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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二十五章枢密(三更,继续求月票)

    三月初八的长安,春光明媚。

    “李大人来了,快上茶,为李大人看座。”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笑着站起身来相迎。

    兵部尚书李承乾施礼,客套了一句,便坐了下来,清茶一盏,李承乾也没多少心思喝,只是端起来沾了沾唇。

    那边厢李圃来回走了两步,才又坐下,带着些疲乏笑道:“这茶可还好?”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谁不知李承乾的出身?饮酒还成,品茶就非是他所长了,再好的差给他喝,也是暴殄天物,不过李圃也不是存了讥讽之心,只是单纯的客套而已。

    这些年过去,李承乾越发的城府深沉了,只微微一笑,便道:“李相又不是不知道,李元庆品茶,如牛嚼牡丹,多是应个景罢了,哪里品的出好坏?”

    李圃自失一笑,“此茶乃蜀中明园所出,于去岁贡物中,尤为陛下所喜,我这里有幸得了一些,李大人若不嫌弃,过后让人给大人送去一些。”

    李承乾抱拳,笑道:“那可多谢李相了。”

    不过目光闪动间,瞅瞅旁边无人,便笑着道:“方才来时,碰到张大将军,见其神思不属,若非枢密院那里生了事故?”

    李圃瞅了瞅他,心道,枢密院的事情能瞒得过你这个兵部尚书?却来问我,是幸灾乐祸,还是想插手于枢密院?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大将军也是在外领兵久了。如今多半是觉着受了束缚,过些日子再瞧,定是神采飞扬,无复今日愁苦。”

    玩笑一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但两个人心底都明镜似的,张大将军前些日子可以说是风光无两,比之悄然回京的大将军赵石,那是尊荣了不知多少,皇宫赐宴,百官朝贺。赏赐无数,不但封了侯,而且还晋了枢密副使一职。

    若非太子如今暂被禁于东宫,一个太子少保也是少不了的。

    好像是顺遂的过了头儿,在府中修养了足两个多月吧,才履任枢密院,到底是做作给旁人看,还是真的旅途劳乏,旁人不得而知。

    只是趁热打铁的时机确实是过去了。到了枢密院,枢密使汪道存到是没什么。但还有个枢密副使种从端在呢,这位两朝老臣,宦海沉浮数十年,估计是还不服老,之前对张大将军两个多月未来枢密院任职便有些微词。

    等大将军真的到任了,两个人便打起了擂台,张大将军多年领兵在外,从未任职于中枢,种从端是什么人。是曾任过兵部尚书的人,有已任职枢密副使多年,哪里是张大将军能对付的了的。

    几个软钉子碰下来,张大将军碰了一鼻子的灰,而枢密院上下不是在看笑话,而是多数站在了种从端一边,种从端这些年在枢密院经营下来的威望。比之枢密使汪道存也不遑多让,何况是张培贤了。

    加之枢密院还有一位对张大将军不满的魏王,当年恩怨谁不清楚,大将军张培贤是瞅准了时机。从背后捅了这位魏王殿下一刀,之后领兵潼关,渐次才威风了起来,他当年在魏王麾下,也不过是个副将罢了。

    自张培贤上任,对枢密院诸事从来不怎么上心的魏王殿下却是按时按点的枢密院点卯,不为别的,就是跟张大将军作对去了,这更是让张大将军分外的难受。

    风光过后,却是如此步履维艰,同僚下属,几乎是群起发难,这个情形,不但他自己未曾料到,便是李圃,李承乾之流,又哪里曾想到过?

    张培贤有苦难言,将当年赵石平蜀归来,削夺兵权后的滋味是加倍的品尝了个遍,其实,这种情形在朝野间并不鲜见,多少有功将士回到京师,于兵部,枢密院任职,多少都有些磕绊。

    有些人挺过来了,有些人自此便没了声息,文武殊途在这个上面,表现的尤为明显。

    领兵打仗,和处理政务本来就是两码事,张大将军遭此困厄,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但还是叫许多人差点掉了下巴。

    李圃,和李承乾是什么人?他们心里却明白,此情此景不会太过长久,大将军张培贤乃陛下钦点,圣眷在身,种从端垂垂老朽,失位不在今年,便是明年,张培贤早晚会坐稳枢密副使一职,这个毫无疑问。

    至于请调大将军张培贤到西北接任张祖,出任延州指挥使的声音,根本不需理会,没有这个道理,尤其是陛下给了张大将军一个枢密副使的职位,断没有朝令夕改的事发生。

    说起来,枢密院闹的这些事故,不论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还是兵部尚书李承乾,甚至于枢密使汪道存,却都是他们乐于见到的,大将军挟功而回,风头太盛了些,若不压一压,至朝廷诸公于何地?

    前方将士有功不假,但朝堂诸公殚精竭虑,勉力在后面支撑,难道就没有半点功劳?

    不得不说,这种心态听起来有些别扭,但实际上,这才是朝堂大臣们的真实心理,而按照道理来说,也是说得过去的,而这也正是朝堂文臣们对挟功而回的将军们有所抵触的根源所在。

    但两个人其实也明白,大将军张培贤不会倒霉太久,不然的话,不但他们不会答应,陛下那里也不会答应的,总不能寒了阵前将士立功报国的心才成。

    所以说,枢密院闹出的那点事,也就是能让张大将军灰头土脸一阵子,顺便压一压张大将军的气焰,过些日子,也就自然而然的会平息下来,至于最终张大将军能不能坐稳那个位子,还得看他自己的心性本事。

    想在朝堂立足,靠着别人毕竟不成,旁人都是打太平拳的,帮你说两句话还行,若让旁人全力出手助你,与张大将军有这个交情的人可是不多。

    而李圃也没说,张培贤来他这里,并不是诉苦的,想来张大将军也拉不下那个脸来,他这次来中书,是有公务在身。

    商议的是西北张祖另一位张大将军的去留以及接任人选的事情,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张大将军在枢密院境遇不佳也在此事上表露无疑,因为本来应该是种从端的差事嘛。。。。。。。

    没有什么结果,因为朝廷精兵强将全在河洛河中两处,无论是枢密院,兵部,中书,还是陛下那里,都无意现在从东边调兵回来。

    两国议和使臣确实是已经到了京师长安,但议和这种事,拖个一年半载的再也正常不过,所以河中,河洛的秦军将士,是有增无减,断没有调大将到西北的道理。

    一时间,朝中却是有些乏人可用了,也只能拖着,李圃是真心希望,西北张大将军的身子不要太糟,不然的话,头疼的又该是朝廷了,不过。。。。。。。。。他到是有意建言皇上,调了那人到西北,就是不知成与不成。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转开了话头。

    “这次邀李大人亲来,是有事想听听兵部的意思。”

    李承乾立即坐正身子,“哦,李相请讲。”

    李圃笑着道:“也非什么大事,只是金人,后周议和使臣都已到了长安,后周那里看样子是想拖一拖,等待后来使臣传信,再与咱们详谈,金人那里。。。。。。”

    说到这里,李圃摇了摇头,眉头也蹙了起来,“金人张狂,素为人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李承乾冷笑,“金人已然日暮穷途,不足为惧,他们那哪里是张狂,实是不识时务,不晓礼节罢了,十几年前,那些金人使节来到长安,张狂不可一世不说,还于宫外设伏,刺杀朝廷命官,要老夫说啊,金人猪狗不如,实在该杀。。。。。。。。。。嗯,金人怎么说?”

    李圃身在中书,又为辅相,言谈间便多了些忌讳,不过心里也是同意的,微微笑着,但细观的话就会发觉,笑容有些冷了。

    “金人使节一口咬定,河中要交回金国,还要赔付岁币等等。。。。。。。”

    李承乾粗重的眉毛一张,冷笑道:“痴心妄想。。。。。。”

    不过目光一闪,便望向李圃道:“难道有人提议,欲答应了金人要求不成?若是如此,兵部这里却是要据理力争的,金人欲壑难填,战阵上打输了,还如此狂妄,若是赢了,还不得要咱们称臣?”

    李圃抚掌而笑,“好,要的就是李大人这句话,老夫也好在陛下面前进言。。。。。。”

    李承乾心里一惊,这话里有话啊,不过转念便想到身在河中的段文芳,也有些恼火儿,段文芳前往金国议和不成,便留在了河中,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要知道,这些年,段文芳一直想入枢密院供事,他也乐见其成,一力举荐,但峰回路转,竟然成了河中的封疆大吏,这可不是他出的力,到底是段文芳自己的主意,还是其中有谁的影子,也难琢磨。

    而段文芳去金国议和之前,便有上书,其中便有弃守河中之意,而段文芳偏偏又是他的心腹之人,这屎盆子扣的,李承乾心里大骂,段文芳这个蠢货。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二十六章鬼祟

    李圃这人到底方正,转脸便问了问兵部这里对议和有何建言。

    李承乾想了想,也不讳言,道:“能议则议,不能议则战,方今天下,能与我大秦争锋者几稀,前方将士求战之心日甚一日,所谓军心可用,此正争雄天下之时,和议成了,只为休养生息尔,不能有亏国体,不能将士战心,和议不成,亦于我大秦无碍。。。。。。。”

    “不过我以为,金人狂妄自大,后周却软弱可欺,不若以兵势先迫周人定下和议,金人那里孤掌难鸣,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李圃颔首笑道:“李大人此言,正合我意,来日向陛下进言,当与大人同往。”

    李承乾心中一喜,抱拳道:“多谢李相,朝堂有李相在,真乃社稷之福也。”

    李圃摆手,稍稍谦逊,便又问道:“赵柱国回京也有几日了,可去大人府上拜会过?”

    李承乾笑了笑,缓缓摇头。

    李圃皱了皱眉头,大将军赵石回朝,虽无张大将军风光,但朝廷论功行赏,一点也不下于张大将军,封定阳侯,冠军大将军,虽无实职,但尊荣却已远超同侪。

    难道还是生了怨尤之心,不然的话,拜会枢密使,兵部尚书等人,也是应有的礼数,想到这儿,心里不免有些不快,更是暗道了一声,骄狂。。。。。。。。。

    瞅了一眼李承乾,有心想问问。赵石可有与其他人走动,但想到此人与赵柱国有隙,难保不会趁机说上些什么于他听,自己听也不是,说也不是,还要问难,也就不问了。

    不过现如今朝堂也是多事之秋,长安王氏那边很不消停,渐有与二皇子连结成党之势,皇后新丧。太子又受了斥责,被禁于宫中,想想最近听闻的定军侯府中的事情。。。。。。。。。

    此事不大可也不小,大将军的妹妹被人休了,却是成了许多人口中的笑柄,但这个笑话对于他来说,可一点也不好笑。

    好端端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许,是失心疯了还是怎的。就休了妻子,自己跑到河中上任去了?听说还是以无后这等事为由。这不是胡说吗?正妻无后,可以娶妾,难道将正妻赶下堂去,就是好名声了?

    这里面定是别有隐情了,想想赵柱国那时还没回京,李圃心里就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储位之争啊。。。。。。。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到这里,暗自告诫自己,李圃啊李圃。别看你现如今位极人臣,但若卷进此等事中,也随时便有巢覆之忧,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切记,切记。。。。。。。。。

    李承乾自然不知道李相大人心里想的这么多,但他却没有半点就此事开口的意思,他与赵石有隙之事朝野尽知。

    此时开口。无论话好话坏,都不能取信于人,何苦来哉?在中书待的久了,比之以往。他可是要聪明的多了呢。

    李圃想的多且深,不由有了些头绪,缓缓道:“大将军赵石有功于社稷,回京之后,履任何职,兵部应该有些章程了吧?”

    李承乾愣了愣,难道这位与赵柱国有什么干系不成?

    不怪他这么想,以他想来,赵大将军的职位定然是要有的,但不急于一时,陛下那里的意思好像也是要缓一缓。

    这里面不但是有忌惮的意思在里面,而且前方将士求战之心越来越盛,这是好事,但对于朝廷来说,却也有些为难。

    朝廷看的是大局,军中之人看到的是功勋,天然便是有着差别的。

    朝廷想给这些骄兵悍将们套上笼头再说,将两位大将军召回京师其实就有这么个意思在里面,张培贤任职枢密副使,赵柱国这边,要小心一点,毕竟此人太年轻了,照陛下的意思,还是要压一压,所以不急。

    赵柱国如果是聪明人的话,就老实的等着,如果要闹出些事来,朝廷这里正好也就有了借口。

    李承乾想的很清楚,也很明白,自觉揣摩上意上面,应该是**不离十。

    但李圃问出这么一句来,自然让他有所怀疑,但他主意已定,不会因为李圃一句话便更改什么。

    微微眯着眼睛,硬邦邦的便道:“朝廷大将调配之上,兵部怎敢擅专,这还要看枢密院的意思,不如李相问问汪大人去。。。。。。。。”

    这话里就有说道了,李圃与枢密使汪道存是好友不假,但要说两个人没有一点间隙,是谁也不信的,这些年,李圃与汪道存两人是走动越来越少,当然,这里面也有王不见王的意思。

    当年杨感为相时,身兼两职,压的旁人都抬不起头来。

    但杨感去后,当今陛下趁机将同门下平章事与枢密使分了开来,所以朝中又是一番局面。

    而李承乾却是知道,当年汪道存想与李圃结成儿女亲家,但却为李圃所拒,当时还是一桩笑谈来着,说李圃惧内,所以亲事才未成了,但试想一下,这么两家结亲的大事,怎会因妇人之言而作罢?不过是想保住两家颜面罢了。

    一个婉拒了亲事,一个落了面子,两家看着还和气,但自那以后,走动就越来越少了。。。。。。。。

    他将汪道存抬出来,就是要死死堵住李圃的嘴,话儿说的可不软。

    李圃微微一笑,心道,晓得你便会如此说,这么一来,赵大将军那边却好说话,让他去寻你打擂台便是,至于得罪些旁人,却也无关紧要.

