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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一六章 密谍

    合撒儿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大一个笑话,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赵石安达,虽然合撒儿也很想砍下那颗脑袋,但经过长生天赐福的人,可是不那么容易死去的。*,,”

    蒙古人的喜怒无常,在赵石眼中显得幼稚而又可笑。

    他只是笑着道:“合撒儿安达,看来你还是不曾相信我的话,当年我就告诉过你,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来找我,那个时候,你一定觉得很可笑,但现在怎么样呢?”

    “你是一位勇猛而又英明的将领,但有的时候,你就幼稚的像个孩子,不要动怒,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为什么你的兄长会想着杀死你吧?”

    “那么我来给安达解释一下,我初到草原的时候,就听说过蒙古人中的一个传说,你们的母亲用乳汁来哺育你和你的兄长,听说铁木真只能喝光一只如放的奶水,而你,则是喝光两只。”

    “这个传说应该是蒙古人自己传出来的才对,真的有没有这件事,我就不知道了。”

    合撒儿瞪着眼睛,不过,最终淳朴的蒙古人心性占了上风,竟然带着些得意的点头道:“合撒儿是天生的战士,生来就很强壮,自然吃的也多,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赵石一边举杯和他饮酒,一边笑道:“你看,在我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就在想,铁木真才是成吉思汗,他怎么会容忍一个强过他的兄弟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呢?”

    “而我在那个时候还听闻,你在蒙古人中间很有威名,一些战士非常愿意跟随你作战。甚至可以说。铁木真能够有着今天。其中应该有你的一大半功劳。。。。。。”

    “有你这样的勇士辅佐在他的身边,会弥补他的缺陷,让勇猛的人都聚集在乞颜部的战旗之下。。。。。。。”

    “所以,我猜在蒙古诸部的战乱中,他对你非常好,应该会答应你一切的请求,你之前的部众,应该多数是那会儿得来的。对吗?”

    合撒儿不说话了,只是略有些凶狠的盯着赵石。

    但赵石哪里会怕这个,在合撒儿手边没有弓箭的情形之下,他没有任何的危险可言,其实就算弓箭在手,只要没有战马,赵石想要杀死他也不过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你看,这就是我不喜欢铁木真的原因了,现在他不需要你了,合撒儿安达。蒙古诸部的世仇们多数已经消灭或者离开了东北草原,而且。铁木真的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不输于你的将领。”

    “你的部众,应该很久没有增加过了吧?嗯,应该还有所减少才对,出去打仗的时候,你们会冲锋在前,退后的时候,你们会被留在最后面,战死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什么补充。。。。。。”

    “而当他不再需要一个比自己更受战士尊敬的兄弟的时候,他就找了一个借口,将你和通天巫阔阔出两人一起除掉。”

    “阔阔出,曾经救过他,并给他很大帮助的人死了,他的兄弟也被他赶走了,他也就能安稳的坐在汗位之上,寻找下一个敌人了。”

    赵石撇了撇嘴,带着讽刺的道:“这样的手段在你们蒙古人看来一定很神奇,但在我们汉人来说,却显得太过野蛮和直接了,他在蒙古人当中的名声,也许还成,但在别的部族,人们只会将他形容成豺狼和鬣狗,没有半点情义可言。”

    “在很多年前,不管是乃蛮部,还是鞑靼诸部,说起你的兄长来,人们都会说,那个人的话不能相信,那个人在拥抱你的时候,也许已经藏了匕首,在和你谈笑的时候,也许已经准备好了弓箭。。。。。。这样的人,却窃取了蒙古人的最高权力。。。。。。。这真的是太遗憾了。。。。。。”

    “怎么样,合撒儿安达,加入我的大军,就不用去流浪,去忍受风寒,和我一起,给蒙古诸部换个英明而又宽容的主人,在我心目中,没有人比你更合适那个位置了。。。。。。”

    赵石的话语中充满了蛊惑之意,而他也确信,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权利的诱惑。

    “你真的像一个魔鬼。。。。。。。。。”

    蒙古汉子一边嘟囔着,一边恶狠狠的将就灌进肚囊,但是,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却发现,这个魔鬼就像是一直在他的身边旁观,一切的事情,都看在了他的眼睛当中。

    于是,他豁然开朗,却越加的愤怒,因为他的忠诚,显得是那样的愚蠢。

    蒙古人中间的政治斗争,一切都还处在初级阶段,所以,当他们幡然醒悟,自己遭到了欺骗和玩弄的时候,便尤其的不能接受。

    晋国公府内宅花厅中响起一连串的咆哮,这是蒙古人在诅咒他的敌人,蒙古人暴躁的天性流露无疑。

    他们可以忍受失败,可以忍耐风寒困苦,更可以忍耐伤痛,但长久的背叛和欺骗,却会将他们变成野兽,和魔鬼做交易的野兽。

    作为魔鬼的代言人,赵石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现在心情很好,不光是府中又要添人丁,而且,他已经堪堪抓住了蒙古人的软肋。

    他现在还不知道,以合撒儿的威望到底能在蒙古人中间掀起怎样的波澜,但他知道,只要蒙古人在战场上失利那么一次两次,他们便会露出足够大的破绽。

    游牧民族的分裂,可要比汉人这里容易多了,乃蛮部便是一个例子,蒙古人会有例外吗?

    看着渐渐颜色迷离,昏睡在了桌子上的合撒儿,赵石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容。

    。。。。。。。。。。。。。。。。。。。。。。。。。

    在赵石怀着莫测之意款待来自远方的客人的时候,在汉水之畔,一个人却在苦恼中纠结不已。

    一行数十人,停在一座坟茔之前。

    再往北去,便是金州,顺水而下,则是汉阴。

    一行人为首的中年汉子,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目光流转,凌厉而又威严,不过只要他盯着一处,你便会觉出几分阴森森的味道。

    一拢披风,滚鞍下马。

    随之,一众背刀挎剑的随从矫健的从马上一跃而下,簇拥在他的身边。

    坟茔不大,坟上的石碑也已斑驳不堪。

    中年汉子缓步上前,来到石碑之前,在石碑上擦抹了几下,石碑上的字迹也就清晰了起来。

    一代宗师几个字,映入众人眼帘。

    字迹算不得什么,但大开大合之间,好像有一柄利剑,跃跃欲试,随时都能从中刺出来一般。

    “这许就是当年魔教方火羽葬身之处了吧?”

    有人轻声嘀咕着,其中很多人都是一惊,神色之间,立即肃然起来。

    魔教虽然已经灭了十几二十年了,而魔教方火羽也已作古,旁的地方到也罢了,但在蜀中绿林之间,方火羽几个字,依旧好像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魔力一般。

    在很多绿林中人眼中,方火羽虽属叛逆,更是蜀中大乱的罪魁祸首之一,但其人武功高绝,在秦人大军中出入,如入无人之境,连刺秦人两位大将军。

    这样一个人物,即便是叛逆,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死后多年,在其坟茔面前,也仿若有余威流传,让人不敢轻辱。

    一个年轻人好奇的看了看,不禁嘀咕了一声,“是谁立下的碑?不怕抄家灭族吗?”

    在众人怒目而视当中,年轻人讪讪的闭紧了嘴巴。

    中年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这些不知所谓的属从赶开,这才从夹囊中掏出纸钱,在坟头上点燃,嘴里念念不休,“老方啊,虽然咱们不对付,但各为其主嘛,你也别抱怨,再说了,你这里清净这许多年,还有着咱家的功劳,你一代豪杰,大人大量,也就不用跟咱这小人物计较了吧。”

    “这次呢,咱要回长安了。。。。。。走过路过来看一下故人,看在咱这些年恭敬的份儿上,老方啊,以你的本事,在阴曹地府,定然也是一方之雄,你可得保佑一下咱老赵别在长安那鬼地方掉了脑袋才好。。。。。。”

    也幸好,他将从人都赶了开去,没人听得清他的唠叨,若是听清了,一定得掉一地的眼珠子,原来这位心狠手辣,却又在蜀中手眼通天,足可呼风唤雨的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而这位不靠谱的向曾经的生死大敌求告的大人,也不是旁人,正是蜀中内衙谍探头子,赵飞燕。。。。。。。。

    近二十多年没回长安,在蜀中呆的逍遥自在的他,突然接到传召,让其带心腹回长安任职,若是旁人,他是理都不带理的,蜀中已经被他经营的铁桶一般,无论是官府中人,还是绿林草莽,都要给他三分颜面。

    在这蜀中,他就是地下世界的土皇帝,回到京师长安。。。。。。。他娘的,这许多年不曾回去,不定变成什么模样了呢。

    但传召令出自那人口中,却是他万万不敢违抗的,他的一切,本就都来自于那位大将军,那位一句话,就算把他扔到西北那荒凉地界,他也只能立刻准备启程,不敢有任何其他心思。。。。。。(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汉阴

    汉阴,静静的坐落于汉水之畔。—{2}{3}{w}{x}]

    汉阴不算大,人也不算多,但都很富足。

    近在咫尺的汉水已经数十年不曾有过灾患,位于蜀秦交界上的汉阴,就靠着它,养育了一代代的子孙。

    这里有着一片片的良田,种植的多为水稻,取水也分外方便,修成的沟渠可以从汉水从轻易的流入田地,这是汉阴百姓丰衣足食的根本。

    而在蜀国为秦国所灭之后,南来北往的商旅,也让汉阴百姓不愁吃穿,虽说这里离着府城已经不远,很多商旅不必在这里耽搁什么,但走过路过,总归会给汉阴这里带来些变化。。。。。。。。

    比如汉阴这里的人家,经商的越来越多,不愿背井离乡的,便在汉阴周遭,弄上一间酒肆茶寮,赚上些辛苦钱。

    或者在汉水之上渔猎,也是个不错的营生,而且还能充当捎头,来往摆渡过江的商队和客人,赚取的银钱也不是不少。

    而汉阴这里还有桑麻出产,实际上,只要勤快一些,在汉阴这里就不会愁什么吃穿。。。。。。。。

    而胆子大的,则可以很容易的在来往的商队中找到活计,一年到头奔波于秦川和蜀地之间,来往一趟,赚到的花用,就相当于旁人数载之积蓄。

    所以,总的来说,汉阴是个安静而又富饶的小城,和蜀中很多地方都很相像,山清水秀,风光如画。这里生活的人们也淳朴勤劳。只要天下安宁。便不会饿了肚囊。

    要说汉阴这里数十年来最乱的一次,估摸着就要数当年秦军入川平蜀的那次了,蜀中大乱,匪如蚁聚。

    让汉阴老人们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蜀中数十万盗匪北上秦川,尚算宽阔的汉水水面上,密密麻麻几乎都是乱匪们渡江的身影。

    那会儿汉阴的百姓大多数都逃进了山林,幸运的是,这些该死的盗匪好像对汉阴这座小城并不在意。没有进到汉阴胡作非为。

    等到乱匪溃败而去,最恐怖的景象出现在汉阴百姓的面前,汉水的颜色红彤彤的,大片顺流而下的尸体,让美丽的汉水看上去是那样的丑陋而又让人毛骨悚然。

    秦军再次南下,平定蜀中匪患,汉阴这里也没消停,据说祸乱蜀中的悍匪头领,家就住在汉阴这里,大群的骑兵。将汉阴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喊杀声持续了也不知多长的时间,直到大军退去。地方官吏开始安抚百姓,人们才知道,汉阴最有名的方大善人,竟然是个绿林大盗,方家的宅邸,原来也是一处土匪窝子。

    蜀中的匪患平定了,官府终于追查到了汉阴这里,才除去了这个贼窝。

    大军退去,原来汉阴最大的一处宅邸,也变成了瓦砾,那一家人,也都被砍下了脑袋。。。。。。。

    这无疑是汉阴数十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经历,也是十几年来,汉阴百姓的最好谈资,而南来北往的行商们,也就知道,原来当年祸乱两淮的方腊余孽,就躲在这处县城之中。。。。。。。。

    不过,如今的汉阴城中,那片让人不愿靠近的废墟早已不见了踪影,代之而起的则是连绵的屋宅,除了经过当年事故的老人儿之外,年轻人们很快就将这里当做了平常去处,不以为怪了。

    随着战乱远去,汉阴恢复了平静,这它身旁的汉水相互依偎着,好像从来不曾改变过一样。

    到了大秦成武六年年关,汉阴很热闹,家家户户都在欢庆着新年的来到,鞭炮声不绝于耳,虽然外间有许多事情发生,但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大秦成武六年和之前的十几年没什么区别,都是个收获的年景。

    经商的人们都回到了家中,和家人一起渡过年关,每个年头上,也正是汉阴人最多也是最热闹的时节。

    就在这样一个时候,一行数十人来到了汉阴。

    对于眼睛已经渐渐毒辣起来的汉阴百姓来说,这一行人肯定不是行商了,因为他们没有带着货物,穿着也不像商旅。

    只要看到这一行人的汉阴百姓,已经晓得,这估摸着是蜀中为官的将领路过汉阴歇脚才对。

    这一行人进了汉阴,却也没去衙门方向,一些人渐渐散去,寻了旅店居住,而另外数人,则沿着汉阴最大的那条街道走着,一直来到当年方家宅邸旧址,便停了下来。

    不过,方家早已风流云散,这里的住户,换做了汉阴豪商赵家,这是一位秦人致仕官员的宅邸。

    而赵家大爷,因伐蜀有功,致仕之后没有回乡,就留在了汉阴这里,占了方家的地基,修起了自己的宅邸。

    为何选在汉阴这里,又没回乡,据说赵家大爷当年随军伐蜀的时候,渡过汉水,曾在汉阴小驻些时候,喜欢上了这里的山川景致,和风土人情,所以辞去官职之后,便选了这里定居。

    赵家来的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阔绰,只是赵家大爷有两个兄弟,拿了赵家大爷用命换来的封赏,在蜀中做了行商,来来回回,积攒下了如今的家业。

    其实不用说了,这里就是一处蜀中密谍的消息中转之处,当年之所以有这样的布置,还是因为蜀中戡乱,总有漏网之鱼,这里只不过是设下的香饵之一罢了,这些年过去,蜀中乱匪绝迹,这里也就失去了作用。

    不过蜀中内衙所属家业渐渐庞大,这里除了供密谍歇脚,传递消息之外,也成为了一处蜀中内衙密谍私财的存放之处。

    几个人来到这里,很快就对好了切口,被带到宅邸之中。

    赵飞燕心事重重,在内宅厅堂中落座,慢慢的饮着香茗,没喝几口,外间已经风一样跑进来一个人,见了赵飞燕,头发都白了的人了,身子猛的一哆嗦,当即便跪倒在地,颤声问,“大人,您怎么来了,小人未能远迎大人,实在该死。”

    赵飞燕也没心思废话,只是问道:“人呢?”

    “回禀大人,人好好的,一直住在内宅,小人从不敢疏忽怠慢半分。”

    赵飞燕立即起身,吩咐道:“带我过去见见。”

    走在路上,身材高大,看上去很有些威严的老头只能弓着腰,侧着身子在前面引路,并不敢说一句废话,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赵飞燕经营蜀中日久,已经到了怎样一个局面。。。。。。。。。

    走了半晌,赵飞燕才幽幽的道:“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老人身子躬的更低,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小人们可不辛苦,只在这里享福了,但小人都明白,这样安宁的富贵日子,都是拜大人所赐,只要大人。。。。。。。”

    赵飞燕哼哼了两声,老人立即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他却不知,自家的上官却是在愤愤的想,你们这些龟儿子活的到是舒坦,老子这里却要带上紧箍咒了呢。。。。。。。

    长安这样的繁华所在,也许是很多人魂牵梦萦之所在,但那里给赵飞燕的印象,可着实糟糕透顶。

    第一次进长安,就是被人捉去的,差点砍了脑袋,第二次进长安,更是凶险,离掉脑袋也就是一线之隔,能活着再次走出长安城,在赵飞燕自己看来,自己祖坟上一定没少冒了青烟。

    也许是否极泰来,之后才有了十几年的太平日子,虽然在蜀中也遇到了很多凶险,但和长安城中的凶险完全不同。

    在那座城市当中,像他这样的人进去,死上一百个一千个都不带冒个水花的,连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而在蜀中,江湖之事江湖了,大家都是刀子说话,能不能活下来,吃香的喝辣的,大多不是靠着运气,而是自己的本事。

    所以,这十几年,他从来不曾再踏足长安一步,连内衙的征召令都接二连三的顶了回去。。。。。。

    长安城就是鬼门关,是自己的大凶之地,这在赵飞燕的心里已经生根发芽。

    这次却逼不得已,还要走上一遭长安,在接到长安来信之后,赵飞燕就满脑子官司,不然也不会在方火羽那样死敌大仇面前,祷告什么,若是方火羽还活着,头一个恐怕就得要了他的命才对。

    两人很快来到宅子后面的一个幽静的小院儿门前。

    院内隐约有仙翁仙翁的琴声传出来,老头儿作势就想上去叩门,却被赵飞燕止住,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小院门外的寒风之中,聆听着飘渺的琴音。

    赵飞燕听了许久,心里有些懊恼,这大半辈子,就知道杀人放火了,怎么就不能学点文雅之事?不然的话,现在可不就能用上了吗?

