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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纷舞妖姬     鹰隼展翼txt下载     鹰隼展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九龙狂将

    在印度军队里基地里,我们找到大量压缩饼干和牛肉罐头,在伙房里还有印度士兵猎到的一只羚羊,刚刚剥好皮还没有来得及烹饪。在一间单独的军官卧室中,杨清居然还翻出几瓶私藏的好酒和一条香烟,外加*画若干。

    砸碎几个弹药箱,我们在山顶点起篝火,八个人围在火堆旁,将手里的酒瓶传来丢去,几种烈酒在胃里混在一起,不一会每个人脸上都腾起一种鲜艳的颜色。火堆里突然传出几声炸响,杨清用刺刀挑出几个因受热炸开的牛肉罐头,一股诱人的香味随风钻进我们的鼻子。大家发出连声欢呼,拎起还沾着鲜血的刺刀当勺子,挖起牛肉就往嘴里送。

    我平时从不吸烟,但是在这一刻,我和所有人一样,用象小混混的动作斜斜叨住一枝香烟,煞有其事的吐起烟圈,和大家一起围着火堆津津有味的品评*画中,印度美女的身材优劣。

    架在火堆上的羚羊已经快烤熟了,大滴的油脂滑进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带出一种木料和烤肉特有的香味,直到这一刻,我们才能找到自己仍然是一个人的感觉。在经历了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惨烈战争后,我们太需要这种发泄和放松。

    在我们下方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就是战场,横七竖八躺着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一直排到山脚下,一根被手榴弹炸飞的手指静静的躺在我的身边,我举起酒瓶向它点头致意,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到底是谁。

    酒量不高的家伙已经开始说话打结,两眼冒出金金点点的颜色,有个士兵突然跳起,倒拎起一枝冲锋枪,用枪托狠狠砸击地面。

    “问我在干什么?嘿嘿,我当然是在锄地了。”他笑容可掬的叫道:“我从六岁开始就帮家里人下地干活,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刨地瓜了,每次我都会想办法偷偷藏上几个,然后叫上其他伙伴一起在半夜跑到山上,就像我们现在一样,烤地瓜吃。”

    “切!”我们七个人一起倒竖起大拇指,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孩子,在战场上光用刺刀就捅死了六名印度士兵,能在一对三的白刃战中全歼对方而自己毫发无损,原来他已经把那些印度阿三的脑袋都当成地瓜了?!

    又一个士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起冲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阵狂扫,他叫道:“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放鞭炮,现在我还是非常喜欢,你们说有比这种鞭炮更好玩的东西吗?”

    我们大家一起放声欢叫:“没有!”

    “哈哈哈……”杨清也喝醉了,他掏出一颗手榴弹直接丢进火堆里,叫道:“那这种东西就是烟花了!”

    我立刻吓出一头冷汗,手忙脚乱的把手榴弹从火堆里拨出来,伸手一摸只觉得弹体一阵滚烫,我急忙抓起手榴弹把它狠狠丢出去,还没有落地手榴弹就在半空轰然炸响。弹片在我们头顶“嗖嗖”飞过,我们几个毫不在意,照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杨清拍手笑道:“放礼花了,请天下英雄品评一番,我的礼花怎么样?!”

    我们几个手舞足蹈的轰然叫好,一时间锄地的,放鞭炮的,玩礼花的,举着酒瓶当话筒当众表演三级歌曲的,我们现在乱成一团,简直就是几个发酒疯的地痞流氓,哪里还有一点受过最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形象?

    有人叫道:“喂,连长,明天我们也不知道谁会完蛋,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如果谁能活着回去,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完成的。”

    我连连摇头,狂笑道:“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和自己妹妹*做的事,你们谁敢帮我去完成这个遗愿,我现在就先让他给我交待遗言。”

    几个小子们先是一呆,然后同时拔出刺刀狂敲水壶,在山顶上扬起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杨清伸出大拇指叫道:“高,实在是高,老大就是老大,真他妈的高!!!”

    “各位听我一言!”我身边有个叫柳康南的家伙,从晚会开始他就一直保持沉默,我非常不爽的动用连长权力,命令他和我对碰了几大口烈酒,一抹嫣红冲上他的脸,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也要粉墨登场了,他站起来双手一伸,还真有点职业政客的风度,他清清嗓子大声道:“兄弟们,大家听说过社会上的四大铁吗?”

    我们几个一齐摇头,“没有。”

    “四大铁就是指的现在社会上最能经住考验的兄弟之情,它们是一起当过兵,一起下过乡,一起读过书,一起坐过牢,有过这种经历的朋友才能算是经过考验的好兄弟。可是现在我想说,真正的铁,是一起打过仗,把生命都彼此托付给对方的好兄弟!”

    “我们一开始有五百人,可是仅仅过了不到五天时间,就剩下我们几个家伙,我们已经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考验,我能在我们身上找到一种比血缘更紧密的牵滞,我们不如就此结为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生死兄弟如何?”

    大家突然都安静下来,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直直望着我,虽然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是在军队中的大忌就是搞这种小团体活动。我仰起脖子把酒瓶里所有的酒一次性倾倒进胃里,将酒瓶远远摔到黑暗笼罩的山下,站起来高叫道:“好,把长孙庭也算上,我们今天就效仿古人,来个雪原九结义,说不定我们几兄弟以后也可以象刘关张一样,闯出一片轰轰烈烈的事业!”

    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搬过一个炮弹箱,在上面架起九支点燃的香烟,我们割破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混到烈酒里,每个端起一个盛着血酒的罐头盒,面向东方一起跪倒。

    “我,傅吟雪!”

    “我,杨清!”

    “我,柳康南!”

    “我,程远夏!”

    “我,赵伟!”

    “我,谢平!”

    “我,赵君!”

    “我,沈胜阳!”

    “从此结为异姓兄弟,以后以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天人共诛!!!”

    我们八个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峰上反复回荡,聆听着风中的回音与呼啸,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动,如果我们可以活着回去,我们这九只经历过最残酷淘汰赛的狂龙,必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八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我们突然一起纵声长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一下子竟然得到了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兄弟。

    虽然我的年纪不是最大,但是仍然不可推辞的被所有兄弟共推为大哥,长孙庭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再加他和我最亲密的关系,使他虽然不在场,仍然赢得了老二的位置。其他人依次排列为柳康南老三,赵君老四,杨清老五,赵伟老六,沈胜阳老七,谢平老八,程远夏也就是那个拿冲锋枪当锄的孩子排名最末。

    我们回到火堆旁开始分割已经烧好的羚羊,在这个时候我们之间的气氛更加亲密,程远夏捧着烧肉,迟疑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程远夏*了脸,大声道:“我不怕死,怕死我就不会报名参加这个突击队!无论是大哥还是连长,只要是您下令我就会冲到战场最前面!今天我有了八位兄长,我想跟在你们身后,去做更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不想死过!”

    “老九的有句话我赞同,无论是大哥还是连长,只要您下令我就会冲到最前面!”老三柳康南也就是那个突然蹦起来要求结义的家伙沉声道:“大哥是一个真英雄,无论您是选择是撤退还是选择和敌人血战到最后,我都会奉陪到底。”

    看到我沉吟不语,柳康南走到我身边坐下,凝视着火堆低声道:“大哥真的以为中国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嗯?”

    “六二年对印自卫反击战,中国在取得巨大军事胜利后却自动退出战场,把九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拱手让人,不是因为当时的领导人不想要这片土地,而是被时局所迫做出牺牲。现在印度政府把大量人口迁入这片应该属于中国的土地,已经同化了该区域藏民,大哥是想通过打击藏民的精神信标,动摇印度政府对这片区域的统治,为中国创造收复失地的机会吧?”

    我惊异的望着眼前这个英挺的男人,他竟然轻易窥探到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更能精确的把握时局的变化,象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沦落到成为一名突击队员?

    柳康南的脸突然红了,他的声音一低再低,“我是南京军事学院九八界的学员,本来也算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是在临毕业的欢送宴上被同学灌多了几杯酒,教官让他女儿送我回宿舍,我一时按捺不住当晚把她给上了,结果被送学员回宿舍的教官当面撞到,当时我正好处于……那个最兴奋的时候,当着教官和其他学员的面我仍然……又多插了十几下,结果第二天就被赶出学校……”

    我不由放声大笑,拍着柳康南的肩膀怪叫道:“原来老三也是位风流人物啊!当着人家老爸自己教官的面还敢继续*做的事情,你还是称得上色胆包天,不愧是我傅吟雪的兄弟!”

    柳康南苦笑着摇摇头,聪明的绕开这个话题,抬起头将他深隧的目光远远扬到黑暗世界的另一边,一针见血的道:“现在我们在印度边境线的军队,无论是空军、炮兵还是电子对抗系统,装备都远逊于对方,中国更需要时间休生养息积蓄国力,除了一些军中鹰派人物,无论是人民还是当权政客,都绝不希望为了九万平方公里土地和印度立刻爆发一场无限制消耗战。我们冲进达旺,一定会有不少好事之徒拍掌叫好,但是我们的行为也只能是恐怖行动罢了,就算动摇了印度对这片区域的统治,中国也会按兵不动,任由良机消逝,甚至还很可能在外交平台上做秀,公开谴责我们这种行为。”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

    “退!”柳康南斩钉截铁的道:“我们能活着回去,就是最大的胜利,一支突击队深入印度国境,在十倍百倍的重兵包围下还能成功逃脱,这无异在国际舞台上当面狠狠抽了印度军方两个嘴巴。纵然表面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们的来历,但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会重新评价中**队的战斗力,我们的出色表演甚至可能会成为中国外交平台上潜在施压砝码,就连那些天天叫嚷*的家伙,也要好好思量一下,就凭他们那些破烂军队,和日本自卫队不能确定的支援,能否挡住我们的全力攻击。”

    听到这些话我终于耸然动容,我总算明白,柳康南为什么在突击队军事技术只能算是中等,却可以在战场上生存到最后。

    在前几天的相处中,柳康南从来不多发一言,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可是在这一刻他却像是一位纵横天下的无双谋士,双目中闪动着不可置疑的睿智光芒,带着强大的自信款款而谈:“我们现在只剩下几个人,个个都是军事技术过硬的超级精锐,以密林为依托迂回穿插,只要五天时间我们就可能回到中**队控制的区域,据我估计,成功机率会有百分之四十。如果军区总部因为某个人的缘故,能够派出直升飞机营救,我们的成功机率将会高达百分之八十五。”

    我不由点了点头,这个柳康南的确是位难得的将才,他的判断和我的预估基本吻合,而且他处事冷静,不会象我一样动不动就变得莽撞疯狂,如果他没有因为教官女儿的胸部过于高耸而春风一度,早应该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指挥官。

    柳康南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当天被踢出军校,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些同窗四年家伙们嘴脸,他们流露出的是一种强敌终除的得意,我甚至怀疑我和教官女儿的事情,也出自某位高人的手笔,否则一切的一切不会时间搭配的这么完美,以我的定力更不应该犯那种低级的错误。我以一个小兵的身份重新加入部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让那些家伙们看看,柳康南在哪里,都可以扭转自己的命运!”

    “只要能回到中国,以大哥的赫赫战功,再加上老二不便预测的庞大潜力,大哥必将在军队中仕途坦荡。在见到大哥后我才知道,在天底下原来还有你这样永远无法超越的英雄人物!我提议大家结为生死兄弟,除了敬仰大哥的为人外,也希望可以为自己找到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在战火平息后,以大哥的禀性并不适合在官场上和那些军队中的小人去明争暗斗,我可以在这方面做大哥的马前卒,为大哥扫除一切危险和障碍!”

    柳康南已经和盘托出了自己的一切,他是希望用最短的时间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能真正的彼此信任亲密无间。我拍拍他的肩膀,淡然道:“柳康南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马前卒。男人说出的话,就像是钉到墙上的钉子,永远不能更改,无论时势如何变化,我们九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柳康南感动的望着我,他慢慢站起来在他弯腰鞠躬前,我跳起来一把抱住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也不相信你这样的人物会被身体的**所支配,做出最愚不可及的傻事。等我们积蓄下足够的力量,无论你那些同窗们身居何处,我也要挖出这件事情的真相,还我兄弟一个清白!男人的承诺就是钉在墙上的钉子,永远不会更改!!!”

    “大哥!!!”

    柳康南紧紧抱着这个比他小四岁的结拜兄长,只觉得心潮澎湃,几乎难以自己,他心里只是在不停的重复一句话:“这才是真英雄,他是一条可以掀起狂风暴雨的真龙!”

第二十八章 悲伤的镇魂曲

    在这片浩瀚无垠到宇宙极限的历史/长河中

    有一个/小小小小的/角落我们曾经用双手共同支撑起片蓝色的天空用热情填补上/彼此生命的空隙风吹来/悲伤的气息穿过心脏的是回忆的流星一次次蓦然回首留下的是不灭的军魂和往日的欢笑在这个阴暗的/无情的/纷纷扬扬的/世界中我为你们唱起悲伤的镇魂歌在内心深处/为你们刻下不灭的英雄冢看着你们在另外一个蓝色的星球中迎着初生朝阳张开自己的双臂重新写下人生的温柔……

    (小妖:这个歌词我刚刚写出来,算不上工整,在写词时我会同时在心里谱曲,这是一首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的歌,我想把它献给在真正战场上牺牲的英雄们。这首歌的名字,叫做“悲伤的镇魂曲”)

    漆黑的天幕中已经透出一丝亮光,我站在477高地的山顶,迎着呼啸的北风,轻嗅着空中无法挥散的浓重血腥,耳边似乎又传来战场上自动武器扫射交织起的轰鸣。长孙庭默默站在我的身后,在不远处柳康南和程远夏拎着两个急救箱,正在给受伤的士兵包扎。

    方翔少校战死,杨羽战死,能跟长孙庭活着赶到477高地的士兵,只有区区三个人。五百名最精锐军人组成的突击队,最高指挥官阵亡,除了我这个临时任命的代理连长,所有尉官全体阵亡!

    我们谁也没有再去碰那个电台,一行人默默的撤出这个最惨烈的战场。

    “白瑞奇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长孙庭随意轻“嗯”了一声,在短时间内连续经历最激烈的战斗,我们每个人都看到太多的死亡,已经变得有些麻木。我突然回头狠狠挥出一拳,长孙庭猝不及防被我打得鼻血长流。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傻傻的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打我?”

    我看着自己的拳头,耸耸肩淡然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点手痒了。”

    在我的军装口袋里藏着一颗用白布包起来的子弹头,它上面沾满了白瑞奇的鲜血,她是一个让我感动和心痛的女人。

    我带领仅剩十三人的突击队,在密林中开始了长达四百里的长途行军。印度军队在猎犬的带领下一次次向我们靠近,我们数度徘徊在死亡线附近,紧张的行军后,是我最繁重工作的开始,我必须借助地图,一遍遍推演各种可行的撤退计划,尽可能避免和印度军队的交锋,那种小心翼翼当真称得是是如履薄冰。

    五天后我们终于出现在中印边境线上,隔着铁丝网,我可以用望远镜清楚看到中国边防部队哨兵的身影,但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返回中国。在中印边境东部长达几百公里的边境线上,印度军队拉了两层两米多高的铁丝网,仔细观察这些铁丝网,在上面有些地方还挂着松鼠、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明显已经接通了高压电。

    在我观察范围内,仅仅过了十五分钟,就有二十四支巡逻队走过,粗粗一算,仅东部边境,印度军队就陈列了至少二千支巡逻队。

    印度每支巡逻队都以班为单位,搭配了一辆军用机普车,上面架着车载重机枪和小型榴弹炮,而且有些巡逻队里还有背着狙击步枪的士兵,仅仅为了我们这十三个人,印度就投入了两万多人的部队和几千辆军车。我只觉得满嘴苦涩,看来印度军方已经发了狠心,务求要把我们这些残余份子尽数歼灭。除非我们全部学会隐身术,又不怕铁丝网上的高压电,才能在印度军队的眼皮底下成功返回中国。

    看到近在咫尺的祖国,却只能趴在森林的雪地上,强忍着饥饿与疲劳,我们必须象兔子一样,把耳朵高高竖起,一有风吹草动就随时准备战斗、撤退。我们的干粮在两天前就吃完了,我们不敢生火,不敢开枪猎食动物,大雪封地也找不到什么植物果实来充饥。没有经历过一边把生草根送进嘴里用力咀嚼,一边抓起把积雪帮助下咽食物的人,绝对无法想象这种非人的痛苦。

    我摊开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迎着所有人充满希望的目光,我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道:“敌人在边境线上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我们想强行突破只会是飞蛾扑火,给印度军方抓到把柄。我们只能先潜入不丹国境,再转折进入中国领土,我预计大家至少还得在密林中穿行五百里路。”

    饶是突击队员都心志坚强的精锐军人,在听到我的话后,每个人都露出一片惨然的神色。没有补给,说不定我们会活活饿死在密林中。

    一直吃草根,三天后就有一名士兵开始便血全身脱力,就算我们把他身上所有的装备都御下来帮他扛上,他走路还是摇摇晃晃,根本无法跟上我们的急行军,我们只能一次次增加额外休息,想尽所有办法寻找各种容易消化的食物。

    为了不连累所有人,这个士兵偷偷吞下衣领上的纽扣,望着他变得冰凉的尸体,我们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是我们突击队第一个非战斗死亡的士兵!

