的表演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
柳奴叫她不要躲在马车里面,果然是为她好,若是,柳奴没有将马车拉回来,她只怕是会连带马车一起被飓风卷入漩涡之中,最后被碾成粉末飘洒下来。
马车里的丫鬟婆子和车夫,很显然都没有留在车里面,从不同的方向聚拢来向柳奴行礼,然后又无事人一样各回各的马车。
实在是太训练有素了!小花正暗自感叹之余,却听到了细碎的金属与砂砾摩擦的声音。
飕飕!
细细的金属弹跳的声音传入耳膜。
是来自于阿金的马蹄之下。
阿金的马蹄之下肯定有别的机关!
等到另外几声飕飕声过后,阿金慢悠悠的踱到了自己的马车那里。
而它在沙尘暴中站立的地方竟然留下了1个整齐的细洞!
每只蹄子下面都是三角鼎力的三个细洞。小花用自己身上携带的细长簪子伸进去探了探,竟然探不到底!
这家伙!难怪先前沙尘暴来了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好像是要挑战飓风和沙暴的权威似的,原来是有恃无恐!
那种东西恐怕也是非常厉害的暗器吧,谁要是被钉上这样三根,什么样结实的身板也背不住。谁要是惹恼了阿金,出其不意的拿蹄子蹬踏一下,受到的绝对不是小伤。
阿金慢悠悠的踱到了自己的马车那里,却并不急着将马车重新套回到身上,而是,绕着马车转了三圈。
它是在检查马车的车况?还真是一位细心的驾驶员。比现代考了驾照的许多司机都要尽职尽责。
她差点以为它就是个司机了。
无人驾驭,它自己就是车夫,不就是一个司机之祖么。
“有没有受伤?”
重新回到马车里面坐好,柳奴抓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
小花有点小小的感动,柳奴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而且是萍水相逢,却对她照拂有加,这样与人为善的好人着实不太容易碰到。
呃,那个神秘的大公子为人也挺不错。
“没有!谢谢柳姐姐!”
在小花的认知里,柳奴应该不会受伤,也就没有多问,只是仔细的查看柳奴裸露在外的脸庞。如果它没有记错,柳奴方才在空中的时候竟然没有用帕子裹住面庞。
好在,她的面上肌肤虽然看上去水灵细嫩,却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
“这还只是开始,并没有踏入真正的神之墓地,你自己一路上小心一些。”
二人均闭着眼眸修养精神,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小花睁开眼时,发现柳奴也睁开眼,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事。
“还有多远?”小花轻轻问道。
柳奴立刻收回心神,面向小花,“哦?你醒了?快到了!过了前面的乱石堆就到了!”
“乱石堆?”
“嗯!河滩上的乱石堆!”
“这里竟然有河流?”
“已经干涸的地下暗河!原本在地底下面,后来逐渐浮出地表并很快干涸!”
“柳姐姐!你以前来过这里?”
“没有!听师尊说起过!”
“若是这里发生沙尘暴的话,威力应该猛烈很多倍!”
小花掀开窗帘,看着附近遍布着大小不一的巨石,巨石混合砂砾,马车肯定会砸个稀巴烂。
“没错!我们今天的运气极好!师尊和慕容师叔祖都是在这片乱石堆里遭遇沙尘暴,许多无辜的士兵正是在乱石的击杀之下罔顾了性命。”
柳奴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她眼里并没有丝毫悲天悯人的神色,却略带怒意。
是啊!这些自然之祸本可以避免,与其说是自然之祸,不如说是人祸。
统治者的好大喜功,却要无数生灵来陪葬。
“事过境迁!柳姐姐,你莫要耿耿于怀,徒劳伤神伤身。”
柳奴的神色已然平静,拍了拍小花伸过来的手,轻柔的道,“还是你这小妮子贴心!人小主意多。姐姐还真不乐意放你回去。”
也许是怕小花多心,柳奴笑了笑,“虽然不乐意,姐姐还是要助你一臂之力。”
小花尴尬的笑了笑,扭过头望窗外,却发现了许多光闪闪的东西,在烈日的照耀下格外刺眼。于是,好奇的将头伸了出去,“柳姐姐!那些闪光的晶体是什么?是宝石么?”
“嗯!是啊!乱石堆里的确有很多种名贵的宝石!而且数量极巨!却无人能有性命拥有它们!”
185 神仙地,英雄冢(为书友们加更)
“啊?为什么?”
闻听此言,小花再次仔细去看乱石堆,在阳光的照射下,肉眼能够看见的的闪光点很多,那些晶莹璀璨的东西都是宝石!
裸露在外的,数量已经相当庞大!她不禁吃了一惊!若是仔细开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这可是没有任何遮掩的宝藏!无需煞费苦心弄藏宝图,也无需历经艰辛万苦去找寻。
可是,为什么无人能有性命拥有数量如此巨大的宝石?小花有些疑惑,难道是没有性命走出神之墓地?可是,可以沿着原路返回啊,有了那些昂贵的宝石,完全不必走神之墓地,原路返回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不就行了么。
“仔细看,有没有瞧见一些骷髅?这些乱石堆,其实就是无数个小阵法组成的一个大杀阵!若不懂得破阵之法,只能留下来与乱石、宝石陪葬!”
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可能是先前被那些亮闪闪的东西吸引了眼球,听柳奴这样一说,小花这才发现乱石之中确实有很多骷髅和断骨,而且,数量也挺多,和那些亮闪闪的宝石几乎是对等的,那些白森森的枯骨一个个都好似长了眼睛一般,都在冷冷的瞧着小花,大白天的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来无风静浪,却突然觉得阴风阵阵,要不,就是有人恶作剧拿冰凉的冰棱戳着脊梁骨玩耍。
扭过头来,却只看见柳奴平静的面色。
为了缓解不适,她转过身来询问,“阵法?”
“嗯!很厉害的上古阵法!”
诸葛亮的八卦阵!不知怎么的,小花马上想起了那句有名的“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这是游戏里面的破阵口诀,可是,八卦阵只是一种在现代军事学看来极为简单的一种军事阵列,肯定无法和眼前玄妙莫测的凶煞大阵相比。
那些遍地都是的森森白骨,昭示着这片宁静的乱石滩绝不是肉眼可见的寻常。那些为了钱财而荒野曝尸曝骨的大多是极为凶狠的亡命之徒,但在凶杀大阵面前却不堪一击,只能徒增白骨。
“而且!此阵的玄妙之处在于,新增的白骨会自动成为新的阵法的一部分!”
“新的阵法?”
“是啊!这是由无数小阵法组成的一组庞大的阵法,而小阵法随时可能增添白骨而发生改变,形成新的小阵法!不要忽视了任何一块骷髅或者断骨,它们已经成为了骨魂!”
“骨魂?那是什么?”
“阵法自行赋予白骨灵力和被绝对控制的思维!或者说,每一根骨头就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傀儡!”
白骨精!
骷髅和骨头蜕变而成的精怪!
小花自行脑补。
“可是,我们正在通过这片区域,怎么没见它们过来主动攻击?”
“阵法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只有人踏入阵法之中,才会启动。”
哦!原来如此,毒蛇好像也是这样,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是人惊扰了它。
“那我们赶紧快速通过吧!”小花拉上了窗帘,仿佛是要将那些森冷的阴风给挡在马车外。
“老贺,停下马车!我留下来耽搁一阵,你们先走!”
小花见柳奴竟然要独自下车并留下来,很是纳闷,连忙跟着跳下了马车。
“柳姐姐?”
柳奴挥了挥手,示意她跟随马车先行离去。
“放心!我一定能赶在你们到达神之墓地之前回来!”柳奴以为小花是怕他们先行到达神之墓地遇到更多危险,连忙宽慰小花。
小花倒是一愣,她还真没考虑这么长远,只是替柳奴担心而已。
“你要做什么?”
“大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回赠他一些身外之物。”柳奴只是云淡风轻的浅笑道,再次挥手示意小花赶紧离开。
“柳姐姐!你要以身涉险去取那些宝石?”小花拉住了柳奴,“不行!我不同意!”
“呵呵……没关系的,不会有危险,你要相信我!”柳奴拍了拍小花的手。
“还是不行!”小花趁机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她知道柳奴很神秘,也很厉害,可是看,这里毕竟是临近神之墓地,凶名在外,她不会让柳奴独自去面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若是柳奴出现意外,她如何能心安?再者,柳奴真要是出现意外,他们一行人真的也就跟着挂了。
这么看来,柳奴应该是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游戏里面,此类凶煞大阵,一旦开启,一般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也罢!看你资质不错,带你进去见识见识也好!”
柳奴被小花紧紧抓住,因为怕伤害小花,一时间,竟然挣脱不掉,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冲车夫道,“老贺!你们先走!”
“仙尊……”
车夫老贺也有点迟疑,或许,也是在替柳奴担心。
“放心!只管全心全意赶车便是,速度不用可以放慢,我们能赶上。”柳奴轻言相劝,话里却透着绝对的权威,不容老贺再次质疑。
阿金似乎也有所察觉,突然仰天嘶鸣,声音洪亮,却透着不舍和眷恋。
柳奴只得飘过去轻轻安抚了一下,它才一步一回头的跟着前面两辆马车慢慢离去。
眼看着三辆马车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柳奴才抓着小花来到了乱石堆附近,并没有走进去,而是隔乱石堆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住了。
怎么?她们不进去捡宝石?
难道,是要先破阵?然后进去捡宝石?
这阵法现在还没有启动,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可是,肯定不普通。
因为离得近,耀眼的宝石光辉更加耀目,也更加吸引人!这里的宝石可真是多,裸露在外的看起来品种多数量多,而且,都是超大颗粒的!与其说是乱石堆,不若说是宝石堆,因为,还没有人开采的宝石的数量竟然有超过乱石数量的嫌疑。
如何不吸引人?莫怪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悍不畏死,不是人的贪恋太深,而是这里的宝石太过炫目招摇!
这里的宝石怕是神仙洒落的吧,竟然有守护阵法,可是,却成为了英雄冢!
186 被掩盖的绿洲
这是赤果果的毒苹果啊,即使剧毒,却引来无数胆大之人甘之如饴。
可是,若是稍稍有眼力的,会发现那些骷颅和断骨的姿势极为痛苦残酷,夹杂在乱石堆里,不,夹杂在宝石堆里,极为诡异森冷,先前感受到的那股阴冷的风又从后背侵袭而来,直入骨髓,小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心骨魂魂风入体!”柳奴压低了嗓音极轻的道。
骨魂魂风?原来,先前在马车上还有现在所感受到的刺骨阴风并非她的错觉!这骨魂的魂风竟然能突破乱石堆的界限,侵袭到隔得那么远的马车之内,足实厉害!
小花正胡思乱想瞎琢磨之际,猛然扭头,却见柳奴身上忽然发出一道强劲的幽绿光芒,光芒越来越盛,看起来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此时,那幽绿的光晕宛若地狱鬼火一般!令人之感受到毛骨悚然!柳奴是要以暴制暴以阴制阴么?
究竟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完美世界空间?可此时看起来怎么那么诡异!毫不输于骨魂魂风!
“收!”
柳奴朱唇轻启,银牙微露,只是轻飘飘的吐出来一个字。
只是一瞬间!无数璀璨的的光芒几乎亮瞎了小花的眼!
哦?这么简单?
无数各种色彩光泽俱佳的宝石竟然腾空而起,直接往幽绿光晕的漩涡中心地带奔涌而来。
小花只得闭上了眼,因为光芒实在太强烈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却发现乱石滩上已经几乎看不见各色宝石了!难道,全部被柳奴吸了过来?不用破阵,让宝石自己飞过来就好?
既然乱石、骷髅和断骨都是阵法中的触发器,那么,避开就好!宝石却并不是阵法中的依仗物,让它们自己主动靠过来,而不是外力深入阵中去抢夺,这样一来,不管你多厉害的阵法,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根本不起作用!
如此浅显的道理,却被柳奴轻松自如的应用到了取宝行动中!不过,若是不能将宝石吸过来,这一切都是白搭。也就是说,必须要有柳奴手中的法宝才行!这法宝,显然并非常人能拥有!
难怪柳奴一直胸有成竹,是因为她笃信自己的法宝能顺利完成使命。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法宝够智能化,它要定位精准,凡是被石块或是骨魂压住的宝石只能放弃,专挑捡那些无擦无挨完全裸露在外的宝石,这只能靠主人的指令和执行者的巧劲。
也就是说,不能贪得无厌,被压住或者深埋地下的,只能放弃。
其实,完全裸露在外且没有被石头和骨魂压住的宝石,数量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因为这一带的乱石滩的面积本来就很广阔,而宝石的数量几乎比乱石还要多,可想而知,能够被带走的已经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富了!
难道,正因为没有任何凶险,柳奴才同意她留下来?
可是,回忆起柳奴先前说过的话,却明明有另外一层意思。
画面切转到先前的场景。
“也罢!看你资质不错,带你进去见识见识也好!”柳奴被小花紧紧抓住,因为怕伤害小花,一时间,竟然挣脱不掉,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冲车夫道,“老贺!你们先走!”
“仙尊……”
车夫老贺也有点迟疑,或许,也是在替柳奴担心。
“放心!只管全心全意赶车便是,速度不用可以放慢,我们能赶上。”柳奴轻言相劝,话里却透着绝对的权威,不容老贺再次质疑。
带你进去见识见识也好!
明明说好要带她进入阵法之中瞧瞧的。
此时此刻,因为做着小生意而一向贪财的小花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去关注柳奴究竟取走了多少宝石,而是想着和柳奴一起进入阵法中去瞧个究竟。
她这是到了异世古代反而胆肥了么。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若是柳奴主动将她带进阵法之中,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有任何危险。但是,若是因为某一块宝石不小心触动了某一块乱石或者骷髅、断骨,从而开启了凶煞阵法,那肯定又不同了,不知道柳奴又该如何应对?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小心!”不知道柳奴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什么,声音竟然变得有点嘶哑,不似先前那般轻柔,“随我来!”
“啊?怎么回事?”小花吃了一惊,见手已经被柳奴抓着,一边随她飘行,一边问道。
“不小心触动了阵法!只能进去破阵了!”
真的触动了阵法?里面会如何厉害?
鼻尖似乎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还有一丝淡淡的白骨所散发的死气。
她也不知道为何脑中会冒出“死气”的字眼,总之,无来由的就突然跳了出来。
也许是快要进入阵中,阴冷的风越来越猛烈,吹得小花浑身发凉,柳奴的手也变得异常冰凉,犹如刺骨寒冰,若不是被她紧紧握住,小花很可能本能的挣脱掉。
可是,她不能挣脱掉,否则,脱离柳奴的保护,她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未知危险,她一向是保住性命要紧,小光身患先天性心脏病,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百年,她自然格外看重自己的性命,她还要照顾小光,哪怕是一辈子!他们可是一对龙凤胎,这种感情,不是普通人能懂的。
前方隐约看见一个透着光亮的巨大的洞,洞口很是开阔,还有一股宽阔的水流,从洞中流淌而来,凉气更甚。
怪异的是,在这寸草不生的沙漠里,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片绿色。
水流周围长着许多茂盛的灌木,郁郁葱葱,中间还夹杂着一簇簇或者零落几朵娇艳的花,这是一片沙漠绿洲?
阵法的入口处竟然是这样一片繁花盛开绿意盎然的沙漠绿洲,难怪那些人失去警惕性,不顾一切的进入阵中,从而丧失了性命。
喉咙里忽然觉得极为干涩,痒痒的,有点难受。
“这水看上去极为清甜甘冽,可以喝么?”小花问道。
“
187 魅惑骨魂,真假柳奴
“这是地下暗河里的水,而且是流动的暗河,滋养了这一片被掩盖了的绿洲,一般情况下很难见到,所以,人们经常认为是海市蜃楼!其实,和阿金取来的水是一脉相承!”
柳奴并没有直接说水是否可以饮用,而是慢悠悠的说出了这水的渊源。
“哦!那我喝喝看!”小花蹲下身子,鞠了一捧清水在手中,那股淡淡的清甜味儿,正是和阿金先前取来的水一模一样!
见到如此甘洌的水,她的喉咙更加干涩了,正准备大口喝下去,却觉得手背一痛,不由自主的松手,捧起来的水滑落在地,一口也没来得及喝上。
“谁?”
明显是被什么暗器所伤。
小花四处望了望,并没有望见什么异常现象,只是,左手手背上略略红肿。咦?地上飘落了一片极为轻薄细小的羽毛,难道,她是被羽毛所伤?
“柳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小花并没有急着再次捧水喝,而是将地上的羽毛拾了起来,递给柳奴。
疑惑的问道,“难道,方才是骨魂在攻击我?”
柳奴接过那片羽毛,却马上变了神色,将羽毛快速的扔掉,双手快速缩进了宽袖里面。
小花却眼尖的看见了柳奴被羽毛烧焦的手指。
顿时起了疑。
“柳姐姐,你的手?”
“没事!一点小伤!”
没想到,那片羽毛并没有随风落地,而是卷土重来,主动攻击柳奴。
“柳姐姐,小心!”
那片羽毛似乎忽然变得刚硬起来,径直朝柳奴的脸颊飞过去,这是要毁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么?
小花大急,两忙奔过去和那片羽毛扭打。
可是,那片羽毛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很轻易的就避过了小花的攻击,并没有反过来攻击小花,而是专挑柳奴的脸上出击,仿佛和那张脸有仇。
“飏妹妹!这羽毛太难缠,你手中有火石么?替我烧了它!”
“哦!应该有吧,我记得带了好几块,就怕再次遇见那种点不着火的情况。”
“给我!”