    两人又说了两句,李承乾便起身告辞,李圃也不挽留,起身相送,自杨感去后,中书之于兵部,掌控渐弱。

    不但如此,兵部尚书李承乾乃皇帝近臣,兵部一旦有事,便可直入陛下耳中,枢密院向来与兵部不睦,也就造成了中书有事,传兵部,兵部一看不满意,则便推诿到枢密院身上,实际上,枢密院又指使不动兵部,所以,兵部在李承乾任内,反正是有点独立于中书,枢密院之外的意思了。

    不过这也只是心照不宣的事儿,兵部如今虽权重一方,但钱粮紧紧握在中书手中,将士任免,大半儿职权归于枢密,大军调拨,兵部话语权要重些,但还是要与枢密院商议才成,这么一来,其实兵部是两头儿受挟,加之兵部尚书李承乾常以景王府旧人自居,又好权柄,多为朝堂重臣所不喜,所以说,兵部的日子并不算太好过。

    与其说是成了独立王国,实际上近乎于被孤立了出来,这等朝野政局,根子上,却在当今陛下那里,是好是坏,实在难以说的明白,帝王之术罢了。

    李圃自然瞧的明白,所以对李承乾这位兵部尚书并不稍假辞色,三言两语,便将李承乾打发走了。

    但李承乾身在局中,反而有些糊涂,回转兵部的时候,在轿子中便有些恼火儿,觉着以往自己以入枢密院或中书任职为荣,实在有些愚蠢,如今入了中书才晓得,什么事都要商量,什么事都要从长计议,什么事都要从众之议是多么的难受。

    受制于人就不说了,如今一入中书,他便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无论大事小情,他到是能说得上话,但真的是附和者稀,而中书中也显不出他来。

    中书有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坐镇,几位参知政事皆是大族出身,六部尚书,吏部为首,户部次之,兵部再次,但人家礼部尚书方谦也是陛下近臣,职权上也并不下于兵部,如今还是用兵天下的时节,若是等天下承平,礼部定然一跃居于兵部之上的。

    工部每每都是哭爷爷告奶奶的角色,有了兵部在,也只不过多了个哭诉对象,人家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刑部职权使然,疏离于其他诸部,朝堂之上虽然说话的分量轻些,但一到地方上,刑名之事却是重中之重,一点也轻忽不得的。

    瞧瞧,瞧瞧,兵部都快成他娘的后娘养的了,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喘了几口粗气,转念心想,是不是该和方谦方文谨多走动走动了呢?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谈笑,声音不高,但就在轿子左近,他自然听的真真儿的。

    “听说赵大将军昨日去了彩玉坊。。。。。。。”

    “真的?胡说,你小子咱们又不是不知道,许见过赵大将军?”

    “就算没见过,但咱表弟可是羽林军校尉,见过大将军不只一次,昨晚半夜,他饮酒归家,亲眼见大将军从天香楼出来的。。。。。。。”

    李承乾听到这里便是心中一惊,转念便是一喜,皇后大丧虽已过了有半年多了,但这头一年,别说嫖宿娼门了,连宴饮也是要禁的,当然,大秦律上本就禁止官员去青楼厮混,但这一条已经浮于表面,多数人是不会理会的。

    国丧过去也有多半年了,连皇帝陛下年关时也是大宴群臣,所以禁宴饮一说,也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不过位高权重的朝堂重臣却不能视若无睹,一旦被人参上一本,一个德行有亏的罪名肯定逃不掉,别说去嫖宿了,他与赵石有隙,心里立即便想,要不要参上赵柱国一本呢?

    但。。。。。。。。宦海沉浮这么多年,李承乾的城府可不是闹着玩的,当时便清醒了过来,掀开轿帘,盯着两个方才谈笑的护军,冷冷呵斥道:“这般轻浮,以后不用你们两个随本官出行了。”

    不管两个脸色煞白的护军,李承乾眯了眯眼睛,心中冷笑,想借老夫的刀?行如此鬼祟之事,却是将老夫当成什么人了?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二十七章王氏(二更,继续求月票)

    日暮,天色渐暗。

    一顶青色小轿姗姗的被人抬着,来到长安王氏府邸侧门前,落轿。

    “老爷,咱们到了。”行在轿旁的老头附在轿子旁边,低声道。

    吏部侍郎王汉卿疲乏的揉着酸涩的眼睛,低头从轿子里行了出来,直起腰杆儿,也没说什么,等人敲开侧门,背着手踱了进去。

    王府在夕阳之下,氤氲之气浮动,为这座屋舍连绵的府邸蒙上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前面有人领着路,后面有人簇拥,离内院还有些距离,便有丫鬟迎了上来,替下前院的家丁,还细心的带了灯笼,这就是百年世家的排场。

    穿门过户,入了内院,立即便有人问,“老爷,今晚在哪房里用饭安歇?”

    王汉卿淡淡道了一声,“就六夫人房里吧。。。。。。。。。”

    “是。”立即有人小跑着去准备了,估摸着还是先跑去六房知会一声,也好顺便讨个赏什么的。

    长安王家,百年大族,嫡庶旁支,子弟数不胜数,用一句枝繁叶茂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经历了这许多年的风雨,王家依旧矗立在长安繁华之地,与李郑等门阀,并称豪族,门生故吏遍布于朝野内外,盘根错节,实是非同小可。

    但说起来,自正德一朝,杨感为相开始,长安大族在这位相爷手下,是被压的一个个抬不起头来,有如此治世之臣辅佐。也让正德一朝平静安稳的度过了三十个年头,大秦渐渐兴旺,大族门阀到虽受压制,但实力不减反增,当年武帝罚下种下的恶果,也终于渐渐消去了影响。

    不过没有人愿意仰人鼻息的过活,这些大族门阀,包括王家在内,都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杨感去了相位的那一天。

    在这一天天期盼当中,杨感终于老了。不得新帝喜欢了,也终于老迈到辞官了,也终于死在病榻之上了。

    长安城中许多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一块大石头,也都渐渐敢有旁的念头了。

    争夺相位,李家胜出,,争夺军权,好像折种两家都未得多少好处。自折木清去后,这两家已多有没落。不提也罢。

    王家趁机也将手探进军中试了试,不过结果是惨痛的,一场兵变,让王汉卿的兄长,参知政事,权掌大理寺的王立卿提前隐退,郑家那边,也失了户部,国子监的差事。

    一场风波下来。王家非但未得好处,还遭了重重一击,自此,王家失宠之说,盛嚣尘上,事实上也是如此,杨感在时。王家在中书还有一席之地,多少年风雨不动,大理寺也常年握在王家手上。

    但这一次之后,王家再未有人能入中书供职。大理寺也换了名姓。

    之后的八分田亩制,军政之上一系列的鼎革,王家根本无话语之权不说,在惊恐的发现,家族的根基正在缓缓动摇之中,大片的土地因负担不起被族人售卖,府中用度一减再减,让族中子弟怨声载道。

    官员考功更加严厉,许多以往可做手脚的细节之处也被封死,闲散子弟入羽林军供职也艰难了起来,无论是枢密院,还是兵部,甚至于羽林军将领们,也再不愿收大族子弟入内,因为大将军赵石开了坏头儿,选京兆寒家子入羽林军操练,如此,不但俸禄降了不少,而且比那些大族子弟更加吃苦耐劳,更加的听话。

    羽林左卫的功勋,让许多事都变了,也激起了不少人的效仿之心,更加让人揪心的是,族中子弟也再不愿到皇家近卫中任职,吃苦受罪不说,还被人排挤,何苦来哉。

    而随着国武监的创立,更是绝了许多大族子弟的晋身之路,一些世代将门人家,迫不得已,不得不送家中子弟入学,可以想见的,这些将门的根基已经不存在了,以后军中,将是国武监生员的天下。

    这样的措置,连种家,折家这样的军中世家都感到难受,就别说王家了,之后也只能专注于朝堂仕途,再也不用他想什么了。

    这还不算,自景帝登基以来,几次科考,家族子弟考中者寥寥,御赐荫官,也再与王家无缘,长此以往,还能得了?

    这个时候许多人才发现,杨感为相实在是大家的福气,此时此刻,当今陛下的心思若再不明白,大家伙儿一头撞死也就算了,还争什么争?

    王家屡遭重创之下,如今还能勉力支撑,但日子长了,终究是不成的,前些日,有人上书,竟建言改动几百年未曾变过的长子袭爵之制,虽说好像是朝着太子储位去的,但其中字字句句,真的是让人触目惊心。

    即便是那该死的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这一次也在陛下面前红了脸,道了一句,此乱事之源,断不可为矣的话出来。

    王汉卿想着这些事,脚步越发的缓慢了下来,下人们陪着小心,周围一片寂静。

    而脑中乱纷纷的王汉卿却已暗叹了一声,如今王家无路可走,只能图来日,先帝啊先帝,我等子弟,自幼便存报国之心,也有为国效死之志,更为社稷之基,今日途穷至此,宁有天理乎?

    王汉卿很愤怒,一直都很愤怒,只是这十年间,大秦发生着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让王家上下穷于应付,找不到什么机会来表达自己的愤怒罢了,而大秦峥嵘初显,一统天下的画卷正慢慢在所有人面前渐渐变得清晰,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但这里面,却没有多少王家的影子,这也让王汉卿尤为的愤怒,他有时甚至感觉到,有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旁的意思,便如当年他看种家人的目光差不多。。。。。。。。

    愤怒在心里憋的久了,渐渐转为怨恨,一旦释放出来,也是分外可怕的,王家并没有真到了日暮途穷的时候,再多的手段,也只能让王家渐渐虚弱,而不是立毙当场,所以还有机会,而这个机会王汉卿觉着已经握在了手里,只待来日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王汉卿的浮想联翩,王汉卿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想要呵斥两句。。。。。。。。。

    但见来人是外院管家,人岁数也不小了,但却跑的飞快,脸上还带着汉,王汉卿硬生生将苛责的话咽了回去。

    管家跑到近前,停住脚,畏怯的瞅了五老爷一样,王汉卿家中排行第五,但如今在王家中却是掌着族权之人,府中内外已经渐渐呼之为老爷,只有他的几个兄长在的时候,下人们才会用五老爷称之。

    管家年老,是王家老人儿,更是出身于大老爷王立卿贴身随侍,王立卿如今快糊涂的人了,自也卸下了族中权柄,所以对于渐掌族权的五老爷,他是有些畏惧的。

    但他还是瞅了周围的人一眼,王汉卿随即摆手,让下人们退开些,管家这才上前,低声禀报,“老爷,户部员外郎,曲大人求见。”

    王汉卿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员外郎这样的微末小官自然是没功夫见的,但若这人姓曲,就又当别论了。

    不过对于曲氏这样的外戚,对于出身大族嫡支的他来说,天然便有几分厌憎,不过他还是很快放下了这些不必要的情绪,道:“请他到兰苑书房,就我马上就到。。。。。。。。”

    老管家转身去了,王汉卿想了想,嘴角翘起一点弧度,却怎么看都有点冷。

    随后,他不紧不慢的来到自己六夫人宿处,换了身衣服,饮了一盏香茶,吩咐人将酒菜温着,等自己回来再用,这才让小妾给自己整理衣袍,穿上见客的常服。。。。。。。。

    天色这个时候已经黑了下来,仆人在前面打着灯笼,王汉卿则闲庭信步般的跟在后面往王府兰苑方向而来。。。。。。。。。

    。。。。。。。。。。。。。。。。。。。。。。。。。。。。。。。

    此时,兰苑书房中,灯烛早已经点了起来,曲士昭衣袍看上去有些凌乱,显然是下衙回府换了衣裳之后匆匆赶来。

    茶已经淡的没有味道,曲士昭等的有些着急,眉头紧紧蹙着,眼睛不时掠过房门,心中恼火儿的想,每次来,都是这般,这些豪门子傲慢的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不过他也算是屡受挫折之人,又从长安县上迁入户部不到两年,性子比之以往,着实不可同日而语,只在那里端坐不动,也不四处打量,稳重之处,与当年比起来,已是判若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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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二十八章小人(三更,继续求月票)

    当王汉卿来到的时候,曲士昭已经不喝茶了,只呆呆坐在那里,神游天外。

    脚步声响,惊动了他,当王汉卿进来,曲士昭已是当头一礼,“深夜来访,扰了大人清净,还请大人恕罪。”

    话里还是带出了些怨气,本来嘛,天光还早的时候就到了,现在却已华灯初上,虽不是深夜,却已入夜,等的时候可真不在少,再者说了王汉卿这里,哪里有什么清净可言?

    王汉卿微微一笑,丝毫也不在意般吩咐下人再上新茶,自己径坐下,微微颔首,示意坐下无妨,这等温文尔雅中透出来的倨傲和矜持,实在不是小门小户人家可以培养的出来的,就算曲士昭已是一肚子怒气,也只能重又坐下,耐心的等着下人上茶,退去之后说话。

    不过先开口的还是王汉卿王大人,“曲大人遑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曲士昭恼火的心想,就你这般,若有何急务,早耽搁了,还所为何事?

    不过嘴上却恭谨的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二皇子殿下让下官来问一句,赵柱国已然归京,不知大人有何对策。。。。。。。。”

    王汉卿摇头失笑,心想,终于还是找上门儿来,“曲大人何必如此谦逊?殿下身边人才济济,怕是早有良谋,老夫垂垂老朽之人,随之翼尾便是,对策什么的,可万万不敢当。”

    曲士昭脸色一僵,他知道。王汉卿指的还是那件事,那事儿要说也是早有准备,还是他亲自派人安排的,但说起来惭愧,此事发作,不但王汉卿不晓得,便是他曲士昭,也是事后才知。

    之后他来见王汉卿时,王汉卿大怒,说了两句。根本没听他的解释,便拂袖而去,让他尴尬不已,心中也渐生恼恨,要知道,他曲氏一族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王家落毛的凤凰,在旁边指手画脚不说,有时傲慢起来。如对奴仆,让人着实无法忍受。

    想到这里。心里暗道,上了船,沾了水,却又不想划船,哪有这般便宜的?

    “大人何必如此?殿下殷殷期盼,倚大人为柱石,欲要置殿下于何地?”

    王汉卿心里冷笑,又拿二皇子来压人,也就这点手段。便与之前那件事一般,处处都透着小家子气,若那等鬼蜮伎俩能成事,天下事有何成不的?

    那事打草惊蛇不说,还让赵柱国提前回京,一些安排也就多了许多的不可知,宫中妇人。还有这些狐假虎威的外戚,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曲士昭有一点想的是对的,不论王汉卿怎么想,如今都已经深陷其中。想要拔脚出来,又谈何容易?

    果然,王汉卿沉吟了一会,才正容道:“回去禀报殿下,让殿下稍安勿躁,我早有安排,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只需静观其变就是,不需旁生枝节。”

    曲士昭心中犹有忧虑,想要问个明白,但也知道,自己官微职小,根本无法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

    不过他对赵大将军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心里总是有点不落地,还是试探着说道:“赵柱国回京,去了种从端。。。。。。。。。据说密探良久。。。。。。。”

    王汉卿厌恶的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头儿,耐着性子道:“种从端人已老迈,早晚会退下去,与他那女婿走的太近,反而殃及自身,当年故事,让种家一落千丈,这人怎么还是想不开呢。。。。。。。”

    曲士昭心里松了松,心想,你真的有对策才好,不然以陛下那性子,太子再做错什么,毕竟也是太子,再有赵柱国之助,哪那么容易被人拉下马来?

    转念想及自己在此人那里受的种种屈辱,曲士昭握紧了拳头,早晚有那么一日,要让此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不然这口气可出不来。。。。。。。。。

    想到这里,曲士昭目光闪了闪,压低声音道:“听闻。。。。。。。赵柱国昨日去了彩玉坊。。。。。。。。。”

    这次王汉卿真的是忍不住了,眉毛一立,厉声道:“朝堂之争,争的是大势,顺势而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小人伎俩,除了徒增人厌外,于大事再无补益,曲大人,你乃殿下身边之人,这点道理都不懂,还奢谈什么成就大事?”