    为了不让这种事件再次发生,在经过一个已经被冰封的水塘时,我们冒着被敌军追上的危险,投下几枚手榴弹,在炸碎冰层的水塘上飘起几十只被炸晕的鱼,把这些鱼捞上来,程远夏舔着嘴唇道:“要是能把它们烤食,那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了。”

    我抓起一条鱼把它丢在地上,叫道:“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要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和我一样吃了它!”

    我趴在地上,就象是一条已经饿疯的野狗一样,狠狠撕咬的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鱼,吸吮着它的鲜血,把带着鳞片和的鱼肉吞进胃里,就连它的内脏和鱼刺也没有放过。

    大家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也开始象我一样啃咬食物,这些在战场上挥汗流血毫无怨言的勇士,在象野狗一样狼狈的进食时,有一半人都掉下了眼泪。

    当天晚上结拜兄弟中排行第六的赵伟,抱着肚子左右翻滚,我伸手一摸,惊讶的发现在他的胃里鼓起一片肿硬。

    我抓住赵伟的衣领狂吼道:“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皮、皮、皮……”赵伟痛得混身哆嗦,连最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顺着他的目光,我在赵伟的背包中找到一只已经吃了一半的军警防暴靴。

    赵伟把那个服毒自尽的士兵皮靴脱下来,用刺刀割成长条,一条条吞进胃里,由于不能消化,牛皮在胃里结成了硬块,长时间被胃液浸泡,牛皮开始膨胀,随着胃部一次次搅动,这些牛皮划伤了赵伟的胃壁,我不敢相象赵伟现在这么痛,是不是已经开始胃出血。

    我从弹匣里御下几颗子弹,拆掉弹头后把火药混在水里强行给赵伟灌下去,希望可以帮助他消化掉胃里的牛皮,但是在凌晨三点钟,赵伟还是挂着泪水死在我的怀里。

    他是我的兄弟,他是中国最优秀的军人,他没有死在最残酷的战场上,却死在一只皮靴导致的消化不良上!

    我脸色苍白,拚命咬住嘴唇,一拳重重打在身边的大树上,在鲜血飞溅中我的拳头整只没入树身,足有十五六米高的大树一阵乱颤,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我想纵声狂吼,我想抓起冲锋枪向天上扫射来发泄我的痛苦,但我不能这么做,我只能捏紧双拳,把头高高扬起,在全身肌肉颤抖中,将已经冲到眼角的泪水生生挤回身体。我是这支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我是所有兄弟的大哥,我现在是所有人的精神信标,无论面对任何绝境,我都绝不能再哭!

    想成为英雄,就要放弃自己的眼泪和所有软弱!

    我摸出身上的酒壶,把里面的烈酒全部倾倒在赵伟的坟地上,我想无论是过上十年、二十年,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土地上,都有一小块被英雄胆浸透的土地,带着醇酒的芳香,在赵伟想念我们的时候,他在漆黑的深夜,也会伸出舌头轻轻的*一下这片土地中故乡的味道吧?

    将酒壶狠狠抛出,望着欲言又止的长孙庭,我淡然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真正的力量绝不是来自什么含有特殊成分的酒精,管他妈的什么胆汁分泌,什么胆囊腺破裂,傅吟雪就是傅吟雪!”

    长孙庭望着我坚若磐石的沉肃面容,狠狠点了点头,一把抱住我,欢叫道:“我真的好开心,值得我尊敬的大哥又回来了!我一直相信,那壶酒只是一个助推器,它一定可以帮助大哥重新找回自己!”

第二十九章 真龙怒啸

    (小妖:有朋友对主角们为什么不直接突围回国提出置疑,他们是秘密行动,本身就不能给对方留下证据显明自己是中**人,所以他们不能直接突破防御网回家,呵。谢谢海军陆战队的意见,还有提出队员更换衣服那一段错误的朋友,谢谢啦,写得有些急,还真是错误百出了)

    我们这支十一人的小队伍,从兼则马尼赶到扯冬,在虚晃一枪成功混淆印度军队的视听后,在我的带领下,用两天一夜时间急行军两百余里赶到朗久。直到这一刻,我们才终于甩掉身后的追兵,再也听不到军犬的狂吠和尖锐的枪响。

    我们放缓脚步,沿着雅鲁藏布江和塔马敦擦肩而过,一路上靠打猎和挖掘植物根茎来补充体力。我们就象是一群饥饿的野狼,虽然渴望食物和温暖,但是我们又害怕人类的猎枪和火把,在凄冷的夜晚,我们抱在一起静静的望着远方城镇中的灯火,可口的饭菜温暖的床铺是我们最大的美梦。

    当我们终于迂回绕过麦克玛洪线,返回中国境内的时候,我们整整在原始森林中走了二十七天,全程八百四十多公里。

    我们站在属于自己的国土上又蹦又叫又笑,将手中的武器高高抛起,在经历了二十多天非人生活后,我们每个人都又黑又瘦,只有眼睛更加明亮深隧,看起来就象是一颗颗绝对纯度的黑宝石,带着摄人的锐利。

    为了减轻负重我们早把防弹衣抛在半路,每个人身上的军装在穿越密林里都被树枝刮成布条,上面沾满了红色黑色的东西,已经结成一块块硬茧失去了保暖功能,一阵冷风吹过,我们的皮肤上就会弹起米粒大的鸡皮疙瘩,你就算是站在十米之外,也能闻到我们身上的酸臭气味。

    我们又冷又饿又累,路上不断有人病倒,连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可以抬着几具担架,硬是凭自己的双手双脚,一点点挪完最后一百多里路程。

    前方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就是一个属于中国的小城镇,但是我们已经再没有力量带着病倒的战友再向前进了。

    我沉吟了片刻,高声道:“老四,老八!”

    沈胜阳和谢平猛的跳起,虽然脚步虚浮,但是他们仍然可以用响亮的声音回应:“到!”

    我从军装口袋里摸出几张用来伪装身份的大面额美元,交到他们手里,沉声道:“你们两个到镇上去买食物和衣服,再找些消炎药,想办法通知拉萨军区总部,要求他们立刻派出直升机来接应,告诉他们我们有人需要立刻急救!速去速回!”

    “是!”

    看着他们习惯性的检查武器弹药,我微笑着提醒道:“现在我们已经回家了,把武器全部留下,真要带着它们进入小镇,还不把镇上的居民给吓坏了,别忘了我们可是在执行秘密军事任务啊。”

    沈胜阳和谢平的脸上不由一红,他们解下二十多天从未离手的武器,捏着几张钞票,跑步奔向前方的城镇。

    望着他们的背影,程远夏梦呓似的喃喃自语:“手抓牛羊肉、烧肉串、奶豆腐、酥油茶、甜面圈、青稞面馍馍……”

    大家听着听着,连我在内忍不住一起口水长流,九个肚子一起咕噜咕噜的鸣响,听起来还真是别有特色。

    “老九你别说了,我都他妈的快要饿疯了,信不信我饿极了会先把你烧来吃了?!”长孙庭两眼冒着绿光,从地上拔出一棵野草,把草根送进嘴里大嚼,嚼了足足一分钟后他突然又“呸”得一声把嚼碎的草根全部吐出来,叫道:“马上就有可口的饭菜可以吃了,我为什么还要吃这种食草动物的饲料?!”

    杨清吞着口水道:“希望老四和老八不要先把自己喂饱才能想起我们,那样我们至少要多等上半个小时,天哪千万不要让我们多等半个小时,我简直连半分钟都等不下去了,大哥你真是偏心,为什么不让我去负责购物?”

    我捂着肚子,苦笑道:“因为你的胃口太大,如果派你去负责采购,我们至少要多等上四十五分钟!”

    “哈哈哈……”

    大家一起哄堂大笑,柳康南蹲在地上皱着眉头叫道:“大哥你以后千万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发挥自己的幽默感,现在让我放声大笑简直比当然教官面和他的女儿*还要刺激,真是即快乐又痛苦!”

    柳康南的话又换来大家一阵狂笑,我跳起来叫道:“还是处男的给我举手!”

    看到大家一脸迟疑,我吼道:“这是命令!是处男的举手!!!”

    连长孙庭、杨清在内,有一半人犹犹豫豫的举起手,我大手一挥高声道:“等我们返回军营,我一定会为兄弟们去争取一个长假,到时候我就带你们去夜总会,找最漂亮最风骚的女人。身为大哥,我再给你们每人附赠阿三神油一瓶,精装伟哥两粒,谁要是当晚不能做足五次,就是他妈的抗命!”

    大家目瞪口呆的望着我,长孙庭眼珠子一转,高叫道:“我还是处男,第一次亲密接触当然要找一个处女来完成,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即漂亮又风骚的处女?”

    拷!

    是不是还得上进得了厅堂,下入得了厨房?所有人对长孙庭一齐伸出鄙视的手指,这个家伙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的道:“当然了,我对女人的要求也不算太高,和老大的妹妹同一个水准就行了。”

    在我们的哄笑声中,时间一点点滑过,不知道为什么,整整过了三个小时,沈胜阳、谢平两个人还没有回来。我看着他们留在地上的武器,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波动。他们是那种能够将命令执行到底的优秀士兵,在我特意交待速去速回后,如果没有遇到意外变故,他们绝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回来。

    看到我的脸色渐渐凝重,身边的笑声也嘎然而止,我霍然起立,断然道:“长孙庭、赵君留下照顾生病的兄弟,如果顾到意外变故,我允许你们开枪自卫。杨清、柳康南、程远夏和我一起到镇上去查明情状,带上你们的武器!”

    我带领三个结拜兄弟一路狂奔跑到小镇镇口,命令他们三个人拿着冲锋枪潜伏在外边,我一个人慢慢走进这个小镇。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边陲小镇,它还保留着一种远离尘嚣的原始气息,到处可以看到用粗大原木钉制的木屋,一些女人坐在门前,手里抓着木杵在石窠里不知道捣着什么。一些孩子抓着小*在街上飞快的跑过,在他们身后是手端饭碗追着要给孩子喂饭的母亲,一时间街上充满了欢乐的童音,和母亲带着笑意的叱骂。

    在一条道上,几十间店铺购成了这个城镇的主体,现在正是午餐时间,镇上几家饭店里坐满了食客,他们揍着小碗,用手把已经合成面团状的食物捏成小块,一块块送进嘴里。每当有人举起酒碗,就会得到所有人的呼应,他们用手指醮起酒汁,轻轻弹到空中,然后端起碗,用豪迈的喝法一干而净。

    有一个藏族老人架起一个小食摊,一阵阵油炸食物的香味从小摊上飘起,我站在他的面前,却发现自己跟本没有办法和他沟通,我指手划脚的讲了半天,他只是不停的摇头,偶尔说上几句话,我也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得着脑。

    我找到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大字:“我要找人,老人家您有没有看到和我一样穿着的同伴?”

    藏族老者仍然不停的摇头,最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把一块类似于油条的油炸食物抛到我面前,做出一个“你马上离开”的手势。

    一只在街边流浪的狗闻到香味,耸着鼻子钻到我的脚下,我略略抬脚把食物踢到它的面前,它惊喜的叨起食物,飞快的跑掉了。

    我不再理会藏族老者叽叽叽喳喳的烦琐,慢慢在小镇上游荡,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能够沟通的对象。当我经过一间杂货店时,我猛然停住了脚步,在这家杂货店的墙上,有两滩还没有来得及擦拭的鲜血。我走过去蹲下仔细检查,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在门前我拾到一片撕裂的布条,赫然和我身上的军装一模一样。

    一只皮靴重重踢到我的身上,猝不及防我用最狼狈的姿势趴到地上,别在腰间的手枪顶在腹部带来一种抽搐的痛苦。我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那只皮靴又踏到我身上,一个人踩住我,用藏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发现我什么也听不懂,对方换成汉语,流利的骂道:“你们这群臭要饭的,还敢跑到我的店里来撒野,你是不是也想被送进拘留所,去做上几个月挖金沙的苦力?!”

    我趴在地上,静静的道:“嗯,我马上走。但是在我走之前我想知道,我的同伴在哪里。”

    对方“呸”了一声,叫道:“还能在那里,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就被我的朋友带进联防队拘留所,如果不想和他们一样下场,就马上给我滚蛋,不要让我在这个镇上再看到你们!”

    “为什么?”

    “为什么?哼!”我只觉得背上一痛,对方又狠狠在我身上踏了一脚,他叫道:“你们这种臭要饭的,拿着几张破纸骗我是什么美金,还想打什么长途电话。老子不和你们计较,可是居然还敢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到我的店里去打电话。跑到这个地盘上,你们这群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居然敢跑到老子头上撒野?!”

    “噢,他们是做得不对,被抓进拘留所做苦工也是活该,那么你店铺墙上的两滩血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居然还敢反抗联防队,和你们打了一架?”

    “我呸,就凭你们这些叫花子也配?”一口浓痰吐到我的脸上,踏在我身上的男人狞声道:“你们这种贱货,看到联防队还不乖得就象是只母鸡?不好好教训你们一下,你们又怎么会长点记性?我已经告诉我朋友,要好好招呼一下你们这种垃圾,居然还敢弄脏我的墙!滚吧,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你一次!”

    “噢,如果我不想滚,也想到拘留所里去当挖金沙的苦力,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呢?”

    踏在我身上的男人不由一愣,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他妈的这是自己找死,你等着不要跑!”

    对方跑回店里,我也不爬起来,继续静静的趴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慢慢涂在我的脸上,冰冷的积雪一遇到我的脸就化成一摊污水,我甩掉手心的水珠,又抓起一把雪涂到脸上。

    三分钟后,一辆早应该丢进收购站的212吉普车,打着警笛一路狂飚到门前,几个人跳下车,其中有一个人踢了我一脚,用汉语道:“老吉这就是来捣乱的家伙吗?怎么趴在地上不起来了,你下手这么重,不会把他打成什么内伤了吧,他还怎么去矿场做工?”

    那个被称为老吉的店主端着一盆水跑出来,猛然全泼到我的身上,叫道:“这小子根本就是他妈的在装死!”

    我象在打开一根折尺般,将自己的身体一节节撑起来,低声道:“是啊,我一点事也没有,象我这样壮的身体,当然可以挖得动沙子。”

    我的话引起周围几个人的大笑,我静静看了那个老吉一眼,老吉只觉得自己突然呼吸不畅。

    老吉迅速抬起头,正迎上那个叫花子的双眼,一股莫明的恐惧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他是一个打架就动家伙,见红就不要命的厉害角色,他最自豪的就是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怕过谁,可是今天他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神,在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已经达到绝对零度的冰冷,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咫,高高在上用俯视的姿态,正在漠然巡视这个红尘俗世。

    我戴上手铐,被几个联防队员连推带踢的丢进吉普车,我老老实实的缩在吉普车某个角落,当有人用脚踢我后,我又老老实实的爬下汽车,跟着他们走进一个挂着“城镇治安联防队”招牌的院子。

    一踏进院子,我就猛然站住,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我伸手去擦拭,才知道自己的眼角竟然被生生睁裂。我放声狂吼道:“老四、老八你们怎么样?”