小花将翻到的火石赶紧递给柳奴。
“柳姐姐!小心点!别烧到了自己!”
“不要紧!要不,你自己先进入洞中,我随后就来!”
“柳姐姐!你确定是要我一个人独自进入洞中?”
“嗯!我马上跟着进去!”
小花拍了拍手,冷冷的瞧着眼前的“柳奴”。
“你不是柳姐姐!你究竟是谁?你是骨魂?”
“飏妹妹!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柳奴被羽毛攻击得没有招架之力了,脸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也没有多少精力来顾着小花,只是嘴硬的强辩。
“你瞧瞧!被划开的脸皮可没有流出一滴血!你那脸皮也是骨头的一部分吧?可真够厚实的,划破了那么深的一道口子,却不见肉不见血!”
“……”
柳奴的双眼发出火红的光芒,怒目射向小花。
“小心!”
原来,那是火焰!
虽然被身边不知道何时到来的女子轻轻拉走,避开了火焰,却仍旧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灼热感。
“柳姐姐!”
“莫慌!是我!”
小花脸上满是惊喜,原来,柳奴并没有离开。
她知道,柳奴一定会来救她!
“这怪物是骨魂?”
“嗯!它们最善于伪装成人形,迷惑人的心智!那水就是迷魂水,喝了之后会完全被骨魂控制住,成为半骨魂,最终,还是会成为完全的骨魂!”
“谢谢柳姐姐!若不是你用羽毛救了我,现在,我也是一个半骨魂了!”
“别客气!你是柳姐姐最疼惜的妹子!”
“那片羽毛能够杀死骨魂么?”
“当然能!我们只管看着就是!那只骨魂一向目中无人,自诩功劳盖世,让它尝点苦头也好!”
目中无人?自诩功劳盖世?柳姐姐对骨魂的了解还真是挺多的。
没过多久,羽毛忽然暴涨,将那只骨魂彻底碾压成粉末,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柳姐姐!你要收回那片羽毛么?”
“不用!它会跟着我们一起破阵!”
跟着我们一起破阵?还是要进入阵法之中?
“怎么?阵法竟然真的被触动了?”
“是啊!的确有块宝石不小心带动了一块骷髅!而那块骷髅是一个小统领,马上开启了好几个小阵法,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中型阵法。虽然算不得必杀大阵,却也不容小觑。既然如此,带你进去见识一番也是好的!”
“必须要进去破阵?没有别的法子?”
不是她软蛋,而是,没必要以身犯险。
“是啊!不过,咱么没什么危险,你紧跟着我就是!”
那片羽毛围着柳奴转了几圈,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径直飞到了小花的手中,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柳姐姐!这片羽毛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既然你和它有缘,你就拿着它好了!”
“我?”
“嗯!对!就是你啊!”
“谢谢柳姐姐!”
这是给她赠送了一个法宝么?柳奴还真是慷慨。只是,这法宝究竟是怎么用的啊?看起来,就是一片小小的羽毛!
咦?貌似不是羽毛啊?
拿在手中,仔细瞧了半天,小花这才看清,这毛应该是小动物身上的毛。而且,是一种浅淡的紫红色。
究竟是什么毛呢?她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
“小心!”
小花只顾着看手中的奇怪的毛,却忘记了地上湿滑,差一点就摔倒在地,好在柳奴看得分明,出声提醒了她。
柳奴虽然离她比较近,可是,还是有好几米的距离,能出声提醒她就不错了,肯定无法帮她,好在,她是有惊无险,最后还是站稳了。
“柳姐姐!你能看见了?”
“我听觉一向灵敏,你是知道的!”
柳奴不太自然的笑了笑。
“嗯!我知道柳姐姐一向都很厉害!”
“柳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毛?我怎么看它有点像羽毛又有点像是兽毛?究竟是什么毛,实在弄不清楚!”
小花尴尬的笑了笑。
她好歹是学霸级别的,这个问题说出去只会令人笑掉大牙!
可是,它的确是有点像羽毛又有点像是兽毛啊!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188 又来一个柳奴!
最近天气时冷时热,大家小心感冒!这天气确实容易感冒,可能是昨晚睡得晚的缘故,我昨晚竟然突然无任何征兆的发烧了,凌晨点醒来,宛若掉入地底深渊一样,还好翻找到了退烧药,现在好多了。各位书友们都要健健康康的O(∩_∩)O~
“兽毛!一种神兽的毛!”
原来真的不是羽毛呢,柳奴的话就是权威发言,原来,这一根毛竟然是像极了羽毛的兽毛,或许,是有羽翼的神兽,例如,西方传说中的翼龙。
小花连忙追问道,“什么神兽?是有翅膀的那种?”
柳奴温婉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翅膀!不过,神兽不一定需要翅膀才能御空飞翔。”
是啊,柳奴能够离地飘飞,可是,她没有翅膀啊,那些能飞的神仙也都没有翅膀,所以,神兽能够飞行也不一定需要翅膀。可是,她并不是想知道这神兽是否能飞行的问题,而是,这兽毛太像羽毛了,所以,这也许是神兽翅膀上的毛。
“这究竟是何种神兽?”
在小花的认知里,所谓神兽有两个版本,一种上古六神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勾陈、螣蛇,另外还有一个版本是上古十大神兽,分别为白泽、夔、凤凰、麒麟、梼杌、獬豸、犼、重明鸟、毕方、饕餮、腓腓、诸犍、混沌、庆忌。不过,印象里没有哪种是紫红色的毛,她本以为是紫色凤凰,可是,既然,没有翅膀,就排除了飞禽类神兽,那就是走兽类神兽?
究竟是何种走兽呢?
“天虎灵狼!”柳奴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答道。
天虎灵狼?怎么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难道,是游戏里面曾经遇见过?
顾名思义,应该是虎狼的结合体,大约是虎首狼身的一种神兽。
够威猛强悍!是柳奴的灵宠?神兽不是应该在神界么?人间也有了神兽?是守护宝藏的那种神兽?
方才那一根毛和骨魂幻化的柳奴打斗的场面堪称激烈精彩,特别是那根毛忽然暴涨,将那只骨魂彻底碾压成粉末,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一根小小的毛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能耐!可想而知,天虎灵狼有多厉害。
“阵中路线曲折复杂,你要小心跟随我,切莫私自妄动!”
“谢谢柳姐姐!我肯定会紧紧黏住你不放!”
小花一边说一边亲热的抓住柳奴的手。
洞口阴冷刺骨的风呼呼刮来,小花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触碰到柳奴的手,触感异常冰凉,和方才的骨魂差不多。
“你这丫头鬼主意多,可是,阵中情形极为复杂,即便是一个极其细微的触动,也许都能改变阵型,阵型变化太的话,我也无法迅速应对,快所以,千万不能大意!”
柳奴温和的笑了笑,反过来抓着小花的手拍了拍,和先前在马车上的亲昵举动几乎一模一样。
小花一边感动着,一边暗暗警醒自己。
正所谓一失足千古恨,虽然不太恰当,可是,在残酷的阵法之中,一脚踏错,的确会后悔莫及,那不是过家家的儿戏,来不得半点松懈。
小花跟着柳奴一起贴地飘行,离洞口越来越近,那种森冷的感觉越来越厉害。
全身犹如脱光了泡在冰天雪地的冰窖池子之中,洞外尚且森寒刺骨,洞内不知道会冷到什么程度,这个阵法的精髓是寒冰阵么?
这要如何去破解?烈焰烤制?
还没有进入阵法之中,人已经会冻成冰棍,进去以后,还会有性命在?小花不禁哆哆嗦嗦的问道,“柳姐姐……这洞内太过……冰……寒……我们进去……会不会被冻成……冰块?”
柳奴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安心!咱们不是有那根天虎灵狼的毛么?你应该瞧见它灼伤了骨魂的手,它正是寒冰阵的克星!”
还真是寒冰阵啊!
小花的手脚都冻的冰凉,有点不受使唤了,牙齿也咯咯发抖,“那根毛这么厉害?”
“嗯!你可别小瞧了它!它是五属性俱全的法宝!”
五属性俱全?金木水火土?这天虎灵狼还有如此特殊的属性?
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小花赶忙问道,“里面会有骨魂么?”
“当然!可且数量很多!不过,不怕,我自有办法!”
“嗯!我相信柳姐姐!”
眼看洞口近在咫尺,前方三米处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那道背影,太熟悉了,小花猛然吃了一惊。
那背影……不就是柳奴么?
看着身旁牵着她的手的柳奴,小花一脸错愕。
小花身边的柳奴娇声呵斥道,“大胆妖媚骨魂!竟然再次幻化本尊之形前来挡道,速速离去!否则,叫你魂飞湮灭!”
“呵呵……”前方三米开外的背影转过身来,正是柳奴,她轻轻一笑之后,语气沉敛,“你这骨魂倒是修炼成精了!本来已是得天造化,更应该珍稀如此机缘潜心修炼,却跑来助纣为虐,今日留你不得!”
小花身边的柳奴也冷冷一笑,“邪魅骨魂惯会妖言惑众,迷惑人心智,还不现出原形!休怪本尊痛下杀手!”
“柳姐姐……”
小花一时之间也糊涂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柳奴?
在身边柳奴和前方挡道的柳奴专心于言语纠缠之时,下意识的松开了身边柳奴冰冰凉凉的手,快走了几步,在离二人稍远的地方站立。
刚刚才死了一个假的骨魂,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也许,两个都是假的呢?
她身边的柳奴,在假柳奴攻击她的时候救了她,原本是不值得怀疑的,可是,前方挡道的柳奴的一举一动,包括声音,都像极了她所熟悉的柳奴!
两个暂时都不相信为好!关键时候,只能靠自己!
她还有一个法宝呢!
小花不动声色的将那根紫毛拿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她实在还不知道如何去用它。
而且,这是那个救过她的柳奴赠给她的,若是,她是假的,这紫毛会不会成为伤人凶器?
小花惊疑不定之间,前方挡道的柳奴似乎猜出了她的心事,幽幽开口道,“那紫毛本就是你自己空间里关键时刻飘出来的救命法宝,并非这骨魂精所有,它会懂得你的心意!可叹这骨魂精也着实厉害,竟然骗过了拥有慧眼的神兽法宝!若是留你,将来天下被祸害的又岂止万千。”
“呵呵……你这妖媚骨魂,好大的口气!小花,紧守心神,莫要上当受骗!这是骨魂魂风所化的戾气,旨在阻止我们进洞破阵!”
189 骨魂的世界她不懂
最近天气时冷时热,很多人都感冒了(包括芊舟),大家自己小心,不要感冒!各位书友们都要健健康康的O(∩_∩)O~
先前和她携手来到洞前的柳奴清浅一笑,镇定自若,“呵呵……你这妖媚骨魂,好大的口气!小花,紧守心神,莫要上当受骗!这是骨魂魂风所化的戾气,旨在阻止我们进洞破阵!”
小花望了望她们,两个看起来都很像柳奴!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柳奴?难道,两个都是假的?想到这种可能性,小花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她们为什么不同时来攻击她?
特别是,先前的假柳奴被紫毛缠住的时候,竟然没有别的骨魂来帮忙!
这些骨魂根本就不团结,生性极其冷漠,甚至还巴不得别的骨魂灰飞烟灭似的,这一点,正是这些骨魂身上的致命弱点,完全可以拿来利用!
这也许是它们的生存环境所逼,大概,这骨魂的世界也是一个竞争极为激烈的残酷世界,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造就了它们彼此间的冷漠相杀。
“我玄月华胥门一向秉持扶助苍生教化万物的开宗祖训,念你修行不易,苦挨万载岁月煎熬,再次劝你抛却浮华贪念,莫要自毁前程!”
挡道的柳奴又是一声长叹,摇了摇头,双眸如深潭古井无波无澜,声音清清灵灵,却字字扣人心扉,似乎添了某种潜藏的威压。
原先和小花一道前来的柳奴也不甘示弱,有些不可思议的瞧了瞧挡道的骨魂,“呵呵……模仿的还真像?你是哪里查到这些资料?玄月华胥门岂是你一介小小骨魂所能上口的?休得再次放肆!今日饶你不得!”
原先和小花一道前来的柳奴边说边伸展玉臂,从袖口中飞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直直射向挡道的柳奴。
挡道的柳奴只是轻轻的旋身避过,那道金光再次回旋袭击,小花这才看清,那是一根金钗,可能是柳奴的头饰,以前并没有注意过。
这么说,原先和小花一道前来的柳奴的确是真正的柳奴?
挡道的柳奴是一只妖言迷惑的骨魂?
两人的口气都不小啊!
挡道的柳奴素手轻轻一挥,那金钗顷刻间化为金粉散落地上。
小花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对方的实力。
谁料到,已经散落在地成为万千粉末的金粉却悄无声息的开始在地面快速旋动,很快凝结为一个范围硕大的金粉漩涡,朝挡道的柳奴快速笼罩而去。
而那个挡道的柳奴却似乎并没有看见,只是随手往对面的柳奴轻弹了下手指,指尖一颗极为细小的金色粉末快速往对面的柳奴飞过去攻击对方。
难道,挡道的柳奴才是真正的柳奴!
因为真正的柳奴眼盲,加上那些金粉漩涡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发起攻击。
“柳姐姐小心!”
小花不由得脱口而出。
她拿一颗金粉攻击对方,而对方成千上万甚至数以亿计的金粉正在悄无声息的对她发起攻击,这样的实力悬殊对比,十分惊险!
柳奴似乎有所感应,连忙回身防护!只是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印,一个幽绿的光环迅速在她四周升起,堪堪将她四周罩住,然而,任凭那些金粉漩涡如何撞击,却没有一颗金粉能攻破进去。
“飏妹妹!谢谢你!自己小心点!那根毛,本就是你的认主灵宠身上所携带的法宝,与你心意相通,好好利用!”
“嗯!”小花已经有点相信这个柳奴才是真正的柳奴。
进入那个洞中应该没有任何好处,可能会被冰封在洞内。
再看那个假柳奴,虽然只是受到一颗金沙的攻击,却有点显出慌乱之色,几番反击,却依然不能将那颗金沙制服。
小花几乎完全确定了柳奴的真假。
因为,真正的柳奴很是厉害,绝不会被一颗细小的尘埃所困。
反过来,证明了那颗细小的金粉的确带有巨大的杀伤力,只有真正的柳奴才能赋予一个小小的尘埃如此巨大的能量!
可是,她方才竟然以为这个假柳奴是真的!这些骨魂还真是厉害!
不,这一个已经是骨魂精了!应该比其它普通骨魂更加厉害!
而且,它的伪装技术非常强,能将柳奴的一颦一笑模仿得非常到位,比被紫毛剿灭的骨魂高超多了,这样的模仿已经不只是模仿,而是比克隆技术更高的一种新技术。
不过,有一点,被她忽略了!
假柳奴的手异常冰冷!她一直以为是因为靠近那个洞口而格外冰寒的缘故,其实并不是,而是因为假柳奴没有血脉所以才会如此,所以,有人说细节决定成败,那是可取的,如果,她仔细观察细节,就不会被新的假柳奴再次欺骗。
小花心中在回顾思索,真假柳奴却忽然间战到了一处!
那个假柳奴竟然摆脱了那颗砂砾的击杀!实在是不可小觑!而真的柳奴也收了保护罩,将那些数以亿计的金粉漩涡全部化为了金水禁锢在沙地里。
面对假柳奴的狠辣凌厉攻击,真柳奴只是以不变应万变,静静的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层幽绿的气流将假柳奴紧紧罩住,假柳奴将四周的砂石全部吸收过来,从四面八方狠命冲击那道淡淡的幽绿气流圈。
真柳奴闲淡的静立着,脸上恬静的笑容未减分毫,假柳奴面上已经是水滴成河,真元快要耗尽,几乎是强弩之末!四周撞击幽绿气流圈的飞沙走石明显在减少,攻击力也在不断减弱。
那道幽绿的气流圈似乎能吸收假柳奴身上的真元!
真柳奴忽然幽幽开口,“劝你多次不听,真是冥顽不灵!念你并未杀生,身上也没有吸食人畜血液,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愿让我收了你身上的戾气,随我去玄月华胥门继续修炼?”
假柳奴略微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保持着沉默。
柳奴继续劝导,“苦修之途虽然清苦漫长,好歹能有得道飞升的一日,而你若是继续冥顽不灵,只能就此灰飞烟灭!”
190 骨魂精风菲菲(三更合一)
假柳奴显然也是有所心动,但是,却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果然,等了好一会,假柳奴神色黯然的道,“我本不愿出来魅惑他人!只是……有人拿走了我的本命金丹,若是不依照他的吩咐行事,他将捏碎金丹,我这数万年苦修才结成的金丹要是没了,重修金丹根本无望!”
说着,假柳奴神情哀惧的长叹一声。那一声,极有感染力,小花也情不自禁跟着潸然。
“小心!它这是在吸收你的情绪之元!莫被它操控了情绪!”柳奴蹙了蹙眉,忽然出声提醒,“孽障!念你从未吸食人血的份上,给你一次悔过的机会,竟然不知道珍惜,痴心妄想做垂死挣扎,本尊只好成全你!”
被人操控情绪?吸收情绪之元?
小花正觉得奇怪,却听见扑通一声,骨魂精已经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的撞击在地上。
“仙尊救我!”
骨魂精见此计被柳奴识破,倒也感应快速,连忙扑通跪下,给柳奴拼命磕响头。
“贱婢知错了!仙尊大慈大悲,救我一命!贱婢此前所言并无虚言!望仙尊助我夺回金丹!”
