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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泥男     修仙归来txt下载     修仙归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三章 二女争锋 (下)

    苏晨见方雅不作声,就知道方雅心中正是这样想的,继续说道:“只是任远受遗嘱限制,已失去把红楼转让的资格,所以,在他内心,是十分不想站在方总的对立面的,这种状况,还请方总体谅。方总目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司法途径,通过举报,然后检查机关介入收集证据后然后向法院提请公诉。官司胜了之后,红楼收为国有,然后由国土资源部门拍卖,在这个商业场上,天放集团再出来拍到。我不得不说,这很周折,不过有一定的可能,但这其中包含许多的风险。”

    方雅笑了笑,道:“苏大律师,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天放集团是很想要那块地,但是人家不想卖,我们也没办法。这之前舍弟莽撞,想去强拆迁,我想那一次强拆迁也就强拆迁了,但是我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放下所有的事,立刻赶了过去,制止这种行为。”

    苏晨心中暗笑,这个方雅在摆高姿态。

    方雅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一直都走合理合法的途径来进行的,至于任远身份置疑,我想苏律师有误会,但是我有时候会想,任远住进红楼才三天,秦振华老先生就把所有的财产都一股脑地给了任远,这一般人脑袋都会生疑。秦振华老先生无儿无女,死后若无合法继承人,这红楼就是国有的财产,而任远的意外出现,实在可疑。再说,如果他就是任远,那么他十多年前就该死了,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呢?”

    方雅的言辞不可谓不犀利。

    苏晨点了点头,毫不退让道:“不错,我想方总也就这么几套说辞了,但是我要提醒方总一句,是一个人证明自己是自己容易呢,还是另外一拨人硬说这个人不是这个人容易?”

    方雅目光一下锐利起来,的确,苏晨说到关键处,却也寸步不让地说道:“世界的事情,很难说的。”

    苏晨笑了笑,道:“其实,从法律角度来说,这个官司早已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检控方必须要列出种种证据表明,眼前这个任远不是任远,而值得注意的是,检控方同时还得说明,眼前这个‘任远’是谁,这个证据力度显然是要远远大过我们。”

    方雅沉吟了片刻,叹道:“从前听朋友说天则律师所的苏晨律师如何如何厉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晨从容一笑,道:“彼此彼此。”

    方雅脸上忽然绽放笑容,这笑容显得非常纯洁而无私,苏晨心头更是泛起一阵异样,就在这时,方雅说道:“而任远要证明自己是任远,必须得说明这十多年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其实,我们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任远若真是十多年活过来了,那么,他就是一个抗癌斗士,我想,他吃了什么药,用了什么方法,这世界上其实有许多人都非常非常想知道。把这个事揭出来,广泛宣传出来,对那些日夜挣扎在无边疾疼的人来说,不啻是个巨大的鼓舞,也找到一个确实可行的办法。”说到这,方雅脸上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之色。

    苏晨心里骂道,这个狐狸精,真是太狡猾了!的确,这就是任远的软肋,试问官司胜了之后,日夜各地重患者络绎不绝,这日子还怎么过?

    见苏晨脸色有些僵,方雅微苏了一口气,心里说道,总算多少找会了场子来了。

    苏晨脸色一寒,道:“方总,您的意思,还是没有和解的可能?”

    方雅连忙说道:“我想苏律师还是对我们集团有所误会的,这事,于法理而言,是与我们无关的,相信这一点,苏律师比谁都清楚。”

    “唉,”苏晨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任远的提议很是大度了,他现在拥有了红楼,提出你们方家公馆可以在旁建设,按照我的理解,那就是一定程度愿意与你们分享,这些在我,可能在方总眼里都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可能在任远以及你们方老爷子看来,却无比重要。不用任何麻烦,以及任何风险,就可以分享一部分,何乐不为呢?方总,你们商家不是都讲究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道理吗?任远这个人,以我做律师这么多年,我是没看透,所以很坦率地说,得罪了任远,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哦,苏大律师是在威胁我吗?”方雅冷笑道。

    苏晨呵呵一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方总应该也听说过有关我这个人是怎样一个人,但是,我这样一个人,却是不敢去得罪他那样的人了。话说到这,不是姐妹情深,我是不会这么说的。”苏晨笑颜如春风,却是标准的笑里含刀,也就是说到时候别怪做姐妹的没早跟你说,虽然苏晨与方雅还远没达到姐妹的地步。

    方雅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方家人,总是有股牛脾气,有些事情,明知道做了不讨好,就是忍不住想做,看看是头硬还是墙硬,这虽然很不智,但是这么多年,方家还就是靠这股子力量走过来的。”

    至此,两大美女的唇枪舌剑告一段落。

    两大美女出了咖啡厅,其状却如亲姐妹一般。

    苏晨站定,说道:“别送了,方雅姐姐,我自己有车。”

    “那妹妹好走啊!”方雅也是笑道。

    苏晨说道:“我再说最后一句,任远说过的,方嘉诚老先生本不会这么早遭那劫难,只是遇到他后,起心动念后,一切都提前生了。”

    这话一出,方雅目光灼灼,良久方道:“既然问题早已存在,迟暴露不如早暴露!”

    苏晨心里一叹,至此,谈判彻底破裂,任远的事,终究是要对簿公堂,想到这,苏晨说这晚上最后一句话:“方雅姐姐,坦率地说,和你接触之后现你并不太理智,这可不像传言中的你。”说完,苏晨俏身一转,离去。

    简单的一句话,让方雅站在那没有动弹,仔细咂摸一下,自己这样做下去的确有即便自己得不到也要让对方恶心一把的意思。方雅想着,什么时候她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一念及此,方雅心头涌上对任远莫名其妙的恨意。

第二十四章 顺势而为

    医院,任远假模假样地躺在床上。任远其实不想呆在医院,不知怎的,此时心里对红楼有些想念。

    苏晨到来,很快把晚上与方雅会面的结果汇报了一遍。

    任远听完,点头道:“我猜也是这样。”

    苏晨脸露气恼之色,道:“既然知道是这样结果,为什么还要我去?”

    任远看了看苏晨,道:“我猜你也想见见这个方雅。”

    “为什么?”

    任远道:“两个几乎同样漂亮,同样厉害的女人,多见见,就可以找出对方的优点,所谓取长补短嘛。”

    苏晨没有嗔怒,而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旋即承认道:“不错,这个方雅,我倒是喜欢和她打交道。现在算起来,我们言辞交锋,应该是打了个平手,倒是你带给她的那些话让她瞬间进退失守。”说到这,苏晨嘿嘿地笑了起来,脸上分明写着几个大字:“我要打听!”

    任远摇了摇头,道:“其实没什么,你也知道,就是做了一个梦。”

    “梦到什么?”苏晨兴奋起来。

    任远也不打算隐瞒,坦然道:“其实是感觉某个人梦到我,一时有些好奇,就过去看了一下!”

    苏晨瞪大了眼睛,然后双手环抱自己,道:“你这人,太恐怖了!”

    任远嘿嘿一笑,道:“你这样抱着也没用的,只要我愿意,照样还是能看穿你的。”

    苏晨立刻抱怨式地叫道:“你还是不是人啊?!”顿了一顿,又说道:“我们苏家可是传统,你要是一不小心看了我,可是要负责任的,而且,我还是你的小姨子了。”苏晨气鼓鼓地说道。

    任远心里说道,要看也早看,那一晚上的疯狂,这个小姨子还真当没生过一般。不过,现代人,这些问题其实看得洒脱得多。

    见任远不作声,“那你说,方雅在梦里梦到了你什么呢?”苏晨还是止不住八卦心态。

    任远脸“红”了一红,道:“没什么,就是两个正常男女做的再正常不过的事!”

    苏晨玉手掩着嘴,叹道:“不会吧?是一个春梦!”

    任远的老脸继续奇异地“红”起来,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苏晨仰天长叹,道:“方雅姐,我佩服你啊!第一天见的男人,就敢拉进梦里来胡天胡帝,难怪,难怪……”说到这,苏晨开始抱着自己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任远假装怒道:“梦到我很没面子吗?”

    苏晨使劲点了点头,道:“刚才看那方雅的神色,现在想想,就知道她心里不知道悔得多伤,估计她心里也纳闷,那样一等一的梦郎角色竟然由你去充当了。”

    任远叹了一句,道:“我不高大,但很善良;我不英俊,但很阳光。”

    苏晨瞪大了眼睛,然后完全是一副安慰的语气说道:“你不错了,属于很耐看的那种。”

    话到此,任远无话可说了。

    见任远这个神人姐夫也有吃憋的时候,苏晨格外高兴,趁胜追击,又连着取笑了任远一通之后,苏晨才说道:“方雅是打定主意要和你对簿公堂,怎么办?”

    任远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那还怎么办,我是怕麻烦,但麻烦真来了,我也就不怕。”

    “我说的是那个,一旦法庭对质起来,也就是说你原本得了必死之症却没有死,即便官司赢,媒体一揭露,我估计你得成一个名人,全国各地各式各样的患者都会来上门,与官司相比,这可是大麻烦。”

    任远笑了笑,眼露促狭之色,道:“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嘛。”

    “哦,怎么个未雨绸缪,好玩吗?”在任远面前,苏晨完全呈现出她的同事无法看到的一种风格。

    “秦伯留给我这么多钱,本来我想着交给你去打理,大部分成立一个公益基金,做一些善事,也算是为秦伯积功累德,但是事情展到这个地步,倒也是让我有了别的主意。的确,我是深刻体会病魔的痛苦,方雅这么一说,也是一个缘起。与其等人一个个上门,不如我开一个药厂。”

    “药厂?”苏晨眼睛一亮。

    “是啊,我可以写出几个药方来,虽说不能根治,但是绝对是培本固元的良方,缓解痛苦那是绝对的。”任远说道。任远之所以敢这样说,就是他的大脑里存着形形色色宝贝当中,那些几近失传的验方还是有些的。

    苏晨叹道:“我还替你担心了,原来你早有对策。你这招厉害啊,完全就是因势利导,借力打力,不行,这药厂的事现在就得弄起来,先购一家条件还好的中药生产企业,然后马上对你的药方研究,再经过临床检验,搞到药品批号,哎呀,不对,这个周期太长了。”

    “不用,刚才我和医生、护士闲聊了,我们先不用搞药品批号,只要弄成营养品就可以了。”

    “对啊,这个应该容易许多。这个官司我们不管了,爱怎么打怎么打,先把这个药厂弄到手。”苏晨完全一副兴奋之色。

    “这个事就拜托你了!”

    苏晨高兴道:“你可是找对人,我人脉广着了,三天后这事就应该有眉目了!”苏晨说到这的时候,自己脑袋里忽然就闪过一个清丽脱俗的俏佳人形象。苏晨顿时喜上眉梢,陈可欣不是最佳选择吗?

    苏晨是在三年前一次晚宴上结识这位药商界的大美女的。两个人一见之下,相当投缘,更主要的是,两个人聊起来,原来苏夜姐姐也是认识陈可欣的。

    苏晨现在还是她们陈氏药业集团公司的法律代表。苏晨一想到陈可欣,心中就有数了,不需要购买药厂,只要任远把药方拿出来,然后商议一定的比例,一年销售多少从中抽成就可以,这样就省了很多手脚。苏晨一核计,现下不告诉任远,等事情谈成了,看任远怎么赞自己办事效率。想到这,苏晨说道:“这样,你先写一个药方来,再注明其功效和使用方法,这样我好和制药界的一些朋友商谈。”

    “好,没问题。”任远说道。苏晨马上拿出一张纸,还有笔,递到了任远面前。

    任远笑了笑,道:“你倒是识宝贝!”

    “这是宝贝?”

    任远提起笔刷刷地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说道:“当然是宝贝,有些制药世家就是靠一张药房起家的,这药方那是最珍贵不过的东西,看得可比命还重要。我给你写的,只是个一般的,你拿去给行家看,足够震撼他们的。”

    “你就吹吧。”说归说,苏晨见任远写完了,马上就把纸抽了回来,好好收起来,现在,她对这个姐夫不是人而是神有更加深刻的了解,当然知道任远随手出来的,算得上宝贝。

    苏晨放好了药方,拍了拍自己的LV包,俏皮地说道:“现在,您老就安心在这养病,估计过几天检察院那边就来了人,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即将来临的战斗,我这就找人联系药厂去,至于我们这边的证据,我会叫我的助理律师过来,你给他列一个名单就可以了。”说完,苏晨一扬手中包,匆匆离开了医院。

    苏晨一出医院,就拨通了陈可欣的电话,张口就是一句:“陈可欣姐,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第二十五章 药方世界

    陈氏老药,在国内展态势非常好,全国有四个省设立了分厂,基本覆盖全国的东西南北。但说起来,中药以及中成药的市场主要被东南亚这些小国分去,泱泱大国,中医中药的原产地,科研人才最集中的地方,产业展反而远远滞后。

    陈可欣的思路就是利用他们的品牌与销售渠道,以及专门的管理人才,加上自己的核心技术,在她看来,这两方面合作一定会产生巨大的推动力。

    这个事,陈可欣有条不紊,不急不燥地进行,现在已进入尾声阶段。

    就总裁风格而言,陈可欣不同方雅的大刀阔斧,天马行空的思路与手法,她喜欢稳扎稳打,协调展,这多少与她是出身中医世家有关。

    陈家许多人在医药行业里面,大多从事中医,而陈可欣的中医造诣也是很深,不过她却从医院抽身出来,接管了家族内的药厂,一力展中药业。

    陈可欣接到苏晨打来电话时候刚刚做完瑜珈。

    陈可欣除了是药业老板之外,这不显名,但是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却是几乎大明星一般的身份,那就是她还是非常有名的瑜珈天后。

    陈可欣一气出版好几本关于瑜珈的书籍,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个畅销作家,而在上海、杭州各地更是开了许多瑜珈连锁馆。

    这就是陈可欣两手产业路线,一手抓中成药,针对“治疗”;另一手抓现代都市养生馆,后者包括中医的按摩、足浴,也包括印度的瑜珈,针对“养生”,这两个产业展态势现下都是相当良好。

    因为长前坚持瑜珈锻炼,陈可欣身材非常的好,甚至比苏晨还要好一些,几近完美。

    苏晨的身材很棒,也是她常引以为自豪的地方。因为长年的国术锻炼,不满足花架子的苏晨已是暗劲高手,身材因而有一种格外的武人硬朗,而陈可欣却不同,柔若天成才美女,若以动物形容比较,苏晨就是一头美丽的猎豹,而陈可欣无疑是最美的梅花鹿。

    陈可欣的皮肤晶莹如玉一般,身材比例各项时几乎都是黄金比例,几近完美。苏晨与陈可欣交好一个原因就是羡慕陈可欣的身材好,这方面苏晨服气,而另一方面陈可欣有着接近苏夜姐姐的气质,都属于那种标准的温柔气质的古典型美女,特别的善解人意。她管理偌大个药业集团,加上瑜珈连锁,却完全没有老板咄咄逼人的派头。她总是能和风细雨中就让人心服口服外带佩服。苏晨想自己,以及那个方雅,基本上都是赶着人去做事,用各式各样的手段去激人的工作潜力,但陈可欣好象全无这些名堂,她的手下一个个主动去做事。

    苏晨出了医院,拿了车,径直就往陈可欣家去。

    在车流当中行使了一段,苏晨心中忽生警兆,她扫了一眼后视镜,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

    苏晨当律师除了逻辑分析、推理能力群之外,还拥有过人的记忆力,早在大学时代,她同寝室的人都检验过,在桌上放上一大堆彼此不怎么搭架的东西,看一眼后马上收回包包里,然后由着苏晨说,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基本上一件都不会拉下。因此,虽然此刻街上车来车往,但苏晨还是感觉身后的这辆车跟自己已跟出去好远了。

    苏晨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这种场面她并不陌生,每当接一个大案子,而对方很强势,黑白两道都很有势力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这种状况。苏晨脚下一踩油门,开始最喜欢的飙车运动来。

    宝马7系的车,操作感极好,度快,几个转弯,然后上外环路,苏晨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地狂驶起来,半个小时后,身后再不见那辆可怜的别客。苏晨这才方向盘一打,直奔陈可欣姐家。

    摁了门铃,陈可欣穿着一身洁白的浴袍就出来,口里说道:“怎么现在才来?”