    谢平被人绑在一根柱子上,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他身上被人淋了几桶凉水,现在已经结上一层薄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这就会成为致命的重创。听到我的狂呼,谢平勉强睁开双眼,哽咽道:“大哥快看看四哥,他就在屋里,他快不行了!”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以谢平这样坚强的战士都能说出这种话,我不敢想象沈胜阳受到了何等的对待。我发出一声愤怒的狂吼,身体就象是一只脱僵的烈马,狠狠将拦在我面前的两个联防队员撞出五六米远,飞起一脚将联防队办公室的大门整扇踢飞,直扑进去。

    沈胜阳就躺在地上,他的脸色就象死人一样苍白,只有他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在他身边放着几根打断的木棍,我刚抱起沈胜阳,他就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看着他软绵绵的四肢,我只觉得全身发凉,伸手一摸,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流下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狂涌出来。

    沈胜阳的左右两臂被人用木棍生生打断,胸部至少断了四根肋骨,在他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可怕淤痕,听到我的狂呼,沈胜阳睁开双眼,虚弱的道:“报告连长,报告大哥,他们打我,我没有还手,他们命令我和老八脱光衣服接受审问,我们宁可被打死冻死,也不敢丢了您的脸,我还有资格做您的兄弟和士兵吧?”

    望着沈胜阳的脸,我放声狂啸,连声哭骂道:“你这个笨蛋,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拿走,更不应该被这些垃圾们拿走!什么打不还手,只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把他们彻底消灭!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做我傅吟雪的兄弟应该学会些什么!”

    在屋外的联防队员大呼小叫的拎起木棍、钢管、电棒之类的武器,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枪响。

    “对方有武器!”

    这个想法刚刚从他们大脑中产生,他们就看到一个双眼血红,已经看不到一丝人类气息的男人一步步走出来,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猛然举起手枪向天连开了六枪,把空枪远远丢开,他放声狂吼:“杀,杀,杀,我要杀光你们每一个人!”

    直到这一刻,这些联防队员才突然发现,这只已经疯狂的野兽已经堵在大门口,无论谁想逃出去,就必须打倒这个男人。

第三十章 屠杀

    听到小镇传来七声枪响,杨清狂叫一声:“大哥出事了,冲进去!”

    杨清、柳康南、程远夏三个人同时擎起手中的冲锋枪,散开队列排成一个小团体冲锋的品字形阵列,冲进这个边陲小镇。

    镇上的居民猛然看到三名全副武装的“匪徒”冲进自己的家园,饭店里的人丢下饭碗,摆小摊炸食品的大爷丢下手中的筷子,小孩子丢掉手中的*,孩子的母亲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时间小镇上鬼哭狼叫,只有那只流浪的野狗乐颠颠的跳起来扑到小摊上,放怀大嚼。

    望着在小镇上满街乱窜的居民,杨清抬起枪对着天空就是一个长时间的连射,狂叫道:“都他妈给老子趴到地上,谁敢乱动格杀勿论!”

    所有人立刻象等待被宠幸的母鸡一样趴到地上,混身发颤,到处都是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其中声音最大的两个,当属那个摆小摊的藏族老汉,和那个镇上一霸阿吉。

    没有人敢怀疑杨清的话,当杨清他们拎起自动步枪的那一刻,百战雄狮特有的肃杀之气在他们身上疯狂攀升,就算是最白痴的人,也能看出来,这三个人都是经过最严格训练和战火考验的职业军人。这种人早已经学会漠视生命,无视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救命啊!快来救命啊!!他是怪物……”

    哭爹叫娘的惨号从街头传来,几个戴着联防队红袖章的家伙一边怪叫一边低着头亡命狂奔,由于过度惊骇,他们的眼泪和鼻涕甩满一身,也毫不知觉。

    杨清一皱眉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就听到一声怒啸直冲斗霄,一个具人形怪兽发疯般紧追在这几个联防队员身后,当他仰天咆哮,物除了那只跳上案板低头猛嚼的野狗,其他动物都吓得趴在地上混身颤抖,就连几只最凶悍的藏骜也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只能发出小动物面对天敌的哀鸣。

    是的,傅吟雪真的疯了!

    他就象是一辆坦克在街上横冲直撞,在他的眼里只剩下前面那几个已经完全被吓傻吓呆吓疯的人。

    “砰!”得一声大响,傅吟雪撞到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带着令人从心底直打寒颤的怒吼,傅吟雪一拳打到这棵大树上。大树在这记重拳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傅吟雪狂吼道:“挡我者死,让开!”

    如果这棵大树真的有腿,它一定会连滚带爬的远远离开这只疯狂的野兽,可是它没有腿,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吟雪的重拳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傅吟雪的双眼越来越红,到最后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其他颜色,谁也不知道那种地狱般的红色,究竟来自己他眼角的鲜血,还是来自他最疯狂的杀意。

    全镇老少趴在地上,傻傻的看着那个疯狂的男人,对着一棵大树狂殴,他们不敢想象这个男人的拳头有多重,每一拳打下去,树身就会飞起一片红白相间的木屑,每一拳打下去,大树下面的泥土就会产生一丝裂痕。

    阿吉真的吓呆了,他不敢相象自己居然曾经用主人的姿态,踩在这个男人的背上又骂又吐,在这个世界里,又有谁有资格踩在这种男人的背上?

    整棵大树终于轰然倒坍,踏着拦路者的尸骸,傅吟雪带着绝对恶魔的狞笑,几步就追上一个已经吓傻的联防队员。

    “饶命呀……”

    凄惨的尖叫嗄然而止,傅吟雪只用了一拳就打碎了他的下巴,紧接着让全镇居然连续做了二十年噩梦的最残忍屠杀开始了,骨骸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那名联防队员眼睛猛然突出,全身每一根血管都爆出青黑的颜色。他宁可相信自己只是在做梦,梦见被一只人形怪兽象捏面人一样反复*,将他全身的骨头一根根打成碎片。

    看到眼前的一幕,杨清终于忍不住狂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听到杨清的急呼,我终于略略恢复一丝神智,悲声吼道:“这帮杂碎几乎杀了老四老八,老八被他们绑在柱子上浇上冰水一直冻到现在,老八被他们打断了六根骨头,在他们眼里我们跟本不是人,是他们免费的玩具,是他妈杀死也不用偿命的叫花子!”

    “*妈的!”杨清拎起自动步枪对着几名联防队员就是一阵狂砸,我劈手夺过保存在他身上的武器,怒吼道:“以眼还眼以血还血,他们既然不把我们当成人,我们也不要把他们当成人,全部杀了!”

    全部杀了?杨清、柳康南、程远夏目瞪口呆的望着我,程远夏急叫道:“大哥我们已经回到自己的国家了,他们全是我们的同胞啊!”

    我狂叫道:“放屁!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是残杀我们兄弟,誓不两立的生死仇敌,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我们又凭什么立于这个人世间?立刻开枪,这是命令!!!”

    柳康南望着镇上人如见鬼蜮的面孔,低叹一声,问道:“我们带了多少弹药?”

    程远夏迅速答道:“我们一共有四枝自动步枪,两枝手枪,十六颗手榴弹,四把军刀,大概有五百发子弹!”

    柳康南在心中略一计算,咬牙道:“事已至此,我们除非放弃大哥,否则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全部杀掉,不要留一个活口!在边防部队赶来之前烧掉所有证据!!!”

    我从程远夏身上抢过一颗手榴弹,直接丢进阿吉的店铺,在轰然巨响中阿吉的铺子被炸得一片狼藉。全镇人都吓呆了,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敢确信,这几个人真的要大开杀戒,血洗整个城镇。

    我装上一个弹匣,狂叫道:“杀,杀,杀,一个不也不许留!”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趴在地上的所有镇民轰得一声全部跳起来,集体向镇外狂奔。

    “大哥!”

    我身边的兄弟发出焦急的呼喊,杨清从身上扯下一块碎布裹在我的右手上,我看看甩在脚下的自动步枪,再看看自己中弹的右手,抬头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我们都太过愤怒,竟然没有听到直升机飞临头顶的轰响,一个纤细而精悍的身影抓着缆绳从直升飞机上迅速下来,在她的右手上还拎着一枝仍在冒着轻烟的MP5微型冲锋枪,在我最不希望的时候,我和卜善娜重逢了。

    卜善娜一跳到地面,甩手给我两个重重的耳光,她含着热泪叫道:“你疯了?这难道就是我一直思念的那个虽然狂放,却仍然带着温柔气息的男人?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了?难道国家培养出来的军人,就是为了用来屠杀自己的人民?!难道你所追求的盖世英雄,就是用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来积累换取?!”

    我伸出左手抓住MP5冲锋枪,把枪口挪到我的额头上,淡然道:“是,我是一个杀人魔王,我就是要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来杀掉我,否则我就要杀掉他们!”

    卜善娜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露出绝望神色的男人,她猛的丢掉冲锋枪,一把抱住我,哭叫道:“傻瓜,你不能放弃自己,你还没有真正杀人,你还有机会,就算是为了我,求求你放下一切,和我回去吧!你不知道在这么漫长的日子里,我每天等待你消息的痛苦与揪心,我最怕的就是听到你的噩耗,每天我都会噩梦中惊醒,当我接到电话得知你活着回来的时候,我快乐的几乎要当场死过去,我坚持要亲自过来迎接你,可是我却看到你做出如此冲动的举动,我绝不能看着你自寻死路,把自己推进永远不能逆转的深渊!”

    在卜善娜温暖的怀抱中,听着她惶急的声音,感受着她不能掩饰的关怀,我的坚强一点点软化下来,我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我趴在卜善娜的肩膀上,喃喃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伤害我的兄弟,比伤害我更让我……”

    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鼻息声,这个已经心力交猝的男人终于在安全的怀抱中睡着了,卜善娜把傅吟雪小心的抱上已经降落在小镇广场的直升机,劈手给了柳康南重重一拳,吼道:“吟雪把你们当真最亲密的兄弟,他发疯的时候已经失去理智,你并没有疯,为什么不制止他,还要亲手把他推向绝路?!”

    柳康南望着在直升飞机上沉睡的我,昂然道:“大哥是一个笨蛋,因为自己的两个兄弟,和几个垃圾居然将我们用命打拚到的功勋全部化诸流水,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赢得了我所有尊敬。敢爱敢恨,敢做敢为,这才是真正的男儿大丈夫!可惜他晚出生了几百年,要是他出生在战火纷飞,凭借武勇就可以纵横天下的古代,一定会成为历史上最耀眼的英雄。

    在我决定执行他疯狂命令的同时,我已经把自己的命运永远和大哥绑在一起,无论他今后佛成魔,我柳康南将会是傅吟雪身后最忠诚的影子!”

    程远夏紧紧站在柳康南的背后,放声道:“如果三哥愿意成为大哥的影子,那么我愿意永远成为大哥手中最锋锐的剑!”

    杨清揉着鼻子轻叹道:“那么就让我来成为大哥手里的盾吧!”

    卜善娜望着眼前这三个人,无奈的摇摇头,低骂道:“一群疯子!”

    杨清准备跳上直升飞机,感觉到有人在用力拉扯他,扭头一看一只流浪狗死死咬住他的裤腿,眼睛望着沉睡的傅吟雪,甚至是依恋和崇拜。在这只野狗身后有几只藏骜,畏畏缩缩的排成一队,象是在恭送老大离开。

    杨清哑然失笑道:“难道你这个小家伙也想做一只大哥身边的狗?”

    那只流浪的野狗嗞起一嘴白牙,对着杨清低哮了一声表达心中的不满,望着傅吟雪又狠狠点了点头。

    杨清不由心中大讶,这只狗难道竟然可以听懂他说的话吗?他放声大笑道:“你能在大哥的怒吼中不动形色,也算是有几分胆识,够资格当老大身边的宠物,先上来吧!”

    流浪狗发出一声欢叫,蹦上直升飞机,老老实实的趴在傅吟雪的身边。在接上长孙庭一行人后,直升飞机载着所有人飞向拉萨,卜善娜在飞机上非常不安的一直扭动身子,她最后才发现这种不安的来源,那只野狗一直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她,似乎对她打了傅吟雪两个耳光一事,至今仍然耿耿于怀。

    杨清伸手狠狠在流浪狗的头上敲了一下,教训道:“她是卜善娜,是你未来主子的女朋友,放老实一点!”

    流浪狗竖起尾巴对着卜善娜摇了摇,目光中带出一种温柔,直到这个时候,卜善娜才觉得压抑在心头的沉重气息一扫而空。

第三十一章 间歇性暴力冲动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一段时间我似乎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一个满脸横肉的女护士正在解我病号服上的腰带,看到我睁开眼睛,她用命令的口气道:“自己醒了最好,把裤子脱下来!”

    看到我一脸疑惑不肯动手,她不耐烦的催促道:“动作快点,我很忙,做的时候我会尽量轻一点的。”

    啊?!

    “还害什么羞,这几天打针,每次还不是我帮你脱的衣服?!”女护士一把拉下我的裤子,抓起一只硕大的针筒,用拚刺刀般的动作把针头整个扎进我的屁股,然后使劲一按,整支针管的液体就倾灌进我的体内,痛得我一阵嗞牙咧嘴。我敢打赌,这个女人在做护士前一定是卖猪肉的女屠夫,要不然她的动作怎么像极了给猪肉中注水?

    “啪”得一声,女护士把块酒精棉球狠狠拍在我屁股上,道:“老老实实躺着,我去通知你的主治医师。不要想着逃跑,你现在可是A级要犯,一旦有什么不轨行为,在特护病房门外的卫兵有权当场开枪格杀。”

    这间病房的钢门厚得可以顶住火箭炮轰击,在门上还留下一个从外边可以打开的观查孔,再抬头看看病房的窗户,上面焊着大拇指粗的铁筋,在天花板上还装了一个监视器,与其说它是一间病房,不如说它是监房更合适一点。

    五分钟后一位医生走进病房,他是一位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的长者,头发有一多半已经花白,但是整个人仍然显得精神奕奕。可能是饱读诗书的缘故,在他身上有一种古香古色的书卷气息。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他拉开我的眼皮仔细看了两眼,微笑道:“我叫王书红,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可以叫我王医生,也可以直接叫我王书红,你今天你的气色不错,看来每天给你注射的高浓度葡萄糖非常有效。”

    我盯着王书红,静静问道:“我那两个兄弟怎么样了?”

    王书红略一思索,道:“你说是的沈胜阳和谢平这两个人吧?还好卜少校在直升飞机上准备了急救设备,她还十万火急的从我们军区医院强行借走一名医生和一位护士,在飞机上医生和护士皆尽全力,没有让沈胜阳和谢平的状况继续恶化。在送进拉萨军区医院后,我们几个老家伙忙了整整二十个小时,其中有位教授级专家还血糖过低晕倒在手术台上,不过总算是保住了他们的小命。只要卧床静养上半年,他们还是两个生龙活虎的棒小伙子。”

    我长长吁出一口气,对着王书红诚心诚意的道:“谢谢,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感激你,以后你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时,只要通知我,我会帮你一次!”

    这个叫傅吟雪的年轻人已经闯下弥天大祸自身难保,可是他的宣言,却硬是带出一种让人不能不信,不敢不信的气息。王书红沉默了良久,默默点了点头,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傅吟雪的身边,支着头问道:“你现在被神池镇三百二十一名居*名指控,你至少要受到二十七条军法制裁,被当成A级战犯送进拘留所病房,你为什么只问我谢平和沈胜阳的状况,却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问题?”

    我昂然道:“因为他们是我的部下,是和我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好兄弟,如果我只顾及自己的安危而忘记了他们,那我就不配当他们的连长,更不配当他们的大哥!”

    “我必须恭喜他们,他们遇到了一个好长官,更找到了一位好大哥!”王书红击掌为节,道:“你一看就是那种性格乖舛,让长官头痛却能让所有部下甘效死命的人物,你为了自己的部下,单身匹马闯进神池镇联防队,把那里闹得天翻地覆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命令士兵向手无寸铁的士兵开枪,甚至打算彻底血洗整个城镇?”