    这不啻于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了,一时间,曲士昭脸色涨红,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王汉卿更是不留什么情面,“来人,送客。。。。。。。。。。”

    这个时候,曲士昭哪里还有脸留下来,匆匆一拱手,灰溜溜的便跟着人出去了。

    王汉卿站立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心中恼火儿的想,让这等小人常在殿下身边伺候,莫把殿下也带坏了,还是得想个法子,将这等小人在殿下身边赶走,不然的话,殿下即便得了储位,继位为帝又能如何?

    朝堂上下,又有谁能忍受一个只谋阴司之事的皇子为储君?难道让当年太子李玄持之事重演一遍?陛下首先就不答应的。

    再想到皇后崩逝那事,其中也是大有疑问,多数是曲氏在其中做了手脚,他心中不由一寒,陛下那里肯定是心里有数的,不然不会为了刑部那些事,做雷霆之怒,嘿,还真是一箭双雕了,但他们想没想过,陛下既然心里有数,还能继续任你妄为?唉。。。。。。。王家莫要上错船了才好啊。。。。。。。。

    不过话说回来,王家如今也没什么退路了,也只能站在二皇子一边,王汉卿摇了摇头,得罪了小人不怕,就怕是得罪了二皇子。。。。。。。说来也是可笑,王家竟也有畏惧谗言的这一天。。。。。。。。。

    走一步算一步吧,本来赵柱国回京就是件好事,回到京师的大将军,也就是只失了爪牙的老虎,笼中之困兽罢了,陛下又对此人忌惮极深,所以只要找准时机,就不难除了此人,希望那些小人别坏了大事才好。。。。。。。。。

    他在这里担着心事,而出府的曲士昭被冷风一吹,心里那股野火却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回首望着王氏巍峨沉肃的府邸,恨声道:“老匹夫,今日之辱,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语气之怨毒,实是让人不寒而栗。

    回去的路上,曲士昭却是下定了心思,若让王汉卿这等人近了殿下的身,刚刚有所起色,为年纪尚小的殿下倚为臂助的曲氏中人,还有何立足之地?看来,以后和这些人打交道,却不能再屡屡委曲求全了,如今殿下立足渐稳,也该是让像自己这样的族中人才多些实权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也不迟疑,掀开轿帘,对自己的贴身下人吩咐道:“记得,明日派人递帖子入宫,就说我想念娘娘,请娘娘赐见,再有,备上一份厚礼,给娘娘送过去。”

    下人急忙点头应是,轿帘却已经放了下来。

    坐在轿里的曲士昭不但未静下来,却是越想越恼火儿,脑海中转动着,突然间灵光一闪,便想,王汉卿那厮说是有了准备,其实也不难猜啊,无非就是河中那里罢了。。。。。。。。。

    一旦河中那些骄兵悍将闹起来,倒霉的可不就只有赵柱国吗?

    段德,王正清两人皆与赵石有隙,可不是正好。。。。。。。。。。真的是好算盘啊。。。。。。。。但今日所受之辱,实让人难咽下这口气来。

    不如。。。。。。。。。加把火儿上去,闹的越大,赵柱国越是难受,而王正清,可是王家的人,闹大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也能让王家老实一些,靠殿下也靠的紧些,段文芳,那是兵部尚书李承乾一党,定也会受些牵连,此人把兵部把的那么死,让人无从插手,对殿下示好也视若无睹,正好顺势给他些苦头尝尝。。。。。。。。

    金人使节如今正在京师,河中闹起来,金人会做什么?若杜山虎兵败,正好将赵石党羽连根拔起,金人要的不过是河中之地罢了,还给他们又能如何?

    一箭四雕,曲士昭越想越是兴奋,只觉得,这绝妙的主意若不能用,真真是暴殄天物。。。。。。。。。

    回到府中,自己关在书房中,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改了又改,才算满意,之后又想,是不是跟金人使节见个面?但随即便消去了这个念头,此事若落人话柄,肯定是人头不保,这个险没必要冒,只能寄希望于那些金人聪明些了。。。。。。。。。

    次日将自己手书交给心腹手下,送出去,这才让人备下轿子,往皇宫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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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二十九章皇权(一更,继续求月票)

    入宫的时候,曲士昭却是见到了此时最想见却又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正是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赵石赵柱国。

    他是入宫,而赵石是出宫,两人迎头碰上,是躲也躲不开的。

    曲士昭已经挤出了笑脸,见对面而来的赵大将军面无表情,心想,肯定是在宫里吃了挂落了,再一想到赵柱国今后的处境,他心里不由冷笑,看笑话的心思顿时又多了几分,你赵柱国立下的功劳再多,也不过是靠着陛下的宠信,宠信一失,你还能有什么?

    但让人着恼的是,现在的赵柱国还未彻底失势,无论官职,还是爵位,都是一等一的,像他这样的小小员外郎见了,躬身施礼都是礼数有缺,跪下磕头才是正经,还好的是,这里是皇宫内苑。

    一边想着,曲士昭已经躬身为礼,几个曲妃宫中的太监也赶紧退在一旁,跪了下去。

    曲士昭本来还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是奉承几句,让这人得意一下,还是讥讽几句,让这人感觉不要那么好。

    但那边厢,赵石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有眼前这么几个人般,从他身边侧身而过,就这么把一脸笑容的他晾在了那里。

    当时,曲士昭的脸是红了又红,白了又白,最终变成铁青色,一下子直起身子,望向几个站起身来,拍打着自己膝盖的太监,低吼道:“还不快走,在这里现眼吗?”

    几个太监对视了两眼。心里都不满意了,怎么说,他们都算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就算你个国舅吧,这么呵斥,置娘娘于何地?

    不过还得都换上笑脸,说着奉承话,簇拥着曲士昭往宫内去了。

    曲士昭到是猜的不错,赵石确实是吃了挂落,而现如今能让他吃挂落的。也只能有一位,当今皇帝陛下。。。。。。。。

    说起来他这被数落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内衙在他府中的耳目十去**,对于内衙来说,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敢瞒着,早早报了上去。

    要说这是个哑巴亏,即便皇帝陛下也不好发作的话,御史台那里参赵石嫖宿娼门的奏折就是个引头儿了,景帝当即将赵石宣召入宫。着实呵责了几句。

    不过,赵石没当多大的事情。皇帝陛下也不过是就着由头,发泄一下心中的恼火儿罢了,除了让赵石暗叹,京中耳目确实比以前多了以外,皇帝陛下那点恼火儿在他这里,只是毛毛雨而已。

    当然了,景帝将大将军招进宫中,也不是只为了发火儿,要知道。皇后大丧过去了多半年了,连皇帝陛下在年关时,还设宴款待群臣,甚至于纳了沈才人入宫,宠幸非常,为了那么点小事,便呵斥于朝廷大将军。多少有些理亏的。

    呵斥完了,就是劝勉,这几乎是固定的戏码了,赵石不为所动。

    等到景帝问起他自己有意于何职时。赵石继续不为所动,只是回答,一切全凭陛下,朝廷做主云云。

    官面文章,其间疏离淡漠之意,让皇帝陛下心里也吃了一惊,加之话语间还隐含着的隐退的意思,即便帝王之尊,也有些没了主意。

    换句通俗点的话,我不陪你玩了,让准备了许多戏码,也惯于在赵石面前上演的那些戏码立时便失了作用。

    景帝不出所料的大怒,但这怒火和之前的是截然不同。

    曲士昭是不知道,当时勤政殿中,那种压抑而又充满对峙性质的气氛到底有多可怕,勤政殿中大大小小的太监们,立时便屏住了呼吸,再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响动。

    赵石的试探也终于触及了皇帝陛下的底线,都说皇帝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在赵石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儿。

    皇帝陛下可以为臣子才干不足而发怒,为朝政动荡而发怒,为自己尊严受到触及而发怒,如此种种,他见的已经太多太多,皇帝陛下的怒火因为很多事而起,也会因为很多事而平息,皇帝不是神,他也就是个身份不一般的凡人而已。

    长安的压抑,以及自入长安以来,遭受到的不公和压制,在这一刻,让他终于失去了对皇权的最后一丝敬畏。

    失去敬畏的人往往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这是一直以来,想要压制住他的野心,压制住他**,将他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的皇帝陛下所未曾料到的。

    功高震主,不欲为人下,往往让那些功勋卓著的将领们处于不测之境地,但也有人破茧而出,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历史上,将这些人叫做枭雄。。。。。。。

    赵石没想那么多,他的野心和**与常人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是经历所决定的,非是旁人能够改变。

    他只是突然单纯的意识到,现在的皇帝陛下很可笑。

    他尽力压抑着自己想要放声大笑的**,听着皇帝陛下带着粗重的喘息声的呵责,直到走出勤政殿,回头望去,崭新,而又巍峨的大殿在他眼中也已失去了往日的颜色。

    他依旧想笑,但还是忍住,只是心想,这世上,还有比殿内的人更虚伪做作的人吗?什么帝王心术,什么皇权威严,不过只是为皇帝陛下的虚伪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而已。

    他想要的,不一定会得到,他不想要的,不一定会不发生,相比之下,当年巩义初见时的那位景王殿下,好像要真实的多呢。

    也不知道,等李全寿等上皇位的时候,是不是还会记得,自己曾流下的眼泪以及做下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哪般,如果也只想着那个座位,却真真是要让人失望的。。。。。。

    原来自己所敬畏的,还是权位而已,最终他心里默默道了一句,也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大将军这个位置好像还不错,不用那般虚伪,也就不用那般难受。。。。。。。将来如果有一天,李全寿也是这般,我还真就不伺候了呢。。。。。。。

    而他出宫的时候,一路上多的是人行礼跪拜,他瞧也未瞧一眼,可不独是曲士昭一个,他只想尽快走出这个和牢笼相仿的地方,找个地方,喝点酒,吃点东西,然后痛快的大笑一场。

    而感觉受了极端屈辱的曲士昭也未想到,自己派出去送信的心腹家人,在离长安二十余里的路上,就被人截了下来。

    。。。。。。。。。。。。。。。。。。。。。。。。。。。

    曲忠是个书童,跟着自家少爷一起长大,一起进京赶考,一起上任,反正,他确实如他的名字一样,很是忠心。

    所以曲家那么多的家人,能常年跟在曲士昭身畔的,就他一个。

    不过他现在有些惶恐,不是因为怀里揣着老爷说是性命交关的一封信,而是对于从长安,到河中这一路艰辛的恐惧,因为他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远门儿。

    他想着临行前妻子的泪眼,小崽子们的不舍,心里更加惶恐了几分,所以他走的并不快,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眼巴巴的望着长安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禁悲从中来,终于湿了眼眶。

    赶车的是个老把式,但在他看来,和府里赶车的老五头儿还是差了老远,车赶的既不稳当,速度也不快,走了半晌,也没让长安城变小多少,还颠的他骨头有些疼。

    但他却不敢像在府中那般,肆意责备老五头儿那般来责备车把式,因为这一路上,就这么一个人相伴,他可不想跟个仇人一路走那么远。

    不用说了,车把式是雇来的,而他也不过是因思念家人,往河中军中探亲的普通百姓,他也不敢埋怨将他一脚踢出京城的老爷,他只能埋怨这路的坎坷崎岖,只能埋怨初春时节料峭的春风是怎么凉意入骨。

    车把式听的烦了,将鞭子甩的那叫一个响,估计心里也在后悔,怎么拉了这么一位像自己婆娘一样唠叨的家伙出来,也在发愁,这一路上要是总听这些唠叨,自己会不会没见到黄河就先疯了?若非看在那白花花的十两银子的份上,他现在就能掉头回长安去。。。。。。

    晚上的时候,车把式真的有些疯了,本来他想在长安县驿站那里休息一晚,但这位硬是要再干一段路,怎么说都不听。

    这下可好,错过了宿头儿,只能赶在天黑前,找间农舍借宿了事了。

    拉着马,下了官道,农舍到是不难寻找,毕竟离长安还不远,不算什么荒郊野外,很快就瞅见远处有炊烟冒起。

    下了官道,路更加的难走,,天上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车上那位又唠叨了起来,车把式强忍住心里的埋怨,一路蹒跚向前。

    天色渐黑,道路难行,车把式这下真的有些急了,也有些心疼自己的驮马,停下来到车厢里拽下一块苫布,给马盖上,车厢里又是一阵唠叨,车把式的火儿是腾腾往上冒,肚子不但饿着,身上还一阵阵发冷,该死的,怎么碰上这么一位主顾,真是见鬼了。。。。。。。

    然后他就真的见鬼了。。。。。。。。。。。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章截杀(二更,继续求月票)

    昏暗的天色当中,蒙蒙微雨之间,一个人影,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了视线之年,在风中晃荡着,   .  . c o m

    车把式抹了抹眼睛,森森鬼气,在黄昏时节的微雨当中弥散开来,恐惧一下子便将车把式的心给抓住了。

    背后一股凉气冒起,直冲头顶,影子一闪,便隐没于无形,车把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手脚僵硬,想跑,但脚底下却好像生了根一般,一动没动,想喊,但嗓子里好像噎了什么东西般,让他喊不出来。

    影子出现时,又换了个地方,衣袍飞舞,好像择人欲噬一般。

    车把式瞳孔猛的一缩,骤然间,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啊。。。。。。”

    但随即脑后一痛,眼前黑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便像棵树桩般栽倒在地上,他的身后,一个胖大的身形露了出来。。。。。。

    车里的曲忠被尖叫声吓了一跳,猛的掀开帘子,接着闹到嗖的一下就又缩了回去,脸色煞白,如同死人,他什么都没看到,外面微雨茫茫,天色昏黑,透着诡异的寂静,他隐约到是瞧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车把式。

    不等他将恐惧释放出来,车厢外面,已经有一只粗胖的手臂伸了进来,一下揪住他的衣服,硬生生将他揪了出来。

    “饶命啊,饶命啊。。。。。。。。”

    摔倒在雨水中的曲忠磕头如捣蒜,嘴里已经语无伦次。最终只剩下了三个字在他嘴里不停的喊出来,心里则用平生最虔诚的心意,向诸天神佛祷告不休,莫要让鬼怪将他抓了去才好,也许是神佛们也嫌他太过唠叨,却是没有一点回应。

    他后面胖大的人影,已经迅速的举起肉乎乎的左拳,一拳击打在他的后脑上,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曲忠的后脑整个憋了下去。七窍溢出鲜血,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带着一身的鬼气,瘦高的人影随风而现,不满的哼了一声。

    胖大的身影却是哈哈大笑,道了一声痛快,抬脚就要往那车把式身上跺下去,却被瘦高的人影拦住。

    胖大的家伙声音很洪亮,“怎么,林暗草惊安盛也有慈悲的时候?”

