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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爱黄颖     抗日之血肉长城txt下载     抗日之血肉长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三)

    

    七月九日,许昌西郊。

    此时的中原大地已是骄阳似火的盛夏时节了,整整一个团的中国军队官兵顶着烈日在热火朝天的在挖掘交通壕、反坦克壕、搭建隐蔽部、用泥木修建模拟的反坦克路障……,总之这支部队在构筑一个完整防御阵地所需要的一切。

    以近午时的日头很毒,许多官兵在太阳暴晒下,都已是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得湿透了,时不时队伍里还有体质较弱的官兵中暑晕过去。晕过去的官兵迅速被带着红十字袖套的卫生兵抬出工地,没有晕倒的官兵则继续在原地挥汗如雨的进行着木土作业。

    要是你观察得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这支部队在人员构成上竟是出奇的年青,从带队的中校团长到列兵都没有超过三十岁的。那一张张略显得稚嫩的面庞,让整支部队都充满着一种朝气蓬勃的气质。

    上午十一时许,一支从许昌城方向开来的,由三辆小轿车、二辆大卡车及四五辆摩托组成的车队在一路上的乡民们好奇的眼光下到达了这里。

    这是程家骥带着独立一百师的几个高级军官在一个加强排的师警卫营的士兵的保护下,出城视察各个部队的训练情况来了。

    最先跳下车的,还是性子最急的文颂远。他现在已是独立一百旅的旅长了。这个旅作为独立一百师的基本部队,在兵员素质和装备在全师那自是首屈一指的。尤其在步枪轻机枪这些轻武器上,程家骥更把手下大部份的好货色都调给了独立一百旅,在轻武器的威力上这个旅已经超过了日军。

    能统帅这么一支绝对主力部队,文颂远就已经兴奋得睡不着觉了。更不用说他最近这段时间,可正是新婚燕尔和妻子如胶似漆之时,这其中的春风得意就不足与外人道了。他又从来不是一个会玩深沉的人,这些日子文颂远走路时腿上都是带着风的,待人接物比之昔日也收敛了许多,闹得背地里独立一百师的不少人都说文颂远娶了老婆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文颂远下车有一会后,程家骥才带着其它人走出了各自乘坐的小车。

    之所以,其它人的行动会慢上文颂远好几拍,全是因为程家骥昨晚和黄中将及暂编十八军的其它一些师旅长一起喝了个通霄,此时还有些昏昏欲睡,行动起来腿肢自是不大灵光,拖慢了大家的步伐。

    其它人可不敢象文颂远那样张扬,要知道在中国,在公开场合走在领导前面是件很犯忌的事,会被认为是有夺权的野心的。可要让他们去帮程家骥屁颠屁颠的开车门,这几位高级军官又自持身份做不出那么跌份的事,也就只能跟紧跟在程家骥的后面了下车了。

    今天,独立一百师的高级军官们到得很齐。除了师长程家骥和独立一百旅旅长文颂远这对把兄弟之外。这次一同来视察各个部队的,还有已从原独立一百旅参谋长任上升任独立一百师副师长现主要负责后勤与日常杂务的高士英;接高士英空出的职位成了独立一百师参谋长的钱绅;独立一百师政治部的那位上面派下来得齐默然齐主任;已升任暂编一八三旅旅长的邢玉生;师副官处长管适之;这些军官除了程家骥是少将、管适之是中校之外,其它一众军官都是上校军衔。(独立一百师的军官的军衔比之其它部队的同级军官普遍要低上一级。这全是因为程家骥的资历太浅,只能佩带少将的军衔,其它人那里敢与主官在军衔上平起平座,也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这些从小车里走出来的军官,人人都是一身崭新笔挺将校,再加上每个人都在挺胸收腹的保持自认为最好的军姿,这让这支将校视察看上去精神极了。

    “报告师座,暂三六六团全团正在进行土木作业演练,请师座训示!职暂三六六团中校团长袁世忠。”

    一位虎背熊腰长着一张国字脸的青年校官,中气十足的扯着嗓子向程家骥一边敬礼一边大声报告道。他的声音很大,震得程家骥心下暗暗皱眉。

    ‘这个袁世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嗓门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这个暂三六六团就是由当日那个学兵大队的男兵队一步步的扩编而来的。在程家骥心目这支部队可是独立一百师今后的希望所在。

    这个团的团工袁世忠本是现在还在上海养伤的刘以诚在当暂十六军留守处处长时的副手。此人老家是东北奉天,原是张少帅在奉天办的东北大学的学生。“九,一八”事变之后,他全家随东北军撤入关内,辗转在上海安了家。上海“一,二八”事变时,日本人轰炸闸北贫民区,他全家五口除了他一个人活下来之外,都死在日本人炸弹下。有些消门大仇,袁世忠对日本人那能不恨入骨髓。当其它的爱国青年还在大街上刷标语喊口号的时候,他已经考入中央军校第十一期,并立志有朝一日要与日寇在沙场上决一死战。

    “七七”事变之后,袁所在的第五十七师在上海与日军血战,当时还是一个小连长的袁世忠身负重伤,幸运(当时的战况下,重伤员都有不少撤不下来的。)的被后送到了浙南。伤好后经友人介绍,袁世忠加入了暂六十六师。此后袁世忠又随暂六十六师扩编而成的暂十六军北上,被分派去负责由流亡学生组成的学兵大队,最后就随学兵大队留在徐州并入独立一百旅。

    程家骥会选他来当这个有很大的实验意义的暂编三六六团的团长,除了他一直带着这支部队之外,也是看重此人即是大学生出身又上过正规的军校,且还在战场上与日本人拼死厮过的特殊经历。希望他能把这支实际是程家骥办得第一所新式军校的部队带好。

    程家骥深知眼下虽说还可以靠勇敢作战。可随着在战争中那些这个时代最新的科技技术的大规模高强度的应用,不出二三年,那些目不识丁的“勇士”们能在战场驰骋的空间就会越来越小。独立一百师要想生存发展下去,必须得逐渐向一支即有文化又有战场实战经验的新型部队过渡。

    当然程家骥也知道在三十年代的中国要想培育出这么一部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这件事就是再难也得有人去做不了,成功了固然是经验,要是失败了也能留给后人一引些教训不是。

    这些经过了残酷的实战的锤练,满怀一腔热血从军报国的青年学子们现在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而程家骥的目的并只是让他们做一个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士兵,他需要的是让这些人成为一个个的具有现代作战意识和实际指挥作战能力的优秀军官。

    正因为如此,程家骥对暂编三六六团那是寄与了厚望的,在他的精心编组下,这个团的每一个营连排的主官,都是原来学兵大队的青年学生,而各级的副职则多是从老行伍里提起来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程家骥如此安排的用意就是要把这个团当成独立一百师未来的希望来培养,他相信只要这些青年学生所拥有有热血与知识和战场上老鸟们用血肉换来的作战经验能够相互融合,就能让这个团迅速成长起来,并能一步步带动独立一百师的所有部队的战力向上攀升。

    “楚三,你这个部队带得不错。”见官兵们看见自己这一行人来了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计跑来搞什么花架子的列队欢迎也没有因为大批上官的来到而有人窍窍私语交头结耳,只是在军官的带领下继续有条不紊进行土木作业演练。程家骥满意的对袁世忠说道。

    “师座过奖,楚三就愧领了。不过这五六天的土木作业演练进行下来弟兄们都很辛苦,在这伙食定量上可是超标的厉害,还得请师座给补点主副食品采购金。”袁世忠这句话一出口,程家骥身后的邢玉生的脸上就难看了。

    说心里话邢玉生对这个事事都爱直接向程家骥请示报告的袁世忠和他的暂三六六团,是有些不大待见。这个团名义上是归邢玉生的暂一八三旅建制,可是从部队的人事安排,到平时的战备训练都是程家骥直接管的多,这样一来邢玉生这个堂堂主管旅长,竟然对自己属下这个团的大小事务不大插的上手。可程家骥是上司,邢玉生又是于俊才的旧部那里敢对程家骥抱怨一句,只是帐吗就难免记在了袁世忠的头上。

    最让邢玉生感觉心不平衡的,还是对这个团的大事小情自己都管不了不说,袁世忠在要钱要粮的时候还老是向自己伸手。标准内的供给他邢玉生自是不会蠢到去卡随时可以直接把事情捅到程家骥或是钱绅那里去的袁世忠的脖子。就算是有时袁世忠稍稍多吃多占一些,邢玉生一般情况下也会忍了。只是这回袁世忠的胃口也太大了,一次竟要让旅里给三六六团补上万斤的主副食品。这点采购金。邢玉生手上倒不是真拿不出来,只是觉着不能老是这样惯着三六六团。这才把袁世忠的报告拖了一两天,在邢玉生想来,只要袁世忠上旅部去服个软,东西还是可以给的,他也不想真得把袁世忠这个很受程家骥器重的青年才俊给得罪的狠了。

    邢玉生那里想得到,袁世忠竟然就这么一点面子不给的,当着他的面捅到了程家骥的面前。想到这里,心里的火气一上来,一向胆小忠厚的邢玉生也不禁怒火中烧得对冲着面前的袁世忠怒目而视(当兵的就是性格再懦弱,打多了仗那个没有几分血气。)袁世忠也豪不示弱的还以厉害。在袁世忠看来象邢玉生这样的打起仗来四平八稳做事人来小心翼翼,偏偏又时不时摆官架子拿军人当一个混饭吃的职业旧军官早就过时了,要靠他们打跑日本人,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中国需要的是程家骥文颂远和他自己这样的锐气十足的青年军官。

    程家骥装做看不见身后的身侧的邢玉生与面前的袁世忠正在那用眼神对战,叫过一边的副官处长吩咐道:“管处长,你马上去通知一下,从师里直接拨一笔钱,给每一个团都补贴一些主副食品采购金。具体每一个团需要多少钱你去跟团长们定,记住了眼下这土木作业演练可是全师头一件大事,官兵们每天训练的体力消耗都很大,不要在这上面省钱,要保证官兵吃得饱营养配比也要全理。”

    一直笑容可掬的紧跟在程家骥身后的管适之连忙应声答是。他表现得很尽职,一接到程家骥的命令之后,就马上坐上一辆摩托车回城里的师部去具体督办此事去了,落实领导的指示那真是迅速的很。

    至于到底什么叫营养配比吗?管处长是不大明白的,不过大米饭想吃多少有多少,多采卖些猪肉鸡蛋之类的副食品让各个团长想找茬都挑不出理来,总错不了吧!

    “楚三,你是中央军校出来的,又和日本人拼过命,阵地防御战怎么打你心里应该有谱。你要什么,我都没二话,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月内,你这个团要能保证在阵地上顶得住有飞机重炮配合的日军一个大队的二天的正面攻击。其它的团也是这个要求。一个月后,我要对全师的土木作业和防御作战进行一一考察。那个团名列第一,师里赏那个团五千大洋!”

    以独立一百师一向以来的对日作战似乎是战而不胜的战绩来说,程家骥的这个标准表面上看来是定低了。可程家骥心里清楚自己这是给自己的部下们出了一个大难题。日军在有飞机重炮的甚至是战车的配合下的综合冲击力,在当时是名副其实的亚洲第一。

    独立一百师将要参加的武汉战役,可是抗日战争中,中日两国进行的最大的一次主力会战。看时下这个情形,包括独立一百师在内的暂编十八军,极有可能作为总预备队中的一员,被战区拿去堵日军已经撕开的口子。

    对于战区的这个部署程家骥还是理解的。象暂编十八军这样的仓促成军的部队,要是死守阵地也许还能撑一阵子。可要与日本人象在萧濉河东岸那样打对攻,别的部队先不说,最起码自己的这个才组建的独立一百师,目前是绝对打不了对攻了,要是勉强去干也只能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只因独立一百师里的新兵实在是太多,只能象在台儿庄时那样在阵地上苦撑。而这一次的仗要比台儿庄那回要难打得多。(没有了台儿庄那种限制日军的天上地上的火力优势的特殊地理环境。)

    为了不让独立一百师在成军之后的第一仗就在日本人重炮飞机战车疯狂肆虐下垮下来,程家骥在独立一百师成军之后,抓的第一件事就是正面防御战的训练。

    这一天程家骥带着人视察一百师下辖的四个团队,这些部队的训练水平虽还达不到他心中的合格标准,可在现有的条件下各部队已是竭尽所能的在苦练了。程家骥也就只能寄希望于一个月后各个部队情况会比此时好得多了。

    (程家骥根据历史上日军发动对第五战区的时间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断定日军最早也要在八月底才能对第五战区发动全面攻击。故而他制订的独立一百的师的初步训练计划的预定截止日期是八月中旬。)

    在回师部的路上程家骥又顺路跑了一趟修械所。那里正在执行程家骥交付下去的一个重要任务,改装德制九八K步枪,使之的有效射程能达到八百米。这种改装而的枪是程家骥要拿来装备阻击手的。程家骥这些时日差不多天天都会去一趟修械所,只不过总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今天程家骥的运气不错,虽说成品没有马上出来,可负责修械所的那个程家骥派人从巩县兵工厂挖过来萧毅萧工程师告诉程家骥再有几天就能改装成功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家骥很高兴,一路上不顾身边的人的异样的眼光唱起了那首他最喜欢的“苍海一声笑”。

    沉浸在对改装后的九八K步枪在战场能起到了作用的憧憬中的程家骥回到师部,一封从福建老家打来的电报轻而易举的让程家骥心情跌到最低谷。

    电报是吴少君署名,这一点就让程家骥很是吃了一惊了。在程家骥的三个太太离开徐州之后,程家骥与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也知道她们已经于六月中旬辗转回到了南安老宅。可那些往来电报多是由玉如署名紫玉在上面加几句话,算起来吴少君竟是一直跟自己连只言片语的直接联系都没有,这次的事想来是非同小可。

    一看电报的内容程家骥更是惊得当场失态,他很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电报的主要有两个内容,一个比一个让程家骥震憾。

    第一个内容是玉如已经了身怀六甲,有了近二个月的身孕。程家骥算算日子正是自己与玉如在徐州大酒店欢娱时有的孩子。

    这个消息让程家骥沉浸在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当中,这里面既有一个男人突闻自己有后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又太过于震惊而感到这一切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在从程家骥内心深处则更是有一种无法用言喻的怅然与强烈的负罪感的混合情绪浮现在心头。

    程家骥先前一直在拿各种借口对自己对还留在二十一世纪的未婚妻的背叛作辩护,可玉如的怀孕让程家骥不得不去直面自己的见异思迁和对相恋五年的忘情负义。

    若是说第一个消息是让程家骥又惊又喜还有些怅然若失愧疚于心的话。

    那第二个消息就是让程家骥震惊之余怒火中烧恨得杀人了。

    吴少君在电报里很坚定了表明了她要和紫玉一起陪同玉如来许昌待产的决心。在电报的未尾吴少君还暗示在程家因为财产的问题有人不希望玉如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程家骥再是没有想象力也能想到定是自己的那两个名义上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在作祟,情况定是已颇为严重了,要不然吴少君不会要与紫玉一道护着玉如跑到许昌来。

    大家族里的财产纠葛最让人防不胜防,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一家人,事情发生的都让你找不着凶手。就是程家骥现在向家里派一个连的兵,也无济于事,更不用说人还没有派到,那边该发生的就已经发生了。

    为了自己平生第一个孩子的安全急得火急火燎的程家骥,也顾得欠人的人情,以后可是要还得了。他急急忙的跑到了同样正忙着部队的整训的黄中将那里,一五一十的家里的情况跟黄中将说了个清清楚楚。他是想通过黄中将求陈上将帮这个忙,才能保自己的三个实质上和名义上的太太和自己那还有没有出生的孩子,一路平安的到达许昌了。也只有陈上将有能力帮他这个忙!