    我捂着头呻吟道:“我这个命令真是把所有人都吓呆了,现在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当时为什么为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我太愤怒了,很多事情都只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我最头痛的就是,在接受审判时就算我想坦白从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得背上个消及对抗的罪名。”

    “这个你背不需要担心,人类在过度愤怒或兴奋的时候,内分泌会产生平时十倍以上的变化,有些器官功能会变得出奇敏锐,有些器官会变得迟钝甚至失去作用。X师遭到敌军突袭险些全军覆没,你当时能用双手生生把汽车油箱拆下来,就是因为你大脑脑垂体,瞬间大量分泌出可以激发人体内在潜能的生物兴奋剂,让你做出远远超出人类体能极的事情。”

    王书红略作解释后,好奇的问道:“问一个纯粹的私人问题,在一些目击者的供词中写道,你发疯似的叫着‘挡我路者死,滚开’,在小镇上赤手空拳,生生打断棵一尺多粗的大树。你要是真不喜欢它,直接用自动步枪把它扫成两段,或丢上一颗手榴弹把它拦腰炸碎不就行了,干嘛非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还打断了自己三根指骨?”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仔细想了半天,王书红也不催促,只是一脸微笑的望着我,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你说我能用拳头生生打断一棵一尺多粗的大树,除非又是什么内分泌的生物兴奋剂帮忙,否则凭我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但是‘挡我路者死,滚开’这种话,听起来确实象是我一惯的语气。”

    “没有一点印象了?”王书红连连摇头,长叹道:“你没有印象的这段时间,可真是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六名联防队员被你生生打碎全身的骨头,终身不可能再离开轮椅,你一声怒吼就让全镇所有动物吓得屎尿遍地。在神池镇‘傅吟雪’这三个字,已经成为洪荒猛兽的代名词,据说只要一喊‘傅吟雪来了’,就连三岁大的孩子也会吓得停止哭泣。现在小镇上的居民,至少有一半人正在拉萨军区医院接受心理治疗,提到傅吟雪这三个字,所有病人都会心脏加快,呼吸不畅,有个叫王阿吉的汉族同胞,病情尤其严重,已经接连休克了几次,连自己的老婆儿子都不认识了,只是不停的喊着什么‘你是魔鬼,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之类的话,最后被我们转送到市神经病院。就算他得罪过你,这种结局也实在是太过于悲惨了。”

    有这么夸张吗?

    王书红从口袋中摸出一枝笔,在我的病历本上边写边念:“傅吟雪在醒来后记忆不清思维混乱,我有理由相信,在上次遭到重创后,傅吟雪的身心都受到严重打击,在没有恢复正常的情况下就强行报名参战。在经历了长达一个多月的紧张战斗后,病况明显加重。而且在给傅吟雪验血时,我们在他的血液中找到一种可以激发人类潜能的兴奋剂,这种兴奋剂的性能要比同类产品猛烈十倍不止,使用者一旦受到刺激比正常人更容易失去理智。

    综合以上论述,我判定傅吟雪同志已经患上中度间歇性暴力综合症,建议暂时解除傅吟雪同志军队职务,进行休养,直至精神状况完全恢复,经全面检查达标才可重新复职。”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表情,王书红微笑道:“我是国内心理学方面的权威,他们派我过来,就是要证明你还是一个精神健康,能对自己行为负责的人,然后才能对你进行军事审判。可是我发现,你病了,真的病的很厉害。平时你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正常的人,但是一旦受到刺激就可能会导致精神崩溃,做出一些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事情,象你用拳头去打大树,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有你血液中不知名的兴奋剂成份,也可能是误食了印度军队在战场上投放的杀伤性食品。”

    王书红向我悄悄眨了下眼睛,轻声道:“你的二弟求我帮助你,碍不过情面但我还是非常犹豫,我实在不愿意帮助一个敢命令士兵向平民开枪的刽子手脱罪。可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阿庭这样眼高于顶的孩子,为什么会尊你为兄长,我也为他能找到你这么一位英雄大哥而感到骄傲。”

    半个小时后我就被送到拉萨军区医院最好的病房,这是一间酒店式的套间病房,看它的装潢标准至少已经达到四星级标准,可以去参加选美比赛的护士小姐笑面如花,动作温柔的就象是对待自己热恋中的情人,她凝视英雄式的眼神更是让我飘飘欲飞,但是又让我立刻心生警惕。我想起在同一家医院里的唐倩,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但是我为了卜善娜却背叛了她。

    冰箱、电脑、背投电视一应俱全,在接待来访者的会客室,摆放着十几只真皮沙发,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里面摆放着二十几种名牌红酒,还有一套纯银制成的调酒器具,只要打上一个内线电话,就有专业调酒员来为宾客服务。我从来不知道,在军区医院里,还有这么豪华的场所。

    病房门被人撞开,卜善娜、杨清、柳康南、程远夏、赵君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冲进我的病房,鲜花水果还有烤得喷香的烤鸡、羊腿一下子堆满了整个桌子,我抱住他们所有人放声狂欢,不顾护士小姐的劝阻,抓起仍然滚烫的烤鸡放怀大嚼,喝着卜善娜温柔递到嘴边的饮料,在她拿出纸巾前把脑袋凑到她怀里,把唇边的汁液全擦到她的军装上,看到卜善娜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又是温柔的眼神,我快乐似神仙。

    天堂与地狱,就在王书红的一枝笔,一张纸中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官”字两个口的含意,我也终于真正明白,权力的能量究竟有多么可怕。

第三十二章 赤色军团

    外边又传来敲门的声音,我把头赖在卜善娜的怀里不肯钻出来,闷声闷气的高声叫道:“门没有锁,外边的家伙自己爬进来吧,我傅吟雪的朋友什么时候也这么斯文过了?”

    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只听“哗啦”一阵急响,连卜善娜在内所有人都迅速跳起,对着来人肃立敬礼,我揉着被撞痛的鼻子,气恼的爬起来,想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能够造出这么大的气势。

    “抱歉打扰各位了,我们有事情想和傅吟雪谈谈,你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来者的语气非常平和,但是他肩膀上烁烁生光的将花却给他增加了无限的压迫感,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身穿便装的男人,和我的二弟长孙庭。不,现在我应该叫他长官了,在长孙庭的肩膀上,赫然挂着少校的领章,两杠一星瞬间就刺痛了我的双眼。

    卜善娜一行人向他们敬礼后迅速离开病房,在拉上房门的那一刻,卜善娜又投给我一个柔情似水的温柔眼神。

    长孙庭站在我的床前,一脸歉然的道:“对不起大哥,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军队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来平息那个小镇上居民的愤怒,把这件事在媒体公布前完全压制下去。所以你需要离开部队一段时间……半年,最多半年时间,半年后你仍然可以回到X师,也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军区。”

    我冷笑道:“你是不是还少说了一个理由?为了不给印度留下发难的把柄,拒绝国内派出精锐特种部队支援,带领某位大人物绕着国境线跑了一千多里路,让不该冒险的人物数度历险变成了叫花子,这才是真正不可饶恕的大错吧?”

    长孙庭低下头,轻声道:“大哥,对不起。”

    我放声叫道:“不敢当,我哪里敢有你这样的兄弟?你他妈的给我过来!”

    那名少将和身穿便衣的男人都露出愤怒的神色,长孙庭慢慢走到我的身边,我猛的跳起来在他脑袋上猛敲了十七八下,狂骂道:“你这种烂货也有资格做我的兄弟?妈的,那个破拘留所病房里的女人简直就是个母夜叉,拿着足有八寸长的针筒,一下子就捅进你大哥我的身上,你小子*了还是怎么着的,竟敢让老大我在那种鬼地方受活罪?!亏我还要带你去夜总会,找女人帮你解决至今仍然是处男的问题!”

    “吧哒!”

    在我们身后传来口水落地的声音,那两个一看就是手握重权的人物全傻了眼。长孙庭被我无理取闹的又打又骂,反而露出一个无释重负的表情。

    我伸手拎住长孙庭的耳朵叫道:“你少他妈的给我玩青蛙变王子的故事,这种老掉牙的情节骗骗那些还看童话故事的小女孩还差不多,至于你,这辈子也只配当我的二弟了!你穿着少校的军装是什么意思?想让我这个至今还是炊事班小兵的老大叫你长官吗?!”

    “啊啊啊……救命啊!”长孙庭露出讨饶的表情,在他身后的那名少将轻咳一声藏起自己的偷笑,沉声道:“我是拉萨军区总参谋长李占光,就是那根不知道体恤士兵,只会巴结权贵的大葱!”

    “嘿嘿……”我揉着鼻子苦笑,当时在477高地上,以为自己死定了,才肆无忌惮的破口大骂,想不到今天居然还能和他活着见面,看着面前这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仍然骄傲姿的挺起胸膛的老军人,我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李占光得意的看着眼前这只煮熟的螃蟹,毕竟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在战场上再敢玩命,让他两句话一出来还不是弄了个大红脸?在取得了绝对上风后,李占光大声道:“傅吟雪在两场战役中的表现杰出,在取得X师代兵师长的同意后,我以拉萨军区总谋长的身份向你下达口头任命通知,从这一刻起你就是*X师少校,任命书会于明日发送到你手中,在半年后休养期满,你就可以正式上任。”

    那个身穿便衣的中年男人也踏前一步,微笑道:“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是国家安全总局那个会滚蛋的金少强副局长。我和李占光少将这两个大葱加混蛋,已经联名保举你跳过政治考查期,直接加入*,等出院后别忘了先去军区党委会报道,补交入党申请书,如果手头方便的话,顺便把你的党费也交了。”

    我瞪大了眼睛,脱口叫道:“我拷!”

    金少强也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不愿意?”

    我狂叫道:“不愿意的人,就是古今往来、上天入地、宇宙无极、天地洪荒第一大傻瓜大蠢蛋,我傅吟雪有那么笨吗?”

    屋子里的三个人先是一呆,然后一起放声大笑。

    金少强拍着我的肩膀叫道:“你这小子我越看越喜欢,反正你有半年时间四处闲逛无所事是,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国家安全部客串上一段时间?我们举手欢迎你这种经过战火考验,立场坚定的军事人才!如果在我那里干得顺心,半年后我负责帮你给李占光打辞职报告!”

    看到我只是不置可可否的一笑,金少强踏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你父亲是军界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你除了在面对一些事情,思想过于……新潮,实在是一个有情有义的血性男儿。这一次我之所以向你提出这个要求,其实是因为特别欣赏你,想给你一个为自己兄弟报仇雪恨的机会。”

    明知道国家安全局里钻出来的人物,全是狡猾的猎手,平时做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设伏击埋陷阱之类的工作,但是金少强的话仍然引起我的注意。看到我神情微动,金少强习惯性的在病房里四处仔细巡视,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不明用途的电子装置,他才继续道:“X师遭到不明身份军队的袭击,我们国家安全局在第一时间和拉萨军区取得联系,组成专项调查组。虽然当时所有证据都指明那次突袭事和印度当局有关,但是我们并不相信印度政府敢在整体国力远远不及中国的情况下,采取这么激烈不顾后果的军事行动。”

    中国和印度这几十年来,在边境线上纷争不断,印度一直用蚕食的方法,一点点侵蚀中国的领土,但是印度一直在小心避免过度激化矛盾,他们的政策就是积蓄国力,可以和巴基斯坦打一场全面战争,和中国打一场局部战争,他们实在没有必要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我前思后想,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冷汗从我头顶滚滚而落,我失声叫道:“难道是有人躲在幕后暗中操作,施出嫁祸江东之计?”

    金少强狠狠点头,道“我们国家安全局从总部调动上百名精英成员,埋首于几十万条信息之中,整整用了四个月时间,最后我们终于将目标锁定到日本左翼激进派组织领导的赤色军团身上。现在我们手上有充足资料,可以证明古烈姆曾三次受雇于赤色军团组织,并且一直和他们保持着密切联系。”

    听到古烈姆这个名字我终于耸然动容,该组织一直不断叫嚣*,并且在日本制造了多起针对中国人的绑架刺杀事件,在半年前一场国际网络军事竞赛中,中**方有一个叫‘纷舞妖姬’的中国女战士参赛,她率领特种部队,直接捣毁了日本军国主义的神信标靖国神社,引爆了日本最大的核电站。这种刺激更使这左翼激进份子丧失理智。他们狂妄的扬言,要将下一个目标锁定到中国驻日本外交大使女儿身上。”

    这件事情居然还和我扯上关系了,想着我在军事竞赛中带领第五种部部队,在日本东京展开激烈的城市战争,打得日本自卫队和警视厅鬼哭狼号叫苦不迭,我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丝缅怀的微笑,我问道:“如果我加入国家安全部门,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金少强道:“你可以从自己身边挑选几名得力的帮手,一起暂归我们国家安全部,你会以驻日大使副官的身份入驻日本东京,负责保护大使女儿安全,并想办法查证我们的推断。在赤军中有一名电脑天才,以破译密码而闻名,在国际黑客界被人尊称为光速子弹。我们组织的突击队甫入敌人防区,就遭到致命打击,我们判断很可能就是这颗光速子弹,通过互联网强行突破我**方自行研开的龙盾系统,窃取机密情报后再转手卖给印度政府,他们就可以躲在暗夜坐山观虎斗。只要你能找到这颗光速子弹,就可以从他嘴里挖出必要的情报!”

    事已至此,我再无任何犹豫,我高声道:“给我一天时间准备,无论躲在屏幕后面的敌人是谁,我都要把他揪出来,让他为我们所有牺牲的兄弟血债血偿!”

    金少强点头道:“我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首要任务是保证外交大使女儿曲娜的安全,如果她真的被赤色军团绑架,来上个先奸后杀再把情节片段传送到互联网上,甚至是强行通过卫星电视发送到全球,我们中国在国际舞台上将会受到沉重的打击!你身为曲娜的保护人,可能会成为日本赤色军团首要攻击的目光,这些恐怖份子会无所不用其极,你必须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轻舔着嘴唇,我露出一丝恶魔式阴森笑容,说到无所不用其极的恐怖行动,我在森之塔的出色表演,相信至今仍然让那些日本所谓的精锐军人愤怒欲狂吧?打上几次冷枪,绑架几个人质,奸杀几个女人,拍上几段*,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真要逼我玩起真格的,我绝不会介意在日本东京使用大规模伤杀性武器。

    目的已经达到,看到我仍然有些疲惫,长孙庭、李占光、金少强三个人又叮嘱了我几句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告辞走出病房。三个人登上一辆停靠在病房门前的奥迪汽车,李占光不无忧虑的道:“少强你真打算把傅吟雪送到东京去担任大使副官?日本当地居民大都对中国人抱着蔑视态度,自以为高人一等,很多中国人在那里委曲求全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傅吟雪怎么可能会受得了这种气?我们这些顶头上司他都敢大声喝骂,一旦红了眼屠城这种法西斯式*都敢搬出来照做,你还让他带走一批刚从战场上走下来,杀气未退的职业军人,他到日本还不闹个天翻地覆?”

    “这样就对了!”金少强的眼睛里猛然闪出一丝锐光,沉声道:“赤色军团嚣张了这么多年,不断派出监谍到我们地头上捣乱,想尽办法挑拨我们和周边国家的关系,给我们制造外交壁垒。是该让他们吃些苦头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老实一点。傅吟雪就是现在最理想的人选,我敢说在全国比傅吟雪更强大的军人还有很多,但是比他更强悍的军人却实在找不到几个。”

    李占光回想着和那个年轻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微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小日本这个国家民风强悍野蛮,就算穿着西装每天见人就鞠躬行礼也不会改变这个本质,只有让他们遇到更强更悍更野更蛮的人物,他们才会露出人性中软弱的一面。在我们民谚中不是有一段话吗,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能把一个小镇上过半居民吓得一起住院接受精神治疗,傅吟雪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要命!”

    长孙庭坐在汽车前排的副驾驶席上,闻言回头笑道:“物肖主人像,跟着大哥一起回到拉萨军区的,还有一只从神池镇捡回来的流浪野狗,在这几天里它在拉萨军区营地中真可谓战迹彪炳,它除了开饭时间就不见踪影,一回来就带着满身伤痕。我开始还以为是军区的士兵有虐待动物的爱好,悄悄跟过去才知道,这家伙每天都跑去挑战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军犬,从一对一的单挑到一对二、一对三的群战,当真是越战越勇,颇有点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现在那个小家伙已经可以在军区群狗中横行无忌,再高大凶悍的军犬看到它都要退避三舍,当真是威风得很。”

    金少强击掌大笑道:“那我们就走走关系,让傅吟雪把这条狗也带到日本去吧,让小日本的走狗也知道一下,中国出产的品种有多么优秀和强悍!”

    说到这里三个人一起放声大笑,李占光拍着长孙庭的肩膀道,慈声道:“傅吟雪是一把最锋利的剑,只是现在他还欠缺历练,霸气有余王道不足。你一定要和他保持最良好关系,等我们这一辈老头子退下来,你们这些小辈们要挑起重担时,他就是你在军队中最有力的支撑。你要永远记住,无论在什么时代,一名成功政客背后绝对不会没有军队的支持!”

    长孙庭抬头望着车窗蔚蓝的天空,淡然道:“在我的心里,傅吟雪不是一把剑,他是我的大哥,是我最尊敬的男人。”

第一章 危险**(上)

    “你如果不带上我去东京,我就和你绝交!没有我这位梦幻狙击手,你凭什么在网络上和那乌龟子弹对抗?我这么优秀的人才,不善于利用只能说明你缺乏领袖才能!”

