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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雪轻轻     一亩三分地txt下载     一亩三分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86章 自行车横空出世

    李雪娘冲着三哥微微一笑点点头,然后走到自行车跟前,一伸手,就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给扶了起来。

    喔靠!李雪娘看着眼前的自行车不禁瞪大了眼睛,心里更是吃惊非小。

    要说这古代的工匠,你不服都不行,就凭着你给的图纸,人家就能愣是不差分毫地打造出了自行车来。

    无论是车链子,还是脚蹬和三脚架,以及车把子,后座,更重的是前后两个轮子,就这样创造出了奇迹来!

    虽然比现代的自行车要笨重一些,是铁和木相结合的产物,不够灵活,但是在从没见过此物的古代,能打造出如此模样来,这些工匠是非常地了不起的!

    李雪娘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车身,嗯,非常好,很结实。她又蹬了一下脚蹬,还不错,也很灵活。

    此时,太极殿前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她和自行车上。包括李世民和皇后娘娘在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瞧着李雪娘的一举一动。

    李雪娘在熟悉了一下这个新打造出来的古代自行车,然后轻轻一片腿,就跨了上去,一脚支地,一脚踩在脚蹬上,屁股就坐在了车坐上,双手把稳了车把,轻摇着前车轮在地上转了几下,觉着灵活度还是很不错。

    “陛下,请您看好了,雪娘这就驾驭此宝物了。”李雪娘一身黑色劲装打扮,勾勒出了她完美姣好的身材。回头莞尔,笑容甜美,一头乌黑长发飘散在两肩前。

    她双手很自然地握着车把,修长的双腿踏在车登上,身子微微前屈,坐姿非常的优雅,令人怦然心动。

    李世民有那么一刻心神不安地一跳,差点惊呼仙女下凡。

    听到李雪娘的话,忙站起身来,走到车前,“雪丫头,你说,朕看着就是。”

    态度非常地恭谨谦虚,令李雪娘很满意!

    “陛下,您看,驾驭此物并不难,正确的骑车姿势是:上体较低,头部稍倾斜前伸;双臂自然弯屈,便于腰部弓屈,降低身体重心,同时防止由于车子颠簸而产生的冲击力传到全身;双手轻而有力地握把,臀部坐稳车座。”

    李雪娘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然后坐了上去,开始缓慢地让自行车动起来,以便能让李世民看得清楚。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就看着李雪娘一个人悠闲自得,动作娴熟优雅的在自行车上驾驭自如。

    李雪娘并不看他们,而是依旧面带如春风和煦般的笑意,摆摆手,“你们站远点,我今儿个给你们表演一下什么是自行车飞技。”

    在熟悉了一下古人打造出来的第一辆自行车之后,李雪娘心里有了底儿,虽然这会儿不能驾驭它来个高空飞车,但是原地直立几个来回还是可以的,做几个简单的特殊技巧,就足以让这些人惊叹了。

    听到李雪娘的话,李世民龙爪用力一挥,长孙皇后为首的等人,纷纷地退向远处,把太极殿前空了出来。

    “陛下,这驾驭自行车相对驾驭马匹来说,要简单的多了,因为只要是胆大心细眼睛朝前看,就很快能上手。尤其是在转弯的时候,车体为一线,往弯内倾斜。身体重心基于车上往弯内倾斜,人车保持同样的倾斜角度。伸直外侧的膝盖并且下意识的加点力度,就好象你要把脚踏踩下来似的。

    用内侧的膝盖顶着横梁,这是一个调节你的轨迹的好方法,减少压力就可以缩小弯度。外侧的手稍稍拉起车把。”

    李雪娘一边讲解,一边骑着自行车在场地内启动起来,她忽而直立,忽而倾斜,忽而又离开座位,站立起来,几圈下来,忽地又把自行车前轮猛地提了起来,然后缓缓地放下。

    这一连串地动作可把围观的所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紧张地喘不上气来。就见李雪娘飘忽不定,长发随风飘然,在这零星雪天里,像一只轻盈地飞燕,忽左忽右,煞是令人惊叹震骇!

    李世民站在那儿完全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神奇的自行车,驾驭起来,姿态竟是这般优美轻盈。

    “雪……丫头,”他都不会花了,舌头直打结,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张口结舌地只叫了一声雪丫头,就打住了。

    “陛下,”李雪娘双手紧握车把,双脚踩着车脚蹬,冲着李雪娘莞尔,“还有一点要注意,在转弯时,有个把向法,就是车子要保持直立,身体往弯内倾斜。您看,就是这样子的。”

    李雪娘一边示范一边继续道,“向前挪动,直至鼻子和刹车把成一行。保持车子直立,身体往弯内倾斜,足以让外侧的手臂伸直,把车把往弯内一侧歪。

    弯曲内侧手臂的手肘把车把拉回,同时外侧手臂把车把推出以转动车把方向,保持两边膝盖内扣,继续蹬踏。呵呵……陛下您看明白了吧?”

    李世民机械地点头,他能说自己看得有些糊涂吗?好歹他是皇帝啊,若是在驾驭自行车上,将来技不如人,那他还有老脸了吗?

    不过,好在,他若是学不会,哼哼……绝不能让雪丫头轻松好过,谁让她没有用心教给自己的?这不能怪自己笨,若是怪她没教好好不好?

    “陛下,雪娘再跟您说一下驾驭自行车上下坡时该注意的事项。首先是上坡,上坡骑行要保持正常的踏蹬动作,不可突然用力,一般情况下,不宜采用站立式骑行或提拉式骑行方法,否则会过多地消耗体力。

    遇到短距离坡路,应轻松地踏蹬,快到坡顶时可采用站立式骑行,把速度尽可能提高,给下坡加速创造有利条件。

    遇到漫长的上坡,要根据自己的体力状况及时调整传动比,不要等到骑不动和速度完全降下来时才改变传动比,要坚决避免重新起动的现象出现。

    坡路较长或有陡坡时,可交替使用站立式骑行方法,调剂用力部位,让部分肌肉得到休息。”

    为了让李世民看个明白,李雪娘骑着自行车,奔着太极殿前的那高耸的台阶就冲了上去,吓得围观的人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哎呦我的天啊,这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好?非得腿断胳膊折了不可啊!

    “雪姐姐,你好威武!”小兕子却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欢呼雀跃,“雪姐姐,小兕子也要跟着你驾驭自行车,你带着我好不好?”

    这孩子,感情是被李雪娘骑车的优雅风姿给迷住了,就嚷着要李雪娘带着她。

    李雪娘一脚之地,冲着晋阳公主一乐,“你怕不怕?”

    “不怕,不怕,雪姐姐快带着小兕子好不好?”小兕子一听李雪娘话里有带着她的意思,就赶紧地申明,“小兕子胆子很大的,不会害怕的雪姐姐。”

    李雪娘回头用眼眸请示李世民,毕竟那是人家的孩子,而且还是最为喜欢的,自己虽然不会把小兕子给磕着碰着,但是保不齐人家做爹妈的还不放心呢。

    李世民确实是不放心,生怕有个万一,把爱女摔着了,那自己岂不是心疼?可看着李雪娘风轻云淡姿态优雅,完全没有一丝的担忧和紧张,就狠了狠心,点点头。

    “雪丫头,你就带着小兕子玩玩吧。这孩子难得的今日这般开心。”其实李世民是想嘱咐李雪娘,千万别摔着了他的小兕子啊。不过这话当众不好说出口,所以就改了语气。

    李雪娘淡笑着点头,“是陛下,您放宽心就是。不过陛下,您现在可看好了,上坡该注意的事项,雪娘讲过了,下面我就再讲一下下坡时的技巧。”

    “下坡骑行要达到理想效果,就要勇敢机智,胆大心细,精力集中,两眼密切注视前方路面,随时准备果断处理路面上出现的任何情况;不仅要充分利用车子运动惯性滑行,而且要敢于主动踏蹬,加大速度。

    转弯时,身体和车子要保持一致,向里倾斜,上体和车子保持一条直线,以克服离心力。倾斜角度根据速度和弯道大小而定,但一般不得超过28度,否则就有滑倒的危险。

    转弯前要控制车速。用点闸的方法逐渐减速,刹车时,尽可能前后闸同时使用,前闸可稍稍提前,使用前闸,要求前轮的方向和车子前进的方向相一致,否则,会因骑行者的体重和车子惯性受到限制而导致摔跤。

    进入弯道后将闸放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减速。弯道上使用后闸不要过猛。否则车子可能掉头或滑倒。

    如果你在一个下坡的急转弯,需要使用到刹车时,尽量使用后刹车的力量。如在平地上,在最后一刻刹车时将重心往后降低以前面。”

    李雪娘把该讲的都讲了一遍,就再次踏上自行车,调整好姿势,便在太极殿的高耸台阶上,一踩脚蹬,就来了个空中飞人特技,自行车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弧度而后轻轻地落在地上。

    “好,安乐郡主真乃是仙女下凡!”站在洛安身边的赵福堂忍不住叫了起来,他这一喊,所有的人都跟着喊好。

    “陛下,雪娘闲带着晋阳公主玩几圈,您意下如何?”李雪娘浅笑嫣然,就像刚才玩空中飞人的不是她一样,若无其事。

    李世民这一刻还有什么怀疑和犹豫的?李雪娘驾驭神奇之物那般轻松自在,他不用担心爱女会出现什么危险了,就点头允诺。

第587章 洞房声音不对调

    这场准新娘公车独人表演秀,在大唐皇帝李世民和皇后娘娘,以及嫔妃,皇子皇女,众朝臣们的艳羡当中结束。

    而后,李雪娘就带着小兕子在太极殿前骑着大唐第一辆自行车,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雪下得大了,这才收起了玩性,与程处嗣带着李世民的赏赐,回到了鲁国公府。

    这是大唐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是个极好的兆头!雪花飘落却仿若丝丝柳絮,轻盈柔软,让人在这严冬之际对春产生了几许期待。

    李雪娘站在游廊向外瞧着那鹅毛大雪,忽然想起了一位伟人的著名诗作,不由地吟诵出口,只是她还没忘了把唐宗宋祖,和成吉思汗那一段给轻巧的绕过了,若不然,被人听去,非得惹祸上身不可。

    这场大雪,引得李雪娘思绪翻动,不能自已,所以她才诵出了这首气势磅礴的伟大诗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引无数英雄尽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一代天骄,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李雪娘颂罢,心绪依旧难平,回想起自己阴差阳错的地穿越重生到大唐,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心中感慨万分,便倚靠在程处嗣身上,温声细语道,“处肆哥哥,雪天好景致,咱们喝点添添雅兴如何?”

    “好啊,为夫求之不得。”程处嗣哪有不乐意的?一听李雪娘这话,就如同喝了蜜一般,美得都找不到北了,一拍大掌,高声吩咐道,“来呀,吩咐小厨房,做四个炒菜,烫壶好酒。”

    得了吩咐,小厨房里立刻忙活开了,没多大一会功夫,李雪娘的喜房里就摆上了四样小炒菜,松仁玉米,油炸花生,香辣肉丝,清蒸豆腐,同时还温了一壶李雪娘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来的度数不高的淡酒。

    当然,喜房里摆放的四样小炒菜,鲁国公夫人程崔氏也有份。李雪娘绝不会忘了孝敬长辈的。

    “郡主,老夫人说,今日难得好天气,瑞雪兆丰年,是吉祥之兆,您与程大将军尽可放怀畅饮便是,在自己家里不拘着规矩。”

    李雪娘感动程崔氏的宽容大度体贴慈爱,婆母娘胜过亲妈啊!

    既然婆母娘都发了话,让自己尽管开怀畅饮,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赏雪,煮酒,歌舞,实在是人生乐趣!

    没一会儿,喜房里就热闹起来,李雪娘的欢笑声传出屋外,把个秋叶丫鬟婆子小厮都感染了。

    安乐郡主难得的这般开怀,他们做下人的也跟着高兴不是?

    三杯酒下肚,李雪娘兴致来了,非要与程处嗣猜拳行令喝酒。

    程处嗣自然是不会违拨了小娇妻的美意,当下吩咐换大盏来,他今日要与媳妇“拼酒论英雄!”

    “哥俩好啊,六六啊,八匹马呀五魁首啊。处肆哥哥,你输了,喝。”李雪娘得意地端起了一大碗酒,亲自送到程处嗣的嘴边,欢声道。

    “喝就喝,处肆哥哥我什么时候怕过喝酒?诶我说媳妇,你以后……以后不许喊我处肆哥哥,要叫相公,相公你懂吗?”程处嗣三大杯酒进了肚,舌头就有点大,打着舌结眯着醉眼看着自己的小娇妻。

    李雪娘也是没少喝,脸色酡红微显醉态,很是听话地点头,“相公?哦,懂得的,就是老公。老公,来,咱们再来,谁输了谁喝三碗,不许耍赖。”

    “老公?”程处嗣虽然是喝得醉态朦胧,但是听到老公这个词儿,不觉着皱眉,老公……公?这怎么这么难听?而且还略带着别扭,“媳妇?媳妇?你这老……公叫得好……好没道理。”

    “怎么没道理……了?”李雪娘根本就没把程处嗣的反对当做回事,走到他面前,一伸手搂住了程处嗣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状,在他耳边气吐如兰,呵呵地笑道,“你懂什么?那……那边,那边都是这样称呼……自己……相公的。

    叫……老公,亲密。老公,今儿个……天降瑞雪,来年定是,定是大丰收年,你……别扫我的兴。我喜欢……叫你……老公。以后,我……我还要给你……生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我……我喜欢。”

    李雪娘是喝得有些醉了,她并不觉着自己都说了什么,一想到自己有了幸福的家,有了深爱自己的丈夫,又有公公婆婆的宠溺,她幸福地晕了头,开始吐露心情毫无顾忌。

    程处嗣不愧是混小魔王,刚才还醉意正浓,一听李雪娘酒后深情告白,竟然说要为他生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当时酒劲儿没了,清醒了,瞅着娇妻微醉,一副人比花娇比花艳的媚态,顿时乐得嘴直扯到后脑勺。

    “媳妇?媳妇?咱们这就安寝去?”坏小子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但是媳妇酒后这般动人娇媚,任是哪个正常男人都会心旌荡漾,心猿意马。更何况李雪娘那句要为他剩下两个儿子一个闺女的话,更使得这位小魔王难以抗拒。

    若是李雪娘挣扎恼怒,程处嗣也就罢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粗鲁,而让娇妻伤心,他程处嗣不是那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可是,偏偏地,李雪娘不但没有抗拒,反而是小意温存,面赛桃花,双手勾着程处嗣的脖子,醉眼迷离,娇声道着,“老公,你……喝多了,快别喝了,再喝就会伤身子的。”

    这特么的神马情况啊?啊?程处嗣顿时风中凌乱了,他的小娇妻,怎么这么体贴人呢?酒醉之下,还忘不了关心自己的相公,程处嗣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当下双手就托着李雪娘的后腰,把她抱在了怀里,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难道,今晚要事成了吗?啊?程处嗣喜得心脏狂跳,再加上酒劲儿,呼吸浓重起来,只觉着小腹滚滚热浪,二弟也跟着嘚瑟上了。

    瑞雪兆丰年?小爷我看是要造……人的吉日啊!

    李雪娘此时双颊嫣红如火,杏眼带着媚人的迷离,嘴角梨涡含着娇俏,煞是好看!

    程处嗣哪里还能无动于衷?抱起李雪娘就向内室走去,惊得一旁侍候的丫鬟秋叶等人都赶忙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快,去给老夫人报信儿,就说,大将军今晚在喜房安置了。”秋叶想得周全,郡主与大将军成全好事,不能不及时地跟鲁国公府里的老夫人禀报一声,若不然,没得被人轻视了我家郡主,以为她是轻浮之人。

    “哦?”程崔氏得到信儿,先是一愣,后是一惊,最后就是喜上眉梢,儿子媳妇终于要给她生孙子了,她能不高兴吗?

    程崔氏先是一愣,那是因为她没有想到,这天还没黑下来,儿子就……

    后来一惊,是担心儿子莽撞,再惹恼了李雪娘,伤了小媳妇的心,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最后一喜,是程崔氏反应过来了,李雪娘身边侍候的秋叶来报信儿,那岂不是说?媳妇她?也……

    自打李雪娘进了鲁国公府,她就朝也盼晚也盼,盼得她都心急如焚却不能说什么。因为李雪娘葵水未至不能成全好事。

    可现在,儿子媳妇却要做好事儿了,她程崔氏的一块心病也就落了根,哪能不开心?

    咳咳……虽然这会儿子雪丫头和处肆这么做有些不合乎规矩,难免传了出去会被人说嘴,但是,再不合规矩,那没有比给她鲁国公府生孙子的事儿更重要,所以程崔氏当下就做了决定。

    只要是能为我鲁国公府程家绵延子孙,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都统统地靠后站,等我有了孙子孙女再讲什么规矩吧。

    “来呀,给我吩咐下去,今日之事若是传出一字半句的,本夫人决不轻饶。秋叶,你是大奶奶身边侍候的,秋菊她们眼下还没回来,你就先掌管着喜房那边的事宜,若有嘴快不听话的,直接发卖,绝不能轻饶。”

    “婢子遵命。”秋叶得了老夫人的严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是国公夫人不计较不怪罪郡主没规矩,哪还有谁敢饱饭不吃,去挨饿找死的?