    此时,陈可欣刚刚洗澡才一会,如瀑的长还有些濡湿,全身上下更是散出一种让人觉得亲近的淡淡香味。苏晨知道陈可欣没有用任何香水,纯是她的体香。苏晨鼻子提了提,眼睛却盯了陈可欣V字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胸,故意咽了一下口水,说道:“露姐,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啦。”

    “你啊,就是嘴甜。”

    “哪个男人娶了你,真是有福!”苏晨感叹道,脑袋里很不堪地想象哪个男人与陈可欣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情景。

    “哪那么多话,快进来吧。”陈可欣笑骂道,清澈的眼神仿佛知晓苏晨心中所想,也是习惯了苏晨在自己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女色狼的模样。

    苏晨随陈可欣进了大厅,大大咧咧地坐在沙上。

    陈可欣在吧台优雅地转过声,道:“想喝什么?”

    “来一杯乌龙茶吧。”

    “好的!”说着,陈可欣很快端出一杯乌龙茶到苏晨面前,坐下,说道:“说吧,给姐姐我带来什么好东西?”

    苏晨没忙着展现她带来的宝贝,口中犹赞叹道:“露姐真漂亮!”

    “今天怎么呢?嘴巴像是抹蜂蜜一般。”

    “不是,真是由衷感叹,陈可欣姐姐是当今社会仅存不多的古典气质美女。”

    苏晨说得没错,陈可欣的确是古典气质美女,眉若远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纯净清澈让人联想山中的清涧,绝好的身材只是硬件方面,更让人一眼难以转睛的却是陈可欣一举止一投足都有一种自然牵动人心的风流韵味。如果说苏晨与方雅给男人一种直观而猛烈的视觉冲突的话,那么陈可欣就往往给人一种余味缭绕的隽永之感。

    “你说我美,还不是要我也赞你几句,我偏不说,还是把你的所谓的好东西拿出来吧。”陈可欣悠然一笑道。

    苏晨道:“你猜是什么好东西?!”

    陈可欣嫣然一笑道:“我可猜不出来,不过,大抵是我喜欢的东西。”

    苏晨挪了挪身子,笑道:“我也不卖关子了,我有一个朋友,怎么说,想向贵公司贡献一药方,不过,就看贵公司怎么个合作法呢?”苏晨心里说道,既然任远对药方很有信心,那么在商言商,作为任远的代理人,现在又有些是经纪人的身份,自然要为顾主谋求最大利益,因此说到这,自是收起刚才嬉笑神色。

    “哦?”陈可欣眉毛一挑,道:“苏晨,原来你是跟我谈生意来着。”

    苏晨立刻呵呵一笑道:“是谈生意,也是谈交情,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最先想到姐姐你啊。”

    陈可欣眉头微微一皱,道:“是个什么药方啊?”陈可欣心里想,苏晨对药是一点不通,不会是被什么人骗了,但是一转念想,苏晨是无比聪明的人,一向只有她骗别人的份,如果她看中这个药方,那就说不定真有价值。不过,苏晨如何能断得准,虽然她是国术高手,知身也知医,但显然还只能算是业余水平。想来这个贡献药方的人,是苏晨相当信服的人。陈可欣也是玲珑心窍,几个思量,也就猜了个**不离十。

    “就这个!”苏晨说着,把任远写的那种药方递了过去,但并不包括药效说明以及使用说明。

    陈可欣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先是“咦”了一句,眉头一锁,觉得此药方着实有些不同寻常,准确说是有些怪异;再仔细看的时候,陈可欣好看的眉头越来越皱,可是过一会,又舒展开来,很快就忘了苏晨的存在,进入一种接近忘我的状态。苏晨也不打扰陈可欣,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地喝着茶,微闭着眼睛。

    一个小时过去,陈可欣抬起头,道:“你这药方是怎么得到的?”

    “一个朋友给的!”苏晨大大方方地说道:“怎么,有没有用?”

    陈可欣倏地站了起来,说道:“我还说不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把药方报给我爷爷,如何?”

    “好啊!”苏晨答道。

    陈可欣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激动之色,马上去打电话去了。苏晨抓到美女神色,感觉靠谱,看来姐夫任远的药方震住了陈可欣。要知道陈可欣是中药博士,她爷爷更是南方数一数二的中医泰斗级人物。

    过了一会,陈可欣打完电话,脸上有些歉意,对苏晨说道:“我爷爷说要想一个小时。”

    “没关系,我等,陈可欣姐,你不也想了一个小时?”

    “啊,我想了有一个小时?”

    苏晨点点头,问道:“为什么要想这么久?”

    想是已把问题交给爷爷处理,陈可欣激动的心情平复了许多,笑道:“苏晨,你若是看到一个独家的武功秘籍,属于古武类的,你会怎样?”

    苏晨顿时会意,一副恍然的样子。

    陈可欣点点头,说道:“这感觉差不多,我们这些搞中医的,能看到一个独一无二的药方,那种激动是别提了,特别是有可能以往医圣留下来的药方的时候。别小看这药方,却是含着中国自古以来的阴阳大道,有君、臣、佐、使,就像排兵布阵一般,动用阴阳军队,攻击防御,个个玄妙至极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说到这,陈可欣双眸子闪耀着无比动人的光芒。此刻的她,显然又不同寻常状况,全身上下有一种智慧女神的味道。

    苏晨问道:“那这个药方怎么样?”

    陈可欣答道:“依我来看,这是一张绝世好药方,粗看不以为意,越看越觉得道理无穷,其中光景,外行难知,那真是让人有美不胜收之感,单是这张药方,我看三日,必在使药方面有一层新的提高与进步。”

    “这么夸张啊!”苏晨叹道。

    陈可欣点点头,说道:“所以我才说,就如同你得到了一武功秘籍一般。”

    苏晨拍手笑道:“看吧,我是给你带来好东西吧。”

    “好啊,你要姐姐我怎么谢你?!”

    苏晨呵呵一笑,道:“等老爷子的电话吧。”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电话铃声响起,陈可欣赶紧去接。电话那头,老爷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个高人,无论对方是什么条件,都答应!”

    挂了电话后,苏晨问道:“老爷子怎么说?”

    陈可欣脸色正常,说道:“说吧,你那朋友,有什么条件?”

    苏晨看着陈可欣的样子,笑了,轻轻捶了陈可欣一拳,说道:“心里面一定特紧张吧,老爷子下了死命令了吧。”

    陈可欣微绷着的脸一下忍不住,扑哧一下乐出声来,说道:“是啊,老爷子下了死命令,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我们陈氏老药出得起。”

    苏晨美目一转,道:“要是我那朋友就是要你呢?”

    “啊?!”陈可欣一惊,再看苏晨一脸笑意,嗔道:“尽拿你姐姐寻开心不是。”

    苏晨笑道:“我这个朋友,说你们随意,但只有一条,这药尽快生产出来,药准字弄不到就先弄滋补类的批号。”

    “这么急?”陈可欣说道:“不过,应该没问题,这样我做主,就这个药,我给你那朋友四成的利,如何?”

    “好,没问题的。”苏晨立刻应道,心里却盘算,四成的利不少了,就一个药方,其它的都陈氏老药出,一旦生产,如果药效真的那么好的话,那是财源滚滚,一时间,苏晨的双眸有些冒小星星了。

    “那么,我想问一问这药的功效。”陈可欣说到这,脸微微有些红起来,当然,她大抵是能猜出一些的,但是具体却说不上来,而在电话中爷爷也强调了这点。

    “给!”苏晨这个时候不藏着,把任远写的那剩下两张纸一并递给了陈可欣。

    陈可欣立刻接过来,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苏晨在旁说着:“我那朋友说,这药物很厉害,对提高癌症患者的免疫力以及减缓疼痛具有奇效。”

    任远写得很清楚,怎么作用,哪个经脉流向,陈可欣这一看,更是不得了,刚才只是从远处,从外面看风景,现在得了这个,等若进入了其中,那种浑若天成的古朴与美景让陈可欣整个都沉浸其中,浑没听到苏晨半拉子的介绍,口里一个劲很失态地赞道:“妙啊!妙啊!”

    良久,苏晨现自己作声,陈可欣根本没反应,索性不作声了。

    过了一会,陈可欣才反应过来,惊喜道:“苏晨,我真想亲你一口!”

    苏晨笑道:“别亲我啊,亲我那朋友去。”

    “可以啊!”陈可欣大大方方地说道。

    苏晨嘻嘻一笑道:“不过,那可不行。”

    “哦?!”陈可欣做会意神色,道:“原来是这样!”

    苏晨知道陈可欣误会,也懒得解释,说道:“这样,我明天就准备好协议,怎么样?”

    陈可欣点点头,道:“没问题,不过,明天,你那朋友能来吗?”

    “他啊?!”苏晨大声说道:“那可不一定,不过他不来,也一定会先跟我签一份委托协议书的。”

第二十六章 言辞交锋

    让陈可欣失望的是,第二天苏晨并没有把那个神秘的正角带来,而是带着他的委托书过来。

    苏晨还带来了已经打印好的协议书,陈可欣注意到签名的地方写着“任远”两个字。

    陈可欣当下记住了这个名字。

    陈可欣的爷爷陈守道拿着药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几乎三天三夜,最后大叫一声出了门。陈守道老头的感觉就和陈可欣说的一样,得了一秘籍宝典。像他们这种高人,窥一斑而得见全貌,自然欣喜若狂。

    他立刻要陈可欣立刻去找苏晨,想办法把高人找出来,不!应该是请出来,或者说他们亲自上门拜访,总之就是要见到这个人!然而,苏晨却告诉陈可欣一个惊天消息,这个所谓高人,现在正在接受检察机关的审查,在吃官司。

    检察机关之所以介入,幕后推手自然是方雅,当然具体操作者已变成方强。

    参与专案组的年轻检察官们都比较兴奋,不知为何,这一次并没有经验丰富的检察长带队,因此,算起来也算是这批进检察院才两三年的年轻人头一次办这样的大案。

    办好,办对了,也就是揪出一个诈骗上十亿遗产的大案,这份功劳是沉甸甸的;办错了,最后查明确实属实,却也不要紧,也算是明证视听,毕竟任远这飞来横财飞来的太过蹊跷。

    年轻的检察官们分成两组,一组专门侦讯,企图从正面突破,但都估计难度比较大,没谁会轻易承认自己诈骗了上十亿财产,这几乎是掉脑袋的事,而任远已在公安局受到不公正待遇,在检察机关就更不能上这些手段了,更何况还有个律师届最厉害的美女苏晨盯着。这样一来,不能上手段,对方也知道一招认几乎是死罪,正面突破的难度可想而知。但是,这个工作还得去做,不断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另一组就是去调查,包括任远的老家,以及他读书工作的震旦大学,方方面面去了解任远这个人,当然,还有华山医院当年的病情记录都要调出来,仔细核对。

    当然,最直接的就是医院如果保存属于任远的物件时,就可以做dna测定,如果这个任远确实属实,那么冒认就可以剔除,下个关键问题就是任远在住进红楼期间有没有对秦振华老先生做过些什么,诸如催眠、**之类的江湖门道。

    这些说起来悬,但是这些伎俩已经客观存在各个犯罪领域了,很多老先生老太太被人一“拍”之下就把对方当亲爹娘舅,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存款都取出来交给对方,这样的事情,时下可谓屡见不鲜。

    正面突破侦讯人员反复询问的就两个关键问题:一,秦振华老先生怎么会在见任远三天,甚至一天不到就决定了把所有财产留给任远;二,任远本是十多年前必死之人,请详细交代这十多年来的经历。

    就第一个问题,任远回答道:“早在一年前秦振华老先生就已经在各大报纸登免费租房的广告。这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对于精于算计的城市人来说,秦振华老先生此举本身就是不同寻常。”

    “那你的理解呢?”办案人员问道,语气还算是礼貌。

    任远说道:“现在看来,秦振华老先生是为今后事做打算。秦振华老先生无儿无女,身后红楼及其它遗产都会变成无主之物,秦振华老先生感觉到这一点,就登了这个广告。一般人是不会信这个广告的,因为免费,而且是那么好的房子,那么好的地段,怎么可能?秦振华老先生就根据这条,能来者即为有缘者。我想他的本意,就是租房的来了,安心住下了,通过长期接触,这样人与人之间就会产生感情,而且便以了解对方。”

    “好,你的解释可以算是一个理由,但是,”办案人员说道:“你怎么解释他在见你的第二天就去了天则律师所,而且签上了你的名字,你不是说要观察一段时间的吧。”

    任远笑了笑,道:“这个其实也可以解释,但是,我估计是不能进入书面。我们可能都听说过,有些乡下老人去世之前是知道自己要走的,这个时候,他往往会抽出一两天的时间,围绕着老屋转上一周,到年轻时记忆深刻的地方去看一看,或者想办法把家里的人都聚集起来,交代一下,这样的事,也很多。”

    “你是说,秦振华老先生是知道自己不日将要离开人世的。”

    任远点点头。

    办案人员笑了笑,道:“你所说的,的确不能入书面。”

    任远说道:“其实,苏晨律师也可以证明。一来,她是专业律师,经验丰富,在秦振华老先生最后签署遗嘱的时候,精神状态是否完全清楚,意志是否完全能够自己支配,她应该已经确定了的;二来,秦振华老先生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说他后天要走,要苏晨律师后天上午十点到红楼去。这走的含义,在那场合说出来,应该很明确,而且后天上午苏晨去了,对秦振华老先生的遗体做了细致的检查,这一切都走了严格的司法程序。”

    办案人员点点头,道:“这些,我们都会找苏晨律师进一步明确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更简单了,事实上,并非医院、医生宣判了某个人死刑的,那个人就一定得死,科学也不是能解释所有事实的。如果是这样,这世界上就没有奇迹这回事了。”

    办案人员眉头一皱,道:“你是说,你是一个奇迹?”