    因为兴奋满脸涨得通红,敢在大厅广众之下,揪住直属长官兼结拜大哥衣领大放厥词的士兵,除了杨清那个家伙还有谁?

    我不动声色的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淡然道:“只怕某些人非要去东京不可的真正原因,是想免费旅游,顺便再泡上几个身材火辣思想开放的学生妹吧?”

    无耻的家伙露出一个“彼此彼此”的下流笑容,舔着嘴唇道:“听说在日本流行天体浴,我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老大我们既然加入国家安全总局,一定可以领到什么纽扣相机之类的先进工具吧?”

    我默然无语。

    看到我没有任何表示,杨清急叫道:“老大是你亲口说过,只要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就带我们去最好的夜总会,找最漂亮风骚的女人,让我们解决掉处男问题,还要附送我们阿三神油一瓶,精装伟哥两片!最好的夜总会当然要到东京去找了,搞上几个日本女人,也算是为国争光,难道说老大现在升官发财就打算抛下兄弟们了?”

    我的妈呀,这也是智商超过二百的天才?我们现在身处军营,随着杨清口无遮拦的乱叫,有超过一个连的军人都把关注的目光投射到我们身上,看到我身上代表少校军阶的肩牌,不少年长的军人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悲哀。

    有几个脾气特别火爆的军人大踏步向我们走过来,似乎要好好教育一下我们这两个混帐小子,杨清脸上挂着“你看我的吧”这种表情,转身迎向那几名军人,那几名气势汹汹的军人目光落到杨清身上后不由一愣,他们猛然立正,敬上一个军礼后又迅速走开。

    直到杨清再次转过身的时候,我才又好气又好笑的发现,这个小子居然象猴子献宝一样,在胸前戴了一枚刚刚领到的鹰形水晶勋章。这种鹰形荣誉勋章被士兵们尊称为“军魂”,只有在战场上做出杰出贡献,堪当全军楷模的职业军人,才可能获得这种最崇高的荣誉,据说在全**队中,每年也只会颁发区区数十枚。

    面对这种活宝我只能高举双手投降。至于程远夏这个才十九岁的小伙子就更绝了,他将一把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刺刀塞到我手里,高声道:“我早已经发誓要成为大哥手中最锋利的剑,一把失去主人的剑要它还有什么用?如果大哥不认我这个兄弟,就杀了我吧!”

    在我的心中除了感动余下的就是毛骨怵然,我怎么看都觉得程远夏已经颇有些像那些狂热宗教份子,如果我以后再失去理智,下达屠城之类的命令,只怕他会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冲上去执行。

    柳康南一脸诡异的望着我,用充满伟大同情的声音道:“现在大哥一定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又沉重了几分吧?有老九这么信任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兄弟跟在身边,大哥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言,小心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随时会面对不可收拾的乱局。我想大哥此去东京会遇到诸多凶险,一定需要一个象我这样冷静睿智,随时可以为你提供客观意见,预防你做出错判的高参型人才吧?”

    妈的,我说程远夏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孩子,怎么会使出以命相挟的杀手锏,原来有柳康南这位高人躲在背后出谋划策。柳康南向身后甩出一个眼色,赵君手里拎了一个用白布包裹起来的盒子,“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我靠拢,军营各个角落中不少人都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真他妈的快成了中国人口中万夫所指,背信弃义的伪君子典范。

    我头皮发麻,举起双手连声高叫道:“停,停,停,就此打住!不要演戏了!!一起去,全都去,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乌拉!”

    除了长孙庭和现在仍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老四和老八,在场所有兄弟都跳起来放声欢呼,赵君开心的将中的东西高高抛起,没有及时接住,木盒摔到地上扬起一片灰尘。看着藏在白布里的那个木盒,我只觉得喉咙发紧拳头发痒。

    那个木盒赫然是一个骨灰盒,里面装了一些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出来的烟灰,反正不可能是在印度战场上兄弟们的骨灰,柳康南这家伙的连环计也太阴毒了点吧?

    就这样,我迅速敲定了陪同我一起赶赴日本东京的人选。

    一帮人冲进军区医院,在不到十分钟的诊断后,心理学权威人士王书红教授就为他们四个人集体签发了精神压力过大,需要静养半年的诊断书。

    看着我四个兄弟欢天喜地的呼啸而去,王书红不由哑然失笑。

    “谢谢王叔,您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这一次我帮你们,可是要求回报的。”王书红掏出身上的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慈爱的凝视了片刻后才把它递给我,道:“这是我的女儿王丹。”

    相片表面已经有点模糊,看起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里是一个二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的女孩,她当时穿着件黑色皮夹克,头上绑了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发带,她斜斜坐在一辆重型机车上,右腿随意架起,嘴里还咬着一根小草棍,整个人看起来吊儿啷当,带着一种愤世嫉俗的偏激,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在街头上厮混的不良少女。

    不知道她当时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睛里尽是一股让人看了心中很是不爽的嘲讽意味,如果在现实中有哪个女人敢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我,我说不定会直接把她的裤子扒下来,用树枝抽她的屁股。

    看到我眼中的惊讶神色,王书红轻叹了一声叫:“丹儿在三岁时就失去了母亲,我也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照顾她的事情就全着落到家里的保姆身上。这使她从小养成了一些坏习惯,变得桀骜不逊的性格乖张,从懂事开始,做什么事情也从来不和我商量。在四年前她突然告诉我要到日本东京留学,我当时全力反对,父女在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她向老师和同学借到路费后两手空空孤身赶到日本,然后就再无音讯。在这四年里我想办法托人四处寻找,可是现在仍然没有任何结果,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帮我留意一下。”

    我珍而重之的把相片收进自己的口袋,道:“我会把她带回中国。”

第二章 危险**(下)

    望着傅吟雪那张如花岗岩石般坚硬,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王书红轻轻舒出一口长气,四年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自责和懊悔突然大为缓轻。作为一名心理学权威专家,他清楚的知道,像傅吟雪这种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背后所蕴含的份量。

    从王书红那里告辞后,我慢慢走向卜善娜在拉萨军区的宿舍,一想到要分开至少半年,我就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

    听到敲门声拉开房门,卜善娜的目光落到我的肩膀上,她轻笑道:“升官了?”

    我微笑着回应:“嗯!”

    卜善娜伸手在我头上轻敲了一下,亲昵的道:“虽然我对你抱着很大期望,但是想不到现在我们已经是平级军官了。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向我报喜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小家伙才进部队不到半年,就从一个只懂得钻下水道的炊事员小兵,四级连跳成为少校,这种火箭式攀升速度,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眼红嫉妒,巴不得你重重摔上一跤跌回原位呢。”

    说到这里卜善娜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幽怨,她低声道:“你真的连升了四级,那么你暂时加入国家安全局,要去日本东京执行任务的事情也是事实了?”

    “嗯!”

    我凝视着眼前这个可以为我去含笑赴死的女人,想到我即将和她分别至少半年时间,一种不能控制的冲动使我突然伸出双手把她紧紧揽到怀里,卜善娜下意识的伸手推拒,可是她的双手很快就配合的缠绕到我的背后。卜善娜轻轻闭上自己的双眼,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紧张的缘故,她眼睛的睫毛在停颤动,她伸出舌头轻舔着嘴唇,使那两片温柔的润红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

    我缓缓的低下头,感受到我的迫近,一抹嫣红浮上卜善娜脸颊,使她看起来更添增了成熟女性的妩媚,我们喷洒出来的气息在空中彼此交缠,带出一种令人体温迅速升高的情愫,在无意识中,卜善娜轻轻低唤着我的名字:“吟雪……吟雪……”

    这是一种即甜蜜又痛苦的低语,它是这样的熟悉带着我的思想开始共鸣,仿佛这样的片断已经深深雕刻到我内心的某个位置上,永世再也无法磨灭。

    我双臂一振狠狠将卜善娜推出怀抱,卜善娜猝不及防之下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出几步,直到撞在一张桌子上才勉强站稳,她睁大眼睛怔怔的望着我。

    我慌乱的叫道:“善娜对不起,我……我不该这样……”

    泪水迅速从卜善娜的眼睛中聚集,我这个做错事的笨蛋傻傻的站在她的面前,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卜善娜深深吸了几口气,对爱情的渴望和她的自尊在内心中拚命搏斗,她最后终于忍不住哭叫出来:“你这个笨蛋!我知道你的往事,也知道你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妹妹晚盈,可是你既然可以接受唐倩,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从第一次看到你开始,我就不自觉的被人吸引,我时常告诉自己,不要把太多的感情投注到一个比自己小上三岁,已经有了心仪女孩的男人身上,可是我根本做不到!你太优秀太霸道,强悍得让善娜跟本无法抵抗,就成为你的俘虏。我不只一次的在梦中偷偷幻想成为你的小女人,那种发自内心的欢乐让我愈来愈沉迷其中。可是,今天我最喜欢的男人却亲手打碎了我这个玻璃梦!”

    听着卜善娜的悲泣和告白,我只觉得心中的情绪汹涌澎湃难以自抑,在最绝望最软弱的时候,我可以依赖小草般温柔可人的唐倩,但是你要我如何同时去爱两个最优秀的女孩?她们每一个人,都值得这个世界上任何男人用自己生命去呵护,爱是自私的,它需要全心全意的付出和拥有。

    我惨然望着卜善娜,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生生撕成两片,一片仍然牢牢牵系在晚盈身上,一片却无法抗拒的被卜善娜所俘获,在她被我俘获的同时,我又何尝能够逃出她的吸引她的魅力?!

    在小说和电影中我看到了太多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直到我身处其中的时候,我才明白,想得到一份纯真的爱,本身就要冒着被爱刺伤的危险,想同时得到两份纯真的爱,我在玩一个最险的游戏,我已经把自己放到四面利刃的绝境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言语的交流,我们在人生的孤岛中,出奇的寻找到那刹那间的情感交融,我们在沉默中彼此分享内心的痛苦与甜蜜,将自己内心全部坦诚在对方面前。在一次次无言的对视中,我们的心灵仿佛已经痴痴的交缠在一起,小心的尝试纯精神的恋爱。

    卜善娜终于停止了悲泣,她骄傲的昂起头,直到这一刻才她终于明白,她已经在我的内心深处攻城略地,成功刻下属于自己的不灭印痕。她咬着嘴唇将一只手机抛给我,低骂道:“你这个笨蛋,有多久没有和晚盈妹妹联系了?你此行去东京必须要遵守安全局一些保秘规章,不能私自和国内的家人联系,一年音讯全无,要是换成是我,不立刻写下休夫状,也会准备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我接过电话,按下陈怡的手机号码,现在我也只有通过她,才能找到晚盈。卜善娜像个小女孩一样捂着耳朵,高喊道:“我看不到,我听不到!”

    我望着干脆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的卜善娜,苦笑着摇摇头,无论是天才也好,强者也罢,一旦真的动了心用了情,大概都会变得患得患失顾此失彼吧。

    电话接通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女音从听筒中传过来:“对不起,您播打的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播……”

    陈怡换电话号码了?

    我不甘心的再次重播了一遍号码,仍然是相同的回应。

    难道说陈怡和晚盈两个人,责怪我一年没有音讯,故意把手机号码换掉,用来惩罚我的过失?或者说她们出了什么意外,不过以陈怡父亲在太原市的地位,应该没有什么人敢动她们吧?

    卜善娜小心的从棉被中露出小半个脑袋,看到我呆呆的抓着电话陷入深思,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现状。她爬起来从我背后温柔的抱住我,附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到太原亲眼证实晚盈妹妹的安全,虽然我们是势均力敌的情敌,但是你应该能信得过我吧?”

第三章 少年中国(上)

    东京西秀机场是世界上最繁华的机场之一,一踏下飞机,它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有序和整洁,在几万平方米的机场内,纵然是人潮川流不息,大理石地板仍在地勤人员的反复擦洗下光可鉴人,能说中、英、日、德四国语言的服务生,带着家人般的亲切微笑,引导每位旅客顺利走出机场。

    在机场外的士排成一条长条,没有争抢没有喧哗,轮到自己的出租车司机一路小跑接过旅客手中的行礼,鞠躬行礼道:“您旅行辛苦了!”在关匣位置,如果遇到其他车辆,两位司机都会隔着车窗向对方点头致敬,示意对方先行,再三礼让后盛情难却,才会有位司机连连点头的驱车驶过关匣。

    韩秀丽已经在这家机场工作整整五年时间,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挤出最温柔的微笑,向每一位从身边经过的旅客鞠躬问好。几年下来,她脸部的肌肉已经硬得象是一块猪皮,才二十九岁,就有了严重的关节炎。

    就算如此,她仍然十分满意这份工作,至少她不用去挨日晒雨淋,薪水福利也相当不错,换在中国应该算是金领阶层了。虽然主管骂起人来十分刻薄凶狠,但是比起国内那些拿着硕士学位却给日本人当保姆洗盘子的人来说,她也是薄有几分成就感。

    她站在这里,形形色色的人从她身边匆匆而过,这些人中有政客,有明星,有学生,有为生活四处奔波的职业经理人,也有一起出外度假,背着丈夫妻子享受偷情乐趣的情人。猜测这些人的身份,并做出适当的联想,成为韩秀丽最大的爱好,这也是她可以在这里坚持整整五年,依然保持了相当工作热情,可以胜任这个岗位的主因。

    当又一架从中国北京起飞直达东京的客机降落到机场,大批同胞涌到机场时,韩秀丽伸长了脖子,一眼就看到从海关慢慢走出来五个人,大批旅客跟他们身后,却因为某种原因似乎不愿意和他们靠近,在海关通道内两批人至少空出了二十米距离。

    那五个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个,目光随意扫过来,和韩秀丽微一接触就迅速滑开,但是韩秀丽却突然觉得象是被人用针刺了一下,让她顿时觉得呼吸不畅,那种眼神让她想起了狼。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天蓝色西装的年轻人,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从海关走出来就一直在低头沉思,但是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度却使他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当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抬头环视全场的时候,火一般的热情猛然冲进韩秀丽的视觉神经。韩秀丽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把山的沉稳,火的疯狂这两种皆然相反的矛盾体完全的融合在一起。

    这样的男人有可以让全世界女人都为之疯狂,韩秀丽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酷、帅、靓……这些形容词都不足形容这个男人给予她的震憾,他就象是一把插在万仞高峰上的绝世神兵,正迎着朝朝徐徐散发出绝对强者的尊严与光彩。

    在他的身后,四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或沉稳或灵动,或剽悍或淡然,每一个人单独拿出来都可以成为女人关注的焦点。引起机场所有人格外注意的是,他们静静跟在那个男人身后,肃穆得就像是一个传奇,他们的身体与精神仿佛已经达到了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统一,五双脚在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下,混合成一个沉重的步伐,一点点挤压出局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默契。

    韩秀丽敢用自己的性命去打赌,任何人想要拆开这个整体,都要付出根本无法承受的惨重代价。

    “啊唷!”

    身边传来一声痛哼,韩秀丽迅速转头,一名中年男子捂着鼻子蹲到地上,她在心中不由悲呼了一声:“完蛋!”

    都怪那五个男人太过耀眼,都怪玻璃门擦得太过明亮,都怪这只日本猪走路不长眼睛……在心中一遍遍的大骂老天待人不公,韩秀丽迅速挤出一个即关切又歉然的脸色,蹲下身子扶住那个中年男人,急声道歉:“先生对不起,万分过意不去的对不起,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到医务室去查检一下?”

    这个中年男人拎了一只硕大的文件包,摔到地上露出一堆产品说明书和报价资料,以韩秀丽的经验,这种人大多都是为了寻求温饱和更高的职位,在外面不断奔波打拚的业务人员,他们平时受尽了顶头上司和客户的白眼,在长期过度压抑下,只要遇到一点小事就会借题发挥,借着把别人大骂一顿,来发泄自己的压力和不满。

    果然,那个中年男人毫无风度的一把甩开韩秀丽,捂着鼻子怒叫道:“你们航空公司就是这么为顾客服务的?把你们值班经理叫来!”