    “邱嬷嬷,你去喜房那边照看一二,还都是孩子,别弄出意外来。”程崔氏强抑制着内心地喜悦吩咐身边自己的奶娘,她说的隐晦,但是邱嬷嬷心里明白小姐的意思。

    酒后……可不就怕出意外吗?

    邱嬷嬷带着秋叶来到喜房外,吩咐,“去灶上烧些热水,在准备些暖胃的银耳粥温着,一会儿大奶奶若是饿了,你们也好生侍候着。”

    “是,邱嬷嬷。”秋叶十分地乖觉,知道这时候听从邱嬷嬷的话是没有错的,当下就亲自去了小厨房。

    “嗯?喜房里的动静怎么不对呢?”邱嬷嬷蹑手蹑脚地来到喜房的窗格下,支愣着耳朵细听,就听见喜房里传来的却是啪啪啪的声音。

    这声音……根本就不对调啊!

第588章 一对二货两个白板

    洞房里的啪啪啪声,很不和谐,也很不销……魂啊!

    邱嬷嬷那是过来人,哪有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喜房里,应该是怎么样的场面?就是声音听起来也应是那种……哼哼……调调。可是,为什么有点类似于打斗的啪啪啪声?

    诶,还真就让邱嬷嬷给猜对了,此时的喜房里,传出来的可不就是打斗的声音吗?

    李雪娘和程处嗣在喜房里,原本就要红被翻浪的时刻,竟然打了起来!

    原来,程处嗣怀抱着小娇妻,呼吸渐重,周身发热,气血上涌,就来到锦榻上,带着几分紧张和激动,就来扯李雪娘的外衣。

    也不知道是程处嗣太过于急躁,还是李雪娘的衣裳难脱,总之,他费了半天劲儿,也没能把小娇妻的衣裳给脱下来。倒是把李雪娘给弄得烦了,一骨碌爬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嗯?有完没完?要不要让人家睡个好觉了?”

    程处嗣猛不丁地被李雪娘突然起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使劲儿咽了口吐沫,揶揄地道,“有……完。那个……什么,媳妇,你的……衣裳,衣裳……睡觉不能穿着衣裳的,会……会不舒服。为夫……为夫我帮你脱下来。”

    “脱?脱你个头。”李雪娘翻着白眼,“程处嗣,直说吧,你刚才是不是想要……造人?”

    “噗……咳咳咳,”程处嗣被李雪娘这么直白的话给雷到了,一口吐沫没吐出来,反倒把自己给呛个够呛,瞬间脸就绿了。

    小媳妇刚才还小意温存,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可是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翻了脸,而且话说得也太特娘的难听了。

    她?她……她怎么好意思就……说出口了?

    程处嗣傻了,思维凌乱了,刚才一身的燥热,此刻就如掉进冰窟窿里一般,瞬间就冷却了。

    自己的小媳妇是不是太任性了点?是不是自己没拿出男人的威严,她皮子松了?嗯?要不然,给她紧紧?

    某人心里正合计着,是不是要出手帮媳妇紧紧皮子,就听小娇妻又来了一句,“酒后造人……会可能生个残疾孩子。”

    噗通……程处嗣一头就栽倒在地,差一点没气死过去……小爷我得与这位姑奶奶有多大的仇,她才能这般咒我啊?啊?谁能告诉我,锦榻上的这位,是我程处嗣的媳妇不?

    “咦?老公?你怎么了?喝多了?”惹祸的李雪娘还没明白程处嗣摔倒在地上的原因,以为他喝多了酒,就又侃侃而谈,与他讲起了育儿经,“老公啊,你不知道,这养孩子可不是随便想要就要的。

    你快起来,听我跟你好好说说。想要孩子必须是有了好环境和条件才能考虑。一旦环境和条件都允许的情况下,生出来的孩子才会是既聪明可爱又健康活泼。”

    “闭嘴,你给我闭嘴!”程处嗣哪里会理解李雪娘那一套的现代育儿经?一听李雪娘还在转着弯咒他的孩子,这混小魔王气炸了肺,当下大吼着,就腾地站起了身,一伸手冲着李雪娘的脸就扇了下来。

    坏了!

    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那李雪娘虽然没有料到程处嗣会动手,但是她的反应是极为敏锐的,一看程处嗣扬起了巴掌,就把头一偏,躲过了程处嗣底肥大巴掌。

    与之同时,李雪娘也不示弱,在来不及思考程处嗣为什么会对她动手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还击。

    反应迅疾,是与李雪娘前世的职业有关,毕竟她当年可是特工杀手精英,这种敏锐程度哪是非常人所能比拟的?

    所以李雪娘眼见着程处嗣动了手,尽管不明所以,心下懊恼,但是她出手的动作并不慢,当下左手迎上去一档,挡开了程处嗣劈下来的巴掌,右手同手也到了他的肩头。

    就听得嘭地一声,这下好,程处嗣没揍到人,反被李雪娘给了一记老拳,当下又接着倒在了地上。

    程处嗣不是不禁揍,而是他心里生气,被小娇妻给气得浑身直哆嗦,身上有气无力,而李雪娘出手又重,所以才索性倒在地上装孙子。

    另外一个原因嘛,当然是心虚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对小娇妻动手,这若是传了出去,不说别人会小看了媳妇,嗤笑她被自己的相公厌弃,定然是让她家里家外的难做。

    就是自己出门在外的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最起码他的那些死对头都会幸灾乐祸,讥笑他以为娶了福星就牛逼拽得不行?其实还不是与俗人一般无二?被他厌弃?

    这些还都是次要的,程处嗣倒在地上,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懊恼刚才怎么就犯了混,对自己的小娇妻动起手来了?媳妇若是闹起来怎么办?要是……要是……和离?

    程处嗣越想越后怕,索性倒在地上装醉鬼,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嘟囔囔,说了半天,连他自己都没听清说什么,反正是上下牙帮子直打颤。

    哟呵,喝多了?真的喝多了,醉了,不知道什么了,才跟老姐我动手的?

    李雪娘心下也拿不定主意呢,据她观察判断,程处嗣好像是真的喝醉了,就起了性子,跟自己动的手,若不然,她实在是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情商大白痴李雪娘,只要是与程处嗣的事情,她就失去判断力,失去心智,准保纠结不清,脑袋蒙圈。

    这不,她连程处嗣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动手的原因都不清楚,还以为这混小子是酒喝多了,撒酒疯呢。心里居然这会儿没有升起一丝一毫的气恼,反倒是关心起他来。

    “哎,老公,你真喝醉了?啊?快起来,别躺在地上,冰着了可就不是闹着玩的。起来起来,到榻上睡去。”

    程处嗣心里莫名地一抖,脑神经一紧,更加不安了。

    小媳妇这是软刀子割肉,慢慢地消遣自己?还是她缺心眼,没看出来自己是真的要揍她?

    不可能她看不出来自己已经扬起了手,若不是她反应快,就被揍了。可是她那般聪慧,怎么会没看出来?

    难道小媳妇大度,不跟自己斤斤计较?还是她自认为她说的话犯了错误,不好追究自己?

    媳妇?咱们不带这样的行吗?就你那火爆脾气,已经看清了我准备扇你大嘴巴子,你咋还这么淡定自若,若无其事,体贴我的冷暖呢?

    不对劲啊,这根本就是不合乎常理啊,小媳妇没大度到要挨揍了,还没事儿人一样!

    “别动,我……我醉了。”程处嗣心虚地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借此掩盖自己的“罪行”。

    “哦,真的是醉了。这熊孩纸酒量还真不咋样。”李雪娘这会儿完全“明白”了,程处嗣是喝多了才不经意间动了手。

    唉……酒后爱揍人这习惯可不好!这是病,得治!

    李雪娘来到锦榻上,脱掉外衣,使劲儿一拍锦榻,“老公,你给我赶紧起来,来,坐这儿,我跟你说说这酒后爱揍人的坏毛病。”

    以前也没发现程处嗣有这个坏习惯啊?李雪娘心里纠结了。这要是一喝醉了就动手,还不得出门在外惹是非啊?

    喝多了,连自己的媳妇都动手,那要是跟别人在一起,喏,要是与太子李承乾在一起喝酒,这混小子万一酒醉动手,那不是找死不吗?

    李雪娘越想越觉得有必要与程处嗣好好说道说道,就拍着锦榻提高了嗓门,“快点起来,给我坐好。”

    程处嗣原就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李雪娘心里已经把他想歪了,想成了纯属酒后无德,爱惹是非的主儿,还以为小娇妻是用软刀子慢慢地割他肉呢。

    这精神虐待实在是特娘的不好受!

    程处嗣装做醉得不行,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趔趔趄趄地来到锦榻上,一头又栽倒在上面装死狗。

    原本李雪娘想过去扶他一把,可是想想他酒量不大,却要逞强喝,喝多了还爱动手揍人,心里就有气,就硬起心肠不理他,让他自己爬上了锦榻。

    程处嗣躺在锦榻上,一只眼悄然地睁开一条缝隙,斜睨了李雪娘一眼,见她面色冷清,吓得又赶紧闭上眼睛,浑身皮子开始发紧。

    小娇妻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啊!还是装死吧。

    李雪娘哪容得了他心意得逞?装死?装死前也得把道理给你讲明白了,免得全家都被你连累。

    哼,酒后无德?看我下回还让你出门喝酒?非馋死你不可!

    李雪娘心里这般想着,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挨揍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她聪明过头了,还就是缺心眼。

    她就没想想,从她认识程处嗣那天起,他哪回喝多了酒会动手揍人?还不是她说话太难听,让程处嗣误以为咒他子嗣?

    可是这俩二货,就一直没弄明白,他们生下的孩子,还不是他们俩人的?根本就没有诅咒不诅咒一说。

    可是,这俩二中,一个说者无意,一个听者有心,于是,白板对白板,就成了白痴一对,不动手打起来才怪呢。

    李雪娘忍着肚子里的气,伸手揪着程处嗣的耳朵,没好气地道,“你给我起来,今儿个我非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不可。”

    程处嗣一听,差点没哭了,心说,坏了,小媳妇终于要暴脾气了!

第589章 金宵洞房夜

    赶紧挺直腰板坐好,程处嗣也不敢装醉了,就顺势把头靠在李雪娘的香肩上,温声好语地道,“媳妇,为夫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多喝酒了。你看,今儿个高兴,这不是才喝多了一些。”

    李雪娘一瞪杏眼,磨着牙道,“你少给我装。喝多了?喝多了就要打人?我问你,你是不是觉着喝多了打人就没人跟你计较?嗯?

    这还是你在家里,面对的是你媳妇我,这要是在外,嗯,比如跟太子他们在一起喝酒呢?喝多了也动手的话,你想没想过后果有多严重?”

    李雪娘的这一番话,让程处嗣彻底地清醒了,不仅窃喜,噢,小娇妻原来是担心自己有这酒后动手的毛病,惹下祸根。人家压根就没怪罪自己对她动手打人这事儿。

    嘿嘿……自己刚才的确是鲁莽了。虽然小媳妇的话不是很好听,但是袭向,人家也是好意不是?

    误会了误会了我!

    程处嗣看着李雪娘用那一副很不铁不成钢的模样,认真清澈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关切,不由地既愧疚又开心。

    小媳妇是疼爱自己的啊!程处嗣越想越高兴,心花怒放。一把搂过李雪娘无限爱意地大手就不安分起来。

    耍赖,是程处嗣的强项,而撒娇程处嗣也会!

    就柔声地认错,“嗯,媳妇,为夫记住媳妇的话了,再也不会酒后鲁莽了。”态度很是诚恳。淳厚的声音在喜房里响起,非常地动人。

    顺势又把李雪娘往怀里紧了紧,在她耳边呢喃着道,“媳妇,你放心吧,为夫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这辈子,不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对你好。

    真的,你要相信我。不都说三世三生缘分注定嘛,为夫觉着吧,与媳妇你能有今日,定是老天爷的眷顾,使得为夫有幸娶了你。为夫绝不会辜负娘子你的……”

    要说这程处嗣,那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脸皮也不是一般地厚,哄人的话,那是不会花钱地往外掏。是啊,说好话谁不会?关键是这厮说起来竟然带着感人的表情!

    不过小媳妇在怀,这混小子的一颗心脏是扑腾扑腾地跳得厉害,传入李雪娘的耳朵里,竟然会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这厮,生命力这般顽强有力!李雪娘暗暗撇嘴,可眼珠转了转,她就觉着哪里不对,低头想想,这才发觉自己的小心脏,那也是心跳如鼓了!

    登时,就觉得面红耳赤!对,李雪娘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已然依偎在程处嗣宽厚的怀里,就觉着脸面发烧,耳朵赤红,她难得的感到自己难为情。

    程处嗣到底是年长了李雪娘几岁,哪有不弄明白小娇妻这是动了……情呢?就低下头,用他那好看的唇压住了她的额头,轻轻浅浅地啄着。

    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忽然在耳际轻吹,李雪娘脸颊发烫,恍惚地瞬间,令她就觉着身体的四周有股火焰在炽烈地燃烧,突然让她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不禁颤栗起来。

    程处嗣眼见着小娇妻如此娇憨羞涩,一时间也是意乱情迷,便就势将李雪娘轻轻地放在了锦榻上,然后带着温热的唇就落了下来,吻在她的唇边,轻轻柔柔,深深浅浅……

    带着令人愉悦地气息,一点点轻触,一点点的吻过,逐渐地启开了李雪娘的殷红如血的薄唇。

    程处嗣呢喃地声音同时也轻轻地在李雪娘的耳边响起,“媳妇,我会对你好,会疼你一辈子,决不食言。以后你的身边有我,我会护着你,别怕。”

    李雪娘双手也搂住了程处嗣脖子,说出的话,竟不知自己也是会这般地撒娇,“那你只能疼我,不许有旁人。”

    “嗯,必须得。”程处嗣开始动手自己脱衣裳。

    “那要是谁得罪了我,你替我打他。”李雪娘这话说得很无理。

    但是程处嗣应了,随手甩掉了外衣,“定然是揍他不犹豫。”

    “老公,”李雪娘发嗲地声调听上去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可程处嗣这厮就是爱听,一声老公叫得他当时户门一紧,整个人都像打满了鸡血,顿时亢奋起来。

    “老公,以后媳妇我在前面惹祸,你就在后面给我收拾烂摊子,行不?”李雪娘理直气壮地道。

    程处嗣心里暗恨,今儿个自己才发现,小娇妻怎么会是个话痨?这左一句有一句的,还有完没完啊?不知道二弟他火冒三丈了吗?

    可是不应承又不行啊,能哄好小媳妇取悦于她,让她高兴,这才是正事儿,程处嗣璨亮的星眸带着几分宠溺,几分迷醉,忙不迭地点头,“好,为夫自当会为你善后。媳妇?咱们是不是……该安置了?”

    李雪娘见程处嗣爽快地答应了,当下心里更是开心,双手就箍筋了程处嗣的脖子,娇声细语地道,“这才是我男人嘛。我李雪娘的男人就该有担当才是。老公,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程处嗣开始咬后槽牙了,心里像猫抓似得难受,浑身都开始发痒。

    小媳妇的话太多了,自己要不要打昏她,直接就把事儿给办了?嗯?这样似乎很不好,可是……话痨的媳妇让人心头火气啊!

    其实李雪娘心里也是忐忑的,她既心悦与程处嗣,又担心古代的一妻多妾的抽规矩让她难以接受,到时候,她与他之间非得出现裂痕不可。

    所以李雪娘磨磨蹭蹭地,没话找话,想要躲过今夜。可是……这可能吗?躲过今夜,还有明夜,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她怎么可能躲得开?

    自己以后都要于这个叫作程处嗣的男人生活一辈子了,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李雪娘心下颤抖着,便有了某种强烈的渴望和些许的排斥,第一次,她心里面有了矛盾……

    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也许是程处嗣狡黠如狐,感觉到了李雪娘不安地所在,就附在她的耳边轻言呓语,“别怕媳妇,以后为夫只是你一人的,绝不会三妻四妾让你心烦。乖……听话,不要担心。”

    程崔氏说着翻身直接把李雪娘压在了身下,目光灼灼,语气温存,动作轻缓。李雪娘心里的防线顿时炸开,身子也随之又软又烫,不觉微哼出声。

    躲在窗外紧张地邱嬷嬷,一直没敢离开喜房之外。她赶来时恰好就听到了程处嗣和李雪娘那一声打斗,以为大爷和大奶奶要打起来了。可是听了半天,虽然听不清里面说的什么,但是,不是吵嘴的声音。

    不是吵嘴的声音就好,谢天谢地,谢菩萨保佑!

    邱嬷嬷放下心来,就吩咐丫鬟们赶紧地准备起来。不知道这一刻的金宵之夜会有多长时间。

    “唉……大少爷他可憋坏了。”邱嬷嬷心里暗自腹诽着,脸上带着痛惜。

    喜房里终于和谐了,邱嬷嬷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便打发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去给程崔氏报信儿。

    程崔氏坐在房间里,那也是心下不安,生怕儿子鲁莽弄坏了媳妇,她毕竟还没完全张开啊。

    姨娘沈氏和叶氏在一旁陪着,不时地说几句笑话都程崔氏开心。她们的儿子虽然还小,但是女人的细腻和敏感,让她们也理解夫人此时的心情。

    儿子就要成人了,从此以后与他的媳妇如漆似胶,这就等于是一个女人夺走了另一个女人的心头肉,夫人心里现在该是酸酸的吧?