    任远笑了笑,道:“是啊,要不然你们怎么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办案人员放下笔,说道:“我们不是不相信,也不存在相信与不相信的问题,我们只是本着对一宗巨额财产负责,以及对死去的秦振华老先生负责任的态度,对这件事进行调查,确认,这对你本身也是有好处的。”

    任远答道:“对啊,所以我非常配合啊。”

    “那你这十多年,你都做了什么。”

    “让我想一想,应该说,这十多年,有一大半是浑浑噩噩中度过的。因为觉得自己必死,就走啦,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地死去。”任远说到这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当初自己一个人孤身在火车上的情景,一个人在临江市街头踯躅的情景,那种绝望那种无助,这些感觉还真有些不愿说出来。

    “具体说地方!”办案人员冷冷说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应该是云贵交界的一个地方,大山里,什么名字我不晓得,只晓得在那住上一段时间,然后遇到一个老中医采草药。老中医看了我的病之后,就开始慢慢治我的病。五年后老中医去世了,我的病还没治好,总是反复,但多少抑制,那我就根据老中医所学,自己治疗自己,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好了才出来。”

    “说具体一点。”

    任远心念一动,随口报了一个老中医的名字。

    这种状况对任远而言就像是搜索一般,人名自然浮现,办案人千里迢迢去调查,还一定真就有这个老中医,而且还真是那么多年前去世,老中医在世的时都住在大山深处,一个月出来给群众治病,至于他身边有没有任远这个人,就没人能证明,也没人能证明没有任远这个人的存在。

    对任远的问讯进入了僵局,就在这时,一个办案人员推门进来,小声说了一句:“出来谈!”然后两个人就出去谈话去了。

    等了了一会,那个办案人员重新回来,一脸严肃,说道:“任远,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运用非正常手段。”

    “哦?!为什么?”

    “我们刚刚得知,那两个负责问讯你的公安局的同志无端昏迷了一段时间,现在一疯,一傻,对这个事,你有没有话讲?”

    任远脸上收掉笑模样,说道:“检察官,你想要我说什么?难不成两个曾经对我严刑逼供的,几乎致我于死地的人,他们之后生病、感冒,乃至出门生意外都要我负责!”

    “砰!”办案人员猛地拍桌子,喝道:“任远,你不要太嚣张。”

    任远道:“这就怪了,他们两个,在所谓的侦讯室内,拿一层层湿毛巾盖我的鼻子我的口,试图蒙死我,你们检察机关不去调查他们的渎职蓄意杀人,反来责怪我来,莫非就认为老百姓无权无势好欺负不成。”任远语气中也带着明显火气。任远这么一说,检察官就不作声了,因为无从辩驳。这几个检察官,从心底也是瞧不起用刑讯逼供手法的。

    “好吧,我们只是例行问一问,只是觉得太巧了一些。”

    任远摆出一副很理解对方的姿态,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巧,但是我想,从事你们司法行业的,是不是有可能长期在一种高压状态下工作导致出了心理问题?特别是这两个,立功心切,才对我用了那种手段,事后他们也是后怕,左想右想心理压力太大,然后才出了问题。”

    检察官苦笑了一下,道:“你倒是会为他们解释。”

    半个月后,办案组多方收集证据,在组里最后得出证据不足撤消公诉的决定,但是,领导却不同意,说对方是一个非常狡猾的惯犯,若把战场转战法庭,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下,对方有可能出现疏漏的地方,于是,在证据并不充足的情况下,任远依然被检察机关控诉了,也就是说,法庭相见,终究不可避免。

第二十七章 仙人本是人来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月过去,第一次法庭开庭时间就到了。

    法官隆重地宣布开庭,检控方立刻站起来进行事实陈述。苏晨饶有兴趣地盯着检控方,耳朵里自动过滤分析他的言辞,对于有漏洞的,一一记下。听了一会,苏晨面露微笑,准备等结束后给对方上一堂生动的“课”。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检控方讲了一半忽然终止,举手郑重地说,就在刚刚收到一重要线索,要求延期,法官稍加思索,也准了。于是,苏晨还没开口做一句辩护,哗啦啦一下,人就走光了。

    苏晨看着任远,道:“这方雅,玩什么花招?”

    任远道:“就是要让你辛一记重拳,有打到空气中的感觉。”

    苏晨眉头一扬,逼人的英气从一身职业套装她身上逸出,道:“跟我玩兵法,她还嫩一点。”

    任远与苏晨出了法院,一同驱车回红楼,刚刚坐下,正要喝喝茶水润润嗓子,就听到有人敲门。任远打开院门,对方报他是某某报的记者,要采访任远。在任远再三婉言下终于走人了。这一有个开头,敲门声并电话声就有些络绎不断的事。

    折腾了好一阵后,苏晨恨恨地说道:“这个方雅,真是烦人,以前我还当她是一回事,没想到做事这么低级。”又见任远依旧一副自在自得的样子,跺了跺脚道:“我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也不奇怪啊,一个原本十多年就要死的人,一回到这个城市就获得一笔天大的遗产,这奇人奇事加在一起,想不惹媒体注意都不行!”

    苏晨笑了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能怎样?理解万岁嘛。”任远说道。

    苏晨忽然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是神仙吗?定有许多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

    任远摇头道:“如果解决一个旧问题同时又增加两个新问题,你会不会去这样解决问题?”

    苏晨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但我们武术界,却向来遵循谁的拳头硬谁说话的。方雅那种人,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可以开染坊。”说到这,苏晨又笑了笑,道:“她,我看得很清楚,傲性与奴性都在一起的。对付弱者,她可以毫不顾及地打击,对付强者,她会笑颜如花。”

    “就是所谓的丛林法则?”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任远扫了苏晨一眼,忽然道:“按照明、暗、化劲高手的划分,你应该算是暗劲高手了吧。”

    苏晨点点头,道:“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会和一个刚刚学几天庄稼把式的人过意不去吗?”

    “不会!”苏晨很爽快地答道:“但是,如果是她主动招惹我,我也不介意作为前辈好好教教他。”说到这,苏晨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快意恩仇,原本古之侠者本色。”

    “是吗?这是夸我吗?”

    “看过金庸《天龙八步》包不同与挑粪农争路的那一段吗?”

    苏晨目露思索之色,道:“看过。”

    “包不同明明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对方放倒夺路而去,为什么却选择与那挑粪农一样喋喋不休争吵,宁肯空耗费时日?”

    “包不同是不屑与那挑粪农计较。”

    任远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在包不同心头,并不认为自己就比挑粪农高一等。挑粪农要和他理论,自然就和理论。”

    “哦,这是一种境界?”

    任远笑道:“我不是说境界,我只是想说,仙人也是人来做,并不如人所说,高人一等。”说到这,任远停了一下,问道:“我跟你讲过阁皂山那些老鬼的故事没有?”

    苏晨眼睛一亮,道:“没啊。”苏晨心里正想听着任远这十多年的经历,几次得空想问,又怕触及任远什么,于是没问,这下任远主动说起,自然再好不过。

    任远也不隐瞒,当下把这十多年来怎么上阁皂山修真,阁皂山上的鬼仙们是怎样苟延残喘,以及连着阁皂山那些世人羡慕的三十三天是如何的光景一一说了。

    苏晨听得神驰向往。

    任远见苏晨的神色,笑道:“有什么好向往?,那些鬼仙跳出轮回,不入鬼道,却不一样在阁皂山画地为牢?当然,他们也入得这世间这红尘,但心志不坚,极怕诱惑,说到底,他们其实是一帮天真而可怜的老小孩而已,有什么好羡慕的?至于三十三外天那些真仙,他们一门心思于那仙界修炼,期望能飞升它处,不愿再呆在越来越破败的天界,他们的挣扎、努力又与人世间俗人何异?!而那些所谓天界,无一不受地球的滋养,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仙人原本就是人来做,就像人站在第一个台阶上一般,而仙人仅仅是站在第二个台阶而已。对于人也好,对于仙人也好,苍穹,大道的距离都是那么遥远。不能彻底的觉,彻底的了脱生死,仙人与人其实并无太大区别。人活一世,仙活一劫,于宇宙长河,都是眨眼瞬间。”

    “按你的意思说,仙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任远点点头,道:“人其实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人身心有神明居住,只是他不知而已。人间有‘人身难得’之话,仙界与民间屡有神仙下凡与凡人相爱的传闻,这不仅仅是简简单单应情劫,而是仙人每经一次人身,身心必受一番锤炼,心境会大幅度提升。苏晨,你听过仙界一天,地下一年的话吗?”

    苏晨点点头,心头直感到任远所说是自己闻所未闻,竟有一种新鲜感,仙人似乎没什么好羡慕的,反倒是人,听任远的语气很是羡慕。

    任远点点头,道:“这话是尘世中人说的,但是修道之人却又说,尘世修炼一日,却抵得上天界一年。”

    “这话怎么解?”苏晨不解。

    任远笑了笑,道:“仙界,天地纯净,少有外物干扰,自然容易得定,由此修观,修慧容易上手。但是尘世就不一样,爱欲情仇,名利纷扰,让人时刻受到诱惑;种种念头纷至沓来,心猿意马,没有片刻安宁。你这个人,看似是你,其实片刻都做不自己的主,时刻都在随波逐流,若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依然能得定,能息万缘,能做自己的住,那成就自然大,就像是在恶劣环境下对人的心性时刻锤炼一般,苏晨,你习武之人,应该感触至深。”

    苏晨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就像大冬天的大早晨,我师傅早期是不建议我们这个时辰就开始练武的,因为寒气逼人,不合养生之道,但是现在却又建议,就是因为于寒意肆意的时候可以锤炼周身毛孔与筋骨。”

    “对,养生就是涵养得住,但是,到了一定程度,身中卫气足以抵挡地时候,就得去冰天雪地这等严酷环境下锤炼自己,如此才有长足进步,那些武侠把人埋在沙子里,或者说站在海底,站在瀑布底下锤炼,并非没有一点道理的。”

    苏晨聪慧过人,多年习武于身心亦有所得,今天这遭谈话让苏晨过去以往的一些疑问得到解答,这个时候,刚刚法庭内的小小失意早不知到哪去了,已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人于这样的世界,必经生、老、病、死四大苦,以及无数小苦,按照一些人形容,真是苦不堪言,然正因为如此,对于这样经历但是执着生活的人,我心中对他们有一番敬意的,因为并非每个人像我这般宿缘深厚,这么机缘巧合。”

    “你说你敬佩方雅?”苏晨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说佩服她,而是指整个人而言。人生一百年,恍惚即过,我们看到这其中有多少挣扎多少不甘多少努力,其实依然可谓惊天动地,可歌可泣。天、地、人三才之中人独得一份人道,独享这朗朗乾坤,这繁华俗世神佛不得出,鬼魔只能匿形,人间岂是可以妄自菲薄的?我虽有几分神通,如何就能傲视人群?我虽获一份然,但怎可藐视胡为?”

    “那就不能傲视方雅?”苏晨还是撇了撇嘴说道。

    “她从我这得到了什么?”任远问道。

    苏晨想了想,道:“她最想的就是红楼,不过看起来机会渺茫。”

    “那么她呢?”

    苏晨又想了想,道:“在梦中被你羞辱了一顿,她老爷子和你谈判不成后出门没多久就撞车了,而那两个羞辱你的警察现在一个疯一个傻整天大小便在床,见人就喊姐姐,好象也得到报应了,这样看来你好象没吃什么亏。”

    任远笑了笑,道:“经书上说,起心动念皆是错。”

    “无心无念那岂不是泥菩萨?岂不寡淡无味?”苏晨说道,心中还有一句,若是这样的神佛,不成也罢。

    任远哈哈一笑,道:“无心无念,却是由充满种种**,哀怨种种不可得的烦恼人身中去求,这个漫长过程正因为处处矛盾,却也是让人激动向往的所在。”说到这,任远目现少有的狂热之色。

    “那姐夫你现在是不是无心无念?”

    任远道:“那你不是骂我是泥菩萨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任远看看了窗外,清晰淡然的冬色,说道:“我现在惟有一念,两年后与你姐姐重逢,按照佛家所说,我已无贪,无嗔,却只留下一个痴。”

    “却只留下一个痴”,任远这句话忽然重重一下就敲在苏晨心上。苏晨说不出话来,任远也不愿再说,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起来。

    良久,苏晨总算想到话题,道:“呵呵,说说那两个警察故事吧。”

    “哪两个?”任远装作不解,神色恢复如初。

    “就是被你弄疯的那两个。”

    任远笑道:“你是大律师,说话可是要讲究根据的。”

    二人谈话,终从刚才深刻讨论的环节进入到比较轻松活泼的话题里来。

    苏晨手托着香腮,道:“你那个夜叉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任远答道:“其实没夜叉什么事,他的出现只是,怎么说了,就是破了两位的气场而已,这样,他们那些冤亲旧怨就好趁虚而入。”

    苏晨:“你可太坏了!”

    任远眉头微微一挑,若是苏夜看到,自是熟悉任远有些冒坏水的样子:“疯和傻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苏晨接话道:“佛家所说的消业。”

    任远点点头,道:“差不多,他们经过治疗大概有好转的可能,那个时候,或许会换一个人也不一定。况且,他们不疯不傻,不是还要面对滥用职权,蓄意杀人的调查?所以,我也是帮他们。”

    苏晨笑道:“这么说,这是你给他们诚心向善的一次机会。”

    任远点了点头,道:“你很会领会嘛。”

    苏晨忍不住用手掩着嘴,道:“你们神仙,捉弄人的时候,还需要这么多曲折的理由。”

    任远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夜叉是什么样子,我倒想见见!”苏晨眨着眼睛,说道。

    任远点点头,道:“可以,不过得先帮你开天眼!”

    “怎么开?”

    任远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张口吐了一口唾沫在两手指上,伸出就要在苏晨印堂上抹去。苏晨吓一跳,赶紧跳开,说道:“你干什么?”

    “开天眼啊!”

    苏晨这样的美女自然有一定程度洁癖,立刻挥手道:“不看了,不看了,我现在又不感兴趣了!”

    “呵呵,我去了荤腥,断了五谷,所有都是清香,这唾沫也是如此!”

    “清香个鬼!不玩啦!”

    见把苏晨逼得如此可爱的窘态,任远笑道:“好啦,好啦,不过错过了,以后求我也不行了,异界的夜叉岂是那么容易说见就能见的?”

    “有什么好见的,我就不见了,呵呵,时候还早,外面苍蝇太吵,还是跟多讲讲在山里面的故事,别总说那些鬼仙可怜了。”苏晨道。

    任远于是跟苏晨讲到山中老鬼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他讨好的情景。听罢,苏晨笑得不行,掩着嘴道:“这些老鬼,还真相信你是大救星了!”