    望着身边已经围上来的观众,和其他同事同情的目光,韩秀丽真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今天一定会在总结会议上被经理点名批评,搞不好还要被排上红名榜,现在工作竞争压力这么大,削尖脑袋想挤进航空公司的人几乎可以排到喜马拉雅山,象她这样“年老色衰”的人已经成为不少人的拦路石,巴不得她早点滚蛋。

    值班经理一溜小跑的跑过来,韩秀丽真的很担心,以经理二百多斤的体重跑这么远的路,现在气喘得这么厉害,他真的、也许、可能、大概会心脏病突发,在送进医院前就挂掉了吧?那样就暂时不会有人再来追究她的失职,她还可以保住自己的工作。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请保佑经理大人早死早投胎,到大富大贵之家做个二世祖,也可以坐享其成。

    值班经理丝毫不知道韩秀丽心里现在正在转着这么阴毒狠辣的念头,他狠狠瞪了韩秀丽一眼,然后对那个中年男人连连鞠躬,急声道:“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让您受到这种伤害实在是对不起了!请你立刻和我到医务室去接受必要的治疗,我们会对这次事件做出令您满意的处理!”

    中年男人恼怒的指着韩秀娜叫道:“贵公司在名誉和服务质量上都是东京一流的,怎么会雇佣这种员工,对待客人毫无礼貌,在工作时间心不在焉,实在是缺乏素质!”

    值班经理点头应和道:“对,您的意见我们交受,我们会对韩秀丽员工的失职行为进行认真受理,实在对不起。”

    中年男人瞪着韩秀丽问道:“她是韩国人?”

    “不,她是中国人。”

    中年男人更加盛气凌人,他不屑的扫视了一眼韩秀丽,然后大声道:“我说贵公司的员工怎么会这么欠缺责任,原来是一个支那人,象你们这种知名企业,根本不应该有低等民族存在!”

    韩秀丽瞪圆了眼睛,为了生存她可以让人指着鼻子大骂,但是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中年男人对自己祖国的污辱,她忍不住大声道:“先生是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但是我们中国人不是支那人,更不是低等民族!”

    中年人更加愤怒的叫道:“这就是你们的员工?居然敢对客户咆哮!”

    值班经理沉下脸,对韩秀丽命令道:“立刻向这位先生道歉!”

    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弟弟下半年的学费就无法如数交纳,还有贵得吓死人的房租、水电费、物业管理费、电话费、医疗保险金……一想到多如牛毛的帐单,韩秀丽双膝一软几乎就要举手投降,可是当她抬头看到中年男人那张越看越丑陋的脸,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使她高声叫道:“不,我没有错,这位先生污辱了我的祖国,我要求他立刻向我道歉!”

第四章 少年中国(下)

    我皱着眉头,看着机场的女职员和一名顾客发生争执,他们的对话又快又急,象我这种恶补了几天日语的门外汉,只能听懂“你好”、“混蛋”、“棒极了”这些最简单的词语,他们夹杂了东京方言的日语,对我来说真是如听天书,回头看看杨清他们,几个人也是一脸茫然。但是在我们身后,一些懂日语的中国,已经露出愤怒的神色。

    一个中国人终于忍不住摇头叹道:“真是人离乡贱,想不到在日本还有人叫我们为支那人,称我们为低等民族。这样出身高等民族的家伙,甚至对着一个女人讽刺说中国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裸露在外边随地大小便!”

    我排开从人走到那个满脸涨得通红的女职员面前,望着她满脸的激愤与无奈,我淡然问道:“中国人?”

    韩秀丽惊异的回头,迎上一双深隧幽然的双瞳,她的心脏突然跳动得就象是一只脱僵的烈马,她两排牙齿磕磕碰碰了半天,才用中文回答道:“是,我叫韩秀丽,请多指教!”

    看来这家航空公司的员工培训还真是到位啊,我轻轻一笑,问道:“这个家伙骂你是支那人,是低等民族,如果你是一个男人,有足够的力气,你会怎么做?”

    韩秀丽不假思索的叫道:“还能怎么做?拚着不要这份工作,我也要狠狠抽他的嘴巴,直到把他扇得满地找牙,再让他跪在我的面前低头认错,如果他还不知悔改,我就再对着他从不裸露在外边的*狠狠踢上一脚,反正他从不把它露到外边,留着也是没用!”

    我展颜一笑,道:“不错,老九你听到这位韩秀丽小姐的吩咐了吧,立刻去做!”

    “是!”

    程远夏闻言精神大振,带着在战场上和敌人拚刺刀才有的狞笑,大踏步走向那个中年男人,象拎小鸡一样揪住他的衣领,两根手指搭在那个家伙的喉咙上略一用力,中年男人就觉得全身传来一近麻痹的痛苦,使他失去了所有力量。

    “啪啪啪啪……”

    轻脆的耳光声在机场大厅中响起,只扇了几下,那个中年男人的门牙就被打得甩出五六米远,鲜血溅了程远夏一身。这个所谓的高等民族,在程远夏的重击下发出鬼哭狼叫的惨叫,程远夏停手揪住他,回头望着我。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漫然道:“刚才那几巴掌只能算是结清了韩秀丽小姐一个人的债务,可是他刚才骂了我们整整十三亿中国人,老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程远夏再不迟疑,大耳光不停歇的狠狠轮上去,不一会中年男人就算成一个满脸是血的面团,两条腿象弹琵琶一样颤动个不停,程远夏略一松手,他就整个跌倒在地上。这个家伙也算是相当聪明,立刻就想明白挨揍的原委,他连滚带爬的跑到韩秀丽脚下,抱着她的腿哭叫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骂你们是支那人,我不该骂你们中国人是低等民族,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放开我,你的鼻涕把我的裙子都弄脏了!”韩秀丽一边尖叫,一边用她的高跟鞋在中年男人背上狠狠踏了几脚,中年男人再次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躺在大厅的地上,小心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韩秀丽把头上的工作帽甩到已经吓呆的值班经理身上,叫道:“姑奶奶我不干了,你去找高等民族来做这份工作吧!”

    在机场围观的中国人轰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但是一些老年执重者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其中有一个人好心的提醒道:“少年人,你们这样做只是逞一时之快,不但让这个女孩丢了工作,也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啊!到了外地,人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我向这位长者鞠躬为礼,然后抬起头昂然道:“请问你读过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这篇文章吗?”

    不待对方回答,我就环视在场的每一位中国人,高声叫道:“人若自辱,别人必辱之!在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用委曲求全换来的尊敬与平等?梁启超先生在清朝积弱时,仍然敢我自横刀向天笑,写下美哉我少年中国,壮哉我少年中国的不朽篇章。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展翼,风尘吸张!为什么别人在我们的家园中要受到各种最优待遇,我们到了外边却要做什么低等民族,什么狗屁的支那人?在这个世界上,展示我们龙之传人的力量,让所有人知道,犯我逆鳞者,虽远必诛!当我们把这套狼的理论在海外薪火相传,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必然可以昂然站立在世界的最高峰!”

    狂风骤雨般的掌声轰然响起经久不息,无论是中国人、美国人、德国人还是……日本人,只要是能听懂中文的人,他们都为我呐喊叫好。

    韩秀丽痴痴的望着这个慷慨陈词的年轻男人,这样的话谁都会说,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比他说得更有气势,比他说得更能激发起潜伏在内心深处的雄雄烈火。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一只可以让世界都为之疯狂燃烧的火炬,只要他登高一呼,就必将应者如云。

    这难道就是在小说和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真正的强者?

    机场的警报拉响,一队拎着MP5的机场反恐特警迅速跑过来,用枪指着我们不知道呜里哇拉的说些什么。

    柳康南跳到我身边,大声吼道:“请大家告诉我们,身为一个中国人,惩罚一个当众污辱我们国家的敌人,大家说我们有没有错?”

    在场上百名中国人一起狂呼道:“没错!”

    柳康南指着那些荷枪实弹的机场特警,狂叫道:“这些机场特警,用对待恐怖份子的方法用枪指着我们,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看到下面的人略有迟疑,柳康南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大的声音狂吼道:“当然是抗议!一家国际知名企业的值班经理,居然在工作时间附和污蔑中国人的言论,我们要这家公司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适,要他们对这种用武器指着客户的最恶劣行为拿出实际的歉意!如果他们不立刻拿出满意的回复,我就要在十分钟后通知日本所有的电视台、报纸、互联网等媒体,我希望大家可以为我们中国人的尊严耽误上一小时,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众,请天下人为之点评!”

    所有的中国人轰然回应:“好!”

    几个碧眼金发的老外唯恐天下不乱的举手,用中文高叫道:“也算我一个,我可以用国际友人的立场,为你们作证呐喊助威!”

    我拷,连成语都蹦出来了!我望着韩秀丽和声道:“请你当我们的翻译,把我们的决定转靠给那些人!”

    上百名中国人,加上二三十名“国际友人”联名抗议投诉,这在日本航空公司历史上还是首次产生,真要流到社会上,这家公司也许将面临客户严重流失,最终倒闭解体的悲惨结局。听到韩秀丽的宣言,值班经理头顶的汗水“刷”的一下就倾倒下来。

    那些机场特警端着MP5冲锋枪,更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令他们心中难受的是五个男人的目光,这几个人不屑的扫视着他们手中的武器,全然没有丝毫普通市民的畏缩。看那几个男人的表情,仿佛他们手中拿的不是武器,而是一些烧水棍,最令机场特警无法忍受的是,他们心中都怪异绝伦的涌起一种无法解释的顿悟:这几个男人如果真要放手大干,真的会有办法把他们全部干掉!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单单凭借武器就可以弥补。

第五章 入学

    在东京发行量最大的四份报纸上公开向中国人道歉,接受中国籍员工韩秀丽的辞呈,立刻赔付二十四个月的全额薪水,开除值班经理,并把他的劣迹向航空业同行发布通告……

    驻航空公司最高负责人头顶冷汗不断向下狂倾,当他匆匆赶到现场时,一向自私自利如一盘散沙般的中国人,已经凝聚成一根可以刺穿任何坚固的锋锐长矛。掌握了这支长矛的人,赫然是一个挂着淡然微笑,看起来才二十三四岁的中国男人。

    那个男人的目光穿过大厅中层层人影,直接落到他的身上,就象被人迎面重击了一拳般,航空公司总经理心里不由狠狠一顿。

    那个男人拥有一双清澈得近乎妖异的双眼,它们用自己独物的方式在告诉任何人,它们的主人根本不会受到任何金钱、权利的影响,当他提出要求……不,应该说当他下达命令时,要么毫无条件的去执行,要么就鼓起所有勇气去和他进行最强硬对抗,绝对不要去尝试就地还钱和他讨价还价!

    他提了一个又一个“无理”要求,总经理只能不停的拚命点头,他和这个男人在气势上的交锋已经输得一败一涂地,他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遇到这样一个人!

    当这个男人在所有中国的欢呼中带着四名随从,默默走向机场大门时,总经理才发现自己厚厚的毛料西装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走出机场的大门,我意外的发现,那个韩秀丽的女人居然还跟在我的身后。我略一皱眉,转身问道:“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

    韩秀丽傻傻的跟在那个拥有大山般沉稳,火焰般狂烈双重气质的男人背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她只是直觉的感受到,如果她现在离开这个男人,那么她将会和生命中最大一个锲机擦肩而过。听到那个男人的询问,她只觉得心如鹿撞,瞠目结舌跟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目光无意中扫过一幢摩天大楼上的电视广告屏,几个打扮得不伦不类,活像是小丑的摇滚歌星,正在又蹦又跳歇斯底里的对着话筒尖叫,一丝灵感突然闪进韩秀丽的脑海。她高声道:“你们都不懂日语对吧,你们需要一个精通日语和中文的翻译,也需要一个对东京每条大街小巷都非常熟悉,又温柔可爱能为你们增加外在形象的导游小姐。反正我刚刚失去了那份工作,你们就雇用我吧!”

    那个男人凝望着她,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韩秀丽心中不由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这个男人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对女人有多大的杀伤力?在东京这个用钢筋混凝土建造出来的城市里,女人越来越像男人,男人越来越像女人,她有多久没有见过这种真正的男人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你并不适合跟着!”

    听到那个男人的拒绝,韩秀丽飞快的回应道:“适合的!适合的!!!我来东京已经五年时间了,经常有旅客向我询问在哪里可以喝到最棒的清酒,找到最漂亮的艺妓,我还可以带你们进最热闹的赌场,如果你们愿意又有足够的钱,我甚至可以帮你们和日本三流影视明星拉上关系,让你们共度一霄……”

    说到这里韩秀丽的声音嗄然而止,她懊恼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她究竟着了什么魔,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客。而且看这几个男人的样子,他们来东京又怎么会只是喝喝清酒找找艺妓这么简单?

    我眼睛里的笑容更浓了,这样一位年龄可以做我大姐的女人,还真是简单得可爱,看她满脸窘迫的样子,我忍不住放声大笑。

    韩秀丽狠狠跺脚,就象是一只青蛙般鼓着脸转身欲走,我心中一动,低声道:“喂,韩秀丽。”

    “到!”一股风猛的吹到我的面前,我身后四位结拜兄弟猛揉双眼,这个女人的速度也太恐怖了吧,如果是在战场上拚刺刀,她用这种冲刺速度来上一下子,谁受得了啊?

    “你说你对东京很熟?”

    “是啊,是啊!”韩秀丽满脸热切的拚命点头。

    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被我们复印了几十份的相片,递给韩秀丽一张,道:“我请你在东京帮找出这个女人,能不能做到?只要能完成这个任务,我会支付给你满意的报酬!”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对日本缺乏必要了解的菜鸟,象他这种容貌气质都堪称上上之选的精品,在日本尤其是在东京,可不能对女人随便说出什么“会支付给你满意的报酬”这种话。不知道提出要他以身相许,或者是来个一夜情这种要求,他的脸会变成什么颜色。

    捏着那张越看越不爽的相片和那个男人留下的电话号码,韩秀丽看着他们一行五人和接机的人握手,然后钻进一辆商用旅行车扬长而去。看那些接机者毕恭毕敬的神态,这个男人的来头看起来还真不小呢。

    一踏上汽车,一个人就猛扑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热切的道:“傅吟雪同志,我是驻日大使官的警卫长陈少强,上面已经将您和几位同志在战场上的英雄事迹传送过来,我真的非常高兴能有您这样的人来接手曲娜小姐的保卫工作,这样我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这位警卫长陈刚,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武官,他也是军伍出身,留着短短的平头,就连坐在那里仍然保持了军人特有的雄壮与威武,双手更是沉稳有力,在握手时我能感到在他右手食指上,带着厚厚的老茧,那是经常开枪的人共有特征。可能是赤色军团的宣言,他双眼通红,周围带着大大一片黑眼圈,一看就是因为赤色军团的宣言,使他压力过大。如果我们再晚来几天,可能这位警卫队大人就会因为操劳过度病倒。

    “大使馆里的情况怎么样,赤色军团那边近期有什么动作?”

    “大使馆一切情况都好,有我们警卫队的兄弟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岗,就算是敌人集结军队强攻,我们可至少可以支持到日本警视厅支援赶到,对于这方面我并不用特别担心。”陈刚摇头苦笑道:“麻烦就麻烦在大使女儿曲娜的身上,这孩子在初来日本就坚持要用普通人的身份去学校上学,说是要留下一个毫无遗憾的童年回忆。前两年还好,自从上高中后她的社交圈也随之开始扩散性发展,光是分析排除她身边的可能性危险,就占了我们一大部分工作比例,现在赤色军团宣言要将目标直接锁定到她身上,可是她依然我行我素,一发现我们跟踪保护,就会想尽方法借机逃脱,我们的兄弟不只一次被她污告是变态的非礼者,被警察拦路盘查。”

    这个曲娜看来还真是一个不稳定的活跃者啊,要我一个二十三的大男孩,去做十七岁正处叛逆年龄的女孩子保姆,金少强还真是给我找了一份好工作!

    陈刚递给我一只高中生才会用的书包和一串钥匙,道:“你的东西和学生公寓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先去和大使先生见个面,然后到公寓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正式去明统高中报道。”

    我的牙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我的工作难道就是上明统高中去上学?”

    “当然了,你的任务是保护曲娜小姐的安全嘛!”陈刚理所当然的望着我,道:“现在赤色军团把目标锁定到曲娜身上,她又据绝我们的贴身保护,我们只好请您以学生身份入驻明统高中,贴身保护曲娜小姐,只要她每天回到大使馆,您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

    我一把揪住陈刚的衣领暴吼道:“我拷!你见过二十三岁的高中生吗?我除了能说一句‘八牙牙鲁’什么日语都不会,你叫我怎么去上那个见鬼的学?”