    程崔氏心里可不就是既高兴又不是滋味嘛……复杂之极!

    三个人正说笑间,小丫鬟挑帘栊进来行礼,“回夫人,邱妈妈命婢子来报信儿,大少爷和大奶奶安歇了。”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程崔氏脸上露出了笑容,“回头吩咐管事妈妈,喜房侍候的人月薪加倍。府里的其他的下人,也都有赏。”

    “是,夫人。”小丫鬟听到有赏,乐得眉开眼笑,声音甜脆脆地应了一声,就退了出了房间,找管家妈妈传话去了。

    沈氏和叶氏现在也是精灵之人,不用人教,就把事情都看明白了,如今大奶奶在府里的地位,说句诛心的话,那比清河公主还要高,所以只要是大奶奶高兴,她们就有好日子过。

    所以二人站起身来,面带喜色,轻声细语地给程崔氏道喜,“夫人,大少爷和大奶奶如今成全好事儿,当是大喜之事,弊妾给您贺喜了。愿来年咱们府上添丁进口喜得麒麟。”

    程崔氏听了好话,也不计较沈氏和叶氏碍眼了,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伸手就把自己腕上的一对上好的白玉镯子取了下来,就给了沈氏和叶氏每人一只,“妹妹们拿去戴着玩吧。借你们的吉言,若是来年咱们府上喜得麒麟,本夫人还有重赏。”

    “哎哟,那可谢谢夫人了。”沈氏和叶氏也不推辞,接过玉镯就不客气地戴在了腕上,喜滋滋地行礼道谢。

    一夜无话,都尽在喜悦之中。

    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鲁国公府里的报信小厮就慌里慌张地跑进了喜房院外,“快,快给大将军报信儿,太子殿下遇刺,皇帝陛下正在大发雷霆。速速报与大将军知晓。”

第590章 李承乾再被刺

    就再小厮来报信的时候,李雪娘就已经知道昨晚上,太子李承乾在太子府被刺的消息,只是受伤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一直做护卫的若兰。

    给李雪娘报信的自然是李雪娘的暗卫,“回主子,若兰小姐生命垂危,那短刃上有毒,是慢性毒药。若兰小姐一直昏睡不醒。”

    闻之若兰受了毒伤,李雪娘的心为之一紧,面上的担忧毫不掩饰。不过,她还是强自镇定地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暗卫,“去用这个给若兰清洗伤口。待天亮之时,我再去看她。”

    虽然忧虑若兰的伤势,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赶去太子府。因为太子刚刚被刺,消息还没传开,若是此时就去,反而会惹人误会。

    太子被刺,那不是小事,足以令大唐震动了!自己第一次时间就到了太子府,显而易见不合适,李雪娘稳了稳心神,挥手示意暗卫赶紧去把圣泉灵水给若兰送去。

    暗卫行礼而去。

    “谁在这个时候刺杀太子?太子被杀谁会从中得利?”李雪娘待暗卫走了之后,净了手回到里间,并没有惊动折腾了几次方才入睡的程处嗣,而是窝在锦被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暗自斟酌着。

    为了确保李承乾不再如历史上的那样,被人暗算摔下马,成了跛子有了残疾,最后又心生叛逆,逐而变态性格扭曲,不得不被历史所淘汰,李雪娘对太子府增加不少暗卫杀手。

    这些人都是若兰或一手调教出来的,或者就是从外面买回来的,经过严格的考核通过,才正式派遣到了太子府中做暗桩。

    尽管太子府里有不少的侍卫,也有李雪娘的暗卫,可还是被混进了刺客。

    从暗卫的陈述中,李雪娘得知了,这位刺客显然是非常熟悉太子府里的地形和太子李承乾的生活习惯,没用吹灰之力就摸到了太子李承乾的外书房。

    而那时的李承乾还在外书房里看书,侍卫们都离外书房有一丈之遥,这是李承乾的规矩。

    也就因为这个规矩,才使得刺客得以顺利地靠了进来,并且很成功地就举起了刺向李承乾的剑刃。

    李承乾错愕惊骇瞬间,剑刃就到了胸前,就在这儿危急时刻,若兰恰好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若兰是习武之人,脚步本就轻盈,再加上刺客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就没注意到若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是把手里的茶盏当做武器,投向了刺客的脑袋,与此同时,她整个人也扑了过来。

    刺客正暗自得意庆幸一招得手的时候,猛然就被飞过来的茶盏给打愣了,手里的剑刃迟缓了许多,若兰趁着这个空隙,扑在了太子李承乾的身前,替他挡住了那致命的短刃。

    由于若兰的出现,并且进行了有效的还击和阻止,刺客手里的短刃便刺偏了,扎在了若兰的肩头。

    刺客被若兰的茶盏打中头部,划出了口子,鲜血顺着脸就流了下来,而且手里的短刃也扎在若兰的肩头脱手了。手里没有武器还刺谁去?再说,自己的小命也要危险,所以刺客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夺路就要逃。

    可是为时晚矣,外书房里一有异动,而且动静不小,那些在外书房四周巡逻的侍卫们就围了上来。

    “给孤王捉活的。”李承乾阴沉着脸,两目闪着寒光,怀抱着若兰,厉声喝道。

    此时的太子府有些嘈杂起来,太子府的御医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忙着给若兰处理伤口。

    “太……太子殿下,”御医大汗淋漓后背生寒,颤声禀奏道,“若……若兰姑娘伤势无碍。可是……可是,那短刃上有毒。是慢性毒药。”

    “毒药?你是说短刃被浸了毒?”李承乾望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若兰,揪心不已,吃惊地问道。

    御医瞧着太子能杀人的眼神,吓得一颗老心突突狂跳,哪敢隐瞒?忙点头拱手,“是,太子殿下。这毒药是慢性毒药,能令人昏厥不醒。醒来之后,便是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无异。”

    要把太子刺成废物?这就是凶手的最终目的?而不是杀死?这是什么思维逻辑?看见凶手的心态该是多么的变态!

    “可能医治?你们,必须给孤王把若兰姑娘治愈,否则都提向上人头来见。”李承乾心痛不已地一挥手,就把太医们给架在了烈火上。

    若兰,已经不是第一次救他李承乾的性命了,因此上,若兰的地位,在李承乾心里比太子妃还要高。

    太子李承乾被刺,震惊了大唐上下,惊扰了大唐朝野的安宁!

    皇后娘娘长孙无垢怒了!

    朝廷上下的臣子们怒了!

    皇帝李世民更是大发雷霆!

    查!一定要查出刺杀太子的幕后主使,绝不宽恕!

    太子李承乾的被刺,打破了贞观十年来的安宁,使得李世民君臣们都看清一个事实,天下没有太平的日子是长久的,隐太子,突厥贼,以及那些拭目以待准备最后一搏的暗中势力,都是蓄势待发啊!

    刺杀太子,却不要他的命,而是只让他变成三岁孩童,这比杀了李承乾都让人可恶可恨!

    皇帝一怒,尸横千里!

    虽然李世民不是嗜血的皇帝,但是他的儿子,未来的大唐储君被刺,足以激起他的血性和愤恨,所以自贞观以来的平静日子已不在,接踵而来的就是皇帝的大清理。

    一时间,大唐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各个如履薄冰,都生怕因此被牵连而丢掉了性命。

    就是皇室宗亲,如李道宗和李孝恭等人,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毕竟刺杀太子李承乾这事儿,不能不让人怀疑是他们这些人所为。

    “谁他娘的在我大哥即将大婚的时候刺杀太子?这不是败兴吗?”李雪娘痞痞地吐掉嘴里的茶梗,暗骂。

    虽然洛平的婚事与太子李承乾被刺不着边际,但是谁敢在太子被刺的日子里大兴婚礼?兴高采烈地忘乎所以?这不是没事找事儿找死的节奏吗?

    程处嗣因为太子被刺,这两天一直就去当值了,留下李雪娘躺在被窝里恨恨地想,程处嗣这头狼,怎么就跟要憋坏了的出水管子似得?一夜折腾地三番两次还有那么大的精力呢?

    一想到程处嗣差点没把她折腾地差点散架了,李雪娘就生气,粗人就是粗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他娘的,这日子往后没法过了。

    “大奶奶,“秋叶在门外回禀,“老夫人叫人来传话了,说您累着了,让您好好歇息,就不用去给她请安了。”

    程崔氏这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德性,也听了邱嬷嬷的禀告,“一夜要了三次水?他是狼啊?”程崔氏心里暗骂儿子,当下就心疼起自己的儿媳妇来,便早早地叫人来传话,让李雪娘好生歇息歇息。

    趁着房间无人,李雪娘就穿戴整齐就闪身进了随身空间。

    “讨喜,这两****打探了什么?”太子李承乾被刺之后,李雪娘第一时间就派了讨喜出去打探。

    讨喜是只鸟,又是精通人语有灵性的神鸟,派它出去打探凶手的线索最合适不过了。

    而且李雪娘也得知,当夜去刺杀太子李承乾的刺客,在被抓之后,就吞掉了藏在牙缝里的剧毒死了,他幕后主使是谁,也就不得而知,追查幕后主使的线索自然也没了。

    “据本神鸟打探得知,此次刺杀太子李承乾的幕后指使,是国舅长孙无忌,他的目的,是为了扶持晋王李治。”讨喜摇头晃脑,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情。

    “长孙无忌?”李雪娘轻吐出这个名字,不觉把杏眼一眯,心中凛然,好一个国舅长孙无忌,他这是要趁乱搅起李世民的怒气,无形中为他和晋王李治扫清障碍。

    好一个一箭多雕的计划!

    无论是李承乾刺没刺死,还是受伤,只要是李世民震怒之下乱杀无辜,把朝廷上的那些皇室宗亲和拥护太子李承乾的人都除掉了,得渔翁之利的便是晋王李治。

    李世民会傻到杀掉李承乾的人?明着当然不会,但是长孙无忌会引导他这么去做啊!李雪娘肯定,长孙无忌派刺客刺杀李承乾是第一步,而第二步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那就是慢慢地引导李世民往他的路上去走。

    长孙无忌的后手绝对是针对李承乾的拥护者的,此次刺杀,把李承乾弄残废了是他主要目的,然后就是借机铲除他的人,为晋王老子娘开道,这一计不可谓不毒辣!

    也许令长孙无忌没有想到的是,刺杀失败了,李承乾不但没死,也没有按照他的预定计划,中毒后会成为傻子。

    “讨喜,为了避免大唐朝野无辜者血流成河,你可把所掌握的线索,一点一点的透漏给皇帝李世民。相信他会很好的处理这事儿的。”李雪娘不想自己出头,更不想其他人出头,所以就让讨喜去做这件事。

    讨喜抖抖翅膀,晃了晃脑袋,漫不经心地斜睨了一眼李雪娘,慢条斯理地道,“给我什么好处?”

    哎哟呵,一只死鸟都敢跟老姐我讲条件了?李雪娘大恨,一伸手,出其不意地就揪住了讨喜的尾毛,咬牙启齿地道,“你想变成秃尾巴废物,你就在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去……讨喜吓得一缩脖子,挣扎了几下,连声告饶,“我去还不行吗?姑奶奶你放手啊。”

第591章 若兰的结局

    朝堂上并没有出现惨剧,皇帝李世民不愧是一带英主,虽然是暴怒过,但是最终还是让自己冷静了来,更没有因太子李承乾的被刺而牵连无辜的人。

    朝臣们山呼万岁感谢皇帝陛下英明的时候,都暗自觉着脑后脖子不再发凉了。

    于是乎,为表忠心,那些好的,珍贵的,极品的东西就接二连三地送往了太子府,有送给太子李承乾压惊的,有送给若兰补身子的。

    一时间,太子府门庭若市,珍奇异宝摆满了小花厅。

    “太子殿下发财喽。”李雪娘坐在若兰的床头,笑着打趣李承乾。

    刚刚,李雪娘给若兰检查了伤口,重新清洗了伤口上的余毒,并且趁着李承乾和侍女们不注意,把手里的续命丹给她服了下去。

    这颗续命丹与以往的那种不同,是李雪娘昨儿个在随身空间里,寻得铁拐李和吕洞宾讨要的,就是医治若兰所中的毒素的丹药。

    铁拐李和吕洞宾已经不在安乐堂药铺坐诊,毕竟都是神仙级别的,给凡人整日介坐堂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所以两个人在药铺收了两个做郎中的土地,就把医术传给了量两位徒弟,走人逍遥自在去了。

    太子李承乾比以往沉稳多了,说话也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已经略略地有乃父的风范,瞧着李雪娘那满眼都是金星羡慕的神色,气笑了,“御妹,你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嗯?怎么就看上皇兄的东西?太贪财了吧?”

    嘴上说笑着,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锦榻上的若兰,脸上不自觉地就带出了焦急之色。

    “放心吧皇兄,若兰姐没事儿了。醒来也不会有碍,只是要多休养一段时间也就是了。”李雪娘把李承乾的关切担忧的神情看在眼里,就宽慰道,“御妹我已经给她清洗了伤口,出去了余毒,您不要过于担心,还是自己多保重身体。”

    李承乾点头,眉头紧蹙,“这次若非若兰拼了性命相护,孤王恐怕早就横尸于此。”言语之下是感激和爱意。

    坐在李雪娘身边的太子妃闻言,略略地变了颜色,手里的锦帕拧了又拧,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心下只是暗自懊恼,这若是当时是自己在外书房侍候的话,那么,今日太子的这一番话,应该是说给自己的。

    可是,外书房吗?那是出了若兰,没有太子李承乾恩允,谁也进不去的,这能怪她这个做妻子的不尽心尽意,不是命相护?

    太子妃坐在那儿心里有怨有恨,就是没有对若兰的伤势问上一问的想法。

    李雪娘冷眼看着太子妃变幻莫测得脸,心里鄙夷。太子妃做到你那儿份上,也够可以的了,竟然连给自己装一下贤惠,好好在太子面前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你是有多失败啊!

    李承乾见状,则来个更干脆,面色阴沉,一挥手,语气淡淡地道,“你先下去吧。”

    太子妃大愣,这就是自己的夫君?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下人吗?为了一个奴婢,他,他居然给自己没有好颜色?

    那叫做若兰的女子,只不过是个婢子罢了,她能为太子殿下奉献出性命,不是她的荣耀吗?她的命就是这个太子府的,死也就死了,何故太子殿下为她难过?

    太子妃玉面有些狰狞,却不敢违逆了李承乾的命令,就站起身,眼含委屈之光,匆匆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连跟李雪娘打个招呼都觉着没必要,一个乡下来的女人,还不值得出身贵胄的她低头。

    李雪娘也不计较她的态度,却笑笑,端起了茶盏,“这茶清香悠远,是上等的好茶啊。可惜,泡制茶叶的水很不理想,坏了香茶的美味,令人遗憾,只能弃之。”

    太子李承乾为之精神一振,心下意会,便有了计较,“御妹,若兰为孤王舍下性命,这是难得忠心护主,想来父皇必然会有重赏。我已与昨日向父皇进表,讨封若兰为侧王妃。”

    李雪娘闻之,方放下心来,站起身,很是规矩地行了一礼,“恭喜皇兄,贺喜皇兄。若兰为您舍命,本是应该,却也是您之福分。”

    李雪娘的一番话,自然是让李承乾心悦,对她能亲自来给若兰疗伤,深表谢意。

    兄妹俩个人正说着,忽听门外宫人前来禀告,“禀告太子殿下,圣旨到。”

    李承乾和李雪娘忙整衣出了房间,来到门外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氏若兰,舍生大义……特封为太子侧妃,赐号“贤”,钦此。”

    “谢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承乾接过圣旨,命人摆在香案上供奉。

    若兰被赐为太子侧妃,这是天大的喜事儿,可是,李雪娘纳闷,若兰什么时候姓秦了?

    李承乾笑着解释,“是父皇做主,泰勒若兰的身份,认下秦琼秦叔宝为父,并随其姓。”

    李雪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道李承乾不吃惊呢。

    迎娶侧妃的日子,就等若兰养好伤之后,所以这段时间,李承乾并不着急,就一心地与自己的那几个混蛋合伙人,准备开采乌金矿的事宜。

    李雪娘看若兰伤势并无大碍了,也就放下心来,不再来往于太子府,而是想着趁着大哥洛平大婚之际,回八里村看看,那里的冬季蔬菜大棚要改造一下,准备在这个冬季,将新鲜蔬菜推向长安城。

    只是她人还没等走,程处嗣回府来沉着脸,说废魏王李泰在流放之地种水稻得了大丰收,皇帝李世民又动了要将他召回长安的意思,同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彻底地把国舅长孙无忌赶回了乡下老家,颐养天年。

    李雪娘自然是知道,李世民得了刺杀太子李承乾的线索,岂能查不到刺客背后的幕后主使?只不过李雪娘没有想到李世民的动作会这么快而已。

    “李泰要回长安了吗?”李雪娘玩味地笑了笑,“就不知这位废魏王会是什么样的性子呢,该不是一如既往吧?”