    任远答道:“所以说,修仙不是简单的事,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

    “怎么说?”苏晨感兴趣道。

    “听说过鸡犬升天吧。”

    苏晨点点头。

    “道理差不多,就比方我。我修仙有成的话,如果我父母在的话,我就会考虑,父母之恩怎么报答,想办法携父母一同修仙,还有我的外婆,当然,他们现在都已经转世到他界,这些我可以暂时不需考虑。拿你苏夜姐说吧,日后见着你苏夜姐姐,她红颜渐老,我却青春韶华,这种情形怎么忍得?所以也得一同提携,做神仙倦侣。至于阁皂山那些老鬼,虽是强买强卖,但多少有一些师恩,我成就了,自然也少不了提携他们一二。神仙是人出身的,讲究人情那也是正常的。”

    苏晨心念转动,只是这么多年,爱武成癖,对人体自身自与其他人不同,有一份属自己的认识,听到任远陈述修仙的艰难,几乎就是在说修仙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这个人以及与这个人紧密联系的事物一同的事。这样一来,苏晨就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那我呢?”

    “你?!”

    “我是说像你那样!”苏晨很是期望的样子。

    任远深深地看了苏晨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你意志力虽然也说得上强,**也不错,但那是就普通人而言的,修道之人,处处陷阱,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你的机缘还不到。”说到这,任远见苏晨已经嘟起了嘴巴,笑道:“不过,这几天我翻了一下秦伯的藏书,有几本书比较适合你。”

    “什么书?”

    “几本关于国术方面的书,你应该感兴趣。”

    “好啊。”苏晨的嘴依然翘着。

    其实,苏晨并非任远所说的不适合修道,只是任远若说她适合修道,反让不利她的心性,破坏她个人那份自然的随意。

    [下一章预告:第二十八章修道的科学化解释]

第二十八章 修道的科学化解释

    苏晨走后,任远上了三楼。他没有急着开始晚上的修炼,而是翻看秦伯的那些藏书。

    秦伯的藏书很多,除了先前看到的宗教类修行书籍之外,秦伯还收录了不少现代科学类的书籍。

    这类书任远入住以来却是少看。任远偶翻到一本书,里面说了一句,现代修道,应与科学结合起来。任远以为这话,有一定道理。是以开始翻看起来。

    科技类的书,任远并不陌生。当初任远在震旦大学任教搞科研期间,也是废寝忘食阅过不少籍。

    翻看这些似陌生又熟悉,似遥远又亲近的书,任远脑海忽然浮现出一个问题:人类所制造出来的之后所仰仗以来的科学,究竟要把人类引向何方?

    应该说,科学的存在其本身,就是彰显人类自身力量与智慧的。

    在它展的初期,之所以与西方宗教产生那样强烈的冲突,就是神学对人学本能的抵触,甚至展到后来要火烧科学家,视科学为邪说的极端地步。

    这样的思索,让任远进入一个更为广泛的时间与空间领域。

    任何宗教,任何修道,都是以最终弃人身得解脱为目标之一的,而科学展的本身,似乎是引领着人类走向一种集体的自我完善过程。当然,现在科学展的弊端非常明显,譬如他助长了人的盲目尊大,肆意地破坏环境,在解决一个问题的同时诞生了许多其他的问题等等,而且,科学在某方面似乎走进了死胡同,但是,这依然并不有损其主流形象。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人们越来越信仰科学,越来越指责非科学的东西,更不放过不科学的东西。

    科学,是人类所掌握的最强大的武器,那他是不是人类所掌握的“人之道”孕生出来的产物呢?

    任远在修道之前一直接受现代科学教育,有相当扎实的现代科学知识,只是因为入山学道之后触宿世道缘,才把这些放下,而现在,身在都市中,这个巨大的“气场”,任远不得不有所思索。

    其实,仔细想,任远山中所学所会的,似乎都可以从科学角度去解释。

    譬如任远之前所得的癌症,任远随意翻到一本医学书里面就提到了人体内隐存的癌基因以及抑癌基因。

    癌基因存在人体正常细胞的基因组织,其正常功能可能是调节细胞生长的,有其重要功能的,只有在一定的条件改变而有过度表达时,才坏事。

    在任远在山上的第一年,他就下意识在身体内建立起一道防线。他不能影响这些癌基因,却把相应抑癌基因激活了,这样,就在自己体内形成两支厮杀的势均力敌的军队,身体取得了一种动态平衡。再往后,在任远修道的过程中,其实就是抑癌基因越来越挥到主要作用,那些激活的癌基因重新休眠去了,至此,他的病算是好了。

    任远的思考又转入目前的状况。

    入城市修为很重要的一点,任远就是要对身体达到“控尘”境界,也就是说对身体的认识不满足是经络,不满足脏器,甚至不满足细胞水平,按照任远从前的话来说,就是深入身体的分子水平,这其中就包括了基因,更包括了蛋白质,糖类等所有构成一个人体所有的分子、离子,而这样,才算是真真正正把人体这个小宇宙的奥秘认识清楚。

    在这样的基础上,也就是在“识尘”境界基础上,任远对人体进行随意的改造,说得夸张一些,所谓漫长的人类进化过程任远在今后就有可能在呼吸间完成。而这样的完成产物,往往是未来人种的某一种展的可能代表。

    任远如果充分认识到这些奥秘,他把那些有关智慧、思维、能力的基因夸大、放大,把那些运动方面的基因抑制甚至雪藏,那么这样变化出的人不就是现代人类所描述的那些头特别大、四肢退化的类外星人吗?任远却不知道,他这样的思索,地球上有些政府有些机构其实已经摸索研究了几十年。像著名的美国中央情报局十多年前虽然就宣布放弃人体异能研究,但实际上,这样的研究不但没有停止、限制,相反因为更方面资金涌入,暗中有更大的展。

    再说任远经常使用的各类符咒,这其实就是文字借助视觉,声音借助听觉,一齐出,产生共振,施放出来,对方必然产生相应的共振,可以产生相应的幻觉。而每一道符,其实就是找到人体潜藏的某种奥秘,这可能是身体某个部分、微循环,也可能说某一未被现经络系统,从中找到某种独特的节奏或频率,施放出这种符咒,即对该人身心产生影响,甚至可以控制对方。这些是指针对人事的符咒,还有另一大类符咒却是沟通天地精神力量的一种媒介,譬如神霄天雷之类巨大的力量,譬如五形遁术,那就是人对人道之外天道地道长期认识现的积累以及成果。

    道士常用的朱砂,黄纸就是日常沟通的媒介,口中喃喃呼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其实就是摁频率出的开关一般。

    对于这些,任远自然不需要。他施加符咒,已经完全不需要媒介的地步,只要手中所画,口中默念就可以了,甚至连这些也不必,只需心中观想就可以。

    烦恼有八万四千,符咒就有八万四千。而对于驱鬼役神符,却是与地球平行的亲近空间里的异类生物沟通,让他们瞬间获得一个通道能够迅达到地球这个空间,且为你所服务。

    再说任远的变身法。对身体的入尘的分析与认识,任远的外观可以自由变化,这就有些类似武打小说类的千面术。

    当然,任远目下主要限制于外貌、身高、皮肤,也就说任远完全可以变成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苏晨,也可以是方雅。但有一样变不了,那就是男人之根。这是没办法变的,正如孙猴子变来变去他那尾巴变不了一般。

    这种变是真实的变,却不是变幻。很多神通变成男人女人的,或者其它物件,那是一种幻术而已,自己本身没有变,只是影响对方的视觉等各方面的感觉神经,让其大脑当中产生这样的影象。

    任远的变,是真实结构的变。他可以做到这一步。而这一步,任远知道,这是在自己知道若干有关人体基因组成已经决定机理基础之上才有的,当然,变一次需要消耗一定的能量。

第二十九章 疑是骗子

    苏晨自红楼回转家中,兴奋不已,立刻连夜看起那几本秘籍。

    与虚无飘渺的修道相比,这几本手抄的秘籍给苏晨的益处最大也最实际。苏晨边看边比画,很快沉浸其中。

    晚上十点左右,这个时间,苏晨一般都会站桩两个小时。就在在阳台上,面对月光,很快心体两静。

    苏晨放下秘籍,拿出手机,准备先关然后再站桩,想了想,拨了她助一下助理有关今天法庭突然休庭的原因,问完这个,才好开始。

    助手在手机中告诉苏晨,休庭的原因找到了,一个相貌很像任远据说上榜被通缉的诈骗犯进入调查组视野。任远被怀疑成骗子了。

    苏晨挂了电话,眉头微皱,难怪那几个年轻的检察官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白天的到来,仿佛是催促这场戏加快度上演,似乎快要到**时分。

    任远又一次被检察机关的人礼貌地带走。

    小房间里,年轻的检察官打开投影仪,给任远看一张照片。

    年轻的检察官现在有些能沉得住气了,显然在这次独立办案的过程成长。他不说话,一双眼睛就是放在任远脸上,小心留意他所有的表情变化。

    任远看到,在白色的墙壁上投影了一个人的照片,而这个人居然与自己有七、八分像。但是这人的眼睛,有些游离的精明。

    任远心道,这大概就是昨天检察官提出延期的直接原因。

    大概足足有十来分钟个过去,年轻的检察官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道:“说吧。”

    “说什么?”

    “这个人是谁?”

    任远微微一笑,道:“我只能说这个人有些像我。”

    “哦,就仅仅是这个?”

    任远摇了摇头。

    “好吧,我们可以告诉你,这是公安部通缉多年的一个罪犯,是一个诈骗犯,骗财骗色无数!这些说起来,你该觉得有些熟悉了吧。”

    任远的目光迎上检察官严肃的目光,道:“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是他?”

    “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你就是他!”

    “说来听听!”任远表现得饶有兴趣起来。

    事实上,在没有这条线索之前,检察官们心里并没有多少底,但是有这么一条线索,他们所谓的专业直觉立刻调动起来,因为他们很快联想到一点,那就是任远在他们面前前后表现得太过于不卑不亢了,太过滴水不漏了。试问,来到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心中无鬼的人也多少会有害怕的表现,在言语与神态上都有一些变化。而这些,眼前的任远一点都没有。即便他真是任远,真是通过合法手段取得遗产的,面对这样接二连三的审讯,多少会有慌张的神色出现,这才是正常的。但是,任远的表现,显然不能用心中无鬼来形容,在年轻的检察官心中,任远这个样子大抵就是训练有素了,如果是解释其是骗子,而骗子正是所有刑事犯罪当中最具有心理素质的,这却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年轻的检察官轻笑一声,道:“我们一起来想一下。这个上了榜的诈骗犯,藏匿了多年,终于无法忍耐。但是生活在现实中,他极需要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他极有可能遇到了任远。因为长相相似,以骗子的娴熟手段,取得一个大学教师,且当时重病在身的任远的信任并不难。”

    任远心里说道,把自己当成幼稚可欺的对象来解释,不过,这个检察官的推理还是有一定道理。

    检察官继续挥他的联想:“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自然会完成一个计划,那就是等任远死后,假借他的名义回来。任远死后,身份证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自然就落在他手中。”

    任远眉头微皱

    检察官看在眼里,认为自己的推理在对方心理产生深刻影响,以为找到了一个攻破对方放手的缝隙,言语中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在这样一种状况下,他就以任远的面貌出现在上海。他的面貌很像任远,而且过去十多年了,他才敢大摇大摆地回到震旦大学,蒙骗了任远原单位的领导。而这之后,在秦伯家住却是巧合,但同样很巧合的是,你知道了秦伯将不久以人世!然后,你继续施用你那自诩天下无双的骗术。”说到后面,检察官已经矛头直指任远了。

    任远沉默不作声。

    “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任远抬头,道:“很精彩,但是,你依然不能证明我不是任远。”

    检察官笑了笑,道:“我们可以找过去与那骗子的同犯来认定。”

    “这只是人证而已,更主要的是,中国这么多人,一两个长得像的人这很自然。”任远这么说了,觉得自己好象真有些进入骗子的角色。

    “你说得很对!”检察官笑道,一副任远入其彀中的神色,“但是同理,你的那些人证,譬如你过去所谓的同事,他们说认得你,其实也可能是认错了。”

    任远脸上于是现出错愕神色。

    检察官面沉似水,目光中却是难以掩饰一闪而过的兴奋之色,“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任远轻笑道:“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检察官凝视着任远,良久说道:“今天就到这里!”

    当苏晨案桌上摆上最新调查通报时,苏晨皱起了眉头。事实上,再看到那个很像任远的大骗子资料之后,特别是她通过自己的手段调查之后,了解到这个骗子果然是骗界中高人,一时间,苏晨心中还真有些小动摇。

    检察官从这方面解释,从逻辑推理看,完全说得通,恰好能很好地解释任远为什么必死却没死?为什么秦伯会马上确定任远为财产继承人?为什么这个任远十多年后才出现在上海?这些让正常人相当迷惑的问题,但是,只要现在的任远是个骗子,一切都很好解释。

    他是大骗子,所以非得借很像自己的任远的身份借尸还魂;他是个大骗子,所以才专门等苏夜姐不在了才敢回来;他是个大骗子,才可能在任远之前朋友同事面前有强大的心理镇定;他是个大骗子,才会让秦伯在最短时间相信他,并把财产托付给他,因为秦伯知道自己将死,根本来不及细辩,而任远恰恰以前是震旦大学的,与秦伯工作是同一单位,任远极可能利用这一点,并加上自己离奇的故事取得秦伯的信任的。

    的确,这些就理论分析,以及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种可能性存在是极大的,因为当“任远”是骗子的话,一切站在客观的第三者身份来看不能解释的一下都有了合理解释。但是,苏晨却根本不信。绝对没错,任远就是任远。这个时候,苏晨不需要自己强大职业经验以及逻辑推理能力,她需要的只是她们苏家女人的直觉,心与心的感应,而这不过是方雅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而已。

    苏晨站在窗台,思索着方雅这个女人,还真是相当的缠人,若是让她一心一意去追一个男人,恐怕三十六计要通通用上一遍,直到把人追上为止。

    在她“不屈不扰”地努力下,这个原本在自己看来铁定无疑胜诉的案子似乎还真有了变数,苏晨却感觉,事情展越有趣起来。

第三十章 方雅的麻烦(上)

    在苏晨在想念着藏在幕后的方雅时,方雅却没有想念她,甚至没想念任远的这个案子。事实上,这事虽与方雅有关,比如有关长得像任远的通缉犯的寻找的确是她向方强提议的,但是,她现在并没有亲自参与针对任远的动作,整件事具体操作已完全交给方强。

    方雅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照顾老爷子。

    方嘉诚已经转到家中,有专业的医生与护士二十四小时轮流看护,这方面没有问题,外面自然有层层的保镖守卫。

    安全方面不是问题,方雅担心的是爷爷的身体,在恢复初期,最需要静养,特别是一个古稀老人,一个不好就落下后遗症之类。

    方嘉诚已醒,但是绝大时间还是睡去,一天也就醒来一两次。而这个时候,方雅的那些伯伯叔叔们开始给她带成麻烦。

    他们要见老爷子,方雅考虑老爷子身体不行,一开始婉言拒,这些长辈于是冷下脸来,说方雅不懂规矩。

    话没说透,但聪明的方雅却知道,他们大抵是认为自己是想一人把持老爷子,不让他们见老爷子实在居有些心叵测。方雅这样一想,就觉得拦不住,只让这些伯伯、叔叔们中一个进去看望。

    方嘉诚一共有三个儿子,方雅的父亲是老二,名家方建国,最得老爷子疼爱却英年早逝,隔代疼爱本来就加倍,再加上方雅父亲不在,老爷子对方雅的疼爱在家族内那是大家都知道的。

    现在还有大伯方建设和叔叔方建国,各自统领一块。

    叔叔方建家专门经营旅游、酒店业,这么多年可谓一帆风顺,而值得一说的就是方雅这个大伯方建设,他专注的则主要是矿业,是山西著名的煤老板。

    与之相比,鼎鼎大名的天放集团,在上海、北京、杭州、深圳、广州这些一线城市都有大楼盘,土地储备也是全国同行里排名第三,也是房地产大鳄,但是方雅却知道,比那叔叔方建家当然更好一些,但是比她这个大伯方建设却是差上许多。房地产是暴利,却往往与风险俱存,而且为世人瞩目,但是像大伯这等煤老板却是低调,然而方雅却知道,那煤山就是金山,机器一开动跟钞票印刷机没什么两样。

    大伯也是个天才,山西等地并非是他们方家影响势力范围,自己带着老爷子给的一千万到那边去打拼,为人极善于交际,很快就打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当然,这其中重要原因也是因为持续不断得到老爷子各方面支持。

    现在,这位面色沉静的大伯就在面前,冷声道:“方雅啊,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吗?”