这骨魂精虽然可恨,倒也可怜,难怪人们常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小花这才发现自己面上的泪痕,她方才竟然流泪了?以她的心情断然不会如此!这骨魂精方才果然搞鬼了。
“柳姐姐,它已经是金丹修士了啊?”小花见骨魂精诚心悔过,也就没有在意,反而对骨魂精的修炼很感兴趣。
“嗯!它能练出金丹比寻常人或者动植物更加困难,因为它是数万年前的一截断骨。”
“哦!”
“何人夺了你的金丹?如何联系?”
“婢子不知!他说若是我完成任务,会自行前来!”
“……”
柳奴沉默了半晌,眉头拧得更紧了,显然此人有些难缠。
“起来说话!”
“是!仙尊……贱婢还有一事相求……仙尊能算出贱婢的前尘旧事么?”
“为何?”
“弟子原本快要突破元婴,只可惜被前尘旧事所扰,无法静修!”
柳奴的眼眸动了动,波光忽然一闪,眼眸里的空洞和死气一扫而光,竟然……似乎是复明了!
“柳姐姐!你……能看见了!”
“嗯!”柳奴闭了闭眼,然后慢慢睁开,长叹一声,“没想到这业障竟然要在此地了结!罢了……”
柳奴从衣袖内拿出一块浅绿通透的方正石块,握在手中,那石头上很快凝结了一层幽绿的雾气,在模糊的雾气里,似乎有一些不同的场景出现。
那就是骨魂精的前世?数万年前?
……
这是一个很狭小却又很清幽、很古朴的小院。青砖黑瓦,遍布斑驳的苔痕,星星点点,显影着时光的足迹。院子的地势狭窄,沿门直行,宽处不足四十步;而那最短之地,则只有五六米。脚步的尽头,是低矮的围墙。不时飘零下来的几片落叶,能让人从心里领略到一种季节的美,感觉平淡而温馨。
朴素得几乎可以说是已经破败的大门,似乎随便轻轻一推就能将门连同墙壁给一起推倒,出得大门,门口无匾,也没有对联。
这又是另一个世界吗?她已经摆脱了沦为青楼女子的命运了吗?这里,将是她风菲菲一个全新的人生起点吗?带着满腹疑问和解脱后的欣喜,
名为风菲菲女子情不自禁的沿着有些僻静的街巷,随意闲逛。
原来,骨魂精的前世竟然是青楼女子!
不,也许是差一点成为青楼女子!
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菲菲竟然来到了郊外。
这是一片青幽的竹林,清晨的阳光带着璀璨绚丽的光芒,给葱绿的竹林渡上一层金色,几声小鸟的啁啾清脆悦耳,淡淡的竹叶香飘入鼻息,让她精神一爽。
忽然,竹林深处隐隐约约间,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音辽远深邃,仿佛远在天边,细听,却有似乎近在咫尺,清澈空灵,犹如天籁,在山林里悠扬、飘荡,那琴音是如此的纯粹,那琴音是如此的干净,让人不由自主的敞开心扉,放飞心底最深处的祈愿……
那琴音丝丝缕缕,缓缓地浸入风菲菲的灵识之中,涤荡了精神识海,滋润了肺腑心脾,不由自主的为之沉醉、痴迷……
风菲菲情不自禁被琴音所吸引,带着好奇,举步前行,绕过这片青幽竹林,循着琴声之源探寻而去……
一泓碧水岸边的一处开阔的平台上,一个身穿墨绿长衫的清瘦少年坐在竹几前,专心的拨弄着琴弦。
他约莫十六七岁,长发披肩,两耳鬓的头发梳向后脑,用一柄朴素的碧玉梳扣住,合在一起的发束编成辫,柔顺地垂下,发稍用一条细丝带束着。眸子虽然冷冷冰冰,却极为清澈明亮,配上线条柔和的脸形,精致的口鼻,真是一个俊美的少年。
在琴弦上飞舞的手指细白修长,修剪得很齐整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珠光。行云流水般的曲声在他指间流泄。
少年身侧是一个能令人飘然荡魂的巨大湖泊!真是一个绰约多姿的好所在!
立足此处,举目远望,一片清澈晶莹的湖浪,此起彼伏,色彩斑斓的水鸟们云集此处,或翔于湖面,或戏于水中,清风送爽,瑞气蒸腾,一派祥和景象。
沿岸苍松翠柏,云杉环拥,浓阴蔽日,含烟蓄罩,静影沉壁,动影微颤,清爽宜人。真是一处绝佳之境啊!
风菲菲情不自禁脱口而赞:“一弘碧流成龙潭,青松白雪镶翠盘。云遮雾绕竹林隐,清影含笑胜泼墨。”
……
落魄的才女?
骨魂精和小花相视对望,骨魂精自己也一脸茫然。
柳奴却有些心痛,面上颜色忽然一片惨白,然而,被石头雾气里的画面所吸引的小花和骨魂精都没有注意到。
……
风菲菲停立在竹林间,不去打破这份清雅的气氛。
待一曲毕,那少年慢慢抬起头来,看到竹林间的她,一愣之后,眸子里蓦然闪过一抹异色,转瞬间便一闪而过。
“姑娘,既能到此,必是有缘之人,不妨随我一叙!”风菲菲还在愣神间,少年清晰悦耳的声音灌入耳中。
不知何时,那少年已经凌波微步,踏水飘来!
一张清冷而俊美的面容,伴随着一缕淡淡的竹香,展现在风菲菲的眼前。
少年温润如玉的轻笑着,眼眸炯炯有神,流光溢彩,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灿烂的阳光,即使是那十八层地狱最阴暗的恶魔也会被感染。
风菲菲顿时觉得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席卷而来,她眨了眨灵动俏皮地大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也跟着颤动,清脆娇嫩的嗓音即刻盘旋于竹林上空:“小兄弟,打扰你了!”
那娇美轻柔的嗓音如林籁泉韵,沁人心脾,连风菲菲自己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声音并不是自己的啊,她自己的嗓音也很悦耳动听,一向是她暗自以引为傲的,却并不似这般飘渺清灵。
风菲菲一边惊诧于自己发出的嗓音的变化,一边又对眼前貌似亲和的少年产生了警惕之心。
初次见面,只不过是在这里驻足聆听他弹了会琴而已,就成了有缘之人,就随他叙话,他竟是如此随意之人!虽然看着还是个少年,在这古代世界恐怕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岁了。上一世,那看上去老实憨厚的男人所带来的痛苦记忆犹新,那是怎么也忘不掉的耻辱啊,吃一堑长一智,那是以生命为代价而换来的教训。
……
这……小花不禁好奇,难道这风菲菲的上上世,其实是现代人?现代人穿越到数万年的古代?那不是原始社会么?原来,异世的古代已经比较先进了。
……
风菲菲一边盯着那少年瞧,一边暗自腹诽。她此时内心里一阵海浪腾空般汹涌,似乎有些无法接受和理解。
自从穿越重生来到这个玄妙的世界后,她曾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只有变得异常强大,才有可能实现心中所想之事。
一连来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诡异之事,让她渐生疑窦。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少年又是灿烂和煦的一笑,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暖意:“呵呵!姑娘难道比在下年长么?这可看不出来!雍彻可是诚心诚意邀请姑娘前往寒舍一叙,只因姑娘和区区在下的一位故人的外貌着实相像,简直难辨真伪,才有此邀约!冒昧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哦,真的吗?那可是太巧了啊!”
风菲菲这才醒悟自己已经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的模样了,而不是现代世界那个二十八岁的风菲菲了,她一边敷衍着,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这恐怕是故意搭讪的噱头吧,总之,不管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我就是不跟你走!
风菲菲打定好注意,又接着说道:“你叫雍彻?这个名字好奇怪啊!你家住哪里?离这里远不远啊?我今日还有事,恐怕没空去你家啊!”
“嗯!在下就是雍彻!你和我的那位故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还在遥远的巫女国,我真怀疑见到的就是她本人啊!”少年雍彻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我家离这里,不是很远,若是步行,挺需要一些时间的,但是,我可以携姑娘飞着去啊!呵呵!那就无须多长时间了!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风菲菲听闻此言,不禁对眼前的神秘少年生出些好奇之心。武艺高超的少年大侠啊!还文武双全,弹得一手好琴,轻功也了得啊!比起那影视作品传说中的少年展昭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又是哪里呢?怎么穿越重生后,总是遇见一些匪夷所思的诡异之事啊!
内心顿时竟有了短暂的纠结,要不要说真名?和陌生男子说话,还是用个假名字吧,省的凭空生出些麻烦。
但是,望着眼前少年和煦诚挚的眼神,她还是脱口而出:“我叫风菲菲!很高兴认识你哦!”
雍彻听闻此言,眼神变得无比惊诧,他紧紧盯着风菲菲看了许久,才带着无比欣喜的颤声说道:“菲菲!真的是你吗!菲菲!我不是做梦吧!”
他一边说,一边竟然径直握住了风菲菲的手。
风菲菲吓得慌忙用力抽开了他的手,并立即远离他几步距离。
“菲菲!我是雍彻啊!你难道不记得我了?”那俊美少年并未阻止风菲菲的抗拒,而是饱含深情,激动的说道。
看着眼前少年并不像作假的样子,风菲菲有些懵了,难道是这副身子原来的主人——那个已经死了的风菲菲先前的熟人?
呃,是敌是友啊?真是朋友?不会再次被骗吧?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你真的认识我?”风菲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菲菲!虽然我随师父到此已经两年有余,但是,你不至于连我都不认识了吧?”俊美少年有些惊愕的道,“还有,听说你去了遥远的巫女国,你现在怎么到了这神邑国呢?”
“这里,还是神邑国?”风菲菲有些慌乱的问。
“是啊!这里是神邑国京城的郊外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呢?菲菲!”雍彻一脸关切的道。
“这里有个玉簌楼吗?”风菲菲仍不死心,也许,这里并不是那个神邑国。
“玉簌楼?神邑国最有名的青楼啊!你一个女儿家打听那种地方作甚?”雍彻有些怪异的望了一眼风菲菲,然后才说道。
啊?竟然还在神邑国!风菲菲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突然觉得脑袋好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似的。
她正要回那少年的话,却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了,脑袋更疼了,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眩晕感一波比一波强烈。
她,这是怎么了?她,不该如此娇弱啊!怎么就觉得要晕倒了呢?上次,樱花林里不知怎么就晕了,现在,怎么又要晕了,搞得跟林黛玉似的,她可不愿当个病怏怏的林妹妹啊!风菲菲最后的一缕意识里为自己的娇弱感到不解。
“菲菲!菲菲!你怎么啦?”
风菲菲最后听见的是雍彻万分焦急的大声呼唤,然后,她的意识彻底沉睡。
等风菲菲再次清醒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不自觉的蹦出些零碎的陌生的片段。难道,这些零碎的陌生的记忆片段是原来的那个风菲菲的记忆?她觉得很迷惑。
耳畔,只听得清风呼哧而过的声音,风菲菲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她正在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是雍彻在抱着她。那个看起来面容清瘦的少年,身材竟然是如此雄阔,先前真是看走眼了。
可是,如此暧昧的姿势,叫她如何接受得了,她很想叫他放她下来。但是,身下却是万丈绝壁,他们此刻正在山巅之间高飞,他墨绿的身影,衣抉翩翩,清风摇曳,吹起他几缕墨色的发丝,偶尔不经意的掠过她的脸颊耳畔。
空旷的草地,幽静的密林,云遮雾绕的山峰,深邃的峡谷……俯视之下,皆与平日所见略有不同,呈现出别样的韵味。
她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美景,心里百味呈杂,思绪万千,她还是幽然开口道:“那个,雍彻,你带我去哪里啊?”
“菲菲!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去玄谷啊!我们马上就到了!”雍彻欣喜异常,嘴角挂着深深的笑意,晕开了两个小酒窝,薄薄的鼻翼喷洒出温热的气息。
就这么近的距离,风菲菲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含着笑意的黑眸,俊朗而又温润如玉的面容。
不一会,二人便来到了雍彻口中的玄谷。
风菲菲看到眼前之景,不禁怀疑是否是梦回桃花源。
玄谷被层层云遮雾绕的山峰所环抱,深隐群峰之中,若不识路,纵踏破铁鞋,苦苦寻觅,也未必能寻得到。潺潺嫩水生幽谷,漠漠轻寒动远林。谷地气候温暖,百花绽放,流水潺潺,芳草萋萋,松干伸空,藤萝飘垂。
这无疑是冬日所不应该呈现出的奇异之景。
非但如此,谷中更有许多温和的九色鹿、乖顺的白斑羚、漫天的七彩蝶,以及那辛勤劳作的成群玉蜂。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神奇玉蜂。
浑身雪白如玉的玉蜂嗡嗡作响,在松间穿进穿出,在花丛中流连忘返,辛勤劳作,酿着那最上等的蜂王浆汁。但见白影幌动间,或聚或散,有如一股股浓雾,真是稀奇古怪,形状万千,犹如海潮汹浪般,浩荡起伏的演练了起来。这般情景真是壮哉,不知数量有着多少,铺天盖地之下,好不惊人。
谷内四周的树木上,郁郁葱葱青绿的叶子,仿若激昂了生命的琼浆,那偶尔凋零的又似一些缤纷散落的琼花一样飘舞在空中,灵动地唱响一场轻快的音乐会。
一个清幽的八角亭,玉立在一帘飞瀑之下。
那飞瀑犹自天上喷涌狂泻,大有气吞宇宙、横扫千军之势,半腰,又被几座突兀峭石斩断,瀑水迸射成白莲花,再形成各种雄姿的水柱夺石而下,有的如狂龙入海,有的如水枪击石,有的如银河天降。
此飞瀑处于两面绝崖之间,四周峭石崭立,如獠牙,如剑戟。苍劲的悬松倒挂,似猛虎跃下,似盘蛇欲腾。瀑布云雾齐飞,清溪翠谷一色,令人产生虚幻飘缈之感。瀑声咆啸,震耳欲聋,激荡在峰谷之中,索回不绝,远近闻之,心惊意骇。瀑下的一泓清潭,碧绿透底,如玉浆琼液。水柱洞穿碧潭,峡谷雾气弥漫,令人惊心动魄。
而八角亭内,玄谷谷主元熙和师弟逆染,似乎完全忘记观赏周围的景致,正怡然自得地在冰玉棋盘上博弈正欢。
“师弟的棋艺又精进不少!”元熙由衷地开口赞叹。
“还不是输给了你!”逆染一边抚摩手中长剑,一边漠然开口,“不过,我会继续勤加练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胜过你!”
元熙淡然一笑道:“为兄很期待啊!”
元熙手捧茶盏,闲适的品闻茶香,随即浅尝一口,轻轻的抿了抿嘴,微展笑颜,由衷赞道:“好茶!”
“师弟,来,再下盘棋!”元熙唇角微勾,伸手招了招。
“不下!”逆染一边抚摩手中瀛疾剑,一边漠然开口,“我最后一次声明,你不要再主动邀我下棋,时候到了,我会主动来挑战。你等雍彻回来了和他下!”
“这话有点伤感情啊!呵呵,不和高手时时对弈,怎能进步?我这是在帮你,免费的指教,你却弃之如敝屣,为兄实在是痛心疾首。”元熙仍旧是不温不火的说道。
逆染毫无征兆地,突然飞出八角亭,直冲飞瀑而去,凌空挥剑,脚踏飞瀑,忽上忽下,上未达瀑顶,下不落碧潭。剑气霸道而凶猛,击破千刃绝壁,碾碎万丈瀑浪。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芙蓉。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元熙朗声念道。
“不要太重视花哨的招式!那是表面的东西!”元熙略带幸灾乐祸的调侃道。
逆染恍若未闻一般,仍自顾自耍剑。
元熙转而负手望天,长吸一口气,一脸凝重之色,静默不语,陷入了深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逆染一身大汗淋漓,提着剑,重又飞回八角亭内。不过,他只是将剑小心翼翼地放回剑匣,便又飞出亭外,空中潇洒地解了衣襟,径直扑入清凉冰骨的潭水之中,似蛟龙入海,纵横遨游。
逆染入水后不久,远远的,两位不速之客,直奔八角亭而来。
“师父!你看我带谁回来了!”雍彻大声喊道。
元熙闻声转过头来,吃惊的道:“菲菲!怎么是你?”
风菲菲正暗自惊叹此处造化之神秀奇巧之时,忽闻耳畔的询问之声,一时有些错愕。怎么,眼前成熟稳重、儒雅俊逸的男子也是那个原来的风菲菲的故人?
“你就是雍彻的师父?你也认得我?”
191 猼訑(k盟生日加5更庆贺)
芊舟祝karlking盟主生日快乐!加5更庆贺!
猼訑[bóyí]:猼訑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一种样子像羊的怪兽。它有九条尾和四只耳朵,眼睛长在背上。有人说取它的皮披在身上,就不知畏惧。
——————————————出自《山海经?南山经》——————
风菲菲开始以为,雍彻的师父既然是在这样一个脱离世俗的绝佳圣地居住生活,定是位世外高人,胡须花白,仙风道骨。未曾料到竟然是个看上去不到三十的风度翩翩的男子,和樱花林中的神秘男子有的一拼啊。
“雍彻!菲菲,她这是怎么了?”元熙一边说,一边给风菲菲探脉,“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没什么问题。”
“师父,菲菲好像失忆了,连我都不认得了!”雍彻连忙说道,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菲菲!你连师父都不认得了?”