    若果李泰一心专研粮食种植,李雪娘不会吝啬她随身空间里的那些良种的。

    “嗯,如果李泰收敛了心性,那炒茶业交给他打理也无妨。”

    毕竟皇帝李世民是喜欢看到兄友弟恭的,而老百姓也需要安定祥和的生活环境不是?皇子之间的储位相争,最遭殃的还是那些挣扎在最底层的人。

    上位者的他们每一次的动荡,都要牵扯国家的安稳,所以李雪娘决定,若是李泰不再奢望那个龙座,安安份份地做他的亲王,她会把手里还没做起来的炒茶业交给李泰。

    “老公,我准备近日就离开长安,回八里村一趟。一来是我大哥大婚将至,我必须得回去给撑场面,二来,蔬菜大棚和那里的其他副业也该形成了规模,这都需要我亲自去谋划。”

    刚刚尝到做男人的滋味,程处嗣自然是舍不得放李雪娘走,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拦住她的,再者,从李承乾被刺一事来看,皇帝陛下似乎更加地倚重自己的小娇妻,好为他多多谋划出黄金白银来。

    “媳妇,媳妇?”程处嗣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大哥大婚,你说我这做妹夫的若是不到场,还不会被人说嘴?”

    李雪娘一翻白眼,“去,别找借口。就你脸比磨盘厚,还在乎别人说嘴?”

    “不是,媳妇,我这么寻思的,你说大哥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婚,你说我做妹夫的不到场镇镇脚,岂不是遗憾?”程处嗣继续耍赖。

    李雪娘被他一副你不答应我就继续磨的无赖表情给逗笑了,就道,“好吧,你若是能跟上司请假,那咱们就一起去八里村。不过,在去八里村之前,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办。”

    “不就是李德骞和许云笙两个人的事吗?”程处嗣仿若是李雪娘肚子里的蛔虫,就知道她所说要办的要事是什么,就得意地一笑,邀功一般咧着嘴道,“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为夫我替你办妥了。”

    “你?办妥了?什么意思?”李雪娘有些不可相信地看着程处嗣,就问道,“你是说我义兄他答应娶云笙?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义父义母知道吗?他们怎么说?”

    “诶诶……媳妇?你别急啊,听为夫慢慢的给你道来。”程处嗣学着说书人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就显摆上了。

    “媳妇我跟你说啊,那李德骞还真不是个东西。既然拿了人家姑娘的荷包,居然说什么自己不配娶她。

    于是,为夫我就出手揍了他一顿,当然了,是在灌醉他之后动的手。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小子酒后被揍得吐了心里话,他对娶媳妇这事儿伤心透了,准备一辈子就凑合着自己过了。

    你说这是人话吗?嗯?一个挺大的男人,居然说出这般没有出息的话来,为夫岂能容忍他这么糟践自己?就把他灌醉了之后,动手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这混蛋,从小到大就没打胜过我一次,这次也不例外。虽然为夫是使了点小手段,但是在这叫做足智多谋!

    揍完他之后,我告诉他,你把人家姑娘的一世清白都毁了,你敢说你不娶她?这不是打算要人家的性命吗?

    媳妇你没想到李德骞那小子说啥,他说啊,他和李德奖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倒霉,娶回来的媳妇,没有一个是省心的,所以,他心里实在是烦了,就不想再娶。

    后来,为夫我给他讲,这位许云笙姑娘,那绝对是端庄舒雅的好姑娘,错过了她,你李德骞这辈子恐怕就真的废了。

    最后,李德骞答应为夫,回去好好想想,然后把这事儿跟李伯父伯母通禀一声再做决定。

    媳妇,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有门?为夫这事儿办的怎么样?”程处嗣说得眉飞色舞,满脸都是你快夸我的神情。

第592章 婆媳和乐

    “这事儿慢慢来吧,不是着急就能办成的。反正有义父义母做主,义兄就是想逃避也是不可能的。但是若不是解开他的心结,云笙小姐就是嫁过去,也会尴尬。”

    李雪娘把事情解释给了程处嗣听,也就暂时将这件事儿撂下。

    去给程崔氏请了安,李雪娘和程处嗣陪着程崔氏用了早饭,清河公主和程处亮,程处弼,以及庶子程处侠和程处寸俱都留下来跟着沾光。

    “娘,最近安乐堂药铺怎么样?”李雪娘边吃饭边挑着程崔氏开心的事儿说,“您数银子是不是都数到手软了?”

    果然,程崔氏一说到自己的药铺,就乐得见牙不见眼,满眼都是笑,“还真叫雪丫头你说对了。娘这些日子可不是就光数银子呢?我告诉你啊,娘的小金库都快装不下了。”

    “是吗?那太好了啊娘。您看雪娘这些日子吧,手头特别紧,要不?您借给我点花花?”李雪娘也不是不会卖萌,只不过是不常用就是,可一旦卖起萌来,饶是泼辣的程裴氏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心慈面软的程崔氏?

    “雪丫头,你真要用钱啊?那行,回头娘就命人给你支银子去。”程崔氏还认真了,以为李雪娘是真的缺钱了呢,就毫不犹豫地道。

    反正自己手里的钱,早晚也是他们几个孩子的,早给晚给都一样,说要用谁拿去。

    大唐富婆级的大嫂会缺银子用?开玩笑呢吧?清河公主,程处亮,程处弼和程处侠,程处寸都一脸的难以置信,瞅着李雪娘俱是你会缺钱你骗谁的模样。

    “娘,您看雪娘哪是缺银子的主儿吗?”程崔氏见李雪娘打趣自己的老娘,不乐意了,瞪了自己调皮的小媳妇一眼,赶紧就为程崔氏解围。

    李雪娘低头扒拉饭粒咯咯的暗笑。惹得程崔氏也翻白眼,“这孩子,就知道调皮哄为娘高兴。雪丫头啊,你们都听好了,咱们家谁缺银子的话,尽管找为娘来支取就是了。

    只是为娘把丑话说到前头,这些银子只准用在正地儿,不许胡造。谁要是拿银子去为非作歹,娘我可不轻饶。”

    “是,多谢母亲。”几个孩子赶忙应声,生怕慢了,程崔氏再反悔收回刚才的话。

    这一顿饭,吃得是开心又开胃!

    “雪丫头啊,你大哥的婚期已经到了,看看还缺什么,咱们这里给补上。”吃过饭净了手,程崔氏就对李雪娘道。那言辞就如同慈母一般随和温柔,同时这番话也是将洛平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看待。

    李雪娘很是感动,鲁国公府那也是大唐首屈可数的长安新贵,难得程崔氏等人能如此高看自己的“娘家兄弟”。

    虽然这里面是因为爱屋及乌的成分,但是,若是换做其他人家,未必就能做到这一点,毕竟洛平只是个乡村小百姓,与自己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缘关系。

    “娘,大哥那里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秋菊来信儿说也不缺什么。您最近赚的银子多,要不您就给添点妆,再给点聘礼也中啊。”李雪娘丝毫没客气,她向来都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敛财的机会。

    “咳咳咳……”一旁的程处嗣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小媳妇,张嘴要银子都不带结巴的,一时竟被茶水给呛着了。

    伸手捏了捏李雪娘略带着婴儿肥的精致小脸,程处嗣谄笑道,“媳妇?你这脸皮不薄啊。”

    这意思是说老姐我的脸皮厚是吗?李雪娘嗔怒道,“我这张脸原本是挺薄的,可是加上你那张锥子都刺不破的脸,不就厚了吗?”

    哼,想骂老姐?那我就把你也捎带上,怎地吧。

    大户人家,最看重的就是家里和睦,气氛融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互敬,尊卑有别。李雪娘和程处嗣这般亲热打闹,让程崔氏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所以程夫人一推程处嗣,“去去去,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我们娘们之间的事儿,你少掺合。”

    “哎哟娘啊,您这是有了儿媳妇不要儿子了啊。”程处嗣故作委屈夸张地嚷道,“行,您不要儿子,那儿子走了啊。”就嘻嘻哈哈地拉着四个弟弟退出了房间。

    程崔氏一脸按耐不住的慈爱之色,语气里更是宠溺之味道,“这几个孩子,多大了还调皮?呵呵……不过倒是出门不惹祸。”

    不……惹祸?您老断定?李雪娘暗自吐槽,没惹一次祸吧?咳咳……看来还是老话说得好,自己的孩子再不好也是母亲眼里的宝啊!

    “雪丫头,你这次回八里村,我们娘几个就不跟着了,一会儿让管家去库房多挑些好东西你带着,就算是咱们家给你大哥的贺礼了。”

    李雪娘站起身给程崔氏行了一礼,“谢母亲。儿媳代大哥谢过母亲。”

    程崔氏笑着摆摆手,“都是自家亲戚,还跟娘这么客气。雪娘啊,前儿个清河就说也要给你大哥送贺礼,这不,娘就做主,一并在咱们府里的公中出了。”

    “谢谢弟妹。”李雪娘没有称呼清河为公主,而是直接唤作弟妹,这就显示出她把她当做了自家人。

    清河生性文静,而且端庄舒雅,一颦一笑都有着皇家之女的风范,与李雪娘想必,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分。因此上,李雪娘一声谢谢,到让清河公主不好意思了,脸一红,“大嫂客气了。”声音极尽温柔。

    “大嫂,您给我的方子极好,夏日里喝了许多的姜茶,这到了冬日,竟不觉着受寒脚冷的了。就是……每月的……那么几天的,肚子也不疼了。就连太医给把平安脉的时候,都说是大嫂的方子很是珍贵的。”

    李雪娘知道秋荷面子薄,话也不多,这跟她是庶皇女,不受皇帝李世民和皇后长孙无垢重视有关,能一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已经是很难为她了,就笑道,“那是必须得见效果的,不然岂不是白费了我的心思?

    弟妹,来年你也及笄了,到时候娘亲也给你办一个隆重的成人及笄礼。咱们家没那么多的规矩,只要是你开心就好。是吧?母亲?”

    李雪娘之所以说这些话,除了宽慰清河公主,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最后一句话,就把梯子递给了程崔氏。

    按照嫡庶规矩,李雪娘是长房嫡长子媳,她的成亲及笄礼,自然是要按照嫡长媳的规矩来办。

    但是,清河公主虽贵为公主,但是其本身就是庶出,而且嫁的也是次子,也还是个庶出的,所以按照规矩,是不可以隆重操办的。

    李雪娘却不想这么做,倒不是她乱发慈爱心,而是她觉着,程处亮是程处嗣的弟弟,尽管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也应该视为亲弟弟,既然都是程咬金的儿子,为什么要分的那么生疏?

    所以她就做了这顺手人情的事儿,但是最后还是要程崔氏自己来决定,这才能显示出慈母心怀来。

    程崔氏自然不会反驳李雪娘的提议,就点头欣慰地道,“这当然是好的。雪娘啊,你是他们的长嫂,这点事儿你就做主了,娘同意。”

    话音未落,程崔氏好像想到了什么,就看着李雪娘认真的道,“雪娘啊,娘跟你说啊,这什么时候有孩子,就是个缘法,你切不可心焦气躁地着急上火。只要是身体健康就不用担心。”

    “不是,我,我什么时候……着急要……孩子了?”李雪娘脸红了,心里腹诽着,“婆母娘您这好端端的,转移话题也太快了,人家都没反应过来好不好?”

    李雪娘嘤嘤地如蚊子般的应着,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这个问题有些令人难堪了。

    自己昨晚上刚刚洞房的好不?婆母娘今一早就命邱嬷嬷来收走了元帕,然后就劝自己不要着急上火要孩子,怎么听这话也不是滋味,好像人家不能生似的,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

    李雪娘当然知道这是程崔氏好意安慰自己,但是她听了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猛然想起,程处嗣他们哥几个,包括程英姿,没有一个是从程崔氏肚子里出来的,李雪娘就明白了程崔氏的用意。

    婆母娘这是怕自己一时半会儿的怀不上孩子,心里不好受,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程崔氏视这几个孩子如自己所出,实在是难得的慈母情怀!

    一直没有插话的沈氏和叶氏,也听明白了程崔氏这番话的用意,忙都跟着打趣哄着程崔氏高兴,“还是姐姐疼媳妇呢。大奶奶身体这么好,一准会怀上的。说不得还能怀龙凤胎呢。”

    李雪娘一听,小脸顿时垮了,就拉着程崔氏的手撒娇,“娘,瞧两位姨娘这吉祥话说的,雪娘要是真能怀上双胎,您可得好好赏她们。”

    程崔氏被李雪娘给摇晃得笑不拢嘴,“好,好好,就依着雪丫头。可雪丫头啊,你那脸色怎么这个样子啊?”

    李雪娘摸了摸自己有些僵硬的小脸,恹恹地道,“媳妇这不是怕有负两位姨娘的厚望嘛。毕竟怀双生子是件极为艰巨的任务啊。”

第593章 蓝田县令柳奭

    撒娇卖萌哄了婆母娘程崔氏开心,也算是李雪娘做媳妇的一点孝心了。现在家里什么都不缺,每个人都有自己名下的赚钱的产业,银子也多多的,恐怕人老了,缺的就是儿孙绕膝的天堂之乐。

    李雪娘是个粗线条,没有清河公主那般恬静温存的性子,但是说起笑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直到把程崔氏乐得直挥手赶人她才罢了。

    “雪丫头,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娘这里就不留你了。你呀,哄死不偿命啊这是。得得得,娘知道你孝顺。”

    程崔氏自然是清楚儿媳妇可不是在家闲坐的人,就假装地赶李雪娘走,其实也就是让她去做自己的事儿。

    “原来娘这么讨厌雪娘啊?”李雪娘也笑着打趣,“那儿媳妇就不坐在这里让娘心烦了。清河,还是你乖,你就多陪陪娘吧。”说着话,从自己腰间的小荷包里取出四只小瓷瓶分别给了程崔氏,清河公主,沈氏和叶氏。

    “喏,这里可是装着宝贝的啊,每人一个。每天喝一滴,准保你们更加漂亮年轻。清河你喝了能暖宫,对治疗宫寒非常的好,记得用完了再找我要。”

    “哎哟,我就说咱们大奶奶好东西多,”沈氏和叶氏接过小瓷瓶,乐得见牙不见眼,连声夸赞,“姐姐,不说这瓶子里的东西有多好,就是这精致美观的小瓶儿,如果拿到市上,一准能卖个高价钱。”

    鲁国公府好歹也是个贵胄之家,什么时候都变成了念“生意经”的了?就连两个姨娘都一心扑在了赚钱上,这日子好过不过了?

    李雪娘暗自咬牙,赶忙告退一声暴走。出了门,还能听到程崔氏那欢喜不尽的声音,“雪丫头的东西的确都是好东西,就这瓷瓶儿,少说也得能卖千贯。”

    “母亲说的是,这瓷瓶儿,依清河估算着,价值连城的。”清河公主的声音温细柔美,却听着怎么也是沾了铜锈的调调?

    我去……这个家没法待了,赶紧走人吧。

    李雪娘吩咐,“把东西都装好车,去八里村。”

    秋叶赶紧回禀,“大奶奶,送给舅老爷的贺礼,大少爷已经命人备好了,就等着您吩咐出发了。”

    “哦?你家大爷都把东西备好了?这还差不多。”李雪娘话音刚落,程处嗣就一脸讨好的走了过来,“媳妇,怎么样?准备好了咱就出发?”

    “嗯,走吧。前儿个燕家姐姐她们已经提前去了县城住下了,这会儿子不知道习不习惯,我总要亲自去看看才不失礼。”

    原来,为了迎娶方便,李雪娘就派人安排把石氏和燕珍燕梅接去了蓝田县,住进了在那里的郡主府邸。

    因为李雪娘郡主封邑一直还在蓝田县和秦岭一带,所以,就再蓝田县城简单地修建了一座规模并不奢华的郡主府,为的是来往方便。这也算是皇帝李世民格外的恩宠了。

    因为是天道福星,又加上是卫怀王李玄霸的嗣女,这个身份得到皇帝格外恩宠并不过分。

    而此时的八里村,这段时间是异常的热闹。

    为了洛平的婚事,全村人都投入到了其大婚的准备当中。首先是村里的卫生,都彻底的来了个大扫除,什么犄角旮旯,村前村后的,都要做到没有杂乱的东西横放街道上,就是一根草棍都得捡起来,拿回家烧火。

    家家都换了新板杖,户户更换了新大门,从村口往村子里一望,嚯嚯……标准的小康村建设嘛,令人心生欢喜耳目一新。

    村里如此大张旗鼓地准备,并不是说李旺,赵东海,赵东义等村民势利眼,巴结着洛平。

    实在是因为洛平是李雪娘曾经的哥哥,他大婚,想必会有一些达官贵人借机来与李雪娘交好,所以村里怎么地也得把卫生收拾好了,免得被人笑话八里村。

    而洛平的新房,不用洛平找人布置,就有薛刘氏带着秋菊等人换好了大红的幔帐和新的被子,为了避免被人说嘴,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做的。

    这也就避免了洛平的难堪。他不想自己被人议论,说是借着妹妹的光,超出了一个乡下平民所该有的婚礼。

    于是,当李雪娘和程处嗣带着车队进了八里村的时候,就被眼前焕然一新的村貌给惊住了。

    “嗬,想不到八里村现在也知道讲究卫生注重村貌了啊。”李雪娘和程处嗣在村口下了车,就感慨地道,“老公,你看,将来我定然要在我的封邑上,定出这个高标准的村容村貌来。你瞧瞧,看上去是不是很舒心?”