    你瞅瞅,现在听了半晌,只知道听上去挺悦耳的,却说不出任何的道道来,觉着和在青楼里听的那些,也没什么不同。

    他娘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知不觉,星期日就过去了,时间也已经来到了腊月,还有很多东西要写,但总感觉,写的太多,会让读者厌烦,不如加快进程,利落的完本算了,唉,纠结啊。)(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流放

    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什么味道,让心思‘阴’暗的谍探头子很是沮丧。

    不过,在这里,他不敢失礼,虽然,他也不知道院中‘女’子的来历,但大将军特意命人送来他这里安置,还没告诉他期限,更没告诉他别的什么,也就代表着,这位‘女’子的身份来历都非常的不简单,其中隐秘,谁知道谁死,连他在内,也不例外。

    他后悔的不但是自己的不学无术,而且更加后悔的事情还在旁处。

    干了这些年的谍探,他十分明白,知道的太多,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才将此人放在这里,不闻不问的就是一年。

    若是他能预料到自己有重回长安那一天,他一定会把这个来历神秘的‘女’子供起来,因为这个‘女’子,正是来自于长安,要是之前打好了‘交’道,不定就能给他寻个护身符呢。

    他现在甚至有些恶意的在想,这样一个‘女’子,是不是……大将军不甘寂寞,把宫里的‘女’人给‘弄’出来了?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就算大将军把宫里的‘女’人给‘弄’出来,也不是他能计较的了的,还要帮着大将军好好的掩盖首尾才成。

    胡思‘乱’想中,琴音渐息,外间的两个人终于同时松了一口气。

    “在外面守着,谁也不准靠近。”

    随口吩咐了一声,赵飞燕整理了一下衣袍,上前轻轻叩‘门’,也许,这是他这一辈子最礼貌的一次了。甚至于唯恐声音太大。扰了里面的人的清净。握惯了刀把子的手,敲这一扇‘门’是敲的如此小心翼翼。

    那老头见了这一幕,眼珠子立即一凸,随即后背便有些冒汗,然后就开始回想,这一年来,自己是不是有唐突的地方。

    院‘门’悄无声息的大开,一个俏丽的丫鬟探头出来。看见赵飞燕,愣了愣,但还是轻声道:“夫人说了,不要来打扰她的清净,晚饭也不用送了,她没有胃口。”

    赵飞燕用‘阴’冷的目光扫了老头一眼,转过头时,却已经换上了自认为最可亲的笑容,“请转告夫人,飞燕为夫人带来了故人问候。,若是打扰了夫人清净。还请夫人恕罪则个。”

    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接着就想笑,一个大男人,叫什么飞燕?

    显然,小姑娘被主人骄纵惯了,一点不怕外客,“少要骗我,夫人说过,她孤单一人,哪里来的什么故人?”

    接着便狐疑的在赵飞燕身上扫了一圈,显然是觉着,这人来的蹊跷,莫非是觉着夫人可欺,来这里讨打的登徒子?

    若是换了旁人,赵飞燕定然已经翻脸,但在这里,耐心却好的一塌糊涂。

    只是笑着赔礼道:“只需借尊婢之口,转告夫人一声,若夫人不见外客,飞燕也就不打扰了。”

    “那……好吧,请客人稍等。”

    小‘门’轻轻合拢,丫鬟传讯去了,赵飞燕这才扭过头,看着已经惶恐起来的老头,目光就像毒蛇般可怕,“我‘交’给你们的事情,你们办的好啊。”

    老头脸‘色’刷白,‘腿’一软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大人,您‘交’代了的事情,小人们……不敢有半点疏忽啊,里面的人,确实好好的……”

    赵飞燕冷冷哼了一声,他不满意的地方不是照顾起食饮居的问题,而是这位夫人心情明显欠佳,对于这次来访的影响,可能会非常糟糕。

    这些王八蛋,都是些木头人吗?一个单身‘女’子,孤零零在外,就不能做些旁的,逗其开心些?

    “赶紧起来,让里面的人见了,老子摘了你吃饭家伙。”

    很快,脚步声响,小‘门’再一次打开,丫鬟在里面招手,眼中蕴着惊奇,嘴上却道:“夫人请客人入内说话。”

    赵飞燕这会儿变得就像一只温驯的家猫,垫着脚尖,尽量表现出自己的恭敬,跟在丫鬟后面进了小院。

    小院不大,干净整洁,但也分外的简单,一张石桌,几个石墩,周围几株腊梅迎风待放。

    随着丫鬟,至今进了厅堂,赵飞燕稍稍游目四顾,目光就停在了去往里间的‘门’户上。

    ‘门’户之上,已经挂了帘幕,隐约有人影在后面坐下。

    赵飞燕马上躬身施礼,“给夫人请安,飞燕这厢有礼了。”

    帘子后面传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好像带着魔力,赵飞燕身子立马就是一酥,因避嫌的缘故,这是他头一次来见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子。

    江湖历练多年,他马上清醒了过来,心想,‘奶’‘奶’的,原来是这样一个妖‘精’……

    婉转的声音透过帘幕,清晰的传入耳朵,“赵大人之名,妾身耳闻久矣,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寒舍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话语中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但陪着那温柔委婉的声音,却又让人感觉分外的亲近,直想跟其攀谈,诉说心事。

    赵飞燕呵呵干笑了一声,心想,竟然明白无误的知道他的名字,那么,这个‘女’人的来历就更不用问了,估‘摸’着,应该是大将军亲近之人才对,于是便道:“夫人客气了,飞燕不敢当……飞燕此来,只是给夫人带个口信。”

    “嗯,劳烦大人了……”

    隐约听见帘子后面传来一声满怀惆怅的轻叹,赵飞燕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很想揭开帘子,看看后面那个‘女’人到底长了一副怎样的相貌,是不是和声音一样惹人遐思。

    定了定神,赵飞燕道:“过几日,会有人来接夫人去西凉,到了那里,也会有人接应,以后,丝绸古道上的事情,还请夫人多多费心?”

    帘子后面一声轻响,人影却是一下站了起来,赵飞燕能够想象,帘子后面的‘女’人,一定一脸的震惊才对,他甚至能听见,帘子后面急促的呼吸声。

    半晌,帘子后面的人影又坐了下来,声音中透着轻松的味道,“多谢大人传讯,只是……丝绸古道之上,又能有什么事情呢?”

    赵飞燕答非所问的道:“口信上还说,西边天地广阔,只要夫人不入庆阳府一线,便一切无事……而且,到了西凉,夫人自然知道有何安排……那里风沙狂野,还请夫人保重。”

    帘子后面静了下来,直过了盏茶工夫,帘子后面传来了笑声,接着笑声便越来越大,影子晃动的十分剧烈,显然,‘女’人情绪有些失控。

    不过,就算是颇有些狂‘乱’的笑声,听上去也那么的好听,身为密谍统领的赵飞燕越来越好奇,这个‘女’人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笑声终于隐去,‘女’人却是带着哭音道:“大人也给我带个口信给晋国公,多谢其苦心,妾身无以为报……今生,当不踏入秦川一步,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西凉,丝绸古道,妾身早就想看一看,那样开阔苍凉的地界,是一副什么模样了。”

    听了这话,赵飞燕则在想,西凉那样的地方,只会是流放之人才会去的地界,能有什么好看的?

    这‘女’人也是命苦,碰到这位无情的国公爷,要是换了老子,哼哼……

    ‘乱’七八糟的想着,却也觉着这次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没跟这‘女’人扯上关系,也许并不算坏事,听这个意思,这‘女’人要在西凉那鬼地方隐居一辈子了,对自己回长安这事恐怕没什么助力。

    想到这里,便拱了拱手道:“夫人放心,口信飞燕一定带到,时候不早,就不打扰夫人清净了,飞燕这就告辞。”

    不过未等赵飞燕去转身,‘女’人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妾身有个不情之请,也不知大人能否应允?”

    “夫人请讲,飞燕若能做到的,一定给夫人办妥。”

    “此去凉州,路途遥远,听说那里还在打仗,妾身一介‘女’流,身边没有护卫不成,听闻赵大人在蜀中声名赫赫,麾下绿林豪杰多不胜数,若能给妾身寻上三五个心腹之人,妾身当感‘激’不尽。”

    赵飞燕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女’人在听到飞燕两个字之后,便知道他姓赵,这还可能是晋国公那边‘露’出了口风。

    但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这个‘女’人确实是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而且非常清楚,他有着怎样的能力。

    晋国公怎么会向一个注定被流放的‘女’子说这些?

    而且,这个‘女’人虽然是在请求于他,但这口气,那里有容人拒绝的意思?

    他这里心念电转,晋国公很可能已经安排好了,‘女’人想找几个心腹,是信不过晋国公呢?还是为将来能在凉州立足着想?

    赵飞燕并没有犹豫太久,在‘女’人淡淡的一声,若大人难做,也就算了的话传入耳朵,赵飞燕咬了咬牙,道:“夫人既然开口,就是看得起飞燕,几个人手儿,小事而已,过后,便会有人来寻夫人,定然都是蜀中好手,忠心上也不会有半点差错,只是……国公那里,还望夫人缓颊一番才好。”。--2327+dsuaahhh+24838831-->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书信

    赵飞燕握着一块‘玉’佩走出了院子。

    其实,当他接过‘玉’佩,走出房‘门’的时候,就已经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砍下来才好。

    怎么就这么糊涂,这样一个‘女’人的信物,就轻轻松松的接过来了?

    送到晋国公府后宅?让不让晋国公知晓?在晋国公那样的人面前耍‘花’招,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李将军的表妹?骗鬼呢吧?若是李将军的表妹,晋国公纳也就纳了,就算李将军吃醋,还能将人赶去西凉?

    &{ 3w.nbsp;再者说了,他回京确实需要一些人帮衬,但绝对不能绕过晋国公去寻李将军,那是自己在往刀口上撞。

    当他跨出院‘门’,‘门’户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关闭,他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是一种惩罚,绝对不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好听,是什么感恩之举。

    这块‘玉’佩拿的实在是太烫手了,这分明是那个‘女’人轻描淡写间,对他软禁了她那么久做出的一种变相的惩罚。

    院子里面藏的是个‘女’人不假,但这个‘女’人的心肠,怕是要比世上最毒的毒蛇还要毒上几分。

    他这里只关了她一年,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临走,还送了护卫给她,保其周全,换来的却是惩罚,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心肠?

    想到这个,赵飞燕猛的便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很想再次进到小院里,将东西换回去,却已经失去了勇气,也再不想知道。这个‘女’人和晋国公到底有何牵连。

    现在。他心里只能哀嚎一声。我的国公爷啊,咱在蜀中过的太过逍遥自在了些不假,但您也不能这么祸害咱不是?

    不但将这样一个‘女’人‘弄’在他手里一年,而且现在还要拉他回长安那个大凶之地,这都是为了什么呢?

    满心哀怨的赵飞燕,也没心思再管一直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的下属,只是在离开之前,郑重叮嘱其小心看护。不要出了差错云云。

    在汉‘阴’呆了一晚,便留下八名心腹之人,命他们在那个‘女’人身边看护,不得稍稍离其左右,并严令几个他们,听那个‘女’人使唤,不得有半分违抗。

    随后,便带着其余人等,离开了汉‘阴’,往长安方向而去……

    大年初一。一夜的风雪过后,整个长安城银装素裹。但厚重的长安城,却无半点妖娆之态,只是显出了几分雍容华贵。

    在鞭炮声声中,大秦迎来了成武七年的头一天,顺便也将成武六年的风云动‘荡’抛了脑后……

    晋国公府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儿,瑞雪兆丰年,下人们在庆祝了新年来到之后,开始欢快的扫雪,大年初一,一定有很多贵客上‘门’,要在清晨里,将晋国公府中的道路都清扫出来才成。

    而按照去年才形成的惯例,大年初一,将由国公长子,带着些礼物,去走走亲戚。

    大年初二,才是重头戏,不但上‘门’的人会非常之多,而且,国公府这里,也将去各家府邸拜年。

    国公府越来越兴旺,这两年上‘门’拜年的人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去年,国公坐镇府中,虽然亲自接待的外客不多,但老人们却是知道,那是国公府第一次敞开‘门’户接待各‘色’人等,从那个时候开始,长安晋国公府好像一下就没了什么忌讳,几乎是来者不拒。

    今年晋国公又出使了吐蕃,在吐蕃那里呆了多半年,再次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今年上‘门’的人比去年应该只多不少。

    所以,虽说在去年岁末时长安的气氛并不算好,但晋国公府这里,却还是一片欢腾,过年的气氛弥漫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渐渐身家丰厚的晋国公府下人们,也都在憧憬着今年该是怎样一个好年景。

    而最重要的是,今年晋国公府又要有添丁之喜了,这在向称人丁单薄的晋国公府,才是真正的一等一的大喜事。

    一大早,府中几位夫人便给老夫人请安问好,然后便穿上一身诰命衣装,去了宫里给太皇太后娘娘以及皇后娘娘拜年。

    而晋国公府的主人,赵石,则是在昨日跟草原来的结义兄弟喝了一天的酒,将‘蒙’古安达灌的不省人事。

    一早起来,赵石先是送妻妾入宫,然后也就没他什么事了,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于是便头一次做在自家大堂之上,接受府中幕僚管事们贺喜,然后开始乐呵呵的亲自给人发了红包。

    然后便跟家将们凑到了一堆,喝了一早晨的酒,溜达到后宅,大冷天的把‘女’儿儿子都拎了出来,笑眯眯的抱着自家的胖小子,随口吆喝着活蹦‘乱’跳的‘女’儿和陈常寿家的胖小子堆起了雪人。

    直到风火火的带着一大堆的丫鬟婆子赶过来的老娘,将他一通数落,并拉住冻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三个小人一通的安慰,晋国公趁着妻妾们不在,想要调‘弄’下儿‘女’的兴致才算消了下来。

    于是扔下后宅一群‘乱’糟糟的‘女’人,去到了书房,开始干起了正事儿。

    先是命人将陆相叫了过来,陆相带来了张峰聚的书信,还没来得及‘交’给他。

    丝毫没觉着自家在长安城享福,扔了义弟在北边吃风饮雪,连过年都回不去家有什么不妥,顺手拆开了厚厚的书信。

    书信开头就是一阵的埋怨,当然,可供埋怨的事情也很多。

    一个就是老爷子驾鹤西游,他这个张家最受宠的孙辈却不能回去奔丧,这对张峰聚来说,是非常遗憾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也仅仅是对张峰聚各人而言罢了,大秦这些年来,夺情的官员多了去了,也从不会让朝中重臣或者军中大将因为家中有了丧信,就回家守丧几年。

    大秦这个国度,虽然也在标榜父慈子孝,但从来没有说成什么以孝治天下,礼仪要讲,但却有着秦人自己的分寸,在这一点上,赵石是非常认同的。

    与军国大事比起来,礼仪什么的在大秦向来都非常之宽泛,从上到下都是如此,而赵石也向来认为,人死如灯灭,尽到心意便好,没必要‘弄’的过了头儿。

    所以,对张峰聚的抱怨也是一笑置之,他心肠本就坚硬,只要自家老娘好好的,旁人家里会怎么样他都不会太上心……

    另外张峰聚这里就是抱怨自家‘女’儿的婚事太过简陋了,在这个上面,赵石到是觉得有点愧疚,不过婚事太过仓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到老爷子没了再办,还是等他不在京师再办?