    “呵呵,你不去当高中生,难道让我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老头子去扮青春?你才二十三岁嘛,一会我带你去美容院做个面膜按摩一下,再找整形师为你设计出一套前卫的衣着和发型,还是能重归青春年代的嘛。至于不懂日语就更简单了,一台可以直接戴在耳光里的翻译机就可以解决一切,顶多是沟通上有点吃力。”

    三十多岁的老家伙,嘴里说着不负责任的鬼话,笑容可掬的道:“傅吟雪副官您今年才二十三岁就参加了最惨烈的突击战,一路跃升成为少校,您不觉得自己也应该趁机弥补一下童年残缺的记忆吗?再去试着趴在课桌上睡觉被粉笔头打醒,试着给漂亮的女生送纸条,享受学生间的约会和恋爱。提醒你一下,日本的高中生可是非常开放和活泼的,你是编外人员在工作外的时间,你带什么人回公寓愿意做什么事情,我们可是都不会过问的噢。”

    我身边响起倒吞口水的声音,杨清厚着脸皮叫道:“我也要和大哥一起去上学,两个人贴身保护,当然要比一个人更加安全有效。”

    “切!”陈刚对杨清甩过去一个白眼,道:“太过滑头的人不能去,太过好色的人不能去,你两样都犯了,还是死心了吧。不过你说得对,两个人贴身保护,当然要比一个人来得安全,我们早已经有了第二人选,就是他!”

    陈刚指着的人,赫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程远夏。

第六章 明统学院(上)

    (小妖:谁能告诉我盗版书把名字改成什么了/这是他们常用的伎俩啦,不过还算客气的,一般不会改笔名。)

    摊开沉重的书包,里面除了课本和笔记本外,DV随身听、漫画书、花花公子杂志,GAMEBOY游戏机之类的东西到是占了一大半空间,我随手从中间拾起一只做工精致的折叠刀,伸出手指小心的测试它的锋利程度,问道:“日本高中生带这种武器干什么?”

    陈刚答道:“日本中学内拉帮结派甚至和校外黑社会组织勾结,一起向学生收取保护费的现象十分普遍,有些学生即不愿意加入这些组织,也不愿意受那些学生流氓的欺付,所以会随身带上这种东西。你与其说它是一种武器,不如说它是一种态度和宣言。”

    “怪不得日本山口组可以闻名世界,原来他们的孩子从中学开始,就普及黑社会义务教育,真是佩服。”我一边恶意嘲讽,一边从五花八门的东西中挑出几只扁扁平平,用铝塑纸包装,上面还印着精美黄色图案的东西,皱眉道:“这是什么?”

    陈刚瞪大了眼睛,露出你少来之套的面孔,道:“傅副官您就不要和我这位老大哥扮清纯了好不好?不要告诉我你连避孕套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在日本高中接到女孩子的情书来个一夜情是司空见惯,当然要有备有患。这可是我自己掏腰包为你私人赞助的宝贝,是东京市面上可以找到的最高档货,不但在外衣上有颗粒状突起,据说里面还掺了一点印度神油的成份,可以延长快感增加战斗时间。你是中**队的战斗英雄,可不能在和日本女孩的红粉战场上一败涂地!”

    程远夏这个从农村出来,十六岁就直接参军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他刚才已经撕开一个避孕套,正在好奇的把它当成气球向里面吹气,听到陈刚的话,他不由一松嘴,吹进避孕套里的空气倒冲回肺叶,带来一股据说是印度神油的怪异味道,呛得他两眼发直连声狂呛。

    看到我们两个人神色不善,陈刚把两个金属手提箱交给我,丢下一句“虽然我们大使馆成员有权在日本携带武器,但是不要玩得太过火了”,就狼狈鼠窜而去。

    打开金属箱,里面有一把我最喜欢用的沙漠之鹰手枪,随着这把手枪还搭配了一只红外线瞄准器,四个弹匣。检查弹匣里面的子弹,有一个弹匣里装的是打中也不死人的橡皮子弹;另外两个弹匣里装的是可以打穿装甲车防护板的钢芯子弹;最后一个弹匣里装的子弹,上面赫然标注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惊叹号。

    看了在手提箱中的说明书我才知道,这种子弹是中**工科研所精心研发,还没有投入量产的特种爆破弹。外行人看到每粒子弹小小的弹头,绝对无法想象,在每颗弹头中都有绝不亚于飞弹的精密引信,一旦射中目标,就会产生类似反坦克火箭炮的惊人爆破力。

    凝视着这种弹头,我不由又想起那座让突击队绝大部分兄弟埋骨他乡的477军事战略高地,敌人只是用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打得我们无法寸进。如果当时我们每人手中都有这样一个特种弹匣,我们只要派出狙击手进行远距离射击,就可以轻易攻陷那个火力制高点,白瑞奇那么优秀的女孩,就不会带着遗憾和泪水在我的怀里永远沉睡。

    现代战争,打的就是科技和金钱!

    在手提箱里还有一些其他装备,我最喜欢的是一把ATS34特种钢材手工打磨出来的军刀,这是一种日本以替代美国154CM钢具为目的,研发出来的新型钢材,用这种钢材打磨出来的军刀,耐腐蚀性极强,而且刀锋锐利不易磨损,在必要的时候,用刀背上的锯齿,可以生生锯开大拇指粗的钢筋。

    这把手工打磨的军刀应该出自名家手笔,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细小弧度,紧紧握在手中无论是刺、劈、砍、削,都显得得心应手,显然在它上面已经融入了现代人体生物学的尖端成果。

    在手提箱中还有一只经过特别改造的手机,用它不但可以从特别线路相接连通大使馆的特别电话,而且可以通过曲娜身上信号发射器,随时取得曲娜的位置,在必要的时候,输入密码在五秒钟内把它投出去,这台手机还可以当成一枚高杀伤爆破手雷。

    这套装备虽然比不上我在军事竞赛中,以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班长获得的那套,但是也足够在城市中闹个天翻地覆。看到程远夏喜滋滋的把武器一件件装到身上,把自己打扮得活像是一个联邦特工,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我不无担心的命令道:“老九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许开枪!”

    程远夏用力点头。

    第二天,我和程远夏这两个满手血腥,混身带满杀人利器的职业军人,穿起学生制服,背上塞着折叠刀、避孕套、游戏机、黄色杂志的书包,搭公车去上学。

    没有来过日本东京的人,绝对无法想象东京塞车是一种什么样的壮观,车挤车人挨人,黑鸦鸦的到处都是人头涌动,汽车的顶盖排成一条黑白红蓝相间的长龙,一直远远排列到我视线最极限的地方,仍然无止无歇。摩天大楼上的广告屏里,那些穿得花花绿绿,张牙舞爪得象是大猩猩的明星,仍在歇斯底里的狂吼乱叫,让我心里不爽得只想拔出手枪,用特种爆破弹狠狠轰上几炮。

    交通警察站在十字路口,使出混身解数,奈何巧妇难为锅子太小米粒太多之炊。几千辆汽车排成的长龙,以比步行更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向前挪。公交车辆体积太大,遇到十字路口时,更是象已经一百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边咳嗽喘气,一边在其他人小心的避让下一点点挪过路口。往往是绿灯过了,还卡在路中间,成为所有人注视的焦点。

    眼看着手表上指针一格格跳过,我们已经在车上整整卡了四十五分钟,前面的车流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出身军人世家最注重守时的我,不由有些焦急起来,我可不希望第一天上学就来个迟到,好不容易挨到一站,我拉着程远夏跳下车,以急行军的速度在人行便道上奔跑,直到跑到一个交通相对通畅的地段,我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把明统中学地址递给司机。

    出租车司机按下计时器,计程车开始平稳的行驶,还没有跑出五百米,汽车就猛然减速,我抬头一看,他妈的,这辆破车居然又拐到我们刚刚跑出来的那条路上。司机笑容可掬的打开车载音响,从储物箱里掏出两罐饮料递给我们。

    喝着免费的饮料,我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该死的计费器,车子原地不动,上面的数字却一路向上狂飚,在心中计算日元和人民币的兑换率,得出来的结果让我心惊肉跳。就算花得是国家的钞票,可以凭票全额报销,我心里仍然忍不住骂了一句:“狗日的,抢钱啊?!”

    明统中学是一间民间控股的私立中学,它最大的特色就是采用了多国语言教学,无论你是美国人、德国人、中国人还是韩国人,都可以在日语水平菜鸟的情况下,找到适合自己的教室。在掌握了基本的日语听写能力后,学生可以向校方提出申请,只要通过考核就可转入正常日语教学班。

    所以在明统中学,是一个学生身份最复杂,学员素质最不齐的学院。每年这里都会涌出些学习成绩优异,考上东京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也会钻出一批以打架为业,最后在黑道上崭露头脚的风云人物。

    垃圾与精英并存,明统中学因之也成为日本教育界最大的争议对象,称得上毁誉参半。

    当我们两个人终于凭借手机上的定位系统,一路狂奔的跑到明统中学时,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二十分。足有两百五十公分高的电动校门紧紧关闭,程远夏使劲猛拍大门,却没有人回应,他奇怪的道:“大哥今天这间学校是不是休息日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我低声道:“进去看看!”

    我们两个人倒退几步,在路人惊异的目光中猛然前冲,在惯性的推动下,猛然在大门上连蹬几步,在余势未消时伸手扣住大门,一个漂亮的凌空侧翻就轻巧的消失在大门后。

第七章 武士道

    人尚在空中,一根垒球棒就带着沉重的破风声狠狠砸向我,偷袭者的突然攻击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反复练习,时间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我避无可避的用身体抗住这一击,只觉得膝弯处传来一阵剧痛,差一点就当场跪倒在地上。

    一个十**岁长得人高马大的日本高中生,目瞪口呆的望着手中被生生打折的垒球棒,他刚才觉得自己跟本不是打在人类的身体上,而是打在一根钢筋混凝土铸成的电线杆上。一股柔和中带着霸道的力量顺着球棒传上来,震得他双手隐隐发麻。

    要是换成普通的高中生,挨了这样一击,至少要躺在医院里静养上两周吧?我挺直身体,迅速扫视了一眼这些偷袭者。他们一看就是群不良学生,嘴里嚼着口香糖,校服穿得乱七八糟,标志性的把领带斜斜吊在脖子上,看起来就像是根拴狗的布带。七个人头发就有七种颜色,十四只耳朵上戴了三十多只地摊上可以买到的廉价耳环。

    他们唯一相同的,就是在每个人左臂上都戴了一个写着“生徒自治执行部”字样的袖章,红色的棉布瞬间就刺痛了我的双眼。程远夏半跪在地上,悲声叫道:“大哥!怎么办?”

    我放声吼道:“还能怎么办,都他妈的不宣而战了,干了他们!留口气就行!!!”

    程远夏猛的跳起来,混身带出种千军万马一往无回的惨烈气势,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狠狠撞向这七名日本高中生中长得最高最壮的一个。那名高中生高高扬起手中的球棒,居然摆出一个日本剑道中气势最悍、最勇的大上段剑式。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谁能悍得过在战场满地碎尸中爬回人世间的中**人?又谁能勇得过用刺刀生生捅死二十多个敌人的程远夏?!

    看着垒球棒重重砸出,程远夏放声狂吼,暴烈的杀气在校园中狂冲而起,就在对方气势不由一涩的同时,他就像发炮弹一样,撞到那个足有二百一十公分高的家伙身上。

    “咯啦……”令人牙酸的骨折声响起,足有二百一十公分高,九十公斤重的身体,居然被看起来消瘦而精悍的程远夏生生撞出四五米远。那个高中生的身体尚未落地,程远夏就象只饿狼般狂扑而上,惨号狂吼鲜血同时从一片草丛中扬起。

    我在一旁看得连连摇头,我这个大哥兼直属长官爱国、忠诚、勇敢、睿智……身上的优点多如牛毛,程远夏怎么别的不学,倒把我发起疯来的本事学足了九成?

    另外六个高中生两眼发直混身颤抖,他们这些不良少年纵然拿着西瓜刀在街上打过架、砍过人,什么时候又见过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

    我随手揪住那个打我的家伙,还没有说话那个家伙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号,赖在地上双手抱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中也不无感慨,武士道曾经在日本男人的身上风行一时,造就出无数变态而强大的战士。使他们虽然以弱小之身,却敢象狼群一样悍不畏死四处征战,书写出不少篇写恨又可敬的史页。但是现在这种风骨与气节,似乎已经随着历史车轮的滚动,慢慢从这个民族的身上消失了。

    突然间,我有些理解靖国神社在日本人心目中的意义所在。他们正是通过拜祭靖国神社,来缅怀自己这个民族曾经拥有,但是正在失去的一种无敌无畏精神。失去了这种精神,纵然他们拥有全世界最顶尖的重工技术,纵然他们可以不断制造经过改装立刻可以投入使用的“准航母”,他们也只是一个弹丸岛国罢了。

    国土没有纵深,一旦卷入战争,在短短一周时间内战火就可以燃遍全国。虽然不停的在给民众输入“狼”的意识,希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全民皆兵,但是在经济发展生活环境愈发优越的同时,这种“狼”的信念已经变成一种纯理论的概念,一旦遇到强权高压,这种理念将变成镜花水月不堪一击。

    我伸脚踏在这个日本高中生背上,昂起头放声狂吼道:“老天你伸长耳朵给我听着,我傅吟雪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是你把一个女孩送到我的身边,让我们彼此相爱许下无悔誓言,又是你为我们制造了各种障碍阻止我们相爱!如果有机会,我他妈的一定会把你揍成猪头!但是我现在请求你,让我能多活二十年,二十年后我要亲眼见证,我们中华民族是如何在世界之林崛起,是如何将这个‘高等民族’和他们的武士道踩在自己的脚下!”

    天上突然乌云密布,在不断翻滚的乌云中传来几声闷雷轰响,似乎在答复我的请求。程远夏呆呆的站在傅吟雪身后,看着他昂然而立傲视苍宇的英姿,程远夏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胸中喷涌而出,几乎难以自己,这个男人就是可以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感动。勇武过人的男人只能算是一个强者,但是他的大哥已经将自己的目光穿透重重黑暗,直接着眼到中国与世界的未来中,这又是一种何等的抱负和大志?

    在校长办公室,和学生自治会总部,安装在校门上的监视器忠实转播了发生的一切,几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只有四十多岁的女校长捂着嘴轻笑道:“他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一个民族将要兴起,必将是英雄倍出’,就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一个英雄,还是只会说大话的狗熊吧。有他们这样的学生加入,今年明统中学会更加好玩呢。如果知道他敢这么辱骂我们大日本民族和男孩们的武士道,估计各个武道研究部的挑战书可以把他的书桌塞满了。”

    几个正在参加董事会议的学校董事都是脸色发黑,他们在明统中学投入大量资金,期望的是获得更大资金回报和社会地位。又有几个人可以像他们的董事长兼校长大人一样,把上百亿日元砸进去跟玩一样?

    在学生自治会总部,会长大人去参加东京学生自制联盟会议,需要三天后才能回来。副会长和执行部部长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我嚣张的模样却让他们感到莫大的不爽。

    执行部部长三井一拳砸到桌子上,狂吼道:“七个人居然被*人吓得抱头鼠窜,这简直是丢尽我们学生会的脸,象这种垃圾留在学生会还有什么用?!请副会长授权,我立刻去召集执行部骨干成员,一定要让那两个嚣张过度的中国小子滚出我们明统中学!”

    学生会副会长柳川铃子无奈的摇摇头,她这样斯文善良的美少女实在无法和三井这种男性荷尔蒙分泌过渡的家伙进行沟通。学院剑道部排名第三位的实力派高手,可是被对方赤手空拳一招放倒,最关键的是,动手的还仅仅是一个随从般的小弟,在没有摸清那个比会长更有王者之威的男人底细之前,冒失出手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沉思了片刻,柳川铃子按下桌子上的通话器,命令道:“立刻去找一个中文翻译来,让我知道一下,那个男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曲娜还在上课,就被两位学生自治会的成员请出教室,直接带到自治会总部。跨进她这种好学生很少涉及的场所,学会自制会执行部部长,号称“明统第一肌肉男”的三井学长拎着一根垒球棍,正在对着六个学生自制会会员披头盖脸的狂殴,打得那几个家伙一阵鬼哭狼号。看清那几个人的嘴脸,曲娜必须咬紧嘴唇才能让自己不露出笑容。这六只即好色又下流又喜欢欺善怕恶的家伙也有今天,不过怎么没看见他们那个剑道部排名第三的老大?