    可不是吗,这两天一直在下雪,整个村子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了,街道上的雪,和各家屋顶上雪已经都被打扫干净,整体看去,八里村格外的靓丽。

    这时候,早早就来在八里村恭候的蓝田县新任县令柳奭,率领县丞衙役,以及八里村村正李旺等人出了村口迎了上去。

    “臣蓝田县县令柳奭恭迎郡主娘娘殿下,程大将军。”

    “柳奭?”李雪娘微微一蹙眉,暗自道,“柳奭?不就是历史上高宗皇帝那个屈死的王皇后的亲舅舅?”

    王皇后是高宗皇帝的第一人皇后,惨败在武媚娘的手中,先是被废,后即逝。

    王皇后被废,柳奭被牵累贬爱州刺史,后来以大逆罪被诛杀。

    说起来柳奭也是可悲剧人物,贞观年间,柳奭累迁中书舍人,后擢拜兵部侍郎,永徽三年,也就是652年代褚遂良为中书令,仍监修国史,可见又是个饱学之士。

    永徽五年,因外甥女王皇后被除数渐被疏远,颇为聪明的柳奭预感大事不妙,就请辞被免,左迁吏部尚书。王皇后被废,柳奭被牵累贬爱州刺史,后来以大逆罪被诛杀

    数十年已后,直到武则天神龙初年,乃复柳奭官爵,当初受牵连打击而流放、逃散的子孙亲属一概免罪。

    唐开元初年,柳亨之孙柳涣任中书舍人,上奏请求“许臣伯祖(柳奭)还葬乡里”,才由曾孙柳无忝得诏,护柳奭灵柩回归乡里,官给丧事。

    柳奭因被王皇后受宠而官至宰相,又因她牵连而被诛杀,真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不过,其曾侄孙柳宗元,秉承柳家衣钵,最终成为唐宋八大家之一,是唐朝的文学家、哲学家、散文家和思想家,世称“柳河东”、“河东先生”。

    李雪娘思忖着,脸上却带着得体的笑意,一摆手,“柳县令免礼。本郡主只是回乡小住,怎敢劳动父母官?”

    “下官不敢。安乐郡主回乡,下官自该亲迎。”柳奭拱手陪笑着,态度恭谨却不谄媚,很有儒雅风度。

    “既是柳县令亲来,那就都不要客气了,请。”李雪娘到底是从八里村出去的,算来也是半个主人,就对柳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行人就进了八里村的当初的县主府。

    八里村的县主府一直没有动,每年李旺都会派人修缮一番,以保持原样,就等着李雪娘哪一次回来,也好有个念想。

    一行人走进了县主府,洛平带着小厮就迎了出来,先是以君臣之礼,见过李雪娘,然后又给程处嗣和柳奭躬身行礼,“草民洛平恭迎安乐郡主,程大将军,柳县令。”

    古代的礼节可真麻烦,李雪娘来到大唐都快九年了,还是十分地讨厌这繁琐的礼仪。但是,洛平作为那个时代的本地本土生长的人,接受的就是这样上下尊卑的教导,所以做得十分自然,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妥。

    众人在李旺和洛平的引领下,来到县主府正房的会客厅,按主次落座,有秋菊带着丫鬟上了香茶。

    秋菊来到八里村帮助薛刘氏操办洛平的婚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今日见到自己的主子,自然是十分地高兴激动,“郡主,婢子给郡主请安。”

    “秋菊,这些时日辛苦你了。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李雪娘也是挂记秋菊,见了面当然是高兴的,就笑着问道。

    秋菊行礼回禀,“回郡主,薛家老夫人都安排妥当了。”自己没有邀功,而是把功劳归于薛刘氏,这就是当大丫鬟的素质。

    “嗯,明日大婚,这里就交给你了。薛家阿婆要做全福之人,去迎娶燕家姐姐,这里就没有空照看。你上下大堤安好即可。”李雪娘对自己的手下还是很放心的,就欣慰地点头嘱咐了几句。

    秋菊恭声应着,就出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饭。

    李雪娘并没有再与柳奭多谈,毕竟她是来给哥哥主持大婚的,所以对于县令的到来,她只当是来宾,没有必要主动与之多说什么,那样反而会遭人诟病。

    尤其还是历史上王皇后的舅舅,李雪娘对他没什么好交集的。

    而柳奭也看出来,安乐郡主对他的态度是不冷不热,自感到再在县主府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适时地站起身告辞,“下官县衙还有些公务处理,就不陪安乐郡主和程大将军,请郡主恕罪,程大将军恕罪。下官明日再来观礼。”

第594章 沉甸甸的乡情往事

    李雪娘也没有挽留柳奭的意思,但是很客气命人送他出了村子。

    “媳妇,你?好像对柳县令很不待见啊?怎么,他惹着你了?”程处嗣那意思,他柳奭若是慢待你,我混小魔王替你出气。

    李雪娘巧笑倩兮,轻摇头,“那倒没有。而且我和柳县令还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罢了。”

    李雪娘没说的是,历史上的王皇后,那就是个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蠢妇,不但没嫩笼络好枕边的人,连自己身边的下人都没笼络住,以至于让武媚娘后来居上,要了她们全族人的性命,可谓极蠢!

    当然这话她也不能说。“王皇后吗?”李雪娘嘴角上翘,梨涡含笑,暗道,“就不知道这一世,她还能不能嫁给了李治。当然不可能再做皇后,而只是一个妃子罢了。”

    “媳妇?”程处嗣见李雪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儿,就轻言道,“媳妇,那柳奭也没得罪你,而且你也是第一次见他,怎么你这么讨厌他?”

    李雪娘一翻白眼,“人是有喜恶的好吗?我看谁不顺眼,就讨厌他不可以吗?”

    “呃……”程处嗣被呛得一噎,连忙点头,“可以可以,我媳妇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不上房揭瓦,为夫都支持。”

    “噗嗤……”李雪娘被逗笑了。程处嗣这混小子,就是趁着房内没有其他人在场,才如此放肆。

    “行了,我可不打算就这么着陪你在县主府里呆坐着,我得去看看大哥的婚房布置的如何?“李雪娘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门外走。

    程处嗣素来都是以李雪娘马首是瞻,自然也不怠慢,忙跟在身后,一副我是惧内我小心侍候的样子。

    “郡主,从前天开始,就有人开始来八里村送贺礼了。”李雪娘和程处嗣来到洛平的喜房,刚巡视一了遍,就见薛刘氏和贾氏疾步走了进来,薛刘氏就跟李雪娘汇报。

    “都是些什么人送来的贺礼?”有人送贺礼并不奇怪,洛平虽然是小百姓,但是送贺礼的人基本上全都是冲着李雪娘的面子来得。也可以说,有些人是想通过洛平,来巴结李雪娘。

    薛刘氏看着李雪娘,面带难言之隐,欲言又止,神情恍惚,一时间竟忘了回李雪娘的话呢。

    而贾氏从一进门,就没有掩饰过脸上的激愤不平,虽然她已经是尽量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性子使然,怎么会不情绪外泄?

    李雪娘没有问,但是却从薛刘氏和贾氏的面上就断定出来,八里村出事了!

    不过在大哥新婚大喜之日,她不想被那些琐事坏了美好的光景,任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大哥的婚事重要!

    “薛家阿婆,送贺礼的你去找秋菊登记在册,等大哥的婚事后,我再看看。人家送来了贺礼,便是有一分情意在,以后人家有事儿,咱们也好回份礼。”

    “啊?哦哦,好的,”薛刘氏好半天才缓回神来,自感到自己失态了,就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唉……人老了,就精神不济了,你看看,老走神。”

    李雪娘也笑,但是笑意未达眼底,她对薛刘氏多少有些不满,我让你来帮我大哥操持婚事儿的,你怎么竟然关心起旁的事儿来?不知道孰轻孰重?

    “薛家阿婆,明日我大哥就要正式迎娶了,您老最好是养足了精神,放下闲事儿,全力以赴把大哥的婚礼给操办好,免得出了岔子。”淡淡地语气令薛刘氏猛然一惊。

    是啊,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没有洛平的婚事儿重要啊!安乐郡主那是天塌下来,她都不会在乎的,唯有洛家三兄弟才是她最关心的最注重的,自己怎么竟然忘了主次,差点就被雪丫头给嫌了。

    “啊,啊啊,”薛刘氏心情复杂,忙点头应道,“雪丫头你就放宽心吧,你大哥的婚事儿绝对是差不了。你李家阿爷他们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就等明天傍晚去接新娘子了。”

    李雪娘这才露出了真诚地笑容,微微地一礼,“那就麻烦薛家阿婆,李家阿婆了。有什么事儿,等大哥的婚事过后咱们再说。”

    “哎哎……哎。”薛刘氏和贾氏连连答应,忙都收敛了难看的脸色,换做笑意,就出去各忙各的了。

    洛平的新房,就在洛家的祖屋,李雪娘心中感慨,里外检查了一遍,很是满意,只不过心里多少有些五味参杂。

    这里曾经是自己重生的“家”,当初三个哥哥那是极护着自己的。为了自己不被活埋,三个哥哥被洛保良打得没了人样。

    这份情,李雪娘铭记在心,这份恩,她永世难忘!

    想不到短短的几年时间,自己就与这一世的哥哥们都长大了,虽然中间为了利益,兄妹四人有过不愉快,可那都过去了不是?

    细思细想,洛平为了弟弟和家族,他的自私原也不是可以用对错来衡量的。哪个家族的嫡长子,不都是肩上扛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自从自己嫁给程处嗣之后,李雪娘这才彻底地懂得和理解了洛平当初的心情,长子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可以,洛平怎么会为了蝇头小利而不顾兄妹之情?

    原来大哥做的也不是他所愿的,这份苦衷,不能说,也不会说,只好自己咽进肚子里,默默地品尝!

    李雪娘想到这儿,眼角有些潮湿。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在大哥的喜房里,看到满屋的红光耀眼和喜气,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她还是落下了热泪。

    “小妹?”三声小妹,让沉溺于往事中的李雪娘回了神,扭头就见洛平,洛宁和洛安,站在喜房门外,满含关切地看着她。

    三个哥哥的眼睛里,依然是满满的溺爱的光彩!

    “大哥,二哥,三哥,”李雪娘就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娇声叫着洛平洛宁洛安猛扑过来,只是,有个身影异常迅疾地迎了上去,接住了扑过来的李雪娘,嘴里温声道,“媳妇,慢着点,别摔着。”

    我去……感情程处嗣这小子醋性极大,容不得自己的小媳妇沾了别的男人身子,就是李雪娘的三个哥哥也不行。

    所以就在李雪娘扑过来,准备于三位哥哥来个熊抱的时候,一直跟在身后的小魔王,动作无比迅疾地就闪了出来,把自己的小娇妻抱在了自己怀里。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兄妹七岁不同席你不知道吗?!

    “媳妇媳妇,你别激动,别激动啊,太过激动对身体不好。”程处嗣把上面要教训李雪娘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一张嘴就很没志气地变成了宠溺之语。

    将李雪娘抱在怀里,一回头,就见自己面前是三位横眉立目,面带愠色的大舅哥,刚才还对他客客气气笑意融融的,一眨眼就是横眉冷目千夫指的形象了。

    敢在八里村公开跟我们抢妹子?你程处嗣找不自在了吧?信不信,我们打不过你,可以怒视你?!

    李雪娘一看三位哥哥这架势,大半是程处嗣把他们给得罪了,公然抢人家妹子的爱,还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不遭嫉恨那怎么可能?尤其是三位妹妹控的主儿?

    “哥,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我给你们做的第一顿饭吗?”李雪娘挑起新话题,给自己的老公解围。

    三位哥哥是自己的亲人,那程处嗣也是自己的挚爱啊,他们之间出现了矛盾,非是我所愿见到的哦,所以赶紧地转移视线才好。

    “酸辣肉丝面!”洛平洛宁和洛安齐声回答道,而且还似乎是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

    自打李雪娘进了长安城之后,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小妹亲手做的酸辣肉丝面了,好想念那个味道啊!

    “哈哈……哥哥们还记得那个味道啊?”李雪娘得意的笑盈盈道,“那小妹今晚就亲自去给你们再做一碗酸辣肉丝面,准保还是当初那个味儿。”

    “媳妇?媳妇?你老公我也要一碗,你做四碗啊。”

    程处嗣嫉妒死洛平洛宁洛安了,想不到他们以前常吃小媳妇做的饭啊,这特么的憋屈。要知道早点把小媳妇娶回家,免得被别人占了便宜。

    程处嗣的话音未落,又引来一片冰冷冷地怒视之光……

    李雪娘轻车熟路地进了洛家祖屋的灶房,很熟练的就和面操刀,惊得秋菊和几位丫鬟,厨娘们一愣一愣的。

    “你们不用管我,该干嘛干嘛。”李雪娘一边和面一边就道。

    丫鬟和厨娘们不敢再多问,忙都赶紧地做饭去了。

    今晚的宴席自然是十分地丰盛,虽然不是薛恒和何氏亲自来做,这些厨娘们也是不逊色的,没用多大一会儿功夫,整整八大桌子的席面,就都出来了,一时间,洛家祖屋的院子,再次菜香四溢,飘满了大街小巷。

    “老姐姐,都好几年没有闻到这么香的饭菜了吧?”已近中年的丘氏吸着鼻子,笑着就对身边的洛尔丹的老娘蔡氏道。

    悄悄地,轻轻吼一嗓子,“亲,赏金哪儿去了?”

第595章 变化

    今天的晚宴,李雪娘请的都是当年那些古道热肠的村民,自然不会落下丘氏当家的赵宝贵,以及肖玉河。

    听到丘氏有些嫉妒和酸涩的话音,蔡氏很奇怪的看了丘氏一眼,“你家宝贵也被请了去,你不知道?”

    “什么?我家宝贵也去了?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呢。”丘氏露出了惊喜的笑来,“我家……宝贵也上得台面?”

    蔡氏对丘氏这几年的变化,越来越看不懂了。最近几年,丘氏总是疑神疑鬼的。今儿个不是怀疑谁偷了她家的鸡蛋,就是明儿个谁看上了她家的宝贵,再不就是寻死腻活的。

    “不光是你家宝贵被邀请去了,就是你家虎子也一块跟着坐在了里面桌上。宝贵家的,你们家虎子的亲事这回可不愁了。得了安乐郡主的头面席,谁家的闺女不上赶着啊?”

    蔡氏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其实蔡氏不知道的是,丘氏的变化,用现在的话是来说,就是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的人,性情不就是喜怒哀乐无常吗?

    听到不但自己的相公被邀请去了县主府吃酒席,连儿子都坐到了席面上,丘氏一改郁闷阴沉的心情,乐呵呵地就挽起了蔡氏的胳膊,“老姐姐,这洛平成婚之后,就该是你们家尔丹了。呵呵……玉丫头进了你们家的门,那可是福气了呢。”

    蔡氏是个性子温和的,对于丘氏的喜怒无常也是见怪不怪,何况人家又是捡着好听的话说,也就亲热地回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人家闺女只要不嫌弃咱们家,我老婆子也就是修来的福了。”

    两个人说话间,就见洛尔丹走过来,很是奇怪地问道,“娘,宝贵婶子,您们怎么在这儿?刚才薛家阿婆还在寻您们哪。”

    “你薛家阿婆找我们?娘方才就是从县主府里出来的,怎么没见到薛家婶子?”蔡氏不明所以,忙问道。

    洛尔丹忽然明白了,自己老娘还不知道县主府临时的安排,就道,“方才安乐郡主吩咐了,要加几桌席面,说是村里的阿婆婶子大娘也都坐下来一起吃。”

    “哎哟哟,老姐姐,你看看,看看人家郡主娘娘殿下想的多周全?”丘氏抢先接过话茬儿笑着道,“走吧,快别闲唠了,耽误人家安乐郡主娘娘殿下开席。”

    蔡氏和丘氏走进县主府的时候,薛刘氏正招呼着大家伙就坐,见到她们两个人才将过来,就一指陈氏的旁边座位,“尔丹她娘,宝贵媳妇,你们赶紧地就坐在万波媳妇那儿。”

    肖万波家与洛锦强结了亲家,蔡氏和陈氏坐在一起用饭自然是显得格外亲近。

    不但是蔡氏与陈氏亲近,就是村里的其他妇人见了陈氏也是十分友好,万分地亲热。

    想当年,这个陈氏原是拎不清的,跟着洛保良的媳妇王氏,没少给安乐郡主下绊子,背后嚼舌根子,可是,安乐郡主不但没有忌恨她,还给了她十足的体面。

    把她招进长安城的郡主府做管事,协助薛刘氏共同掌管着安乐郡主府,这是多大的荣耀?既有体面又轻松的银子赚,让八里村的这些妇人们都背后没少羡慕嫉妒恨啊。

    可是背后嚼舌根子,当着陈氏的面,这些人还是拿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与她亲近,一口一个老姐,一口一个老妹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妹呢。

    一想到陈氏得了安乐郡主的眼缘,做起了管家娘子,这些人心里就极不平静。

    为什么安乐郡主能另眼相待陈氏?就因为当年她曾经伤害过她?