    接下来,张峰聚这里就有点不着调,竟然抱怨自己东跑西颠的,最终又回了大同,接着又说河洛那里都打了‘乱’了套,也不说掉河东人马南下,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还埋怨赵石在京师呆的太过安稳,也不说帮着河东各部说几句话,让枢密院下个令什么的。

    也就是张峰聚没在眼前,不然的话赵石一定踹不死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王八蛋……

    扑面而来的怨气过后,信里终于说起了正事儿。

    河东这里往来的商人越来越多了,鞑靼人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内附的部落也少了起来……

    在张峰聚和柳世源两人看来,这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算坏事,因为大将军木华黎正在北边积蓄力量,准备消灭乃蛮残部。

    往来大同的商旅开始出现胡人的商队,显而易见,他们不愿意再轻易的将辛苦养育的牛羊马匹,轻易的‘交’给汉人商人贩卖了。

    换句话说,人家正在长心眼儿,觉着这么做太吃亏,不如自己贩卖到南边获利丰厚。

    他们心眼儿长了是没错,但他们怎么可能比得过汉人商人的‘奸’猾?

    所以大同的汉商们都在冷眼旁观,也乐得在大同边市将手中的货物换成‘毛’皮和牲畜,然后再和大同边军做‘交’易,还省了去寒冷的草原受苦。

    当胡人们意识到,他们这么做并不能比之前获利多多,而且,还要‘交’边税的时候,估计他们也就消停了。

    这里面衍生的问题就太多了,大同日渐繁华,一座座矿山也开始出产煤炭,钢铁,而且,大同行宫也开始正式开工,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这座边城要塞正在按照赵石的规划那般,渐渐成为北方的中心。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在困扰着大同的军政要员。

    一些大商人开始出现,他们正在试图联合起来,控制这条商路,并从中赚取丰厚的利润……

    以物易物的方式,已经不能满足商人们的胃口,汉商和草原胡人的冲突也正在加剧,来自遥远西方的各‘色’商人,也参与其中。

    尤其是张峰聚作为军人,天然不愿跟商人们好好说话,想要撇开这些恼人的商人,独自跟草原胡人打‘交’道。

    柳世源在为商税剧烈的增加而雀跃的同时,也是烦恼出现的一系列问题。

    所以,现在的大同显得非常的‘混’‘乱’……。--2327+dsuaahhh+24860046-->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书信(二)

    (看了书友们的建议,心里分外舒畅,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赵石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张峰聚不可能在信上写的太过详细,但赵石已经意识到,大同的问题很是不小了,而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很简单,商人的贪婪正在不断的那座城市中扩散,让一切变得‘混’‘乱’了起来。

    作为军人,他注定不可能喜欢锱铢必较,充满了贪婪味道的商人这个阶层,但他也不会认为,张峰聚的那些馊主意有多英明。

    至于柳世源……大秦的官吏``们在这个事情上面和其他两国可能会有些区别,他应对商人的事情上,显得木讷而又笨拙。

    如果商人们太过分的话,很可能大同那里会发生一次屠杀,这就是秦人应付‘混’‘乱’的最终手段了,连赵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才是他们中间,最适合应对这种局面的人。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自己只要‘弄’出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能解决这么一摊子事情……

    多年的领兵生涯告诉他,一旦涉及的人和事都太多的话,想要靠一己之力,将所有的事情都做了,或者以为按照后世的经验,出个什么主意,就能解决掉复杂的问题,那他现在估‘摸’着已经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才对。

    是的,群策群力才是最好的办法,站在朝堂上的那些人,都是聪明到极点的一些人,当一件事摆在他们面前。只要不存太多的‘私’心。他们便可以找到世上最好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大同的‘混’‘乱’还方兴未艾。给河东军政大员们造成的困‘惑’还不算太多,但想想就知道,等到那里成为一座商业繁茂的城市,商税也远远超过农税的话,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赵石不负责任的猜想着……

    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有很多,蜀商们靠着先天的优势,正在长安城‘混’的风生水起。

    而丝绸之路一旦打开。来自遥远西方的商人们,更是会快速的来到汉地,汉地的一切,可能都将成为他们手中的货物,而且都能卖出好价钱。

    然后他就笑了起来,这根本不是他一个枢密副使该‘操’心的事情嘛,嗯,如今中书的那个老头儿有些太过清闲了,整日价在脑子里想着什么‘阴’谋诡计,不如抛些事情给他做。让中书那些老头子们去头疼吧。

    接下来,心中说的便是好事儿了。当然,这只是张峰聚自己以为。

    因为他打算让军中一些即将或者已经退出军伍的老兵,来跟草原人做生意。

    赵石可以想象,在河东无事可做的张峰聚要干些什么出来,甚至于,他已经肯定,张峰聚已经开始这么干了。

    让军人经商,赵石咬了咬牙,这个‘混’蛋穷疯了怎的?亏他想的出来。

    军人一旦成为商人,会迅速的失去荣誉感以及他们最珍贵的勇气和胆量,这个在他来说,可以说是再明白不过了。

    张峰聚无疑是在开一个极其恶劣的先河,当然,估计也不能说什么先河,自古以来,以商助军的事情,应该没少发生过,只是他举不出例子罢了。

    赵石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张峰聚一个人的主意,定然是大同守军中的一些人,看着脑满肠‘肥’的商人眼红了,想要从商道上分一杯羹。

    就知道,河东的风气不好,总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影响,如今可不是应验了吗。

    在赵石看来,军人只能靠国家供养,根本不能自己去赚取军资,一旦久了,不但军队会废掉,而且,这样的军队也会变得非常的危险。

    他耐着‘性’子将信看完,草原上的情势已经非常分明了,诸部联盟牢牢的占据了广阔的北方草原。

    而他们的优势,是任何其他部族都无法比拟的。

    他们背靠大秦,他们再也不怕风雪的侵袭,因为他们可以从大同或者河南地那里得到大秦的支持。

    老人和孩子不用再忍受饥饿风寒,贵族们帐篷中的财富也在渐渐增多,牧民的生活也开始安定了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草原各部的兴盛就在眼前。

    得到大秦封号的汗王们,在纷纷建立自己的汗帐,也更加积极的想要建立王庭,当然,这个希望很渺茫,赵石曾经许诺鞑靼人建立自己的王庭,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

    汗王们都在想,草原诸部联盟中是该出现一个王庭还是几个一起出现在草原上。

    而且,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不会在短时间内完成,他们需要更多的部众,更多的战士,以及更多的牛羊马匹,也许直到一个部族从各部之间脱颖而出的时候,才会出现王庭吧?

    张峰聚在这一点上做的不错,他时刻的注视着草原各部的变化,甚至于没有半点流‘露’出想要东进的意思。

    不过他在信中提到,希望在剿灭乃蛮部残余势力的时候,参与进去,让他麾下的大秦‘精’锐保持士气和战力,而战争才是最好的磨刀石,平时再多的‘操’练,也及不上一场战争来的有用。

    所以,他需要朝廷给他便宜行事之权,因为草原上的战事,从来不会有太多准备的时间,只要到了秋天,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从来不会有个准确的日期。

    赵石放下信笺,手指敲着桌案,大同那里的问题很多也很大,却需要柳世源上书朝廷才成,不能冒然干预,即便大同是他的领地,政事上,还需中书决断,在政事上,他也从来不会去冒充什么聪明人。

    至于北方战事上的事情,他却是当仁不让。

    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不亦鲁黑汗,不会有别人,要是便宜的话,消灭西辽,也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结果,让那些契丹人见鬼去吧。

    然后就是‘花’勒子模,当然,在这之前,还是先解决掉东北那头恶狼才成。

    赵石嘴角微微翘起,那头恶狼就快掉进陷阱里去了,只是可惜,‘女’真人竟然跑了,还带走了那么多的百姓,不然的话,辽东的土地和人口,对于‘蒙’古人来说,应该非常有‘诱’‘惑’力才对……

    而今年‘蒙’古人没有南下的原因,也就不太好猜了,一个是‘蒙’古人因为前年的叛‘乱’,损失惨重,缩在东北草原添自己的伤口,第二个就是辽东对他们的吸引力大减所致。

    赵石现在其实很想知道,在前年的叛‘乱’发生之后,成吉思汗的地位,是不是动摇了起来,因为这可不是他征服了乃蛮部,克烈部之后才发生的动‘荡’,所以,‘蒙’古诸部也远远没有另外一个时空中那么强壮,能若无其事的承受下来这样的损失。

    ‘蒙’古诸部一定遭受了重创,在这一点上,赵石没有任何的怀疑。

    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那位‘蒙’古人中的雄鹰是不是还敢率兵西进呢?

    赵石心里摇了摇头,‘蒙’古诸部只要没发疯,现在应该只有两个选择了,一个是缩在东北草原不动,稳固自己的统治架构,第一条路则是南下河北。

    不管他们有着怎样的选择,甚至于跟中部草原的诸部联盟开战,都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他们的长生天,不会降福给他们了,上兵伐谋,早在乃蛮部的战士尸横遍野的时候,‘蒙’古人就已经失去了争霸天下的机会。

    赵石颇为自得的笑了起来,满‘胸’的豪情……

    在这个时候,他无比的确定,自己已经用勇气和锐利的刀锋,彻底的改变了这个世界。

    瞅了一眼旁边站的柱子一样的陆相,不免有些遗憾,这个学生一点也不识趣,就不知道问一句,大帅为何发笑?

    这个年轻人无疑是非常优秀的军人,无论是在第一次太原府之战,还是在雁‘门’关城下,甚或是五马峡口之战,这个不算强壮,还长的略显清秀的青年军官,都表现出了敏锐的军事嗅觉,和无与伦比的勇气以及作战热情。

    这个年轻的军人,无疑是国武监最好的产品之一,坚定,自信,聪明,而又自律,尤其是,他对战争是如此的狂热,甚至赵石认为,这才是他创造出来的标准军人形象。

    但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一些气息,还是让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深受属下爱戴,拉帮结派,在人格魅力上极具感染力,却又视战争为生命……

    军国主义这样的字眼儿,在赵石心中一闪而过。

    但和往常一样,他选择了忽略,因为他相信,在这样一个时代,在军中能够滋生出这样的人物,再自然不过,至于这个年轻人会不会造成危险或者会不会在某一天被人砍下脑袋,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了。

    只要用的好了,这才是大秦最锋利的刀刃。

    赵石在桌子上铺开纸张,提起笔,想了想,大年初一就要给张峰聚那个‘混’蛋写信,心里有点不舒坦,不过有些事情拖不得啊……

    心里暗叹了口气,刚要下笔,瞥了一眼陆相,将笔又放了下来,招手道:“我念你写,写的字要是不好,小心军法。”。--2327+dsuaahhh+24861684-->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建军

    “告诉张佩官,他要是敢将驻守河东的军旅都变成商人,老子饶不了他,军人是什么?军人乃百姓之铠甲,国家之刀刃,他们可以狂妄,可以跋扈,可以粗鲁,可以不学无术,但就是不能和商人一样讨价还价,贪婪于财货…………”

    “瞧瞧西夏人和女真人,契丹人都成什么样子了,只要给钱,没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从河中,河东,到西北,难道见的还少了?”

    “想当年,西夏人,女真人,契丹人……他们老祖宗建国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再瞧瞧他们灭国的时候,都成了一群废物,难道张佩官想让咱们秦人也变成那副模样?若是如此,他这个河东宣抚使也别干了,干下去就是大秦的罪人,死上一千次也难赎其罪…………”

    这些话,落在陆相的耳朵里,有如洪钟大鼓,有振聋发聩之功。

    不过,心潮澎湃之间,却也抓耳挠腮,小时候到是念了不少的书,但这些年沙场征战,早将书本放了下来。

    大帅的话听着是有大道理在里面的,但这些话肯定是不可能照本宣科般写下来,而是需要他加以修饰。

    他到是知道大帅这个习惯,因为曾经听大帅的一个参军说过。

    因为大帅笔迹太过奇特了些,军中文书都由参军们代笔,大帅说的东西都极为随意,所以需要参军们自己琢磨如何措辞,才能不伤大帅话中之意。

    到是没想到。这样的活计如今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与有荣焉之际。却也只能搜肠刮肚,尽力将大帅的言辞变成自己丫丫电子书的文字。

    赵石不管那么多,爽快的臭骂了张峰聚一通,便话锋一转,又夸起了人。

    最终,才吩咐张峰聚安心在河东呆着,别关心那些有的没的,若想做什么事。尽管想朝廷上书,如今也是大将军了,统领千军万马,坐镇河东要地,没必要畏首畏尾,什么事情都让别人帮他拿主意。

    听上去这些话前后有点矛盾,但大帅的意思陆相很明白。

    就是让张将军带好了河东兵马,旁的事情少管,至于说是让他自己拿主意,那就是说在用兵之上。只要有着合适的理由,没理由让河东精兵无所事事。

    大秦这些年。从来没有什么擅起边衅之类的说法。

    换而言之,就是在说,大秦的大将军都有着非常高的自主权,这在每一个帝国建立之初,都是常态,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张峰聚这些年独当一面的时候太少,乍领河东兵权,有些犹疑惶惑罢了,实际上,每一位大秦上将军,在不请旨意的情形之下,只要调动的兵马不超过万人,朝廷一般都不会太过在意。

    赵石这里最后犹豫了一下,才让陆相继续写下去,告诉张峰聚,河东,以及河南地,榆林等处,将建成大秦最大的两个骑兵集群。

    这个数字将定在十万到二十万之间。

    这是大秦在将来几年当中,最庞大的一个建军计划,其中靡耗的钱粮,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其中的兵种,划分的也极为详细,这并非是赵石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枢密使李承乾极力推动。

    这在十几年前,就算是天下一统,也是少有人敢想象的事情。

    但现在,却有人真正的提了出来,并得到了赵石以及张承,成峦等人的支持。

    因为河套牧场已经彻底落入大秦手中,而且,北方云中,云外草原,也在大秦控制之下,大秦的马价,一直在狂跌不止,甚至于现在一头成年黄牛的价格,已经两倍于马匹,很多农户干脆用马来耕田了。

    而在十几年前,大秦这里一匹好马,能换上五六头甚或是十几头牛都有可能,而到了南方或者后周,这个价格还要翻上一翻。

    从吐蕃低地,再到北方草原,十几年间,大秦的军队在大将军赵石率领之下,征服了无数异族,而这些异族大多数都以放牧为生,他们贡献给大秦最多的就是战马。

    实际上,遍观史书,人们都会明白,只要汉人拥有了战马,以他们庞大的人口基数,这个世界上将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征服的步伐,只有他们自己,才会毁了这一切。

    扯的有些远了,谁都能看的出来,枢密使李承乾李大人在拼命的榨取自己最后的一点精力和所有的才智,想要在大秦的丰碑之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所以,在费尽心机当上梦寐以求的枢密使之后,这位老大人变得非常的大胆,为此,甚至不惜和前户部尚书李吉撕破脸的对骂,在把李吉赶出朝堂之后,立即便向中书示弱,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颜面。

    而才一年的工夫,这位李大人已经整整瘦了一圈,这么下去,赵石很怀疑,他能不能熬到任期到来的那一天。

    不过,这个计划赵石非常赞同,大秦有了几个天然牧场,组成数量庞大的骑兵集团,是可行而且必要的,更是赵石这样的将领乐见其成的。

    大秦的骑兵越来越多,却分散到军中各部,让这个战场上最犀利的兵种,看上去没那么突出。

    而在河东,河套这样的地方,组建骑兵集团,将是北方长治久安的基础,甚至可以作为大秦将来西征的先驱。

    但这个计划的阻力也不会太小,中原之战也不知要打多少个年头,骑兵在淮河以北也许还成,但过了淮河,在那里,骑兵的作用将大大降低。

    朝廷上的重臣们,不会想到这一点,对于靡费如此庞大的一个建军计划,很难不会遇到重重阻碍。

    即便是雄心勃勃的皇帝陛下,也会犹豫再三,不敢轻易答应下来。

    而这需要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所以,不论是李承乾,还是赵石,张承等人,已经想好了,辽阔的辽东辽西已经幽燕之地,将是这些骑兵纵横驰骋的主战场。

    而他们的敌人,是女真人残留的势力,以及将要占据这里的蒙古骑兵,以及生活在这里,敢于反抗大秦统治的一切族群,最终的目标,将是高丽。

    辽东万里山河以及灭国之功,都包含在了里面…………

    就算如此,也还缺乏一些说服力,为此,李承乾已经咬着牙,瞪着眼想将大秦将门都绑到自己的船上,骑兵需要将领,一个计划开始,大批的人便可以加官进爵,没道理不吸引那些想要建功立业已经快要红了眼的将门子弟,这里面,最大的一块,将分给极力支持他的晋国公赵石。

    这块蛋糕很大,十万到二十万这样的数字并没有把赵石迷惑住,他的意思是,还可以往上加一加,弄到三十万才差不多。

    草原部族都是优秀的轻骑兵,只要有合适的人统领并训练他们,他们很快就能成为合格的大秦骑兵中的一员。

    至于草原部族将来会不会骑着战马,拿着大秦铸造的兵刃造反,谁知道呢,也许当他们融入到数十万人的汉人大军当中的时候,他们便会自然而然的成为大秦骑兵的一部分了。

    孔圣人口口声声所说的教化,到现在也看不到什么踪影,胡人依旧茹毛饮血,依旧在草原上放牧打滚,无拘无束,饱了就在草原上晒太阳,饿了便来抢东西。

    匈奴走了又来了突厥,突厥没了还有契丹,女真,党项等族,而且纷纷建国立业,这些家伙到是学了些汉家礼仪,但汉人百姓在他们的治下,却是婉转哀嚎,生死两难,这样的同化之路,还是不要走了吧?