    柳川铃子温和的望着曲娜,道:“我们这次把曲娜同学请到学生会,实际上是有些事情想拜托你。”把监控录相重新调到那一段时间,按下播放键,铃子命令道:“请你把他的原话翻译给我们。”

    听到我肆无忌惮的宣言,曲娜不由瞪大了双眼,这个男生也太……太胆大包天了吧?在日本这样一个自以为是又对中国人抱有轻视态度的国度里,这样的宣言无疑是在向所有人下达挑战书。如果她把这个男生的话照版翻译,只怕他今天自治会就要倾巢而出,把他丢出学校。

    柳川铃子冷眼旁观曲娜的表情,最后不客气的提醒道:“我们请曲娜同学来帮这个小忙,曲娜同学完全可以拒绝我们,但是我希望曲娜同学不要尝试用欺骗的手段,这样的话会给我们造成困扰,也会让我这个副会长很为难!我们完全可以再多请几个中国籍同学,来帮我们完成这个工作。”

    曲娜在心中暗暗长叹了一声,她无论怎么编造新的台词,也无法与他当时的那种气势与傲然相配合。

    在明统中学鱼龙混杂,为了便于管理,太喜欢玩的校长大人,干脆将生杀大权丢给学生自治会,扶持出个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拥有否决董事会命令的强势组织。现任学生会会长,德川高昌更是一个风云人物,甫一上任就以钢铁手腕得到校园内各个部门支持。他更以武道精研部门的精英为骨干,成立了学生会执行部,用武力强行压制校园内各种暴力行为,就连校外的飞车党提起明统中学的执行部,也要畏惧三分。

    得罪了学生自治会,比得罪校长更可怕!要死就死他一个吧,她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曲娜在心中开始默默为那个胆大包天的中国男人哀悼。

    听着曲娜断断续续的翻译,柳川铃子瞪大了眼睛,连三井也抓着高举在半空中的球棒,忘了继续惩罚几下软蛋部下。

    眼睛中猛然腾起一股火焰,柳川铃子一拍桌子,叫道:“三井!”

    “到!”

    “通知剑道部主将、柔道部主将、空手道部主将、合气道部主将、摔角部主将、摔跤部主将、拳击部主将、泰拳部主将、古拳法精义部主将,带上所在部门最强的两名学员,立刻来自制会接受命令!”

    望着突然间杀气腾腾的副会长,连三井这样的人物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柳川铃子的双拳紧紧捏起,她在心中狂叫道:“武士道绝不会在日本没落,赌上我们柳川家族五百年来的荣誉,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敢于污辱我们最神圣武士道的中国人!我不管你是谁,你已经让我感觉到危险,你就把自己的命留在日本吧。”

第八章 龙之传人(上)

    刚刚踏进教员办公区,就在走廊里听到一阵愤怒的咆哮,中间掺杂着“八格牙鲁”的痛斥和拍桌子的震响,我和程远夏不由相视一笑,就算是看不懂办公室门前的日文铭牌,我们还是轻松的找到训导主任办公室。

    屋里的骂声越来越响,一屋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的学生,七嘴八舌的求饶哀告,走上去用力敲击房门,屋里有人粗声粗气的叫道:“门没有锁,自己滚进来吧!”

    推开房门我们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应该就是明统学院的训导主任,他留着短短的寸头,脸庞肌肉坚硬棱角分明,带着属于男人的阳刚与沉毅。一双巨灵神般的大手上满是厚茧,抓了一根硕大的木棒,瞪着头下脚上倒立在墙壁上的学生。

    那些学生一个个双手发颤全身是汗,湿漉漉的头发上七彩发胶已经糊成一团,贴在脸上染出各种别具风格的京剧脸谱。只要谁稍微露出松懈的样子,训导主任一棍子就敲到他身边的墙壁上。

    看到两个陌生学生走进办公室,训导主任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他稍稍放缓了语气问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不在教室里听讲,跑到我这里干什么?如果遇到这种混小子们勒索挑衅,你们先自己摆平!”

    我迅速上前一步,将转学申请书递到训导主任手里。训导主任粗粗扫了一眼,冷哼道:“原来是你们这*小子,你们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不说,还得罪了学生自治会,你们要是够聪明,就立刻脱下校服滚出明统中学;要不然就等着被执行部制裁,被抬出学校。”

    不等我们回答,训导主任就从储物柜中拎出一个急救箱,“砰”得一声甩到我们脚下,森然道:“校长已经吩咐过了,如果你们还想赖着不走,就把这个急救箱转赠给你们。里面酒精、绷带、外伤喷雾罐、小型氧气袋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两枝强心针,足够你们支撑到医院急救。我这儿还有东京最著名外科大夫的行动电话,拿着他的名片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小子们好自为之吧。”

    看到我们还傻傻的愣在那里,训导主任不耐烦的挥手道:“还赖在这儿干嘛?我不会浪费精神给你们分配班级,你们明天能够活着来上课,就有资格在明统校园横着走路,喜欢到哪个班上课自己去教室抢张书桌就行!”

    我拷,这也行?!

    我左脚一伸,将急救箱踢回训导主任身边,向程远夏略一颔首,两个人默默走出训导室。我们两个一走出教员办公区,就一左一右分成两路,象是两个无所事是的逃课学生,在校园中随意乱逛,我们尤其是对什么天台、地下室、情人幽会的小树林特别感兴趣,只要发现了就一定要跑过去盘旋良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通过监视器看到我们两个的举动,校长掩嘴低声笑道:“这两个小家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第一天来上课就要被迫转学,心有不甘想把整个学院都转个遍以示留念?他们两个可真是太可爱了。”

    训导主任神色凝重的望着画面上的*学生,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道:“不,他们是在熟悉战场!”

    看到校长费解的目光,训导主任解释道:“军队指挥官在面临战斗时,首要任务就是先掌握战场地形,指挥官必须清楚的知道战场上河流、山川、气候、土壤等各项因素,并准确判断出最可能发生激烈碰撞的局部场所。这两个学生刚才特别留意的每一个位置,都是明统学院最容易发生殴斗和偷袭的地段。请你注意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直接有效没有一丝累赘,只有身经百战的军人,才能把看似最简单的侦察工作做得这么恰到好处。”

    校长收住了笑声,惊异的道:“看他们最多也就是二十岁的孩子罢了,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

    训导主任长叹道:“只怕还远远不止,当我把急救箱刻意甩到地上,引诱他们发怒时,那个叫傅吟雪的学生身生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压迫力,我当时几乎下意识的要跳起来向他立正敬礼。”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监视对象的我和程远夏,在明统学院整整游逛了三四个小时,才在学员门口重新碰面。一来到学校门口,我们就发现事态不对,现在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学院两百五十公分高的大门只开了一条两尺来宽的缝隙,十几个学生头戴白巾上面写有“必胜”字样,他们把守在校门口,拿了几张相片逐一盘查过往人员。

    程远夏惊叹道:“难道他们是学生自治会执行部的人员?也太嚣张了吧,连老师都敢盘查!”

    看到我们两个“鬼鬼祟祟”的站在校门口,一个执行部的学生快步走过来,拿起相片看了一眼,惊呼道:“是你们?”

    我揉着被翻译器震痛的耳朵,微笑着用中文回答道:“是我们!”

    那个学生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十几个同伴“哗啦”一声就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是组长的家伙,生硬的向我们鞠上一躬,把一封写有“挑战书”字样的信送到我面前。

    那个组长用流利的中文道:“两位不但打伤了我们执行部成员,更出言污辱神圣的武士道,这是一封明统学院九大武道部联合挑战书,你们两位无权拒绝,请跟我们到学校体育场!”

    我皱眉看着那个组长,问道:“中国人?”

    那个组长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咬牙道:“不是!”

    程远夏好奇的道:“你的中文说得这么流利,是拥有中国人的血统吧?”

    那个组长更加愤怒了,他抬起头高吼道:“我是日本人,身上流淌着大和民族骄傲的血液!每次捐血的时候看到黑色血液从针管中淌出,我就特别的兴奋,我就是要换掉身上那一半肮脏的液体!”

    我轻蔑的望着这个男孩,淡然吐出一个词:“杂种!”

    那个组长脸上腾起一片血红,在他发作之前我猛然踏出一步,一把扣住他的咽喉卡住了他所有力量,两个人脸对着脸,彼此相隔不到三寸距离,我死死盯着他的双眼,沉声道:“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你自以为肮脏的液体里流淌着什么样的力量!睁大你的双眼,仔细看清楚,什么叫真正的龙之传人吧!!!”

    把那个组长丢出三四米远,我从书包中取出一张干静的手帕,在仔细擦拭了一遍双手后把手帕直接丢掉,冷然道:“你这个替人把守大门的小瘪三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立刻带路!”

    组长抚着被捏出红印的脖子,恨恨的盯了我几眼,带着其他执行部学生转头就走,程远夏在背后冷嘲热讽道:“咦,奇怪了,刚才不是还紧巴巴的守在大门口客串保安,生怪我们两个偷偷溜掉,怎么这会却突然大方起来了?”

    那个组长闷不做声,看起来似乎要将沉默进行到底,当我们进入明统学院体育场的时候,我真被这里的场面给吓了一跳。在一个篮球场上,十三四个系着黑腰带的搏击高手正在做热身运动,看他们身上道袍的差别,应该包含了空手道、合气道、柔道三种日本国术的高手。

    段位最高的一个家伙黑腰带上赫然绣了六条金钱,他正在当众表演空手道中最悍狠的手刀绝技,随着他一声狂吼,一掌重重砍下,足有七寸厚的冰块被他一掌生生砍成两断。得到消息赶到体育场观战的日本学生发出震天般呐喊狂呼,仿佛那个家伙这一掌不是砍到冰块上,而是已经砍到了我的脖子上。

    “呀……”

    场中又是一声狂叫吸引了所有人注意,身穿道袍围着黑色腰裙的剑道部主将,猛然高高跃起,对准同伴抛出的一张宣纸狠狠斩下去,粗钝的木剑在空中拉出一道肉眼几乎难辨的青色弧线,宣纸就象是被利器削砍一样,凌空被斩成两半继续晃晃悠悠的向下飘落。

    剑道部主将脚尖甫一着地就猛然发力,他的身体斜斜倒旋出三百六十度,其中半片宣纸猛然又裂成两半。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在剑道部主将的腰带上还插着一把木制的小太刀,他居然练的是日本剑道中最困难也是最强悍的二刀流!

第九章 龙之传人(下)

    疯狂的呐喊和怪叫再次响彻全场,只有一个人连连摇头,走上去拍着剑道部主将的肩膀用中文道:“你耍杂技啊,华而不实只懂得赚取外行人的掌声,要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你至已经被我杀死三次。”

    听到那个懂中文组长的小声翻译,剑道部主将的脸当时就变成了黑茄子,他用木剑指着程远夏,激动得浑身发颤,就连我们耳朵里的翻译器也不知道他到底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程远夏在篮球场上四下巡视,看到一个擦球场用的拖布后大踏步走过去,比划了一下长度,喃喃自语的道:“这个应该差不多了吧?”

    扭下拖布头,看着程远夏舞出几个古怪的动作,我不由放声大笑,他竟然拿着一根拖把棍当成冲锋枪,摆出一个在战场上拼刺刀的架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耍的是中国哪类少林棍法。

    在程远夏的主动挑衅下,第一场决斗开始了,想不到他比我还要好战,一上来就挑上了对方最强的一个高手。

    程远夏微微弯腰,手中的拖把棍斜指对方胸腹,将木棍一寸长一寸强的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剑道部主将连换了几个方位,可是无论如何跳动,对方那根讨厌的木棍总是如蛆附骨死死指着他的胸腹,逼得他不得不站在木剑有效进攻距离之外,不停绕着圈子,期望能够找到对方的漏洞。

    两个人一动一静,剑道部主将整整跑了二十多圈,两个人手中的武器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周围日本学生的打气声已经变成不满的口哨,剑道部主将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狂吼,高高跃起双手握刀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刀狂斩而下,我和程远夏同时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

    在战场上心浮气燥贪功冒进,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程远夏双眼中猛然迸发出猛兽看中目标的血红,他手中的木棍甫一刺出,就带起股血战沙场与敌携亡的惨烈气势。在战场上,一旦刺刀上膛就代表了狭路相逢不死不休,拚刺刀拚得就是士兵悍不畏死的疯狂和在战场上不断积累的惊人杀气。

    气虚者死!胆弱者死!!临阵退缩者死!!!心存犹豫侥幸者死!!!!

    能在刺刀战中活下来的人,都是早已经忘记一切,大脑中只剩下攻击、攻击、再攻击的最纯粹杀人机器!

    无论是剑术几段,无论是二刀流三刀流还是四刀流,没有经历过战火没有痛饮过人血的剑法,面对一台最纯粹的杀人机器,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啪!”的一声,程远夏手中的木棍狠狠刺在剑道部主将的身上,在木棍的折断声中剑道部主将凌空翻起,身体在空中伸展成一个“大”字形,从两米多高的空中直直拍下来,撞在篮球场木地板上,发出轰然巨响。

    剑道部主将,剑道四段高手,明月二刀流正宗传人,竟然被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中国学生一招秒杀,全场不由一片哗然。

    程远夏慢慢走回我的身边,我低声问道:“怎么样?”

    程远夏略略活动了一下左臂,微笑道:“那小子纯粹是色厉内荏,胆子小得和一只老鼠差不多。如果他真有什么狗屁武士道精神的话,刚才我们两个只会是两败俱伤,没有气势的木剑砍在我身上,还不是和玩一样?”

    那个懂中文的执行部组长听到我们的对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慢慢走到场中,指着那个黑带六段的空手道高手,叫道:“这里就你还有点人样了,下来陪我玩玩。”

    听到执行部组长的翻译,全场再次一片哗然,空手道黑带六段,无论放在哪里都能踏进搏击高手之列,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高中学生,已经称得上是位少年武学天才。

    这位空手道高手,显然经历过严格的养气修行,在我恶意挑衅下居然还能保持微笑,向我微一鞠躬后昂然道:“明统中学空手道部主将武田彦一参上,请多指教!”

    我心中暗暗点头,这个武田彦一法度严谨进退有度,虽然还没有正式交手,已经比那个剑道部主将不知道要高明出多少,想不到只是日本东京的一间私立学校,就能如此藏龙卧虎。

    我双手摊开毫无防备的慢慢走向武田彦一,武田彦一睁大眼睛看着我身上同时露出十五六个破绽,一时间心存犹豫竟然没有出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还真相信在武侠小说里无招胜有招之类的鬼话啊,你是不是今天刚从幼稚园毕业?要不要叔叔再给你买根棒棒糖吃?!”

    说着调侃的话,我真的从口袋里摸出根棒棒糖,撕掉外面的塑料包装后连走几步,要将棒棒糖塞进武田彦一的嘴里。武田彦一忍无可忍,身体猛的在空中斜斜拉开,踢出一记漂亮的凌空反身侧蹴,右腿直直踢到我的小腹上。

    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灌体而过,我不由连退几步,还没有站稳,武田彦一就发出一声长啸狂冲而上,踢出一套无懈可击的组合。在全场女生歇斯底里的尖叫助威声中,武田彦一的双腿在空中变幻无方,在同一个关节上,鞭、踢、扫、拦、抽、拉、蹬各种动作不断整合,以几何状瞬间推演出无数种可能。

    我左支右挡,但是我惊异的发现,他的双腿竟然比我的双手更灵活!只是短短的十几秒钟时间,武田彦一就在我身上倾泄了一百多脚,当他最后反身踢出一记结束全局的旋风腿时,我避无可避的被他凌空翻起。

    胜利的笑容刚刚从武田彦一的脸上扬起一半,就变成绝对的惊骇,我猛然在空中纵声狂吼:“旋风穿心腿!”

    这是一记从古烈姆处偷师,融合了我与武田彦一两个人最强力量的超级攻击!

    我的速度不如武田彦一,我的搏击技巧不如武田彦一,我的空手搏斗经验不如武田彦一,但是我拥有远远超越于他的抗击打能力,这是在战场上经历了一次次流血,一次次被送进医院,在黄泉路上反复徘徊留下的最昂贵回报!

    我瞪着仍然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武田彦一,道:“知道你为什么为输给吗?第一,你的攻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力;第二,你的养气功夫仍然欠缺火候,在没有完全摸清对方虚实之前就冒然全力攻击,犯了兵家大忌;第三,没有我打不倒的敌人,在战场上我绝不会允许自己第二次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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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沉重誓言,带着一腔最狂热的男儿血气,他将会在硝烟弥漫剑气斗霄的战场上,书写下什么样的篇章 他在人们的眼里是一个英雄,是一个从战场上一步步崛起,一步步成长的小兵。当他站在世界的巅峰,被誉之为“人中龙凤,上将之才”时,他还只是一个渴望得到……鹰隼展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鹰隼展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鹰隼展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