    心里有这想法的妇人,直门后悔,若是知道俺饿了郡主就喜欢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那当年她们为什么就不下点狠心呢?

    还是心思明朗的人看得准,就对旁边嘀嘀咕咕的妇人道,“你们瞎说什么呢?嗯?若不是因为肖万波和肖玉父女俩,安乐郡主会高看陈氏?那她不是有病吗?”

    “这也不尽然。”又有妇人接言道,“若不是陈氏自己有了改变,就是冲着肖万波和肖玉父女俩,安乐郡主也不会高看她,更不会重用她。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争气。”

    有妇女的地方,就有扯不断地八卦,说不完的家长里短,妇人们窃窃私语,倒是把一旁的陈氏说得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回想起自己以往做的那些事儿,她心里还真是骂了自己个儿糊涂。

    不过好在自己能及时地认清形势,看清好赖人,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体面,陈氏又感到自己是骄傲的。

    就是女儿肖玉所嫁的洛尔丹,再临回来变成了时,肖万波还偷偷地告诉她,安乐郡主要重用咱们家的女婿了,这让陈氏喜不自禁。所以妇人们的议论,她只当没听见。

    今晚的宴席,整整是八荤六素十二道菜,酒自然是“英雄烈”酒,女眷喝得便是李雪娘从长安城带来的果汁,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过,第一次喝这个。

    这果汁是李雪娘在随身空间里倒弄的,虽然没有添加灵泉圣水,但是那味道也是极美的。

    “哟,好甜啊。”贾氏先喝了一口,咂巴着嘴喜出望外地赞道,“这不是从王母娘娘那儿讨来的琼浆玉液吧?”

    夸张的赞叹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丘氏和蔡氏也端起了大半碗的果汁,咕咚咕咚就喝了两大口,一股清甜的味道从口腔直蔓延到全身,令人精神为之清爽之极。

    今晚上,八里村好不热闹,酒宴一直喝到皎月升起方才罢休。因为第二天就是洛平的大婚之日,喝酒的这些人也是识趣,没用谁多说,就都酒足饭饱的撂下筷子回家休息。

    薛刘氏和陈氏指挥着丫鬟们把碗筷收拾妥当,这才都各自要回各自的家。

    就在这时,一直帮着忙活到完事儿的丘氏,有些难为情,又有些不安地轻声叫住了李雪娘,“安……安乐郡主娘娘殿下,村妇……有点事儿,想……想请您帮下忙。”

    对丘氏,李雪娘还是有印象的,在给治疗肖秀痛经的时候,就是丘氏帮的忙,所以,李雪娘含笑着道,“宝贵婶子有事儿?”

    “是,是啊。婶子是有点事儿,想请安乐郡主娘娘殿下帮忙只要您一句话的事儿。”丘氏觉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不管天色已晚,不能耽误人家歇息,就放着胆子道,“是……是我家虎子……”

    刚说到虎子两个字,就见丘氏的儿子,名叫虎子的,大步进了县主府,一看丘氏还在那儿跟李雪娘斯斯艾艾地,就急忙上前扶住了丘氏,“娘,您看天色这么晚了,安乐郡主赶了一天的路,又大摆筵席宴请乡亲们,已经乏了,您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吧,别再劳累郡主娘娘殿下了。”

    “你懂什么?”丘氏被儿子把话茬打断,有些急了,声音突地就拔高了许多,厉声道,“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虎子耳根子都红了,他就不明白,娘以前的性子是多好啊,说话温柔做事得体,可不知怎么的,这两年突然就变了,变得暴躁尖刻起来,一般情况下,是没人敢跟她犟嘴顶撞的。

    “娘,您看天色太晚了,咱们等平哥的婚事之后,有什么事儿再跟郡主娘娘殿下说好不好?”到底是孝顺儿子,虎子尽管是面带了愧色,可还是温声地劝慰着丘氏。

    李雪娘细细地观察着前后判若两人的丘氏,见她眉头紧锁,面带焦怒,额头冒出了细细的热汗,就断定,以丘氏这个年龄来说,她应该是患上了更年期症状。

    患上更年期老年综合征的人,是不能刺激的,否则会引起严重的后果,甚至是自寻短见。

    想到这儿,李雪娘就对丘氏温声细语地道,“宝贵婶子,您先回去休息吧。虎子的事儿我知道了,等我大哥的婚事之后,就让他跟着洛尔丹做事,准保您满意。”

    “啊?真的?”得了李雪娘准话,丘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就惊喜万分地道,“郡主娘娘殿下,您说的可是真的?我家虎子?他……能跟着您做事?”

    李雪娘依旧含笑的点点头,“您回去吧。虎子,扶着宝贵婶子回去休息。”

    “哎,哎哎。”丘氏不等儿子回话,就连忙点头答应,“我这就回,这就回去。”喜滋滋地被儿子搀扶着出了县主府。

    薛刘氏等丘氏没了身影,这才对李雪娘摇头叹息道,“唉……好好的一个人,不知怎地,就突然变了性子了,说发脾气就发脾气,说哭就哭,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

    李雪娘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因为就是跟薛刘氏她们说,丘氏是患上了更年期综合征,这些古人也不懂。便挥手笑道,“阿婆,您们也会去早早地休息,明日我大哥的大婚,还需要您们全力地帮忙呢。”

    薛刘氏等人走后,李雪娘与程处嗣又跟洛平和洛宁洛安说了一会儿话,就都各自歇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李雪娘就与程处嗣,洛平洛宁洛安早早地起床,就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

    今天洛平大婚,第一要紧的事儿,自然是先拜祭祖先……

第596章 洛平大婚了

    往东,出了八里村没有二里地,就是各家祖祠。

    洛平身穿着大红新郎衣裳,骑着高头大马,先是去了洛家祖祠拜祭了洛家各位先人,然后,便回到洛家祖屋用过早饭,就等着傍晚时分去蓝田县城迎娶燕珍。

    一来李雪娘是女性,登不得祖祠的门槛,二来她已经不再姓洛,自然不可以跟着三个哥哥去洛家祖祠拜祭先人。

    这会儿她比自己成亲还紧张,连连被程处嗣打趣。

    大唐娶亲仪式是非常繁琐的,而且认为黄昏时刻是吉祥之时,迎亲便是选择了在那个时候。

    婚礼仪式正式启动,也就是新郎遭罪的开始。从迎亲到进入洞房,算一算,程序不下十几二十几项,确实是够新郎承受的。

    “媳妇,嘿嘿……要不为夫去帮着大哥挡挡?”程处嗣就是爱热闹,也想着凑趣跟着去迎亲,那热闹看得才过瘾不是?

    李雪娘一瞪眼,“你有病啊?妹夫去开大舅嫂的玩笑?没事儿你找打是不是?”

    “哎媳妇,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老话说,新婚三天没大小,我怎么就不能跟着去凑热闹了?”程处嗣说得理直气壮。

    李雪娘被程处嗣无赖的样儿给气笑了,哪有这样的妹夫?大舅哥成亲,他跟着瞎胡闹,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一定要去我也不拦着,不过,八里村从此就是你的家了,郡主府你就不用再登门了。”

    “呃……”程处嗣吓了一跳,这口气这态度,分明是要跟自己分居的意思啊。哎哟,那怎么能行?再热闹的事儿,也没媳妇重要啊,唉……不让去就不去吧,等新郎新娘回来闹洞房也可以啊,干嘛非得拧着媳妇的意思?惹她不高兴?

    程处嗣很会安慰自己,瞧着李雪娘的态度不是那般地友爱,也就息了要去凑热闹的心思,安心守在媳妇身边做好自己的陪护工作,做好一个讨媳妇欢心的好老公。

    准备好了迎亲的一应用具,县主府的门前开始热闹起来。三三俩俩的村民,陆陆续续地就来到了洛平的家。

    “虎子,你皮糙肉厚的,赶紧地随你洛平大哥去,到了新娘子家,要护着你大哥,别挨了杖打。”丘氏因为昨晚得了李雪娘亲口的允诺,提携她家虎子,心情非常地好,就连声催着自己的儿子。

    大唐的新郎官有娶亲挨打一说,就是新郎官到了女方家,喜娘的姐妹们就用杖子去抽打新郎,一般身体弱的,是受不了这样的“摧残”。

    所以丘氏为了让虎子在李雪娘面前表现的好,就命令自己儿子给洛平替杖挨揍。

    李雪娘闻听丘氏之言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清楚,燕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石氏就两个闺女,怎么可能在大闺女出嫁的时候,没有分寸的去委屈了自己的大姑爷?挨杖这一点她并不担心大哥。

    可洛平听了丘氏的话,很是感动,连忙拱手作揖真诚道谢,“多谢宝贵婶子厚意。虎子兄弟还小,可不能让他受了委屈,这事儿还是洛平自己来承受就是。”

    洛平话音未落,就听得身后响起一片仗义之声,“大哥,你放心,这顿揍,兄弟替你挨了。”

    “说什么呢?就你那小体格?弱得跟丝儿面条似的,还能替大哥挨揍?还是省省吧。这活儿还是我来做合适,你们谁都甭抢。”前头说话的人还没说完,后面就有人接茬讥讽道。

    “瞧不起人是吧?你们别看我瘦,可我有的是力气,你们不许小瞧了人啊。”前头那个先说话的很是不服气,反驳着。

    程处嗣看着有意思,就扯扯李雪娘的衣襟,戏虐道,“诶媳妇,你看有意思吧?这挨揍还有人抢着来,是不是贱皮子?”

    李雪娘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会说话不?这叫仗义懂不懂?我可跟你说,你再敢胡说八道,这顿揍就你娶替挨了。”

    “哎哟喂媳妇,你早说啊?只要你高兴,为夫我就勉为其难,去替大舅哥挨打。”程处嗣钻了李雪娘控制,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就来到洛平身边,龇牙一乐,“奉媳妇命,保护大哥义不容辞。”

    瞧着程处嗣诡计得逞一脸的嘚瑟,李雪娘暗自咬了咬牙,心说,你等着你回家的,非把你皮不可。”

    洛平的迎亲队伍出发了,具有现代化式样的花轿被六个轿夫抬了起来,里面坐着的是洛家最小的一对童男童女,这份殊荣让孩子的父母乐得都晕了。

    能给洛平压喜轿,就说明自家是能入了安乐郡主的慧眼,得她心喜,从此以后,洛家的荣耀就此开始跃上一个新的台阶了。

    喜轿出发了,李雪娘这里坐镇指挥,婚礼前序在紧张有序中进行着。

    “都往里走,往里走啊,一会儿就开席了。”李旺作为村正,自然是要带头张罗着,尽管年岁不小了,但是精神头还是不错的,身子骨也硬朗,声门洪亮底气足,招呼着来宾们赶紧就坐。

    现在所用的桌子和凳子,基本上都是按照李雪娘定做的圆桌和圆凳,即省地方又坐着方便。

    老斌们在李旺的指挥下,一个个笑容满面地开始落座。老人们都坐在了正院上首,小孩子则坐在西院角的地方。

    洛家祖屋这里的宾客都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可是,正当大家伙聊得热烈,说的开心的时候,村口处传来了一阵鞭炮声,这是李雪娘让洛尔丹事先准备的,只要新娘子的喜轿一到村口,就燃放鞭炮迎接新娘子进村。

    已经落座的不少人又都站起身,来到院门口抻头向外张望,远远地就见高头大马上,洛平身穿大红喜服,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他的身后紧随着喜轿,就缓缓而来。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快点准备好鞭竿啊,迎接新娘子。”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一路跟着欢叫着,就跑进洛家祖屋大嚷道,“新娘子到了。”

    早有村里的半大孩子,把李雪娘交给的鞭炮挂在了一根长棍上,只待喜轿一到,就开始燃放。

    放鞭炮,那可是男娃子们最乐意做的事情,眼见着洛平一身喜洋洋地将新娘子接到了祖屋院门口,就将有火头的香草根竹到了炮捻子上,没有几息功夫,就听得噼里啪啦地一阵震耳欲聋的脆响,小孩纸们欢呼雀跃起来。

    三只雕翎箭平稳地射中了喜轿的轿顶,新娘子燕珍,头戴喜帕,身穿大红喜服,被薛刘氏亲手搀扶下了轿子。跨过火盆,迈过马鞍,一声声吉祥的话儿不停地响在了祖屋上方,新娘和新郎来到喜堂,拜天地,入洞房。

    李雪娘站在喜堂的屏风后,就见大哥洛平脸色并没有先前的喜悦,而三哥洛安和赵福堂,虎子等小哥几个,也是面带强压制的怒色。

    “嗯?怎么回事儿?这接亲,去时兴高采烈的,回来怎么一个个的都吊着脸子?出了什么事儿?”李雪娘思忖着,正要打发人去看看,秋菊悄声地来到了身边,对李雪娘耳语了几句。

    “哦?燕家的那些人找上门来要闹?”李雪娘眉头紧蹙冷声问道。

    秋菊点头,“是,郡主。燕家的族里老人已经在蓝田县了,这会儿子说不定正在折腾燕家夫人和二小姐呢。”

    李雪娘阴沉着脸,心里的怒火腾然而起,好一个燕家的老人,早在燕珍要嫁给大哥之前,他们不是已经把石氏和燕珍燕梅驱逐出燕家了吗?这会儿却找上门来寻晦气,是不是我大哥面嫩好欺负?

    “去把我三哥和赵福堂请到县主府。”

    “是,郡主。”得了李雪娘的吩咐,秋菊忙出去寻到洛安和赵福堂,把李雪娘的话说了一遍。

    洛安和赵福堂这时候,正强装笑颜招呼着来宾们,见秋菊说李雪娘找他们,便忙去了县主府。

    “三哥,到底怎么回事儿?”洛安和赵福堂刚进里间,李雪娘就急忙问道,“燕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嫂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没有心思想着成亲的事,恐怕是在担心她的母亲和妹妹吧?”

    洛安点头,沉声道,“小妹别急,燕家的事儿我和处肆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等今晚一过,那个燕家族老,我会让他没有安生日子过。在大哥成亲的日子上找晦气,他们是自寻死路呢。”

    “郡主殿下,燕家族老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敲诈大嫂母女一笔银子,还想着要大嫂答应在您面前说项,让您答应给燕家大房的大郎某个职位,否则,就要将燕家大娘他们从族谱上出了名。”

    赵福堂气愤地话音未落,李雪娘双眼一眯,却透着摄人心魄的寒光,“他们燕家倒是胆子不小啊,知道我李雪娘看重大哥,他们就敢一次胁迫大嫂和燕家婶子?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和自信?就晓得我会答应,而不是去送他们进苦寒地带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洛安和赵福堂都不明所以,“什么是劳动改造?”

    李雪娘收回阴寒之气,微微一笑,“劳动改造嘛,很简单,就是送他们去荒凉之地流放。这就是敢再我大哥婚礼上闹事的后果。”

第597章 人情冷暖

    程处嗣带着一身的酒气,在侍女的引领下,也来到了里间,一见李雪娘面色带着寒霜,心里不由地一阵心疼,过去坐在了小娇妻的身边,温声安慰道,“媳妇,不生气。那几个狗贼还不值得咱们动怒。

    刚才在回来的时候,为夫已经派人将那些燕家人看管起来了,谁都别想着出幺蛾子。但等大哥的婚礼一过,小爷我会亲自处置他们。”

    这燕家族老胆子的确不小,竟敢威胁石氏娘几个找李雪娘谋得好处,你这不是活腻歪了是什么?

    “铁蛋,”李雪娘习惯了叫赵福堂小名,便道,“燕家族老敢明目张胆地拿石氏母女说事儿,威胁本郡主,你带着几个人将那老东西给我抓起来,先关着,然后告诉燕家的人,本郡主念在大嫂的面子,也不迁怒了。

    两条路,让他们自己选。一是,跟着燕家这位胆肥的族老,继续胡闹,以下犯上胁迫本郡主,犯了大不敬之罪,被流放岭南;第二条路,就是重新选出一个新的家长族老,回去安安份份的过日子,不要打妄想而丢了性命。”

    被李雪娘唤作小名,既显得亲切又让赵福堂别扭,脸色涨红,忙低头应了一声“是”,变大这直接手下的几个弟兄,连夜又返回了蓝田县。

    燕家的人在洛平的大婚上,做出了非常不明智之举,这传出去,不但让洛平的名誉受损,就是燕珍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李雪娘吩咐,将燕家人给我看好了,不得传出半句不是来。

    处理燕家族老的事情就这样悄然无声中地进行着。

    果然如李雪娘所料,洞房里,燕珍虽然不敢面带忧色,生怕犯了洛平的忌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就惹夫君不高兴,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为母亲和小妹担心。

    当洛平带着一身酒气,神态微醉的走进了喜房的时候,燕珍坐在喜床上,红头盖下,便是莫名的一阵紧张。

    自己的娘家人太不争气,竟然在自己的大婚上闹事儿,不知道夫君会不会因此嫌弃了自己?