    既然礼仪让他们觉着软弱,那么就用武力来让他们认同,这样一来,不定多年之后,胡人便自觉自愿的开始跟随汉人征战,并自豪的称自己为汉人了呢。

    用鲜血和敌人的尸体浇灌出来的认同,这样异类的想法,估计要是让那些饱学大儒们听到,一定会破口大骂,并掉下一地的眼珠子,圣人估计也要在坟墓当中,咒骂这厮其心歹毒,不当人子才对。

    不过赵石从来不会想的太多长远,只要觉着合适,做也就做了,还是那句话,老子死后,哪管什么洪水滔天?

    所以,这个计划还没有开始之前,赵石觉着有必要知会一下张峰聚这样的心腹将领,让其有个心理准备,以便更好的迎接将要到来的整编。

    至于朝廷会不会实行这个计划,赵石认为,有着自己等人的支持,这个计划一定会开始,只是时间和朝廷支持力度的问题罢了………

    陆相放下笔,将自己写好的东西呈给大帅,发现自己手有些抖,因为他头一次听到这些军国大事,对他的冲击极大,他认为大帅这些话,足够自己能回味个一年半载了。

    赵石接过来瞧了瞧,一行行整齐秀丽的小楷映入眼帘,他的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娘的,你个厮杀汉,写这么一手纤细的小字儿给谁看?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太子

    (一更,今天应该能将昨天的欠更补上,阿草努力中。)

    实际上,每一个新上任的官员都不会想着平平淡淡的熬资历,做个下属眼中的庸官,或者被别人说成是尸位素餐之辈。

    无论是枢密副使张承,还是兵部尚书成峦,都有着自己的谋划。

    像枢密副使张承就对将要到来的整军之事非常的上心,在枢密院中提出的观点是,分而治之,全局统筹,召之即来,合之能战云云。

    张承的经历,决定了他对整军之事的看法非常的务实。

    张承出身于西军,参加过的战事在兵部,和枢密院中,都少有人能及。

    西军在西北和西夏人的诸般战事不提,只说近十几年来的大的战事,他就参加过大秦第一次东征,平蜀战事,灭夏之役。

    事实上,其中最让人懊恼的那些弊端,困扰了一代代军中将领,却无法做出太大的改变……

    就像大秦朝堂上的文武之争一样,谁都明白,这样的事情会靡费国力,于国家并无益处,但没谁能彻底解决这个文武之间的矛盾,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好像根本不存在合流的可能。

    而大秦诸次大规模的战役当中,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军中派系林立,在统属上造成的混乱。

    而是军中士卒的装备,后勤辎重,以及战力上的参差不齐。由此延伸开来。兵员素质。以及他们所受到的军事训练,尽都五花八门,各有特色不假,但却很难让新领大军的将帅们发挥出各部秦军的战力。

    而体现在战阵之上,很多时候,便是各自为战,无法相互配合,降低了秦军真正的杀伤力。

    其实只这么一说。就都明白了,枢密副使大人的心可不小,甚至犹过于枢密使李承乾。

    这真的是一篇大文章,做的好了,大秦的军旅将真正变成无敌之劲旅,这个根本不用怀疑,大秦的军事动员能力将成为天下之冠,甚至于,可以说,自古以来的历朝历代都不能相比。而做成这件事的张承等人,名标青史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这样的大事。相当于一次整体的军事变革,涉及到的更是军中诸事的方方面面,比如募兵,比如各部粮草供给,比如练兵等等等等。

    可以想见,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谁都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就像自古以来历次变革一样,面临的问题不在于初衷,只在于结果,初衷都是好的,但变革的风险一直存在,看的就是结果,不会有其他什么。

    张承有这个雄心,是因为他有这个时间来慢慢完善他的谋划。

    还好,张承并非刚愎自用之人,虽然弄出了一个大题目,却也没闹的满城风雨,只是稍稍流露出了自己的意图,并跟赵石商量了一下。

    对于这样的大事,赵石只能表示出有限度的支持。

    不过说实话,赵石并不看好张承能将事情办好,并像李承乾那样得到太多的助力。

    这样大规模的变革,触动的将是大秦军旅的根基所在……

    他十分明白张承的意图,想要在根本上全方面缩短地方军旅和边军之间的差异。

    但地方军旅和边军……怎么可能是一个模样,相比较常年守卫边塞的边军来说,禁军天然就处于劣势。

    在装备和后勤上,想要达到边军的程度,边军先就不会满意,朝廷也不会答应,户部那里也实在顶不住这么折腾。

    而自古以来的军队,都是以精锐为支撑,辅以地方常备军旅,这样的模式虽有着种种弊端,但还是合适的。

    张承的想法很多,也有着自己的抱负,但乍入中枢,还无法肆意施展手脚,但以其人的年纪,还有那锐意进取的劲头儿,几乎是必然会受到皇帝陛下的倚重。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这样的一篇大文章也不会在此时此刻出现于朝堂之上,因为时机并不成熟,不过等到其在枢密站稳脚跟,也就说不准了。

    像张承这样征战多年的军中将领,也许有很多欠缺之处,但最不缺少的就是毅力和胆量……

    实际上,这几个人当中,兵部尚书成峦反而是最温和的那一位,也是最能紧跟赵石步伐的一个人,如今人家看到的事情,不是纷繁的外间诸事。

    他所看到的则是,枢密院强势崛起的势头已然无法遏制,那么将来朝廷该如何以兵部制衡枢密,在形成新的平衡之前,其实有着很多事情要做。

    而身为兵部尚书的成峦,其意也就昭然若揭了,在稳固自己的地位之余,他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找到自己的位置,成为新的朝堂格局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实际上,这也正是常年身处中枢之地的官员,城府,手段的最好的体现。

    在朝堂上呆的久了,无疑会感到沉闷,但只要细细品味,却会让你发现另有一番精彩之处……

    大年初一,晋国公府的姻亲陆续登门,其实这并不合汉家习俗,姻亲一般应该在初三初四这两天,到府中赴宴才对。

    但晋国公赵石在京师长安没什么长辈和近支的兄弟子侄,到是和姻亲们走的很近,所以,大年初一除了去入宫觐见太皇太后娘娘之外,作为和晋国公府走的最近的几家姻亲,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堂上客。

    不过习俗就是习俗,大年初一没谁会大摆筵宴,这一天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不会给外人留下什么位子,一般都是派自家子侄,出去拜会一番亲戚,尽到心意便了。

    所以,赵石在这一天当中,可以说是晋国公府中最悠闲的一位了。

    妻妾们都入了宫,定会被太皇太后留下,估计得到晚间才能回转。

    他的长子赵君玉,会代表晋国公府到种府,柳府,魏王以及康清郡王府上转悠一圈,再给留驻于理藩院的那些胡人送去些礼物,一天也就过去了。

    其余几个孩子,都被石头娘拢在身边,到晋国公府上的姻亲们也不会想着来拜见赵石,而是去给老夫人拜年,陪着老夫人说会儿话,再赞上孩子们几句,也就算完成了长辈交托的任务。

    不过到了晌午的时候,老夫人那边还没派人过来叫他过去用饭,下人已经传报过来,太子李珀来了。

    太子李珀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看上去就像从林子里转出来的一个毛球,手抱在胸前,摩挲着手里的暖炉,站在晋国公府门前,出神的望着晋国公府的门庭,回想着这座府邸的历史,努力的寻找着悲春伤秋的情怀。

    皇太子在大年初一也闲不着,皇家的亲戚也不少,身为太子,在年节上,到一些皇家老人儿府上拜会,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而且,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在交游之上,除了把握分寸之外,还要尽力寻找拉拢人心的机会。

    今年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了,中枢和枢密院在河南战事上碰了一下,直接倒下了一位尚书,一位参知政事。

    这可不是小事了,几乎可以用一次风波来形容,皇帝陛下需要用一些手段来安抚朝堂人心,所以,太子李珀便离开了温暖的东宫,在几家皇亲国戚府上走了走,剩下的任务,就是到几家重臣府上瞧瞧了。

    晋国公府是第三家,第一家不用说了,长安李氏怎么也要排在头一位,第二家自然便是枢密使府上,这个顺序错不得,文武之首领,众官之表率,顺序一旦错了,就相当于一次政治事故,不定就会闹出天大的风波出来。

    他这里也是掐着点来到了晋国公府,就是想在晋国公府用膳了,因为相比较而言,他和晋国公赵石接触的最多,也清楚的晓得,晋国公赵石在父皇心里,以及朝中重臣中间,有着怎样的分量。

    去年的长途跋涉,让他身心俱疲,还在秦州小病了一场,但这一趟行程,历经千里,地方官吏,军中将领,吐蕃蛮族,见到的各色人等实在不少,也着实开阔了眼界。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多少饱学之人跟他说过这些东西,但不出京师,一切都是枉然。

    书本上,老师们说的再多,也多为传闻,没法在他心里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但这一趟走下来,见识到的风物便不同了。

    农家百姓的质朴,商人的油滑,地方官吏的艰辛,地方豪族的不易,大秦军兵们的彪悍善战,吐蕃蛮族的热情好客以及风俗习惯,西北的荒芜以及吐蕃高原的恶劣气候等等等等等……

    都在他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读万卷书,总不如行万里路,年纪还称幼小的皇太子殿下,心思一下便活跃了起来,对外间诸事的向往,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未完待续……)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校场

    “殿下,国公正在校场习武,没人敢去打扰,还请殿下恕罪。;”

    陆敖紧绷着脸,做郑重状,跟太子殿下解释着,今年年关,她没回去香侯府,这不但是因为晋国公府中得用之人太少,还因为之前未能尽到幕僚职责,心存愧疚的原因在里面。

    不过她要是知道大年初一太子李珀会登晋国公府的门,她一定不会留在府中,干这得罪人的活计。

    大年初一习武?

    太子李珀有些愕然,心想,大将军赵石勇冠三军,难道就是这么终日不缀的练出来的?

    心里虽然觉着有些不靠谱,还是一边随着陆敖进入府门,一边点头笑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国公之坚毅,实在让人钦佩啊。。。。。。。。”

    陆敖干巴巴的呵呵了两声,瞅着太子殿下的小身板,实在有点担忧,这大冷天儿的,若是。。。。。。。。。。可怎么好呢?

    心中忧虑,不由劝道:“听说殿下有恙在身,不如先去厅中等候片刻。。。。。。。。”

    李珀从容的摆了摆手,说的话那叫一个完全,“不需如此,吾与国公有师生之谊,西去的一路之上,多听国公教诲,受益匪浅,学生登门,怎好让老师迎候?走,带我去校场便是。。。。。。。。”

    陆敖抿了抿嘴唇,心想,这就不怪我了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干大事的人,出了什么幺蛾子,可别怪在咱们小人物的头上才好。

    于是。她这里也就没了旁话。一边吩咐下人招待太子殿下的随从人等。一边领着太子殿下沿着府中小径,七拐八绕的来到府中外院校场。

    离的还远,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已经传入了耳朵。

    等来到校场边儿上,本来太子殿下还想夸一夸晋国公府校场的开阔,待到看到校场中的情形,一下便来了兴致。

    只见校场之中,晋国公赵石只是穿了个小褂,露出一身彪悍的腱子肉。几个府中家将穿着皮袍子,走马灯一样围着他转悠,稍有空隙,立即便有人暴喝一声冲上去,然后。。。。。。便像皮球般被甩出去。

    肌肉骨骼的撞击之声,连绵不绝,太子殿下虽然也自小练习骑射本领,但终究不过是为了强健体魄罢了,没有谁心里不够数,真的跟太子殿下动拳脚。

    而场中的这几位。各个都是军中出来的精锐,一动起手来。凶狠彪悍之处,实非宫中侍卫教头们可比,只那一身的狠劲儿,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太子李珀年纪虽小,但也是男人,这样的龙争虎斗,立即便吸引了他的心神,眼睛睁的老大,呼吸也开始粗重了起来,显然是一副热血上头的架势。

    陆敖一看,得,什么话都不用说了,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争强好胜的心思,连太子这样尊贵的人物也不能免俗。

    也不知这些粗鲁家伙拼命互殴有什么可看的,难道东宫护卫们平日演练武艺他还没看够?

    就像男人有时不能明白女人的心思一般,女人对男人之种种,也多是雾里看花,想要弄个清清楚楚,总归是妄想罢了。

    几个家将片刻之后,便倒了一地,但这些厮杀汉,在地上翻滚几圈,便都跳了起来,随即便又结成一个小小的阵势,猛的冲了上去,秦人之彪悍,秦军之善战,在这一刻,于他们的身上尽皆表露无余。

    但下一刻,拳拳到肉,一连串的闷响过后,几个家将又躺倒了一地,一个最粗壮的家伙,此时还死死抱住赵石的腰身,不断的吐气开声,想将赵石搬倒。

    赵石举起拳头,看上去只是轻飘飘的在他背上锤了一下,去锤出咚的一声大响,直接将其锤趴在了地上,疼痛之下,嘴里直叨凉气儿。

    “行了,在家里都养了一身懒肉,以后每天都在校场上练两个时辰,别光知道喝酒吃肉,弄的肚大臀圆的。。。。。。。。。”

    教训了几个鼻青脸肿,外加幽怨满腹的家将一番,这才叫他们散了去。

    回过身来,看到李珀,好像吃了一惊,紧走两步,“殿下怎的来了这里?赵石给殿下见礼。。。。。。。。”

    自觉看了一场好戏,李珀满脸的笑容,一把扶住赵石的胳膊,“老师勿要多礼,今日才知,老师勇武之名,得来非易也,看来,今后我还需向老师多多讨教才是。”

    赵石立马笑着点头,“殿下谬赞了。。。。。。。。要说这练武啊,和读书其实差不多,都在一个毅力上面,读书人讲究一个手不释卷,咱们武人也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持之以恒,再愚笨的人,这么常年下来,也能厮混出些名堂才对。”

    不待李珀说话,赵石就顺着这个话头接着道:“殿下今日有暇登门,看殿下也是见猎心喜,不如下场试试身手?听闻宫中教习皆都非同凡响,也让微臣开开眼界?”