    黄中将听了程家骥一说这个事,也很上心,立即就给陈上将挂了长途电话,说了这个事。陈上将在那边也是满口答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忙,对程家骥来说那就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他眼下正马不得程家骥欠他一个人情了,有这种机会送上门来他那里能放过。

    陈上将心里既然有心让程家骥欠他一个大人情,那就不是偷偷摸摸的来办这个事。他一个小时内就给福建省的陈主席亲自挂了电话,请对方帮这个小忙,又让手下的一位中校具体负责这个事。

    福建省省府的陈主席自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扫了陈上将的金面,在陈主席的催促下,福建省府办公厅马上派出了包括一位庶务科科长在内的十几个工作人员星夜赶往南安去程家骥这位“抗日英雄”的家属。

    在陈上将的周到细至的“关怀”下,程家骥的家事很自然的就被各个方面都当成很重要一件很重要的急务要务来办。陈家骥收到吴少君的电报仅仅八天后,吴少君等人就被来许昌有公干的一架苏联援华飞机队的小型运输机飞机捎到了许昌。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四)

    

    吴少君、玉如、紫如等人的到来,让程家骥变得更加忙碌,他现在不但要操心独立一百师的各项事务,还要照顾应付家里这一大堆女人。不过这种忙碌,在让有些程家骥疲于奔命的同时,又让程家骥感到每一天都过得那么的充实。

    八月的一天,程家骥正与自己的三位夫人在许昌那所从一个富商那里“借”来暂住的宅子里同进晚餐。这也是他这些日子才养成的一个好习惯。现在程家骥自己都觉着自己是越来越象一个正宗的好男人好老公了。

    程家骥现在可是每天一处理完公务就回家,除非部队里有急事,否则他是打死不出门的。就连顶头上司黄中将晚上让人来请他去赴宴兼议事也是时常请不到人。没法子好脾气的黄中将只得到程家来找程家骥议事,当然了这样一来黄中将还可以顺便尝尝紫玉的那一手让人叫绝的好厨艺。时不时黄中将还会带着自己的夫人一同拜访,黄中将的夫人也是一位知识女性与吴少君倒是很和得来。两家就样成了通家之好,程黄两人之间的私交也是一日深过一日。

    “爷,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外面看上那个漂亮姑娘了?还是那位于三姑又来信了,爷这么喜欢人家,还不如干脆娶过来也免得紫玉妹妹子这些天这么“辛苦”了。”

    在餐桌上程家骥正在心里寻思着黄中将今天下午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一件。现在程家“最大”的玉如见他想得如神,就假嗔还怒的说上了这么一句夹枪带棒的话。

    这句话可不只是冲着程家骥的,还把紫玉也扫了进去。自从玉如有了身子就不得不暂时退出了争宠。吴少君这个大妇又是程家骥井水不犯河水的挂名夫妻。少了玉如这个强敌,紫玉就顺理成章的专宠椒房。这就让玉如在心里有点吃醋了,解这才在话尾扫了紫玉一下。

    玉如对程家骥只是撒撒骄而已,不象当初嫁进程家时心里还有些自己的小算盘,现在的玉如程家骥那已是实心实意的死心塌地了。

    玉如到许昌之后,有了一个舒适安全的待产环境,身边又有程家骥陪着,心情马上就平稳了下来,不象在老宅时那样忧郁得有点疑情疑鬼的,看着好谁都象要害她的孩子的凶手。她本来就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这一心定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美艳不可方物的风彩。最要命的还是她身上还闪烁着那种即将为人母的羞涩与自豪相混合而成的母性光辉,让已是二三个月没有碰过她的程家骥食指大动,若不是顾忌玉如肝子里小生命,程家骥早就冲上去和玉如再赴巫山了。

    眼瞅着玉如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程家骥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着要为了这个孩子的明天能够过得去更好,去争取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的愿望。

    这种愿望让程家骥在做什么事情时都积极了许多不说,对劳苦功高的玉如更是时不时嘘寒问暧殷勤的很。别得不说,就是现在这间宅子的那台美国人造的笨得的老式(此时可是最新式的。)空调就是整个许昌城中独立一无二奢侈品。这还是程家骥托谢宏让人朋上海花了大力气带过来的。起因就只是因为玉如怀孕之后变得特别怕热。黄中将经常来串门子主要原因自是要与程家骥商议军情,不过程家那人工制造代价高昂凉爽的气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对于程家骥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千种温情,玉如在心中里也是深以自己所托得人而暗暗窍喜。比之从小在程家长大在名义上虽量丫头,可却自小深得程老夫人宠爱被另眼看待的紫玉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的吴少君来说。玉如身世飘零,受得苦要多的多,好不容易嫁入了程家对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直提心吊胆的,此时方才感觉到了一丝幸福,人对来之不易的东西都是会加倍珍惜的。

    只是怀孕当中的女人吧就是再如何感到幸福,有点小心眼也是那也难免的。更何况程家骥的前科可不是一般恶劣,谁能相信一个家里有三个妻妾的男人会对他的妻妾们一心一意,不会给她们加上几个姐妹。

    “那有那种事,我这个人野心不大,有三个夫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那里还有得陇望蜀的心思。于三姑上次来得那封信你不是看过吗?我和她之间可是真得是没什么!”就算程家骥此时真得在心里想着其它的女人当家里的夫人们也是打死不能认的,更何况这回他可是真的冤枉,这冤自是要喊得震天响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不但玉如一脸的不以为然,紫玉也是掩口偷笑,至于吴少君吗,面上是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被一块正要吃下去饭呛了一下,见大奶奶呛着了,站在程家骥“一家人”身后丫环们忙成一团,端茶的端茶,帮顺气帮顺气,好半天吴少君才缓过这口气来。

    看着这一大群人的表现不由得程家骥不气绥,在心里第一千次的对自己前任的恶劣人品表示强烈的鄙视后,程家骥把目光投向了众女中性子最温婉的紫玉。他用眼神催促着对方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忠诚宣言。同时他的眼神还很不老实的在紫玉的身上乱瞄,直看得紫玉满脸通红把头低了下去,这可就让程家骥这一招来了弄巧反成拙。

    众女见程家骥和紫玉之间如此作态,脸上笑得就是更是起劲了,最放肆的玉如边笑边开口说道:“爷还是别逼紫玉妹子了。我们信了爷的话就是是了。”

    玉如嘴上说信,可她的语气告诉了程家骥一个令他很感挫败的事实,就是这里没人相信他对于三姑没有企图。说起来在于三姑这个事上程家骥感自己真得无辜,他对于三姑那是一点那个心都没有,有的只是欣赏而已。而于三姑的来信也不是为了什么感情上的事,可家里这些女人就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散了吧。”每当这种时候总是吴少君出面收拾局面,有时候程家骥都觉得这个女人就想自己的半个妈。

    众人正要纷纷回房,程家骥也想要去对紫玉刚才的临阵脱逃惩罚一番时,吴少君又把他叫住了。

    一听得吴少君让自己留步程家骥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他知道今天晚上又要被吴少君揪着谈上几个小时了。这对于程家骥来说可是一等一的苦差。这也怪他自己多嘴多舌,才会惹来这个生非。在众女幸灾乐祸的眼光中程家骥只得硬着头皮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程家骥在心里连声叹息“有个喜欢较真的才女当挂名媳妇还真是一种痛苦啊!”

    吴少君现在对程家骥的态度没有在徐州时那样冷了,虽说两人之间远还可能象真正的夫妇那样形同一体,可相互之间也已是有问有答有说有笑,比之早先多是程家骥一个在唱独角脚戏要强得多了。

    程家骥虽对吴少君暂时没有什么狼子野心,可家里能有与自己在精神上平等交流的美女,对来自崇尚平等二十一世纪的他平说还真是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吴少群对程家骥的态度会有这种变化,也是因为这些天两人经常在一起谈古论今。

    吴少君不愧是南京女大的才女谈吐之间很是不俗,对时势和中国当前的社会状态都有自己的见解。程家骥虽然没有她有慧根,可毕竟是未来人的思维,拥有超出这个时代的人几十年的见识,与吴少君相较那也是名有千秋谁也说不服谁。

    从些程家骥的苦日子就来了,一向自负才学出众的吴少君在当一年的挂名少奶奶后,早就闷得发慌,这一发现自己一直以为是一个只知好色贪花的挂名先生对很多事物竟也有独树一帜得的见解,这还了得。吴少君在女大读书时养成的与人辩论的爱好让她把与程家骥争论当成了生活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程家骥一方面在心里感激吴少君这将当机立断的挺身而出保住了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一方面也抵不住与美女进行精神交流的诱惑,(分明是想从精神交流一步步过度到肉体交流,下流!)就只能成了吴少君的精神陪练。

    “你的意思是说传统守旧的势力在抗日中所起到的作用要比那些进步的思想所能起的作用要大?”今天程家骥显然打算狠狠的冲击一下吴少君的气焰免,得她三天两头的挑战。一开始就抛出了一个很尖锐很新颖的观点。这个观点在让吴少君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挑起的她的好奇心。

    “两者之间至少五五开。无可否认,时代在进步,新的东西势必要将取代旧有的,这是世界潮流,也是大势所趋。不过这只是大的趋势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时下的中国那一种主义都还没有能够真正的在人们的思想领域占主导地位。而日本人与中国的战争的从本质上看,就是一个民族企图奴役另一个民族而发动的侵略战争。中国几千年遗留下来的那些习惯势力,固然有它不好的一面,可是抵御外来侵略上却也有其积极的一面。比之如说我们老家南安排外情绪很重,且民风强悍得紧,那一天没有本地人与客家人的械斗。外县人在那里都很难占得住脚,日本人要是来了就更不用了说了。这排外情绪也是多少年累下的不良风俗,要是运用得当未尝不可激励那些一辈子连县城都没有去过乡民起来反抗日军的侵略。保准要比你去空口白牙的向民众宣传什么抗日建国要有用得多。中国推崇了上千年的三纲五常在普通民众心中已是深入到了血液当中。这些有些陈腐的观念大的方向上也是提倡要人们对国家忠,对父母孝的,虽说在有些地方有点太过于摧残人性了。可对那些没有接触过新思想的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来说,打日本人就是忠这个道理他们还是很容易接受的,他们要是发动起来了,可比那些城市里面口口声声空喊爱国的人要坚决得多。从这个意思上来说,那些旧得你们的这些新派学生天喊着要打倒的封建残余,在对抗日本人方面是不是还是很有用的!”

    程家骥说完这些话,就丢下已经陷入了石化状态的吴少君怀着对自己的崇拜赶着去“惩罚”刚才临阵“脱逃”的紫玉去了。他心里很得意,这下子吴少君最少有好几天不能干扰他的“性”福生活了。就让她去慢慢想问题吧,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对于吴少君这样的新时代的女性来说够她去想的!

    家事顺遂,独立一百师的训练也算得上顺利,各个团都在埋头苦练以要求尽早的掌握阵地防御作战的基本要领。

    最让程家骥欣慰的还是,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德制98K步枪改装已经成功,改装后的德制98K步枪在有效射程上达到了八百五十米,比预计的效果还要好一些,完全能够作为阻击步枪使用。程家骥报导这种改装后的德制98K步枪命令为中华一型阻击步枪,并从全师范围内挑出了三百名优秀射手进行强化训练,在程家骥的计划中独立一百师的每一个连队至少要有一个由三到五名装备了这种中华一型阻击步枪的阻击手组成的猎兵伍,专门猎杀日军的军官、炮兵观测员、迫击炮手重机枪手等有价值的目标。为了增强猎兵伍的杀伤力程家骥还花大价钱从上海弄到几十支美国造的瞄准器专门配备一些特等射手,虽然这些瞄准器还很简易可这会子也就只能将就着用了。

    当程家骥的小日子过得正舒坦的时候,日本人也没有闲着,

    七月二十九日日军第十一军波田支队进犯安庆,拉开了武汉大会战的序幕。

    第五战区防区正面的日军第二军也拉开了进攻的架势随时可能大举来犯,一时间长江南北战云密布,中日之间的长江大决战既将进入高潮!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三)

    芦祚只是个小地方,这里是苍山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拿下了芦祚那苍山就等于到手了一半。这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日本人的一个没受过什么损失的大队大约八百人,已在这里安营扎寨十几天了,又修筑了比较坚固的工事。

    独立一百旅打头阵的还是于俊才的一九九团,这可不是程家骥有心用非嫡系部队打头阵。实在是因这文颂远这个家伙打起仗来太没有下数,要是换了二百团打头阵,那很可能没等独立一百旅的主力上来,二百团都伤亡过半了。

    于俊才在作战指挥上确实是比较稳重的。他的一九九团也有一千四百多人的实数,并配备了四门缴获的日军七零步兵炮和一门德制七五野炮,这种火力配备已经比中央军的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了。独立一百旅自从成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下面的官兵们的士气高昂得已有点浮燥了。要是换了一个指挥官可能就先全面进攻打上一仗猛的再说,可于俊才在顶住手底下那些求战心争的军官的压力后,只是运用了一个营的兵力在所有的炮火的掩护下,大约有一个中队左右的日军防守的村口的一座小高地上的土地庙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

    这个小高地只不过高出周围的地面不到五十米,但是对于这个位于一马平川的平原上的小村庄来说,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制高点了。

    日军在这里不但驻守了一个加强中队的二百多名士兵,还配备了一个有二门七零毫米口径的步兵炮的炮小队。这可是日军这个大队唯一的一个步兵炮小队,由此可见日本人对这个小小的土地庙多么的重视。

    土地庙大概是在清朝初期修建的,不知那个承建的包工队伍的头太笨,还是那个时候不兴搞工程吃回扣。总之这座小庙从院墙到正殿,一水的二尺见方的大青砖,修得坚固极了。一九九团的炮兵一排炮弹打在土地庙的围墙上,竟然只是炸出了几个尺许见方的小缺口,离预计的效果要差得远了。

    “见鬼了,这个小庙怎么比一般的县城的城墙都结实,是那家伙修的这个鬼东西。”于俊才身边的一个上尉参谋小声的抱怨道。

    于俊才扫了这个刚刚提上来的学生兵一眼,让这个小伙子闭上了嘴。

    其实于俊才的心里也正烦着了,炮击的效果不佳,对方的阵地出奇的坚固,这一些意味着什么,他比那个小参谋远远要清楚这里面的含意。独立一百旅成立以来是打了几个很漂亮的胜仗,可是以前作战都是防守或是奇袭,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攻坚这还是第一次。他心里对自己手下这支成分很杂的队伍的攻坚能力到底有多强,说实话也是心里没数。这个时候遇上这种硬茬子,可不是于俊才所愿意见到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炮击已经开始了,无论如何还要试探性的攻击一下,要不然一九九团的脸可是丢到姥姥家去了。投入适当兵力攻击一下,也好了解一下日军的火力配备具体人数等等情况,为下一步的作战行动打好基础。

    “邢副团长,开始吧。”为了保验起见,于俊才不但让副手邢玉生亲自带着一九九团二营去探探风色。同时还让三营绕到了这个小高地的后面,切断了小庙里的日军与芦祚小镇的日军的联系。这一手也是这防备日军从镇子里突然杀出来,抄了正在攻击小高地上的土地庙的二营的后路。

    进攻开始后进展却是出奇的顺利,也许是小庙里的日军让炮火给打蒙了。除了日军有一枪没一枪的拦阻射击外,二营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于俊才也怀疑其中有诈,但是总不能让部队就这样灰溜溜的撤下来吧,那不但没法对上司交待,也是很伤部队的士气的。另一方面他也相信老成的邢玉生不会轻易上小日本的当的,这才没有发出让二营撤下来的命令。

    邢玉生没有让于俊才失望,面对小鬼子的不断示弱,他没有带着队伍高歌猛进,反倒是更加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邢玉生带着二营慢慢的冲到了半山坡上,日本人的枪炮声也密集的响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尖兵班让鬼子全打在地上。在同一时刻,二营的队列里不断的涌出一个个的炸点,不到三分钟,二营就伤亡了不下近百人。邢玉生只得组织二营剩下的官兵扒在地上还击,这种还击自然不会起到改变整个战场态势的作用,整个二营还是被日本人压在山坡上,一时间伤亡惨重动弹不得。

    于俊才能过望远镜观察到日本人的火力竟是出奇的猛不说,这个山坡上日军居然还埋设了为数不少的地雷,这可是个怪事了。出于身为“大日本帝国”军人的极度自负,一向推崇刺刀见红的日本陆军对地雷的态度一直是不屑一顾的,在作战中极少使用这种武器,真是奇了怪了这里鬼子怎么用上它了。(战后查明,不是地雷,而是日本工兵埋下的通上电线用手摇发电机引爆的,一堆堆的少量炸药。)

    这个时候于俊才可没有功夫去细想这个问题,要紧的是赶紧把二营撤下来。要不然长时间的夹上日军凶猛火力和地雷之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把一个营折损在这个前哨阵地上,他可对谁都交待不过去。

    “命令炮兵不要怕误伤持续炮击,让邢副团长趁着我方炮击把队伍给我撤下来。”于俊才知道现在只有让已方的炮火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并以炮火掀起烟尘为掩护,才能把已经陷入进退两难二营撤下来。否则二营就很可能被对方盯在山坡上一点一点的吃掉,和这个结果比起来已方炮火误伤几个就算不上什么事了。

    还好这个时候毕竟是深夜,加上邢玉生指挥得还不错,在炮火的掩护下,二营总算撤了下来。

    不过撤下来的二营已是伤亡过半了,就连邢玉生这个副团座都是让人背下来的。

    最悲壮的还是断后的那个排,在掩护营主力撤下来之后,让日本人的火力压在一个死地,最后让日本人一通炮弹打过来全排殉国了。

    于俊才见状也是红了眼,让所有炮火对日军那个暴露出来的炮位一口气打了二个齐射。也不知道是不是击毁了日本人的那门七零步兵炮,不过这下子日本人是不敢再轻易发炮了。这才把鬼子气焰压了点下去。