    洛平进了喜房,在全福人,也就是薛刘氏的吉祥声中,用秤杆挑了燕珍头上的喜帕,带着一脸的喜悦,又与她喝了合卺酒,吃了子孙饺,至始至终,洛平都是带着满足幸福的笑意,这让燕珍放下心来。

    待薛刘氏带着众人退出喜房,洛平握着燕珍有些微凉的柔夷,声音极尽温柔地道,“珍娘,不要担心,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小妹会处理妥当。你只要安心地做你新娘子就好。”

    “嗯,”燕珍呢喃地轻声嗯了一句,“珍娘听相公的,不担心了。”

    听说是有安乐郡主做主,燕珍还担心什么?!

    洞房里,春风迤逦。

    县主府,一夜安然。

    蓝田县,从房县赶来准备谋得富贵的燕家,哭嚎吵闹之声如丧考妣。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天路,要么跟着族老去岭南之地吃糠咽菜同甘共苦,要么就选出一位新的,有能力有远见有智慧的族老来。

    把阴谋都打到了皇家宗女身上,这不是大罪是什么?没有连累三族一起获罪,已经是安乐郡主法外开恩了,你们还幻想着做梦,这不是自找没路吗?

    哭嚎的是燕家原族老的女眷,他们虽不敢埋怨当家人自以为是的聪明,以为石氏母女好欺负,新姑爷又是个没父母的,定然是好拿捏,谁知道惹祸惹到安乐郡主身上,人家小手指一弹,自家就从此成了流民。

    而早已看不惯原族老一家飞扬跋扈专权强势的燕家人,这会儿看到他们一大家子倒霉,心里虽也不忍也难过,但是一想到只要好好地巴结着石氏母女,定然会有光明的前途,这些人又安心了。

    假惺惺地,故作姿态的安慰了原族老的一家子,然后这些人就连夜很不厚道的,当着原族老一家子人的面,开始商议如何选出新的族老,选谁做族老最合适,能领着燕家人走的更远更好。

    在蓝田县郡主府的旁边二进小院的侧房,石氏与小女儿燕梅坐在里间,遣退了身边的丫鬟,母女二人心情俱都有些伤感的垂泪。

    燕珍的出嫁,原本是喜事,但是有燕家人这么一闹,舍不得女儿出嫁的石氏就更心伤了,而燕梅也看清燕家人可耻贪婪的嘴脸之后,也是非常的郁闷。自从失去父亲之后,燕家人有谁在她门痛苦贫困时伸出援手来?

    这会儿子听说长姐嫁得好,夫家又有个做郡主的妹妹,便都一改冰冷轻视的嘴脸,软硬兼施地胁迫她们母女,要她们找安乐郡主给自家谋福利,燕梅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为他们悲哀还是生气。

    直到第二天,石氏和艳梅才晓得昨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燕家原族老以她们母女为要挟,胁迫安乐郡主安排他们家大房嫡长孙谋个一官半职,这就触怒了安乐郡主,最终被流放了。

    “唉……皇室宗女那也是你们能威胁拿捏的?以为安乐郡主看重洛平,就能爱屋及乌地理所应当的帮燕家?你们不是被虫子嗑了脑袋,就是心眼缺陷,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石氏嘴上不说,心里十分地鄙视燕家族老。

    石氏和燕梅并不知道的是,一大早天还没亮,燕家原族老一大家子就跑到她们门前,哭天喊地的求她们母女在安乐郡主面前说情,可是人还没等靠近院门,就被程处嗣留下保护石氏母女的侍卫,给抓走了。

    见此情形,燕家人这才彻底地看清形势,安乐郡主对燕家好,那也只是局限于石氏母女他们,其他人谁都休想拿自己不当外人,那样只会自讨没趣,甚至与原族老的下场一样。

    “哈哈……媳妇,你说那燕家人的脑袋是不是灌水了?”程处嗣懒洋洋地斜躺在锦榻上,一边把玩着李雪娘葱白素手,一边好笑地道,“那燕家人不捞到好处誓不罢休啊。

    这不,他们新选出来的族老,说是石氏膝下无子孤苦可怜,所以呢,想要指派一名燕家的弟子给石氏做嗣子,将来好给她烧香火。”

    “哦?”李雪娘一听就来了兴趣,对燕家这份打不死的小强顽强劲儿还真心佩服,就等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那石氏怎么说?可是同意了?”

    毕竟古代人的重男轻女思想是非常地严重。膝下无子,总是觉着矮人一头,脸面无光,心中悲戚,所以李雪娘才关心石氏心里的想法。

    “你猜一下,媳妇。”程处嗣故作神秘,与小娇妻玩起了哑谜。

    李雪娘把嘴一撇,狠煞风情不解人意地来了一句,“要说你就说,不说就算了。”

    小样,老姐我就偏不配合你,看你一脸的嘚瑟,我就有揍人的冲动!

    “唉……真是没趣。”程处嗣心情挫败,再次认清了自己小娇妻的真实面目,就是一个不懂温柔不知风情的小“泼妇”,一点都不给爷的面子。

    可是这话,程处嗣只能在心里嘀咕,哪敢表露出来?忙换作笑脸道,“石氏没有答应。只是委婉地说,指派过来的孩子,她都不会认,那样就会显得偏心了。日后若是有她看上眼的,她会提出认子嗣的。”

    李雪娘暗笑石氏很聪明。聪明人好办事,免得以后给自家大哥找麻烦。她不会让任何人给洛平洛宁洛安添堵的,那样,她说不定会亲手解决了这个人。

    燕家的谋算不是很明智,最终落得个凄惨的结局,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安乐郡主连一点薄面都不给,说发落了原族老就发落了,根本就不给他们说话申辩求饶的机会。

    更为可气可恨可恼的是,那石氏和她的两个闺女,也都缄口不言,没有为这些燕家人说一句话,求一句人情。由此可见,石氏母女对燕家是彻底地冷心失望了。

    可是,这一切的结果都能怨得了谁?早知道石氏母女三人还会有今日的荣盛,他们岂能在她们困苦时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唉……后悔药不好找啊!

    燕家人灰溜溜地离开蓝田县时,石氏推托身体不适,没有去见他们话别。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她现在有了洛平这个姑爷,还会有小姑爷,有了两个姑爷作依仗,与那势力眼的燕家人跟本就没什么好交集的了。

    所以石氏看开了,也想开了,就没把这些捧高踩低的燕家人放在眼里。若是可以的话,石氏倒是想认一个没有父母的外姓孤儿做养子,以便自己百年之后,有个人能给自己摔盆戴孝就是了。

    燕家的事儿不提,再说李雪娘,在洛平大婚后的第三天,就把八里村以李旺为首的各家族老和主要人物请到了县主府。

    待来人都落座看茶之后,李雪娘挥退了身边的丫鬟,只允许赵福堂和秋菊在身边侍候,这才言归正传,说出了召集大家伙来县主府开会的目的。

    “李家阿爷,”李雪娘面色温和地冲着李旺笑道,“八里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舒心,不知道大家还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不是李雪娘随便说的,因为她一进村就感觉到八里村的气氛有些异常,就想到定是日子好过了,人心就大了,可能要有了其他想法。

第598章 准备迁移

    李雪娘动问,李旺感到无脸开口,他艰难地吞了口苦茶,这茶是大唐原装货,地地道道地苦涩难喝,比那安乐郡主曾经赏赐的清茶,与这有着天壤之别。可茶再难喝,也好过要出口的话。

    八里村现在今非昔比,因着安乐郡主的原因,这里再也不是穷山恶水之地,而是家家过得富足流油。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人心开始浮动了,有些人开始不满足现状,觉着如果自己单干的话,肯定要比现在还要过得好,因此上,一部人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可这些小算盘,李旺实在不好跟李雪娘明说,他觉着面上无光,心里有愧,实在无法张开这张嘴道出实情,怕寒了安乐郡主的心。

    “郡主殿下,”李旺放下手里的茶盏,喉头滚了滚,就涩涩地道,“郡主殿下英明,八里村的确是有些变化。有些人……已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没打算……自己要独立单干了。”

    果然不出所料!

    既是如此,李雪娘也不会强人所难。虽然这些庄户都是自己封邑上的人家,但是毕竟不是卖了身的奴隶,自己没有强迫他们为己所用的权利。

    不过,既然他们想要自己单干独立,那就按照律法规定,每年给自己缴纳粮税便是了。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不用操那么多得心思了。

    人各有志,嗯,这样也好!

    李雪娘点点头,并没有如李旺他们担心的那样不高兴,而是依旧是巧笑倩兮,眉眼舒展,温柔得体,“李家阿爷,既然村里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这是好事儿。

    回头您把想独立单干的人家,列出份单子来,看看有多少人家,咱们把土地按照人头给他们分下去。

    这些地,他们想种什么,本郡主不会过问,更不会干涉,只要他们按照律法,及时地缴纳粮税便可。

    至于粮税交纳多少,何时交,本郡主会尽快地作出详细的规章制度。李家阿爷,这件事就麻烦您给挨家通知一下。”

    李旺揶揄地嗯了一声,眼神发虚不敢与李雪娘对视。

    “李家阿爷,”李雪娘看着李旺,没有半点的不耐,和颜悦色地道,“阿爷,您别难过。所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有些人想要自己独立单干,这是好事情,说明人家有思想,有主见。

    趁着天色尚早,您带着尔丹和虎子,再去村里走一遍,征求一下这些想独立单干的人家,他们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如果有困难的话,就直接说,不用客气。”

    李旺一愣,他没有想到,李雪娘不但没有怪罪这些独立单干的人家,热切还要问他们有什么苦难需要帮助?这……这孩子,当了郡主也没变了本质,仍然是善良啊!

    李雪娘才不会傻到没事儿去找事儿呢。怎么说,这些想要独立单干的人家,也是她名下的庄户,他们好过了,敬奉的粮税就自然会多一些,自己可从没有与黄金白物有仇。

    李旺见李雪娘确实是美誉计较,更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完全地放下心来,答应一声,就带着洛尔丹和虎子出去挨家挨户走访去了。

    房间里,赵东义,单金刚,洛锦强,肖玉河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李雪娘留下他们有何吩咐,都惴惴不安忐忑不宁。毕竟那些想要独立自主单干的人家,或多或少的还是影响到了他们的情绪。

    李雪娘这次没有急着出声,而是优雅地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又用茶盖轻拂着茶盏里的茶水,动作姿态十分地轻松自如优美。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紧张气氛。

    安乐郡主不说话,赵东义,单金刚,洛锦强等人也不敢出声,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低头喝茶的李雪娘,心情十分地复杂。

    这些年来,赵东义和单金刚等人,见识了李雪娘从贫苦的乡下小丫头,是如何一步步创造出了今日的富贵繁荣的生活。他们钦佩之余,若说没有想要独立单干的意思,哪是绝对不可能的。

    单金刚还好说,毕竟他是孤寡老人,没有什么牵绊促使他要独立经营铁匠铺子。

    可赵东义却不一样的,他有儿孙,有一个已经人口众多的家,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凭着他儿子赵云长的一手好算盘和精明头脑,自己独立单干的话,准保要比现在还过得体面。

    听道李雪娘对李旺说的那番话,以及不嗔不怒地态度,赵东义心活泛了。他刚要张嘴说话,就见他的儿子赵云长站起身,冲着李雪娘深深一揖,朗声道,“郡主殿下,草民全家斗胆,此生愿随郡主。”

    发财赚大钱是好事,可是,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赵云长以机构感觉到自己的老爹要犯糊涂,忙抢先就出声表明态度。

    赵云长的心里自然是有小九九,精明的头脑也不是白得的。他很清楚,家居坊是因为安乐郡主才会兴旺起来,他们一家子才能有大把的银子赚。

    可若是自己独立单干的话,要想有今天的富足日子过,那是痴心妄想了。

    且不说现在的家居坊比比皆是,市场的竞争力非常之大,就是自己一家子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没根没基的,想要赚取比今天还要丰厚的银子,在家居坊的行业立柱跟站住脚,那怎么可能?

    赵云长早就晓得老爹赵东义已经有了分出去单干的想法,他也曾劝阻过他,但是有些糊涂了老爹,被安乐居家居坊的生意兴隆给绕红了眼,就有了出离的心。

    今天,赵云长冒着以下犯上对老爹不敬的罪责,抢在赵东义的前面,就把话给撂在了当场,同时也表明的坚决跟随李雪娘的态度。

    “东义叔,云长哥的话您听见了吧?不知道是他擅自主张,还是您的意思?”李雪娘焉能看不清赵东义眼里的气恼和不甘?她可不想因此而伤了人家父子之间的感情。

    再者,既然赵东义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虽然是舍不得这位高级工匠,但是她不会不放手的。

    没那必要!

    赵东义正暗自恼恨自家儿子擅自主张,连他这个爹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是气恼得很,可是听到李雪娘温声细语地询问他的意见,赵东义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说了。

    他瞧着面带春风和煦笑容的李雪娘,想起了当年初此打造大唐第一曲辕犁的时候,雪丫头是那么的信任他,那么的尊敬他,这让赵东义一时间竟然百感交集起来。

    若是雪丫头真的放手让他独立单干,自己真的就会过上更好的日子?自己今天的这一切,皆是雪丫头一步步给带起来的,离开了她,赵东义也意识到,自己未必就有更上一层楼的好生活。

    赵东义端起茶盏,假装喝茶以掩盖脸上的尴尬,当放下茶盏时,他的内心平静了,点头就道,“雪丫头啊,”赵东义一激动,就唤起了李雪娘的小名,完全没注意到儿子赵云长在一旁给他使眼色。

    “雪丫头,你也知道你东义叔现在年岁大了,家里面现在人口也多,四个儿子都成家了,需要一个更有主心骨的人来当家,所以啊,东义叔的家主事你云长哥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就吩咐云长吧。”

    “呵呵……东义叔果然是高瞻远瞩有远见,知人善用啊。”李雪娘笑着捧了一把赵东义,“您这是要推卸责任,把重担交给年轻人了。呵呵……这样好,您可以退居二线,给年轻人掌掌舵把把关,历练历练他们。”

    被李雪娘这么一夸,赵东义的老脸一红,更加尴尬,不好意思的揶揄了几句,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单爷爷,您说说自己的想法?”木匠没啥问题,那就得问问铁匠了。这几年,赵东义和单金刚没少培养弟子,他们的决定,有一大部分是要影响到他们手底下人的。

    单金刚翻了翻眼皮,那茶盏往桌子上一墩,瓮声瓮气地道,“有什么想法?我一个孤老头子还想着翻上天去?死活都跟着雪丫头你了,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听你的。”

    都这把年纪了,还是火爆脾气,李雪娘看着单金刚下巴上的三缕山羊胡一撅一撅的就想乐,真是一个老倔头。

    房间里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因着单金刚的一席硬邦邦的倔巴话而变得轻松起来。薛二,洛锦强,肖玉河等人随之暗自长吁了一口气。

    “不瞒单爷爷和东义叔,雪娘这回回来,一来是参加大哥的婚礼,二来,就是想重新规划一下八里村的产业制定。”

    李雪娘话还没说完,屋里的人都是大愣,“重新规划产业?什么意思?”

    “雪丫头,你,你是……什么意思?”单金刚不安的话一问出口,几个人都是一脸的紧张。

    李雪娘笑笑,送给每个人一个安稳的眼神,“你们不要紧张,雪娘的意思是,八里村的产业要重新制定一下。今后这里就以农业和养殖业为主。其余的加工坊,我准备要迁移到秦岭小庄,便于统一管理。

    单爷爷和东义叔,你们既然是要坚定不移地跟这雪娘,那过些时日,你们就得去秦岭山庄,一边带徒弟,一边做幕后指导。

    如果你们愿意把家眷都带上也可,不愿意带,只身独往也中。,这个你们一会儿回家自己商量着决定。”

第599章 丘氏投河

    闻言,赵云长适时地用他那极尽胆怯地目光瞅着自己的老爹,脸上是惶恐不安的神色,那意思,赵东义怎么会看不明白?

    这臭小子擅自主张,害怕自己回家秋后算账,故意在安乐郡主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假装跟自己示弱。

    赵东义长出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多嘴,说出要分立单干的话,若不然,秦岭小庄的建设岂能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唉……还是年轻人有见识有脑子啊,自己吗?到底是肚子里不识字,目光短浅啊。嗯,把偌大的个家交给云长,我就是百年之后,也能放心地闭上个眼睛。”

    “赵东义想到这儿,就地赵云长和颜悦色地道,“回去跟你娘和你媳妇说一声,早点把家里的东西拾到拾到,跟着雪丫头去秦岭小庄。别到时候再拾掇就怕来不及,耽误了安乐郡主的大事儿。”

    这一说,赵东义就是当场拍板,自己一家子坚决跟着李雪娘,不会含糊和犹豫。

    单金刚斜睨了一眼赵东义,不屑地哼了一声,就故意气人地道,“雪丫头,你单爷爷我不用收拾东西,也不用那么麻烦,你说哪天走,咱就哪天走。”

    哟,这铁匠和木匠较劲起来了……

    老小孩老小孩,单老头心里头,这是听到赵东义说让老婆孩子收拾东西,心里羡慕嫉妒人家儿孙绕膝,自己却孤单单一人,不是滋味呢。

    “单爷爷,我那里还有一瓶极品好酒,已经给您准备好多时了,就等您去了秦岭小庄之后,孝敬您呢。”李雪娘知道哄着单金刚这样的倔老头该用什么样的招数,所以一瓶好酒,就能让单老爷子心平气和。

    果然,单金刚一听,立时就高兴了,挑衅似得冲着赵东义得意的一笑,不再呛着他了。

    屋里这厢正说着呢,肖玉河家的娘子急三火四地进了院子,气喘吁吁地对迎上来的丫鬟秋叶道,“快,快去告诉宝贵叔,宝贵婶子投河了。”

    秋叶一听吓得不轻,赶紧就搀扶了高氏一把,“您快去屋里说。”直接就将高氏让到了屋里。

    进了里屋,高氏晓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未免让人看了更加惊慌,所以就缓了缓心神,直接对赵宝贵道,“宝贵叔,您快家去看看,宝贵婶子……她……差点,差点就投了河。”

    感情是要投河而没投河,虚惊一场!