    李珀还在做受教状,不住的点头,等到回过神儿来,不由有点发愣?

    大年初一登门,你让我跟你演武?是你喝多了,还是我听错了?

    不过碰到赵石那殷殷切切的眼神儿,心头一热,干脆的点了点头,心想,大将军赵石勇冠三军,但这些年位高权重,也没人再敢在他面前多有放肆,所以大将军之勇名,在长安城中传播虽广,却也多属旧闻了。

    当然,其中传扬最甚的莫过于十几二十年之前,大将军赵石在武举上夺得魁首,随后在皇宫夜宴上,力毙东宫侍卫统领秦克简了。

    太子殿下觉着,今日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不但能坐实了赵柱国太子少保之名,说不定,还能成就京师长安中的一段佳话。

    他到是也有着自知之明,没想着弄个勇武之名挂在自己头上,虽说大秦皇室子弟,皆习弓马,向来称不得柔弱,但锦衣玉食之下,也难有谁可以称之为勇武。

    像魏王李玄道那般,亲自上阵杀敌者,更是少之又少,而随着大秦越加强盛,皇室子弟出外履任军职者,已然更是凤毛麟角,不提也罢了。

    所以,他这里存的心思还是尽量套套近乎,稳固自己的储君之位而已,这样的心思,可以说在皇子心目中,早已扎下了根,所作所为,都是在为这个目的努力,直到有一天,登上那个万人瞩目的宝座,也许才会停歇下来。

    既然已经答应下来,李珀便极为干脆的脱下了外氅,递给了陆敖。

    陆敖一见,心里便知道,坏了,那厮没揍成陛下,怕是太子殿下今天要吃苦头儿,君臣之间的游戏,有可能成为长安城中的佳话,但更可能成为一场灾难。

    眼见太子殿下跃跃欲试,陆敖情急,“殿下,小心身子。。。。。。。。”

    这个时候的两个男人哪里还会听旁人说什么,赵石乐呵呵的瞅了陆敖一眼,“殿下身强体健,乃大秦之福祉,没事,走上两趟,出一身薄汗,喝点姜汤,饮两杯美酒,那才叫人间快事,殿下你说咱讲的对不对?”

    太子李珀被他蛊惑的已然有些情不自禁,自然不会反驳,他跟赵石相处日短,到底还是不明白,这位大将军胆子该有多大。

    更不会想到,有臣子会找着由头想要教训一顿他这位一国储君。

    一大一小来到宽敞的校场之中,赵石大声道,“拳脚上,殿下年幼,可能力有未逮,不如换了刀枪如何。”

    李珀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什么犹豫,顿时便道:“随国公之意便是。”

    赵石哈哈一笑,猛劲的夸,“殿下果然豪气,赵石在殿下这个年纪,可还比不上殿下之万一呢。”

    随即,招呼了一声,立即便有下人送上了两把木刀。

    陆敖急的只想跳脚,拳脚比划两下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动刀子?这要是伤着碰着了,可怎么是好,怎么是好啊。。。。。。。。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抓狂不已。

    场中的一大一小已然对面而立,太子李珀身上虽然有点冷,但心里已经兴奋了起来,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木刀,不长不短,不轻不重,比赵石手中的木刀小了几号,非常趁手,显然,这就是给孩子准备的东西。

    不得不说,男人这种生物,总是在争斗当中,才会彻底体现自己的魅力和价值,自古皆然,概不能外。

    不管是权力争夺,还是商场搏杀,其实都属于这个范畴,而其中最让男人们热血沸腾,也最是直观的,其实还是男人面对面的相互较量,用他们的身体以及意志,来完成这个过程,也会让他们自身,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二更,今天跟人聊了聊,从一月二十多号开始,盛大全面的退出了起点运营,作者们的感觉非常清晰,因为订阅量都在减少,阿草不太明白其中有什么关联,但确实是到了二十多号的时候,订阅量猛然下降了很多,阿草只是衷心的希望,这只是暂时的事情,不然的话,像阿草这样签订了长约的作者,会非常的吃亏。)(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相交

    陆敖目瞪口呆的看着赵石将木刀顶住太子‘胸’口,教训太子勇猛过之,却不知扬长避短……

    看着赵石轻飘飘挡开太子的攻击,一把将太子推的坐了个屁墩,说太子刀法太过‘花’哨,眼睛里只有刀子,却忘了人还有拳脚可用。-

    看着赵石闪身之际,一刀拍在太子殿下背上,直接将起拍的趴下,口里还在不停的教训太子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看着太子殿下恼怒的围着赵石‘乱’转,不时的挨上两下子,渐渐开始变得灰头土脸。

    看着太子殿下愤怒的好像头发根儿都炸了起来,动作也越来越是凶狠,但刚到赵石腰际的太子殿下,也只能对着赵石下三路用劲儿,看上去分外的滑稽。

    但陆敖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太子殿下不可能不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这样的狼狈之中,必定也是怒发如狂,眼睛都有些红了起来。

    不过还好,太子殿下没有被‘弄’的嚎啕大哭,不然的话,后果将是极为糟糕的……想到这里,陆敖差点没给自己一个嘴巴,‘弄’哭了才叫糟糕,那现在该怎么说呢?

    没多大一会儿,太子殿下已经在校场中滚打成了泥球,雍容华贵之态,早已扔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估计这位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拿着刀子给眼前这个‘混’蛋一下狠的。

    在‘精’疲力竭之前,赵石终于一下拍掉他手中的木刀,打算快乐的结束这场游戏了。

    小孩子的恼怒,小孩子的悲伤。小孩子的脸面。在他心目当中。没有一点的份量,因为他两世为人,少年时却都极为困苦。

    在他这样一个人心目当中,只有人们坚强的那一面,才会让他有所欣赏,软弱的行为,只会让他厌恶,却得不到他一星半点的怜悯。

    太子李珀已经有点疯了。从所未有的待遇,让他感觉受到了世间最大的屈辱。

    皇家暴戾的一面,在他身上开始涌现了出来,刀子飞了,他却大叫了一声,一下冲上来,抱住了赵石的大‘腿’。

    张开嘴巴,但还没等他痛快的咬上一口,脖领子一紧,已经被提了起来。一张笑眯眯的可恶大脸,顿时出现在他眼前。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太子殿下手脚并用,咚咚咚就踹了赵石‘胸’口几下,并一拳打在那张脸上。

    瞬间,时间好像就凝固在了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太子李珀停止了挣扎,好像小兽一般,死死盯着赵石,场中寂静若死。

    终于,一声尖叫打断了这种诡异的平静,陆敖疯了一样冲了过来,伸手就开始撕扯赵石的胳膊,但就她那点力气,挂在赵石的胳膊上也不带让这条手臂动摇哪怕一丝一毫。

    赵石脸上‘抽’动了一下,多少年没被人打过脸了,这小兔崽子……

    “放下,放下,这是太子殿下……不得无礼……”

    陆敖真的怕了,怕这人暴怒之下,生撕了太子……

    但爽朗的大笑之声传入了她的耳朵,她晃了晃脑袋,才醒悟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抬起头,诡异的一幕让她刻骨铭心,因为笑的自然是晋国公,这样洪亮而又肆无忌惮的笑声,太子殿下可学不来。

    但诡异的是,被拎在半空中的太子殿下,喘着粗气,刚才还好像面对杀父仇人一般的殿下,竟然也在呵呵的笑着,虽然声音不大,还断断续续的,却真的在笑,笑的畅快难言,笑的浑身抖动。

    陆敖觉得整个世界都‘混’‘乱’了,她发现,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男人……

    太子被放了下来,平日里颐指气使而又分外蛮横的晋国公还给太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容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

    太子殿下听着‘胸’脯,坦然受之,虽然狼狈不堪,但却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自豪。

    等到晋国公搂着太子的脖子,乐呵呵的拍着他的肩头,“好样的,这才是个男人的样子,想当年,我跟你父皇较量武艺,他是拼命的耍赖,过后便拿文章之事来报复于我,说我字写的丑怪……哼哼……你比你父皇强,男人就应该有这么一股狠劲儿,不屈不饶,不容人轻犯,陛下生了个好儿子啊……”

    太子李珀脸上已经笑成了‘花’儿,拽过陆敖手中的外氅,就套在了身上,眼睛亮的就像天上的星辰,饶有兴致的就问,“老师跟父皇也曾动过手脚?”

    赵石哈哈大笑,“殿下当我在这里等你吗?只是陛下没来,不然的话,一定让陛下重温当年故事,当年在景王府里啊……”

    陆敖晕乎乎的跟在两个谈的热络的男人身后,觉着向来清明的脑子里都是浆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男人难道真像香侯府中的那些‘女’人说的那般,都是贱皮子?

    一个说的高兴,一个听的兴趣盎然,一路往府中后宅而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陆敖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背影,觉着这根本不像什么君臣,更像是一对父子才对。

    景王府的旧事秘闻,在不经意间传入她的耳朵。

    若她还在宫中任职,一定会躲的远远的,皇家秘闻,对于宫中之人来说,往往都是致命的毒‘药’,知道的太多,会给自己带来无法承受的灾难。

    但现在,她的心神渐渐被吸引住了。

    原来大将军赵石初入景王府,就跟太子打了一架,还闹出了人命,原来七老八十的曹总管,还是个身怀绝技的异人。

    陛下当年顽劣,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没想到,会顽劣到那种程度,简直可以用‘混’世魔王来形容。

    原来茶不如酒的故事,是因为晋国公受不得约束,故意为之……

    听了一路,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晋国公府的后宅‘花’厅。

    随即,赵石便开始吩咐下人,告知老夫人一声,他在这里款待太子殿下,就不去她那里凑热闹了。

    这无疑有些失礼,太子殿下登‘门’,府中亲眷不前来拜见也就罢了,怎可安于内宅聚饮?

    但赵石吩咐的自然,太子李珀也没当一回事,只想着继续追问当年景王府旧事。

    接着,赵石又让陆敖去请草原来客,作为外邦来人,合撒儿既非来大秦觐见大秦皇帝陛下,也没有使者的身份。

    但其身份到底非同一般,是‘蒙’古诸部真正的贵族,身上流淌着‘蒙’古诸部王族的血脉,赵石也正想着怎么跟皇帝陛下禀报这件事情。

    而今太子李珀登‘门’,正好让他见一见,太子李珀正在和那些吐蕃和尚谈判,多见一见外邦来人,应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陆敖不情不愿的去请人,到还不忘吩咐下人们,赶紧准备点姜汤送上来,酒宴什么的到都是现成的,不用‘操’心。

    “草原诸部又来人了?”

    李珀听了合撒儿这么个名字,不由问道……

    今天情绪大起大落,虽然身上筋酸骨软,有些地方还非常的疼痛,很不舒服,但他自己却觉得,今日一番‘精’彩过后,心‘胸’之畅快非是往日可比。

    东宫的先生们往日夸他再多,也不过是些聪慧,好学,风姿雍容,深有威严之类的言语罢了,而在晋国公口中,只简单的一句像个男人,好像便道尽了男人的坚毅不拔,以及他们的刚强好斗,直可以胜却旁人的千言万语。

    而听在他的耳朵里,这几乎便是世上最美妙的夸赞之词,尤其是还能和父皇比上一比,更是满足了他心中最隐秘的‘欲’望。

    今日不虚此行,这样的话,在他心中已经念叨了不止一回。

    男儿相‘交’,原是这般简单而又痛快。

    只是小小的一场殴斗,却让太子李珀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感觉,不得不说,皇家子弟,尊贵无比,锦衣‘玉’食什么的都是真的,但要说可怜,也真是可怜到了骨子里。

    赵石今日也心情大好,皇位传承他不想多管,但这样一位愈挫愈勇的皇位继承人,还是让他感到非常满意,甚至有些嫉妒,他的长子比起人家来,可差的太远了。

    要说,这才是真正的望子成龙的典范……

    听太子李珀问起合撒儿,赵石点了点头,笑道:“这次来的人可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殿下可看好了,来的人是当年我在草原结下的安达,就是咱们所说的异姓兄弟,他是‘蒙’古诸部的汗王,成吉思汗的亲兄弟,成吉思汗最用力的一支臂膀,殿下可以从他的身上,看到所有‘蒙’古人的影子。”

    “成吉思汗铁木真?”

    “不错,就是他,一个很不好对付的家伙,一个历经磨难,最终走上汗位的王者,不要小看他,草原上有他众多的传说,虽然有很多人痛恨他,但却没人敢轻视于他,那是个深有野心的家伙,不过,现在他的一支臂膀已经断了,成为了我大秦的客人,殿下说说看,我们应该怎么办?”;--2327+dsuaahhh+24927119-->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宫中

    (就要过年了,阿草二月九号回家,之后的更新就要看情况了,可能要断更,在家里呆半个月回来,先给大家打个招呼。-)

    天‘色’将幕,长安城炊烟四起,今日的饭点都很早,不论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在这一天的晚间,都会和家人还有兄弟子侄们聚在一起,度过一年中的头一天。

    而今晚,皇宫中也会有夜宴,款待的自然都是皇室中人,而皇家的外戚们,一般都留在初二入宫,至于会不会被皇家留宴款待,那就要看你的身份了。

    一般来说,初二赶不上初一热闹,因为真正称得上大秦皇家的外戚们多数都是些将‘门’,而且这些将‘门’在军中地位都不高,像种折两家这样的豪族,已经多年不曾跟皇家联姻了。

    当然,这是大秦皇室的常态,更可以说是祖宗家法,其中的考量,也不用细说,谁都明白,皇家的老祖宗们用心极为良苦。

    不过,到了如今,皇家外戚的身份已经越来越杂,恐怕所谓的祖宗家法,也保持不了多少年了。

    但就现在而言,大秦外戚们占据高位的人并不多,像秦州赵氏,已经算是其中之翘楚,其他的想要崭‘露’头角,怕是还要等上些岁月,出上一位好美‘色’或者痴情的君王才成。

    所以,不管怎么说,只要皇帝陛下没有在年关时大宴群臣,那么皇宫中最热闹的就要数大年初一的晚间了。

    皇家子弟会聚在皇宫之中,接受皇帝陛下的款待,并庆祝大秦的强盛。

    这一晚。皇宫之内。舞乐不绝。皇室子弟会在宫中彻夜欢饮,宫中一些屋宇宫殿,在这一天当中也会向皇室子弟们开放,供他们留宿。

    不过你要是想借机跟宫中的妃嫔发生点什么,嗯,皇家虽然没有株连九族一说,但掉上几颗脑袋,也不算什么大事儿。皇帝陛下没准还会很高兴,又给皇家减轻了些负担。

    这是一场薄情寡义之人的欢宴,也是一群心思‘阴’暗狠毒的人的聚会,亲情在这里薄的就像一层纸,义气在这里就像一个玩笑。

    每隔一些年月,就要上演的夺位之争,让皇室中人们都是心惊胆战,也顺便将他们的心肠锻炼的如钢似铁,当然,仇恨的种子也会顺利的埋进他们的心里。

    所以。根本不用跟他们讲什么父子之情,兄弟之义。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还好的是,大秦皇家子弟并不算太多,能入宫赴宴者,更少,到也并非大秦皇家子嗣单薄,只因为大秦实行的降爵继承之制并没有让皇室子弟成为例外。

    虽然为了皇家脸面,降到公爵上,也就到头了,但公爵的俸禄和王爷可是天差地远,要是再没有任何的营生,根本照顾不过来一大家子人。

    再加上大秦历代君王对皇家子弟们都看管严厉,更是让皇室中人有苦难言。

    所以,大秦建国百多年,败落下来的皇室家族也不是一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的。

    到了成武六年,大秦皇家王爵,也不过才八位,这里面不但包括郡王,而且,其中两位王爷已经七老八十,眼瞅着就降等了。

    而历数大秦王爵,从开国到现在,每一朝都没有超过十数……

    所以,皇宫里看上去热闹,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不定在自己背后,就有兄弟们‘阴’毒的目光在盯着呢。

    而且,大秦皇帝陛下威严的目光,在这一天会完全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所以,对于每一年的大年初一,许多皇家子弟都是叫苦不迭,视入宫宴饮为苦差,出来之后,也都是身心俱疲。

    每一年折腾这么一次,很多人都觉着,老祖宗定下这么个规矩,估计就是想让后代子孙们都少活两年,为大秦省下些钱粮罢了。

    和旁人没什么两样,太子李珀也不喜欢大年初一,他甚至觉着,这一天晚上皇宫之内的空气都是污浊的。

    在这样一个时刻,他也就没什么储君的自觉,回到宫内,便钻到东宫,梳洗一遍,换上一身衣物,便径自去了母后宫中。

    这地方在大年初一虽然也有着不少‘女’人扎堆,但相对而言,却比较清静一些,除了一些王府妃嫔在这里陪着皇后饮酒作乐,还会有一些皇室后辈陆续被领过来,给皇后娘娘拜年……

    不过他们一般不会在这里多呆,饮过皇后娘娘赐下的美酒,便会知趣的告辞出去。

    自从他记事开始,大年初一都是这么过来的……

    当然,母后这边儿肯定也有他不愿意见到的人,那就是他的皇兄李琼了。

    储君之位上坐着的本来应该是李琼,但转眼间,就换成了他,他们兄弟之间,本就不算和睦,这么一来,已成仇敌无疑。

    开始的时候,李珀到母后这里问安,偶尔会碰到倒霉的兄长李琼,瞬间失去储君之位,对李琼的打击无疑非常巨大,每一次碰到李琼,李珀都能在他身上闻到浓重的酒气,里面还夹杂着脂粉的香气,让人闻之‘欲’呕。

    再说了,酒乃穿肠毒‘药’,‘色’乃刮骨钢刀,沾上一样都不会好受的了,何况是酒‘色’俱全?