    “本三兄,这也太夸张的吧。”首战失利后半个小时就到了芦祚的程家骥,看着自己手下的团长于俊才递上来的伤亡数字,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一九九团就丢了差不多二个连。带队副团长邢玉生也身负重伤,就连战死弟兄们尸体和重伤员也没有全撤下来。而日本人估计也就是伤亡了个六七十人。(程家骥几乎可以肯定日本人伤亡里有很大的水份,不过为了维持部队的士气,这会他也就不好细查了。实际日军只是死亡十二人,伤二十一人,这其中还有不少是中国军队的炮击造成的。此战中日军队的伤亡比是将近六比一。)

    “效民,本三我们到前面去看看,我就不相信这伙鬼子是三头六臂。”在独立一百旅成军以来从未有过完败面前,程家骥反而冷静了下来。叫上高士英于俊才两个人一起去看看日本人到底摆了个什么天门阵,至于文颂远反正就算不叫他也会跟着来的。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五)

    

    八月四日晚七时。许昌城最繁华的中心地段。

    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头上有些秃顶的柴正伦正带着几个随员在许昌最大的酒楼福德轩门口,一一恭迎着暂编十八军的高级军官和他们的家眷们。

    今天的天气不算热,柴正伦的头上却正一颗颗的冒着豆大的汗珠,其实他的心里的忐忑,才是他一身大汗的主要原因。心静自然凉,他的心不静也就凉不下来了。

    四十二岁的柴正伦是一个市长,是国民政府许昌市的市长。

    这位政学系的门徒在许昌已经当整整四年的市长了。凭心而论这个人身上除了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僚们的通病之外,还算是一个想为地方上做一点事情,留一点政绩的治政水平在一般水准以上的地方官员。

    这四年来柴正伦在许昌城的建设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他治理了这个城市的下水道,修了三条马路,建了一幢在河南省内仅仅比省府大楼要矮上一层的市府办公大楼。

    正当柴正伦准备再接再厉的把许昌附近的一些乡村的堤坝整修一下的时候。中日战争爆发了,来势汹汹的日本人半年内就势如破竹的从华北一路打到了华南和华中,就连龙盘虎踞的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都丢了。整个中华大地一片风雨飘摇,就连他这个市长也越来越难当了。

    柴正伦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打仗是轮不到他,他也打不了仗。可打仗的兵总是要吃要喝要人帮抬伤兵的,光是支应来来往往的军队这一项,就占去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

    从前还好许昌终究不是什么前敌重镇,大兵也只是来来往往的,只要时不时支应一下也就是了。可这回就不同了,暂编十八军在这里已是就足足驻扎了快两个月了。

    许昌城并不大,暂编十八军的四万多部队一进驻就把这座古城内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兵山将海。

    刚开始了那一段时间还好,刚刚经过一场血战的各个部队都忙着整理部队,师旅长们对部下管束的也还算严,只是出了一些强买强卖的小事。可时间一长,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也难怪一个地方兵多了,呆久了自然是要出事的。从街面上闹事的兵痞到各个部队强派下来的超额支应都让柴正伦和掌管的这座城市有点不堪重负了。城内还算好的了,毕竟暂编十八军的军部就驻在城西,那些胡作非为的官兵们还有些顾忌,不敢做得太过火。那些驻在在城外部队可就是不折不扣的无法无天了,祸害百姓、强抢财物、**民女、强拉壮丁、绑架乡绅竟是什么都干,比那些本乡本土的土匪都凶。

    雪片一般的状纸飞到柴正伦的案头,他是想管又不敢管。身为一地的父母官,他总不能坐视地方上靡烂吧!要是将来军队一走,百姓乡绅们告到省里,这个板子最后还是只能打在他的屁股上。要管嘛!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柴正伦手上只有一个不足八百人的保安团,那一个师长旅长也不会把他这个手上没兵的市长放在眼里。

    万般无奈之下,柴正伦只得直接找到了暂编十八军的军部。可他去了好几回都有人给他一个正式的回信,总是跟他说军部的长官们忙于军务一时无暇见他下次再来。

    上个月底柴正伦打通了关系,总算见到了黄军座眼前的红人邱副参谋长。那位还不到三十岁的邱副参谋长倒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建议他安排一次宴请,邱副参谋长出面请黄中将和暂编十八军怕有的师长和独立旅长赴宴。邱副参谋长的意思是让柴正伦当着各位师、旅长们的面说说他的苦衷。

    柴正伦不是一个官场菜鸟,他是一个从政十几年的政客,论起玩心机甩阴谋来黄中将他们那些军人,比起他来顶多是业余水平。他心里清楚的很,黄中将这是要借他的嘴找个由头来整萧军纪,这是要把他当枪使了。可眼下他还有什么法子了,也就只能与黄中将唱一出双簧,希望能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们了。

    与柴正伦的心情不同,程家骥这会子心情好得很,今天一向不愿意陪他出来应酬的吴少君竟然主动的要与他一起赴市府的这个宴会。

    这些日子玉如身子不便,程家骥在出来应酬时只能带上紫了玉。紫玉虽也是我见尤怜的大美人,可就是人比较含蓄,又因为出生的原因小心翼翼的看惯了别人脸色做人,难免有点小家子气不大上得了台面。吴少君就不同了她的那种从小养成的大家千金的气质和风范,足以让她成为社交场合的宠儿,带连着程家骥也会成了众人称慕的对象。这一点在徐州可是有过先例的,在那次舞会吴少君可是抢了全场女士的风头的。

    吴少君愿意陪同他一起去参加这个市府主办的劳军宴,程家骥除了虚荣心上得到了满足之外,心里还有些暗暗窍喜,玉人是不是在暗示她已经接受了程夫人这个身份或是有意成为名正言顺的程家六少奶奶!

    当装妆扮已毕的吴少君出现在程家骥面前时,程家骥觉得自己面前的简直是一位仪态万方君临天下的女王。陶醉在吴少君的完美面前的程家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日子与自己照夕相处的这位美女今天在心绪上有些不同寻常。

    宴会开始时的气氛还算不错,柴正伦一个个恭维着将军和他们的太太们。柴正伦在吹拍上面也真是有一套,这些话说得既能最大限度的讨好对方又不有失自己的身份,让将军和他们的夫人们对柴正伦不由得

    好感大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黄夫人站起来邀夫人们到三楼去打麻将去。在座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人尖子,那里看不出这是黄中将在间接的说请夫人回避一下,接下来男人们自然是有什么女人们不更听得的事要说了。

    这些人当中胡俊泉最是警醒,他可是成精的老军头,几十年来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心里已经在想这回莫不是错赴了鸿门宴了。

    胡俊泉的五十六师这些日子驻扎在许昌城外,那一片又不什么富庶的地方,油水少得可怜。这些也还罢了,关键是地方上愿意从军的人太少,部队招不上新兵来。他又不象程家骥那样战功赫赫名扬四海有个抗日名将的金字招牌,自是没有本钱能够在两强之间左右逢源,也不会有人给他送新兵。

    这五十六师可是胡俊泉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最后一点家当,也是他赖在军界立足的本钱。迫不得已之下,胡俊泉只得放纵部队干了不少出格的事,他也知道许昌市府压着的状子里有一半以上是告的是五十六师,可这月余来军部却对这一切一直置若惘闻,他原先还觉着是黄中将这个人太懦弱,不敢对他这个老资格的将军如何。可现在看来人家那是在等机会下手而已。

    这次接到这个宴会的请帖时,胡俊泉就本不大想来。要是当年在唐继帅手下时,这个宴会他根本就不会来。可现在不比当年了,讲究军令政令的统一,又是大敌当前的抗战时期,他一方面不愿意得罪黄中将这位身为自己顶头上司“天子门生”。另一方面又心存侥幸,认为对方不敢在抗战期间冒天下之大讳,动他这个刚刚立过战功得过勋章的有功之臣。

    ‘看来是自己把姓黄的看简单了,不过还好自己也是做了布置的,光是卫兵就带了一个手枪排,城里还有师便衣队的二三百号人,量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扣下。只要不被扣,就是被训斥上几句也认了。万一要是他们真敢对自己下手,城里的便衣队也应该能把自己抢出去,只要回到了自己的部队,那一切就还不算完。’

    胡俊泉在那里转着念头,其它的将军们也不会闲着,都在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相对于有点紧张的刘天龙来说,程家骥就轻松的多了。今天这个事情他早就从黄中将那里听到了风声。对于程家骥来说,本来就在立场比较亲中央的五十六师的死活和他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程家骥对胡俊泉这种拿手上的部队当做谋生的筹码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三朝元老似的老牌小军阀,心里也是没有半点好感。就凭五十六师这些日子在许昌城外做的那些事,办胡俊泉一个撤职查办半点都不冤,程家骥还认为要是光撤职和话处理得就太轻了,最少应当判他的几年。

    桂军的那个师的师长显然也和程家骥一样,打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主意。只有刘天龙是那一边都不靠的人,故而也没有什么人会给他通风报信。刘天龙知道自己的部队的情况,比起胡俊泉五十六师来只好上一点,这一点不过是没有那么明目张胆而已。这样一来,此时刘天龙心里那能不紧张,他是生怕黄中将连他一锅烩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默不做声,大家都在等在等预想中的黄中将的爆发。

    “胡将军,这些状纸你怎么解释。”出乎一屋人的预料的是,最先发难的人居然不是意料当中的黄中将,也不是屋子里任何一个人。而是不知什么时候从三楼又转了回来的吴少君。她正站在门口拿着一大叠的状纸在那飞舞着。

    所有的人包括黄中将和胡俊泉这两位今天的当事人在内,都是大吃一惊,程家骥也正在那里找下巴了。所幸的是,程家骥的反应还算不慢。他飞快的递了个眼色给同来的钱绅,钱绅会意的,尽量避着众人的目光的走向了包间的后门。反应及时不只是程家骥,动作快的也不是仅钱绅一个人,邱副参谋长也同时走向了包间的后门。发现对方的行动方向与自己一致的钱邱二人相视一笑,邱上校让了钱绅一步,两人先后出了包间。

    “这里有三十一份状纸,包含了九条人命,十六个女子的清白,请问胡中将你的五十六师到底是兵还是匪。”吴少君跨进门来一脸的义正的连声质问起胡俊泉来。

    程家骥满脸苦笑得对眼中已有笑意的黄中将点了点头,快步的走到了吴少君的身前把自己这个仿佛已经成了是正义天使的化身的夫人挡在自己的身后。

    “胡师长要不要我念一下你们五十六师犯下的罪恶。七月二日五十六师一二八三团的士兵在南郊**了二个姐妹,致使其中一人二天后投河自尽。七月五日五十六师师部便衣队抢了城里的两家当铺还打伤了三个伙计其中一人的腿都被打断了。七月六日一二八四团的一个连长**了一个民女还杀了人家的公公……。”程家骥是拦住了吴少君向胡俊泉面前走去脚步,可是却没能封住她的那张快嘴。

    “***,你这臭女人老子毙了你。”

    胡俊泉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让一个女人这么数落过,那里还沉得住气。胡俊泉掏出身上的佩枪大步走上前去,程家骥连忙也拔枪在手与胡俊泉对峙起来,至于吴少君吗虽已被逼到面前的黑洞洞的枪口吓得花容失色,却还是倔强站在原地继续数落着五十六师对许昌民众犯下的罪行,只是这声音吗?就难免就些颤抖了。

    胡俊泉把枪掏出来也只是想吓唬唬程家骥的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漂亮老婆。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从程家骥的身后传出,子弹打在了胡俊泉的手臂上,紧接着胡俊泉的手枪也掉在了地上。当屋里的众人定睛向程家骥身后看去时,打出这一枪的钱绅正在轻轻的吹散自己枪口上的蓝烟。

    “培民兄,是时候的吧!”程家骥催促着黄中将。他心里有数,这些日子黄中将一直没有动胡俊泉,定是在等上峰的指令。既然黄中将决定今天动手,那上峰对胡俊泉的处置也该下来了。要不然事事唯上命是从的黄中将是决不敢擅自扣下一个资历极老的中将师长的。

    今天这一场鸿门宴,程家骥原是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的可被吴少君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女人之么一搅和,程家骥倒成了场上的焦点,布下了这个局的黄中将反而成了看客。

    事到如今,程家骥也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不过黄中将手下的手令程家骥定是要逼着他当场掏出来的。程家骥算准了黄中将是不会在这个当头和自己结这么个梁子。抛开两人的私交不说,这样一来,也只会逼着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彻底的倒向战区司令长官,对陈上将那一系有百害而无一利,反倒是此时黄中将亮出上峰的手令的话,很能给人以此事是黄程二人合谋的感觉。

    事情虽然是这样,程家骥还是非得逼着黄中将现在出示上峰的手令不可,这当众唆使部下击伤中将师长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若没有上峰的手令撑着,程家骥也要背上不小的干系,这两害相权也就只能取其轻了。

    “查第五十六师师长胡俊泉纵兵扰民,其对部下所犯罪恶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罪证确凿情节恶劣,着命第暂编十八军军长黄持将其撤查办,送交军事法庭。如有反抗,罪加一等。五十六师师长由该师副师长谷国雄接任。民国二十七年八月三日。中正。”

    程家骥料的很准,黄中将思之再三还是当众宣读了那份由“老头子”亲自签发的手令。

    有了这把最高当局授予的“尚方宝剑”,程家骥和他的部下先前所做的事情就都可以自圆其说了,也不会有人再去找这其中的破绽。

    毕竟谁也不会去为了一个已经被撤职查办的老中将,去得罪一个正如日中天,头上还戴着抗日名将的光环的青年少将。

    刚才钱绅开那一枪时,程家骥心里明白大局已定了,钱绅能再回到二楼那一楼的那些胡俊泉带来的卫兵一定已被一枪不放的解决了,黄中将又已宣读了对胡俊泉撤职查办的命令,自己也是时候该走人了。

    “培民兄,内人晕过去了,小弟就先后辞了,兄弟会派人配合军部的行动的。”抱着不知何时已晕了过去的吴少君,程家骥走出了两楼包间。

    当吴少君醒过来时已经在车上了,她一睁开眼睛就透过车窗看到车子处面到外是如临大敌的士兵,再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很暖味的姿势躺在程家骥的大腿上,这一发现顿时羞得她满脸通红。

    吴少君刚坐起身来,车子却停了下来,一个人从车外对车里的程家骥说道:“程老大,不是说咱们不参合胡俊泉的姓黄的事吗?怎么刚才老钱又派人来传达你的命令,让我把城里的五十六师的便衣队全揪出来一个也不要放过。这怎么回事啊?”

    这个声音吴少君很熟正是文颂远的声音,为了怕两人发现好已经醒过来了,吴少君忙又闭上的自己的眼睛。

    “事情有变化,你大嫂横插了一脚进来,详细的经过,我过后再跟你说,你现在任务就是把城里凡是五十六师的人都给扣起来,不能让一个人出城,这可是急务你一定要给办下来。还有你派一个团会同军部派出的部队去西郊监视五十六师的部队,老邢已经在那了,你这个团暂归他指挥,快去吧。”程家骥这个时候那里还有时间与文颂远细说根由,这回他可是把胡俊泉给得罪惨了,事到如今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能给胡俊泉留下,要不然五十六师的部队闹起来这事如何收场还难说的很了。只有今天晚上配合中央军把五十六师的所有部队全掌握住了,才能绝了胡俊泉的东山再起的念想。

    吴少君听完自己的名义上先生对文颂远的交代,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今天的一切程家骥早就知道了。而黄中将掏出那份手令(她紧张过度后猛然放松导致晕倒前,已经看到黄中将掏出了手令正要念了。)也是早就准备好的。

    吴少君本来就是一个冰雪聪明女子,只是涉世未深再加上一脑子的正义感,才会有时做事顾前不顾后。她这一思前想后,对这种事情的原委也就猜了个八九不不离十,心里已明白过来自己这回是给程家骥惹了个大麻烦的吴少君,在心里对程家骥不由得充满了愧疚。可当她回忆起适才程家骥挺身挡在自己和胡俊泉的枪口之间时的情形时,心里却是暖融融甜滋滋的。

    “你醒,就别装睡了。”

    吴少君现在用的这种装睡的法子,可是程家骥当年在幼稚园时犯了错误时就经常用的法子。他那里会看不出。

    “我今天是不是很蠢!”

    吴少君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骄傲不过是一场自我陶醉的梦幻罢了。

    “那你自己说了?”

    程家骥微笑着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吴少君在说这句时的语气已带了点似真还假的嗔意。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不管怎么说你是我老婆,你我在外人面前可是夫妻一体,你做了什么我也得撑住了,要不然还算是个爷们吗?”