    瘦高的身影正是安夫子。他的声音这时显得比这场春雨来的还冷,“留着他。不用咱们费事收拾。”

    胖大的家伙也不是旁人,正是在彩玉坊称王称霸的孟胖子,此时被多少激起些凶性的他终于还是收敛了杀心,闷哼了一声,抓起车把式,扔进了车厢之中。

    “毁尸灭迹这活计还是你来干顺手一些。”胖子狡猾的道。

    安夫子昂起头,冷冷的道:“这些年过去,原来已经有人不记得我安盛的手段了。。。。。。”

    胖子身上肥肉一颤,显然终于记起眼前这位是谁了。不甘的嘟囔了一声,拎了曲忠的尸体,便大步而行,看上去豪迈慷慨,一如当年江湖上厮混一般,但其间惧意也是一览无余。

    安夫子悄无声息的飘在他身后,跟了下去。

    孟胖子虽然体貌大变。但还是当年那个怕死的孟胖子,越是聪明人,越是怕死,孟胖子尤其如此。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当初内衙中不怕死的人,大多都已作古,而孟胖子却还活的好好的,其中因由大半儿便在怕死上面。

    孟胖子知道自己怕死,但身后跟着个鬼气森森的安盛,这种体验还是头一次,背后凉气一阵接着一阵,他都不敢回头去瞧哪怕一眼,心里也在求着菩萨,让这个姓安的家伙早早归西去吧,别在人世间晃悠,让旁人不得安生了。

    两人一路沉默而行,不一时,便寻到一处僻静地方,孟胖子不敢再对安盛多说什么废话,从背后变戏法般弄出一根铁铲,开始卖力的干活儿,安夫子就站在那里瞧着,也不动手帮忙,活像个监工。

    孟胖子一边心里咒骂,一边卖力的干活儿,不用半个时辰,便挖了个大坑,将曲忠的尸体扔进去,当然,之前他也没忘了将曲忠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一些银子没用,直接扔到了坑里。

    到有一双明珠,看着成色不错,把玩了一阵,想要自己留下,但在安盛冰冷的目光中,还是狠下心,一起和着尸体给葬了。

    孟胖子出了一身的汗,身上也是狼藉一片,但他不在乎,干脆一屁股坐倒在地,回头看去,安盛已经将那封书信藏了起来,心想,老子还真他娘的是个卖力气的命儿,不过想当年,老子一张嘴可就有人听命的,难道老子变胖了,就活该给人卖力气,他***,老天爷真是瞎眼了,竟然能让天妖活过来。。。。。。。。。。

    想到天妖,他打了个激灵,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比之林暗草惊安盛可要让人畏惧的多呢,安盛至少还能让人瞧见他的影子,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却从未在人前现过形。

    “安大哥,你说这么急着让咱们出来办事,不说我了,就说安大哥吧,以前。。。。。。对付这么个小角色,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安盛冷冰冰的,根本好像未听出他话里的挑拨之意,“第一,我不是你的大哥,第二,人手不够,不然随便派个人来就行,第三,没有我看着,怕你这个蠢货干出什么蠢事来。”

    孟胖子脸色铁青,他自然是不蠢的,但在安盛面前,却只能当一回蠢货了。

    不过转念之间,他又试探道:安爷,你说天妖真的还活着?我可是听说,天妖早就死了,怎么即突然又冒出来了呢?”

    安盛今天的话也比较多,可能是可以再次出手,让他心里也难耐兴奋吧。

    “能指使动我,天妖自然是活的。”

    孟胖子讶然,想想似乎有些道理,但怎么听都有种让人不舒服的自负味道,不由心想,如果将话里的我换成咱们的话,听上去会更舒服一些。

    之后孟胖子突然问道:“安爷,咱们为谁在办事,杀的又是什么人,你想过没有?”

    安盛如同鬼火儿般的目光转过来,盯在他身上,幽幽道:“要不,你来看看这信,自然就能猜到一二的。”

    孟胖子赶紧摇动胖乎乎的双手,勉强笑道:“为谁卖命不是卖,只要别把咱们像当年那般说丢下就丢下就好。”

    安盛冷哼了一声,说了句让孟胖子浑身发抖的话,“放心,有我在,这次谁也丢不下。”

    孟胖子听了这话,确实在发抖,因为他从这句话里闻出了血腥的味道,并给他这话加了一句,被丢下的估摸着都是尸。

    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凭什么安盛就这么笃定,现如今那个天妖是真的,难道他已经见过天妖了?

    再者说了,当年内衙中,谁不知道安盛阴气重,为人也孤僻难近,用他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得罪了他,什么时候突然给自己来上一剑,而安盛剑下从无活口,这也是人所共知之事,今时今日,安盛这样的活阎王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人效命了?

    想不明白,智狐诡诈,就因为他的心眼儿比旁人多,但是他也是最怕死的那个,好奇心重些不怕,就怕好奇心把自己害死,见了安盛这时的模样,他是真的不敢再有什么怀疑了,天妖也许真的还活着,不然有谁能压的住林暗草惊安盛?

    两个人好像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歇了一阵,两人也不多话,孟胖子继续在前面大步而行,安夫子继续飘在他身后,就像一个影子。

    两人连夜赶路,在长安城下呆了半宿,一早入城,入城之后,便各奔东西,道别都免了,更不会去打问,现如今对方在哪里落脚,就像两个陌生人般分了开来。

    安盛回到他的院子,早有人等在了那里,是个满脸老实,旁人一看他,他就能露出谦卑的笑的那种人。

    安盛不认识这个人,也无心想知道这个人是谁,默然的将信掏出来交过去,那人点头哈腰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将腰间暗藏的软剑抽出,一抹剑光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睛,顺手挽了个剑花,将寒光闪闪隐隐透出暗红的软剑凑到眼前,默默注视良久,心中暗想,也不知将来,又要有多少人成为这剑下亡魂。

    他嘴角终于翘了起来,平凡的日子他早就过的腻了,不管那天妖是真是假,只要能让他得展所长,便是假的又有何妨?

    很快,那封信便碾转到了南宫虹手里,她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掰开漆封,抽出里面的信,就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高兴,最后眼睛都快笑没了,心想,果然是歪打正着,天下还有这么幸运的事情,怎么以前就没碰上呢,她仿佛已经看到,定军侯府中的府库再次在自己面前打开的样子。。。。。。。。。。唉,真想住在那里啊。。。。。。。。。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一章蜕变(三更,继续求月票)

    沈阳又地震了,在家里感觉晃了几次,但阿草还是坚持码完了这章,再出去避难,呵呵,求大家支持。。。。。。。。

    传递消息很繁琐,尤其是不能见光的,不过到了第二日晚间,对于曲士昭来说性命交关的东西最终还是摆到了赵石的书案之上。

    赵石也没想,这才几日,就能传消息了?

    对于天妖那个小女人的手段着实有了些满意,心想,也许真的是捡到宝了,而将信笺拿过来的南十八却是满脸肃容。

    赵石就知道事情好像不简单,不然在他看来,那小女人就算有些本事,以往也安插了些人手,但仓促之间,想要弄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也不会那般轻易。

    总要用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来收拢人手,先把架子搭起来,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赵石自然很清楚,情报的查探,传递以及最重要的情报分析就是一整篇大文章,何况,对于属下的忠诚的检验以及人手上的选择等等等等,能在一个月后,起到什么作用,赵石根本没报太大的希望。

    但去天香楼这才过去几天,就已经急急的将消息传了过来,其实不用看南十八的脸色,就已经明白,这是发现什么大事了。

    “大帅先瞧瞧这封信。”南十八脸色阴郁的道。

    赵石坐下只瞧了瞧信笺的封皮,就已经眉头一皱,等拆开信,仔细将信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再瞧信的末尾,只有昭令两个字,没有印章,也没有名字。

    将信放下,赵石看向南十八道:“来人怎么说?”

    南十八显然很愤怒,能让他这样的人失去冷静,只能说遇到了真正值得愤怒的事情,赵石自然明白。南十八的愤怒到底为了什么。

    “户部员外郎曲士昭曲府出来的人,在半路上被截了下来。”

    赵石将身子往后一靠,曲士昭这个名字很熟,仔细回想一下,再加上这么个特殊的姓氏。瞬间便已经回想了起来。

    不由嗤笑了一声。南十八望过来,他有些不明白,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赵石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露出多少焦灼之色,就这么轻描淡写的?

    任他善揣人心,这个时候也无法掌握赵石到底在想些什么,反正,他看完这封信之后。虽不至于勃然大怒,心里的火头却也一窜一窜的。

    要说这些年见过的听过的卑鄙阴暗之事着实已经不少,但像这般几同卖国求荣的家伙,还是头一次见,让人不齿之余,也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见赵石这般模样,南十八忍不住便道:“有了这封信在,曲氏一族,可除之。”

    半晌。赵石轻轻摇头,“跳梁小丑而已,如今除之无益。”

    南十八多聪明个人,只是他在河中两年,治理河中府县。也算是有了感情,如今有人竟欲在河中兴风作浪,置大军以及河中万千百姓于不顾,这让他分外的不能容忍。

    冷静下来再想。脑筋也终于在怒火消逝中转动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曲氏虽乃外戚,但却无足轻重,只要皇贵妃曲氏在,便是铲除了曲氏一族,又能如何?

    问能不能波及到皇贵妃曲氏,也许能,也许不能,就看皇帝陛下的意思,照如今情势,皇帝陛下九成九会重处外戚,却保住皇贵妃,说不定,还会借着这件事,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于是。。。。。。。。人头滚滚,却皆大欢喜。。。。。。。。。。

    换句话说,除了能出一口气,掉几颗脑袋之外,这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河中王正清还在,段德也在,出事儿也许只是争个早晚而已,曲士昭一去,可能会震慑住许多人,让他们不敢妄动,但若人家再动,也许就是雷霆万钧。。。。。。。。。

    “曲士昭虽蠢,但也不会无的放矢。”

    赵石笑了笑道:“我知道,河中早晚要出乱子。”

    南十八紧接着便道:“到底还要看陛下的意思,河中一乱,大秦军威立挫,若是那般,大帅百战之功,可能便毁于一旦了,大帅难道就不心疼?”

    赵石呵呵一笑,道:“这江山毕竟是李家的,陛下不心疼,我又心疼个什么?嘴上都说为国为民,江山永固,到了这个时节,咱们就瞧瞧,背后捅刀子的到底有哪些人?”

    南十八心中一寒,不由道:“大帅,要不要传信于杜将军他们。。。。。。”

    赵石失笑道:“这里与河中有千里之遥,往来传信,是最最愚蠢不过的事情,就像这曲士昭,徒留把柄在人手上。。。。。。我走之前,跟他们都说好了的,若河中真个大乱,杜猛林其罪当诛。”

    南十八微微点头,心中寒意却是更甚,从赵石只言片语中他已经察觉出了放手一搏的味道,智珠在握的感觉也是满满的。

    南十八觉着这个时候,好像自己说什么也不合适,这别说是在杨感身边那会儿,便是之前在赵石身边,也是没有这般感受的。

    这是真的要出大事了,大帅一旦放开手脚,后果实是让人难以预料,再多的谋算,于这种乱局当中,也将多有不测,也只能多做准备而已,其他的,只有老天爷才知晓到底会走到哪一步了。

    “那这封信。。。。。。。”迟疑了一下,南十八道。

    果然,如他所料般,赵石答道:“留着吧,这等人将来定是要掉脑袋的,就看是不是由咱们的手来砍罢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南十八的低落以及忧虑,赵石又道:“自负算无遗策的南先生今日怎的成了应声虫了?”

    南十八苦笑,“大帅即有定策,十八还能说什么,只望大帅能记得,百姓何辜,还要手下留情才好。”

    赵石眉头挑了起来,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笑道:“你我相交多年,你道我赵石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十八微微垂头,“不敢,大帅之功过,又岂是十八能轻易评之的?”

    赵石摇头,眸中幽光闪动,“你这功过二字用的好,有功无过者当除,有过无功者当诛,有功有过之人,才活的长久,官场中人,宦海浮徒,更是如此,你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南十八不知赵石到底要说什么,但这一番言语,却也真正切中官场利害,有功无过的,便要功高震主,自然留不得,有过无功的,除了昏君之外,谁又能容得下,只有有大功而加小过的人,才活的舒服,自古朝野内外,皆是如此,南十八只有默然以对。。。。。。。。

    赵石今日谈兴很浓,自宫中归来之后,他一直处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之中,就像突然将满头的乌云拨了开来,阳光照下,虽说豁然开朗,但却也令人头晕眼花一般。

    但这一次,虽与以往谋定而后动,走一步看三步,却依旧觉着把握不够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半分把握,但却分外的笃定,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状态,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何会是如此。

    就像一个充满理智的人,正在做一件疯狂到极点事情那般,从容镇定,没有把握,却能把握住细节,没有多少信心,但每一步走下去,却觉得分外的踏实,好像这么下去,必定一切会掌握在自己手中,里面充满了矛盾,却又好像皆都理所当然。

    心理上的蜕变,是化茧成蝶,还是胎死腹中,若是以往,他一定会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乎于自己的选择,但现在己也不清楚,该怎么解释,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自信吧,所谓的大将气度,恐怕也就是在面对未知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而已。

    他不管旁的,径自继续说道:“我的为人,想来你也清楚,天下江山与我无干,黎民百姓与我无碍,若当年未遇到当今陛下,我在草莽之间,一样能成就一番基业,这个我从不怀疑。”

    “但得了当今陛下的赏识,一时间便是风虎云龙,这才走到今日地步,我一直在想,能有今日,是不是全拜陛下所赐,所以在陛下面前,我从来小心翼翼,除了为求个平安之外,也为还他简拔之恩。”

    南十八听到这里,已是脸上变色,但赵石的话还没完,“但前几日入宫回来,我却突然好想明白了,从那时到如今,十余年矣,我为他,为大秦南征北战,浴血杀敌,甚至皇位都是我帮他抢来的,他却是觉着心安理得,我却在这里受人挤兑,惶惶不可终日,凭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狗屁,我赵石的命是天生的,父母骨血供养,与他何干?富贵荣华,是我该得的,也是我一次次用命换回来的,想拿去就拿得去吗?”