    李珀知道,这位皇兄已经废了,所以,每一次见到李琼,他执礼甚恭之余,都在警醒自己,不要步了他的后尘,不然的话,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李琼不为父皇所喜,这一点李珀是知道的,他之前也听到过一些流言,只是父皇膝下就这么一个成年的皇子,即便是李珀,也不敢在皇兄李琼面前过于放肆,虽然,他很不喜欢李琼那副聪明过了头儿的样子。

    如今,李琼算是换了个模样,一身儒雅,自负聪明的皇兄,变得越来越是尖酸刻薄,好像见了石头都想上去踢两脚。

    这样的变化,让李珀有点吃惊,他可是知道,父皇最不喜欢旁人这个模样,因为太像先帝了,不过他也不知道李琼到底是怎么想的,失去了储君之位的人,会有怎样一个心理,他不想去琢磨,也不愿去琢磨。

    李琼如今依旧居于父皇旧居,显示出了皇家的宽仁,但说实话,李琼相当于被软禁在了那里,本应封爵,也是一拖再拖,至今也没有爵位,这无声的表达着父皇对这个儿子的不满……

    偏偏李琼还不自知……也许是知道,也不打算再理会,甚或是聪明劲儿又来了,想让旁人知道他再无意于皇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笑了,储君之位骤然旁落,李琼还有什么资格再来争夺呢?

    大年初一,李琼应该会在母后驾前吧?最好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不然又要听到许多胡言‘乱’语。

    一路上李珀都在祈祷着,今天他的心情很不错,断不想被人坏了兴致。

    到了皇后寝宫,陆续有皇后娘娘宫中的太监‘女’官过来见礼问安。

    寝宫中现在都有什么人,在干什么,也就借着这个工夫都传入了他的耳朵。

    果然,皇长子李琼也在寝宫之中,听到这个,李珀不由撇了撇嘴,李琼当初的名声是怎么说的来着?

    重礼仪,守尊卑,聪敏好学,宽厚仁让……

    当然,这些评语都是从李琼老师近‘侍’那里传出来的,自然都是好话,不过李琼重礼这一条,李珀承认,自己比不上他,李琼追求的,向来是书中所言的君子风范,但在李珀这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皇子要什么君子风范?在父皇那个位置上,要是成了谦谦君子,臣下们是不是就可以欺之以方了呢?

    李珀年纪到底还小,对于父皇为何这么干脆的换了储君,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缘故,并不算太清楚。

    他身边的人也不会拿这事来教导于他,疏不间亲,一旦让皇帝陛下知道了,后果将极难预料。

    因为寝宫里人多,李珀便在宫外等了一些时候,忍着身上的寒冷,心里也是感慨,随着年纪越来越长,许多规矩不知不觉间便套在了脖子上,要是搁在几年前,他这里可是蹦蹦跳跳的就进去了,现在却要在这里挨冻。

    直到皇后娘娘的贴身‘女’官出来,领着他进去,李珀一边跟‘女’官说着话,一边就想起了晋国公府的‘女’长史。

    想到今日午间种种,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宫中再是歌舞升平,也不及外间‘精’彩于万一啊……

    今日收获不小,等到宫中宴饮结束,还要到父皇那里‘交’旨,当年景王府中旧事,之前听闻的多为些惊心动魄之事,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有着那许多故事在那里发生,只可惜,自己晚生了些年头……

    这种皇家秘闻,也就是晋国公那样的人,才会漫不经心的宣之于口吧?嗯,以后到晋国公府得要小心些了,这次‘弄’的颇为狼狈,算是代父受过吧,不过下一次,却要谨慎一些……是不是等到晋国公入宫,也稍微讨些什么回来?;--2327+dsuaahhh+24955100-->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论妃

    皇后宫中少了几张熟面孔,那应该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母后生了几天闷气也就罢了。,最新章节访问: 。;哈

    不过皇后宫中的这些宫人,都被唬的不轻,瞅着也越发无趣了。

    就像走在自己身前这个‘女’官,聘聘婷婷,婀娜多姿,好像无一处不美,但这样的造作,和一根木头也没什么区别,反而是晋国公府的‘女’长史,看着要真实的多。

    很快,李珀便来到正殿当中,远远的,就能听见丝竹歌舞的声音。

    李珀定了定神,这里的‘女’人们要好应付一些,只要她们不倚老卖老,就没几个敢上前跟他说话,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储君了,在这里确实能躲一躲清静。

    进到殿中,灯火通明之间,一殿的‘花’团锦簇,王妃贵‘女’们用绫罗绸缎,珠光宝气装点着这一殿的繁华。。。。。。。。。。。。。

    太子驾到的声音还未落去,李珀已经在众目睽睽当中走了进来,舞乐立即平息了下来,身份低贱的他们,像退‘潮’一般散去,匍匐在远处。

    大殿中安静了下来,这样的场面李珀见的多了,便也没什么紧张可言,不紧不慢的来到前面,先给母后见礼,吉祥话语好像本能般从他嘴里吐出来,根本不用细想。

    “平身,赐座。”

    皇后娘娘本还绷着脸,显示着母仪天下的威严,不过等到李珀站起身来,皇后娘娘已经忍不住欢喜的笑容,连连招手。让李珀过来。

    李珀心里叫苦。却还是乐呵呵的凑了上去。

    于是。皇后娘娘搂着自己的小儿子,这‘摸’‘摸’,那碰碰,道不尽的溺爱之情,流‘露’无遗。

    李珀已经习惯了这一出儿,无奈的任她‘揉’捏,一边还能像坐在上首的兄长,王妃们请安问好。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片刻之后,刺耳的声音便响起在殿中,“这样的日子,皇弟来的何其迟也,却劳母后久等,皇弟要谨记,百善孝为先,身为太子,更要为天下臣民之表率,于孝道之上断然不可轻忽。。。。。。。。。”

    ‘花’样百出的指责。李珀早已听的腻了,这位皇兄好像总能在旁人身上挑出‘毛’病来。好像天下就他一个正人君子,真真可笑。

    若是平日听了,就当放屁而已,但今日大庭广众之下,指责他不孝,这个可断断不能姑息,不然这些嘴碎的‘妇’人,不定会在外间怎么编排他呢。

    不过他也不想正面碰上去,那对谁都没好处,兄弟相争,在皇家到是司空见惯,只是愚蠢的李琼可以撕破脸皮,将一股酸气都倒出来,但太子却不成,太子的威严,不能在兄弟身上来找,嗯,起码儿不能当着这些宗亲的面儿,拿亲兄弟立威。

    所以,李珀一下便抿起了嘴‘唇’,‘挺’起‘胸’膛,却并没有去看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的李琼,而是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殿中的‘女’人们,用无言的沉默警告她们,不要出去胡‘乱’说嘴。

    王妃们年纪都不小了,她们其实并不太在意储君位子上坐的到底是谁,但她们还是在第一时间,敛下了眸子,微微垂头,以示恭敬,因为她们不得不尊重这个位子本身。

    她们也许会想,李琼这个皇长子真可怜,竟然还将兄弟之间的不合摆了明面上,怨不得皇帝陛下换了继承之人呢。。。。。。。。。。。

    席间有少‘女’轻笑,却立即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巴,宫人们战战兢兢,殿中寂静的有些可怕。

    皇后娘娘平静的声音终于传来,“皇儿醉了,扶他下去休息。”

    立即便有宫人上前,扶着犹自喋喋不休的李琼进了内殿,李珀觉着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微微紧了紧,耳边传来母后低低的叮咛,“你皇兄心中苦闷,皇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过后等他酒醒了,母后让他给你赔罪。”

    李珀拍了拍母后的手掌,安慰道:“母后放心,皇儿知道分寸。”

    嘴上虽这般说着,但他心里却在冷笑,我到是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父皇那里知晓此事,可就不好说了呢。

    李珀终于落座,喝了点酒,润了润嗓子,他年纪虽小,但酒量还算不错,中午时在晋国公府中喝了一些,现在再饮,也没多大的不适。

    到是皇后娘娘终于看到了他手掌上缠绕的白布,不由惊了惊,问道:“皇儿可是受了伤?”

    李珀呲牙笑了笑,心想,还好还好,自己总算是个男人了,要是搁在几年前,不定又要被母后抓住,上上下下的翻‘弄’,他现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没法见人。

    “母后且放宽心,皇儿不小心擦破了点皮,他们大惊小怪的,非要包扎一番,其实连血都没留几滴。。。。。。。。。。。”

    说到这里,眼珠儿转了转,声音放高了些,“皇儿来的晚了,也是有着缘故的,父皇派皇儿去到各家重臣府上问候,一直忙到现在才过来给母后问安,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娘娘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和长子比起来,显然次子李珀更有人君之相,这才当了几天的太子,行事已经颇有章法,经历过景兴末年动‘乱’的皇后娘娘,并非无知‘妇’人,在储君之位的选择上,她是非常赞同皇帝陛下的处置的。

    只是身为人母,不管哪个儿子将来会登上皇位,她都要尽力护住另外一个,不想景兴末年的惨事,发生在他们的身上,这是一片慈母心肠,和其他无关。

    王妃,贵‘女’们终于缓过劲来,夸赞起了太子,皇后笑眯眯的听着,但这些话并未在她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一个儿子坐在这里享受荣光,一个儿子却只能掩面而去,自怨自艾,这对于她来说,可没什么好高兴的。

    宫中夜宴的过场,几十年不变,夜‘色’渐渐深沉,也快到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吃饱喝足的李珀眯着眼睛坐在那里,不时跟皇后娘娘说上几句,再随口应付一下旁人的刻意巴结,实际上,他的困意已经上来了。

    不过,正菜到这个时候才算上桌,因为王妃们开始提起了他的婚事。

    既然已经登上储位,太子妃的事情也就随之而来。。。。。。。。。。。。。

    当然,以他的年纪,还要登上一两年,才可以完婚,并正式立下太子妃。

    但这并不妨碍一些人早做绸缪,尤其是皇家这些‘女’人们,最喜欢给人牵线搭桥,尤其是,太子妃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位置,热衷于此的人,可不在少数。

    这个话题让李珀有点不自在,但皇后娘娘却已经打起了‘精’神,为儿子选妃,本就是皇后娘娘的职责。

    听着殿内‘女’人们的议论,满京师的小姑娘,都成了她们口中的谈资,李珀的睡意顿时飞去了九霄云外,头上开始冒汗了。

    都说皇家的人成熟的早,但李珀觉着,自己还没到慕少艾的年龄,等过上两年再说也是不迟。

    但这事也由不得他自己,还是得母后和父皇说了算,看母后这架势,闹不好脑袋一热,便可能把他的婚姻大事当场定下来。

    于是李珀找着机会,便搬出了父皇,编了几句胡话,‘女’人们立马便消停了下来,皇帝陛下登基六年,如今威严已经深入人心。

    不过知子莫若母,看着李珀的神‘色’,皇后便知道,这孩子又在说瞎话了,但也不打算拆穿,皇儿确实还小了些,他的终身大事,也不能草率,却是不急于一时。

    于是,‘女’人们的话题又拐了弯儿,说起了长安城外公主府上的小郡主。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晋国公府上的‘女’儿,这两个话题离着太近,难免有影‘射’的嫌疑,牵起话头的一位王妃,立马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

    于是,这位王妃闭紧了嘴巴,之后再没怎么开口。

    不过说到晋国公府的‘女’儿,有人便提到这位国公府大小姐给自己改名的趣事,‘女’人们都笑了起来。

    李珀逃过一劫,听着‘女’人们谈论的话题,到也有几分有趣儿。

    只是说到晋国公府大小姐的时候,皇后娘娘若有若无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李珀稍一琢磨,便明白了过来。

    母后的良苦用心,自不待言,但晋国公府的大小姐是那么好娶的?李珀可不这么认为,晋国公地位太过尊崇,结下这样的外戚,对于大秦皇家来说,并非好事,也有违于历代先皇立下的家法。

    再者说了,晋国公连‘女’儿改名这样的事情都随着她心意,显然是视这个‘女’儿为掌上明珠一般,人家可未必愿意将‘女’儿嫁入皇家来受苦。

    想到这些,李珀便安了心,毕竟,晋国公人虽不错,但作为丈人。。。。。。。李珀不敢想象,要是‘女’儿受了委屈,这位大将军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不定也要请‘女’婿到校场走上一遭,用的恐怕就不是什么木刀了吧?

    要知道,许节休妻,自己却掉了脑袋的事情,可还没过去几年呢。。。。。。。。,--2327+dsuaahhh+24964267-->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夜谈

    午夜,乾元殿终于点起了灯火,和皇宫各处的欢腾比起来,这里有些清冷。

    谁都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在忧劳国事,这样勤勉的君王,实乃大秦之福,不过再怎么装点,此时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有感觉有些可怜……

    不过不管怎么说,皇帝陛下的辛劳,皇帝陛下的荣耀,皇帝陛下的苦楚,皇帝陛下的欢悦,都非是平常人可以评说,其实,明君和昏君的区别,也就在这点点滴滴之间。

    乾元殿中,皇帝陛下翻阅着奏章,太子李珀也已经来到,抱着一杯热茶,不住饮上两口……

    父子两人都都很疲惫,困意在一波波的侵袭着李珀,没呆上一会儿,他就脑袋一点一点的了。

    皇帝陛下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过年对于皇家之人来说,实在是个苦差,现在恐怕太子也应该能体会到这一点了。

    。s。立下太子一年,交下去的事情两三件,都跟吐蕃有着关联,是想让太子明白,一国之兴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吐蕃,强盛的时候辟地万里,一旦衰落下来,就是四分五裂,任人宰割,其间种种,足以包含国家兴亡中的一切。就是不知道太子能不能知道他的苦心……

    皇帝陛下想的有些出神。太子李珀猛的惊醒过来。看到父皇瞅着他若有所思。顿时便是一身的冷汗,立即起身跪倒在地,“父皇恕罪,儿臣在君前失礼,实是罪该万死。”

    皇帝陛下漫不经心的放下奏折,“起来吧,今天辛苦你了,你到是会躲清静。这会儿才来朕这里交旨。”

    李珀重又坐下,他能听的出来,父皇心情还不错,便也心安了下来,“父皇在外间款待宗亲,儿臣年幼,只能在内里帮着父皇接待他们的内眷了,等儿臣大些,定然能帮父皇多分些忧劳……”

    皇帝陛下笑着训斥,“巧言令色。也不知谁教你的?”