    程家骥这回答可颇有点气壮山河的味道。

    “你心里是不是觉着我很幼稚!”

    吴少君的口吻已经在撒骄!

    “热血青年都这样!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只能让你回南安去了。”

    程家骥想来想去还是下狠心说了一句硬话。

    “好象谁稀罕留在这似的,你说吧,是什么事。”

    说是不稀罕,可从言语就可以听出吴少君还是很稀罕呆在程家骥的身边的。

    程家骥看着吴少君此刻憨态,心里有些不忍。不得不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可是原则问题,一定要坚持住。

    “今后你最好是不要再见你那个姓李的同学了。”

    程家骥很郑重其事的说道。

    程家骥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以吴少君的聪明自是明白程家骥已经猜到了,是和自己搭同一架飞机一同来许昌的李燕菲,给自已提供的那些控告五十六犯下的种种罪行的状纸。她想了一小会,小声而坚决的说句:“好吧!”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四)

    

    钱绅下到各团营去布置具体作战任务时,独立一百旅的各级军官包括最好战的文颂远在内,都对这个将敌人“转交”给友军的计划举双手赞同,就连对日军第十六师团有刻骨仇恨的,从南京城里冲出来的郑重等人也没有异议。

    钱绅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全旅所有军官思想认识,自然不会是因为钱绅在这支部队里的威望已高到了一言九鼎的地步了。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独立一百旅在火线上各部队都已经攻不动了,在钱绅到来之前,前线各部实际上已经自发的停止了大规模的进攻,各部与被包围的日军进入了主要以冷枪冷炮杀伤对方的对峙状态。

    钱绅趁这个战斗间隙,赶紧摸了摸各部的兵员损失情况。

    钱绅是个很务实的人,本来他是想把部队的伤亡情况统计给程家骥看一看,好让这位独立一百旅的当家人在指挥下面的战斗时心里有数。可一着手统计,他就发现这个活不是一二个小时能够做得下来的,于是钱绅和大王庄之战后的高士英一样干脆只大略统计现在独立一百旅在前罗里一线还有多少能战之兵。事实证明这种统计法在一支部队伤亡超过百分三十之后比正常的办法要有效率多,不过相信没有一个部队的主官会喜欢用这种方法来计算自己的部队的伤亡损失。

    当钱绅把大致的情况整理成简易的对照表格摆在刚刚结束一场深刻的自我反思的独立一百旅的最高长官时,程家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维礼兄,现在前线的各个团营加起来能够作战的人只有二千四百人?这个数字没弄错吧?”

    尽管心里明知以钱绅的办事能力是万万不会搞错这种事的,程家骥还是宁愿相信自己手下的这位向来严谨负责的副参谋长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出现了疏忽,也不愿意相信二个小时左右他的独立一百旅竟然有一千四百人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要知道在开战,他投入这次作战的步兵部队可是有足三千八百多人啊!这种伤亡迅速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减员的这些人,并不是全都是因为战斗而失去了战斗力,也有些是因为其它的原因退出了战斗。现在在火线上的人确实只有这么多,这其中还包括不少轻伤员。”

    以住一样钱绅回答还是那么的条理清晰。

    程家骥知道钱绅口中的那个其它原因无非是指在战斗中动摇,而被自己临时组织那个督战队处决的官兵,或是在战斗中逃亡的逃兵,甚至还包括那些渗透到独立一百旅里来友军的探子。

    “把工兵营和通讯连及警卫连归刘以诚指挥投入战斗,限命这些部队在二十分钟内与刘部会合。同时命令在谢庄驻防的二百团的那个营以强行军向前罗里靠过来,让人给江丰送命令,让他带着骑兵营给立即沿萧濉河东岸给我住返侦察,让他就是把马都给跑死也不能放过对岸的一举一动。维礼兄,我上面调整的这些布置,等一下你亲自去督办一下,务必全都一一落实。”

    程家骥知道此时可不是纠缠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下也只能就汤下面尽其所能的给前面增加点兵力了。工兵营和通讯连虽不是什么专业战斗部队,可这会子火线只要是多上一个人,就多一分完成作战计划的把握。至于谢庄的那个营可是现在萧濉河东岸独立一百旅唯有没有参战力的步兵营了,不到最后关头他本不想抽调到前罗里来的。要知道这个这么一抽谢庄正面的七八里宽的河防阵地就等于实际被弃守了。可现在前罗里这边兵力损耗得如此厉害,他也就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这样一来程家骥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骑兵营的那些家伙能够及时发现日军的渡河行动上了。

    “维礼兄,你制订的那个”送客“计划什么时间可以开始。”

    “旅座,时间定在四十分钟之后。要是我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当我们把日军赶过前罗里时,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应该过了五华里外的岱河了,正好可以与日军迎面撞上。这样一来就逼着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与日军背水一战,谅刘天龙和五十六师的胡俊泉也不敢在前日军,后有岱河的情况下后退半步。他们要是一退,那这一师一旅就定会当场崩溃在岱河边上,我想他们还不至于会蠢到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的份上。只要他们这两个部队一拼命,六七千人马又有骑兵是万万没有道理挡不日军千把人的。双方一缠战,我们除留一个营名为助战,实际主要是监视日军的动向,其它部队就可以去巩固河防了。要是远气好的话还可以“收容”到一些这两个部队被打散的小部队先拉到河防顶上去再说。”钱绅可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对于那几个地方军系的师旅长对独立一百旅的算计,要是有机会他还是想多讨些补偿回来的。

    听到钱绅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刚刚心情好一点的程家骥不由在心里连呼“你好毒!你好毒!”。

    他现在看钱绅这条“跛腿毒狼”(这个外号还是文颂远在黄庄整训时给钱绅起的。)越看觉着这个人怎么那么象三国里的那贾诩贾文和,一样的心机深沉,一样的用计狠毒。

    谁要是惹上的钱绅,那真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这个文颂远从伤兵医院捡回来的德国军事学院参谋系的高材生还是真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物。

    虽说程家骥此时对钱绅的这种心计怀着又怕又爱的矛盾心情。可这燕不表示,他会同情刘天龙和五十六师的师长胡俊泉这两个看来是注定要让钱绅狠狠坑上一回的家伙。在程家骥看来,这两个一开始就对自己和独立一百旅存心不良的混蛋这一回纯属是活该,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了。再说要是不是兵力不足,他还不愿意把这千把人已经被打得战力大损的日军送给这两个混蛋去吃了,说起来程家骥觉着还是自己亏了。

    “维礼兄,既然你想的如此周全,那这回就劳烦你多费心了,到时我任命你为前敌总指挥让所有出击部队都听你的调遣。”

    对钱绅的这个”送客”计划的如何具体实施,当初程家骥就没有打算去管,这会子就更加去不干涉了。他干脆就把这档子事全扔给了钱绅。

    他自己也好趁这个机会观察一下钱绅指挥实战的能力如何,要不是到时有什么大不了自己在接过指挥棒就是了,不过这种可能性,程家骥认为微乎其微。

    从这段时间钱绅在练兵上显示出出来的才能和行事作风来看,程家骥早就断定此人一定曾经担任过战斗部队的指挥官。要不是谢宏那个家伙一直在蹲在商洛山里面忙着协助和指导夏维民的部队如何才能更好的种植和收购烟土,这种事又大好去信询问,程家骥相信自己早就可以查清这个钱绅的底细了,想当年谢宏可是韩主席的心腹幕僚,对钱绅的底他不会不清楚吧。对于钱绅这个人的过往程家骥现在可是越来越感趣。他有一种直觉象钱绅这样的以前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要能查清此人的一切,说不定能让这人永远为自己所用,他可不想让此人真的当一个在诸侯间游历的贾文和。

    先不提程家骥在心里打得这些小九九。

    那边厢的钱绅得了程家骥的命令就去行使他的前敌总指挥的职权去了。

    半个小时后,刘以诚部集中了五个半营大约二千一百人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从三面向平地上的日军发起了挤压式的攻击。

    在先前的战斗中,独立一百旅作为在战斗中还占有一定优势的一方,都打得如此的吃力。

    在包围圈中的在战场上处于劣势的日军的境况就更为不佳了。

    洼地里日军是被打得最惨的,上千日军被打得还能喘口气只有不到四百人。这其中还包括三成左右的无法动弹,也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只能够等死的重伤员。在日军容身的洼地底部到处是正在哀嚎的日军伤兵,从鬼子伤兵身上流出的血液把这里这里一片小沼泽都染成了暗红色。这里日军已经毁烧了所有的军旗,就连传令兵的信号旗也烧光了。不伤势较重的日军伤实在是不能忍受伤口的剧烈疼痛纷纷吞枪自杀。整个洼地里的日军都笼罩在一种末日前的疯狂下。

    平地上的日军虽然还有八九百能作战的人员,战场处境也比洼地里的日军要强得,但是在中国军队的围攻下也只是在伤痕累累的苦撑而已。

    刘以诚指挥下的这二千部队,要是想一口吃掉这股由日军第三十八联队副联队长尾山寺一中佐指挥的日军是不大可能,可是在炮火的掩护下中国军队仗着人多势众想要把这些鬼子驱逐出平地,赶到洼地里去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尾山寺一中佐不但不是一个笨蛋,还是第十六师团公认的最有前途的少壮派军官。

    当他意识到中国军队是想把他的部队向洼地里赶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中国军队这是想把“皇军”的两支部队围在洼地上好一同解决。(经过前面的激烈战斗之后,尾山寺一中佐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要是旅团主力不能及时上来的话,现在东岸的日军被消灭或是全面击溃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按照兵学上常识来说,敌方想让已方去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已方是最好不要去的。

    不过尾山寺一中佐有他自己的理由,洼地里有他的敬爱的长官,一向爱护他提拔他的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还有几百名第三十八联队的士兵,这一切让他不敢不顾。要不然他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可以只派出二个中队装装样子,日军其它部队只要把渡口的皮划子看紧了,使对岸的旅团主力能够源源不断的增援上来就行了,至于联队长和第一大队的死活吗,就交给天照大“神”去决定就行了。

    尾山中佐若真是那样去做了,战局就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为了不扔下已经重伤昏迷生死未卜的联队长和第一大队的所有官兵,明知中国军队是想到自己赶到洼地里去的情况下,尾山中佐还是决定命令部队向洼地全力突击。

    尾山寺一之所以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相信以两支部队会合之后的千余战力,一定可以从洼地里突围而出。

    突围之后。尾山中佐计划要率领部队向前罗里猛攻,占领前罗里并固守住,以待天亮。(天一亮日军的空军就能给东岸的日军提供近距离的空中支援。)

    要是不能达到完成占领前罗里的预定目奈,就算是在这附近其它地方再蹲下来死守,那所能占据的地形也比现在日军所处的地形要有利的多。

    实在是连脚就都站不住就游动作战,到旅团主力明天白天的空军掩护下强渡时,再从中国军队的背后出击协助旅团主力渡过河。

    在中国军队的不计伤亡的攻势下,(尤其是中国军队的炮火最“可恶”。)尾山寺一并不认为自己的部队能够在平地支持下去,除非立即发动不计伤亡的自杀式反冲击。可要是那样的话,尾山几乎可以肯定平地上的这点部队就会迅速的从帝国军队的序列中消失,这支中国军队异常凶猛的炮火会把帝国的“勇士”一个一个的打得粉碎。

    在独立一百旅负责阻击尾山部的补充团一营的“放水”下,尾山中佐所指挥的这支日军在中国军队各部的很有节制的挤压下徐徐进入了洼地,双方“合作默契”的完成了这个皆大欢喜的开局。

    可战争不是政治或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从来都没有双赢这种结果出现过。(倒是经常会出现双方都打残了的双输。)

    战场上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因为交战双方都各有各的打算,才会不谋而和的合作了一把。

    接下来就要看“跛腿毒狼”用什么招把这些日本人驱赶入刘天龙和胡俊泉怀抱了。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六)

    

    吴少君再怎么倔强也不终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今天晚上经历的事情已让她身心俱疲了,在回到家后不久就沉沉的睡去了。

    好不容易,程家骥才收拾起心中那已心猿意马的心情,用坚定的意志把自己强行从房间里拉了出来。(吴少君的睡姿实在是太过于诱人,当这样一个美人把自己的那甜美的睡态全无防备的暴露在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前时,对这个男人有多大诱惑力,这一点相信是个男人都会明白。)

    她惹了事就去睡了,程家骥可没有那个福气,今天晚上他要做的事还多着了。

    “秉均,你那里情况如何。”

    程家骥先是给正在西郊指挥部队与中央军的一个旅一起监视五十六师的邢玉生挂了一个电话,他那里可是今天晚上能不能解决胡俊泉苦心经营这点家底的关键。

    “报告师座,军部的邱副参谋长已经陪着古国雄走进五十六师师部去宣布上峰的命令去了。我这里情况还不算太紧张,五十六师的部队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邢玉生一如平常的用恭敬有加的言语回答着程家骥的询问。

    “你记住了,你的任务只是威慑五十六师的部队,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冲入军营半步。要是五十六师的人敢向先你部开枪,你就坚决把那些胡俊泉的死党全部给干掉。要是有人跑出来,你也要把他们给我全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匆论!”对邢玉生此时手上的兵力,程家骥还是很有信心的。独立一百师这回在西郊可是先后投入了二个团五千多人的部队,装备又比之五十六师强上不少。这支部队比起虽有四个团的架子但实际兵力不到八千人的五十六师,在战力上已是不相伯仲,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再说那里不是还有中央军的整整一个旅吗,他们手上拿得可也不是烧火棍。程家骥也不相整个五十六师就都是胡俊泉的死党。

    “师座,要是对方攻击的是中央军了。”这就是邢玉生的风格,凡是上面交代的事情他都会问得很细,也会尽量分豪不差的去执行。钱绅曾给邢玉生下过八字考语,“一丝不苟,六神无主”。

    这句评语的前四个指的邢玉生在执行上峰的命令时,从来是不打半分折扣的。六神无主则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邢玉生在作战指挥老是瞻前顾后放不开手脚,另一个则是说邢玉生此人在作事不大灵活也不会变通,只能机械的执行的上面的命令。

    “只有五十六师的子弹没有打到你的头上,你就不要冲上去,不过用炮火支援一下还是应该的。执行吧!”程家骥很有“耐心”的交待完这些之后,就挂上了电话,他这会子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和邢玉生瞎泡着了。

    “程老大,咱们师防区里的五十六师的人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在抓捕时五十六师便衣队的人和咱们的人交上了火。***,这个便衣队还真不大好对付,枪打得贼准不说,兵也硬气,难啃的很。要不是咱们投入了兵力太多,又动用了重机枪和掷弹筒,还指不定打成什么样了。我们到现在为至在行动中居然被他们打死了五十七个人,打伤了九十多人。对方只有十九人被击毙,被打伤了二十多人,剩下的都被抓住了。”程家骥正在为怎么找到文颂远发愁时,文颂远的电话就打来了,这个程家骥的第一亲信显然是在行动中遇到硬钉子,吃了不小的亏在电话里骂骂咧咧的。

    “集中你手里的所有兵力给我搜,要尽量做到五十六师进城的人无一漏网,特别是便衣队的人。”程家骥早就听说过,五十六师样样不如其它部队,可其师部直属的这个相当于一个营的建制的便衣却是一支精锐,且对胡俊泉忠心耿耿。

    从刚才文颂远报告上来的交火双方的伤亡数字的对比上,这一点也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越是如此,程家骥就对这个便衣队更要是一网打尽斩尽杀绝了,他可不想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那天上街时让这些亡命之徒给打上几枪。

    也正是基于这担心,与文颂远通过话之后,程家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增调一个加强连来保护自己的公馆的安全。

    “给我接战区司令长官部。”在处理完了这些当前的急务之后,程家骥又给战区司令长官部亲自打了一个电话,今天的事情不管还得及得不及,他都得对给战区司令长官有一个说法。

    湖北老河口北京路东侧,有座古色古香的小院,院内碎石铺路,苍松翠竹,景致秀美。这里就是此时第五战区长官司令部的所在地。

    八月七日的晚上对于这里的有些人来说也是一个多事之秋。

    才一二个小时,战区长官司令部已经收到了好几通关于许昌城中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事件电报。

    在这些电报中既有桂军的那个师长发来的怀疑程家骥与黄中将密谋的密电,也有黄中将发来冠冕堂皇的报告此时事态进展的电报,现在又加上了程家骥亲自打来这个电话,这几个将军各有各的道理都搅得徐参座这会子脑子里都有些乱了,让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说的才好了。

    “德公,你对程家骥说得此事他原不想插手,是他的夫人义愤填膺的与胡俊泉起了冲突,他才不得不积极的与黄中将合作,这个解释作何看法?”

    没法子,徐参座也就只有找战区司令长官给他解惑了。

    “燕谋,要是你找借口会找这么一个借口吗?”