“菲菲,为师虽然未曾教过你什么,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连为师都忘记了?”元熙的语气不含半点责备之意,有的只是满满的关切之意。
“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不要介意啊!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风菲菲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离奇穿越重生之事,只好也和狗血网络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假扮失忆了。
“你不是去了巫女国吗?怎么到了这神邑国呢?”元熙继续关切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我一觉醒来就在一个很清幽、很古朴的小院里了,屋里没有人,我一路闲逛,就来到雍彻弹琴的地方了。”风菲菲刻意隐瞒了玉簌楼和神秘樱花林的事,青楼女子的名声在这古代恐怕不太好听吧,说出来只能自取其辱,樱花林的事又过于诡异,还是暂时不说吧。
元熙闻言又仔细的盯着风菲菲看了看,淡然一笑,顿时一切了然,他缓缓开口道:“雍彻,你先去寻雪漪、清鸢,告诉她们,菲菲来了!”
“菲菲,你随我来!”元熙不待雍彻开口,又说道。
“好吧!菲菲,雪漪和清鸢知道你来了,一定非常开心,大家都有两年未见了,那俩丫头上次和你比试未分胜负就草草结束了,这次定会找你好好切磋,咱们玄谷,这下可就热闹了!”雍彻脸上露出和煦灿烂的笑容,更显得朝气勃勃,不似竹林独自抚琴之时那般清冷,整幅面容生动了许多。
“哦哦,嗯嗯。”风菲菲不知道雪漪和清鸢是谁,也不知道和她们比试什么,只得敷衍着嗫嚅了一下。
雍彻走后,元熙把她带到了一处苍莽恢弘的险峰密林深处,那是一处极清幽之处。
风菲菲边走边仔细环观四周,竟然发现这里居然有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群,绵延方圆数十里,前后八卦阵式的格局,座北朝南。有大大小小的殿宇无数!
此建筑群十分雄宏,处处雕梁画栋,隐然有淡淡的紫雾笼罩其上,无数温泉流瀑缠绕其间,清寂幽奥,异香缭绕,神秘莫测。
这玄谷本身异于寻常冬日之景的色彩斑斓与春意盎然,已经让风菲菲异常惊讶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规模庞大不亚于人间帝王宫殿,堪比天上宫阙的恢弘建筑群,简直让风菲菲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震惊和疑惑。
她一路紧紧跟随自称是她师父的男子,径直来到了一所独立的庭院,这院子里貌似一所袖珍的植物园,种着无数珍奇罕见的植物,风菲菲看了好一会儿,竟然连一种植物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不禁心下又是一番惊叹。
穿过院中尽情绽放着旺盛的生命力的各种植物,又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终于进入一条貌似进入幽深洞府的沁凉甬道,又继续前行了一会儿,风菲菲突然觉得眼前一片华光璀璨。
深红、碧蓝、翠绿、玉黄、莹紫五色华光自洞的深处直冲而出,远远看去像一片七彩云霞,自黑暗的地底深处冉冉升起,堂皇、富丽、通透、晶莹、璀璨迷离,炫目惊人。
恍若一条举世难逢的巨大水晶的宝石矿脉,其价值几乎无法估量。
然而,让风菲菲震惊的并不仅仅是这个。
这些水晶,全是庞大高耸的柱状水晶,顶端锋锐如剑,倾斜交错,纵横如林,姿态森然的矗立,构成了一片美丽万千而又诡异莫测的水晶剑林,隐然沧桑,犹如在此屹立了数万年之久,只为等待某一刻的绚烂。
洞中十分光明,洞壁上满是大片云母和玛瑙,与水晶交相辉映,在地面上拉开纵横的黑色投影,水晶剑阵之前,则是一具巨大的怪兽像。
那怪兽像方才还静立不动,下一刻,却突发奇光异彩,笼罩于风菲菲周身,光影中,隐现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玉狐鼠,小猫般大小的灵玉狐鼠扭了扭身体,腹下生出了一对洁白的羽翼,额头出现了一只玉角,右爪上方一枚淡淡的血莲印记若隐若现,而后,它轻轻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渐渐消逝于光影中。
风菲菲忽然心有所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再仔细看那重新静立下来的怪兽像,只见那怪兽形状像羊,长着九条尾巴和四只耳朵,眼睛也长在背上,风菲菲仰望着那怪兽像,喃喃道:“《山海经》基山篇,基山山南阳面盛产玉石,山北阴面有很多奇怪的树木,有兽焉,其状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其名曰猼訑,佩之不畏。”
“菲菲,你竟然认识这猼訑?天意如此啊!难怪为师两年前见你并无任何迹象呈现,原来是时机未到啊,两年前,为师便要带你至此,却阴差阳错,未能如愿。今日,你自己竟然就出现在这里,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啊,你就是尊主苦苦寻觅之人啊!”元熙不由得感慨万千,“菲菲,你的命格奇特,前路风云变幻,望你好自为之,一切皆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先,则能通达永生,成就一番旷世传奇!你且切记为师今日之言,莫要忘记了。你可记得来时之路?沿原路返回,去找雍彻、雪漪和清鸢他们去吧!”
“嗯!菲菲记得!那我走了啊!”风菲菲一边往回走,一边继续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怪异的洞府。
从幽深的洞府中走出来,重新回到那种满了无数珍奇罕见的植物的庭院,风菲菲深吸了口气,一抬头,一片缥缈的轻云,悠闲地浮游在高山和幽谷之间,飘洒飞扬的微风,向着翠色的山岚,发出绵绵絮语和心底的思绪。
风菲菲一路不辨方向的独自闲逛,不一会,来到一处巨大的飞瀑之下,她正暗自惊叹造化之神秀奇巧之时,侧耳聆听,竟感到在雄浑的瀑布吼声中,分明又有一位技艺高超的琴师,正拨动琴弦,弹奏一曲曲美妙动听的乐章,与飞瀑形成气势非凡的交响曲。真是亦真亦幻,乱人心魂。
风菲菲循着内心的感觉,不觉竟来到了一处睡莲与清荷伴生的水质清澈透亮的湖边。湖中央有几股清泉至湖底蓦然喷涌而出,形成一个个晶莹透明的蘑菇状,将无数片碧玉般的花瓣抛向四周,似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又似无声四溅的碎玉落入一泓清流中。
湖边,果然有一个妙龄少女正用心抚弄一把古朴的泛着淡淡紫色炫光的七弦琴。
那抚琴的少女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绦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裙,白玉圭璋擎彩袖;脸如莲萼,天然眉目映云环,唇似樱桃,半开半合衬秀鼻。乍看端庄贤淑,细看则令人有点不容小觑的威严之感油然而生。
风菲菲并未叨扰那少女,而是径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百般无聊,她忽闻不远处的院中似乎传来舞剑的声音,似乎是在刻意的和着琴音的节奏,她忍不住好奇,向声音传来处走去。刚迈进院门,陡然脖子上一凉。一道刺眼的银光迫使风菲菲侧脸避开,银光闪过,才睁大眼睛。
低头一看,一柄银亮的长剑的剑尖正抵在她咽喉上,只惊得魂飞魄散,顺着长剑往上,看向握住这把剑的手的主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长发在头顶束成一束,随意的绑了条与衣领的滚边同色的银色丝带。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练武服,裤脚束在软底靴里,腰间是同色的腰带,只是在腰带间点缀了一条蓝色的织带。
他本是十分憨厚的一张脸,在看到她看向他时,却露出十分乖张的神色,撇着嘴角,冷笑一声:“你居然到这里来了!先前听说了,我还不信。”
风菲菲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看清状况时,更有些摸不着头脑,直感告诉她,她的到来让对方非常的不高兴,愣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青年男子见她不说话,额头上又渗出了冷汗,下颌不自觉微微上扬,有了得意之色,“以后看到我,绕着点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了,更不要去招惹元滢公主!你给我记住了!”
风菲菲初次来到这神秘又诡异的玄谷,平白无故被人用剑尖抵着喉咙,本就有气,听了这话,更是气得发笑。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这事怎么看都是他来招惹的她。风菲菲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她沉下脸:“你是哪颗葱啊?我都不清楚你是谁,更不知道什么元滢公主,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去招惹你们?真是莫名其妙!你未必太过自作多情了!”
她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伶牙利齿,也不是全无道理,从来这里以后听到的对话可以得知,她在这儿的地位定然非同一般,而且,玄谷谷主元熙还是她师父呢,雍彻、雪漪和清鸢应该也都是和她交好的。
那么,现在又怎么有人居然敢在这儿明目张胆的刺杀她?
青年男子听她说不会招惹他,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实在难听,脸上便挂不住了,乖张变为怒火,俊朗的面容扭曲了,“你……”
“我怎么了?再不把你的这根破铁拿开,我就喊了,让我师父,还有雍彻、雪漪和清鸢来看看,这玄谷里都是些什么人!”她初来,对这儿的情况全然不知,搬出玄谷谷主外加好几个人的名字,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或许是明智之举。
那男子所有的表情定住了,眼里的怒意更浓,最终手腕一转,将剑背到身后,仍用眼神杀着她。
风菲菲嘴角上勾,得意的笑了笑,也盯着他看,他长得很高,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我以前得罪过你吗?”
她只是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结,没想到眼前男子听了她的话后,眼里的怒意更甚,象是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
“不说算了,也不用这样用眼神凌迟我吧?”她笑着伸出手指去点他的胸脯。
“你……”他挥手拦开她的手。
与此同时,只听得“峥”地一声,耳畔幽雅动听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只听得一声刺耳的琴弦断裂的声音,风菲菲和那青年男子均是一惊。
一道清灵的身影飘飞而至,风菲菲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看见的独自抚琴的妙龄少女,那少女清冷淡漠的眸子里蓦然闪过一抹带着不屑的恨意,更透着丝丝寒意。
“青翼,我们走!这里的空气已经脏污了!”少女绕过风菲菲,站在满面怒容的男子身边,发出清脆而冷漠的声音。
“公主,待我好好教训下她!”男子一边恭谨的应答,一边狠狠的怒视风菲菲。
哦,眼前的男子叫做青翼啊!看来,这美貌妙龄少女就是那个元滢公主咯!他们,在玄谷是什么身份?和原来的风菲菲到底有何仇怨?公主?这个玄谷有恢弘的宫殿群,莫非这里居然是一个小王国?这元滢公主和谷主元熙,都姓元,莫非是谷主元熙的女儿?风菲菲暗自琢磨着。
元滢公主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停下,“青翼,还不走?”
名叫青翼的男子,不甘心的嫌恶的冲风菲菲恨恨的投了最后一眸,转身去追那元滢公主了。
那一眸却让风菲菲愣住了,她杵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两个人和原来的风菲菲究竟有何仇怨?真是飞来横祸啊!平白无故遭人嫉恨白眼。
她一路恹恹无趣的漫无目的闲逛。连眼前极佳的景致也没有心情欣赏。
黯然之下,风菲菲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儿子柯奕,唉,苦命的孩子啊!和她一样,从小就成为了孤儿。她不知道自己前世的父母是谁,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任何父母的影像,连模糊的影子也没有,也许,在比儿子更小的时候,她就被父母抛弃了吧,否则,她脑子里应该会有一些模糊的影子。
曾经,她在羡慕同学们拥有家的温馨之余,曾深切的思念自己的亲身父母,也曾在心里多次埋怨过自己的父母。现在,柯奕恐怕也在埋怨、痛恨自己吧!也许,自己的父母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吧,现在,经历了诸多苦难后,她是真正的放下了对前世父母的怨念。但是,却要承受柯奕一辈子的怨念了。
慈祥的院长妈妈肯定会好好照顾柯奕,这是毋庸置疑的,生活上,柯奕应该是不愁的。可是,他心里的阴影呢?她却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这一世,她将背负对柯奕一辈子的愧疚和思念。
柯奕,对不起!
原谅妈妈的懦弱吧!
那一世,妈妈实在是没有颜面苟活下去!
下一世,不要再投胎到像妈妈这样懦弱无能的娘肚里!
妈妈活着,只会令你难堪!
想到此,风菲菲绝美的面容上,无声的泪水默默滑落。
这一世,她绝不再懦弱!风菲菲用手指轻轻拭掉眼角的泪痕,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她已经摆脱了沦为青楼女子的命运!
这里,将是她风菲菲一个全新的人生起点!
然而,让此时的风菲菲想不到的是,这身子的旧时仇怨却让她在不久后再次回到那让她恐慌的玉簌楼!
正当风菲菲独自黯然的漫无目的闲逛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亲切的呼唤:“菲菲!真的是你!”
那亲切温和的声音变得无比惊喜与欢欣,风菲菲这才抬起头,仰视着迎面而来的伟岸男子,那男子也是约莫二十岁左右,大约和先前见过的青翼差不多大,来人同样长相出众,剑眉斜飞,刚毅俊朗,一袭浅紫丝质长衫,左肩膀用紫金线点缀着金黄丝线绣了只欲展翅而翔的雄鹰,面上呈现出一种高贵与威严的气质。
此刻,不怒自威的男子却如沐春风般的微微一笑,顿时拂平了她心里的不安,“我正到处找你呢。一年未见,表妹出落得越发倾国倾城了哦!呵呵!”
“你是谁?”这古代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好看?风菲菲暗自嘀咕着。
“表妹,不过一年时间而已,难道,你竟然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二表哥玉衡啊!”眼前不怒自威的男子虽然有些惊诧,却仍是温和可亲的笑着,话虽然如是说,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被人忘记身份与姓名的芥蒂之色。
风菲菲清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带着不可置信的诧异,只是一瞬又恢复了起初的静如止水,她幽然开口道:“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介意啊!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菲菲无法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她离奇穿越重生之事,只好和狗血网络小说中描写的那样,继续假扮失忆了。
“一年前,你不是去了遥远的巫女国吗?怎么现在居然到了这神邑国呢?你既然已经回来了,怎么不回玄渊国呢?你父皇母后一直都非常惦念着你呢!姨母因为思念你,都憔悴了许多!还有,母皇也很惦念你啊!”玉衡继续关切的问道。
风菲菲听闻此言,彻底懵了!
什么?“父皇母后”?玄渊国?这风菲菲居然也是个公主啊?应该就是那个玄渊国的公主没错了。可为何却是身在青楼呢?
还有,“母皇”二字,好奇怪啊。难道是另一个女尊国体的女帝?是眼前男子的母亲?这个玉衡是个皇子?
风菲菲一头雾水,忽然,觉得头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再次在脑海里飘过。
她做了个深呼吸,开口说道:“我也不清楚啊!我一觉醒来就在一个很清幽、很古朴的小院里了,屋里没有人,我一路闲逛,来到一片青幽的竹林,竹林深处隐隐约约间,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我情不自禁被琴音所吸引,带着好奇,举步前行,循着琴声之源探寻而去,原来是雍彻在抚琴,他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风菲菲再次刻意隐瞒了玉簌楼和神秘樱花林的事,青楼女子的名声在这古代恐怕不太好听吧,说出来只能自取其辱,樱花林的事又过于诡异,而且,眼前男子虽说自称是表哥,毕竟还是不熟,还是暂时不说吧。
“哦?这么说,你失忆了?你去巫女国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你也不记得了,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回来就好,过两日,我忙完了手边的事情,就送你回玄渊国吧。现在,我带你去找雪漪、清鸢她们,那俩儿丫头知道你来了,可开心了!”
玉衡向她伸出手,“过来,我携着你飞过去!”
风菲菲先是一愣,随即又释然,这是表哥啊,况且,她也不是男女授受不亲思想熏陶下成长的古代女子,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越重生过来的深受开放教育的女子,而且还是孩子他妈,她略略迟疑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
他的手臂很健壮,手掌很宽大,手心很温暖。
他冲着她轻轻一笑,携着她的手,轻飘飘地飞身而起。
她,则带着诸多迷惑,与他一起奔赴更迷惑的地方。
192 表哥(今日第9更到)
一处环境幽静的竹林深处,竟然威风凌凌的矗立着恢宏的殿宇建筑群,主殿之上悬挂蓝堂金字横匾一桢,上书“天枢殿”三字。
宽敞的殿堂内显得空荡荡的,两名容颜姣好的女子正在清闲的聊天。
雪漪一边嗑着紫叶仙葵瓜子,一边笑盈盈地望着对面的清鸢。
雪漪眨了眨灵动俏皮地大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也跟着颤动,清脆娇嫩的嗓音即刻盘旋于大殿上空:“清鸢姐姐,雍彻就快回来了吧?”她边说边扬起左手,随手一扔,一把紫叶仙葵壳悉数落入五米开外的玉石篓子中,随后欢快地娇喝一声“全中!”
清鸢仍是温婉娴静地端坐一旁,淡笑着轻柔地开口:“嗯!已经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一位姿容绝色的女子回来呢!”
“哦?我去看看玉镜!”雪漪显然有些兴奋,一个翻身,轻盈地从寒玉凤榻上虚飘了起来。
“那不是菲菲吗?清鸢姐姐,快来看啊!菲菲啊!”雪漪惊呼!
清鸢仍旧没有起身,只是很淡定的答道:“嗯。我早就看见了。都两年未见啦!”
“上次的比试,还没结果呢!”雪漪喃喃自语,不禁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清鸢也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整个天枢殿重又陷入一片沉寂中。
直到一阵空灵嘹亮的呼唤声打破了这沉寂:“我来了!我来了!清鸢师姐!雪漪师姐!我来了!”
镜屏灿烂明媚的笑颜和宛如天籁的嗓音几乎同时侵入了天枢殿。
清鸢缓缓站起身来,凌波微步,柔情绰态地向镜屏走来,飘渺轻柔的嗓音如幽谷空明,沁人心脾:“镜屏师妹!快坐下叙话!”
雪漪则慌忙回过神来,轻快地飘到了镜屏面前,伸出手来捧起镜屏的芊芊玉手,不怀好意地诡秘一笑,道:“小丫头!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了嗬!想着嫁人了吧?”