    “好了,说说各家府上都怎么样?”

    李珀回道:“李相有恙在身。到没什么大碍,跟儿臣喝了杯茶,教导儿臣要勤劳国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要近君子远小人之类的话,还有,儿臣到是听李相说,他正在头疼商税之事,因河东布政使柳大人上书言事,大同一地之岁入,已然占了河东岁入的一多半儿……”皇帝陛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圃借太子之口,表达了自己对储君人选的满意,但遗憾的是,皇帝陛下最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个,这位辅相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去位的意思,还在一心想着当教导太子。

    这也让皇帝陛下心里的滋味很复杂,本来他就想接着年前之事,有所作为,最差也想让李圃明白,到了该卸位归家的时候了,最好当然是一下将老头儿赶回家中,让其颐养天年……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让皇帝陛下有些哭笑不得,非但没有动摇得了李圃的相位,反而让这位老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显出了威风,真是愈老弥坚不可小视啊。

    不过对于皇帝陛下而言,此事之成败,无关痛痒,李圃在相位上呆的已经太久了,还要恋栈权位不去,那也由他去了。

    如今你要下来,长安李氏还能得享尊荣,若过上些时候,时机到了,却也别怪朕不念旧情,晚年失节之人,可不止汪道存一个。

    帝王心意如海,波涛汹涌,难以预测,李珀可还不知,这短短几句话间,里面的意味竟是如此之多,显然,他前面的路还远着呢。

    皇帝陛下随手从桌案上翻弄了一下,便拿出一本奏折,拍了拍,立即便有太监冒出来,将奏折双手捧起,交给了李珀……

    “这就是柳世源送到京师的奏折,拿回去好好看看,嗯……”

    “这里还有参知政事张亮初的建言,这位跟同僚吵的急了,独自上书言事,也可以借鉴一下,若能瞧出什么来,过两天便来跟朕说说。”

    两本厚厚的奏折拿在手里,李珀不由有些兴奋,能被李相说是关乎国运的大事,自然非同小可,这显然是父皇要教导他为政之事了。

    “枢密使李大人那里又如何?”

    李珀定了定神,回道:“李大人瘦的厉害,不过精神还好,他说了些闲话,只是到最后,才跟儿臣说,军旅之事,国之重也,不可轻废,文治武功,相辅形成,国将盛也。”

    皇帝陛下点了点头,他知道,李承乾这是在为年前的事情辩解,李承乾这个人……德行有亏,他并不喜欢这个人,但说实话,这个人却有着才干,非是汪道存之流可比。‘

    而且,这人虽热衷权势,拼命钻营,让人不耻其为人,但却明了大势,精于实务,所以,这个人是可以再用上几年的。

    “传旨下去,赐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老参一株,玉碗一只,年节领双俸,赐枢密使李承乾金鱼袋一只,老参一株,绸缎十匹年节领双俸。”

    宦官立即下去传旨,这属于皇帝陛下随性而至的恩赏,也表明,皇帝陛下听到了太子的传话,知道了臣子想要让他知道的意思。

    不过听在李珀耳朵里,这里面的意味就很多了,显然,同门下平章事李老大人正在失去上宠,这个信息很明白,至于一只玉碗,是不是代表父皇想要他荣养之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这也只是在皇帝陛下身边,才能看的清楚的事情,这也是太子殿下以及皇帝近臣们先天的优势,不用多做赘述。

    而得到赏赐的臣子们会怎么想,那就只能靠他们的才智来判断了,祸福也许就只在一念之间。

    李珀心里砰砰直跳,要知道,同门下平章事李圃为相已经近二十载了,长安李氏更是大秦第一门阀,能够眼见长安李氏这样的大族失势,是他的幸运,他可以从中学到很多珍贵的东西。

    但也许这也是他的不幸,长安李氏非是当初的王氏,也许他们失势的过程会非常漫长,在这个过程中,会不会殃及他这个太子,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长安王氏,长安李氏,长安折氏,这些名字一一在他脑海中显现,让他身上不自觉的有些冷。

    于是他这次率先开了口,笑着道:“父皇先赏了两位老大人,难道就不想听听儿臣在晋国公府中的遭遇,再行赏赐之事?”

    皇帝陛下微微笑着摇头,道:“晋国公府豪富,已然名闻遐迩,那一家人若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几辈子也不愁吃穿,朕若赏赐下去,也许晋国公赵柱国却要怨咱们小气,所以不如不赏。……

    李珀抖了抖眉毛,心想,难道长安李氏就差了?还赏人家玉碗老参之类的东西?

    他知道这是托词,也许正是父皇对晋国公亲近的表现,但他却不会想到,皇宫里的吃穿用度,里面多为晋国公府所献,让皇帝陛下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东西,再赏还给人家?

    不过自古以来,用臣子家里的财货,补贴皇宫用度的君王,也许就他这么一位了,其中的苦恼,实在不好为外人道也。

    所以,晋国公府献上的财货虽多,但外间却无半点风声,皇帝陛下把这个秘密守的是密不透风。

    说到晋国公府,皇帝陛下脸上的笑容立马不自觉的多了起来,李珀此时见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暗叹,君臣相交到这个地步,直可说是君臣相得,不离不弃了。

    “晋国公府亲戚不多,赵柱国一定过的很是清闲,你去到门上,赵柱国肯定也在心里埋怨朕多事,大年初一也要扰人清净,但嘴上却会敷衍于你,将你当小孩子打发了才对。”

    太子李珀呲了呲牙,只能哭笑不得的道:“儿臣去到晋国公府上的时候,晋国公正在练武……”

    皇帝陛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古怪了起来,“大年初一?练武?他那一身武勇是天生的,朕可不知,他还能在大年初一,撇下老娘孩子,练什么武艺?”

    李珀倒着气儿,微微举起手掌晃了晃。

    皇帝陛下一见,开始咬牙切齿,怒道:“怎么?这混账竟然还跟你动了拳脚?”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夜谈(二)

    “父皇,这次儿臣可是代父受过。.访问:щщщ. 。(。。。。。。。。”

    皇帝陛下手一抖,“嗯?赵柱国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想跟朕动拳脚不成?”

    李珀连连点头,偷眼瞧去,父皇脸上的神‘色’实在‘精’彩,让他心里颇感有趣儿,这个样子的父皇,可不多见。

    不过随即,皇帝陛下就转过了脸‘色’,长叹了一口气,对自己儿子道:“皇儿啊,晋国公劳苦功高,‘性’情略微暴躁了些,朕拿他也莫可奈何。。。。。。。再说了,他这人也是讲道理的,定是你言语间惹恼了他,才让他不顾君臣礼仪,动了手脚。。。。。。嗯,过后去给晋国公赔罪,礼物嘛,你看着吧。。。。。。。。”

    这弯子绕的太大,李珀顿时目瞪口呆,脑袋有些晕了。

    咱们我被打了一顿,还成了我的不是?就算父皇不勃然大怒,马上将晋国公寻来,训斥一顿,也应该安慰一下吧?怎么还能让我上‘门’去赔罪?

    不过接着便瞥见父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脑海间灵光一闪,顿时恍然大悟,自己算是代父受过,晋国公那里摆开了架势,可是在等父皇上‘门’呢。

    不定父皇下次登‘门’,便也要去晋国公府校场走一遭,再一想到晋国公说父皇当年在景王府上的时候,便偏好于耍赖。。。。。。。

    于是,李珀终于明白了,父皇从来没有变过,起码在跟晋国公相‘交’的时候,更是十数年如一日。遇到晋国公蛮不讲理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耍赖皮。叫他去赔罪,可不就是变相代父皇赔了不是?

    李珀眨巴了一下眼睛,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父皇吗?君臣之间原来也可以这般相处?

    于是,李珀心中的世界瞬间便崩塌了一角。。。。。。。。。。

    想的明白,顿时小脸儿便‘抽’‘抽’成了一团,嘴上也利落了起来,“父皇,晋国公可还说了。当年他与您在景王府上的时候,您就。。。。。。。。过后还要说他字写的丑怪,儿臣去赔情到也没什么,就怕晋国公不信啊。”

    皇帝陛下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看了李珀一眼,“他跟你。。。。。。。说这些了?”

    李珀点头,也不再装什么可怜,微微‘挺’起‘胸’膛,笑道:“晋国公还说,男人就应该像儿臣这样。百折不回,愈挫愈勇才对。”

    皇帝陛下听了这话。眉宇轻扬,脸上终于现出几分缅怀之‘色’,不过随即,便哈哈大笑,“朕本来还担心,你养在深宫,身边尽都饱学之人,以后书卷气是有了,怕也被他们教的太过酸腐懦弱。。。。。。。。。”

    “而今看来,能得晋国公一赞,无此忧矣。”

    “想当年,朕与晋国公皆拜在陈先生‘门’下,赵柱国不学无术,连大字都写不好,但那人蛮横刚强,在校场之上,即便是十个朕,也非是他的对手。。。。。。。。陈先生那会儿就说,赵柱国乃世间少有之猛将,用的好了,当如虎添翼,但其人‘性’情凉薄,却不好驾驭。。。。。。”

    “不过在朕看来,只要与其朝夕相伴,你待其至诚,他回报于你的只会更多,凉薄之说,又从何说起?”

    回忆着当年旧事,皇帝陛下的笑容变得分外的真实了起来,但瞅着李珀,还是转回了教导太子的态度,正容道:“赵柱国观人,略显偏‘激’,总道天下男儿,都应该像他练出来的兵卒一般,沉毅果敢,才称得上顶天立地。”

    “但为君者,当心怀天下,感四时之变化,存黎民之疾苦,恤臣工之辛劳,长存怜悯之心,不能一味用强,皇儿明白朕说的意思吗?”

    李珀低头受教,此时才抬头毫不犹豫的道:“儿臣明白,此之所以君则为君,臣则为臣也。”

    皇帝陛下抚掌而笑,“皇儿已得君臣三味矣。。。。。。。只是你还年幼,切忌不可自持聪明,妄所‘欲’为,还需戒骄戒躁,多看多学才是。”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说到这里,这位太子殿下还是忍不住,得意的加了一句,“父皇,晋国公可还说了,羡慕您生了儿臣这样一个儿子呢。”

    皇帝陛下遂龙颜大悦,挥舞了一下手臂,脸上也带出了几分得意之情,“当年朕便跟他说,朕的儿‘女’,必然都是人中龙凤,那会儿他还跟朕闹别扭,说什么无非就是沾了皇家的光儿,不定朕的子孙就要‘混’吃等死。”

    “现在怎么样?可是心服口服了吧。。。。。。。”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不由笑声连连。

    李珀趁机道:“父皇,儿臣腹中有些饥饿,在母后那里,光顾着说话了,也没怎么。。。。。”

    皇帝陛下满面红光,简直是疲惫尽去,兴致高昂之下,立即吩咐太监在乾元殿上摆下了一桌小宴,父子两人对坐,一起用上了宵夜。

    李珀心里暗自得意,能在乾元殿中用膳,就算是太子当个几十年,估‘摸’着也碰不到一次才对,听闻晋国公灭夏还朝,就曾得此殊荣,而他被晋国公打了一顿,也能如此。

    看来啊,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坐的稳不稳当,还要落在晋国公的头上。

    “晋国公府里来了一个胡人,是晋国公的结义兄弟。”

    皇家的酒桌上,食不言睡不语的养生之道总也讲不成。

    皇帝陛下听了,随口便问,“胡人?是桑昆还是合撒儿?嗯,应该是合撒儿无疑,‘蒙’古诸部那个成吉思汗的兄弟,是来投靠于晋国公的吗?你见到他了?”

    李珀点头,“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儿臣确实见了。”

    “这人怎么样?晋国公那里又怎么说的?”

    “这人。。。。。身姿雄伟,言语豪爽,儿臣知道,他才从‘蒙’古诸部逃出来,但却看不到多少沮丧。。。。。。有求于人,却无谄媚之‘色’,有豪杰之气,晋国公还说,此人的骑‘射’本领,世上少有人能及,以儿臣观之,此人当是胡人中的英雄无疑。”

    “嗯。”皇帝陛下只是点了点头,这个不用在意,能跟赵柱国结为兄弟的人,定然有其过人之处,用不着大惊小怪。

    李珀接着道:“晋国公已经答应了他,帮他重建一个部落,以儿臣看来,即便是他想称汗,晋国公也会支持的,晋国公告诫儿臣,说从此人身上,能够看出‘蒙’古人的影子,如果‘蒙’古人都此人一般,儿臣觉得,‘蒙’古诸部也许将是继契丹,‘女’真之后的草原大害。。。。。。。”

    皇帝陛下抿着酒,片刻之后,才放下酒杯,道:“嗯,这话以后不要跟旁人说起。。。。。。。。晋国公虽是武人,但和其人呆的久了,便难免为其所左右,你还太小,赵柱国也不太在意这些细节之处,所以,你要记住,和朝堂上的臣子不要走的太近,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只看着便是了,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尤其是心里,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

    “不过也不用急,只是现在你和他们差的还太远,等你再大些,才能站在他们中间,却不为他们的言语所动摇。”

    这些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倒在了有些得意过头的李珀的头上,顿时让他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最后的评断,是出于自己之口,但只要想一想,却无处不有晋国公的影子,潜移默化间,让人顺其意而为之,李珀的脸顿时有些苍白了。

    皇帝陛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妄自菲薄,你这一趟晋国公府走的,当可让你受益终生才对。”

    “只是像晋国公这样的人物,你还无法驾驭,在他们这样人的身边呆的久了,对你有害无益,知人善用四个字,听着简单,但却是一篇大文章,当有一天,你能从万千人当中,知道什么人不可重用,又有什么人可为肱骨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要做什么事情,是如此简单。”

    “好了,天‘色’已晚,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里还要走上几家,到时一起回禀于朕便好,嗯,对了,别忘了去晋国公府赔罪。”

    无良的皇帝陛下又给了心事重重的儿子来了重重一击。

    出了乾元殿,李珀被人簇拥着上了车辇,一路上,心里都是滋味难明,连身边亲近之人的话,都懒得搭理了。

    大起大落的一天,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仔细的回味着这一天的经历,好像十几年的岁月,都浓缩在了这一天当中。

    他品尝着其中的甘甜和苦涩,分辨着其中的真实和虚伪,直到宫‘女’‘侍’候着他洗漱完毕,并躺倒在‘床’榻上,他才轻喃了一声,人心难测。。。。。。然后,便沉入了酣甜的梦乡之中。。。。。。。。。。

    。。。。。。。。。。。。。。。。。。。。。。

    大秦成武七年的正月,很快便过去了。

    但成武七年的正月,却发生了两件大事。

    大秦开始再次整编军伍,这一次是从京军开始,很快便延及到了禁军以及各处边军,而大秦商事,也从这一年的正月开始有了争论。。。。。。。。pi752--2327+dsuaahhh+24989025-->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提议

    正月初八,长安各衙署开衙。

    枢密院明远司也迎来了他们不情不愿的主事大人,主事大人姓赵,名字有点古怪,至于这位大人的来历,也只一部分人心知肚明,却也不愿多说。

    不过内衙中人,能成为六品正堂,光明正大的主掌一司,对于赵飞燕这样的人来说,也可以说是际遇非凡了。

    但蜀中的土霸王,和京师一司正印相比,也不太好分辨其中高下。

    只是赵飞燕回京,带来了很多人手,对于明远司来说,却只会有好处,明远司的人手,一下便充足了起来。

    当然,赵飞燕回京的头一件事,不是去吏部报备,而是直接登了晋国公府的门。

    除了向给国公拜年,请安问好之外,赵飞燕还将赵石吩咐下来的两件事办好了。

    年前,蜀中一个张姓商人暴毙于兴元,此人算是个皇商,虽称不得巨商大贾,但名下产业也是不少。

    因出身蜀中张氏一族,又在大秦京师长安交游广阔,在蜀商中很有些名气。

    而此人去岁回到蜀中,据说打算组建商队,打算做一下边市买卖,至于是去大同,还是榆林,甚或是想走一走丝绸古道,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此人暴毙在兴元府,又是中毒而亡,不是一件小事,闹的兴元府上下都很不好受,追查凶手,至今也是一无所获。