    战区司令长官带着一种颇值得玩味的笑容对徐参座说道

    徐参座并没有马上回答战区司令长官的问话,他只是对战区司令长官的询问回以一个会心的笑容。是啊,程家骥就是再笨也不会拿这种不是借口的借口来当借口吧!

    “程浩然这个年青人啊!现在看来竟是那个方面都不错,就是个人生活不大检点。他年纪轻轻的就有了三房妻妾,家里的女人多了,难免管不过来,他这个人据说又很有些惧内,这个毛病要是不改,今后他是要栽在女人身上的。你去给他回一个电话,告诉他让他把自己的太太给管好了!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战区司令长官很有力度的挥了挥,结束了这个话问题的同时,也在表面上宣告他又原谅了程家骥这个愣小子一回。至于在心里他会如何想,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报告师座,客人已经派人“礼送”出境了。”

    已经得知战区司令长官在口头表示了对自己的谅解之后的程家骥正在听马三宝的汇报。从酒楼出来,他就下令让马三宝带人去礼送那位神秘的李小姐离开许昌,那时吴少君可还没有醒过来了。

    “行了,这个差使你办得不错,不过你还有让人注意一下这个李小姐的行踪,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能再见到大夫人。”对于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小姐,程家骥可是头痛极了。对于此人屡次利用吴少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行为,程家骥心里是很反感的。可碍于吴少君的关系他又不能真得把这个女人给怎么样,只能让人把她赶得远远的了事。

    五十六师的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在邱副参谋长的陪同下,本就在五十六师有些威望的古国雄成功的让这个师的大部份官兵,接受了胡俊泉冰山已倒的事实。只有几个欠下了乡民的血债的胡俊泉的死党煸动了二个营的官兵企图离开军营上山为匪,以此来逃避将要落到他们身上的惩罚。这种打算当然是没有前途的,守在军营外的邢玉生率领部队只花了二十分钟就缴了这两个营的械。

    程家骥得到消息之后,命令邢玉生除了把十几个胡俊泉的死党交给军部之外,将这两个营的官兵以押在军中服劳役严加管束为名,把这个七八百名官兵打散编入独立一百师的部队。

    事件发生后不到六个小时,许昌城就恢复了住日的宁静。

    这回军委会效率很快,八月八日上午,胡俊泉就被押上一架飞机飞往武汉,七天后他被军事法庭以“治军不严,玩忽职守”的罪名判处了五年的有期徒刑,四个月后即被批准在监外就医,自从离开了他打混了半生的军界。

    为了保持暂十八军里的各种势力间的平衡。战区司令长官部并没有批准黄中将上报的对五十六师的整编方案。(在这个方案中,除了有大批的中下层的中央系统的军官要以充实基层战力为理由调入五十六师外。还要有一个团的中央军部队,与五十六师的一个团对调,明眼人一眼都看得出这是陈上将那一系想到五十六师彻底吃掉的一个重要步骤。)。

    战区司令长官部的这一手横拳,虽然阻止了五十六师在短期内彻底中央化。但无可讳言的是五十六师在失去胡俊泉这个灵魂之后,这支本来就比较亲中央的部队的彻底中央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这一点就连战区司令长官部也无法否认,他们所能做到的不过是争取一些缓冲时间而已。

    正因为如此陈上将和黄中将对这次事件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都认为此事能办到这个程度,虽不能算是完美,但也还可以接受。

    至于,在这件事上出了很大的力气的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也不是没捞到一点好处,最少他凭空得了两个营的部队和枪支。

    许昌的父母官柴正伦也认为自己是这次倒胡事件的受益人之一。胡俊泉这一被撤职查办,在心有余悸的各个部队的长官的极力约束下,暂编十八军官兵都把尾巴夹了起来,少了这样丘八的横行,许昌城内外虽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确实也消停了许多。

    在场风波中除了已经垮了台的胡俊泉之外,大家伙似乎都得到了好处,竟然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其实程家骥的收获还不只是这些。这次的“倒胡”事件给他带来了最大收益就是竟意外的使他到了吴少君的青睐!

    经过这次的风波之后,吴少君在心里对程家骥的感觉与昔日可是大不相同了,也再没有在他面前摆出以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吴少君这些天倒是在程家骥面前尽显女儿家的娇媚温柔,程家骥狂喜之下,那里还按捺得住心里那丝“邪”念,赶忙紧紧的贴了上去。吴少君此时对程家骥已是芳心暗许,对他的时不时乘机来点手眼温存也表现得有些欲拒还迎。深怕太于猴急恼了佳人,程家骥也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快,只能一点一点在吴少君身上得寸进尺。

    虽说两人之间眼下还没有真得有什么,不过照这个趋势发现下去那他们这对挂名夫妇名副其实的日子,那也是指日可待了。

    这天天气很好,玉如在家里呆久了闷得不行,连声嚷着要程家骥带她上街去散散心,程家骥拗不过她只好允了。正好紫玉和少君也有这个意思,于是众人就决定全家出动到许昌的繁华之地去走走。

    师座全家要出行,对副官处长管适之来说可一件大事。不用说眼下城里说不定还有躲起来伺机报复的五十六师的散兵,就是让人把身怀六甲的三夫人给碰着,那也是件不得的事情。

    一从马三宝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管适之就马不停蹄的忙碌了起来。为了保证师座一家人此行能够玩得尽兴又不出什么意外,管适之不但安排了警卫营一个加强排的士兵随行护架,又让已任升特务营长的汉东升(就是那个在皖东北会战时一枪结果了日酋佐佐木的连长。)带着两个连的士兵换在便衣沿途警戒。布置完这些之后,管适之立马赶去去陪同程家骥一家人出游去了。(他这些日子在许昌里走动的多了,当个向导还是绰绰有余的)与师座全家接触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要是自己的表现得好,那位夫人在师座面前夸自己两句那自己可就受益非浅了。想到这里,管适之不禁有些眉飞色舞自我佩服起来。

    在经过一番人仰马翻的紧张准备之后,程家骥和他的三位夫人总算是

    可以出行了。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五)

    

    日军第三十八联队在萧濉河东岸的所有部队,在五月二十三日晚八时三十分终于在那片洼地里“光荣会师”了。

    只是两支部队的日军官兵此时可都没有欢呼雀跃的心情,笼罩在这些日军心头的只能是一片愁去惨雾。

    从平地上冲下来的日军,一见到第一大队的那种兵死将伤奄奄一息的惨像,包括尾山寺一在内的刚刚进入这遍洼地的日军官兵们,此时都从心底里觉着,自己刚才呆在平地上被中国军队四面围攻的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啊!

    自从,进入中国作战以来第十六师团虽屡遭重创,可还从来没有那支大队规模的部队被打得如此的狼狈,不,光是用狼狈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第一大队此时所处悲惨境况了。

    尾山寺一中佐觉着此时自己是身处地狱,看到这一幕就是一场末日审判。(洼地里到处是日军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低嚎待死的伤员,无论是活着死去或是即将死去的日军身上都满是污秽不堪的烂泥躺在潮湿泥地。在这里生者与死尸的区别,仅仅在于一个人的眼珠是否还是会动的。)

    尾山寺一看到第一大队的官兵正在遭受到的这一切,他心里强烈的闪出一个念头,‘这也许,就是佛爷对第三十八联队在南京的所做所为的报应吧。’。(尾山中佐是日军中为数不少的佛教徒之一,不过这个身份并没有成为他犯下一桩桩罪恶时的心理障碍,在南京驻防时杀人**的丑事他可一点没有少做。)

    在洼地的最中心部分时,尾山寺一终于见到了他最敬爱的长官助川静二大佐。此时助川静二大佐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了,就连眼神的里光彩也所剩无已的。这个全身上下都沾满着中国人已的鲜血的,奈良小商贩的儿子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还没等尾山中佐来得及表现一下他心中那强烈的兔死狐悲的情怀,中国军队对于洼地里的日军的攻击又开始了。

    “抬上大佐和所有军官伤员,部队全力向前罗里方向突围。至于受重伤无法行走的士兵吧就每人二枚手雷让他们为天皇尽忠吧。”就算是在心中有再多的悲戚和哀鸣,此时此刻做为一只还算合格职业军“兽”。尾山中佐还是知道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的。

    也许是让洼地里的情景吓破了胆,刚刚才在洼地进而散开的日军们很快就组成了战斗队形。

    他们是那么急于离开这片地方,以至于在行动上是那样的敏捷。只是这种敏捷与军人的勇敢和迅猛无关,整个队伍就象是一群急于逃离狼口的兔子,以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刚来的尚切如此,被安排在突围队伍的后面的那洼地里的残兵的表现就是更是不堪入目了。第一大队的有些士兵,已经在丢弃身上的除了枪以外的所有东西了。甚至有几个不要脸的老兵把军装都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包裆布,这一切无非是为了在作战时身上能够轻快些,以少消耗一些体力。这种行为,要是在平时日军军官们早就一耳光打下去了,可是现在第一大队残存的少数几个还能动弹的军官那里有这个心情去管他们,要不是碍于军官的身份他们自己都会去这样做。对人来说,生存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

    程家骥此时正站在前罗里村口的那块小高地上向洼里眺望,身边除了钱绅和一个排的卫士,就只有一百人的二百团和旅部前指的一百余名机关勤杂人员和刚刚临时发了枪的三百人左右的雇来搬动辎重的这附近的农民了,就连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马三宝都带着警卫连上第一线去了。

    在黑暗中就算是通过望远镜程家北也只能看到洼地方向隐隐约约有不少黑影正向前罗里方向开来。

    “维礼兄,你在山下的那些布置都弄好了吗?”程家骥放下望远镜对钱绅问道。他没有去问钱绅的究竟在土山下到底布置了些什么机关,不过程家骥相信以金钱绅的智慧和对日本人仇恨决不会是埋向个地雷那么简单。

    程家骥跑来这小土山坐镇,唱这出空城计也是没有办法,以独立一百旅现在在前罗里里的兵力,如果不动用所有的有生力量,就无法驱赶得动还有千余日军能战之兵的日军。

    现在就只有指望谢庄的那个能够及时赶到前罗里村村前或是文颂远和刘以诚分别指挥的追击进低前罗里了,在此之前独立一百旅能够用于防守前罗里的就只有小土山上山下的这些人了。

    程家骥是非在山上不可的,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个一旅之长要是在这个时刻要是躲在安全的地方,是会很影响士气的,这仗也不用打了。

    而钱绅也在这里则是完全出于他的个人意愿。程家骥本是想让他去协调文颂远和刘以诚两部的作战动作的,可钱绅坚持认为既然是自己制订的这个行险的作战计划,那就没有让程家骥一个人冒险的道理,程家骥争不过他也就只能听之任了。

    “旅座已经全弄好了。”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钱绅的语气与同时还是一般无二,他还是用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语气的回答了自己长官的部话。

    在两人一问一答的时间里,迎面向小土山扑来的黑影比之刚才又放大大了许多,已经能够让小土山上的人用肉眼看到了。显然急于冲出一条生路的日军已经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来往前罗里拼命的前进。

    不过十几分钟,日军的前锋已到小土山山下不足三百米的地方了。而日军身后中国军队离小土山还远了,且他们从直线靠上来要从日军的队列里穿插而过,这可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情。若是他们派出部队迂回的话,那花的时间就更长了。

    日军扑过来了。在东岸作战第三十八联队的部队虽然在今天的战斗创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可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日军官兵都明白拿下前罗里日军就有了一个可靠的立足点,就能撑到明天白天,就能等到空军的支援,总之拿下前罗里是目前日军的最佳选择。

    日军一冲到小土山山下,就踏响了中国军队埋在山下的地雷,立时有十几个日军被炸上了天。

    遭到地雷杀伤的日军并没有停下脚步,在军官的督促下日军的二三百名先头部队不顾一切的向小土山上冲来。

    当日军冲到了小山下一百五十米距离以内的时候,随着钱绅的右手有力的向下一挥,他身旁的一个参谋摇动了一个电柄接着只听得一声巨响一条,向小土山进攻的日军的队列中腾起一条火龙。

    这条火龙把上百名日军席卷在其中,吞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日军中有不少人被炸得直接归了西,这些直接被炸死的日本鬼子比起那些身上溅得满是火得的鬼子来说是无比幸福的,后者要在火海里翻腾许久才能死去。

    看着山下这些个被烧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的日军,闻着飘上山来的让人作呕的人肉烧糊了的味道,程家骥只觉得自己是神轻气爽,而他身边的钱绅居然还深吸了几口烧焦人肉散发出来臭味,仿佛这种味道有多芬芳似的。

    在钱绅的解说下,程家骥此时才知道,钱绅是把独立一百旅征用来的供军车使用的十几桶汽油整桶整桶的和炸药一起浅埋在了地下。在日军进攻的时候用电控方式将炸药引爆,炸药爆炸之后立刻把油桶炸开使之周围成为一片火海。这个火雷阵的威力可是不小,一下子就把至少一百日军全报销在那了。

    当然这个火雷阵对战局起到的影响可不只是消灭一百来名日军。这个火雷阵最大的功效还是在于它吓阻住了日军,使之不敢再对前罗里方向发动攻击,让程家骥又侥幸了一把。

    日军在小土山前受到重创之后,尾山中佐鉴于向新罗攻击的部队损失太,而中国军队在该方向又设有重重机关,遂决定全军转向向东北方向的纵楼攻击前进。

    而一直对日军进行送客式的尾随追击的独立一百旅各部也一步步的将日军向岱河边上赶。

    至此,钱绅制定的送客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已实施完毕。

    此时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的主力刚刚渡过岱河,两支部队的一部分后勤人员还在待渡。两位主官就都接到独立一百旅派发来的急电,获知日军的一个大队的兵力正向已方杀来。

    情知此时后退已经是不及,还不如主动迎敌的刘天龙和胡俊泉都急急忙忙的派出了自己手上所有的骑兵向前搜索前进。

    刘天龙的手上有足足一个团的骑兵,而五十六师是原东北军系统的部队也还保留的一个加强骑兵营,上千的骑兵冲了出去,很快就在不远处与日军大队正面遭遇。

    此时,在急进中的日军的队列已经是不是很严整了,黑暗中能见好不高,双方又是在平原遭遇。双方一交手,日军就让上千骑兵打得措手不及,损失了上百人。

    生怕久战之下已疲惫之极的自己的部队,在黑暗中被骑兵冲击得失去相互联系,从而导致已方全面崩溃的尾山寺一中佐,立即下达了所有部队就地挖掘工事死守的命令。

    接着日军就在这片岱河常年累月冲积出来的平原就地蹲守,并马上开始冒着中国军队的子弹开始修筑起简易工事来。

    随后日军就被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的步兵部队包围了起来。

    当刘天龙和胡俊泉意识到上了程家骥的当而破口大骂的时候,独立一百旅的所有部队都已经撤回到了萧濉河东岸。而肫程家骥撤兵的借口还是无懈可击又无法马上查实的“据报日军在前罗里方向有架设为浮桥的迹象,为防万一和保障贵部能够取得围歼此股日军光辉胜利,故我军须马上加防。”

    着程家骥的这封信,刘胡两位师旅给气得都快要吐血了。可这眼下两军已经拉开架势对垒起来的,这仗总不能不打吧。要是放过这支日军,程家骥一状告上去两位师旅长就是不想当韩复渠第二都不成了。

    不但要打,还要早打早完事。要是拖到天亮,日本人的飞机的厉害,他们可是很清楚的。在平原要是让日本人飞机来个狂轰滥炸那损失可就大了。

    两人迫于形势只得迅速组成联合指挥部。

    刘天龙和胡俊泉此时都还不知道。程家骥已经发电给战区,为他们这两位飞兵驰援萧濉河河防前线,并围住日军近千部队的正在围歼中的抗战的有功之臣向战区请功了。(这是逼着他们一定要把这股子给全歼了,程家骥可不想今后的几天在自己的防区的背后出现日军的小股散兵游勇。那可是会给他老人家带来麻烦的吆!程家骥完的这一手,用文颂远的话来说既然已经抓了免费劳工,那就请人家把所有活一起干完吧,反正也用不着付工钱。)

    要不然说不定,这两个难兄难弟能现在就丢下部队去找程家骥拼命去也!