镜屏一点儿也不恼,仍然含笑答道:“看你也不知羞!自己想嫁人了吧?呵呵!”
清鸢淡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冲后面跟着进门的雍彻颔首点头,幽然开口说道:“回来了!”
雍彻也冲清鸢颔首点头,环顾了一遍四周,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镜屏没有坐下,径直跑到雪漪面前,劈头盖脸地直接责问:“雪漪师姐,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险恶的莽山,自己却跑得没影了!你太不负责任了!亏师父还如此信赖你呢!”
雪漪灵动的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下,笑着答道:“你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么?该说的该做的,我都说了做了啊!”
镜屏仍不解气,又开始絮叨:“你知道么,我在寻找噬魑的时候,差点被九星毒蛛所伤!你说可怕不可怕?幸亏大师兄及时来了,那九星毒蛛被大师兄给收了,要不,我还能活着回来见你?”
“九星毒蛛!”雪漪不由得有些惊诧,那又大又亮的双眼瞪得更大了,“你说大师兄收了九星毒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镜屏见雪漪似乎不信,急忙辩解道,“不信,待会大师兄来了,你问大师兄!那九星毒蛛就在大师兄的紫玉匣里装着呢!”
……
风菲菲随那自称是自己表哥的男子玉衡,很快来到了一座典雅精致堪称宫阙的建筑群外停下了,其上悬挂蓝堂金字横匾一桢,上书“天枢殿”三字。
看到这三个字,风菲菲非常惊诧,不禁浮想翩翩。
这玄谷被层层云遮雾绕的山峰所环抱,深隐群峰之中,若不识路,纵踏破铁鞋,苦苦寻觅,也未必能寻得到。潺潺嫩水生幽谷,漠漠轻寒动远林。谷地气候温暖,百花绽放,流水潺潺,芳草萋萋,松干伸空,藤萝飘垂。
这无疑是冬日所不应该呈现出的奇异之景。
非但如此,谷中更有许多温和的九色鹿、乖顺的白斑羚、漫天的七彩蝶,以及那辛勤劳作的成群玉蜂。没错,就是传说中的神奇玉蜂。浑身雪白如玉的玉蜂嗡嗡作响,在松间穿进穿出,在花丛中流连忘返,辛勤劳作,酿着那最上等的蜂王浆汁。但见白影幌动间,或聚或散,有如一股股浓雾,真是稀奇古怪,形状万千,犹如海潮汹浪般,浩荡起伏的演练了起来。这般情景真是壮哉,不知数量有着多少,铺天盖地之下,好不惊人。
谷内四周的树木上,郁郁葱葱青绿的叶子,仿若激昂了生命的琼浆,那偶尔凋零的又似一些缤纷散落的琼花一样飘舞在空中,灵动地唱响一场轻快的音乐会……
此处造化神秀奇巧,堪称世外桃源,应该是脱离尘俗的一处好所在,但是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诸如《陋室铭》所描述的朴素简陋的低矮陋室,有的却是这样规模庞大不亚于人间帝王住所般奢华典雅的宫殿群,莫非是天上宫阙不成?
天枢殿!莫非与北斗七星有什么关联?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瑶光为星。北斗七星,一天枢、二天璇、三天玑、四天权、五玉衡、六开阳、七摇光。此“天枢”与那北斗七星之天枢有关联吗?
还有,表哥居然叫玉衡,此“玉衡”与那北斗七星之玉衡有关联吗?
……
“菲菲!雍彻、清鸢、雪漪,还有镜屏都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正当风菲菲胡思乱想之际,耳畔忽然传来那不怒自威、高贵而威严的男子亲切而柔和的声音。
“嗯嗯,哦哦。”风菲菲心不在焉的敷衍着道。
懵懵懂懂的,风菲菲跟随那所谓的玉衡表哥,一起进入了“天枢殿”大殿。
那大殿内莺声燕语不断,风菲菲还未进入其内,已经感到一种久违的温馨,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孤儿院,小伙伴们无拘无束的你追我赶,也是如此这般欢声笑语不断,她心里不禁荡起了一丝微澜,浑浑噩噩的跟着玉衡一路前行。
两位清丽的少女已经向她飞奔而来,欣喜的娇声呼道:“菲菲!真的是你啊!”
风菲菲还未作答,也未仔细去瞧身边的两位少女,却心有所感的定睛一望,只见那主座上端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如轻云笼月般脱俗,又似风吹落雪般飘忽,鲜丽如绿波间绽开的新荷,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发髻高耸如云,头戴三支金银翡翠首饰,缀以周身闪亮的明珠,拖着薄雾般的裙裾,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既不施脂,也不敷粉,隐隐散发出幽兰的清香。
少女笑而不语,双目流转光亮,容颜焕发泽润,柔情绰态,她缓缓伸出素手,话未出口,却已气香如兰,一声娇莺细语,清清泠泠:“菲菲!欢迎你啊!”
“走,我们去品茶!”风菲菲身旁的一位清丽佳人用完全迥异于主座上少女的极为柔媚、软甜的声音说道。
没有最惊讶,只有更惊讶。
风菲菲身旁的另一位少女则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看了看一直静若处子一言不发的雍彻,缓缓说道:“是啊!喝到清鸢师姐沏的茶,可不容易啊!”边说边看了看主座上的少女。
“调皮!”主座上的少女温婉地开口,“菲菲!你可是茶道高手,到时要不吝指教啊!”
“呵呵!真是啰嗦大婶!”那少女顽皮的眨了眨眼,还调侃了名为清鸢的少女。
另一位则故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一本正经状道:“镜屏,你可要虚心聆听清鸢师姐教诲!”
“雪漪师姐,你也要好好学习哦,将来就不愁嫁啦!呵呵”镜屏继续调侃道。
……
翠湖轻舟之上,重重丝幕中,眉目秀丽的娇童秀女各执管竹丝弦怡然弹奏,悠悠清音,同白玉茶盏里袅袅淡香、湖间氤氲的雾气交融在一起。
水光粼粼,映得人眉目荡漾,一方浅紫镶暗银龙纹衣袖拂过花梨小几桌面,娇美少女轻轻执了壶斟茶,执壶的手指纤长。
有人在微笑品茶,泛舟湖上,共佳人丽婢,赏湖光山色。
“这玄谷春,是我玄谷特产,茶树生于玄谷山云雾缭绕却又常年覆盖冰雪的峭壁之上,经霜雪洗礼犹绿,入水不沉,再以玄灵湖之水三煎三沸,取其清、幽、醇、净……菲菲,尝尝看!玉衡师兄、雍彻、雪漪、镜屏,你们也来尝尝!”
白玉茶盏碧水幽沉,映照出主人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笑容,轻衣缓带闲坐舟中的主人,轻轻将茶盏推过去。
左侧客位,同样保养精致、纤长如玉的手指,拈起茶盏,以袖掩口浅浅一啜,随即轻轻放下,笑道:“果然是好,轻浮美妙,余韵不绝,深得茶家精髓,今日就来贪恋这般口舌之妙了。”她稳稳端坐,姿态娴雅,撩起眼波,含笑一顾上座,眼底微微流露出一丝失望,只是那波光转瞬即逝,快得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
玄谷,玄灵湖上,一场优雅客气的较量,在暗中华丽的进行着……
风菲菲此时已经渐渐获取了这具身体大部分原来的记忆,没想到,这身子居然是身份高贵的两国公主外加一国圣女!
其身份,首先是玄渊国最小的公主,因为她母亲玄渊国皇后玉夙怡是女尊国体的元极国女帝玉夙昀最亲的同母同父的妹妹,而元极国女帝只有几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所以,风菲菲同时又是元极国的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此外,风菲菲还机缘巧合的成为遥远而神秘的巫女国的圣女,她去圣女国后发生了什么,风菲菲此时却仍然一无所知,仿佛这段记忆已经被人为的刻意抹去了。
两年前,在三年一次的七国才艺大比中,由于她临时被巫女国的人邀请接走而未能参加完所有的赛事,女子组三座圣杯分别被清鸢、雪漪和元滢捧走。
但是,清鸢和雪漪却都觉得有些遗憾,因为风菲菲的才名和美貌是很早就出了名的,但是,七国才艺大比却有规定,女子必须十三岁以上才能参赛,所以,风菲菲第一次参赛虽然小露锋芒,却终究未能与她们比试完所有的项目,这圣杯虽然捧了回来,终究差了点什么。
几女虽然在赛前就情投意合,相见恨晚,却也在暗中想压过对方,以此证明自己,这次玄灵湖中饮茶,也是清鸢和雪漪有意为之。
因为,茶道,乃是七国才艺大比中的必选项目,可惜的是,风菲菲却并未等到茶道比试的那一天,就中途退场了。
风菲菲虽然未能在七国大比中赢得圣杯,却很意外的被海外遥远而神秘的巫女国选为了新任圣女,这无疑比赢得七国大比的圣杯更出风头,一时传为佳话,风菲菲的芳名一下子更甚从前,隐然盖过了七国大比的三圣女:清鸢、雪漪和元滢。
清鸢虽然自负甚高,却也想探一探风菲菲的虚实。所以,有目的的安排了这场品茗。
前世的风菲菲,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就是一位茶道高手,风菲菲耳濡目染,也能沏得一手好茶,而原先的风菲菲应该在茶道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吧,所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现在的风菲菲看来,清鸢的茶艺秀,动作、气氛都是表面的唯美。
那茶叶确实是好的,是难得一见的上品绿茶,但是,却是新茶,而喜喝新茶却是绿茶冲泡的禁忌之一。
因为新茶存放时间短,含有较多的未经氧化的多酚类、醛类及醇类等物质,对人的胃肠黏膜有较强的刺激作用,易诱发胃病。所以新茶宜少喝,存放不足半个月的新茶更应忌喝。
以玄灵湖之水三煎三沸也是不可取的。绿茶冲泡,煮水初沸即可,这样泡出的茶水鲜爽度较好。沏茶的水温,要求在80℃左右为适宜。因为优质绿茶的叶绿素在过高的温度下易被破坏变黄,同时茶叶中的茶多酚类物质也会在高温下氧化,使茶汤很快变黄,很多芳香物质在高温下也很快挥发散失,使茶汤失去香味。
清鸢虽然看上去手法也是优雅的,但是却未知茶道对冲泡的手法也很有讲究,要求手持水壶往茶杯中注水,采用“凤凰三点头”的手势,使注入的热水冲动茶叶,上下浮动,茶汁也易泡出。
所以,风菲菲稳稳端坐,姿态娴雅,撩起眼波,含笑一顾上座,眼底却微微流露出一丝失望,只是那波光转瞬即逝,快得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轻舟画舫继续在玄灵湖中缓缓前行。
玄灵湖是玄谷中一个较大的淡水湖。湖的四周被巍巍高山所环抱,犹如四幅高高的天然屏障。北面是崇宏壮丽的钟山,东面是巍峨雄伟的熙染山,南面是逶迤绵延的毓秀山,西面是峥嵘嵯峨的戎徽山。
而烟波浩淼、碧波连天、水天一色的玄灵湖,好似一泓清澈透亮的琼浆在群峰间轻轻荡漾。
湖面东西长,南北窄,略呈椭圆形。湖中有5座小岛,以樱花岛最大。
樱花岛上地貌奇异多彩,巧夺天工,到处怪石嶙峋,峰林遍布,峰林之间有自然连接的石桥,有的壮如象鼻,有的酷似人形,有的似松柏,千姿百态,惟妙惟肖。还有许多幽静的岩洞,有的洞口呈圆形而洞浅短,有的溶洞狭长似地道,有的岩洞上面塌陷形成自然的天窗,有的洞里布满了钟乳石。
当然,最奇特的是按奇门遁甲之术布置的遍布全岛的樱花阵。其中一块怪石上的提诗更全面地赞美了樱花岛的自然风光,诗曰:“墨痕乘醉洒樱花,石上斑玟烂若霞。浪说武陵春色好,不曾来此泛仙槎。”
湖畔,则是广袤平坦、苍茫无际的千里草原。辽阔起伏的千里草原就象是铺上一层厚厚的绿色的绒毯,那五彩缤纷的仙花,把绿色的绒毯点缀的如锦似缎。那碧波万顷的玄灵湖,就像是一盏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间,构成了一幅山、湖、草原相映成趣的壮美风光和绮丽景色,充满了诗情画意,使人心旷神怡。
这时候,已经登上樱花岛多时的风菲菲突然心有所感,脑海中竟然很突兀的蹦跶出一些陌生的画面,那画面很清晰,风菲菲却觉得很遥远,很遥远……
一个少女慵懒地躺在樱花岛最高的一座山峰上的一张舒适的万年灵蚕丝精心编制而成的吊床上,远远观望湖面上热闹非凡的赛龙舟、扔粽子比赛。
近观,那少女竟然是风菲菲自己!她独自一人静立在樱花岛上最高的一座山峰之顶,遥望湖东岸十里长堤,那里已经是一片亮丽多彩的欢乐的海洋。夜空中,形态各异、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也许,喧闹才能更好的衬托出落寞。
每逢佳节倍思亲!平日里的逍遥惬意,在节日里,总是有那么一刻会被冲的无影无踪。背负得太多的心,也需要有发泄的时候!
她仿若心有所感,轻轻念叨:“那一滴泪,你是为我而落么?”
接下来,呈现出的竟然是画面中那少女的思想。
铅华洗净,追忆起逝去已久的遥远的梦,回转于万年前绝美惆怅的历史画卷中。
恍惚间,一男子优雅抚琴,一女子裙摆袅娜,起舞而歌……
一会儿,男子和女子手拉着手,比肩翱翔于空中。
那男子,不就是她在玉簌楼沐浴时神奇的来到一片樱花林后所见的男子么?
那女子竟然又是风菲菲自己。
“步瑶,我造了个游戏,要不要一起去玩?”玄极问。
哎!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少女就是步瑶啊!风菲菲不由得非常诧异!
“都造好了,我还能不给你面子啊?”步瑶笑答。
“调皮!”玄极宠溺的笑。
“我哪有调皮了?倒是你,老大不小了,还这么顽皮,竟然捣鼓什么游戏!”步瑶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个,送给你!”玄极拿出一个小巧的立体星状的散发着蓝紫淡光的晶石,递给步瑶。
“不是说一起去玩游戏吗?干嘛又送我东西?上次是那把清音七弦古琴,这次是什么?”步瑶有些好奇,因为能让无情道祖尊玄极拿的出手的定是不凡之物!
“这是星晶,里面可以造出很多个小世界,每一个小世界都可以随意创造,可以无限扩大,也可以无限缩小。可以包容万物,包括你我。”玄极用极平淡的语气陈述着星晶的功能。
“这么神奇?我以为,我的嫏嬛福地,还有你的玄谷,已经够大的了。那岂不是可以造出无数个嫏嬛福地和玄谷了?”
“嗯!这是可以的。”玄极仍是淡淡的答道。
“我造的游戏就在这星晶里面!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玄极露出一丝魅惑的微笑,看着步瑶说道。
“别笑了!知道你魅力大!耍什么帅啊,我去就是!喂!怎么进啊?”步瑶风风火火地道。
“直接对着星晶默念或说出‘进!’便可!我先进了,等你来!”说完,玄极已经不见了。
步瑶看着手上拿着的星晶,虽然有些疑惑,还是依言而行。
却是来到了一座山崖之巅,这是四面绝壁深渊的一处遗世独立之所,山崖四周之景若隐若现,难窥真貌,似仙山清辉叠翠,如天都薄云淡雾。一形似龙头的巨石嶙峋于断崖之巅。旁边立着的赫然是优雅浅笑的玄极。
“我们是在星晶里面,那星晶此刻又在何处呢?若被他人偷走,放入暗匣,我们岂不是得闷死?”步瑶有些疑惑。
“呵呵,星晶已经自动隐藏在你体内!”
“我在星晶内,星晶又在我体内,我们融为了一体?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理不清!算了,不管了!什么游戏?快说!”步瑶稍微纠结了一下,很快就说到了正题。
“随我来!”玄极前面带路,没几步就看见了到处皆有滚动的球形巨石。
193 玄谷?(节日快乐*^__^*)
在这个令人开怀大笑的节日里,再次谢谢所有支持过或将来支持芊舟的朋友们!网络是虚幻的,亲的支持,带给我的感动却是真实而温暖的,而我的深深祝福,同样真挚而虔诚:永远开心、幸福……
那巨大的滚石,有的突然消失匿迹,有的则凭空凸现,有的单个滚动,有的三三两两结为小阵,有的傍生野草丛内偷袭而出,有的依靠乱石堆原地循环而动……虽然看上去只是简单的滚石阵,却也有百般莫测变化。纵使密集如雨点的滚石之间有不少间隙可通过,但一不小心被其中之一所压,后果便很惨啊。
玄极微微一笑,指着那些不停滚动的巨大的球状滚石道:“这便是我造的的游戏。规则是:从悬崖的这头走到那头,只能徒步走过去,当然,跑也行。必须避开所有滚石,必须关闭境界,不能动用任何灵力和功法。”
步瑶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那些巨大的球状滚石,笑呵呵地说道:“这阵也没有什么特别玄妙之处,滚动的巨石密集,看似可怕,但巨石滚动的速度一致,都比较慢,前方滚来的巨石都是有时间也有空隙躲避的,关键是临时凭空凸现的滚石比较麻烦,也许正躲避的那个空地,突然就刷出一个巨石,这突刷巨石的地方貌似也有有规律可循,但是好像比较复杂,我还要再观察一下再进阵!”
“呵呵!不用了!我来带你走个来回,你就能明白了!”玄极不由分说握住步瑶的左手,带她进入了滚石阵!