    而在赵飞燕口中,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在蜀中想要让一个商人悄无声息的消失,或者死的看不出一点异状,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一次给官府留下首尾,也是听令行事,只是兴元府的官吏们不免受了池鱼之殃,被按察使衙门催逼的非常之紧,怕是今年要掉下几顶官帽才算完事了。

    而他也不断不会去问,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得罪了晋国公。这样的阴私之事,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相比一个商人的性命,显然另外一个大活人才让赵飞燕着紧。

    所以说起另外一件事来,赵飞燕就郑重的多了,事无巨细,从头说到尾,不敢有一丝的隐瞒。把那女人交给他的玉佩也顺便交到了赵石的手中。

    赵石把玩着玉佩。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便安了赵飞燕的心。

    “这两件事都忘了吧。。。。。。。之后你便是明远司主事,正六品职位,蜀中已经安定多年,不需再多费心思,把得用之人都撤出来吧,明远司今后的目光应该在东边,好好把明远司办起来。朝廷自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出了晋国公府,赵飞燕这才觉着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下来,心理阴影也减轻了不少。

    还有闲工夫对心腹属下乐呵呵的道了一句,老子今后也是六品官儿老爷了。

    不过他也没高兴了多少时候,等到新官上任,明远司千头万绪的事务,立马将他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从正月里开始,明远司的下属便开始奔波于长安到潼关一线,让赵飞燕觉着。自己逍遥的日子可能是一去不返了,尤其是总还有莫名其妙的人寻上门来投效。

    常年行走于黑暗之中的密谍头子。立马感到了来自于背后阴冷的目光,心中不由暗叹。和天妖这样的家伙身处一座城池,真的很不幸啊。

    不过总的来说,明远司组建的非常之快,像赵飞燕,天妖这样的家伙,办起明远司这样的一个谍报衙门来,很是驾轻就熟,捎带着,赵石这里也省心了不少,不用再到明远司事事亲力亲为了。

    他要做的,其实就是看好了明远司的几位主官,并时不时的敲打一下,让他们把所有的才智都拿出来,把事情办好便成了。

    不得不说的是,年关过后,吝啬而又贪财的天妖大人,将晋国公府库房的钥匙当做礼物送回了晋国公府。

    赵石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当一回事儿,直到后来才清楚,自家库房里有一条暗道,天妖大人根本不再需要钥匙,便能在很多个晚上,顺利的爬进晋国公府库房,在那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而且,天妖大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在她发现,晋国公府库房的宝物一直没有增加之后,便懊恼了起来,觉得自己拿走库房的钥匙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于是,库房的钥匙便被送回了晋国公府,很快,天妖大人便欣喜的发现,库房里的东西真的增多了起来。

    接着,另外一个烦恼出现了,有进就有出,库房里的东西增增减减,总是不能只进不出,这让天妖大人十分的抓狂。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找上了赵石,赵石这才恍然大悟,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把自家库房当卧房了。

    。。。。。。。。。。。。。。。。。。。

    这只是一些小插曲,总的来说,大秦成武七年的正月,长安城是平静的,再没有战争的消息传出。

    敏感而又好谈国事的长安百姓们也就渐渐明白,这一年除了西北说不定还有些剿除党项余孽的战事之外,其他各处,许是不会再燃起烽烟了,不然的话,这个时节,应该到了为前方兵马准备后勤辎重的时候才对。

    当然,这只是对大秦百姓而言。。。。。。。。。。

    大秦成武七年正月二十四,中书上“重言商事疏”,表明中书众臣对大秦商事的讨论,有了一个初步结果。

    也没什么意外的地方,奏疏之中,从春秋战国,及至于唐,引经据典,多言商事之害。。。。。。。。。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农为本的封建王朝,对货殖之事,天然便缺乏兴趣,这中间的原因非常之多,也不用多做赘述。

    而朝廷重臣们也非是缺乏远见,他们的意见皆根植于现实,是有着理论依据的,从春秋,到秦汉,那么多年下来,也确实证明了,商贾之事对农业的损害,在没有解决治下之民吃饭的问题之前,没有什么人会放松对商贾的管制。

    最直接的手段,就是将商贾贬为贱役,对往来商旅课以重税等等。

    而到了唐时,国家渐渐兴盛,也才稍微放宽了对商贾的限制,可以说,到了唐朝鼎盛时期,商贾们才迎来了他们的一段短暂的黄金时代,因为唐时疆域的广阔,非是历代所能比拟,所以唐时是鼓励商旅行于道途,传递消息,联结邦邻等等。

    而在那个时候,大唐也出现了一大批富可敌国的巨商大贾,他们往来于权贵中间,头一次能够平等的跟朝廷官吏们对话,并受到普遍的礼遇。

    但这样的一个黄金时代,结束的很快,尤其是就总体而言,重农抑商的政策,在大唐最鼎盛的时候,也不曾改变过它的本质。

    大秦成武七年正月,大秦的重臣们也再次重申了这个政策。

    尤其是商贾之事跟大秦的八分田亩制有着间接的抵触,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毫不讳言的在皇帝陛下面前说,货殖之利,数倍于农事,大族受困于农税之制,或近于商贾,一旦获利,则一发不可收拾矣。。。。。。。。

    是的,中书众臣讨论的,其实就是抑制商业的程度问题,而非重商重农这样的事情。

    而中书的奏疏,给大秦商事暂时的盖棺定论了,一旦获得皇帝陛下的允准,秦律上可能对商旅之事加以修改,成为成例。

    这样的事情,其实属于纯粹的政事范畴,没有赵石插嘴的余地,换句话说,不关他什么事儿。

    但此事之所以引起中书重视,却是因为大同那里,商旅渐趋混乱的缘故。

    而中书的臣子们眼光无疑也是非常高远的,他们看到的非是大同一地,而是着眼于将来打通西域商途之后的事情。

    尤其是边易渐渐兴起,必须有应对之策,这都是摆在中书臣子们案头上问题。

    不过牵连到大同,作为大同封地的主人,赵石也就能插嘴了。

    在赵石看来,李圃等人所言,有着自己的道理,但中书的这些大人们,没有哪个行过商贾之事,更没有哪个曾到大同边关去瞧瞧,听了柳世源的几句抱怨,讨论了几天,想当然的就拿出这么一个奏疏出来,却是有点可笑了。

    其中许多地方,不过是拾古人之牙慧,甚或是照本宣科罢了,文人行事,有时就是这般草率而又透着自大。

    于是,在一次入宫见驾的间隙,被皇帝陛下随口问起此事的时候,赵石便恶意的出起了馊主意。

    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当初臣封晋国公的时候,陛下曾定下巡狩北疆之期,不如便从今年开始如何?”

    当时皇帝陛下就愣了,当时为堵众人悠悠之口,这才有了此议,在皇帝陛下想来,这只是个借口,什么时候才能到大同行宫转上一圈,只有天知道了。

    但现在赵石却是自己提了出来,这里面的味道真的让人不好捉摸。。。。。。。。。。。

    (又是裸奔的一个星期,阿草哭啊,两更众难道没有人权吗?)(未 完待续 ~^~)--3433+d6su9h+10050701-->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巡狩

    就自己的建议,赵石给出解释。.访问:щщщ. 。

    “不如派枢密院张亮初张大人等,陪太子殿下巡狩大同,诸公在朝堂上呆的久了,怕是早忘了外间之事的纷繁,从柳大人上奏疏送达陛下案前,不过区区二十余日……”

    “微臣是个武人,但也知道,商贾虽乃贱役,但没有了商人,却也不成,天下大城之中,百姓吃穿用度,哪一样能少了商贾?”

    “二十几天,还逢有年关,能就此等大事商议出什么来?诸公看了柳大人奏折,却不问大同上下官吏一句,便‘弄’出了奏疏,微臣不以为然。”

    “就像河南战事,尘埃落定应在七八月间,但赏罚之事,却还拖了足足数月之久,微臣领兵伐夏,灭夏而还的时候,赏功罚过,到了去年三四月间,才算收尾,用了足足半载时光,中书诸公,厚此薄彼何其甚矣?”

    赵石的话越说越不好听,但皇帝陛下还是听明白了,晋国公赵石这是在说,中过于草率,至于拿这个与战事的赏罚之事相比较,应是稍稍发泄一下怨气。

    本来,皇帝陛下没想从赵石这里听到什么有用的建议,因为晋国公赵石从不轻易干涉政事,除了军旅之事外,好像对其他朝廷大事都不怎么关心。

    但现在突然就商贾之事发作,埋怨起了文臣们的决议,虽然旁边没有其他人等,但如此明确的语调。已经差不多相当于弹劾了。

    皇帝陛下不知道这是又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年前朝堂政争的延续。不过他还是一下打起了‘精’神,当即便问,“爱卿可是心有成议?不妨说出来听听,朕自当审慎对之。”

    赵石只是摇头,“微臣一个武人,怎知农商之事,只是此事事关边塞,微臣便妄言两句……只是张亮初想要禁绝边市。中书诸人想要对大同边市课以重税,阻断商途,臣是不同意的。”

    “微臣只是觉得,今时不同往日,草原,吐蕃,西域各族,将陆续入秦,这些族类,大多与我汉人不同。不事农桑,货物往来。反而为其命脉,今慕我大秦繁盛而来,多为商旅……”

    “而商道通畅,乃我大秦之功,我不图之,难道尽归于远人?若还锁闭边关,禁绝商旅,久之,远人无利可图,定视我大秦为畏途,如此一来,诸胡必叛,重演汉唐故事,以刀马南下自取之……”

    “到了那时,即便我大秦定鼎中原,又如何能现万邦来朝之盛世?”

    赵石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这也是有着依据的,像大秦这样正兴起的帝国,却要禁绝边市,慢慢自然便会演变成闭关锁国。

    而大秦的邻居们,却又垂涎中原之财货,久了难免就演变成刀兵之祸。

    而且,闭关锁国的国策,已经被无数次证明,是最愚蠢的事情,国家之间的‘交’往,可不是小孩子打架,来个我不跟你玩儿了就完事了。

    能够自给自足的国家,往往会陷入这个怪圈,以为闭‘门’家中,便无忧虑,等到旁人打上‘门’儿来才发现,原来以为人家用的最多的木‘棒’,开‘门’才知道,人家已经换了钢刀弓箭,吃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赵石对中书的决定不满就在这里,重农抑商为主体的国策其实不错,但总归要有分寸吧?

    大同那边商人才冒了头儿,你就干脆的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打下去,你当大秦的战马是怎么来的?军人穿的皮甲的材料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再者说,外面那些部族的‘交’通往来,靠的是谁?真个都靠军人?还是说耕地的农夫?

    实际上,在朝堂上呆的久了,赵石已经隐约感觉到,靠着景兴鼎革崛起的这一批老臣,已然变成了一些顽固的保守家伙。

    尤其是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十几年过去,这位景兴鼎革的倡议之人,已然变成了一个顽固的老头儿,景兴鼎革到现在,已经几乎停滞了下来,再看不到什么新鲜的东西了。

    不过这个层面上的考量,还是皇帝陛下的事情,他没那个心思去说什么,那老头儿也不好对付。

    不过大同商事的处置之上,他却可以说上两句,至于成不成的,谁知道呢?反正大同那里也‘乱’不起来,大军在侧,商人再是红了眼,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波’。

    反而是汉商跟草原部族间的纠纷,很可能影响将来对‘蒙’古诸部的战事,其实,这也才是他站出来说话的真正原因所在。

    他所说的话,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分量自然不一样,沉‘吟’良久,皇帝陛下不由有些意动,道:“爱卿是说……”

    赵石顿时嘿嘿乐了起来,重拾方才话题道:“太子殿下刚从吐蕃回来,应是受益匪浅,今年代天巡狩大同,那里应该另有一番风物才对,中书的大人们总在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如选几位跟随太子殿下一起出巡。”

    “一来,河东无有战事已经几年了,河东‘精’锐聚集,枕戈待旦,渴战已久,这么下去,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太子殿下巡狩大同,可以‘激’励边关将士士气,安抚河东军心。”

    “二来嘛,朝廷邸报微臣也看了,河东宣抚使张佩官想要助木华黎平灭乃蛮余孽,太子前去,上阵就不必了……到是也能见一下兵戈之事,这对太子殿下而言,当是好事……”

    “三来嘛,也让中书的大人们出去透透气,到边关走一趟,不定回来之后,对边关诸事便有了另外一番见地呢。”

    听到这里,皇帝陛下立马就笑了,接口道:“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是吧?”

    赵石点着头道:“微臣也该准备去河洛的事情了,正好跟他们同行,微臣这两年可没住了脚,不能总让臣奔‘波’来去吧?再者说了,宣抚河洛,本就是中书的事情……”

    一听这个,皇帝陛下开始连连摆手,“行了行了,朕知道爱卿辛苦,但能者多劳嘛,在此事上,就不要抱怨了……唉,中书的老臣们年纪可都不小了。”

    赵石撇了撇嘴,心道,要是他们年轻还不让他们去呢,不过嘴上立马道:“在其位谋其政,陪太子巡狩天下,可是荣耀之事……最多,选两位年轻点的大人嘛,不过微臣觉得,张亮初张大人见识不凡,当在随行之列。”

    皇帝陛下不顾体统的咧了咧嘴,心想,张光晋已经五十有六了吧?这么一圈下来,估计得去了他半条命。

    看来这位张大人的条陈,让赵柱国十分的不满了。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不得不警告道:“朕可说好了啊,这些老臣皆乃朕之肱骨,在路途上有所损伤,朕是不答应的。”

    赵石心里一笑,这事还真成了,看看,谈论的已经不是会不会成行了,而是转到了路途之上,“陛下放心……若是几位大人病倒在了路途之上,就在河东养病便是,正好,这些老大人们皆乃远见卓识之辈,定能对地方政事有所助益……”

    皇帝陛下这里则已经开始盘算着,老臣们离开朝堂,完全可以将一些副职提起来,暂理政务,这是好事,如今中书暮气已深,能这般不动声‘色’的完成新老‘交’替,正合为政之道……

    赵石这里只是想让中书的文臣们吃点苦头,而人家皇帝,却已经开始在琢磨着借此完成朝堂上的新陈代谢了,就势而为,本就是皇帝陛下最擅长的。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君臣之间,相视片刻,就都笑了起来,笑的有点无良,却又有点得意。

    等到出了宫,赵石回味了一下,心里顿时有点不舒坦了,怎么就觉着,自己方才所言所行,都有点佞臣的风范了呢?

    这么着将中书的老大人们撵出京师,实在有失光明正大,不定这消息传出去,会让中书的文臣们怎么光火呢。

    于是,他决定了,这消息要是传的满城风雨,过后一定找机会收拾皇帝陛下一顿,皇帝陛下有了警觉,应该不会再来晋国公府转悠,就算上‘门’,也不会去校场。

    但皇宫的大‘门’就在这里开着,你不来就我,我还不能来找你?哼哼哼哼……

    当然,这事皇帝陛下虽然心意已定,但要成行,还需很多的准备,最少,也要拖到二月末尾了。

    首先,就是皇帝陛下将中书的奏疏留中不发,意思很明确,中书之议,有欠妥当,接下来,皇帝陛下下旨给中书,皇帝陛下想要御驾亲临大同,巡狩北疆。

    中书众臣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开始纷纷劝谏起了皇帝陛下,御史们也开始上书,朝堂上的大人们一下变得忧虑重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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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将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