    方雅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有。”

    方建设叹道:“老爷子这辈子得罪人太多,一时还真不好查。”

    “大伯放心,我已经派人盯紧了那个肇事者,有关他的所有情况我们会6续汇总。”

    “那就好,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大伯,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到这,方雅的眼圈有些红了。

    方建设笑了笑,道:“方雅丫头,你也别难过,老爷子这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放心,没事的。”

    伯伯与侄女的对话很简短,方建设告辞。

    连着三天,方雅这位大伯就少有出现,而是出席上海各类宴会,活动频频。方雅接到线报,稍一分析,就知道她这位大伯有些蠢蠢欲动了。

    银都五星级酒店,三叔方建家的标志性产业。

    总统套房,已近凌晨时分,此刻室内依然烟雾弥漫,方建设与他的弟弟方建家,还有四五个方氏企业的元老级人物正在紧急商谈。

    方建家神色有些犹豫,说道:“大哥,我们这样做,好吗?”

    方建设叹了一口气道:“三弟,你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个偏执狂,他偏爱的就一定会偏爱到底。”

    方建家眉头一皱,道:“我想,老爷子不会真想让方雅那丫头当方家的掌舵的吧。”

    方建设说道:“不能说老爷子一定是这样想,但肯定有很大可能。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二弟。不过二弟是我们兄弟两个真比不上,他要在,坐这个方家老大位置只会把方家越搞越好,我们何乐不为呢?完全没有意见,可惜他不在。虽然方雅侄女能干,但是,一个晚辈的侄女在我们头上,外人不会说她有多能干,却会说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会有多没用。”

    听到大哥说到这,方建家眉头更紧了,说道:“所以我说,维持现状不是最好,老爷子也说,新时代,没必要立什么掌舵人,大家各自为政,不是很好吗?”

    “三弟,你的精明到哪里去呢?现代企业,不沾亲不带故甚至不相干的企业都忙着兼并,等我们懵了懵懂的过这样小富即安的日子,一朝醒过来,我们周围都是一些巨无霸式的企业,我们拿什么跟人家去争?我也不是说大家要重新合并起来,大家伙有大家伙的麻烦,但是这种散沙的局面是要改变,我们不能说拧成一股绳,但是最起码要守望相助吧。”

    方建家点点头,道:“大哥,这个说的在理。”

    这个时候,一个元老级人物插上话了,把话题引入更深入层次。

    傍晚时分,落霞满天,方家老公馆,方雅接到大伯方建设打来的电话。

    “方雅啊,大伯有些事找你商量一下。”

    “哦,什么时间?”

    “就现在,你三叔银都酒店的小会议室。”

    “好的,我这就过来!”方雅挂了电话,返回到自己房间换一套黑色小西服,左右在镜前转了转,看了看,觉得精神状态都不错,然后眉头扬了扬,有些战斗的意味出现,迈步出门。

    一个小时后,方雅出现在银都酒店的小会议室。

    方雅一他进门,就看到十来个都已经在场,都是方家子弟,不过不是直系,都是方嘉诚老爷子兄弟那支留下来的。

    关起门来,方建设让侄女方雅坐在自己身旁,方强也来了,靠在姐姐方雅旁的位置坐下。

    方建设国字脸,与老爷子相貌最是接近,浓眉大眼,身材不魁梧,显然有些瘦小,但是南方人的精明似乎直接就写在脸上。

    会议室内还有一些议论声,方建设一举手,干咳了两句,说道:“这虽是个会议室,但关起门来,都是方家子弟,我们今天一起来讨论一下关于我们方家展未来的大事!”方建设说到这,全场立刻就寂静无声。方建设看了看身边的方雅,脸微带歉意之色,说道:“方雅,知道你这些日子忙着照料着老爷子,也脱不开身,所以有些事情,我们也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不过,我想,即使不商量,我的好侄女,也是知道今天会议内容一二的。”方建设前面话说得很委婉,后面就很直接,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我知道你知道我们在“密谈”,老爷那股力量不就归现在方雅支配吗?知道这些不难。

    方雅点点头,道:“我风闻了一二,还请大伯详说。”方雅虽是晚辈,但是常年在上海方家的核心地带,这些年的商业成就也是有目共睹,所以,与会这对这位年轻女强人也是敬畏的。

    “老爷子过去说了家族里不立头,我和你三叔都知道这话,但我们也知道,老爷子这是让我们兄弟使劲造,当然,也包括在座的,以及后辈,机会都是公平的。谁造的厉害,老爷子就看中他,一个大家族,最终还是要有个头的。像现在,老爷子一出事,这局面就很有些群龙无的样子,我们方家有关的上市公司的股价都出现大幅度下跌。这样一个事情,我们应该汲取教训。”说到这,方建设瞟了一眼方建家。

    方建家连忙说道:“这事,本来要等老爷子完全清醒后再做安排,但是,时不我待,不说立头,但总得拿出一个章程来,让外人觉得我们方家,不是因为某一个人不在位了就不行了。”说到这,方建家停顿了一下。方雅知道方建家这个三叔生性要比他两哥哥都懦弱一些,说到这,自然是等自己的意见。方雅清了清嗓子,目光一亮,道:“我记得爷爷说过一句话,没有野心的人,就不是方家人!”

第三十章 方雅的麻烦(下)

    方雅的话掷地有声,一下激起“嗡嗡”的议论声,如果说方雅那两个叔伯说话委婉的话,那方雅的话就更直接了。

    “但是,”方雅话马上又收回来了,道:“这野心是有方向的,向外行,向内不行!”

    “方雅丫头,”方建设直呼方雅丫头,自然是从辈分上打压,而他不得不出言打断,是因为方雅似乎句句以“爷爷说”开头,这显然不行,想到这,方建设哈哈一笑道:“家族内斗的问题看怎么看,一点没有那是不可能,一定程度的内斗更有利日后的团结。”

    见大伯说得这么大气且很大度的样子,方雅微微一笑,道:“爷爷虽然半退休状态,但并还没有真正的退!”说到这,方雅目光扫及全场。全场方家各地“诸侯”居然不敢直视,想是都想起了方嘉诚老爷子的手段。这一次会议目的,虽没有说,但多少是为方家老大方建设上位推波助澜的,而这后果不也就是等同要让老爷子真正退休?

    方雅此话一出,饶是方建设心中一惊,老父亲多年的淫威那可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方家人骨子里冒险爱玩刺激的精神鼓舞着他,再说,一点没有追求没有野心的他,也是不入老爷子眼中的。方建设想到,即使此次失败,只要没有动老爷子的底线,老爷子对自己就不会有过多责备的,想到这,方建设心安了,说道:“老爷子一直在纵观全局,运筹帷幄,但是,方雅丫头,你也要考虑老爷子的身体,这些年老爷子乐得清闲,不是也因为你方雅以及在座的各位在各自领域都卓有成效他才放心。若是依然要让老爷子劳累,实在是我等为人子孙的不肖。”

    方雅心道,大伯在给自己扣大帽子了,神色严肃道:“大伯说的是。”

    见方雅承认自己的话,方建设心道,自己这个侄女真不简单,跟着老爷子身旁,果然是学了不少精髓,难怪老爷子这么看重他。方建设前面所言并非虚言,若方雅不是女儿身,老爷子所谓“不立头,要符合新时代特点”的话恐怕立刻就要推倒,立刻就立了方雅。可惜了,方建设心头很真诚地感叹。

    大伯心中所想,也正是方雅心中所想。她不止一次听到爷爷叹息她是女儿身了。爷爷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服这口气。爷爷不立头,就是希望自己能迅成长起来,成为方家新一代不可挑剔的领袖人物,那时候,大家看跟着方雅前途光明,自然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了。老爷子说过,要想上位,要有能更要有德。能者即是能给方家带来最大的利益,最光明的未来,德者是能容得下方家内外的纷争。老爷子评价说老大有希望,但是有能乏德,方雅倒是能、德兼备,但是还没达到可以推翻世人世俗看法那个“量值”。方雅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事实。

    “听说,侄女近来在龙腾房地产开出了一些小状况。”方建设忽然话题一转,问起这个来,所谓龙腾房产正是天放集团上海花园路的开,也就是任远红楼所在地。

    方雅坦然承认,道:“是一些小状况,但正在妥善处理,这方面,方强一直做得不错。”说此话说,方雅看着自己这个弟弟。方强眼露感激之色,忽然硬气道:“这件事我们都与爷爷交流过,坦率地说,这事即便是爷爷出马也未必能妥善解决。”

    “哦?!”方建设与方建家都表现出程度不一的兴趣。

    方雅连忙说道:“大伯,对于这件事,我们等下再谈。”

    方建设一拍脑袋,道:“是啊,我们离题了。是这样,我和你三叔,以及在座的一些沟通过,我们应该先展开新闻攻势,召开新闻布会,各公司的利好消息一齐布,还有老爷子的状况稳定,正在逐渐好转的消息也出来,先应对来自股市上的风波。”

    “好啊,我同意,就由大伯署名起草一份公告。”

    方建设瞳孔微缩,这个乖侄女反应倒是很快的,当下正准备继续抛出成立家族企业管理委员会的想法提出来。

    在方建设的设想中,每一个相对独立的方氏企业选举一两个代表组成这个管理委员会,共同对影响决定方家企业重大展层面的问题做分析、决策。而管理委员会的类似委员长类的职位自然是有方建设担任,这个说法,就免了立谁为头这么尖锐的说法,另外这样一个委员会的存在,旨在让各方氏企业更加守望互助,形成一个强大的商海当中的航母舰队,如此局面,自然是众人都喜欢出现的。

    见大伯方建设正要说话,而且看样子,正是要抛出那个一揽子计划,方雅连忙微笑道:“公告之外,正好大伯召集了众家兄弟在,我正好借这个机会通知一个事,由老爷子投资占百分之五十,天放集团投资占百分之十的方正投资银行项目已经正式启动。”

    方雅忽然抛出这么一个消息,让诸位摸不着头脑,一时间议论纷纷。

    方建家连忙说道:“大家稍安勿燥,听方雅怎么说。”

    方雅站起来,迅把公文包里的打印好的文件一份一份拿出来,当方建设看到方雅到各人手上完的时候,一份不多一份不少的时候,脸色不禁就有些青了,很显然,他这个侄女是有备而来。方建设惊讶之余就是感叹,方雅的确很像他的二弟,也很像老爷子,难怪老爷子那么器重她,不仅仅是喜欢。

    众人一看,投资银行几个大字在扉页上,心脏都猛烈跳了起来,这个时候,投影仪已经打开,方雅开始解读起来,从国家要大力把上海打造国际金融中心的大环境说起,以及国家对投资银行行业门槛的降低,这一系列的运作显示在未来,上海将汇聚越来越多的资本,并以显然高于现在的度而飞流动。

    方建设的大半生到耗在资源性产业,怎么获得矿产经营权,怎么和当地政府官员打交道,这些都是他游刃有余的,但是,他对远隔千里之外的上海一直怀着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情。上海才是国际化的大都市,这个地方,才能调动你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在这样一个战场,你才能多少找到当年烽火连天的热血场面。

    现在,方雅丫头提出投资银行的事,就意味着方氏集团要向金融业进军了,而这怎能不让嗅觉犹如灵狐一般的方建设而感觉全面的兴奋?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方建设心中想。就在方建设心头疑惑时候,他的三弟方建家已开头问道:“方雅,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据我所知,国内并没有一家真正意义的投资银行,这一部分的业务都是由商业银行的某一部门的职能来执行的,你们是如何做到。”

    方雅冷静地答道:“先国家有这样的大政策出台,在这样的基调下,上海的某一个区域必然要成为金融特区,就像当年的深圳一般,只有在给政策放宽条件的前提下,才可能达到建设全世界金融新中心的目标,事实上,同一批的投资银行并不只我们一家,只是我们是唯一的民营。”方雅的语气中不无得意,事实上,这样的事也是抓住了机遇,见众位还有疑惑,方雅继续解释道:“一是老爷子的面子,二是我们庞大方氏家族企业的实力,三是专业人才,事实上,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在天放集团另外组织投资部,从事接近投资银行的有关业务。”

    方建设心里抽了一口凉气,心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侄女,口里却说道:“方雅,这个投资银行,好是好,但是,怎么个操作,利润大,风险也大!”

    方雅点点头,道:“大伯说得对,具体操作,我给大家的材料都已经交代了。大家看完后还请交回,因为这个消息暂时保密。”

    方建设点点头,道:“我看到,就是其他百分之四十由家族内认购。”

    方雅答道:“是这样的!”说完,站了起来,找到屏幕旁,开始详细解释在现阶段投资银行所可能遭遇的风险及机遇。

    方雅陈述完毕之后,很多人都心动,虽然风险很大,但是新生的投资银行,即掌握了某种金融上的特权,可能获得的收益也很大,但是,盘子太大,如果抽出大笔资金入股,则各自的业务都可能受到影响。

    在一通讨论之后,很快百分之四十在内部认购完毕,方建设认购了百分之十,方建家认购了百分五。

    这些都草签协议之后,方建设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比自己原来那个家族企业管理会的点子要强了许多。在那个计划当中,方建设原本也由各人交一定额度的资金入管理会的,这样家族管理委员会就在家族基金的背景下运行,一旦家族内有什么可投资,收益大见效快的行业,可以从家族内获得低息贷款,这其实就有投资银行的味道,只是只面对内部而已。现在,方雅的做法就是等于把这个家族管理委员会公司化,变成一个彻底投资银行,严格按照公司各项章程来办事,自然可以杜绝今后的许多麻烦。

    会议结束后,方雅与各地方家人握手致意,最后,她的大伯方建设出现。

    方建设目光灼灼,盯着方雅,良久叹道:“好侄女,好手段。”

    方雅摇头,道:“投资银行之事,是爷爷一力而为,伯父,我可不敢居功啊。”

    “哪里,若不是老爷子看好你在华尔街的那一段,也不会这么落力气。”方建设哈哈笑道。

    方雅笑了笑,没作声。

    方建设转而对方强语重心长地道:“方强,看来,你姐姐很快要去这个投资银行了,这个天放集团可就要交给你了!”