两人时左时右,有时选择悬崖边缘之处,有时又移至中心地带,竟安然避过了所遇之滚石,来到了山崖另一端。目之所及,仍然是云雾缭绕,绝壁深渊。
步瑶做了几次深呼吸,慢慢平息了惊魂未定的心绪,哈哈大笑:“嗯,刺激!有点意思!我们再返回那边去!来!”
这次,换做是步瑶握住玄极的手,将玄极拉入了滚石阵中。
沿途,只听见步瑶不时咯咯发笑,有时又大声惊叫一声,那是她故意使坏,让两人陷入险境。她知道,玄极定能带她化险为夷。
不多时,又重回断崖之巅形似龙头的巨石旁。
“感觉怎么样?”玄极询问。
“不虚此行!”步瑶答。
“那就好!此崖还未命名,期待美女赏脸赐名!”玄极故作谄媚状。
“此崖云雾缭绕,四面绝壁深渊,飘渺如幻,就叫缈缥崖吧!”步瑶沿巨石走了一圈,边走边说。
玄极听罢,凌空漂浮在巨石之巅,随手凝气为剑,“刷”、“刷”、“刷”,“缈缥崖”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便呈现在巨石上!
“再带你去一处好地方!一处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步瑶,你往这个方向往下望!”
步瑶闻言,顺着巨石的“龙头”处往山崖下望去,一棵“青竹”,突兀生于龙嘴之下约莫二尺处。
细看之下,那棵“青竹”却并不是真正的植物,那材质不是翡翠就是碧玉,晶莹剔透。
“你扯一下那玉竹试试!”
步瑶朝悬崖下纵身一跃,稳稳地凌空漂浮在那棵“青竹”旁边,伸出素手,轻轻一扯!
只见悬崖下约莫五尺之遥,缓缓伸出一座矩形平台,平台似乎是水晶所铸,中心地带刻有一些不规则的古怪的符号。
玄极不知何时也凌空漂浮在步瑶身边,他伸出右手,轻轻揽住步瑶纤细的腰肢,缓缓落在平台上。
二人刚刚踏上怪符区域,只见一阵迷雾快速笼罩四周,眼睛再不能视见任何物体,一道紫光闪过,竟然换了一个场景,二人似乎来到了一个水晶宫般的所在。
原来,那缈缥崖下的水晶平台居然是一个传送阵!步瑶这才恍然大悟。
此处乃九层浮空云盾承托,祥云霭霭,紫雾腾腾,怪石嶙峋,流水涓涓,松竹含岚欲滴,藤木凌云擎天。放眼望去,林木葱郁、怪石嵯峨,古藤悬吊、百卉溢香,清溪流泻,幽静空旷。更难得的是,还有为数众多变化多端的温泉遍布其中,皆玄妙无比。
幽深之处有玉楼十二,玄室九层,右瑶池,左翠水,环以弱水九重,洪涛万丈。
主楼最为恢弘,居于正中,通体玲珑剔透,宛若一整块的水晶雕筑,处处流光溢彩,六门八柱,中间两石柱为圆柱形,右柱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左柱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主厅的最里面,泛着紫光的重重台阶之上,赫然是舒适壮阔的九龙座。
“此处以紫色、紫光为主色调,看来是专为我设计的啊,我就勉为其难,赐名为‘步瑶宫’吧!”步瑶旋转了一下紫色衣裙,扮了个鬼脸,说道。
与此同时,她左手微动,名为“清音”的七弦琴,呈现在手上。她翩翩飘飞,落在一处落英缤纷的樱花林里。清灵玄妙的琴音响起,一丝一缕的逐渐占据整个步瑶宫。
玄极听闻琴音,凝气为剑,只见剑影舞动,皆是和着那琴音,琴剑和鸣,配合得恰到好处。琴音更显剑之妙,剑舞更衬琴之韵……
怀念总是痛苦的!一旦打开回忆的闸门,思念就如潮水涌来!步瑶不禁越发黯然。远离玄灵湖最热闹喧嚣的湖畔,独自在这樱花岛之巅,更显得孤寂落寞。
玄极!千万年过去了,如今,你可尚好?
玄极!玄极!玄极!我……真的好想你啊!
历经红尘无数载,我还没有找到一个比得上你的男子!
是啊,这寰宇之中,哪里还找得到能超越你的男子呢?你那么优秀,即使是你的亿万分之一,也没有其他男子可以比及!
你拯救了****道的那些乌合之众的信徒们,又得到了什么呢?你从来都是算无遗漏,但是,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你想留给我一片崭新的绚烂多彩的天地,和一个至尊无上的地位。
但是,那是我想要的么?你拥有经天纬地之慧能,一切皆在你的洞悉与掌控中,难道你竟然不懂我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你不懂我的心,那么,我们真是错爱一场了!
我恨你,真的,我恨你恨到骨头里!你知道相思有多苦吗?尽日伫立无言,赢得凄凉怀抱。
你给的,我不会要,我不会按照你设定好的棋局走下去,我要自己重设一局,我要掌控一切!
我要你活过来,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一起活下去!
一起……活——下——去!你等着!
也许,这一切仍旧是你设定好的?清音,就是你的后手吗?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不然,清音为何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又让我觉醒了呢?
我希望是这样,即使是做你的棋子,我也心甘情愿,乐此不疲!我知道,你总是为了我好。也许,你早就设计好了无数棋局,不管是哪一局,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但,我们何时才能相逢?
想到清音,我有些纠结啊,她最后会如何抉择呢?我真的不想替她安排一切,因为我会尊重她自己的意愿!唉,多好的一个丫头啊!
她心中微动,名为“清音”的七弦琴,呈现在手上。她抱着琴,寻了一处落英缤纷的樱花林,再次奏出那清灵玄妙的琴音,一丝一缕的逐渐在整个樱花岛飘荡开来。
琴音依旧,昔时人却不见!
恍惚中,步瑶似乎看见一男子和着琴音而舞剑,琴剑和鸣,配合得也是恰到好处。
琴音更显剑之妙,剑舞更衬琴之韵……
玄极!
“玄极!是你吗?”步瑶仿若失控般,激动得大声喊道。
琴音更显剑之妙,剑舞更衬琴之韵……
玄极!
“玄极!是你吗?”步瑶仿若失控般,激动得大声喊道。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她停止弹奏。
“原来是幽穹尊者!尊者好雅兴!”步瑶略有失望,不咸不淡地说。
“在下被琴音吸引至此,一时兴起失控,冒昧之处还望嫏嬛宫主海涵!”幽穹尊者穹殇淡然一笑,却不卑不亢,言语神情间自然散发着一股飘逸脱尘之气。
步瑶竟觉得一点也不反感此人,正有所疑惑间,听得那穹殇又开口道:“隔岸观景景更愁。宫主越是远离喧闹,心境越发寂寥,不如就融入那喧闹之中去,或许,心才会真正平静下来。”
他竟是懂她之人!步瑶不由得关注起此人。嗯,玄妙境!好本事!也是个有前途的!
“若宫主信得过在下,不妨随在下去一个地方,定能缓解宫主此刻纠结。”穹殇又说。
步瑶略一思考,答:“但愿不虚此行!”
……
步瑶宫?无情道祖尊玄极?幽穹尊者穹殇?步瑶?都是些什么人啊?看起来都不是凡人啊!难道,都是神仙?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怪的记忆片段呢?莫非,与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有关系?风菲菲继续寻思着。风菲菲此时简直懵到了极点!这都是些什么啊?怎么回事啊?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呢?难道,是那步瑶的记忆么?这身子不是也是叫风菲菲,是两国公主外加一国圣女么?与这个步瑶又有什么关系啊?真是——乱……
……
更加觉得凌乱的是小花和骨魂精,看的真的云里雾里了!
柳奴只是恍然大悟的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
……
“此处以紫色、紫光为主色调,看来是专为我设计的啊,我就勉为其难,赐名为‘步瑶宫’吧!”步瑶旋转了一下紫色衣裙,扮了个鬼脸,说道。
与此同时,她左手微动,名为“清音”的七弦琴,呈现在手上。她翩翩飘飞,落在一处落英缤纷的樱花林里。清灵玄妙的琴音响起,一丝一缕的逐渐占据整个步瑶宫。
玄极听闻琴音,凝气为剑,只见剑影舞动,皆是和着那琴音,琴剑和鸣,配合得恰到好处。琴音更显剑之妙,剑舞更衬琴之韵……
那步瑶宫落英缤纷的樱花林和自己在玉簌楼沐浴那日所到过的那片漫天樱花雨飞扬的绚烂的樱花林竟然是如此相似!自己在那处离奇的地方,昏迷之前……
嗯,想起来了!
她一路拼命的奔跑!
她不停狂奔。
先奔过那片密密的樱花林,地上厚厚的花瓣也被裙裾接连掀起飘飞,接着奔在祥云霭霭,紫雾腾腾,怪石嶙峋,流水涓涓,松竹含岚欲滴,藤木凌云擎天的一片虚空盛景之中,奔到一处通体玲珑剔透,宛若一整块的水晶雕筑,处处流光溢彩的楼阁前。
她头痛欲裂,如同某种巨大的精神摧残之后导致的后遗症,头痛感的余韵一波波在她脑中回旋不休,每次冲击,她对往事和现实便忘记一层,到得最后竟然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狂奔。
她突然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听见“砰”一声,随即蓬蓬的水花溅了她一脸。
随即,她便晕了过去。醒来,却是在一个很狭小却又很清幽、很古朴的小院,青砖黑瓦,遍布斑驳的苔痕,星星点点,显影着时光的足迹。然后就在漫无目的闲逛中到了那片竹林,见到雍彻,被带到了这神秘的玄谷。
难道,自己那时竟然是被带到了步瑶宫?天上的宫阙?这……太不可思议了啊!风菲菲对自己的假想惊诧不已!难道,真的有神仙?自己灵魂穿越重生的荒诞狗血之事,都有了,那神仙鬼怪之事,多半也就存在了,奇异的事,接二连三的砸在风菲菲的身上,她也就慢慢淡定了。
这个原来的风菲菲可真不简单啊,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传奇少女,怎么就那么悲摧的死了呢,不过,她的灵魂不死,自己就没法占据这身子了,唉,纠结。
风菲菲正暗自纠结着,脑子里又开始不停的闪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了。
……
“冒昧了!”穹殇握住步瑶的手,撕裂一缕虚空裂缝,纵身一跃。
乖乖,虚空裂缝?风菲菲彻底傻眼了!
步瑶一边惊诧此人的大胆,一边又疑惑,那被握住的感觉竟是那样熟悉!
玄极?难道是玄极的一部分?可是又不对啊!玄极没有这么弱啊!况且,一直以来都没有玄极的消息!连玄谷也不知踪影!玄极!你究竟去了哪儿?玄谷!又藏到了何方?
……
玄谷?画境内外的几人均是一愣!
194 情侣装(节日特供)
正当步瑶愣神琢磨之际,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酒肆门前。没有招牌,只在门前插了两张一青一白的酒旗迎风招展着。
这是汨罗江畔的酒肆?从周围其它店铺茶肆的名字可以看出来。
竟然,重回人间!
不过,这显然不是现代的汨罗江。是古代的,也许是架空历史的汨罗江畔!
现代的汨罗江,她曾经和同学特意去游玩过。然而,很令人失望。坍塌的江岸,连绵的沙堆,屡禁不止的淘金、挖沙船,肆意倾倒江中的垃圾,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充满诗意。平江嘉义镇的献冲村村民们,除了泥沙,还有挥之不去的恐惧感。魅影一般的淘金、挖沙船,在江面留下大量的矿砂、尾堆,挤占河道,造成半边阻水。在献冲村一组的江边,湍急的江流受阻变向,将江岸冲刷得支离破碎。仅仅几年时间,一组已被冲刷、崩走田土近10亩,本来远离江岸的户人家,几乎临江而立,日听江水奔流,夜忧江岸坍塌,户人家11口人,人人岌岌自危。
但是,此刻的汨罗江却是温婉而钟灵毓秀,水质清澈见底,水面也看不到垃圾。
远山叠翠,汨罗江绕镇而过,为幽静的小镇带来了灵气。而今夜的烟火更为江畔带来了几许绚烂。
这个不起眼的小酒肆竟也是热闹非凡。包厢早就没有了,大堂也几乎人满为患,只有其中一张桌子恰好才坐了两人,还有两张空椅。店小二一边引荐一边说:“二位运气真是极好,再晚来一步就真的没有空桌了。”
那张桌子早先坐着的两人看起来是好说话的,店小二才说了句,就同意了,还热情招呼起穹殇和步瑶来。
原来,这酒肆的位置极好,一半就在江上,不仅透过窗外可以欣赏到江景,而且看那不断升空的烟花也是刚刚好。月光、烟花、水色和谐的融为一体。
更难得的是,这酒肆虽小,楼上楼下四面墙壁上居然都题满了字画!看来多半是一些穷书生来此。权贵与大富之人是不屑来此小地方的。
周围几桌虽然热闹了些,却没有言行出格的。
的确是个好地方啊!步瑶不觉间感激的望了一眼穹殇。却发现穹殇正笑呵呵地看着她。
她这才发觉,周围许多惊羡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她。就连同桌的那两个年轻小伙子也不时对她瞟上几眼。
步瑶与这幽穹尊者穹殇是什么关系啊?她不是和无情道祖尊玄极是一对么?那樱花林中的神秘的中年男子,正是玄极!那么,这个年轻英俊的穹殇又是什么人啊?
乱,好乱啊!风菲菲又觉得头在隐隐作痛,这些无厘头的记忆却仍在她脑海里不断涌现出来。
……
此刻的汨罗江却是温婉而钟灵毓秀,水质清澈见底,水面也看不到垃圾。
远山叠翠,汨罗江绕镇而过,为幽静的小镇带来了灵气。而今夜的烟火更为江畔带来了几许绚烂。
这个不起眼的小酒肆竟也是热闹非凡。包厢早就没有了,大堂也几乎人满为患,只有其中一张桌子恰好才坐了两人,还有两张空椅。店小二一边引荐一边说:“二位运气真是极好,再晚来一步就真的没有空桌了。”
那张桌子早先坐着的两人看起来是好说话的,店小二才说了句,就同意了,还热情招呼起穹殇和步瑶来。
的确是个好地方啊!步瑶不觉间感激的望了一眼穹殇。却发现穹殇正笑呵呵地看着她。
她这才发觉,周围许多惊羡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她。就连同桌的那两个年轻小伙子也不时对她瞟上几眼。
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她很自然的向众人微微一笑。这不经意的微小变化,被众人一一捕捉,更是被撩拨得神魂颠倒。
步瑶这才注意到,她和穹殇的衣服颜色看起来很像情侣装!难怪引起别人注意了。她是着一身一向喜欢的淡紫色,而他则是一身暗紫色,这样携手进来,当然引人注目了。
“小二,大爷我又来了!”一声朗若洪钟的大喊,成功的转移了极少一部分人的视线。只见一位身材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仔细看其五官,却并不丑陋,而且还略显英武不凡。
小二闻言,赶忙在一处靠窗的角落,摆好了两张凳子,一张略高一些,阔一些。
大汉旁若无人,径直走过去,卸下身上的佩剑,就坐下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沿着众人的视线略微随意的瞟了一眼步瑶,便独自望着窗外。小二很快给他拿了酒壶酒杯和一些牛肉、花生米。
“刚才,我还以为是黑旋风李逵呢!那样一个人,居然不是用的板斧、锤子之类的武器!而是选择了剑!看他也不是粗鲁暴躁之人!倒是难得!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步瑶不禁有些好奇,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别人都在欣赏同样的风景,而被欣赏的却在另觅风景。”穹殇笑呵呵地说道。
同桌的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的小伙子大着胆子搭讪道:“那是宏远镖局的一名镖师,叫做穆长青,他妻子过世两年了,还是时时怀念呢。是个痴情的。以前,他们夫妇二人,经常一起来这里吃酒的,那时,真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啊!以前,那穆长青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修边幅的。唉,世事难料啊!”
步瑶听闻此言,内心也不由得一阵触动,感慨而出:“坚贞诚挚的爱情故事,总是让人感动!一个男子,能做到如此,实在罕见!我倒对他很感兴趣了!”
“要不要我给你引见一下?你一个女孩子贸然跑过去会吓到人家!”穹殇虽然是笑着说的,可也是一本正经地样子。
“算了!我又不是打算嫁给他!何况,他早就心有所属,我就是赶着嫁给他,他也不会要!我只是好奇而已。一个外形如此彪悍的人,居然有一颗如此纯洁忠诚的心。我真的很感动啊!”步瑶笑了笑,说道。
195 阴谋阳谋(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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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不太相信男人对爱情的态度!”穹殇接着说道。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好吗?好像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讨论这个话题未免不合时宜!”步瑶狠狠地瞪了眼穹殇,说道。
“小二!有茶么?”穹殇适可而止,成功转移了话题。
“来了!来了!客官,多多包涵!有的!上好的龙舟茶!老板自己茶园里新摘的!”小二风风火火的跑来,介绍开了。
“来一壶!”