    其实刘天龙和胡俊泉骂程家骥是很没有道理的,此时程家骥遇到麻烦可比他们两个大多了,比起程家骥来他们两个人要算是幸福的了。

    “什么,日军第三十旅团主力正在前罗里上游五里处架设浮桥。”一回到设在前罗里的指挥部,程家骥就接到由江丰撒出去的骑兵带回到的这个“好”消息。(这两天也太霉了吧,找个借口都能搞成事实!程家骥郁闷中。)

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七)

    

    程家骥和他的三位夫人一走出程公馆,就看到了停在外面的车队。见到这种排场就算是一向不那么在意这些小节的程家骥都在大惊之下冲口而出的对身边的安排这切的管适之说了一句“这样的安排的太招摇了些吧。”

    其实此时程家骥心里真正想说话是‘嚣张!真它妈的嚣张!’只是碍于身边有众多的女士这句粗口说不出来罢了。

    也难程家骥会有这种感触,管适之安排的这个场面也太大了。一溜的三架小轿车在公馆口门一字排开不算,三辆小轿车的前后还各有一辆满载士兵的大卡车,这两辆大卡车上的士兵可不是摆设。程家骥好歹也带了几个月的兵了,怎么会看不出这些士兵一个个杀气腾腾的不说,就是枪机上保险都是开着的。在车队的最前面还有两辆上面架着轻机枪的三轮摩托,这那里是出外散散心的样子,分明是手握重兵的高级军官出巡战地的阵仗吗!

    吴少君等众女也是被这眼前的一切弄得有些目瞪口呆,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师座,这三辆小车可不多。三夫人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行动也不便,可不敢在车上挤着碰着了,还是和她的丫环两人坐一辆车的好。您和大夫人、二夫人坐一辆。职和两位夫人的丫环及马副官坐第一辆车为师座和夫人们开道。”看见自已的长官有些不豫的样子,管适之连忙解释道。他为了这三辆小轿车可是花了不小的力气的,除了一辆是师部专门供程家骥乘座的以外,其它两辆可是通过市府从许昌的大户人家借过来的,就是为了讨师座和几位夫人的好,那能让自己这番功夫白费不是。

    “很好!你办事我很放心!”程家骥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总不能让玉如挺着肚子和自己这些人挤一辆车吧,别说是挤着了,就是车上人太多了闷着了也不划算嘛!感于管适之这事办得细致周到。程家骥一高兴就顺口夸了他一句,这下子可把管适之给乐的连嘴都合不拢了。程家骥这句话对他这个专门跑脚的副官处长来说可是最大的赞誉了。

    “浩然,出去散散心而已,不用带这么多的兵吧?”听了程家骥和管适之的对话,吴少君也承认管适之想得很周全,不过她对带上这么六七十个士兵上街,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已经安排了,也不好再改了,就这样了吧!”对于吴少君这个提议程家骥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赞同。

    听程家骥这句话,吴少君先是一愣,程家骥这些日子对自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今天怎么会为了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当着这么人的面和自己唱对台戏。吴少君可是个精明的女人,她转念一想,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原委。自己上次在福德轩是首先向胡俊泉发难的人,独立一百师又在其后针对胡俊泉的行动中出尽了死力,就连胡俊泉本人都是被钱绅一枪打伤的。有了这些过节,可想而知,胡俊泉的死党们,对自己和程家骥是多么的痛恨。程家骥这样做是宁愿担一个张扬的名声,也要让自己这一行人安全一些。想到这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程家骥和管适之的担心,还真不是杞人忧天。

    几乎是在程家骥等人从程公馆出发的同时,在许昌城城南的一个偏僻小巷的巷尾的一间堂屋里,二十几条彪形大汉正在激愤的谈论着什么,要是有人能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一定会惊得不知所措。

    “许队长,咱们在这个鬼地方躲了好几天了,师座在武汉也不知到底被给怎么着了。兄弟们都呆不住了,是去武汉截人还是在这里跟黄持程家骥算帐,你倒是快拿个准主意啊!”

    一个长得小眉小眼蟑头鼠目,说起话却偏声若洪钟的汉子大声说道。

    堂屋里的其它人也七嘴八舌的给这个说话的汉子帮着腔,都在催促坐在堂屋中央的那个彪悍精干的黑衣青年人快拿个主意出来,一时间这个堂屋里喧嚣的很,比之菜市场也不遑多让。

    “都别吵了,等着胡信他们探消息回来再说。”坐中堂屋中央的青年人说话的声音要比其它的人都要小得多。但他一开口却让屋子里这二十几条汉子一个个都变成了闷嘴葫芦,显然此人在这些人当中还是很有威信的。

    “许队长,刚刚收到的消息,程家骥和他的那几个老婆过一会就要上街,你说怎么办。”

    胡信他们那几个回来得倒是很快,还给屋子里的众人带回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杀了程家骥,武汉的那些大佬们就不敢对师长太过份。说不定师长的事还能有转机,再说了程家骥手下的兵这回杀了我们便衣队那么多兄弟,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蟑头鼠目一听胡信说的这个消息马上就跳了起来。

    “对!这叫鸡给猴看,就算是打不死最秒程家骥也吓他一下,黄持他们在整师长时,也不能没个顾忌不是!”

    “这次咱们便衣队的弟兄们,这次可是有不少是死在程家骥的独立一百师手上这个仇要报!”

    堂屋里的其它人也群情激昂了起来,个个都嚷着要出去打程家骥的晦气。

    许队长也就是那个青年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自己这些部下,而是把含有询问的意思的目光,投向了他身侧的一个白面书生型的中年汉子。

    “要是把程家骥打死的话,影响太大,对师座未必有利,。不过干他一下,把他打伤或是伤一二个老婆,还是有可能会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的。”那个白净面怪的中年汉子微一沉吟对自己的首领说道。

    “那就干了!大伙儿半个小时后出发,到程家骥他们回程公馆的必经之路上去埋伏。就照白副队长说的,先给程家骥吃一颗花生米再说,你们枪下可得留神,不要把程家骥打死了,他身边的其它的人就不必有什么顾忌了!”

    许云天也就是那个彪悍精干的青年终于下了决心。他这几天带着便衣漏网的这些人躲在这里,心时也是憋屈了很。若不是因为便衣队乃至于“胡记”五十六师就只剩这些人了,手上的本钱太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白白送在人家的手上。

    这个胡俊泉的亲外甥,早就冲出去找那些仇人们拼了。眼下他见自己一向当成智囊的副手白迁提出的这个行动方案还算可行。要是能够成功的话,既可以出一口恶气,又可以有机会帮到自己的舅舅,他那里还按捺的住。

    一众五十六师便衣队的残兵,虽说在心里对许云天规定的不能打死程家骥很不以然,可这回终究是要行动了,总比不死不活的闷在这里强吧!再说了,要是想打死程家骥,也不是没有机会。枪口可是没有长眼的,混战中想趁乱打死个把人,对他们这些老枪手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于是众人纷纷答应着一定会按照队长的部署去做。

    这个堂屋里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当中绝大多数的人只能活上不到十分钟了。

    在堂屋里的五十六师便衣队剩下的这几十号人正为了能有机会向程家骥报复而欢欣鼓舞时,钱绅直接指挥的龙牙部队的睚眦小组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龙牙部队与田家富的特别行动队一样,都是属于在在独立一百师的序列表上并不存在的特殊部队。

    这支才组建不到二个月的秘密部队。实际上在程家骥的默许下,由钱绅在独立一百旅刚到许昌时,从整个独立一百旅里各个部队中,抽出来的精干人员组成的属于程家骥自己的一支见不得光私兵。

    这支部队组建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程家骥专门处理那些台面底下的事情的。龙牙现分设有三个小组各施其职,以龙生九子中的睚眦、嘲凤、蒲牢、命名,其中嘲凤小组暗中负责独立一百师内部的所有团以上高级军官的警卫工作。当然了,要是在这些警卫对象当有人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们也是不会介意把这个人悄悄的除去的。

    蒲牢小组负责的则是收集任何与独立一百师有关的情报和对某些重要目标进行监控。

    睚眦小组顾名思义自是这个组织当中的行动队了,也是“龙牙”当中最锋利的部分。

    一句话这个“龙牙”组织实际上就是程家骥个人的御用特务组织,是完全为了他的理想而服务的。

    此时的睚眦小组,甚至是整个龙牙都还很弱小,不过用来对付便衣队那几十个残兵败将,却是绰绰有余了。钱绅把他们用在这里,也是想试一试磨了近二个月的这把剑到底能有多锋利。

    消灭堂屋里的五十六师的便衣队的残部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不到十分钟,除了特意留下的一个活口之外,所有的便衣队的都被打死了。而睚眦小组的一分队却伤亡甚微。

    说起来五十六师的这支便衣队,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支训练有素精锐力量了。一向视钱如命的胡俊泉在这二百多号人的身上可是下了不少本钱的。

    可这回,二三十个便衣队队员在睚眦小组的一分队的十二个人的进攻下竟是不堪一击,几乎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就被解决了。

    这里面除了许云天他们是被打了一个突然袭击之外,双方在火力配比上(除了两个轻迫击炮之外,其它人都是装备了一长一短两件自动火器。)和人员的素质上的差距(睚眦小组小组的成员可有不少是当日文颂远在徐州招兵抬来江湖上的好汉,又经过的战火的洗礼,单兵战力自是要比五十六师便衣队的人要强上许多。)也是一个原因。可是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两支部队基本上是两个时代的两种作战思维的产物。

    五十六师的便衣队说穿了,就只一群枪法过硬胆大心细的亡命徒组成的战力较强的集合而已。而睚眦小组则已经具有了后来的特种部队的雏形,讲究的通过人员之间的相互配合,使整个部队形成一个整体来与敌人作战,在战术思想上要比前者要高出许多。有了这些差距这两支部队部队自然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了。

    “报告参座,目标已经全部解决了,我方仅轻伤二人。”此战后,不过几分钟睚眦小组清理垃圾成功的消息就传到钱绅的耳中。

    “差强人意,让他们回去休整吧。”钱绅对睚眦小组的战绩还算满意。

    ‘要不是几位夫人闹着要上街。这些人还是留着的好,也好给黄持他们添点麻烦。女人啊!总是坏事的时候多!’要是已经被击毙的许云天听到这句话,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一定会被气得活过来。原来他和他部下们的生命能活上多久,不过取决几个女人什么时候想出来走一走!

    “参座,七号目标已消失在靠近许昌边缘地区,很可能又潜回许昌来了。”初生的龙牙还不可能做到事事,都能尽在掌握中。这不!睚眦小组的一分队刚刚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初战,蒲牢小组就把人给跟丢了。

    “让“嘲凤”的人截住那个女人,一定要活捉,我倒要看她到底是那方神圣。”

    钱绅风雨不惊的向部下下达了非法绑架一个合法公民的命令,口气谈然得就象在饭馆点了一道好菜一样。

    此时程家骥和他的夫人们,正在许昌的大街上的周围很清静的小吃摊上,(让一个加强排的兵围着,能不清静才怪。)兴高采烈的品尝着许昌的风味小吃了。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六)

    

    五月二十三日晚十时三十分,萧濉河东岸前罗里上游五里处。

    程家骥收到日军第三十旅团开始在萧濉河上游架设浮桥的消息的二十分钟前,正在这附近巡逻的江丰已经带骑兵营的大半个连赶到了日军正在架设浮桥的那个地方。

    “营长,咱们是不是现在就用小炮和搓弹筒干他一家伙。”骑兵营三连连长蒋涛是全营骑术最棒的一个,这个性烈如火好酒如命人称蒋大炮的西北大汉原是第三集团军骑兵团的一个排长。这个人也是文颂远从伤兵医院里掏来的宝贝之一。

    在他身过的江丰并没有马上搭话,而是在心里算计着,凭着自己手上这两具掷弹筒一门六零小炮,能给对岸这些显是正在用从对岸孙圩子镇征集来的木料架设浮桥的小鬼子工兵造成多大的损失。

    “蒋大炮,你派几个人去分头找人,凡是在这附近的咱们旅的人都给我拉过来。咱们就在这呆着,等日本人把架快要到这边来的时候,咱们再冲出去将他的浮桥用炮给他毁了,再把他的工兵给他杀掉一批。日本人要是再想从孙圩子弄到木材并运到河边某处,那就得再花上一个小时,而且他们的工兵让咱们搞掉一批后想来鬼子架桥的迅速也会慢下来,到了那时咱们旅的主力也该可以全面回防到位了。”

    江丰虽只是上过二个月的军官教导队的短训班,在军事理论上也许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军官。但在战场上的实战指挥上,就是最讨厌这个野心勃勃的,曾经亲手杀死自己的长官的青年军官的那些老行伍出身的老军人(例如高士英。)也不得不不承认这个家伙是个鬼才。

    他本来可以轻轻松松的用手上的少量火炮和一个连的骑兵让对方知难而退,这个时候日本人只是想在萧濉河河面上迅速架设浮桥,一般是不会和中国军队缠战的。

    可是这样一来,日军的工兵必然要马上转移到了其它地段架设浮桥的萧濉河长达十几公里鬼子又有大量的汽车可以到处乱跑,就算是以骑兵撒网似的搜索也是防不胜防。

    只有在独立一百旅的步兵部队全面回防到位在各个河段的兵力布置完成之后,中国军队才能抵御的了日军的在萧濉河河面上的这种见缝插针似的游击搭桥行动。

    日本人在架桥铺路搞工程上还是有一套的,既使是在夜间浮桥的进度还是很快的。加上架桥的日军工兵人手充足,足足有两个中队。只又过了十分钟浮桥就已经粗具规模了,只要再给他们十几分钟这伙鬼子就能桥修过东岸来。

    “营长有新情况。”一个负责观察的班长向江丰报告道。

    顺着这个班长的指引,江丰看到河面上有不少较大的黑影在向东岸靠过来。见到这个场面江丰心里一凉,河上的那些黑影不用去想他就知道那定是小鬼子的划着船过来,其目的定要在东岸先建立桥头堡,这也是工兵在架设浮桥时的一般工作程序倒是不足为奇,关键是这股日本人有多少,自己手上这大半个连的骑兵能够对付的了这些鬼子吗!

    正在这个时候,被一个传令兵找到的也在附近警戒一个排的骑兵已经赶到了这里。

    在这个排来这里的前途还收容了一伙有二十几个人的被打散了的补充团的步兵。

    手上的实力增加了一半,这就让江丰的胆气壮了不少的同时也促使江丰暗自下定赌一把的决心。

    在衡量一支部队的战斗力时,他的军官们有没有冒险精神和主观能动性无疑是最要的因素。

    在程家骥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在文颂远等人的大力倡导下,在屡次击败日军的战绩的激励下,作为一支新组建的部队独立一百旅的上上下下的军官在作战指挥时赌性都很足,心气也很高。

    也许别人看来这是一支部队不成熟的表现,可程家骥对自己的部队能有这种朝气蓬勃的面貌还是很自豪的。在程家骥看来此时的中国军队之所以在战场上屡战屡败,除了武器装备和部队训练等其它客观因素之外,在中国军队那种事事算计的成熟形部队太多了也是一个很重要地原因。

    部队主官既有这个心意,那部下们在作战自然越来越主动。江丰现在能有这样的胆量也就不足为奇了。

    几分钟后,日军所乘坐的二只皮划子五只小木船就上了岸,在上岸的这七八十个鬼子的配合下,浮桥的架设迅速进一步加快,眼看就要修通了。

    随着江丰手上的驳壳枪打出一个漂亮的连发,中国军队的的枪声响成一片,东岸上的日本人纷纷倒地。紧接着近百名骑兵趁着夜色向残存的日本人冲去,那八九十把马刀在日本人的头上挥舞劈刺着,一下子就把这几十个日军的生命收割得七七八八的,只剩下三十个左右的日军抱成团在拼死抵抗。

    在这些骑兵消灭先期上岸的日军的同时,江丰带来的那两具掷弹筒和一门小炮也把正在河面上架设浮桥的日本人打得死伤惨重。

    这场战斗竟是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在江丰看来下面只要再来几炮把浮桥中间炸断又成了,眼看胜利在望一向颇有城府的江丰脸上也露出的一丝笑容。

    可惜江丰高兴得未免有些过早了,

    正在江丰都认为将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的枪炮声从中国军队的背后响起。这阵枪炮首先就打掉了江丰寄以重望的那几门掷弹筒和迫击炮并把做为预备队的那二十几个步兵也给打倒了大半,随后又扫在了正在与日军拼杀的骑兵群里,密集的弹雨打得骑兵人仰马翻顿时大乱。

    “撤!”腿上也被打中了一枪的江丰顾不上包扎自腿上正在向外冒血的伤口,大声喊道。

    从后面扑上来的日军的火力密度上判断最少有一个完整的中队,这么多的日军已经不是自己手上的这点兵力能够挡得住的了,再不走就只能让人家里应外和的包了饺子。

    在江丰的带领下幸存的骑兵们仗着在马快在日军尚未合围之时纷纷夺路而逃。至于还在日军包围圈里的步兵吗,江丰就只能说对不起了。

    从后面打了江丰一记闷棍的日军并不多,也就是个把中队两三百人。这股日军在赶走江丰所部的骑兵之后,并没有进行注定会没有什么收获的追击。而是在一个少佐的指挥下去帮助剩下的工兵搭设浮桥,很快西岸的日军的一个的步兵大队就跨河而来,在东岸建立了强有力的桥头堡。