    方雅脸色变了变,知道这个大伯在他们姐弟间挑拨,眉头一扬,道:“大伯,听说这一次山西正在兼并小煤矿,对您来说,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啊!”说着,方雅转身径直离去。

    方建设有些呆,方建家走了过来,碰了碰他的肩膀,叹道:“方雅丫头这下可说到你的软肋吧。”

    方建设摸了摸头,道:“我是来求老爷子来支持的!”

    方建家笑道:“大哥你还看不出吗?这次讨钱,就得问方雅侄女,她那个投资银行的第一笔买卖,倒是可以让给你。”

    方建设呵呵一笑道:“我这也是便宜自家人,当地银行绝不松口,不参与这股兼并浪潮,这个投资银行,倒是正好对胃口。”

第三十一章 红楼的灵气

    方雅从银都酒店出来后,坐上车,不愿再说话,脸上显露出一丝疲倦之色。

    刚刚会场上的表现,成功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大伯和三叔,作为一个晚辈,能够做到这一步,已是非常难得了。但是,方雅心头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因为这全靠老爷子未雨绸缪,若是没有方正投资银行项目的抛出,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那样的场面,自己肯定镇不住。

    这个时候,方雅心头闪过爷爷方嘉诚跟她说的一句话:“雅丫头,在商场上,是不讲究辈分的,而是讲究实力的!”方雅还记得很清楚,爷爷说那话时还紧紧地捏了一下拳头,以显示他的力量感。方雅当时还笑了笑。现在想来,实在是至理名言。方雅情不自禁想,若是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拥有一个真正庞大的商业帝国,那么今天的这些人,他们的态度自然就不会这么暧昧了。

    方雅回到方家老公馆,看望了一下爷爷,见他已睡着,就回自己房间。

    方雅忙到凌晨一点时分,才从书桌里抽身出来。她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到身心无法遏止的倦意,这个时候泡在木桶里泡一个温泉最是解乏。

    方雅很快来到一百多平米的卫生间,试了试温度后放水,把一朵朵的玫瑰花瓣扔进木桶,然后再滴上一些精油,很快一股淡郁的香味飘了出来。方雅褪去真丝的薄裳,把自己绝美的**展现得一览无遗。

    抬足,接触到水面,立刻感觉热气从脚底板冒了上来,方雅再忍不住,整个身子沉了下去,口中随即出一声绝对**的呻吟声。

    水波轻荡,玉手轻抚,水温可以随时调节,冷了的话会自动加温。

    方雅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口里哼唱着,渐渐竟然睡着了。

    方雅就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很舒服很温暖,头顶上是蓝天白云,四周的景色也非常美丽。

    良久,方雅感觉自己的腿有人在抚摩,她看到一个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方雅这才现自己全身上下只是披着一身几近透明的丝质薄袍。男人的模样模糊,看不清楚,方雅心中有排斥,可是身体却无法排斥。方雅的心既享受又焦灼起来,忽然风一吹,方雅看清楚了那男人的脸,方雅立刻“啊”了一声。

    方雅睁开眼,现自己依然在水桶当中。方雅双眸闪过异样的光芒,为什么还是那个家伙,那个叫任远的家伙?该死!方雅心里呼道,幸好自己及时醒过来。

    方雅擦洗干净,披上睡衣,躺在床上回想自己在学校里选修的心理学。方雅觉得大概有些性压抑,或者性焦虑。这些的确是被自己严格控制的,因为方雅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极强。她有无比宏伟的商业理想,这就不允许自己沉浸在**的快感当中。方雅相信,自己一旦尝试,或者遇到绝佳的,按照闺密的话就是完美的性伴侣,那么构成方雅那自信、骄傲的那一切都可能轰塌。方雅是绝对不允许这种局面出现,而她要完成爷爷的期望,成为方家现时代的掌门人,女人的弱点与特性先要去掉。她不应该拥有爱情,或者不应该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她应该随便找一个脾气好,没什么背景的人结婚。一个人,是没办法同时在家庭、爱情以及事业都轰轰烈烈的。这个时候,方雅就想起任远来。这样想起来的时候,方雅原本的羞恼就去了大半。她必须面对屡屡梦到任远的客观事实。为什么会这样?有时候,梦也是一种启示,它甚至能让你拨开现实的迷雾。方雅想了想,也许就是因为任远的普通,因为任远之前是个大学教师的身份,或许找一个学者做为爱人,她方雅的家庭生活要平淡得多,绝大多数时间不用担心后院起火。方雅想了想去,终于找到了近似答案,那就是自己梦到任远不是因为他优秀,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构成一种难言的吸引力,而仅仅是因为他的平淡,还有他的谦让温和的好脾气。对,应该就是这样!

    红楼三楼,任远入定中。这一次,他并没有被方雅的梦牵引。他已经上过一次当,而且这一次梦的色彩也不够浓烈。

    今夜的月光,恰是满月的月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凌晨两点时分,任远的身体就像一朵绽放的莲花一般,一道一道的光圈不断地开放,而恰在这时,从红楼地底忽然冒出一股灵气,竟然包围了任远。瞬间,任远整个沉浸在牛乳一般的光芒当中。任远舒畅无比,竟找到在阁皂山静坐的美妙感觉。

    天微亮时分,任远睁开眼,坐起来,心中感叹,红楼竟是一个有灵气的地方!

    红楼平时并没有灵气逸出,需要特定时辰的,也就是在十五月圆之夜才喷薄一下。其实即便是这个时辰一般情况下也没有灵气。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入定,就好象外头有那么一个引子存在一般,这灵气就受自己吸引而逸出。看来,自己从前关于红楼是福地的认识是准确的。

    上午十点左右时分,小姨子苏晨过来。

    她的神态与往常没什么变化,但是任远却看出点端倪。她的心绪有一些不稳定,任远稍微一想,大概苏晨已知道检察院的人正在把自己往“骗子”身上认定。

    苏晨见着任远,眼睛一瞪,神态有些张牙舞爪,其实是掩饰内心那一点点不稳:“说吧!”

    任远笑了笑,道:“你姐姐苏夜从前也经常说我是骗子。”

    苏晨立刻被任远这一句话就仿佛拨动心弦。她虽然认定任远就是任远,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而现在任远说他是骗子。他没有否认。

    这不由让苏晨想起过去。

    苏晨多次问过苏夜姐姐说她与任远的往事,特别是他们两个确定关系的那一段。苏夜姐不肯说,只是说,她是被他骗上手的。因此,在苏夜姐那,任远的确是“骗子”。

    “不说这些了,”任远见侠女苏晨又有些感性泛滥的样子,岔开话题,“苏大律师,怎么这么有空来看望我啊?”

    “我是你聘的律师,当然要来看你。”

    与任远对话后,苏晨心里笃定,最后一点不安也去掉。

    方雅的这一招,其实很是厉害,若是两人对打,自己心境已是不稳,趁这个时候出招,自己一定被动,好在与方雅的过招没有那么快,苏晨有时间应对。但是,苏晨很快没有这种侥幸看法。

    下午四点左右,苏晨在办公室接到检察院打来的电话以及来的传真。

    苏晨看完传真当时就坐在椅上没声音了。

    专案组说,苏夜是她的姐姐,而任远十多年前在震旦大学的未婚妻正是苏夜。专案组据此要求苏晨律师回避,言语还是礼貌,这是先礼后兵啊,即便是苏晨坚持,真到法院,控方也会提出要求,而法官也是真个会考虑,很有可能当场就换下苏晨来。

    好啊,釜底抽薪的一招。

    苏晨心里想,到底是有些小瞧了方雅。这一招其实也好对付,找天则律师事务所自己信得过另一个律师接手,自己退居幕后不就行了,但是,这样做苏晨多少觉得有些憋屈,至少在气势上弱了人家一头。苏晨想了想,好象还真没别的办法,看来自己的“退出”是必然的,终要让方雅占一个先手。

    华山医院那边已经反复调查了,医院相关任远的记录以及诊断报告等保存都很完善,遗憾的是,却并没有保存有关可以进行dna测定的东西。这一条,专案组是进入死胡同,而同样,苏晨这一方也是如此。没有了可以直接证明任远身份的东西,这一下,问题有些复杂了。

    苏晨想了一会,拿起手机,拨通方雅的电话,嘴角责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方姐,晚上出来坐坐?”

    华灯初上,同一家咖啡厅,二女再一次相约。

第三十二章 二女的赌约

    苏晨先到,找到订好的位置,靠窗坐着。

    窗外即黄浦江,江面上豪华游轮正缓缓行驶,两岸的灯火璀璨通明,映耀这片土地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段。

    苏晨坐下没十分钟,方雅就来了。她穿了一身米色剪裁得体的风衣,头上戴了一顶很考究的女帽,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

    她的微笑犹如夜色中绽放的玫瑰,让旁人心动,却让苏晨心头浮现出“杀手”两个字。苏晨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忽的锐利起来,方雅银铃一般的声音于是响起,道:“苏晨,怎么想起叫我喝茶。”

    苏晨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姐姐了。”

    苏晨的装扮也让方雅眼睛一亮。她的穿着完全不同自己的风格,要显得休闲得多,里面穿了一见条纹T恤,外面罩着咖啡色的马甲,手中的LV限量级包闪耀着一种让女人钟情的光芒,而在灯光下,更衬托苏晨肤色如雪。方雅心道,苏晨是不习武之人吗,怎会有这么好的皮肤?这样的可人儿,若非现在站在对立立场,正是绝好的私房朋友。

    方雅优雅入坐,笑道:“真的只是想?”

    苏晨推了推放桌上的LV包,道:“这是任远买给我的,我非常喜欢的一款,但是太贵了。”

    方雅抿着嘴,“哦”了一句。

    苏晨端起茶杯,轻轻晃了晃,说道:“方雅姐,应该你知道了吧,任远可以说就是我姐夫。”

    方雅立刻笑了,声音有些大,道:“我知道。”

    方雅其实还想说一句,那就是秦伯在你苏晨那签遗嘱,而遗嘱的受益人却是你苏晨的姐夫,这两者联系起来,岂不是很让人回味?

    但是,方雅终没有说,因为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苏晨找她出来,虽不知道目的为何,但至少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目前尴尬的局面。想到这,方雅微有些得意,不管如何,苏晨是不能再接这个案子了。

    侍应生这时过来,给方雅上了一杯蓝山。方雅低眉浅笑,现在她心情不错,上一次与苏晨约会的场面历历在目,在电话中自己被任远气得够戗的场面,现在多少找回了一些。

    正在方雅觉得微微有些得意的时候,苏晨忽然说道:“方雅姐,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哦,好啊。”方雅的神色显示出自己有足够的兴趣。

    苏晨微微一笑,道:“直说了吧,这是我姐姐与我那个姐夫的故事。”

    “愿闻其详。”方雅很认真地说道。

    苏晨侧着,双眸中显露出迷茫之色,红唇微张,一个属于两个人的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徐徐展开。

    一个小时后,方雅的双颊微微有些潮红,眼睛不可遏止地有些湿润,她一颗女强人心此刻也有几分芳心微颤,任远与苏夜的爱情故事,他们的生离死别,真的非常感人。

    苏晨讲罢,幽幽叹道:“其实,现在有那么多职业女性,那么多有野心的女人,说到底,是因为她们没有遇到可以放弃一切的爱情,没有遇到可以放弃一切的爱人。我有时候想,如果我像我姐姐那样拥有这样一段爱情,即便再苦,我也是愿意为之放弃一切的,不知方雅姐,你会怎么想?”

    方雅有些迷茫的眸子转瞬清亮起来,苏晨是在以情动人,动摇自己的决心,不过好象又没这么简单,当下说道:“说老实话,我并太相信爱情!”

    苏晨反问道:“这样的人生,岂不是有些乏味,一个女人,一辈子没有真正轰轰烈烈忘记所有的爱一次……”

    方雅心头微微有些气恼,难道自己这样,这辈子就没有所谓真正轰轰烈烈的爱情,口中却说道:“希望不要太多,失望也就不会有太多。”

    苏晨呵呵笑了起来,眼睛微眯,仿佛喝茶喝到微醉的状态,样子有说不出迷人风韵,“方雅姐,我还真是很感兴趣,究竟有哪一位能降伏得住你啊?”

    方雅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同样期待!”

    苏晨究竟想说什么,就在这时,苏晨说道:“本来这个游戏,从表面上看,是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游戏,怎么着也好玩,可是没想到,方雅姐却不让我玩下去!”

    “可不是我不让你玩的!”方雅立刻说道。

    这两个女人的谈话,可谓唇枪舌剑,但是都是从话语表面抓不到一点痛脚的,因此多少显得无趣。

    “其实,我这一次约方雅姐出来,真是为了方雅姐好的。”

    “哦,说来听听。”方雅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

    “我这个姐夫啊,”说到这,苏晨停顿了一下:“我也不好怎么去形容他。算了,我们不说他了。”

    苏晨眼神内容极多,说了一半却又不说,方雅问道:“怎么不说下去?”

    苏晨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他与你家老爷子谈拢了,也就没下面这些事了。”

    方雅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她知道苏晨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晨的意思是说任远见老爷子后,老爷子没答应他结果一出门就出事,如果再加上那两个对任远滥用刑罚的现在一疯一傻了,这样说起来,这个任远身上,的确是有些古怪。

    苏晨的潜台词不就是这个吗?

    方雅端起杯,喝了一口,看着窗外辉煌的城市夜景,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就那个任远吗?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方雅到现在骨子里是对任远依然是不屑的,正因为不屑,所以才对任远轻易入得梦来格外懑。

    苏晨也没说话,也望着窗外,两个女人一时间都沉默起来。

    良久,苏晨的声音响起:“听说,方雅姐最近有一些麻烦。”

    方雅转过头,脸上是一贯的自信,语加快,道:“现在都解决了!”

    “哦,是吗?”苏晨道:“我想也是,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方雅姐搞不定的事。”

    方雅扑哧乐出来,道:“苏晨,你的姐夫我就搞不定。”

    方雅的笑,真是摇曳多姿,苏晨于是也懒懒地说道:“实在不行,美人计也是可以的。”

    方雅的脸立刻出现两团飞红,她直瞪着苏晨道:“那也要你同意还好。”

    至此,二女交锋心中多少都微微感觉气恼。

    方雅气恼是苏晨大概已知道自己的春梦,包括细节,因为任远这个该死的家伙极有可能炫耀式地告诉了她;而苏晨气恼,是因为方雅暗示她是暧昧的小姨子。苏晨正气恼之际,却现方雅脸色忽然一变,好象想起了什么。苏晨于是不再作声,静观其变。

    方雅之所以脸变色了,是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个从前她忽略的事实,那就是任远如何入得自己梦中来的?他让苏晨转告这么一句话,分明是知道几乎同时自己也做了那样一个梦的,那么,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怎么可能知道?一个个疑问在方雅脑海中急闪过,她感觉自己脸上有些潮热,后背竟有些出汗了。

    苏晨并没有读心术,但却知道方雅此时一定触动了什么。她在律师场上,向来很善于察言观色。喝完茶后,苏晨很诚恳地说道:“坦率地说,这一阵子我都在研究方雅姐。”

    方雅几个呼吸,终于神色自若,听闻苏晨这么说,淡然一笑,道:“我也在打听你。”

    “你做事滴水不漏,总是能让尽量多的人满意,即使是你的对立方,被你打败那一方都不得不对你表示佩服,但是,在任远这件事,我觉得你的理性以及向来做事的风格就有些了改变。其实,任远那个提议,现在依然有效,何必大家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了,这似乎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哦,你现在也认为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方雅问道。

    苏晨摇了摇头,道:“我是瞎着急而已,方雅姐,你的种种手段,在任远面前,在我看来,他都没当一回事。”

    “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后到底是谁输谁赢,如何?”方雅忽然头脑一热说道。

    “哦?”苏晨眼睛一亮,“赌注如何?”