“好叻!稍等!马上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穹殇无厘头的冒出一句。
却正好戳中了步瑶的心事,她黯然不语。
“屈子祠、骚坛、屈原墓就在附近,去不去?”穹殇问道。
“不去!就在这里坐会儿吧!这酒肆很好!”步瑶轻轻答道。
步瑶小口小口地抿着那龙舟茶,虽然远不及嫏嬛春,但是入口也是甘甜醇香的,别有一番韵味。
难怪不少人来这酒肆,并不喝酒,只为饮这龙舟茶。真是比现代还潮啊!酒楼和茶楼一体化经营了!老板娘子自做的小吃也式样丰富,独具特色,上口后回味悠长。
步瑶坐了一会儿,和同桌的那两个年轻小伙子也混熟了。身着藏青色长衫的名叫李煜,名字挺诗意的,人也很活络,与历史上著名的那位性格是截然不同的,命运应该也是不同的。一袭白衣胜雪的那位有点矜持,倒对得起那一身白,是个俊逸不凡的,名叫沈灏。二人准备一同参加今年的秋试,也是刚认识才几天而已。
四人聊得挺开心的,李煜和步瑶主导,穹殇和沈灏则旁听居多。
后来,李煜提出四人一起沿着汨罗江边慢慢欣赏周围景致,步瑶连声说好,穹殇和沈灏也都表示赞同。
夜色中的汨罗江,有摇曳的船只,星星的河灯,穿梭的食客,喧闹的酒馆,更有绚烂的烟花此起彼伏。这种慢节奏的生活很适合让人抛却旧有的烦恼。无论哪一面,都令人觉得惬意、放松。
许久没和男子一起游玩的步瑶,更觉得一种久违重逢的感觉袭上心间。于是决定敞开了心胸好好游玩。
但天公似乎不作美。大雨几乎在一瞬间,倾泻而下,小树被拦腰截断,枯木被飓风卷杂着一起逼刺过来,惊起的乌鹊被闪电照的惨白,雷鸣过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
幸亏四人就近寻了一处凉亭避雨。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穹殇淡然而突兀的说道。
李煜和沈灏同时大赞:“好句!司兄好才华!”
穹殇微微一笑,道:“两位谬赞了,此句并非在下所作!只是摘引而已!”
步瑶大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心照不宣。
……
步瑶与这幽穹尊者穹殇是什么关系啊?她不是和无情道祖尊玄极是一对么?那樱花林中的神秘的中年男子,正是玄极!那么,这个年轻英俊的穹殇又是什么人啊?
乱,好乱啊!风菲菲又觉得头在隐隐作痛,这些无厘头的记忆却仍在她脑海里不断涌现出来。这个步瑶,真是一个神秘的女子啊!她与这具身体到底有什么瓜葛?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个步瑶的记忆呢?风菲菲百思不得其解,遂不再为此继续纠结了。
……
不一会,风菲菲心不在焉的跟随清鸢、玉衡、雍彻、雪漪、镜屏几人,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玄灵湖樱花岛中按奇门遁甲之术布置的遍布全岛的樱花阵,
樱花林里的漫天樱花深粉嫣红,一片烂漫,恍若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云。这是一个粉装素裹的世界!微风夹着樱花的清香送来了无数樱花瓣,因风动而起舞的樱花雨旖旎连绵,摇曳多姿,如梦如幻。
风菲菲抬起手,指尖滑过迎面飘来的一朵樱花花瓣的边际,那樱花继续轻舞飞扬而去,但风菲菲的指尖却留有了淡淡的余香。零落的樱花纷纷洒洒飘散了一地,绝美的落红映衬着风菲菲如樱花仙子临尘,更显得风华绝代……
看得身旁的两位俊美男子皆是心神一阵呆愣。
不一会,活泼的雪漪和镜屏离开众人,独自去享受破阵的乐趣了。
雍彻状似随意的看了看风菲菲,又看了眼玉衡,他向清鸢伸出手来,“清鸢师妹,我们一块儿去破阵吧!”
清鸢温婉地道:“好!”
二人也携手快速离去。
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风菲菲都未曾察觉到,她仍然深陷在重重记忆片段的困扰中。
她身旁剑眉斜飞刚毅俊朗的伟岸而高贵威严的男子,看着神思游离中的风菲菲,手轻微动了一下,最终却没有伸出来。
……
与此同时,画面切换,一群人在一个议事厅,不知道在干什么,原来是神邑国的北部邻国——轩辕国。无情阁,阁主议事厅。
仓颉、伶伦、隶首、岐伯、赤将、高元、容成等无情阁的七位副阁主端坐于各自的席位上,都不言语。
隶首率先打破寂静,起身,伏地而跪,道:“这次,是属下疏忽大意,算有遗漏,未能全盘掌握先机,才导致失利。请主上责罚我一人就好!”
斜躺在主座上的阁主——无情公子公孙煊渁仍旧没有动一下身子,只是眼睛斜眯了一下,透出一缕慑人的精光,等了一会儿,平静的道:“各位都辛苦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不必放在心上,何苦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耿耿于怀呢!”
他顿了顿,又缓缓开口:“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不必再提!隶首!起来!坐下说!当下,要紧的是,继续摸清无极的底细,那位幽姬姑娘也一并继续查下去!容成,玄渊国公主风菲菲的事可有眉目?”
容成见主上发话,慌忙站起来,走到中央位置,也是伏地而跪,答道:“属下无能!那风菲菲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属下在巫女国多次增派人手,费尽心机,也未能探查到分毫!”
“这就对了!果然不出所料!把人都撤回来,到神邑国继续追查!”公孙煊渁似乎有些激动,竟站了起来,眼眸里暗含一些期盼。
“布置下去,无情阁要在神邑国分舵扩招人手,多多益善,多招些神邑国本地人,最好是和玉簌楼或者无极有些瓜葛的!”
“属下遵命!”
……
神邑国,神秘的无极神殿内。
司垣公子正优雅抚琴,琴音空灵清澈,如涓涓细流,一丝丝一缕缕缓缓涤荡着灵魂和精神识海,让人觉得是那么祥和,那么安宁。
无极神殿外,痴游、赤贯、摩逡三位使者,诚惶诚恐的跪在青石地板上。
忽然,琴音变得犀利尖锐起来。痴游、赤贯、摩逡三位使者顿觉头痛欲裂,灵魂和精神识海遭到猛烈攻击,几欲瘫倒在地。
这时,琴音终于又回复平静。痴游、赤贯、摩逡也慢慢清醒过来。
“汝等可想明白了?”司垣公子幽远深邃的声音漂浮出来。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痴游、赤贯、摩逡同时虚弱的答到。
摩逡颤巍巍的禀报:“那玄谷着实不易找到入口,封山大阵煞是厉害,不易接近!但属下目前已经有了新的进展,不久,一定会传来佳音。”
见司垣公子不语,赤贯也大着胆子出声道:“那玄谷隐藏的极为隐秘,还未能有所突破,不过无情阁已经在属下控制之中!”
“哼!”只听见司垣公子一声冷笑,“别入了圈套,还不自知!都没有那么简单之事!尔等行事之前多加思量,亦可相互配合!”
痴游、赤贯、摩逡各自对望了一眼,浑身一震,暗自警醒。
“去吧!无事切莫再来烦我!”司垣公子宛若天人的绝世之颜上又增添了几许淡漠,仍旧闲适的抚琴。若有女子在此,定为之痴狂若颠。
……
神邑国。如意宫。
“宫主,还是没有进展!我……”清宁小声嗫嚅着。
“嗯!再探!本就不是易事,岂在一朝一夕!子馨、子冉若是回来了,让她们尽快来见我,无须请示。下去吧!”
如意宫宫主幽姬凝眉忧思:要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还真是难上加难啊!恐怕要下一番大力气方可。这回她可要苦下一番功夫,要不,她自身的前景堪忧啊!
……
神邑国,神秘的玄谷。
玄灵湖樱花岛中按奇门遁甲之术布置的遍布全岛的樱花阵中,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风菲菲都未曾察觉到,她仍然深陷在重重记忆片段的困扰中。她身旁剑眉斜飞刚毅俊朗的伟岸而高贵威严的男子,看着神思游离中的风菲菲,手轻微动了一下,最终却没有伸出来。
樱花阵已经开启……
风从连绵的阵中裂缝狂奔而来,仿若挣脱了时空界限的束缚,在巨大高旷的空间里狂笑呼啸,夹着状似沙石的流晶的猛烈劲风将阵内零落的铜质柱壁撞得铮铮作响,也将其内存在的灵魂精魄撞击得倾斜摇晃。
从风菲菲的视野里看过去,阵内零落的柱壁上浮雕的凶睛怒目的四足巨兽仿佛刹那就欲奔腾而下,噬杀一切生灵活物。
而立于柱壁下的风菲菲,则显得越发清灵飘逸。
明明柔弱似可立时被风吹去,却又令人觉得沉着悍然,与身后万年不可撼动的柱壁浑然一体。
风菲菲仍然深陷在重重记忆片段的困扰中,她身旁剑眉斜飞刚毅俊朗的伟岸而高贵威严的男子,看着神思游离中的风菲菲,手轻微动了一下,最终却没有伸出来。
樱花阵已经开启……
风从连绵的阵中裂缝狂奔而来,仿若挣脱了时空界限的束缚,在巨大高旷的空间里狂笑呼啸,夹着状似沙石的流晶的猛烈劲风将阵内零落的铜质柱壁撞得铮铮作响,也将其内存在的肉身和灵魂撞击得倾斜摇晃。
从风菲菲的视野里看过去,阵内零落的柱壁上浮雕的凶睛怒目的四足巨兽仿佛刹那就欲奔腾而下,噬杀一切生灵活物。
而立于柱壁下的风菲菲,则显得越发清灵飘逸。
明明柔弱似可立时被风吹去,却又令人觉得沉着悍然,与身后万年不可撼动的柱壁浑然一体。
阵中场景突然变换,却是在玄谷的一座素雅的小亭之外,旁边一湖荷花正开的妖娆,空中,却有无数把长剑短剑凌空乱舞,仿佛随时会****而下,一颤间闪现无数雪色电弧,流光溢彩,如绚烂怒放的无数烟花,无数道剑光光华洌洌,如一泓秋水,载着绚烂灼亮的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风菲菲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住眼睛。
四周空气立时变得湿润沉重,凝成一片微白的雾气,逐渐被一湖诡异妖娆的荷花染成淡红,“呼啦”一下罩在风菲菲眼前,如撒开的巨网,扭曲飞舞,遮住了她的视线。
只是在惊电般的刹那,无数长短剑皆滴溜溜,灵活的翻转,剑芒突然暴涨,“刷”“刷”的几声,拉开一道扇形的瑰丽光幕!
炫目至令人惊艳的光幕里,一道几乎肉眼难见的细长的白光,流水般泻出,冷芒一闪,“咻”的一声,射向风菲菲的胸膛!如苍穹之上倾泻而下的电光突绽,刹那间如穿越沧海八荒,极近的距离,极强的力道,那道冷芒,将以常人无法避开的速度,攫杀一切!
风声极厉,杀气如锋,以至于空气被大力摩擦,发出鬼啸般的利音。
风菲菲觉得脑中突然一晕,一股带着腥气的凌厉罡风突然卷起,挡在了她的面前,汇聚成一道强劲的保护光盾。
不一会,懵懵懂懂中,风菲菲竟然惊讶的发现,场景居然再一次突然发生变化!
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花园、小亭、荷湖……却诡异的变幻成了一片夜晚阴森的山林!一弯铁青的月,镶嵌在臧蓝的天幕上,月色森冷,照得山林一片幽翠。
风从高高低低的树梢掠过,擦动树叶的声音呼啸若吟,不知道从哪座遥远的山头传来凄厉的怪兽的号叫声,带着令山林震颤的肃杀隼利气息,穿越浩瀚无穷星空,穿越茫茫时空界限,穿入风菲菲的精神识海之中!
偌大的树木,突然棵棵拔地而起,各自朝着风菲菲直飞而去,呼啸声里一阵嗡嗡轧轧的轻响,仿佛从地底突然飞起一群群密集的蜜蜂,又或是堆积的树叶被飓风卷起,乌压压一片刹那卷地而来。
那是一种真灵之力所虚化的强悍的阵法!
仿若从地底破土而出的携带着真灵之力的无数细小如匕首的流晶,晶莹而锋利,于漫天雨水泥屑纷飞中刺破空气,在树木中间横冲直撞,不断撞在各个角度的树上,再被那撞击之力弹回时刹那改变方向,先前向着眼睛的此刻向着胸口,先前向着后心的此刻向着天灵,千变万化,无从躲避……
风菲菲依然在那保护光盾之中,她惊呆了,眼前的一切似乎完全不在她可怜的认知中,她反而越发清醒了,终于摆脱了那折磨了她许久的一层又一层遥远而陌生的重重叠叠的记忆片段的困扰。
那道保护光盾缓缓携载着风菲菲飘旋于半空中,粉色衣袍飞卷,穿行渡越,如一道道烈风卷了彤云浮动,又或者是电光于云雾中忽隐忽现,在暗色苍穹里一次次乍起又歇。
一道道烈烈罡风如隐形之刀,刀刀都断合抱之树,轰隆之声不绝,每一出手必有树断,伟岸淡定的男子穿掠在刀光和巨木之间的身形,快如闪电,轻若鸿羽……
每每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从最细微的缝隙处闪过,明明应对的是最狂乱最没规律的攻击,动作却都整齐划一、精确细腻得好像事先集体演练亦或演算过无数次一般,宛若以江河为线,以烈电为针,在布局复杂的沧海八荒之锦上,密密绣上一幅迷踪图。
巨树在风菲菲的脚下,一颗颗倒下,看似倒得杂乱无章,然而每一棵树断裂位置都略有不同,一棵比另一棵更高一点,力度也有所变化,以至于每棵树倒下时,都恰好架在前一棵树上,如同那多米诺骨牌一样,竟然始终没有一棵树落地。
最后,所有的树倒伏成太极八卦图的形状,而那些胡乱弹射的携带着真灵之力的无数细小如匕首的流晶,也无比精准的被那些按不同角度倒下的树木,全部挡了回去,齐齐落入地下。
这时候,那剑眉斜飞,刚毅俊朗,一袭浅紫丝质长衫,左肩膀用紫金线点缀着金黄丝线绣了只欲展翅而翔的雄鹰,高贵而不怒自威的男子又直飞而起,虚空蹈步如踏飞云,一步便踏上了最高的一株树的树端,大片纷飞的雨水被他浑身流动的真灵之气激飞而起。
载着风菲菲的保护光盾和那高贵俊朗的男子各自立足于树冠顶端,而脚下翠叶皆无微动。
他深深的扫了她一眼,负手微笑,髣髴菲菲轻云之蔽月,飘飖菲菲流风之回雪……
随即,便听半空一阵阵长啸,无数道黑影惊鸿般电射而去,在长空雨幕中划出一道道凝而不散的黑色雨线,所经之处,树叶激飞,树木齐齐向两边分开,地面的积土被阴柔而又巨大的真灵之力卷起,四散飞溅,咔嚓咔嚓之声连响,箭折地裂,水涌火熄。
一道道森冷而又炽烈的目光冷冷的环视着风菲菲,带着金属般的深沉和万年海水打磨锻造过的黑亮,冷冷看人的时候便如巨木撞过来,撞得人心口一紧,精魂灵识也微微一颤。
在那无数冷冽的目光中,风菲菲似乎觉得其中一道目光尤为独特,仇怨而又饱含某种炽热的期盼甚至是担忧,竟然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这时候,那剑眉斜飞,刚毅俊朗,一袭浅紫丝质长衫,左肩膀用紫金线点缀着金黄丝线绣了只欲展翅而翔的雄鹰,高贵而不怒自威的男子又直飞而起,虚空蹈步如踏飞云,一步便踏上了最高的一株树的树端,大片纷飞的雨水被他浑身流动的真灵之气激飞而起。
载着风菲菲的保护光盾和那高贵俊朗的男子各自立足于树冠顶端,而脚下翠叶皆无微动。
他深深的扫了她一眼,负手微笑,髣髴菲菲轻云之蔽月,飘飖菲菲流风之回雪……
随即,便听半空一阵阵长啸,无数道黑影惊鸿般电射而去,在长空雨幕中划出一道道凝而不散的黑色雨线,所经之处,树叶激飞,树木齐齐向两边分开,地面的积土被阴柔而又巨大的真灵之力卷起,四散飞溅,“咔嚓”“咔嚓”之声连响,箭折地裂,水涌火熄。
一道道森冷而又炽烈的目光冷冷的环视着风菲菲,带着金属般的深沉和万年海水打磨锻造过的黑亮,冷冷看人的时候便如巨木撞过来,撞得人心口一紧,精魂灵识也微微一颤。
在那无数冷冽的目光中,风菲菲似乎觉得其中一道目光尤为独特,仇怨而又饱含某种炽热的期盼甚至是担忧,竟然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果然,那道独特目光的主人,乃是一个俊美不凡的翩翩美男子,着一身黑衣劲装,很年轻,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
鼻梁高挺,五官棱角分明,长发披肩,两耳鬓的头发梳向后脑,两缕合在一起,用什么古怪的梳扣扣住,合在一起的发束编成辫,柔顺地垂下,发稍用条细丝带束着。在腰带间点缀了一条紫色的织带,织带上系着一块玉佩,十分古朴。
浓黑整齐的卧蚕眉下的眸子虽然极为清澈明亮,却异常清冷淡漠,蓦然闪过一抹担忧与释怀的交加之色,仔细一看,俊美的面容却显得异常憔悴,连胡须都凌乱不堪了。
玉簌楼的司垣公子!还有,这么多黑衣人啊!
风菲菲立即觉得脊背一股透心之凉涌了上来!
他来抓她回玉簌楼么?都到了这么神秘的玄谷了,怎么还是无法摆脱悲摧的命运呢?
风菲菲不由得在心里拼命祈祷:玉衡表哥,你也赶快搬救兵来啊!可千万别让我再回到玉簌楼啊!我不想被抓回去沦为青楼女子啊!神仙保佑啊!