    “之前府中耳目遍布内外,杀了几个,就要入宫听他训斥,还使妇人于宫中辱我,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帝王权术?呸,他这是在逼我,逼我与他反目成仇,好将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逼我犯错,好削夺我的权柄,既然如此,我就让他瞧瞧,一个大将军,到底能干些什么出来。”

    “你乃绝世之才,这个我知道,今日风波,若你不欲置身其中,就在府中闲居便是,若大事不济,我会派人送人与家眷一起离开长安,但你若有心与我同进同退,我许你一言,破得开封,柴氏,赵氏两族,任你处置。。。。。。。”

    南十八脸色变幻,额头见汗,最终一咬牙,拜倒在地,道:“十八愿为大帅效死。”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二章御卫(一更,继续求月票)

    (今天抽动看了部韩国影片,觉着吧,韩国人的传统道德观念也在崩溃之中,到处都是婚外情,变态杀手什么的,感觉西方人的道德观念在扩散当中,真的让人觉着不很舒服,嗯,再搜搜国产的,看看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皇宫,武安殿。

    说是殿宇,其实这里是皇家的练武场。

    秦人尚武,不是说着玩的,就说皇家之人,骑马射箭也都是自小练起,军中摔角之术,一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刀枪剑戟什么的,也都有人教授,虽说没哪个皇家子弟愿意在这个上面精益求精,但拿起来却都会用,能似模似样的耍弄几下。

    这除了强健李氏子弟的体魄之外,也多数杜绝了他们中间出现诸如木匠,裁缝,诗书字画达人等诸如此类不务正业的人物。

    武安殿也有节日,皇家子弟自然都是不甘寂寞的,有时他们会汇聚在一起,举行一些诸如骑射赛事的聚会,这就是武安殿的节日,在那样的日子里,宗学会闭学,将世子,王爷,郡王什么的放出来,有职位的也会回到皇宫之中,郡主,公主什么的也会来凑热闹,于是,武安殿会变得非常热闹。

    热闹起来的武安殿中,一定都是些无法无天的皇家子弟,所以在这样的节日当中,戒备也一定是皇宫里面最严的,禁止妃嫔宫女靠近,禁止宫里的太监们在周围窥探,也禁止里面的人出来乱走,等等等等,规矩森严。

    而今日的武安殿比之节日时戒备还要严上许多,值守的羽林军侍卫将这里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进出。

    这当然不是武安殿的节日,但却胜似节日,因为皇帝陛下亲临,可不就让这武安殿蓬荜生辉嘛,不过就连在武安殿值守多年的老太监也不记得。当今陛下到底是多少年没有前来过了。

    木剑相击之声不住传来,皇帝陛下戎衣箭袖,不住进击,不一会儿就已额头见汗,气喘如牛。

    和皇帝陛下对战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只守不攻。好像有节奏般踩着步点,轻描淡写间便将攻击化为无形,粗气也不喘上一口。

    这位对战的老人也非平常人,身上挂着郡王的爵位。年轻的时候,不但在羽林军中效力,而且曾经上过西北战阵的,如今在武安殿领着一群教习,教授皇家子弟骑射拳脚。这里算是他的养老之地了。

    看着喘着粗气的皇帝陛下终于停了下来,老者也垂下木剑,淡淡道:“陛下今日心浮气躁,还是请回吧。”

    景帝闻言,怒道:“休要倚老卖老,再来。”

    老者眉头一皱,景帝方自提起自己的木剑,他这里猛的挥击而上,将景帝手中的木剑击飞。冷哼了一声,将手中木剑一扔,掉头就这么气咻咻的走了。

    在门廊观战的王虎之前还跟身边的韩文魁说笑两句,但见韩文魁代答不理的,他心中暗恼。自觉这人也不过是个驸马,与自家相交,也不辱没了他,要知道。他王虎也是要起复之人了,而韩文魁却一直在西山守陵。在自己面前,却如此拿大,顿觉此人面目可憎,也不愿开口再讨没趣儿了。

    心中还恶意的想,这人到是会做人,将自家弟妹献了给皇上,如今有孕在身,皇帝陛下爱屋及乌之下,韩氏一门,当是富贵绵长啊。。。。。。。

    直到景帝手上木剑被人击飞出去,老者愤然离去,他才有些目瞪口呆,赶紧跑下门廊,招呼人搬来椅子,倒上香茶,为陛下消火,至于那离去的老者,给他个天作胆,也是不敢去训斥的,人家敢对陛下甩脸子,还在乎他一个臣下?

    他身后的韩文魁面无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后跟上,来到景帝身边。

    这个时候,景帝火气已去,不过脸色还是阴沉的厉害,当然,这些天他的脸色就从未好过,朝臣动辄得咎之下,被叫到勤政殿的大臣们都是战战兢兢,连李承乾这等近臣也是如此,但皇帝陛下这一次的火气是非常之大,总不见消减,苦的自然是那些触了霉头的大臣们了。

    不过出了一身透汗,景帝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怒火终于也少了许多,虽然也恼恨那不知死活的老郡王,但像这样多少有点无欲无求的闲散皇室,又挂着皇叔的名义,教训皇帝几句,甩个脸子,真的是不算什么。

    “陛下龙精虎猛,看上去还是一如当年,当真是羡煞王虎。”

    景帝心里舒坦了许多,脸上带出了笑意,摆手道:“不成了,若是当年,又如何会这般狼狈?”

    见了景帝笑容,王虎心中一喜,又恭维道:“陛下勤于政务,疏于武艺也属平常,陛下正当壮年,若再捡起来,谁人又能是陛下对手?”

    景帝大笑,道:“好了,不必恭维朕,咱们啊都老了。。。。。。。。嗯,你来瞧瞧,这武安殿若操练兵马的话,能练出多少人?”

    王虎瞅了瞅四周,笑道:“这里宽敞,比羽林军军营还要平整许多,要是练兵的话,王虎看能同时操练一千人。”

    景帝笑着转头,对韩文魁道:“爱卿看呢?”

    韩文魁躬身道:“王大人知兵,臣自愧不如。”

    景帝笑笑,不以为意,韩文魁深沉难测,又是驸马,除了当年迫不得已,让韩文魁到潼关传旨之外,他从来没想将什么重任交给韩文魁,当然,看押太子这事除外。

    让他满意的是,韩文魁从来没有什么怨言。

    现在不同了,大将军赵柱国,也就是景王府旧人中最得用的一个,已经不堪信重,羽林军中,多有此人旧部,即便有赵布宗等人看着,他也不很放心,还是要多做些准备。

    前太子李玄持如今病重,魏王虽然现在还活蹦乱跳,但也失了锐气,对于皇位有威胁的人越发的少了,加之在那件事上,对韩氏一门心存愧疚,所以,也该到补偿一些的时候了。

    而他之前的话也不是随便问问,沉吟了片刻,才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你们两个可愿为朕在这里练一支人马出来?”

    两人同时一惊,在皇宫内苑练兵?两个人可是做梦都没想过的。

    不过之后,两人表情迥异,王虎喜色上脸,当即跪倒在地,大声道:“谢陛下隆恩,臣这一次,若再有负圣恩,便自己抹了自己的脖子。。。。。。。。”

    韩文魁脸色变幻,最终平静下来,叩拜道:“臣遵旨。”

    景帝笑着摆手,“都起来,不是什么大事,朕也只是想着,羽林军士卒轮流值守宫禁,多有不便之处,你们呢,在这里练出一支御卫来,常驻宫内,也能为枢密院,兵部省下不少麻烦。”

    王虎此时喜不自胜,一个劲儿的点头,韩文魁却要冷静的多,垂首问道:“陛下欲操练人马,臣等旁无责代,但这兵员。。。。。。。以及人马番号还请陛下钦点。”

    景帝点头,“这个朕已经想好了,就叫左右宫门御卫吧,兵士定额在两千人,至于汰选兵员,可从禁军中抽调,也可在京兆招募,但你们记得,必定要身家清白之人,宫内值守,出了岔子,朕惟你们是问。”

    “臣等遵旨。”

    “再有,你们多商量一下细节之处,随时回禀于朕,定下来了,朕自会下旨,望你们两个不要负了朕之厚望才好。”

    辞了景帝,两人一路出宫,王虎瞅了韩文魁两眼,心里不由有些懊恼,方才只顾着高兴了,却是让这人得了先手。

    不过韩文魁却是一改之前姿态,笑着抱拳道:“恭喜王大人官复原职,将来更进一步,也未可知啊。”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虎那粗疏的性子,这辈子恐怕也是改不了了,即便在金州吃了不少苦,但那种大大咧咧的心性此时却表露无疑,还是高兴闹的。

    听韩文魁有恭维之意,心里也确实得意的厉害,笑容是止不住的,笑着回道:“同喜同喜。。。。。。。。”

    不过之后话里的酸味就能闻出来了,“韩大人身在京师多年,虽少经行伍,却有知兵之名,看来啊,这次还得是以韩大人为首啊。”

    韩文魁微微一笑便道:“王大人莫要笑我,在下也不过多读了几本书而已,怎么比得上王大人久经行伍,多晓兵事呢,若是以韩某为首,何以服众,过几日圣旨下来,定是以大人为主,韩某为辅。。。。。。。”

    王虎谦逊,但心里却是高兴不已,韩文魁更是趁机邀他一同回府饮酒,也好商议一下练兵之事,这般热情,王虎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了,心中块垒也是冰消云散,不过心里还是有自己一番打算的。

    陛下让他们两人商议行事,但早一步拿出练兵条陈来,却还是要占上一点先机的,这个可是轻忽不得。。。。。。。。。。

    (月票,网上看不到沈阳地震的消息,只好像说长春地震了,但我分明感觉到地面摇晃了半天,许多人竟然不知道,难道是阿草的幻觉?唉,看来写书写晕了这是。)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三章平静(二更,继续求月票)

    定军侯府的日子很平静,实际上,自从府中赶出了很多下人之后,定军侯府所有的家丁,仆妇,丫鬟,各个管事就都被吓住了。////   .  . c o m

    定军侯府的规矩向来很宽松,而主人家人丁也不怎兴旺,定军侯爷的妻妾也没几个,三个平妻,一个小妾,连个通房丫鬟也不曾有的,而侯爷的妻妾当中,还有两人是朝廷的将军。

    这般一来,府中事情就少,绝不似其他府邸那般各房各屋的闹腾不休。

    所以下人们一直在定军侯府中呆的很惬意,就算偷点懒,也没人会拿着家法来打你,辱你,这样一来,许多人的胆子不免也就大了起来,拉帮结派的在府中图个逍遥什么的。

    但这一次,惬意的下人们终于感觉到了惊悚,也感觉到了来自于主人家的威势,那一天,突然间就是雷鸣电闪,许多在府中有些地位的家伙被拖出去,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棍棒。

    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回旋在定军侯府的上空,被赶出去的人接受了极其惨痛的教训,也让留在府中的人也整晚整晚的失眠,回想着自己之前是不是也曾不经意的触怒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过几日是不是也会被打上一顿,赶了出府。

    定军侯府迅速的清净了下来,下人们开始谨守规矩,丫鬟们不敢再在背地里偷偷谈笑,不敢在送菜送茶的途中,自己先尝尝味道,仆妇们干活那叫一个麻利,伺候起人来那叫一个周到。

    外院的家丁们再不敢往府中内院窥探什么,来取匆匆,干活卖力,也再不敢抱怨厨房里的饭菜难吃或是聚在一起小赌怡情。

    家将们好一些,他们都是侯爷旧部,情分自然不同,但在这个时候。也再不敢偷闲,紧着在府中各处巡视,练武场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他们都知道,大帅见到这个肯定欢喜。

    府中厨房的人几乎整个换了一遍儿。府中的伙食有那么几天都是从外间酒楼什么的要的。直到又请了一些厨子入府,这些厨子的来历就各式各样了,有在酒楼聘的,有侯爷旧部将自家厨子送过来的。最多的,还是长安种府那边派过来的人。

    来历五花八门,饭菜的水准也开始变得参差不齐,有些之前抱怨饭菜难吃的家伙就想,原来的厨子做的东西还是不错的嘛。

    府中平静。作为定军侯府的主人,大将军赵石的日子也变得清闲了起来,上门拜会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其中多为赵石旧部,有羽林军中将校,有六部官吏,殿前司禁军中人也有,他们离的远些,但作为曾经随大将军平蜀时的麾下,许多人还记得大将军的好。人虽没到,却送来不少贺礼。

    国武监的生员就更不用说,许多人是以师礼过来拜见,来的最多的其实也正是他们,这些人如今任职也是五花八门。有入六部为官的,有进入京军,殿前司禁军从军的,还有那么一些。直接留在国武监成为了国武监教授的。

    这些人多是寒门出身,位卑职小。过来也见不到大将军本人,多是随大将军回京的护卫或是南十八,孙文通来应酬。

    而这些人岁数也都不大,来的目的也许是想攀附于大将军府,也许是为了师生情谊,这个得看各人品性,即便是南十八也不会去一一猜测他们的心事,因为没那个必要。

    而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河中的同窗们,大将军的护卫军兵一水儿的都是他们的同窗,谈起河中战事来,可说的就多了去了,他们一起回忆国武监时的趣事,一起谈论谁谁谁升了都尉,谁谁谁升了将军,又有谁谁谁战死在了河中,然后好像老人般一脸的唏嘘,看上去有些可笑,但说到战死于河中的那些同窗们,却从来没有人笑过。

    多数人都会在之后感叹,当初因为什么没去得了河中,不能与大家伙儿同生共死,让人遗憾终生什么的,年轻人一腔热血,在此时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定军侯府的访客都没断过,与大将军平蜀归来后门庭冷落的情形截然不同,虽然来拜会的人官职都不算高,对朝堂大势也不甚了了,但却也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大将军赵石的势力正在膨胀当中,很多有心人看在眼中,心里立时充满了忧虑。

    而让他们更加忧虑的是,许多大族世家子弟也不甘寂寞,开始带着三两仆人,提着礼物登上定军侯府的门儿。

    有的很正式,递上拜帖,然后登门造访,有的却很干脆,直接便上门请见。。。。。。。

    最可笑的是,当年大将军大婚时,曾殴斗于府中花厅,后来给定军侯府看了一段日子门儿那些家伙们,却也打着这个旗号上了门儿,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当然,这些世家子弟是见不到大将军本人的,他们的身份差的太远,但奇怪的地方也就在这里,要说大将军赵石在京中各大世家豪门中的名声并不算好,但在这些年轻人中间,这两年声名却是急速攀升。

    甚至于很多人酒酣耳热,便自豪的拿当年曾在大将军府中斗殴来炫耀,旁边听着的人不但不会耻笑,还会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好像当年自己没有在大将军府中动拳头,是一件很值得人遗憾的事情。

    并有很多喝多了的家伙表示,大将军若再娶贤妻,一定要上门道贺,至于会不会是想着在那个时候相互拳脚相加就不得而知了。

    这让许多人很头疼,甚至下令,给那些肆意妄为的小家伙们禁了足,但都是年轻子弟,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是要干什么,而且越是压制,反弹的越是厉害。

    这种情形在三月末尾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一天上门拜会的世家子就有十四人,礼物几乎能铺满一件屋子,还有个郡王家的小世子大咧咧的带着豪奴来访,礼物那叫一个丰厚,竟然还带了四个蜀女,据说是送给大将军端茶倒水的。

    虽然听说这位小世子回去就被父王打了屁股,半个月没再在郡王府外见到他的人影,但人家再次出现后,却是满脸的得意,那些和他年岁差不多的皇室和世家子们,则是满脸的懊悔,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是多好的出风头的机会啊,等到他们想要效仿的时候,却被家中长辈坚决的打压了下去。

    实际上,大将军赵石之所以在这些年轻人眼中有如此的地位,一个是战功,这个不可或缺,在这些年轻人眼里,大将军赵石就是一个传奇,甚至没有之一。

    第二点就是赵石的年纪,年纪轻轻,有如此功绩,得到年轻人的爱戴也是理所当然。

    第三个,就是定军侯府的大门好进了,不像定阳侯府那般,门禁森严,靠近不得。

    第四个,大将军赵石出身京军,这才是得到这些年轻人认同的根源所在,因为他们家中有不少人在京军中任职过,可以说是大将军赵石的麾下旧部,这也让许多年轻人少了抵触的心理,要知道,这些世家子从来就不缺乏傲慢和矜持。

    如此,定军侯府的府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大的丰盈了起来,甚至李博文已经开始打算着再建两处库房,来存放日益繁杂的物什了。

    不管府中前院是如何的宾客不绝,赵石却是真的清闲了下来,生活变得日益平静,早晨起来,到练武场上活动一下筋骨,顺便将儿子知道一下,疼痛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然后回去洗漱,到老夫人那里用早饭,用过早饭之后,回到后面去瞧瞧精神渐好的妹子,有时说上几句闲话,有时则拉着她出去走走。

    日头渐高的时候,则到书房里去练字,顺便将南十八等人叫过来,听听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午饭照旧陪着老夫人用过,回去则到范柔儿或是种七娘那里小憩一会儿,琴其海和李金花两个都去了公主府,至今还没回来,好像是有点乐不思蜀了。

    让他不满的是,小女儿也跟着去了,少了个逗弄的对象,让他很失望。。。。。。。。

    下午时分,继续到书房练字,晚饭之前,到练武场上与那些家将们较量一下,当然,没人能打得过他,后来晚饭时分去练武场的家将们人数迅速少了下来,但总不缺人,赵石后来顺嘴一问,原来他们已经排好了班,心里不由有些无奈的想,这些厮杀汉竟然也变得聪明了?