    秋叶暗暗埋怨高氏太没谱了,这要是自己刚才听了她的话,进屋对郡主说丘氏投河了,那,岂不是乱了套?以后郡主会用什么眼光看自己?

    赵宝贵闻听自己媳妇差点投了河,脸色顿时就黑了,心里怒火万丈,强忍着对李雪娘一抱拳,郡主殿下,草民先行告退。”

    李雪娘眉头微微一蹙,也是有些震惊丘氏竟然会病重到自杀的地步,就点头,“宝贵叔你快回去看看吧,千万不要再刺激宝贵婶子,她现在这样的心态,万不可刺激她,有什么事要好好的劝导她。”

    赵宝贵心下有些吃惊,安乐郡主竟然这般看重自己媳妇?

    容不得有人给她半点委屈,这是不是说,郡主殿下还记得当年丘氏送给她的那只下蛋的芦花鸡?这份恩情人家一直没忘,所以才如此看重丘氏,不准许有人给她一点的委屈承受?

    既然是这样,赵宝贵心里就有了计较,他感到是该自己出头为媳妇撑腰的时候了。

    想到这儿,赵宝贵挺直了腰板,步履坚定地就走出了县主府。

    没人知道,就因为李雪娘以为丘氏是患了更年期综合征,才行事任性,所以无意中叮嘱赵宝贵的一句话,让赵宝贵今天才挺直了腰杆,做了一回男人!

    看着赵宝贵突然间挺直了腰杆子,李雪娘还挺纳闷,不过,还是吩咐秋菊,“你和秋莲带上些补品去宝贵叔家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咱们能帮的就帮上一帮。”

    “是,郡主。”秋菊应了一声,就与秋莲去库房挑了些上好的补品,也去了赵宝贵家。

    “玉河嫂子,宝贵婶子怎么回事儿?好好地,怎么寻思要投河?”李雪娘看着屋里的人都脸色古怪,不太好看,就回头问高氏。

    高氏向来是胆小,言语谨慎,听李雪娘这一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就一时没了主意,转脸去看自己的男人肖玉河,那意思,这事儿我说不说?

    肖玉河点头,“郡主殿下让你说,你就说,不用顾忌。那宝贵婶子早就该有个人替她出出头了,若不然,她和她的孩子都得被赵家一大家子人给欺负死。”

    得了自家男人的同意,高氏这才打开了话匣子,一时间,原本的八里村产业重新制定商议会议,就变成了有关丘氏的变相述苦会。只不过,陈述苦水的不是丘氏,而是高氏代劳。

    “郡主殿下,”高氏怯怯地接过李雪娘递过来的茶盏,并没有喝,而是叫了一声郡主殿下,就眼圈泛红了,“宝贵婶子这些年,她……她过得苦啊。”只这一句话,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哦?”李雪娘心下一沉,哦了一声,就看着其他的几个人,“宝贵婶子的事儿,你们都了解一二?她现在的喜怒无常的性子,不是更……是怎么回事儿?”

    李雪娘差点把现代的用词更年期说出来,她还以为丘氏是更年期所致,却原来是另有隐情。

    高氏见李雪娘心急,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加快了语气,“是这样的郡主。你还记得当年宝贵婶子送给你的那只芦花鸡吗?”

    “啊,记得啊。怎么了?宝贵婶子现在的处境,与那只芦花鸡有关?”李雪娘疑惑地点头道。

    高氏摇摇头,“宝贵婶子当年送你的那只芦花鸡,是用她的一根银簪子跟她婆婆换来的。

    宝贵婶子在他们赵家,自打成了亲,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是被阿翁骂,就是被阿家打,就连低下的小叔子小姑子都能咒骂她几句。”

    “什么?还有这事儿?”李雪娘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看上去年轻开朗的丘氏,却原来试过的这样被人摧残的生活。

    而且为了给自己搬家时送一只鸡,竟然还要用她的银簪子交换?宝贵婶子怎么肯能过这种日子?

    “玉河嫂子,那……那宝贵叔怎么就忍心看着婶子被人欺凌?”李雪娘不明白,既然全家人都欺负宝贵婶子,那作为丈夫的赵宝贵干嘛去了?他怎么就能忍心看着他媳妇被人无端端的欺负?

    “玉河嫂子,当年的那只芦花鸡,是不是让宝贵婶子受了不少委屈?”李雪娘不用高氏说,就已经猜得到了。

    高氏眼圈微红地点点头,“郡主殿下,你是不知道啊,这个赵家,那是……那是欺软怕硬的主啊。宝贵婶子自打嫁进了赵家门,就没少受气。一来是因为她的嫁妆少,赵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就觉得太亏了,对婶子也就没什么好脾气。

    二来,宝贵叔人老实又孝顺,见不得爹娘生气,更不愿意被人背后说一句他不孝,所以这些年来就一直忍着,不让宝贵婶子多说一句,只能忍气吐声承受着。

    唉……这些年,宝贵婶子所承受的那些,绝不是一般人能受得的。最近一二年,宝贵婶子不知怎地了,性情已然不是过去那般温和柔顺了,常常是又哭又笑,有时还急躁。

    为这个,赵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没少骂她,甚至还动手打了她,实在气得狠了,还命宝贵叔动手揍她,宝贵婶子就越来越有些癫狂。

    今天村正大叔和尔丹大侄儿他家询问意见,是否是独立单干,还是要统一规划,听从集体的主张,那赵老爷子和老太太,就说要分开自己独立单干。

    可宝贵婶子不同意,宝贵婶子说,跟着郡主殿下一起,不会有亏吃,而且还能让咱们家的虎子有出息。

    谁知,宝贵婶子这话刚说完,赵老太太不等村正大叔和尔丹侄儿离去,就破口大骂,说她是丧门星没家教,敢当着外人的面就自作主张,不把老人们放在眼里。

    宝贵婶子气不过,就会了一句嘴,说这些年,若不是借着安乐郡主殿下娘娘的光,八里村谁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这说明,跟着郡主殿下不会错的。

    那赵太太哪能受得了宝贵婶子的顶撞?顿时就撒泼打滚哭闹起来,直骂婶子她不孝,犯了七出,于是赵老爷子就命他家老小那笔纸,当场要写休书休了宝贵婶子。

    宝贵婶子受不了这个刺激,就一下爆发了,谁拦也拦不住,歇斯里地的哭喊几声,就奔着东河湾跑去。雪丫头你知道的,那地方常年不结冰,水深着呢。宝贵婶子这是要投河啊。

    幸亏是村正大叔和尔丹侄儿在。村正大叔把赵家人上下还一通大骂,尔丹侄儿就去追发了癫狂的宝贵婶子。若不是尔丹有些力气,正好虎子也赶了回来,拦下了他娘,还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高氏一口气说到这儿,忍不住低声抽泣着,不住地为丘氏流下伤心难过地泪来。

第600章 赵家的闹剧

    欺人太甚!

    李雪娘气的一拍桌子,就听“咔嚓”一声,桌子一角随之应声撕裂,可见其是多有气愤!

    穿越重生到古代,李雪娘已经了解了这个时代的严苛规矩,什么不能顶撞老人了,否则就是忤逆不孝以下犯上,儿媳妇嫁妆太少,在夫家就没有地位,作为媳妇要无条件听从丈夫,公婆,甚至是小叔子小姑子的话等等。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李雪娘不服啊!所幸的是,她嫁给了混世小魔王程处嗣,程家家风并没有那些不可理喻的规矩,更没有歧视媳妇的习惯,所以,李雪娘自感自己比较幸运的。

    可是当她听完高氏的细说,这才真正的知道了古代儿媳妇在婆家的地位是有多么的卑微,尤其是没有丰厚嫁妆的媳妇,日子就更加凄苦悲催了,用每日过得“如履薄冰”来形容并不过分。

    看到李雪娘如此震怒和气氛,洛锦强是感同身受,只是她心有顾虑地道,“郡主殿下,赵家这事儿,咱们怎么办?好像是不好过问啊,毕竟是是人家内里的事儿,咱们若是出头,会不会被人诟病嗤笑?”

    李雪娘双眼微眯,周身的冷寒之气骤然地就散发出来,脸上的冷清足以令人望而生畏,闻听洛锦强的话,她冷哼一声,“本郡主倒是不知道,在我的封邑上,居然还会有这种为老不尊,仗势欺人,逼死人命的事儿发生。

    本郡主若是不过问,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端端的人,被自家人给欺凌致死?我倒要看看,是大唐的王法大,还是她赵家的所谓家规大?走吧,咱们去见识见识这位赵宝贵家的爹娘是个什么样的刁蛮之人。”

    正要往外走,程处嗣骂骂咧咧地与洛安挑帘栊走了进来,见李雪娘要往外走,就气恼地道,“若不是念在丘氏苦苦求情的份,上小爷我非得把那赵家两个老东西送进衙门吃官司不可。

    什么东西?都要把人给逼死了,他们倒是说得理直气壮的,哼哼……天下竟会有这般狠心的爹娘。媳妇,今儿个若不是你及时地将秋菊和秋叶派去,那赵家两个老东西还不知道怎么猖狂呢。”

    “事情解决了?”李雪娘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解决的?”

    房间内其他人士关心着丘氏的生死,就都随着李雪娘看向程处嗣和洛安。

    “能怎么解决?”程处嗣没好气地道,“赵家那两个老东西一开始还想着作威作福欺负赵宝贵一家子,结果,赵宝贵今儿个有秋菊和秋叶在身边坐镇,就强势起来了。

    不但历数了爹娘和他们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的恶行,还公然提出了分家。并且一句也不说休了丘氏的话。

    当场就把赵家那两个老东西气得倒仰,大喊大叫着非要闹起来不可。秋菊和秋叶也不含糊,当下就拿出了郡主府大丫鬟的气派,给了赵家两个老东西一个下马威。

    这赵家两个老东西还想着强辩说这是他们自家的事儿别人干涉不着。秋菊一听,立刻就要派人去往衙门,状告赵家两个老东西无端生事,逼死人命,破坏郡主殿下封邑上的和谐友爱的良好风气。

    媳妇,平时看不出啊,秋菊这丫头,嘴巴还挺厉害的啊。一张嘴就给赵家两个老东西扣上了忤逆郡主,违犯郡主殿下制定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的规矩,把那两个老东北西吓得半死,再也不敢嚣张耍横了。”

    程处嗣说得吐沫星子狂喷,把个李雪娘喷的直皱眉头,心说,这厮今儿个是受刺激了,说话都没把门的,好好地你喷什么吐沫星子啊?一激动,说话就喷吐沫星子,这病……得治!

    “媳妇,现在那赵家在村正的主持下,分家呢。两个老东西,自己养的儿子都不疼,你说这人还会对谁好?就因为丘氏嫁给他们赵家没有嫁妆,他们居然折磨了她这么多年,你说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养尊处优的程处嗣并不知道,没有嫁妆的女子,在这个时代是最受婆家人欺凌的。

    丘氏温顺,赵宝贵孝顺,再加上规矩在那儿摆着,如此一来,这些年,丘氏就受尽了公公婆婆的欺压,以及小叔子小姑子的****。

    “走吧老公,咱们去看看宝贵婶子怎么样了?”李雪娘很自然地就挽起了程处嗣的手,就往外走。却不想紧随其后的几个人,在听了她一声轻呼老公,又当中挽着程处嗣手,都惊得一个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了。

    这……是当年的那个……雪丫头?在长安城居住了这么多年,又被封为安乐郡主,怎么就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矜持温婉,你不造吗?

    一行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雪娘和程处嗣手挽手的来在赵宝贵的家。

    当然赵宝贵刚刚分到的新房子,虽然是赵家撂荒多年无人居住的,但是也不是很破旧,是二进的小院落。

    家里的一应用具还没有搬过来,只是丘氏带着孩子们暂时地搬进来居住了。这也是避免赵家人再有什么不中的话刺激到她。

    一见李雪娘来了,还在赵宝贵家帮忙的秋菊和秋叶迎了上来,一边行礼一边道,“郡主殿下,赵家娘子已经稳妥了。”

    李雪娘点点头,面色依旧是冷冰冰的,看着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的赵宝贵,慢声地敲打道,“宝贵叔,婶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觉得合情合理合法吗?作为男人,是非不分愚孝不灵,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能护他们周全,你不觉着自己惭愧?

    常言道,父慈子孝,家和业兴,这点道理,你爹娘不懂,难道你也不懂?而且还是在本郡的封邑上,出现这种摧残妇孺之事,你说,本郡主治你爹娘一个忤逆违犯之罪,该是不该?”

    李雪娘才懒得去理赵宝贵的父母兄弟姐妹他们呢,若是敢再生事,她才不会跟他们客气一句,说这么多话来。

    所以,丘氏被逼投河,李雪娘认为最主要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的丈夫赵宝贵,你一个人愿意受你爹娘欺压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带着老婆孩子跟着受罪?

    他们有什么义务,为了成全的你孝顺,而忍着**和心灵上的摧残?虽然李雪娘知道与古代这些人讲这些,是不会被理解的,所以她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就开口训斥赵宝贵。

    李雪娘还是第一次在回到八里村的时候,与村里这些长辈摆郡主的架子,第一次与他们疾言厉色地说话,这让赵宝贵等人俱是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给本郡主传令下去,本郡主的封邑上的庄户,以及那些商户,都要严格执行遵守本郡主制定的政策法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要真正做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若有为老不尊者,所作言行,子女可不予听命;若有之女无礼犯上者,要报官处置,本郡主封邑内,禁止一切动用私刑;

    若有丈夫无故殴打虐待妻子者,报官杖刑八十,绝不可轻饶;若有妻子不尊老爱幼,谩骂殴打自己丈夫者,鞭刑八十,绝不可轻饶!”

    “是,小的这就下去传郡主殿下娘娘的懿旨。”赵福堂高声应道。

    他早就憋着一股气呢,为自己的好兄弟虎子,常年受到他的阿爷阿奶压制,受到其他人的欺侮而愤恨不已,这回好了,有了郡主殿下娘娘的这道严令,看今后谁还敢欺负虎子?

    有李雪娘和程处嗣亲自过问,赵家老两口哪还敢再撒泼放刁?直到赵宝贵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利索了,原本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赵家这对老两口才后悔了。

    以往家里大事小情都要赵宝贵和丘氏夫妻俩去做,现下能干听话的儿子媳妇搬出去了,余下的儿子媳妇,除了会吃会花钱,哪个是省油的灯?老两口心里没底,就觉着心里空落落的没了主意和以往的气势。

    若不是丘氏求情,安乐郡主必要严惩他们赵家,以儆效尤。当赵宝贵跪在他们老两口的面前,连磕了三个头,一言不发地起身就往外走的时候,赵老爷子颤抖着声音开了腔,“宝……宝贵,你?你当真就这么走了?

    儿呀,我和你娘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土埋到了胸口了,也活不了几年,你……能忍心看着我们老两口吃苦遭罪?是,以往是我和你娘做得有不对的地方,可,我们是你的爹娘啊。

    宝贵呀,你走了,扔下老爹和你老娘怎么办?啊?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俩个糟心?你们过好了,不管我和你娘了,你……你,你让爹我说你什么好?啊?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要了,你还是人吗?”

    这个老赵头是不太会说话,开头两句说得还挺打动赵宝贵的,他是孝子,自然不愿意看着爹娘偌大年纪了,还要不省心。可是听到最后,赵宝贵原本有些不忍的心思,也没了。

    赵宝贵一句话都没应答,更没回头看一眼爹娘,转身决绝地就走了出去,身后只留下了赵家老两口的哭天喊地哭骂声。

    赵家其他哥几个一看大势已去,都颓废地坐在爹娘的炕沿边上没吭出一声。

    “去,去请赵家族老,我要把这逆子除族。”赵老太太浑身打着颤,恶恨恨地冲着小儿子尖声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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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亩三分地介绍:
洛雪带着随身空间和绝艺穿越到了贞观年间,要不是自家三哥哥死命相护,她差点就被极品叔爷爷给活埋了。贞观初年天灾人祸不断,极品亲戚明斗暗算,让洛雪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洛雪凭着那股狠辣和聪慧,带着兄长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种田经商发着不一般大的小财,惬意自在好不快活!可是,程处嗣这个阴魂不散地……居然……说要娶老姐进程家门……难道这就是爱情? 求推荐求收藏求赏!(ˇ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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