    二十三日晚间十一许,日军第三十旅团主力用兵分两路一路搭设浮,另一以一个中队偷渡,两路之间相互策应的办法夜间强渡萧濉河成功。

    淮北战场的西线战局因日军这一成功的战斗动作发生重大逆转,使战场上的中国军队的一个师又二个独立旅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程家骥知道日军在上游架设浮桥的消息之时,独立一百旅的各个部队还没有开始回防都散堆在前罗里一带,打了一夜的仗伤亡又大,连各个部队的建制也有些乱了,钱绅文颂远他们几个正在整理各个部队。

    情急之下,程家骥只得命令,目下所处位置最靠近日军正准备渡河的地点的补充团一营在刘以诚的亲自指挥下前住堵截日军。

    结果,刘以诚才到半路就遇到了败退的江丰所部骑兵。在了解到日军已经切实控制浮桥两岸,再经过周详的计算,刘以诚判断等补充团一营赶到地头,日军过河的部队至少也有一个大队了。将一个大队的日军赶下河去,这个任务不但不是刚刚激战一天减员至不足三百人的补充团能够完成的,就算是把独立一百旅现在在萧濉河东岸的部队全填上去只怕也无济于事。

    刘以诚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机立断,他一面让人马上回旅部报告,一面和江丰一起合兵一处在前罗里附近的一道干涸的旧河床里把部队展开,准备在这里打一场众寡悬殊的阻击战给独立一百旅的全旅转进争取一点时间。

    日军已经在前罗里和谢庄之间强渡成攻的消息,传到设在前罗里的独立一百旅的前敌指挥部的时候,包括钱绅在内的所有人都十分震惊,整个指挥部的人陷入了集体失语状态。

    日军选择的这个渡河地点很有些讲究,日军从那里一上岸不但能直接切断了独立一百旅从谢庄方向回到淮北的退路,同时日军还能威胁淮北。

    最要命的是淮北那里现在可是只在独立一百旅的后勤部门和少量部队拢共不足八百人,且其组成的部分不是女兵就是辎重兵,就算是加上淮北市的几百名警察,也不够日军一个多大队二个小时打的。

    “维礼兄说说你的想法吧!”在沉默了几分钟后,程家骥开口问钱绅。跟钱绅相处了越久程家骥就越着此人当真是个天生的参谋人才,不管战情如何复杂,他都能迅速理出几条当前可行的方案来供主官选择的,程家骥衷心的希望这一次钱绅能又想出几手妙棋。

    “当此独立一百旅生死存亡之时,是战是走,还是请旅座一言而决吧!”

    钱绅的回答在程家骥在意料之中,却略有点失望。

    程家骥心里其实很清楚眼下独立一百旅的能选择的路不多,无非有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招呼一声和五十六师及独立一一二旅一起向岱河东岸退却后,再从前楼经前土楼高岳镇向淮北收缩,以求在淮北挡住日军。

    这条路的好处就是日前可以避开日军的兵锋所指,且和五十六师一一二旅一起行动保险系数也大些。

    不利的地方就是这样一来不但被困了那几百日军得放掉,就连整个战场主动权也就拱手让人了。就算独立一百旅能够安全的过岱河,要日军到时先期攻下淮北,到时可就是主客易势了。且淮北一失守,日军的兵锋就可直指濉溪口,那里了几万溃军可是当真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了,让日本人一冲就又成了第二个南京守军。

    想起日军第十六师团在南京所做的一切,程家骥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这一幕在淮北重演的情形。

    ‘决不能在这一切在淮北重演。’抱着这个念头,程家骥否定了退走的打算。

    不能走就只有打了,且要把日军一个半联队的兵力死死的挡在谢庄和郭庄之间,那样一来此战之后,独立一百旅还能不能存在还可就真说不准了。

    程家骥抬起头来,对钱绅和文颂远等人抱以歉意的眼神,他这会可是要领着大家去死了!

    满屋子的军官看到程家骥的这种难得一见歉疚眼神,心里那会不明白是程家骥已经下了死战到底的决心,毕竟是朝气十足新部队热血的年青人又多,大多数人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一个个两眼血红的亢奋起来。

    “旅座,你怎么决定兄弟们就怎么打,大不了把手上这点本钱拼光拉到。”这第一个表态的居然不是文颂远而是一向比较稳重的马思远。(文颂远在一边正因为要决一死战而兴奋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马思远见状就只能跳出来了。)

    有人一带头军官就更来劲了,说什么的都有,总而言之是要与日军第三十旅团决一死战,要让这股日军偿还他们在南京欠下的血债。

    “维礼你给拟几份电报,一份给战区向他们报告我部与日军作战的战况,请求战区务必严禁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擅自撤出战场。一份给五十九军张军长,就说请他务必让一九九团最迟明天早上归建。一份给高士英让他马上疏散淮北市市民,并尽其可能的组织部队在杜集构成防线,要是日军到了淮北市郊让他一定要挡一下,以让民众有机会撤出城市。同时派人向刘天龙胡俊泉他们通报一下最新情况,并告诉他们我旅决心阻敌于谢庄至郭庄一线以保障他们围歼包围圈里的日军让他们的动作要快。

    正当众人纷纷慷慨激昂的表示要与日军血战之时,程家骥自己倒是冷静下来了,他拉着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的钱绅的手一一下子说了一堆。

    钱绅一丝不苟的一一点头应承。

    “行了!各部马上向谢庄郭庄一线强行军开进,动作要快,要告诉每一个人,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补充团一营的弟兄们用命给换回来的。

    程家骥发出了进军的命令,至此萧濉河之战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八)

    

    正如钱绅所料,李燕菲之所以会这么急着潜回许昌城,只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再次接近吴少君。可这个女人的办事效率和行动迅速却快得超出了钱绅的预想。钱绅这边刚刚下了让拦截要燕菲的命令,命令还没有传达到“嘲凤”小组的保护人员手上,人家就已经到了程家骥一家人的身边了。

    当程家骥等人正在小吃摊上津津有味的品尝着许昌的经典小吃羊肉汤、羊肉绘面的时候。

    这位神秘的李小姐,就已经站在离程家骥等一行人不远的一个街角处一面假装正在焦急等人,一面暗暗的在向其乐融融的程家骥等人窥视了。

    幸运的是,李小姐显然没有受过太系统的特工训练,在跟稍窥视上也就是短训班的水平。她那略显得做作的一举一动,虽然没有引起汉东升手下的那些在保卫要员上同样是业余水准的便衣士兵们的怀疑,但却逃不过屠三这个老江湖的眼睛。

    从前徐州一带赫赫有名的飞贼屠三,自从在徐州丢了一支手之后就一直在二百团团部机关里打打杂,来许昌后才调到原独立一百旅旅部。他此时的公开身份是独立一百师的军需处的一个什么都不管的少校副处长,人人都认为屠三已是一个废人,现在不过是被部队养了起来而已。

    只有钱绅和程家骥文颂远等少数不清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嘲凤”小组的头。

    十几年的到处被人追杀的飞贼生涯,让屠三早已在不知不觉之有了一种对周围一切人和事的超乎常人之外的警觉心和对任何潜在的危险有了一种微妙的感知能力。这种感知能力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种在特殊的生存环境里长期磨练出来的第六感。

    也正是因为屠三有这个长处,钱绅才在组建龙牙时,把他硬是从文颂远手里“抢”了过来。并对其委以得任,让他担任了当前在龙牙中最重要也是人手最充足的部门,“嘲凤”小组的负责人。

    今天,程家骥这个头号保护对象和他的全家人一起出行,“嘲凤”小组那能不倾巢出动,就连屠三这个组长也赶到在这里亲自坐镇。

    “司马,你带着两个人过去把那个小娘们先敲晕,带到一边去搜一搜。要是没有问题,过几个小时就把人放了。要是查出了什么再来向我报告。”在发现的李燕菲的举止与常人大不一样之后,屠三当机立断的下令先把这个潜在的危险排除掉。

    想尽一切办法将危险掐死摇篮里,这是钱绅亲自给“嘲凤”制定的的行动准则上的第一条。在钱绅看来只要刺客的枪一响,保护行动就失败了一半,在对方行动之前把对方制服才是“嘲凤”小组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这样一来会不会给普通的无辜民众带来什么不便,甚至是让其受到伤害,就不在“跛脚毒狼“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还好在对待自己的同胞的时候,“嘲凤”一般做得还是很有分寸的。

    随着屠三的一声令下,一个中等个子有一张大众脸的青年人就带着两个手下,用看似漫无目的步伐走向了街角的李燕菲。

    “吴少……”

    李燕菲虽不算是一个优秀的行动特工,可其反应还是要比一般人快上许多的。在感觉到身后有人不怀好意的接近自己之后,精明的她并没有象常人那样回头,而是迅速做出了当前最明智的选择,大声呼喊着吴少君名字。

    司马他们的动作再快也没有她的嘴快,只来得及在她喊出两个字之后采取动行动。三个人当中领头的司马一个干净俐落的颈刀把李燕菲打晕过去。

    李燕菲的运气不坏,吴少君如她所料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一种女人的直觉和因与李燕菲同一个寝室住了二年多而养成的对她的声音的异常熟悉,让吴少君的脑海里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李燕菲在叫自己,且这叫声半途而止,自己的这位同学一定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

    “浩然,快跟我来。”吴少君果断的扯起正在与一碗羊肉绘面作战的程家骥就向李燕菲的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小跑而去。

    无可否认吴少君在某些不该机灵的时候还真得机灵得很。她死活要拉着程家骥一同去看个究竟的用意很清楚。就是程家骥只有一动,那程家骥身边的卫兵们自然也得跟着过去。这样一来不但她本人的安全有了保证,就是找到李燕菲之后万一有什么情况,她相信凭着程家骥的身份也能应付的来。

    事实是上,跟着程家骥的行动而动的决不仅仅是二三十个由马三宝带着的警卫营的士兵。汉东升指挥的便衣和“嘲凤”小组的一部份人也紧跟着程家骥的步伐,一时间刚才还很少人的大街上变得人潮涌动起来。

    “嘲凤”小组的所有人心里很清楚,要是程家骥出了什么事那独立一百师的将来会如何谁也说不准,龙牙是不会再存在下去,倒是可以肯定的。故而他们对程家骥的安全可是很上心的。

    “那个人是燕菲,浩然让人拦住他们。”

    吴少君走到街角处一眼就认出了正被几个男人架着,正在离开的李燕菲的背影。

    “把人放下吧!”

    程家骥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吴少君拉着到了街角处,之后他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女人正被几个人“扶着”向远处走去,紧接着他又发现了一旁正因事情搞砸了而对自己苦笑的屠三,就已经感到这事有点不对头了。

    现在再听得吴少君这么一说,他那里还会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还是让这两个女人当面说清楚的好,最少也让吴少君能够彻底看清她这个同窗好友的真面目。

    “燕菲,你没事吧。”

    李燕菲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吴少君正在坐在床头关切的看着自己。

    面对吴少君那热诚得有点单纯的目光,李燕菲不由得在心里对屡次利用自己从前的这个室友兼好友有几分愧疚。

    不过她此时对吴少君的感觉,也不单单是愧疚,还夹杂着几分只有她自己能够理会得到的妒忌。是了,她妒忌吴少君的运气。为什么吴少君能在这举世滔滔,国破家亡的时势里,还能过着优裕而舒适的生活,而她自己就凭什么就要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李小姐,本来我是不想让少君再见你的了,想不到你还是有办法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也好,我们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个明白吧!”程家骥见李燕菲终于醒过来了,就想尽快的把这个事情给了断,好打发这个女人离开。

    ‘也许自己早就应当让钱绅把个女人给处理掉一切就太平了。”

    刚才从这个女人眼中看到的强烈的妒念,让程家骥对此女的观感更差了,他现在最大心愿就是让这个女人永远的不要来打扰吴少君和自己的生活,必要时就是下杀手也在所不惜。

    程家骥在心里这样想,他盯着的李燕菲眼神里就不自觉得带了一丝杀气。

    “程师座,程家骥将军!你想杀了我吗!”李燕菲可不是吴少君,正如她自已所想的那样,与吴少君同样的年龄的她经过的风风雨雨和苦难要比吴少君多上不知多少倍。在察言观色方面,她比之吴少君自然要强上太多太多。

    “我不管你是那座庙里的神,只要你威胁到了我和我和家人们的宁静的生活,我就要做出相应的反击。更何况李小姐你已经不止一次在利用少君对你的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程家骥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少君,看来你是在“包办婚姻”中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看看你的先生多么的爱你。”

    李燕菲的动手与人相搏的水准,也许确实是让人不敢恭维,可她的那张嘴就不是好惹的了。

    她这句话说很刁毒。与程家骥之间的相识相知都是起因于那让人痛恨的“包办婚姻”的旧俗。这一点,一直是接受过新思想的自诩为新时代的女性的吴少君心里的一个最大的心病,也是一直没在在程家骥的面前完全敞开自己的心房的唯一原因。

    听到李燕菲的这句明显带有嘲讽的意味的话,刚刚才因为程家骥当着李燕菲这个外人的面明确的把自己划在了他的家人的***里,而有些又羞又喜的吴少君的脸色又立时黯然了下来。

    “李小姐,我和少君的家事,就不烦你操心了。就算我们真得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也与那个长辈们为我们定下的亲事,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只能是因为我们两人真心的关爱着对方。这一点我想你这种不大懂得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的人,是不会明白的。”程家骥这回是真得恼火了,他一面紧握着面苍白的吴少君的小手,一面指着鼻子的痛骂李燕菲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程将军,你在私底下贩卖大烟土的事情。恐怕少君还不知道吧!”被程家骥这一刺显然也是被扎到了痛处的李燕菲,有些恼羞成怒的揭起了程家骥的老底来。

    “看来李小姐盯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错我是在插足了一些不大光采的生意。可是这一来,干这个的可不乏国党要员,我一个小师长算什么。二来我得的那些好外,最起码没有拿去在国外买房子,几乎都变成子弹炮弹,落在了日本人头上!这件事我自己觉着没有什么亏心的!”看着脸色又起了变化的吴少君,程家骥现在已经在心里后悔给李燕菲开口说话的机会了。这下子自己在吴少君心目中可算是毁了,一个大烟贩子那里还有机会得到这个身心高洁的佳人的垂青。

    李燕菲并没有还击程家骥的反驳。她只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吴少君那苍白至极的脸色。她心里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已经达到离间这两个人的目的了。这让她在心里暗暗快意着,‘让你们幸福!我看你们怎么好!’。

    李燕菲认为自己很了解吴少君这个女人,虽然吴少君很聪明为人也称得上通情达理很能为他人着想。可因为她从小就被家人保护惯了,对这个社会的认识相当的理想化,在思想也有洁癖。在李燕菲想来吴少君是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毒贩做她吴少君的爱人的。

    “师座,这是李小姐的一些资料,还请你和夫人过目一下!”