    这长安城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晚饭时候便不去老娘那里了,而是去妻妾的房中用饭,用过晚饭,其实天也就黑了下来,到书房中坐一会儿,没事便罢,有事便处理了,然后回去洗漱,然后。。。。。。让妻妾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男人。。。。。。

    转眼间,三月便来到了末尾,李金花回府了。。。。。。。。

VIP卷 今天工作很忙,三更要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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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河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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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四章信笺(三更,继续求月票)

    二夫人回府,府中又是一番忙乱,借着这一次,公主府的贺礼也到了。

    长公主殿下送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其中多数都是贡品,要知道自长公主开府之后,每年各处送往宫中的贡品就都有长公主府一份了。

    长安城大大小小的皇亲国戚,谁也没有这份尊荣,而这一次送过来的贺礼,也全都是公主精挑细选出来的,看上去没有多少,但件件都是精品,其价值就很难估量了。

    不过定军侯府的主人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上行下效,礼物再厚重,有时候也引不起定军侯府中人的兴趣来。

    但赵石很高兴,多日未见,也算小别重逢,晚饭就在李金花这里用了,饭后,抱着自家女儿,左看右看的有些爱不释手。

    不过只一会儿功夫,屋里便传出婴儿凄惨无比的哭声,乳母在外间急的团团转,却不敢进去,而屋里赵石根本不管这个,虽然哭声有些吵,但哭就哭吧,孩子哪里有不哭的道理?

    最终还是李金花有些心疼了,推了他几把,赵石这才笑眯眯的把乳母叫进来,将婴儿交了过去,乳母赶紧抱了出去,出了屋不免心想,侯爷这是爱女心切呢,还是为了给自己逗乐?

    听四夫人屋里人说,当年小少爷出生后不久,侯爷从蜀中回来,便常去逗弄小少爷,每次去都弄的小少爷大哭不止才会罢手,侯爷这嗜好。。。。。。。嗯,不好,得改。

    李金花容光焕发的,看上去这些日子过的着实不错,这时为自家夫君倒上杯热茶,又招人进来准备好洗漱之物,给自己卸了妆容,披散着一头秀发,洗洗涮涮。过后,让下人们收拾齐整,这才在赵石旁边坐了下来。

    这才似笑非笑的道:“这次公主府礼单夫君瞧了没有?”

    赵石摆弄着茶杯,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好瞧的。都收着便是。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金花笑笑,“妾身可从没听说公主府送过旁的府邸这么重的礼呢。”

    赵石瞅了瞅她,多了些笑容。李金花一瞧,就晓得他在动什么坏主意,估摸着自己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心里甜甜的,脸上不由自主的便红了起来。

    不过还是佯怒推了推赵石。嗔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赵石想了想,“公主府的礼重了?你在公主府这多天,定是和公主相处不错,人家也瞅着扣儿顺眼,就多送些,也没什么吧?”

    李金花咬了咬嘴唇,终于透出了点酸气,“人家可不是看我和扣儿欢喜,可是另有所图呢。”

    赵石眉头微蹙。这个时节,可是敏感的很呢,“哦?公主那里有什么说法不成?”

    李金花这个时候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再跟自家夫君斗什么小心眼儿,转身来到妆台之前。拿起一个锦盒,回来摆到桌子上,用下巴点了点,“瞧。这可是公主叮嘱,一定要我亲手交到你手上的。”

    赵石有些奇怪。当然也有了些什么预感,心中微动,呵呵一笑将尴尬掩饰过去,敲了敲盒子,他可是细心,早就看到盒子既没有漆封,也没怎么包裹,就这么干干净净的放在那儿,妻子肯定是瞧过了的,也许靖佳公主那边也没有暗通款曲的意思,就是要给她先瞧的。

    当然,也说不定这礼物还先让她过了目,才装进去。

    这些年过去,他说话做事上也狡猾的多了,见李金花神色古怪,笑着便道:“拆开来瞧瞧?”

    果然,李金花那边嘴一撇,“人家送给你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要送到你手上,妾身哪里敢私拆公主殿下的东西。”

    赵石面无表情,心里却暗道,瞧瞧你这个样子就知道,盒子里的东西你已知道是什么,唉,女人啊,只有老天爷才能完全猜透她们的心思。

    若是花丛老手,这个时候肯定要矫情上一句,要不,把这个给人家送回去,不是说礼重了吗?

    但赵石可不会如此,逗了妻子两句,已是他的极限,也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把锦盒拿过来,便利落的打开了。

    盒子是长方形的,长有两个巴掌,宽约两指,轻飘飘的,肯定不是什么金珠玛瑙之类的俗物了。

    打开盒盖,往里面一瞧,赵石当即愣了愣。

    李金花这个时候,也已经默默坐到了他的身边,瞅着盒子里的东西,脸上神色复杂的紧,心头有些酸涩,却也有些唏嘘,甚至于还有些悲伤在里面,复杂的根本无法用笔墨来描述。

    一缕乌黑的秀发静静的躺在盒子之中,饶是赵石自觉见多识广,当时也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长公主这是要去当尼姑了,给我说一声?

    虽然与他之前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但想想那位长公主殿下剃成秃头的样子,他还是没心没肺的笑了。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以他现在所见所闻,细细想想,也就能隐约猜出这头发代表的意味,断发以明志?那头发旁边那柄短剑是什么意思?要是皇帝陛下送过来的,他一定会想到赐死,但这是长公主的礼物,应该不会那么绝情才对。

    瞅了瞅身边的妻子,到底有些尴尬,但也有求教的意思。

    李金花这个时候脸绷着,也没了调笑的心思,但女人的嫉妒之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赵石,“这是她给你的信,这个我可没瞧过。。。。。。。。。嗯,我去外面看看扣儿。。。。。。。”

    说罢,站起来就想走,却被赵石一把抓住,“坐着吧,和我一起瞧瞧,许是这里面有字咱不认得,或是不懂,你也好给我讲讲。”

    听到这么两句自曝其丑的话,李金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身坐下,嗔怪的瞅了赵石一眼,不过心里到底舒服了许多,想到自家夫君木头一般的人,但这勾人的本事着实不浅。。。。。。。。。。

    她也有些奇怪,那位长公主殿下应该与自家夫君没见过几次吧,就这么弄的魂儿都没了,看那可怜的样子,自己怎么都不忍心相拒,真是怪哉,难道世间真有一见钟情一说?要知道,当年她与赵石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差点连命都搭上,才自彼此倾心,最终来到了一块儿。

    不过仔细想想,这位公主殿下的心眼儿可也不少,远不如表面看上去可怜,不然让琴其海传信,也不就成了,何必将自己叫过去,显然,还是觉着自己在夫君的心目中分量不同寻常。

    嗯。。。。。。就像嫁过来的媳妇要给大妇敬茶一般,想到这里,她不由微微有些得意,心头也变得甜蜜了起来。

    当然,这也是时代使然,不然若是这事发生在后世,先将自家老头打个半身不遂,然后再去找小三的麻烦,这才是正经,哪里会感受到什么得意和甜蜜,脑子秀逗了吧?

    多少去了些拈酸吃醋的念头,见赵石拆了信,便凑过脑袋去,一起看那信上到底是怎么写的。

    信显然写了有些时候了,纸显得有些旧,墨迹也早已凝固,有些地方有了斑驳,这个却非是时间留下的痕迹,怎么看怎么像是沾了水,不过看那痕迹,两个人都明白,显然是泪水所致,赵石眯了眯眼,李金花挑了挑眉。

    夫妇两个谁也没说话,继续瞧着。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下面还有落款,秋日寄情,佳

    这显然是一首词,而且满纸相思之意的词,不过夫妇两个都是半文盲,字是认得的,但词中深意,却是半懂不懂,所幸,这首词还算浅白,半懂不懂也能晓得写词之人的意思了。

    李金花哼了一声,伸手便在赵石胳膊上拧了一下,看着自家夫君沉思的模样,有些恼火的想,当初把自己魂儿勾走的时候,可没见他有多少表示,绝情的很呢,这会儿一首破词,几个烂字,就动心了?

    不过显然,这不是什么破词,而是佳句,也非什么烂字,公主殿下的笔迹清秀的很,虽算不得绝佳,但若搁在定军侯府,肯定能排进前五,至于这夫妇二人,比都没办法比的。

    后面还有,显然是后加上去的。

    “心已系君,花无颜色,月满愁思,风寒雨凄,度日如年,望君早来,若君情绝,请以短剑回之,妾自知矣。。。。。。。。。”

    李金花脸色僵了僵,那柄短剑她是见到了的,不想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心想,这位公主到也痛快决绝。

    赵石继续面无表情,掀过这一页,望向第二页,第二页却是一连串的人名,约有十余位,后面加着官职,却多为户部官吏,还有一部分是礼部,工部的,还有两个是御史台的,最少的是吏部的,只有一人,兵部,刑部连个人影都不见。

    “此为妾身多年经营,皆可称之为心腹,君可使之,细处可来府中商议。。。。。。。。”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五章京军(一更,继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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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末,大地回春。

    公主府外桃林,落英缤纷。

    踩着这一地落红,太子李全寿带着三五从人,穿林而过,来到公主府前。

    他是刚刚上到西山拜祭母后,又在山上住了几日才回来,顺便来拜访一下,靖佳长公主殿下,也就是他的姑姑。

    太子李全寿瘦的多了,一双皇家特有的丹凤眼显得又细又长,闪烁着不可预测的光芒,一场大病,又加心情抑郁难舒,在宫里养了一个多月,才算有所恢复,但以往堪称健壮的体魄却是单薄的好像一阵风来了都能刮走似的。

    他身后跟着的从人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自上次的事情闹过之后,东宫从上到下换了一茬,以往的太子心腹们外放的外放,贬斥的贬斥,他们都是东宫新人,进东宫任事之前,也被人嘱咐了千百遍,其实都差不多,就是一句话,少说多做,不要触怒太子殿下。

    其实不用嘱咐什么,就太子殿下那张阴沉的脸,瞧上几眼都让人有些悚然,别说在太子面前肆无忌惮的说话了。

    这是太子被禁宫中之后,头一次出来,直接奔了西山皇陵,在皇陵中皇后娘娘的坟墓之前,太子失声痛哭,凄惨的让人多有不忍。

    太子殿下也没避着什么人,在墓前呆了大半日,才回到宿处休息,第二日再去,直到临下山之前,最后一次去墓前拜祭,当着众人的面,冷森森的道了一句,这里风水如此差劲,改日,孩儿定当为母后选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

    想那皇陵所在,千挑万选出来的地方,风水能差了。日后当今陛下大行之后,也将葬在此处,谁不要脑袋了,敢选一处穷山恶水的所在出来?若是皇后娘娘以后迁陵,那皇帝陛下呢?

    这话里的意思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无论是他们这些从人。还是那些守陵的太监军士,一个个面无人色,恨不能捂上自己的耳朵,就当没听见这话。有些人心里更是绝望的在想,也许就这么一句话,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就都没了。

    太子殿下下山了,留下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还有许多人在今后的日子里心惊胆战。

    由是。也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有些人甚至在想,莫非前些日子有人说太子疯了的传言是真的?

    李全寿疯没疯其他人不晓得,只有他自己明白。

    在桃林里碰到许多公主府的宫女,都是来采摘桃花的,据说公主想多制些桃花酿来款待府中的客人。

    李全寿让人问了问,才知道公主府来了位异域美人儿,但却是有主的。乃是定军侯府,大将军赵石的小妾。

    这个小妾多数人都听闻过,经常与公主殿下结伴出游,据说来自北方草原,身份也曾尊贵非常。按照中原汉人的说法,也是位公主来的,听说蓝眸雪肤,艳丽绝尘。出自鞑靼人的王族,虽说乃是胡人。但人家也是公主不假。

    有许多人都在背后羡慕大将军赵石的艳福,也听说折家的那位二公子就曾为这位异域美人茶饭不思过。

    但这些毕竟是传言,也只能背后说说罢了,因为名花已然有主,还是那般显赫的一个人,估计即便是皇帝老子,想要横刀夺爱都得思量再三,何况是其他人了。

    听到是这位名传长安的美人在,太子殿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但也没人会以为太子殿下色心动了,因为谁都知道,大将军赵石与太子的关系,想来是爱屋及乌罢了。

    来到公主府前,早有人等在了那里,显然之前已经有人传话了过来。

    引着一行人径自入府,其他人留在了前面,太子殿下则让一位女官引着,去了内宅。

    来到内宅正厅,靖佳长公主殿下已经带着几个侍女迎候在了外面,见太子李全寿来到,那些宫女皆是跪倒在地,口称见过太子殿下。

    然后太子殿下给长公主施礼问安,靖佳长公主殿下看上去也清减了一些,眼角眉梢都带着愁思,不过精神可要比李全寿好的多了。

    拉着李全寿的手,心疼的一阵嘘寒问暖,其实两个人也不差多少,但作为长辈,靖佳长公主殿下的母性是一点也不少的,看着蔫蔫的太子李全寿,加之念及皇后娘娘对自己的诸般好处,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差点掉下泪来。

    太子李全寿终于也有了点活气儿,拉着靖佳长公主的手不放,眼睛微红,听着靖佳长公主的话,不住的点头,一副受教模样,看上去就像个委屈的孩子。

    若是赵石见到这个情景,肯定就要想,这小子定是有恋母情结,不然哪里会如此乖巧。

    太子李全寿在公主府中呆了多半日,与长公主殿下很是说了一阵子话,婉拒了长公主殿下的挽留,带着三五从人,趁着天光还亮,回了长安。

    而就在第二天,公主府迎来了又一位客人。

    自王虎起复,晋为左右宫门御卫指挥使,驸马韩文魁副之,于皇家内苑编练新军,驻防宫禁,也就形成了左右宫门御卫在内,左右羽林卫以及左右屯卫,雄武军在外的京军格局。

    京縻重地,驻军比之往年,不降反升,这是让许多人没有想到的,不过京军格局虽有了变化,但编练新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的很,当年大将军赵石整编羽林左卫,用了两年,编练猛虎武胜军新军用了足有三四年时光。

    由此,大将军赵石练兵之能广为朝野称道,即便是与赵石有隙的兵部尚书李承乾也曾感叹过,赵石练兵之能,在大秦不做第二人想。

    而新军的指挥使还是遇赦回京的王虎,许多人都对此颇有微词,此人之才具也同样广为人所知。

    不过皇帝陛下谕旨亲封,谁还能说什么?反对的话,有人早就说了,说的人还是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这样的人物,但皇帝陛下还是下了旨意,旁人又有什么可说的?