    “我们都不妨各自都写在纸条上,然后交给对方。”

    苏晨淡然吐出一个字:“好!”

    很快,方雅与苏晨各自都写好了,都是短短的一句话,双方递了过去。

    苏晨接过来,展开一看,笑了一声,道:“那就这样,我有事先走了!”

    方雅点了点头,却未去展开放在桌上的纸条。

    等苏晨走后,方雅长吸了一口气,展开一看:到任远那做端茶送水丫头一个月!

    方雅脸上露出一丝笑,随即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机把纸条烧了。

    而苏晨在上车前,把纸条撕碎扔了。

    这是有关两个女人立下的契约,却不需要按照法律的形式保障,因为她们两个都是无比的骄傲,绝对是愿赌服输。

    苏晨的宝马融入滚滚车流的时候,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细长的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烟圈,脸上绽开着笑容。

    方雅在纸条上写道:“借用陈天一年!”

    对于这个,苏晨微微有些意外,现在一想,倒也符合方雅这个实用主义者风格。

    方雅摸清了天则律师所的底,知道陈天他们的存在,打主意借用陈天大哥去训练他们方家的商业间谍影子组,很显然,中国最王牌的特种部队出来的,那套训练方法能透露一星半点就足以让方家的这些商业间谍脱胎换骨了。这个方雅,打的真是好主意,可惜的是,苏晨从未想过自己会输,或者说任远会输。

第三十三章 红楼地宫 (上)

    任远并不知,方雅与苏晨这两个浦江之花正以他为主题展开了一场

    此刻,他正在红楼的第一层地宫,身心皆受地宫的奇特景象吸引。

    红楼秦伯的一生守侯,他托付给任远,这红楼定有任远未及探查的秘密。红楼灵气喷,让任远对红楼来了兴趣。

    也是任远这阵子俗事缠身,无暇顾及。现在遗产官司虽有波折,但在任远看来,已接近尘埃落定。

    此刻,任远立于一楼客厅之中时,月光倾泄于厅中。任远遂按一种奇怪的步伐走动起来,似乎是踩着月光,又似乎按照某种节律。有见识的道士看了,就知道任远跳的并不是禹步,而是类似风水先生跳得探察地脉的一种舞步,但显然任远走得要玄奥得多。

    任远走了一会,停到方桌前,抬手掀开那张悬挂在墙面唐伯虎的画。

    墙面黝黑,初看一下没什么异样,但任远很快看到其中一块砖头古怪。任远伸手轻轻一按,就听到里面一阵轻微的机括响声,接着就听到一阵低微的沉闷声响。这倒是一个很简单的机关,类似过去一些大财主家的设计。

    任远转过身,看到在客厅正中央位置显示出一个仅容一人得进的入口,而月光,正好照射在这入口上。

    任远来到入口处,俯身走下去。

    月光幽蓝一片,照射在入口处像野兽张大的嘴,却有几分诡异恐怖之感,周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任远脚踏在台阶上,走了九步;转,再走九步,双脚就已经踩到实处。

    这是一个面积与红楼差不多大约三百多平米的地下室。

    像红楼这样的老房,经过战乱,修个地下室防空、防贼不足为奇。

    黑暗中任远目能观物,更何况这地下室四个墙角上还放了四个夜明珠,灼灼正放着幽蓝的光芒。有这光芒,室中物件可谓纤毫不漏。

    任远有一种进入宗教场所的感觉,但是扫一眼,却没现诸如佛像神龛之类的东西。室中央倒是有一座莲花座的须弥台。墙的四壁却是类似他所住三楼的书橱,一直顶着天花板。任远想,这应该是秦伯后来想办法搬进来的。

    书橱上分门别类放好了书籍、字画、瓷器,这都是秦伯珍藏的东西,比外头还要多。看来,这红楼确实是不折不扣的聚宝风水局,宝气十足。

    任远鼻子徐徐纳气,地下室内空气并不沉闷,略察,现此地下室竟有类似通风一样的管道,总共有八根,犹如蜘蛛的枝节一般伸往地面,在院落与墙角处无法察觉的地方探出。一般人在外头看到,仅仅以为是水渠。显然,这一切是出自巧匠之手。

    中国有天匠、地匠,鲁班祖师一脉。他们所从事职业,很是接近现今的机械师与工程师。其作品大多构造无比精巧,像著名的木牛流马。

    很快,任远的注意力放在室中央的须弥台,这应该是这地下室原有之物。任远想来,红楼的前身恐是一寺庙的灵塔。

    但见须弥台通体是汉白玉打造,看起来有些像供修道之人盘腿打坐的地方。任远走过去,手抚这须弥台面。手指传回来的感觉告诉任远这台面纤尘不染。任远仰头看了看四周,大抵是通风管道处做了布置。任远猜是一些符咒。这些符咒贴在那,可以起到类似静电防尘装置的作用。

    须弥台上却是一方型的阿拉伯风格的地毯,任远掀开,就看到台正中央占了约四分之三面积赫然刻了十八地狱图。

    六道之中,以地狱道之苦最甚。任远就见须弥台上排列整齐的十八地狱图。每个地狱就是一块方型的石块,描绘的就是一层地狱。有的地狱显示双方正互相砍杀,但却不死去,只能忍受不断被杀的痛苦;而有的则描绘着正在被烧至七孔冒烟,肢解的惨状,又或是被放入熔铜中煮至皮开肉烂。一笔一画刻画得栩栩如生,地狱之气四溢,饶是任远看了,都有些心惊。

    如此传神及惊心动魄,端的是大师级石匠的手笔!任远心中感叹。

    最中间部却有四块空格,任远眉头一挑,立刻明白这是供这些石头移动用的。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拼图游戏,通过巧妙的移动,如果符合正确的顺序,那么就会触动下一步机关。

    比如说,第一层地狱是拔舌地狱,第二层地狱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按照这个顺序排列,排对了,机关也就开了。

    任远端详了一下,稍微思考,手指就开始拨动起来。大约一刻钟后,就在那最后一块刀锔地狱合上时,任远耳边恰听到里面沉闷的一响。任远回头一看,果然西南角的一个入口正在徐徐打开。

    很快,任远下到了红楼地宫第二层。

    这一层却是只有两百平米的样子,同样有四颗夜明珠提供照明。

    看样子秦伯很少下来,因为并没有像第一层那样摆着秦伯那么多收藏,因而显得有些空荡。四个墙角摆放了四尊饿鬼像,其态狰狞与恐怖,极具神采而骇人,特别是其挣扎的状态简直就是呼之欲出。

    任远看到这层情景,当下明白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六道轮回地宫。

    刚才看的是最底下一层地狱道,可能也有些石雕像,但是现在没了。联想起这数百年的大动荡历史,任远心想,应是红楼在其历史上曾遭过盗掘。

    这些前尘往事,现在无法计较。任远的目光落在那中间的汉白玉须弥台。这须弥台和上一层的一般无二,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正折射出神秘的色彩。

    任远轻轻迈步过去,像是怕惊动这里的神灵一般。

    第二层须弥台上雕刻的是三十六饿鬼图,中间留了六块空格,以供排列拼图。

    这饿鬼道仅稍比地狱道好一些,但滋味也绝不好受,都属于**极强但偏偏无法满足的那种,比如饮食障鬼,肚子大,脚小,时刻在饿,即便有食物却喉咙无法张开,即便食物下咽,也转眼变成脓血在腹内痛苦难当。这个拼图却不好做。上一层十八地狱,民间传说自古有之,第一、第二……顺序都是公认,但是这三十六种饿鬼知道的人却少,即便知道,这三十六种鬼的排列顺序如何,更是不知,若是有一个弄错,就全部错,怎么也没办法打开,所以要破解这个机关不但要懂术数,还要知晓相应知识。

    三十六饿鬼的顺序任远是知晓,于是凝神看去,微微一想,手指又飞快地拨动起来,石块挪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特别惊人。

    二十来分钟后,任远又听到一阵沉闷的声响,这时却是靠西北角的一个地方徐徐显露出入口来。

    任远径直又走了下去,如果没料错的话,这一层地宫就是畜生道。

第三十三章 红楼地宫 (中)

    这一层入口扑面的空气有些潮湿,看来这一层秦伯也没有进去过。

    这层层地宫,任远原本出阳神径直可以通入,但一来如此做对建造者无礼,任远若是按照其拼图排列完成了自等若获得同意;二来里面如果有什么物件,阳神也是带不出来的。

    第三层果然如任远所料,是畜生道。

    畜生道要比前两道要好许多,说起来也就是风餐露宿,流连野外之苦,再苦一点也就被人类捕杀、剥皮抽筋,听起来吓人终究比起饿鬼以及地狱道日复一日重复的痛苦要好上许多。而且畜生道中也是有高低的,譬如天上展翅高飞的苍鹰,草原上无敌的狼,森林中的猛虎以及热带雨林的大象,还有海洋中的海豚以及鲸鱼,这些活在食物链上比较高端的动物日子却是要好过得多。当然,这些动物现在生存的空间也越来越狭窄。譬如鲸鱼,日本的捕鲸船横行无忌,夺其生命,榨其所有。不过,在人类社会的历史长河中,它们却是曾长期被人类所敬畏甚至崇拜的。譬如草原上居住的人崇拜狼,因而有所谓的狼图腾。任远看到四个墙壁上各列了三尊生肖神,共十二尊。生肖的出现就是人类最早的动物崇拜的起源。他们依次排列,样貌却是庄严而神圣。

    房间中央同样有须弥台,任远看到中间却是六十个石块,上面都是汉字,却是中国传统的六十个甲子,汉字下面则刻画着各自的生肖神,活灵活现。顺序自然是完全打乱的,依然等着任远在排。

    而与上两层不同的是,台子上还放了一本古书,看起来很有些年代。

    任远小心翻阅。

    按照现代的话说,这本古书讲述的就是人类与动物相处的关系史,如何从敌对,展到如何相互融合,到最后为人所用。按照道术的话来说,这就是一本能知天下动物言语心声,同时能驱役动物的一本法术书。

    听懂万物心声,任远应用符咒也能做到,但是符咒毕竟是媒介,就好象是一个翻译机一般,总有翻译不准确的问题,而这书上所言的这项本领,那就是根本不需符咒,而是直接可以从心中听到这些动物的心声,无论对方的语言水平多么低级,都能够正确的反映出来。

    任远盘腿坐上须弥台,双手结印,心境如平湖,很快,十二生肖石像各放出一道不同色彩的光芒照射在任远身上,一瞬间,任远心中听到无数个音节喷出来。

    十来分钟,光芒散去。

    整个过程有些像向电脑内复制软件,又像是灌顶一般。而之所以这么快结束,是因为任远本身差不多就具备这能力,而现在,也就是完善了。

    一个人,若能听万物心声,这人自然慈悲心,平等视万物,就比如一个屠夫,若是能在夜晚听到那些明日将被自己宰杀动物言语心声,心中恻隐之心自然升起。

    任远从台上下来,心中思索,现在普遍的看法是现代文明似乎远高于古代文明,然古代人却可以从莽荒丛林驯养各式各样的动物,为人所用,为人所亲,这其实是非常了不起的一桩事,而现代人在驯养动物方面并没有任何出古人的方面,有的也只是驯养杂技团里的个案,并没有出现整个种群都依附人类的。

    这本古书还提到历史以来许多大型的战役都是有许多动物参加,比如缅甸的丛林大象之战,有比如蒙古的两万藏獒军队,这些都是无比神奇的传说。

    六十个甲子,排起来难度就要比上面两层难上许多,这也似乎是建造者暗寓“人道难入”。

    任远花了一个小时,终于排列好,很快,通往人道的地宫门也打开了。

    踏上阶梯,任远忽然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似乎是自己再世为人,再轮人道一般,其中气息熟悉亲切,与上面三层的压抑感有强烈对比。

    这一层仅有五十来米平方样子,这个时候,任远心中哪会不清楚,这六层地宫就像是个倒扣在地里的一座宝塔一般。估计到第六层,大概也就十多平米左右的样子,恰似一个塔尖。任远心中感叹,地上一座塔,地下一座塔,这样的设计真是奇妙无比。任远却不知,这红楼就建在灵塔废墟之上。当年,寺庙正叫双塔寺。当时寺庙中人们只见一塔,却未见另一塔,于是关于另一塔的传说无数,却不想这另一塔却在这塔下面。

    任远的注意力同样放在须弥台上。须弥台上并排恭恭敬敬地放了三本书,靠右的是孔子《论语》,居中是老子的《道德经》,靠左的则是释氏的《华严经》。须弥台上自然有石刻,任远一看之下立刻就楞住了。原来这些石刻标准的九宫阁。横竖都九个格子,分别刻画了十八人皇,十八圣人,十八罗汉,十八道家上仙,还有九个空格提供挪动。初看起来似乎只需排七十二块石块,但实际上难度却要比上面几层大得多。因为并不知道人皇、圣人、罗汉以及上仙的排列顺序是怎样的,这等于要比上面要多二十四次尝试。这样时间,算起来,恐怕两天两夜都排不完。任远当下觉得没办法再排,至少眼下不是排的时机。任远上前对着三部经书拜了三拜,然后盘坐在须弥台上。

    任远立感安详宁静,一种亲切的巨大的人类力量、智慧以及温柔情感加在任远身心之上。任远心中油然而起的是感动与敬意。

    在我们这个地球,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短短的几千年,释迦牟尼、老子、孔子以及西方那些先哲纷纷降临人世,以人身演世法,照彻人世过去、现在、未来,可见人身,可见人类社会何等之重要。

    随着一真噶啦啦的声响,天门打开,任远阳神跃出。

    实际上,就一般人而言,天门开,身体各关节打开是无比痛苦的过程,是任何酷刑都无法比拟的,因为这几乎就是个死去活来的过程,但是,这些于任远都无碍。

    阳神出,出入自然无碍,也无须做机关算计,径直往底下一层就到了阿修罗层。

    二十来平米的样子,有修罗神雕塑,须弥台上有八十八修罗需要挪动。任远未作停留,径直来到天道,也就是第六层。

    上面三层,昭示着三恶道,地都是黑漆漆暂时不知道材质的石料修建的,第四层人道却是灰色石料修建的,修罗善道是汉白玉修建的,而这天道,果然是十平米却是翡翠的玉雕琢的,晶莹剔透,室内无光而其内自有光芒流转。