196 相爱相杀?(打赏加更6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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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玉衡冷然开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玄谷樱花阵!若交代得清楚明白,可免汝等一死!否则,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透着烈烈杀气!
司垣抖擞了精神,疲惫不堪的面容上挤出一丝阴森的笑意,转眄流精,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左手突然一指,道:“我只要带走这个女人即可,并非有意与玄谷为敌,还望玉衡皇子海涵!”但是他的态度却异常张狂,嗓音清晰而凌厉。
“哈哈……好大的口气!从我玄谷带走菲菲?你可真会开玩笑!”玉衡对于对方竟然知晓他的身份底细,内心深感惊诧,面上却未表露半分,只是肆无忌惮的狂笑道。
“没有玩笑的人生是苍白的人生。”司垣摊了摊手,“不过,这可不是玩笑!这个女人,我今日势在必得!”
玉衡冷声道:“那就要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了!竟然胆敢来我玄谷滋事!”
那些黑衣人中的一个长得很妖媚的女子淡然而冷厉的道了声:“废话少说,不放人,那就受死吧!”
“哈哈……好狂妄的女子!够辣!可惜,你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如此狂妄了!”玉衡一边狂笑一边拔剑。
他缓缓地拔出一柄古朴的长剑,剑柄上一颗火红的宝石。亮如兽眼,剑光闪起,树木乱飞,倒撞下去,在山路上滚成一片,碾碎了碧草,向那黑衣女子直袭而去!
那黑衣女子却毫不变色,同时挑出长剑与短剑,挽出一片紫色光圈,一霎那。风声急速。光影飞旋,只听得那女子大声娇喝一声:“无极天诛阵!起!”
顷刻间,滔滔的瀑布一般的河流,飞速奔腾如时间流过。覆盖了那阴森而茂密的山林。地下的溶洞。深黑的崖壁。诡异的殉葬坑,凭空凸现!
河岸上大片大片白骨盘坐,睁着黑而空洞的眼眶。无声的看着这些厮杀缠斗着的男女,沙砾里戳着断骨,一些头颅讥诮的望着天空,思索着关于生命和未来的永恒命题。
长长的河岸,绵延了数里的白骨之林,那些白骨在依然处于保护光盾之中的风菲菲旋转昏眩飞快流逝的视野里,化为一条条一道道白色的线,呼啦一下从她的精神识海中闯过,她慢慢嗅见了空气里沉闷而腐臭的死亡气息,万年来的不灭魂灵,尽皆飘飞在这山腹河流的上空。
玉衡手拈了个剑诀,挥剑狂斩,试图抵挡无数真气聚拢幻化而成的碎石水波的断骨冲力。
这时,水势更急更猛,恍若休眠了万年之久后奋力怒吼的雄狮在咆哮!而他的斜上方,一道巨网隐约在望。
好霸道的阵法!
若单独对战,他可以如碾杀蝼蚁般毁掉任何一个黑衣人,但是,怪异的是,一大群黑衣人结阵之后,无数真气聚拢幻化而成的力量却是无法估量!
他生平头一次后悔了!后悔自己太轻敌!他以为,在这樱花阵中,强敌任他再强,也逃不过被诛杀的命运!
但是,对方很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且深谙樱花阵的布阵机关!
玄谷有他们的内应!
是谁?
到底是谁?竟然泄露了玄谷的机密!
这些人能突破玄谷的封山大阵,进得玄谷之中,他就应该警惕了!
难怪那俊美男子和那妖媚的黑衣女子都那么张扬狂妄,原来是有肆无恐!
开始是不足为惧的万山灵木大阵,他尚可轻松应付,可此时他却深感到力不从心!
这时候,他想求援或者是携带风菲菲逃离都不可能了!因为这可怕的无极天诛阵有护阵结界!不仅完全覆盖淹没了樱花阵,还覆盖了先前的万山灵木大阵,而且隔绝了与外界的任何联系!
半空中,那张由无数树叶状的晶石锁链所构成的巨网,以一种深不可测的夹杂着洪荒八方的威压之势向风菲菲笼罩而去,令她无所遁形!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先前一直保护着风菲菲的光盾被击得粉碎!
玉衡一边费力抵挡着无数真气聚拢幻化而成的碎石水波的断骨冲力,一边直奔风菲菲而来,但是,他还来不及过来救援,就被“呼啦”一大群黑衣人给团团围住!
风菲菲正万分惊惧之时,那巨网却自行缓缓地离去,可是巨网的威压余势,还是让她几欲昏厥,她从树冠顶端直往下坠。
难道,灵魂穿越重生的这一世,就这样,还未开始,又要草草结束了?风菲菲此时却异常镇定了,她缓缓的张开双手,任凭身子下坠。
死亡于她而言,似乎再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了!
也许,就这样死去,也是好的!再一世,或许就没有这许多凌乱的记忆来困扰她了,或许,她还可以与前一世的儿子柯奕重逢!她前一世的那些肮脏的记忆,也许,从此消亡!她,或许再也不必背负着对柯奕那份无法挽回的歉疚和刻骨铭心的的思念。
此刻,她泰然如莽莽昆仑,她翩飞若飘飘惊鸿,身姿极为优美,面上丝毫没有临死前的悲伤和惶恐,只有解脱般的释怀和悠然。
她在昏蹶前的残存意识里,恍恍惚惚中,落入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难道,这一次,又死不成了?风菲菲缓缓闭上了灵动的大眼睛,意识也随着闭眼的动作而彻底凝固了。
等她再次悠悠醒转过来,却是在一辆宽大的马车中。
身下是厚厚的狐裘软垫。估计下面还铺了不少柔软的东西,身上也盖着厚厚的锦被,但是,风菲菲还是觉得挺颠簸的,这古代的交通工具啊,缺少防震装置,铺再多的软垫也枉然。
风菲菲还在浑浑噩噩的迷糊着,一句轻柔的问候从耳畔如微风拂过:“醒了?”
玉簌楼的司垣公子!
风菲菲的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栗。
司垣公子缓缓伸手,将她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很轻柔的理到耳后,温暖的手抚在了她的脸上。
那是一种很真实的温暖。跟前世院长妈妈的手一样温暖!竟令她有片刻间的错鄂。
风菲菲很想将那只虽然温暖却实际上令她心里更加毛骨悚然的大手推开。却不知怎么的。她并没有这样去做,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力气仍然没有恢复。
马车外,微雪未休。有细碎的雪花从未全掩的门窗处透进来。翩飞着扑向热力散发的人体。却在相隔尺许处如同遇上无形的阻碍,略顿了顿,飘然落下。
天光大亮。照见马车内凝定着的一卧一坐的人影,照见几朵雪花落在一根手指上,那手指纤长如玉,点在躺卧着的少女的额头。
风菲菲的意识,突然旋转着混乱起来,脑海中有很多横的竖的斜着的线,一根根交叉纠缠,绞扭成绳,那绳子“吱吱”收紧,压榨并扭紧了她的记忆和清醒,直至绞成乱麻。
她缓缓的闭上眼,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些清晰的记忆片段。
那是属于玄渊国公主风菲菲和神邑国太子亦琰的记忆片段。
那一年,玄渊国,皇宫,后花园,秋千上的第一次相见。
她,玄渊国皇帝林振南和**唯一的女主人——皇后玉夙怡最宠爱的小公主,在那高高的秋千上如翩翩惊鸿飘飞的身影,优雅如静水明月,飘逸似高空流云,光华无限,举世无双。
在那荡得老高的秋千上,她远远的看见一个俊美不凡的翩翩美少年朝这边走来,那少年腰带间点缀了一条紫色的织带,织带上系着一块玉佩,十分古朴,那玉佩立即引起了热衷收藏古董的她的好奇。
那少年鼻梁高挺,五官棱角分明,浓黑整齐的卧蚕眉下的眸子极为清澈明亮,只是一眼,便深深的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少年开始是有些烟水茫茫飘忽不定的邪魅的笑着,后来,他的眼神里却渐渐浮起另一层笑意,那一刻,他的神情不带一丝邪魅,不含一丝杂质,明澈而纯粹,真实而温暖。
就这样四目对望着,她的心上面渐渐起了薄薄的雾气,像凝了一层冰清的露珠,又像那些属于她的芬芳的美酒,空气中仿若有淡淡的酒香,迷离的,幻化的,像是一个美丽的醺然的梦。
后来,她知道了他就是七国中声名显赫的神邑国文武双全、年少有为的太子亦琰。
不久后,神邑国皇帝竟然亲自向她的父皇替神邑国太子亦琰前来提亲,指名要娶她。当父皇征求她的意见时,她居然就懵懵懂懂的点头答应了。
但是,这却是一段孽缘!
曾几何时,情投意合的少男少女一同渡过了很多个浪漫而甜蜜的日子,有时是在玄渊国皇宫的后花园,有时是在狩猎的围场,有时是偷偷跑出来的郊外的河畔或山野……
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在她芳心暗许,正准备谈论嫁娶事宜之时,却不断有关于他的负面消息从各个不同的渠道传来!
都是他和一些女人的乱事!
起初,她是不信的!她相信他的人品!她真的愿意相信他!
但是,母后却拿出了足以让她相信的证据——安排她偷偷的亲眼见证了他和别的女人的苟合之事!
她真的不愿相信,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善变?在她面前,他纯净如茫茫玉龙雪山山巅的莹白积雪,在她背后,他却肮脏如森森鬼煞暗沟沟底的阴暗臭虫……
她更无法想象,他那双眼睛曾经是那么深邃而明澈,仿佛隔着雾气看见明月碧海之上冉冉升起无数渔火,迷蒙幽远,不可捉摸,却总是带给人无限希望和期盼。他那总是白衣胜雪的身影是那么的淡雅清洌。纤尘不染,清冷如雪莲绽放,让人无比敬佩、崇拜!
而此刻,她亲眼所见的事实,却无比残忍的打破了她的所有关于鲜亮和绚烂的记忆,他是恶魔,但是,永坠地狱的,却是她!
从此,她不再见他!
她害怕。只要再次听见他的只言片语。她就会动摇。
她拒绝见他,却也彻底封闭了自己!
足足有三个月时间,她没见任何人,包括父皇、母后!
后来。她母后做主。以玄渊国、元极国、巫女国三国的名义来向神邑国皇帝施压。公然退婚。她没有反对,因为,她嫌他脏!
也许。他会沦为天下的笑柄,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他也曾偷偷的来找过她一次,然而,面对形容枯槁、憔悴黯然,试图解释的他,她却只是拼命压抑了内心真正的情绪,声音生硬冰冷的说了句:“你太脏!”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此,两人便咫尺天涯,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
马车外,微雪未休,有细碎的雪花从未全掩的门窗处透进来,翩飞着扑向热力散发的人体,却在相隔尺许处如同遇上无形的阻碍,略顿了顿,飘然落下。
天光大亮,照见马车内凝定着的一卧一坐的人影。
风菲菲脑海里的记忆片段终于停止了继续跳跃。
她缓缓地睁开眼,眼前的男子熟悉而陌生!
居然不是司垣!
而是方才记忆片段里的神邑国太子亦琰。
俊美的少年,虽然已经成长为俊朗英挺的青年,但眉宇间的气质却是一样的!
难道,她看花眼了?她仍然是在原来的玄渊国公主风菲菲的记忆之中?
风菲菲大着胆子问了句:“你是司垣还是亦琰?”
“菲菲!你都想起来了?我是亦琰,也是司垣!”风菲菲面前的男子的目光忧郁,声音却很轻柔。
“你……”风菲菲突然不再害怕,却非常惊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竟然连声音都可以变化!
“你……你会易容术?”风菲菲颤声问道。
“嗯!是人皮面具!”男子缓缓伸手,将她额前一缕乱发很轻柔的理到耳后,又缓缓收回手,再次将手拢回狐裘中。
“菲菲!你愿意听我解释么?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无辜的!我也不想和其她女人那样的……”亦琰嗫嚅着,渐渐垂下了头。连日来的奔波和疲累,令他想通了许多事情。
风菲菲突然想到前世的自己与那几个男人之间的荒唐事,竟然有些同情眼前的男子了,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二人都不再说话。
亦琰微微仰首,偏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光,他那一偏首间眼眸的神情难以描述,像是看见一朵珍视的花,突然被风雨打斜,而他伸手欲待呵护,那花却刺了他的手。
亦琰撩开车帘,目光一转,马车外的侍卫队长瞟见了他的忧惧犹疑,立时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嚓”的一礼!
车帘复又降下,侍卫队长眼底渐渐涌上一阵不解和阴霾,半晌他抬头看看雪后犹未放晴的天空,那里层云涌动,如浪潮迭起不休。半晌,他一声低叹,散在雪后清凉的空气里。
马车一路不停地疾奔,直到很晚了,才在一户用竹篱笆围起来的农家小院外停了下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迎了出来。
当晚,他们一行数人在老人家里吃了简单的饭菜。
老人的儿子十分木讷,媳妇挺着大肚子快要生养,一盏小油灯下,老人不住给两人夹菜,满脸笑意如菊花,“山野小村,没什么好东西。吃吧!吃……”
风菲菲坐在满是裂缝和黑泥的小桌前,抱着个碗发呆。
曾几何时,前世童年的她,她没有和谁一起坐在桌前,享受着家庭般的晚宴,她没有享受过这小屋暗淡却温馨的灯火,没有人给她夹过菜,没有人陪她在一间类似于家的屋子里吃哪怕一餐粗茶淡饭。都是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一起吃的食堂!
某些属于前世的温暖的家的记忆,早已远得像天际那抹淡云。风一吹便了无痕迹。柯南,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柯奕,她可怜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了一下,好像看见那双苍老的夹菜的手,变成了一双细瘦的,偶有青筋绽露的操劳的手——属于院长妈妈的手。
然而那幻觉刹那消失,她依旧坐在陌生的异世的农家小院某间屋子的灯下,看着属于别人家的团圆。
风菲菲坐在那里。盯着满碗的菜。突然想流泪。
她立即飞快低头扒饭,一滴眼泪却突然滴落在青菜上,风菲菲毫不犹豫的夹起,准备吞下属于自己眼泪的味道。
却有一双筷子突然横空出世。夹走了那筷青菜。
白衣如雪的亦琰太子本来是用自己的碗筷。夹了几块菜远远站在窗边象征性的吃。不知怎的突然走过来,好像也不嫌弃那青菜沾过她的筷子了,慢条斯理的将青菜夹走。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有虫子。”
风菲菲眼底犹自含着一点泪意,盈盈晃荡,那本就如黑珍珠般的眸瞳更多了几分晶莹的莹润之光,倒映着这一室灯火和那屋外的皎皎寒雪。
亦琰的筷子在半空凝了凝,随即掉开眼光,去看窗外的月色。他的眼神有微微的动荡,他的侧影,在这一刻看来有些孤寒,像是一棵经过秋风打磨的竹,坚挺而萧瑟。
风菲菲默默看着这个神秘而年轻的神邑国太子,有些出神,想着他的尊荣,想着他的悲摧,再想着自己的过往……
等她回过神来,很是惊诧,仔细看了看那青菜,果然有一条浑圆的菜青虫,练武之人的视力果然不同凡响啊。
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才能打破这略有点尴尬的局面之际,却满脸黑线的见那亦琰姿势有点不习惯的夹了另一筷菜,放进了她碗里,边夹菜便说道:“你太胖,吃这个容易瘦。”
风菲菲盯着那筷新夹进碗里的野菜,一时之间,对他话中的含义没反应过来,只是露出一脸疑惑而古怪的神情,半晌明白过来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太瘦,就把那好不容易才添进来的荤给吃了吧!”风菲菲大着胆子笑着调侃道,俏皮的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也随之颤了颤。
亦琰的面容不再冷冽,虽然没有言语,却含着恬淡而和煦的微笑,深情的凝望着她,他的眼神,此刻不含一丝杂质,明澈而纯粹,真实而温暖。
气氛一下子随和起来。
空气里充满温情、安逸、闲适,令每个身入其中的人,都不自觉的嗅见了属于家的温馨气息。
各人重又低头吃饭,连饭碗不是那么干净也不计较了。
边吃边聊间,风菲菲已经和这家人混熟,和亦琰也能偶尔聊上几句了。
她忽然觉得,如果再不能和前世的儿子柯奕再相见,那么,就在这悠然见南山的古代,找一个真正老实憨厚的农夫嫁了,再生养一个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回来做饭给公婆、丈夫和儿子吃,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也是挺好的。
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世的惨痛教训太过刻骨铭心,这古代的人,看着老实的,暗地里会不会也有着不可告人的一面呢,哪里有那合意的人儿。更何况,古代的烟花柳巷都是合法的,像那玉簌楼,不知道堕落了多少清廉名士,乡野村夫虽然没钱去那等奢侈之所,依然可以去一些低级的勾栏之地。
想到玉簌楼,风菲菲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眼亦琰,心下一阵黯然。
很明显,他们不会在这山野小院久住,他,会把她带到哪里去呢?难道,是玉簌楼?
风菲菲吃完了,放下碗筷,静坐着。等大家吃完了,她很自然的站起来主动收拾碗筷,准备收拾好了拿去厨房里洗干净。
亦琰却对此非常惊诧,他吃惊的开口道:“菲菲!你怎么能做这个?”他迅速拉起她的手。
“我……我拿去洗啊!”风菲菲脱口而出。
老人的媳妇挺着大肚子快要生养,显然不方便干活了,这活也不可能让老人家去干啊,老人的儿子,一个大男人,地里的活儿就靠他了,这收捡碗筷洗刷的活儿也不指望他能主动干,她吃了人家的饭,帮着做点家务活,也是应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