    再者,当年王虎被贬出京,旨意里可是有遇赦不赦,永世不得回京之言,这才几年,陛下就改了初衷,旁人又能怎么说?

    而皇家内苑练兵,一个不慎,就能捅出天大的篓子来,像王虎这样曾经激起过兵变的将领,领兵能够服众?

    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无论是羽林左右卫,还是左右屯卫,雄武军都是默不作声,但不满也就在这默不作声当中表达了出来,因为皇帝陛下此举,却将对京军诸部的忌惮清晰明白的摆到了桌面上,这又怎能不让京军诸部将领不满。

    而新军抽调的竟然是殿前司禁军,这让京军各部上下更加的沉默,这样的沉默已经到了让羽林左右卫指挥使赵布宗心惊的地步。

    于是赵布宗入宫觐见太后的机会,到勤政殿见驾,一番叙谈无人知晓细节,但赵布宗颓然出宫,显然挨了训责。

    之后枢密院,兵部调令频发,从军中诸部开始抽调人马到河洛,到潼关,去西北,调走的将领都是军中那些经过战阵,有一身才干的,国武监生员出身的将士更是一个不留,全部调往了外间。

    这分明就是一场清洗,矛头的指向,所有人都有些明白了过来,京军各部的不满渐渐消失,只剩下了惶恐,这样的京军诸部,人心惶惶之下,已无多少战力可言,京师长安在这个时候,简直空虚的一塌糊涂。

    但还好的是,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打长安的主意,不然的话,只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当然,也没有人知道,这次风波到底会以什么样的结果结束。

    而王虎起复,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有人传言,王虎那个驸马儿子趁着老爹起复的当口,趾高气扬的欲要搬回公主府,但惹恼了长公主殿下,据说当日府中的一群娘子军棍棒在手,将驸马爷,来带着家里的豪奴打的鼻青脸肿,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公主府。

    这一次,靖佳长公主殿下也没入宫哭诉什么的,就在公主府门前,拿着把刀,指着驸马道了一句,“你我再次相见,便是你死我亡。”

    公主殿下如此刚烈,自然出人意料,之后王家那边便偃旗息鼓,王虎更是将这个儿子送回了金州,姿态做了个十足,皇帝陛下正是用人之际,自不能寒了他的心,随后下旨斥责长公主行事孟浪,不顾皇家体面云云。

    但也就是如此罢了,却使得长公主殿下之名更上层楼,要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名声本就不错,如今又添了一层巾帼不让须眉的光环在身上,让本就尚武成风的秦川男儿更是钦慕不已,长安大街小巷的书生们,多有作诗以赋的,名声直接盖过了那位歌舞双绝的沈才人。

    而就在京军连番变动,快要成为外表光鲜,内里虚弱的空壳的时候,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赵石却来到了承恩湖畔的公主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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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六章竹林(二更,继续求月票)

    没闹什么惊喜之类的,赵石一早便派人知会了公主府自己的到来,靖佳长公主殿下性情不得而知,但没有迎在府门外,而是琴其海被人簇拥着等候在那里。////

    春风徐徐,带着些温润的气息拂过面庞,让人感觉很是舒服,与三月初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节令一般。

    琴其海身着一身素色短襟,翠绿的比甲,下身一袭及膝罗裙,里面着的却是骑服,一双小巧的蛮靴穿在脚上,外面还罩着一袭淡紫色披风。

    就这么迎风站在那里,如同在春风中摇曳的娇艳花儿一般,离着还挺远,便已经摇摆着手臂向这边打招呼了。

    等到了近前,便如同小鹿一般奔跑了过来,后面一大群人,显然被吓了一跳,赶紧跟上,来到赵石马前,这位来自草原的公主便已伸出两只小手。

    赵石会意,稍一弯身,抓住她的手,草原精灵便已腾身而起,一下子扑进赵石的怀里,留下一串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抱住了赵石的脖子。

    “我的丈夫,还以为你忘了琴其海呢。”

    淡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热情足以让春风都变得炽烈,粉嘟嘟的红唇毫不犹豫在赵石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抱着赵石的脖子便再也不肯松手了。

    草原女子的奔放让公主府里的下人们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随琴其海来的几个贴身侍女到是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觉着有些丢脸,不由都红了双颊。

    几个一直跟在琴其海身边的鞑靼汉子,远远的瞅着这边,都呵呵的傻笑起来,心想,虽然远离了草原和牧场,但天神赐给鞑靼人的明珠,还是那么快活,也许这就已经足够了。不过。。。。。。。。。天神还会允许他们回到草原上吗,想到这些,鞑靼汉子不由有些悲伤。

    就这么抱着一个温暖而火热的躯体,赵石一下跳下马来,将缰绳甩给后面憋着笑。也带着许多羡慕的年轻侍卫。接受一众人等的跪拜,如今在定军侯,冠军大将军面前能挺直腰杆儿的已经不剩几个人了,而这些下人们显然不在其列。

    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之下。身上还粘着一个好像要融入他躯体中的娇艳人儿,赵石就这么走进了公主府大门。

    再往前行了一会儿,到了二门,长公主殿下的贴身女官芍药已经等在了那里,遣散了簇拥而来的下人们。引着赵石往里走去。

    偷眼瞅着眼前两个人的黏糊劲,行在前面的芍药狠狠的撇了撇嘴,身上也麻酥酥的,心想,这两个狗年女,当年就在府中干过坏事,如今还是这般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实在有碍观瞻,人心不古,莫过于此,竟然还来招惹公主殿下,真真罪该万死。

    。。。。。。。。。。。。。。。。。。。。。。。。。。。。

    木屋前面的竹林已经有了绿意。笋芽也冒出头来,呼吸着春风暖意。

    竹林中很是幽静,长公主殿下依竹而立,一身翠绿色衣裙。别无其他事物,只在颈间带着一件绿莹莹的颈饰。好像与这竹林融在了一起,但那娇艳的模样,却让这竹林仿佛为她而生,显然,长公主殿下没少费了心思在这打扮上。

    赵石缓步而来,后面则牵着好像小尾巴一般的琴其海,当然,这里也再没有第四个人出现了。

    不过让靖佳公主有些意外的是,琴其海竟然也跟了进来,心里稍有失望,也有些羞恼,但人已在眼前,而非传回来短剑,却也足堪欣慰,其他细节还是不要多计较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眼瞅着人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慌,脑中渐渐有些眩晕,之前想好的话,却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还是皇家教导有方,即便心如乱麻,还是轻轻一福,依着礼数道:“今君远来,不能迎候在外,妾身惭愧。。。。。。。”

    赵石微微一笑,欣赏着这如画般的景致,他很少赏景,今日不过因有人在画中而已,不过心里也在想,世间妖娆众多,但能让人动心的没有几个。

    在情事之上,他的心性决定了他不会太过主动,对什么世间绝色也无半点感觉,能让他动心的只有心意。

    他与靖佳公主相识也有十几年了,之前从不曾心动过,直到那日看到了那一缕乌发及那把短剑,他欣赏这一份刚烈决绝,如此女子,又怎能不让人心动?

    他不曾追求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境界,但也从不曾停止过自己对权色等等的篡夺,因为他以往失去的太多,留多少在自己的身边,有多少激烈的,于他来说,皆是自然而然。

    便如宫中的那位沈才人,即便颜色无双,倾城倾国,于他却无半点挂碍,过后就忘了个干净。

    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相交日久,或是朝夕相伴,才会心肠渐软,不过一旦心动,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了。

    很大方的上前一步,很自然的牵起靖佳公主柔软修长,好像没有一点骨头似的小手,很高兴的笑道:“早就听琴其海说,公主府里有这么一片竹林,今日一见,果然和回到家里一般。”

    靖佳公主顿时红了脸颊,很快红晕便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上,她想象了千百遍,也不曾想到,会是这么一番情景。

    满怀的羞意好像从头到脚将她浸在了里面,轻轻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出来,其实以她用的那点力气,怎么会抽的出来。

    一种从未体验的情绪让她身子有点软,浑身上下烧的厉害,好像得了病似的,但甜蜜亲切的感觉却是那般清晰,好像轻轻碰上一下,都能溢出来。

    而赵石的表现,也让她迅速的轻松了下来,还摇着手臂晃荡了几下,心想,诗中曾云,问天下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以为有些夸大其词,但这一刻,却让她有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好像就这般牵着手,便是一直到地老天荒,也是甘愿。

    琴其海从旁边探出脑袋,瞅了两人牵着的手一眼,撇了撇红润的小嘴,感觉很不舒服,之前处下的情谊,并不足以消除女人的嫉妒之心,于是,她便煞风景的道:“我饿了。。。。。。。”

    靖佳公主显然很高兴,根本顾不到其他,一边感受着那双有些粗糙的大手传过来的温暖感觉,一边笑着指着竹林里面道:妾身准备了酒菜,这里清净无人,正好陪。。。。。。。。你们多饮两杯。”

    她现在觉着,如果再被人抱一抱,那么自己一定会飘起来,这种成仙的法子,那些道士什么的肯定没有想到过,想到这儿,连眼睛都笑弯了。

    当然,琴其海也不是没有良心的,只不过觉着帐篷。。。。。。。嗯,屋子里的女人已经够多,分享丈夫的宠爱,为丈夫生下血脉,是草原女子们的天职,如果丈夫的帐篷够大,可以容许其他女子进入,但太多了的话,会引起天神的嫉妒的。

    她还真是会为自己丈夫着想。。。。。。。。。。

    竹林里有一块空地,摆着一张石桌,四个石凳,石凳上铺着软垫,桌上酒菜香味飘荡在竹林里,就着竹子的清香,很是能引起人的食欲。

    赵石牵着两只柔荑,看上去很是惬意,当然,男人在这种时候,惬意还是得意也就很难分的清了。

    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脱去了束缚的公主殿下还是那位公主殿下,坐下之后,为赵石满满斟了一杯,自己也满上,盈盈起身,举杯祝道:“都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古人又云,两情若在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今日与君一会,妾愿足矣。”

    琴其海听的懵懵懂懂,心想,汉人的诗真好听,就是不知说的是什么,看来回去还要问问,若是公主殿下能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不会说这么两句出来的。

    赵石虽然不通文理,但这么两句脍炙人口的名句还是晓得意思的,笑着举杯,淡淡道:“外间事,交予我便了。”

    两人说话,虽听似不相干,但却都已表明心迹,靖佳公主两眼发着光,只觉心意相通,欢喜无限,举杯一饮而尽,赵石呵呵一笑,自是也将酒倒进了嘴里。

    靖佳公主心中欢喜,转头又敬琴其海,两轮下来,酒量并不甚佳的靖佳公主便已有了些醉意。

    而酒量本就不错的琴其海心里得意,把着酒坛,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和丈夫倒酒,自觉自从到了汉人地界,唯有这一次,喝酒最是痛快,主要是没人管着嘛。

    酒到酣处,站起身来,旋转着娇躯,载歌载舞,如草原风铃般的歌声脱口而出,回荡在这幽静的竹林当中,更添几分空灵。

    望着欢笑起舞的琴其海,靖佳公主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偎到了赵石怀里,满是醉意的丹凤眼眯着,却有些腻的让人受不了,呼着酒气的小嘴凑到赵石耳边,悄声道:“抱一抱卉儿好吗?”

    她可是要成仙的人呢。。。。。。。。。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七章突破(三更,继续求月票)

    清晨,天才蒙蒙亮,外间有些响动,赵石就已经惊醒了过来,轻轻推开挂在胸前的白嫩嫩的胳膊,旁边柔软的身躯,光滑的触感,还是让他清晨的高昂了些。

    但他坚定的爬了起来,挑着自己的衣物,往身上套着。

    旁边的女人睡的也轻,这时醒了过来,睁开朦胧的睡眼,还用手使劲的揉了揉,接着觉出了自己床上的动静,肢体的碰触也不可避免,她猛的睁大眼睛,睡意全无。

    不过记忆还是帮了她的忙,将那声惊叫憋在了嗓子里,然后记忆纷涌而来,接着便羞的好像什么都不愿见了,一掀被子,将脑袋钻了进去,但旁边传来一声呢喃,又将她吓了一跳,往旁边瞅瞅,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庞就这么进入眼帘。

    她咽了一下口水,心想,李卉儿啊李卉儿,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可要羞死人了。

    旁边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传来,她忍不住,轻轻掀开被子,瞄了两眼,虽然昨晚已经见的多了,不过她还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那躯体的强壮以及雄伟。

    身下有些疼,但她翘了翘嘴角,红着脸笑了,往下瞅了瞅,昨晚荒唐的痕迹还有很多,不由有些微恼的想,下手也不知轻点,这个时候,她彻底的算是从羞意中摆脱了出来。

    轻轻掀开被子,环住男人的腰,满足的叹息了一声,男人动着身子,肢体摩擦当中,她又觉着身子有些软了,不由哼了两声,心里又是羞意大做。。。。。。。。

    男人拍了拍她的胳膊,她不情愿的松了手,男人起身下床。

    她歪头想了想,找到自己的贴身衣物,随便往身上一套,便跟着下了床。开始手忙脚乱的给男人穿戴起来。

    无疑,这种起床方式是十分香艳的,不论对男人来说,还是对女人来说,即便是赵石。也是以极大定力才忍住回到床上的冲动。

    穿戴的差不多了。赵石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抱了抱长公主殿下几近的娇躯,低声道:“我出去活动下手脚。”

    待得赵石开门出去,长公主殿下才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觉着有些烫手,又照了照镜子,脸一下子便红到了脖子根儿,回身就往床上爬。

    但看到床上另一位睡的竟是那般香甜,仿佛不知世事一般。心里又恼,刚想把这位弄醒,但又顿住,眼珠儿转了转,又偷偷瞄了瞄四周,做贼一般垫着脚来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打量着。

    一丝不挂的躯体横陈在那里,玉瓷一般的肌肤仿佛发着光,起伏的曲线是那么优美而又自然。健康而又有活力。

    长公主殿下瞅了瞅这边,又往自己身上瞄了瞄,小声哼了一声,有些不太满意,显然觉着某些地方自己要略逊一筹。

    忍不住伸手在对方胸脯上抹了一把。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这才有了些笑意,果然的是自己的软一些,虽然略微比她的小那么一点点。。。。。。

    床上的草原明珠儿感觉到有些冷。拽了拽被子,呢喃了两句。长公主殿下像受了惊一般,退后了两步,见对方没醒,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么懒,还要来作怪,吓死我了。

    不过屋子里这位公主殿下的糗事,赵石出了木屋,目光所及,却是愣了愣。

    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芍药正一脚踢在一根竹子上,想来外间之前的响动也是她弄出来的,这时一脚踢在竹子上,显然竹子要比她的小脚坚硬的多,晃了两下,好像在嘲笑女人的软弱无力。

    而这位公主殿下的贴身女官却是吸了一口凉气,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脚一阵揉搓,然后。。。。。。。。。她便看到站在那里的赵石了。

    几乎是本能的,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转身就跑,但脚下还不怎利落,一瘸一拐的,终于一下子跌倒在地,还打了两个滚儿,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赵石甚至还隐约听到了呜咽的声音,显然是哭了的。

    赵石觉着有些好笑,回身瞧了瞧木屋,翻了翻眼睛,自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便是做了,将来过了这一段,把长公主娶回家去,旁人估摸着也就叨咕两句,还能怎么样?