    墙壁的也是翡翠玉,雕满了欲界天,色界天,无色天的诸天仙状,一望之下就觉得仙乐飘飘,人也飘飘。

    此层再无须弥台,却是空无一物。任远有些惊诧,这样精心设计打造的六道轮回地塔,不是用来保存那些无比珍贵的东西的吗?在任远想象中,这最后一层,可能供奉一些修道人的舍利以及金身之类的。然而,却没现,很快,任远现脚底的异样。

第三十三章 红楼地宫 (下)

    原来,在任远脚底下刻画的是一巨大的圆。

    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图形。

    道无可名,无可状,勉强形容之,即以圆形替之。

    任远俯身下去,现圆的中央却含有一小太极图,却是阴刻手法。任远看得清楚,原来是一个雕刻成阴阳鱼的墨绿色玉嵌在其中,让人遗憾的是,另一半却是空着。

    任远用手抚摩着这墨绿色的阴阳玉鱼,现里面有微量的灵气波动,于是恍然,十五月圆之月的灵气喷,应就是从此玉中喷出的。任远又用手抚那空缺的地方,心想,这应该少了一块白色的阴阳玉鱼。若是把白色的阴阳玉鱼放进去,自然就会在启动机关。难道说,这一层下面还有一层。任远心念一动,就想学上两层一般钻进去,没想到,倏地一下却被弹了回来。任远吃了一惊,自己的阳神境界竟然无法破开这障碍,无法进去。任远略一思索,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下面已不是地球的这个空间,而是通往连任远都不知的空间所在。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任远小小阳神境界,又怎能穷尽其中奥秘。地球作为生命载体的星球,自然藏着通往其它生命空间的通道。这些通道各有等级,或是跳出地球而直接进入太阳系其它星系,是为一;或是跳出地球冲出太阳系进入天空中诸天星座,是为二;再有通道,就是直到地球乃至整个太阳系所知道这个银河系,是为三,凡有生命星球都有类似通道。这些通道既是沟通又是营养之源,人类展,文明进程,莫不与之有重大关联。任远也是从山中老鬼所赠的一本书看到才知道的,只是这些老鬼,最多是五百年前,因此凡是记录这等上古玄秘之事,往往语焉不详。

    任远在天道这一层盘坐良久,思量一番,看来是自己机缘未到,无法再深入。

    任远回到人道一层,阳神回到躯体内,再一路上行,最终回到第一层地狱道。

    这一路上行,机关自动开启,甬道入口自动闭合,须弥台上的石块重新组合,下一回再进去,自然又是另一种排法。

    第一层地狱道,收藏着秦伯大量的书籍字画。

    任远细致地查阅起来,看有无收获。很快,他在不起眼的搁板角落看到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任远翻开,就听到“当”的一声,有什么物件掉在地上。

    任远拾了起来,却是一个戒指。

    黑色笔记本看起来是秦伯的日记,而戒指就夹放在笔记本内其中一页。任远翻开,里面秦伯记录道:

    1晴。于地下室二楼偶然现这个戒指。

    找来老友王清分析其比重,他说是地球从未有过金属。

    王清?

    任远有些印象,好象是震旦大学化学方面的元老级教授,中科学最早一批院士。

    简短的记录,后面还加了一句,日期表明是一年后加上的:把玩多日,不明所以,而老友清前些日辞世,唏嘘不已。

    任远再从头翻阅,从日期来看,应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记录的,粗略看了一下,并没出奇的地方。

    任远于是放下笔记本,拿起戒指端详起来。

    戒指通体银灰色,比重果然非常大。

    非金非银非铁非铜,任远掂了掂,看来真是地球没有过的金属。

    任远过去学,地球上化学元素记载也就一百一十八种。任远曾经思量过,地球乃至整个宇宙就还有没有更重更大的元素?过去的猜想,眼前似乎成了现实。任远的凝神观测不能深入到分子水平,因此不能最终确认,这还需借助现代科技力量,譬如电子隧道扫描显微镜才行。

    但是,任远凝神看去时,已然感觉这金属内部的结构非同一般,不会是一般的金属晶体结构,很可能类似c60那样的复杂而高度对称结构。就在任远还在停留过去科学分析阶段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心里说道,这不分明就是一个储物戒吗?正如其灵台中相应书中所记载的那样。

    任远立刻提出“储物戒”的关键词,在自己脑海进行搜索,恨快,任远在阁皂山所得那些典籍与储物戒有关的一一浮现。

    任远逐一阅去,找到了开启储物戒的办法。

    任远口中喃喃数语,神念再次投入储物戒,这一次不是想对其结构进行分析,而是对起营造的异样空间进去探测。任远此刻自然知道,每个这样法宝类的东西就是可以说自带一个附属空间,里面可以放进自己想放进去的东西,甚至包括人。

    遗憾的事,任远的探测结果是,这个储物戒是个废戒,里面的空间已彻底崩塌,也就是没有用了。

    任远心念一动,一本《九转炼器谱》出现在眼前。

    书页迅地翻动,任远终于找到修补方法。

    原来,只需向储物戒重新灌入灵气就行。

    任远思索了一阵,整个过程大抵都搞清楚。

    当然,这本《九转炼器谱》只能算是一本入门级的炼器书,属于上古炼器宗的功法。任远又联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个课题,在模拟古代化学反应时恰好找到的那个古代炼丹炉,当时总觉得那炼丹炉有说不出的古怪,现在回想起来,应该也是通过类似的手法炼成。

    任远手中的这个储物戒在中古、上古时代自然不值一提,但是到现在却显得非常珍贵。五百年以来,虽依然传有炼器之法,但地球上却已没有可炼之金属。因为这些金属,大多依靠天外飞石来补充。地球上石油尚且是消耗性资源,更何况这天外飞石。大约在五百年前,这些材料基本耗光,再难以寻觅。

    修补的具体办法也简单,就是通过咒语,把这戒指与自己心灵沟通,以这特殊结构的金属为质,以灵气如风吹进,在现实时空之面上,破其一点,来开一线,挣开一面,最后吹出另一个独有的立体空间来。

    这有些像小孩子玩的吹肥皂泡:拿一塑料圆圈,沾一下肥皂水,肥皂水就在圆圈内构成一个肥皂水面,对着这个面一吹,就形成了一个球形的肥皂泡,拥有一个相对独立封闭空间。

    肥皂泡易破,这储物戒其实也一样,没有持续的灵气灌入,自然生破败。

    一想通此理,任远顿时有些跃跃欲试,准备亲自动手,做一个属于自己的储物戒。但是想了想,任远还是暂时作罢。现在做,徒消耗自身灵气,不如等下月十五圆月时分,红楼灵气再次喷,正好利用这些灵气来修补,岂不更好?

    任远想,这储物戒不就等若现在的手机一般,没电的时候自然要充一下电,没灵气支撑空间的时候自然要在红楼这充一些灵气。一念及此,任远却也不急。

第三十四章 任远抛出杀手锏 (上)

    十天时间很快过去,有关任远诈骗巨额遗产案再次开庭。

    这一次,显然不像上一次寂静,开庭前早有媒体宣扬开了。

    也是任远这一事件有太多噱头,一个只与老人打交道不到三天的人就获得了如此巨额的遗产,且这个人本身在十四年前重病在身,活到现今本身就是一大奇迹,再家上秦伯的红楼在网络知名度本来就很大,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红楼屡屡有人上门要求采访,对于这些任远还不能施展神通驱赶他们,因为这样只能加大人们的兴趣与好奇,任远在门上贴了一封“谢绝采访”,然后回转房间,任他外边怎么高呼小叫。

    当任远与苏晨在法院外一出现,他们立刻就被一大群记者包围。

    “任远,我是xx报的记者,我想问一下,你对这场官司打赢有几成把握?”

    “任远,我是xx浪网站的记者,听说你十四年前就已经患了癌症,而且还是晚期,请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任远,请问红楼为什么要坚持不与天放集团集团达成谅解,有消息称,这一次官司背后,有天放集团在做幕后推手?”

    苏晨戴着大墨镜,冷冷地说道:“无可奉告!”

    苏晨这么一说,马上惹得有个记者马上说道:“苏律师,听说任远是你的姐夫,请问是否真有其事?”

    苏晨真想当场弹腿出去,把这个多嘴的记者一脚揣到法院门外那巨大的石柱上去。

    苏晨瞥了任远一眼,现他始终展现美好的微笑,心里说道,这家伙,倒是真沉得住气。其实,苏晨也是一向很沉得住气的,但是她在任远面前,情况就有些不一样。

    记者的包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苏晨前面可有陈天以及带着他的两个战友在开道。那些记者纷纷就感觉一股柔和的同时又是不可抗拒的大力在推开,不由得他们不散开。因此,他们嘴巴像机关枪一般急扫一通后,却现目标人物已经快步进了法院。

    十分钟后,法官到了,辩护律师、控方都到了,很快法官宣布起立,然后神情严肃地读诸如应守规矩之类的文章。

    就在这时,任远突然对身旁的苏晨小声耳语了几句。

    苏晨越听越眼睛亮,听完,说道:“你有把握?”

    任远点点头。

    苏晨马上走到任远新辩护律师旁边,小声耳语了几句,恰这这时,控方正要准备**陈述任远是为一大骗子的铁铮铮事实。辩护律师马上举手要求言。

    法官准许。

    辩护律师朗声道:“我方刚刚现一重大线索,足可以证明任远身份。”

    法官眉头一皱,心道这是唱得哪一出,上趟是控方提出这样的诉求,现在轮到了辩方,这两方是把这法院当戏台上吧。法官虽有些恼意,口里于是反问道:“确定?”

    辩护律师显得非常有信心,说道:“确定,我和我的辩护人任远,马上去华山医院,他们有本市一流的医学专家,当场可以做出判断。”

    法官沉吟了一会,呼道:“准许!”

    已经列席的媒体记者们看得这一变故颇有些哗然,特别那些一时不用心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的更是有些茫然,更不用说守侯在法院外没获得席位的媒体记者,因为他们更是转眼间看到双方人一会就出了法院。

    两个小时后,华山医院肿瘤分部。

    对任远来说是旧地重游。

    任远心起微涟,对人生无常,更有深刻感受。人追求大道,修仙修佛,无非是自己命运希望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一终极目的惹得自古至今人类中最顶尖聪明的人,最有毅力的人孜孜以求。

    一个半小时中,任远任那些医生在自己身上做各式各样的检测,从血型到各方面的体症,这些无一不与那病历中的“任远”符合,当然,这些加起来依然无法认定他就是任远,但是接下来,当年负责的主任医生还在,他惊奇地看到任远体内的那些癌细胞还在,而且他们在任远体内所形成的图象与十四年前的影象一模一样。

    主任医生连连摇头叹道:“奇迹,这是奇迹!”

    辩护律师适时地向主任医生求证,眼前的任远是否就是十四年前的任远。

    主任医生激动地说道:“我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但就我的专业来看,眼前的任远确定无疑就是十四年前的任远。”

    辩护律师喜道:“你可以出庭做证吗?”

    主任医生大声道:“当然可以,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这样,外貌相似还说得过去,连病也一模一样,那还要怎么证明这个人不是他自己?反正我是做不来。可惜啊,当初做组织检验那些东西因医院一次火灾而损失,否则dna检验,那就更没话说了。”主任医生对十四年前生的事,还是记忆犹新的,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任远的立场上去了,当然,这里面还有极大专业上的好奇刺激他。主任医生说完这些就再忍不住走到任远面前,问道:“那些东西还在你身体里面,那么你的病?”问到后面,主任医生语气有些关切起来,这时才想到,这些细胞还在的话,那岂不是……?

    任远笑道:“主任医生,你可以把他们理解为死火山。”

    “死火山?”有些秃顶的主任医生男喃喃道。

    “是啊,我想,他们不再动弹了,就像是死火山,如果还想爆,估计要一万年以后的事了。”

    “死火山?”主任医生双目大亮,忽然喊道:“任远,你找到抑制癌细胞成长的办法了?!”

    “不能说找到,但是也差不多。”

    “快……”主任医生环顾四周,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略带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没事,我理解,因为我也是过来人!”

    主任医生连忙握着任远的手,眼睛都不禁有些红了。

    任远见主任医生如此动情,心下有几分感动。这位医生医德崇高,医术也是高,无奈他所对付的却是人类最难攻克的痼疾,因此在他手下活命的却也少,离去的居多,这二三十年看过来,心中自是极为压抑。

    “王医生,这事我们日后再说。”

    一行人出了华山医院,坐上车,任远叹了一口气,道:“医者父母心,做医生的就要像王医生那种。”

    “是啊,我看了也觉得很感动,这位王医生,当年没少安慰姐姐了。”

    “那个太乙精华液研制得如何呢?”任远问道。

    苏晨说道:“我办事,你放心!我给你找的陈氏老药集团,那是有几百年的老招牌,一家都是中医世家。现在总裁陈可欣,是中药博士,更是专家中的专家,她非常看好药方,正全力带攻关组在那全力研制,相信不久就有好消息传来。”

    任远点点头:“那就好!”

    “她可是绝世大美女哦!”苏晨忽然语调俏皮地说道。

    任远笑了笑,道:“中医世家,通养生之道,自然是美的。”

    “不要总是一副这么什么都不在意高高在上的仙人境界吧。”

    任远呵呵一笑,岔开道:“那么,接下来,这个官司还要打吗?”

    苏晨冷“哼”了一句,撅起嘴来,说道:“我说大姐夫,你有这一招,你早点告诉我啊!搞得我还准备那么多!”说到这,苏晨又想到刚才在旁通过那些自己不知道的医疗仪器看到的图景你竟然还是癌细胞携带者,你真的没事吧?”

    任远摇了摇头,道:“你放心,没事的,没听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死火山,不会再动了,早已被我制得服服帖帖。”

    “那就好,不过,不能弄掉吗?怎么看都像在身体里面留下一个定时炸弹一般。”

    任远淡淡说道:“留着,就当是一个纪念。”

    听到任远说这么一句,苏晨心里一下软软的,刹那间明白任远的复杂心绪,嘴上却以欢快的语气,说道:“现在证据很充足了,如果对方要想赖,继续下去也是可以,不过这样很没意思,所以我想,多半控方会撤诉。当然,前提是这个是方雅在幕后操纵。”

    [本卷最后一章了!另,本书八天后上架,vip第一个月,望广大书友月票支持!!!在这里提前预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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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归来介绍:
一个现代人,抱病之躯,入山求仙一去多年,终获何等成就?!
他不知天地灵气所剩无几,这一残酷的修仙事实吗?
山中有仙,亦有老鬼,纷纷与之结交,是真的看好他的修仙前途,还是无奈中押宝?!
再下山时,人间繁华,另一番天地,他是选择当一个古楼宅男深居简出,还是游戏风尘勇闯情劫?!美丽女老总与律政俏佳人,个性校花与古典美女,尽在这段都市修真浪漫之旅!修仙归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仙归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仙归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