    嗯,辈分上好像有些不对,但麻烦这东西,你不揍他,他就来欺负你不是。。。。。。。。

    公主府地近西山,又靠着承恩湖,空气比长安城里要清新的多,放下些许心事,呼吸着清晰的空气,便在竹林里溜起了弯儿。

    溜了一圈,便已觉着神清气爽,便来到昨日那边空地上,酒菜狼藉,还没有过来收拾,但不影响赵石此时的心情。

    双膝微曲,摆下姿势,便缓缓打起了太极,这个到不是装模作样,而是他如今浑身上下劲力充沛,便是头发梢,都好像蕴藏着力量。

    平常的那些拳脚功夫于他来说,都已无多少作用,所谓一力降十会便是如此了,他能感觉到,力道还是缓缓增长,好像没有穷尽一般,他甚至不知道,这么下去,会不会真如了然和尚吹嘘的那般,能够移山倒海,无所不能。

    但血脉之力激发到他这种程度,也已经是骇人听闻,即便是方火羽复生,两人也能过上十七八招了才对,而赵石差的,其实还是对力量的运用而已,像方火羽那样的大宗师,对力量的运用实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一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到了他面前,都好像孩子一般,刚一动念头,人家就已经知道你想动拳头还是动脚板,打起架来哪里会是人家的对手?

    如果单以力量而言,此时的赵石,其实已与当年的方火羽不差什么了,甚至犹有过之,但若两人此时相遇,赵石照样会是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是宗师之所以为宗师的缘故所在。

    力量在身躯中涌动的感觉很不错,赵石也不强求什么,如今他,领兵上阵杀敌,自保已是绰绰有余,而他也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太极最重的便是其中生生不息之意,太极重的不是招式,更非是用来打架的,太极取的是一种意境。

    清净而圆通,自成一方天地。

    所以他现在心情好的时候,便摆出姿势,走上一趟,太极柔中带刚,柔软处,如弱水三千,万物无有不沉,刚烈处,却也如开天辟地,无物可阻。

    一趟走下来,心外无物,沉浸其中,饶是以他的体魄,竟然也出了一层薄汗,但立定脚步,却觉心下快美难言,浑厚的劲力在身体里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好似欲要喷薄而出,手脚好像不受控制般,脚下一沉,搬拦捶已经随手而出,这一刻,大地都好像颤抖了一下。

    海底锤,撞天锤,连着两下,越来越是刚猛,竹林中好像挂起了一阵旋风,竹枝摇动,烟尘弥漫,但赵石却觉身躯中力量越来越是澎湃,总有不吐不快之感。

    他猛的如同豹子般窜了起来,一肩膀靠在身旁一颗老竹上面,足有两臂粗细的老竹发出痛苦的咯吱声,轰然倒地。

    赵石站定身子,仰望天,劲力好像找到了突破口般,从他口中倾吐而出,一阵呼啸声从竹林间冲天而起。

    似龙吟大泽,如虎啸深山,排空而上,直入云霄。

    长安城中,有那么几个人顿时抬手,脸露骇然之色,望向长安城西,这其中便有那如同鬼魅般的安夫子。

    即便是他,此时也身躯微颤,不自禁的握住腰间短剑,脸上惊疑不定,心中暗道,曾听师傅说过,世间有一些练气士突破瓶颈之时,便会发出奇异的呼啸之音,能使鬼神退避,万物皆惊,难道竟然真让自己碰到了?

    可惜,就是不知那人现在何处,不然以这等声势,定是要前去见识一番了。

    呼啸声足足持续了有盏茶时候,才停歇了下来,赵石有些惊喜,这种情形当年在巩义县时便有那么一次,之后便把了然和尚打的吐血,也不知这一次有什么奇异之处。

    想了想,自那次入宫之后,自己心境就有些不稳,劲道更是时强时弱,应是已经有了突破的预兆。

    当年了然和尚也曾说过一些,什么炼体,炼魂的话,还有什么般若境,大自在境,不过他没练成,也只是听人说的,当时临别时,好像还说,之后境界要靠心境,自己还觉着有些玄之又玄的感觉,那现在又该是个什么状况?

    感觉了一下身体,确实有比以往轻捷矫健的意思,一边思索着,一边来到石桌之旁,若是劲儿打了,一巴掌下去,这石桌会不会碎成齑粉?

    想到这里,不自觉间便按了按石桌,劲力微吐,再抬起手掌想要拍下去,但却愣在了那里,因为石桌上,清晰的印出了一个掌印。。。。。。。。。

    呵呵,有些突然吧,这样的一章早就想写了,但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这回公主也拿下了,男人自然心里舒爽,动力足足的,自然也就突破了,其实之前几章就开始酝酿,到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哈哈。。。。。。。。。。

VIP卷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三十八章秘闻(一更,继续求月票)

    “此去,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  . ..”

    “这一段,长安怕是要有些变故,你不管听到什么传言,只需谨守府邸,长安城就算有惊涛骇浪,也波及不到这里。。。。。。。。”

    “妾身只恨前些时太过逍遥。。。。。。如今想多予些助力,也是力不从心。”

    “不必,朝野间事,千头万绪,搀和进去,只会天天头疼,女人若老的快了,可不招人待见。”

    “瞧你说的。。。。。。。还望你擅自保重才是,妾身望眼欲穿,不盼你能大富大贵,只盼你平安喜悦才好。”

    “知道了,你也别送了,徒招口舌,等到过了这段,我再来瞧你就是。”

    早晨竹林里闹出了偌大动静,还好的是,长公主殿下的新宿处地处偏僻,又逢早间天光微亮之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里,不然一定是要闹个天翻地覆的。

    不过早饭时候,还是跟靖佳公主胡乱解释了两句,蒙混了过去,而靖佳公主此正情热之时,智商只余一半,几句话下来,便不再追问什么了。

    临别之际,靖佳公主自是万分不舍,殷殷叮咛,赵石也并无不耐,一一作答,也叮嘱了两句,不过方自有了突破,总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细细品味一下,心情到也颇为的急迫。

    别无旁话,赵石辞别了公主殿下,带着颇有些欢呼雀跃的琴其海,离了公主府,回长安去了。。。。。。。。。

    。。。。。。。。。。。。。。。。。。。。。。。。。。。。。。。。。。。。。。。。。

    回定军侯府的一路上,他都能从感觉到来自四处的窥探目光,赵石明白,有些人布下的网是越来越紧了。

    自那次入宫之后,他已经不做他想,只是一心准备着应对将要来临的狂风暴雨,而形式,确实也是在渐渐变的越来越坏。

    京军中的变动让人心惊。至于皇帝陛下在皇家内苑练兵,这不得不说有些可笑,这也让赵石想起了那位满人皇帝,那人可是一位标准雄才伟略的家伙,好像就曾经在皇家内苑以玩耍为名。练了些少年。在十几岁上,便除掉了朝中权臣。

    但景帝今年怎么也有四十多岁了吧,自己也并非什么权臣,在皇家内苑练兵。想干什么?是被吓到了吗?

    不得不说,以赵石现在的眼光看来,这位陛下犯了些小家子气,这是逼着自己动手呢,除了这个。赵石没有别的什么猜测了。

    文官们在大秦显得有些过于柔弱了,这与他想的有些不一样,比如像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这样的朝中重臣,应该对皇帝陛下多有劝谏才对,但实际上,好像没怎么在其中看到他的身影。

    也许,这就是乱世之所以为乱世原因吧,将军们的地位太过稳固,显然位于群臣之上。皇帝陛下独断专行,文官们没有多少插嘴的余地。

    强大的国家机器在战争中畸形的发展,最终结出的果实,不是杯酒释兵权,就是诛除有功之臣的骂名。

    赵石并不顾忌这些。但却不能不警醒,心底也明白,皇位上那个人只要坐的不是自己,估摸着早晚有那么反目成仇的那一天的。

    也许想的过于长远了。赵石暗道,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合则来,不合则去,天大地大,还能把自己怎的?

    。。。。。。。。。。。。。。

    回到府中,一番忙乱之后,来到后院书房,终于多少安静了些,没有急着静卧安坐,用愈加清晰的感知来检查自己的身体,而是琢磨着,也该是到了和那个贪财的小女人联络的时候了。

    。。。。。。。。。。。。。。

    南宫虹此时已经不在天香楼中,搬家这种事对她而言,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简单,她是天妖,是要藏身于九天之上,俯视人间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臆想,现在的她藏的地方,还是在彩玉坊,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这里龙蛇混杂,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各式各样,人世间最尊贵的那些人会出现在这里,人世间最低贱的人也会出现在这里。

    而有了定军侯府的支撑,她的胆子虽然没有变的太大,但气魄却已经不小,就在这几日,有四五座青楼易手,无论掌柜的还是打杂的,都换了一茬,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安排藏身之地。

    像这样,动辄十万数十万两银子的买卖,恐怕如今京师豪族,也不会轻易拿得出手的,但定军侯府的积蓄真的不少,可以让她大展拳脚。

    花别人的钱,自然不会心疼什么,现在的天妖大人和当年在内衙时可是大不相同了,朝廷的钱虽然多,却不会给人乱花,总有这样那样的规矩管着。

    如今哪里会一样,天妖大人自己主事,手脚自然放的很开。

    此时此刻,天妖大人就斜斜的歪在椅子上,晃荡着一双小腿,手里把玩着一颗明珠,屋子并不大,离天香楼也不远,平平常常的一条巷子,平平常常的一间小院儿,巷子幽深,有户人家,如今却全已经安插成为了眼线。

    这间屋子虽然不大,但却布置的。。。。。。。。嗯,只能说是亮晶晶的,到处都是璀璨夺目的光芒,这位酷爱珠宝玉石的天妖大人,恨不能将一整间屋子都弄的五颜六色的才甘心。

    当南宫无忌走进来的时候,狠狠的被闪了一下眼睛,虽然早知道会这样,用袖子挡了挡,但那些光芒根本没有死角,南宫无忌眼睛刺痛,险些流下泪来。

    心想,那个家伙可真大方,自家妹子算是找对人了,听说那人府上赶出了不少下人,不会是被自家妹子弄穷了吧?他恶意的猜想,顺便抹了抹眼睛。。。。。。。

    片刻之后,才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来,放在桌子上,使劲的敲了敲桌面。

    这时,仿佛江湖好手们入定一般的天妖大人才转动起自己的眼珠儿,不满的斜着瞄了过来。

    将手里的珠子哈了口气,擦了又擦,放进怀里,这才放下两只翘的高高的小腿儿,一下飘到桌子上,拿起那张纸条瞅了瞅。

    用下面的数字数了数行,心里默念,半晌过后,才叹息了一声,嘟囔了两句,才没精打采的道:“有差事了。。。。。。。”

    南宫无忌撇了撇嘴,闷声道:“人手还不够呢。”

    天妖大人歪着头想了想,也不知想到什么,精神好了许多,南宫无忌一见,就知道,自家妹子这又是想到办完了差事所得的赏赐了,不然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闷声又重复了一遍,“咱们的人手还差的多。”

    天妖大人皱了皱小巧的鼻头,“说好是一个月的,虽然还差几日,但第一次交下来的事情,可不能办砸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查起来很方便的。”

    见自家妹子一副心有成竹的笃定样子,南宫无忌放心了,道:“查什么?”

    天妖大人笑了,用手支起下巴,思量了一下,道:“这事还得是在内衙打听,正好,甘井巷那个人,是时候去见一见了。”

    南宫无忌皱了皱眉头,“我可不愿见到那个家伙。”

    天妖大人哼了一声,怒道:“你以前不是和他喝过酒吗?”

    南宫无忌咧了咧嘴,他自是记得,喝了那顿酒之后,自家妹子的画像竟然就出现在那个家伙的手里了,为了这事儿,他足足请了人家十几顿酒,花光了自己所有积蓄,才将那画像赎回来。

    但最可恶的是,这家伙竟然在第二天,又画了一副,找到自己门上,向自己售卖,当时,若非自家妹子拦着,他非得将那狗东西的脑袋拧下来下酒不可。

    见南宫无忌不敢说话了,天妖大人恼道:“就不知你脑袋里整日想些什么,咱们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上门多丢脸,让个人去找他不就是了?”

    南宫无忌翻了翻白眼儿,道:“你说谁能去找他,以往内衙里都避着此人走的,又有哪个在他手上没吃过亏?对了。。。。。。。。。他好像挺怕安盛那个鬼东西。。。。。。。”

    天妖大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所谓一物降一物懂吗,你就没听说,当年他找安盛的麻烦,也不知怎么触了霉头,安盛可是在他屋子外面守了一个多月,都没动手,就吓的他晚上不敢合眼,以后就老实多了。。。。。。。。”

    南宫无忌嘟囔,“安盛那厮可也不好多使唤吧?”

    天妖大人跳起来敲他的头,怒道:“多想想,多想想,昨天咱们听到什么了?”

    南宫无忌抱头鼠窜,“听到什么了?”

    “你个笨蛋,今日早上不是有人来送信,说是城西出了个大高手,让许多人惊悸不安吗,安盛那家伙就喜欢跟高手过招,听说哪里出了好手,准保会想着去刺人家两剑才甘心,叫人去查查,安盛听了这个,肯定高兴,就是叫他再在那个家伙屋子外面守一年,他也甘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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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77/ 第一时间欣赏将血最新章节! 作者:河边草所写的《将血》为转载作品,将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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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将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