    钱绅一收到李燕菲被带到了程公馆的消息之后,就立即布置了对已经掌握的与李燕菲有联系的人物的紧急抓捕和突击审讯。

    他原来也跟程家骥一此判断李燕菲应是国内某一组织的人,可是审讯的结果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深恨自己的大意的钱绅连忙急匆匆的赶到了程公馆,他要想程家骥和吴少君汇报李燕菲的真实身份。

    “少君你看一下吧!”程家骥草草的翻了几下,就铁青着脸的把这些供词,递给了正在一边心里在天人交战而发愣的吴少君。

    看完这些资料之后,吴少君不可思议的面带戚然的走到了李燕菲的面前凄声问道“燕子,这些是真的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黑暗,只能怪你自己太天真。你知道我和同学们在南京的日军的军营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你那个时候在那里,对了,是在南安城里舒舒服服的当你的少奶奶吧?而我们那些同学了在你享清福的时候正被日本人当成消耗品,在没日没夜的淫辱,我不想和她们一样成为一具无名裸尸。国家既然保护不了我了,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找一条活下去的路!”看到了那些资料和与她接头的几个人的供词李燕菲并没有抵赖,她也无法抵赖。这刻倒是觉着自己解脱了,不用在再装模作样了,于是李燕菲就把心中想说话全抖落了出来。

    “押下去。”程家骥一边扶住听到李燕菲说出的那些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怨恨的话打击得有些摇摇欲坠的吴少君,一边对马三宝命令道。

    程家骥这边在吩附马三宝做事,却没有防到吴少君猛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冲向了她自己的房间。

    “少君,少君,少君。”

    程家骥在房门外连声的呼喊着吴少君的名字,而吴少君却在房间里一声不响的呆坐着,门外那深情的呼喊声根本就没有飞入她的心蜚。

    李燕菲被押走之后,吴少君的心情很复杂,她心里既震惊痛恨李燕菲会变成一个汉奸,又对李燕菲的悲惨遭遇有几分同情。同时吴少君也因惊闻程家骥这个她心目中的“抗日名将”和芳心暗许的良配居然会参与祸国秧民的贩卖鸦片,而伤心欲绝。那种痛苦是吴少君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她这时才知道自己对程家骥用情已深难已自拨了。

    剪不断理还乱之下,吴少君所能做的也就只是闭门自守自我封闭了。

    她想自我封闭程家骥可舍不得。

    “啪。”一声枪响传入了吴少君的耳中,也震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程家骥终于耐不住性子表现出了一个军人的本色,用子弹打开了那道挡在自己的爱情面前的大门。

    吴少君刚一抬头,还来不及有什么其它的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程家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少君,这个世界也许并没有你原来想的那好,可也不会象你现在想那么坏。我最起码还是一个爱国的中国军人吧!你就那么不能接受我。”程家骥在吴少君的耳边说道。

    吴少君没有回答他,只是拼命的挣扎着嘶咬着,她使出了一切手段想脱出程家骥的怀抱。不过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程家骥的力气可比她大多了,把她抱得死死的。

    “少君,你要么就开枪,要么就不要在意过去了的那些不愉快,我们还在是在一起了吧,这种煎熬我实在是受不了。我向你保证二个月内洗手不干,从烟土生意退出来,这一辈子再也不卖毒品给中国人。”

    程家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要一放手从此吴少君就很可能会离开他的生活。他孤注一掷的把已经顶上底火的手枪放在吴少君的手上,并他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接着他就不顾一切的狂吻起吴少君来。

    程家骥在赌在拿自己的命在赌,赌的结果让他很满意又很吃惊,吴少君并没有向他开枪,而把枪口对准了地上开了一枪。

    吴少君在受恨交织的矛盾心情下,也快要疯狂了。她决定把自己今后的命运交给老天来决定吧。只要程家骥敢在枪里装上真的子弹她就不去其它的了。程家骥说的也有道理,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一理想中的样子,抛开那一件事,程家骥也确实一个爱国军人,自己也很喜欢他为什么不相信他这一回了。

    枪里的子弹是不折不扣的能夺人性命的实心弹,子弹嵌入石制的地板足足有好几公分。

    吴少君这一下,是吓了程家骥一跳,可她接下来的行为就更让程家骥不可想象了。

    在证实程家骥在那一刻的确是把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上之后,吴少君扔了手中的枪,抱着程家骥反吻起来。程家骥又惊又喜之下那里忍得住。不到几分钟房间里就响起一阵阵的乐很难分清是痛苦还是快乐而发出的呻吟声。

    没有人知道,此时程家骥一边在吴少君身上贪婪的索取着,一边在心里大骂着钱绅,‘这个毒狼也太毒了,他居然告诉我是空包弹,可他装进老子枪膛里的可是货真价实能把老子送上西天的货色。就凭他敢拿老子的命不当一回事,明天老子一定要敲断他剩下的那支好腿。”

    可惜程家骥此时实在是太忙了,又过一小会,他连心里咒骂钱绅功夫都没了,他已经完全沉迷在吴少君那娇艳欲滴,足以每个男人神魂颠倒的横陈在床上的全裸玉体上了。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一)

    

    在战场上,真正的老兵不怕炮,尤其是不怕大口径火炮。一方面是因为怕也没有用,真要有一发一二二毫米口径以上的炮弹正好落在你头上,你躲得过吗?来得及怕吗!

    另一方面是因为只要是运气不太坏,没有成为第一批被炮弹打死的倒霉鬼。所有的战场老鸟通常都找一个弹坑蹲着,这样一来是既躲子弹又防炮。

    “噗,噗,噗,”。

    老兵是不怕炮,可要是在战场上有这种声音传入耳边,每一个老兵的第一反应就是卧到在地上一动不要动,就算你是将军也概莫能免,这就是战场上的定律,生存永远是第一需要,至于面子人都活不下去了谁还会去要面子。

    这种能在战场上所有人低头的声音就子弹打在你近处钻进泥土里的声音。

    刘以诚此时就被日本人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压在干涸的河床里连头都不敢抬,他的耳边听到了尽是这种“噗,噗,噗,”的声音。

    这场阻击战已经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日军的对补充团一营的阵地发动的第一次冲锋已经被一营的弟兄们打下了。

    看来日军也是急了,几乎没有停顿了又发动了第二次,此时进攻日军正与一营打得如火如荼。

    日军进攻时投入的部队的规模也从第一次的一个中队,加到现在两个中队的兵力。开战前总共不到三百人的补充团一营加上骑兵营的几十号人,经过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后已经伤亡近半了。

    这还是因为日军的重炮和战车超过匆匆修起的浮桥承受重量,暂时没有办法投入战斗的缘故,要不然这个条河床早就让日本人的战车压平了。不过日军工兵正在抢修木桥,到了明晨日本人的战车重炮就能过河了。

    江丰的骑兵营的那几十骑兵早变成了步兵。他们和一营的弟兄们守在同一个战壕里,这会子也分不出谁是骑兵谁是步兵了。

    江丰这个中校营长也拿着一支机枪,在那那里冲着小鬼子有节奏的打着点射,他在当夏维民的勤务兵之前可是机枪手出身。这么多年下来再重操旧业说不得有点手生,可面前的日本人实在是太密集了,在江丰的并不是太有准头的点射下,居然也时不时有鬼子倒毙在他枪口下。

    日军的第二次进攻采用的是波浪式攻击阵形。这种阵形也叫三段式冲击,其实就是将进攻中的士兵排列成三到五条散兵线在炮火的掩护下交替向前冲击。要是一条散兵线被击溃了,组成这条散兵线残余士兵就会退到后面去重新整队,要是伤亡太大无法单独组成新的散兵线,这些残余士兵就会并到最后一道散兵线里去加强那里的兵力。

    总之就是仗着人多火力旺盛,周而复始的向前推进,说白了就用人堆来对方的阵地。

    这种波浪式攻击阵形在侵华初期号称无敌。事实上中日开战的头几年在这阵形的反复冲击下,也的确是很少有中国军队能够顶得住这种几乎是无休无止的疯狂攻击。

    可是这种攻击方法有两个致命的缺点。一个就是进攻时队形太过于密集,要是对方在火力上占有优势甚至双方火力对比为均势时,那日本人就都成了活靶子了。(在二战中的太平洋岛屿争夺时就发生过这种情况,一队队向美军阵地冲锋的日本人让美军密集的火力打成一个匝子。)

    不过这里可是中国,又是战争初期,中国军队与日军作战时,几乎没有能在火力上占优势的时候。日军的这种类似于野蛮冲撞的战法还是能大行其道的。

    第二个缺点就是伤亡太大,这种浪波形攻击阵式所要负出的伤亡,因其的战斗核心就是使用密集的一条条散兵线向前强行推进,注定是惨重的。就算是一向崇尚精神无敌的日军,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轻易采用这种战法。

    日军第三十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之所以会采取这种拼老命的战法完全是迫于无奈。

    已经跟被围的日军的指挥官尾山中佐联系上的日军第三十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现在正急着要给自己的两个大队的残部解围。要是让第三十八联队的主力让中国人给吃掉了,佐佐木阁下就会离那张陆军部颁发的回国船票近在咫尺了。

    佐佐木旅团长阁下近一年来,在中国可是捞了不少的带着血腥味的好处,在这种“钱”途大好的时刻,回国去当个干巴巴没什么外快的预备役将军,佐佐木到一少将本人万万不愿意的。

    先是为了抢救自己的荷包,后才是为第十六师团的军“誉”,佐佐木到一少将已经是急红眼了,这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向前突进。

    在日军优势兵力的蛮打死拼下,补充团一营终于快要撑不住了。阵地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刘以诚也在要跳起来指挥战斗时,被那挺盯了他的上校肩章许久的重机枪打成重伤。刘以诚一重伤昏迷之后,作为军衔最高的军官江丰自动接过了战场指挥权。江丰接手指挥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刘以诚抬下了战场,他觉着这个小华侨的生命不应该在这里结束。至于江丰自己倒是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他虽然平时名利心比常人重一些,为了富贵关键时刻也能狠得下心找踏脚石,却也不是一个能做得出临阵脱逃这种事的人。

    再说对今天日军能在夜间偷偷渡河成功,他自认是有失职之罪的,战死在这里也好,这样一来也算能交待的过去了。

    刘以诚一被抬走,日军就冲到阵地的前沿了。

    阵地上第一个的官兵心里都清楚,阵地离被日军占领的时间倒数已经是用分钟来计算了,也就是说他们在这个世界活着的时间也是要分钟来计算了,可他们并没有一个人想到逃跑,事实证明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中华好儿郎!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先是几个参加过大王庄之战后,从士兵里提上来的连长排长唱起这首战歌。日军越是靠近阵地,唱得人就越多,到了最后,战场上所有的中国军人都唱了起来。

    他们一边唱着这首豪迈的军歌,一边在江丰的带领下向冲到阵地近前的日军发起了最后的反冲锋。

    在倍于自己的日军面前他们无畏的战斗着,直至全部阵亡。江丰在被三把日军的刺刀插入体内的那一刹那想了很多很多,这其中既有家乡的老母,也有那位让他心怀愧疚的前上司纪敏中。此时江丰感到自己一直追求的名利荣华是那么的不值一提。不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是自豪的,最起码自己死得很爷们!

    看着这些正面迎向死亡的中国军人,一直在观战的佐佐木到一少将愕然不语了许久。

    一清醒过来,佐佐木就连声追问那首军歌的内容的这支中国军队的番号。

    “将军阁下,已查实这支部队是中国军队独立一百旅的补充团的一个营。”

    “独立一百旅,是就那支“支那魂”部队!一个营?!”佐佐木倒是知道这个独立一百旅的。这支中国军队先是在大王庄吃掉了第五师团的一个大队,后又在台儿庄夺了第十师团两面的联队战旗满世界招摇。他对这支大名鼎鼎的中国军队中的劲旅也是久仰了,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

    最让这位日军少将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阻挡了几千“皇”军一个多小时并使自己的部队负出了沉重代价的中国军队居然只是一个营。

    以此类推之下,那支“支那魂”部队拥有的整体战斗力让少将阁下想起来心里就有点发寒。他并不是怯战,关键是这样子拼下去,就算是拼光了独立第一百旅,只怕第三十旅团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从飞机侦察得到的情报上,他知道这个地域的中国军队可是可是有好几万人。要是第三十旅团在与独立一百旅死战之后,再陷入中国军队的重围,那保不齐第三十旅团就真成了又一支在中国土地上全军覆没的旅团建制的日军

    若是在台儿庄大战之前,佐佐木旅团长决不会认为中国军队有吃掉日军一个旅团的能力。可现在坂本旅团的下场可是摆在那的,这个前车之鉴不能不让这个本来身上就有很浓商人气息的旅团长心有余悸。

    这种害怕被围歼的心理,促使在他下定了只要接回那两个大队的残部,就马上回兵萧县的决心。

    从日军前方传来的密集的枪炮声打断了佐佐木少将的思路,独立一百旅的主力在补充团第一营的骑兵营一部悲壮的战死殉国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战场。

    程家骥并没有对日军的前卫部队发动一拥而上的全面攻击。而是用那几个文颂远在向洼地里的日军进攻时,按照近战的特殊需要而编成的连队,采用此起彼伏一沾就走的战斗,一点一点消耗日军的前卫部队。

    这种战术在夜间尤其有效,这几个连队凶猛的火力打得日军的先队部队死伤一片,想要报复时中国军队又早就溜开了,很是让日本人吃了点亏。

    日军的主力上来之后,程家骥并不与其死打硬拼而一点一点的把日军往前罗里方向领。程家骥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无论如何要把日军第三十旅团的主力,拖在前罗里一带,既不能让日军解了被围在岱河边上的日军的围,又不能让他们跑去占领淮北进而威胁濉溪口的安全。

    在能达到以上的目的的前提下,只要日军不把独立一晨旅逼到绝处,程家骥还是不想把自己的部队全拼光的。

    可惜愿望终究只是愿望,很多时候都是实现不了的。

    当程家骥指挥部队把日军主力一步一步的牵到前所里的时,背靠独立一二二旅和五十六师的独立一百旅就只能一步不退的死死顶信日军了。

    程家骥派信使通报刘天龙和胡俊泉让他们地尽快围歼被包围的日军,同时也就要这两支部队讯速抽调出有力之一部队支援独立一百旅。在信中程家骥给这两个家伙直接点明厉害,指出独立一百旅只要一垮,他们的部队背水作战也是在劫难逃。

    迫于当前的战局,这次刘天龙和胡俊泉倒是听话的很,一个小时内他们联合派出的二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营的援兵就从战线左翼加入了战斗,这些部队的到来大大的缓解的独立一百旅的压力,并迫使日军放缓其攻击势头,中日两军有前罗里一带的战线遂稳定下来。

    至五月二十四日凌晨二时至,在前所里至岱河一线的战场上。日军有三十旅团的三十三联队大部(有一个大队尚在保护日军的炮兵和辎重战车部队及警戒浮桥,三十八联队残部(剩余兵力约一个半大队,),实有兵力约五千人。

    而中国军队有五十六师,独立一百旅,独立一一二旅共八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实有兵力约为一万人左右。

    两支军队在十几里方圆的战场上扭成一团,战事呈胶然状态。

    双方既然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就都一面与当面之敌继续激战,一面向各自上峰要求支援。

    一时间,前所里至岱河一线成了双方的最高统帅部视线的焦点。

    让东京大本营高兴的是三十旅团已经进至淮北腹地,只要加一把劲就能取得巨大的战果,用多路合击的办法将淮北的近十万中国军队一举全歼。当然要达成些作战目的,这就需要给三十旅团提供强大的空中支援和派后继兵力,只要这些能够及时到位,对战情的后续发展,日军大本营还是比较乐观的。

    与之相比武汉的军事委员会就显得有些忧喜参半了。以万余杂牌军和日军一个旅团激战一天,居然能打成一个平手的局面,这军委会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就更不用说中国军队还在战斗中消灭了日军半个联队了,这个战报的传来大大鼓舞了中国军队的决策者们。

    忧得是淮北的战局是越来越不利了,日军现在想要围歼淮北的中国军队的企图已经是很明显了,要是不能改变战局,把淮北这近十万大军真得丢了,那可是一个大大损失,对于已经很困难的抗战局面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出于各自不同的战略目的,战争双方的统帅部分别在当日凌晨下达了一系的有关淮北战局的紧急命令。

    淮北的仗眼看着那是越大越打了!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一)

    

    一九三八年九月十三日晚九时,豫南,宣化店。暂编十八军军部。

    “战区司令长官部昨日将我部从战区总预备队转归第三兵团孙总司令指挥,正式加入大别山北麓作战。日军第十三师团和十六师团于月前相继从合肥南下,日军前锋第十三师团已于十四天前突破我军第七十七军防线攻克霍山县县城,在攻击我富金山阵地时受挫。现日军第十三、十六师团及第二十师团一部正在再次攻击我军第二集团及第七十一军所据守之富金山一线阵地。第三兵团孙总司令命令我部火速进至商城,准备接替七十一军防守富金山。”

    邱副参谋在上面传达着战区长官部和第三兵团司令部的命令时,下面的这些暂编十八军的各个师旅的长官们也在那里开小会。

    “日军二个多师团五六万人马压在富金山一线,七十一军那样的强兵劲旅都快拼光了,咱们上去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让日本人给一锅端了!”五十六师师长古国雄小声的和与自己走得比较近的刘天龙嘀咕着。

    他会这么忧心忡忡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五十六师刚刚经过一场成军以来最大的风波,胡俊泉的倒台和他的亲信们被清洗使五十六师元气大伤。除了损失了千余兵员之外,最要紧的是胡俊泉是这支部队的缔造者,他的去职对五十六师的军心士气的影响决不仅仅普通的换了一个师长那么简单。可以毫不夸张的五十六师正处于成军以来最虚弱的时候,此时拉去与优势日军打阵地战,自然是古国雄所决不愿意看到的。

    “你老兄兵多些,还能多撑几天,我那个独立旅只有不满员的两个步兵团,放上去也有一天半天的功夫就没了。”刘天龙比古国雄还要悲观。

    “浩然还是你聪明,在许昌留了那么多个留守处,这次和日军两个师团正面顶牛,我看咱们这个大杂烩军,这回是十有八九要交待在富金山上了。”会场的另一角,白先豪(桂军暂编九十八师长)小声的对程家骥说道。

    “彼此彼此,你老兄不是也留了四个留守处在许昌,想必你部留守处的这会儿正忙着招兵买马了。”

    程家骥一面很有风度的脸上带着微笑的与刘天龙交谈着,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富金山那个地方,可是号称武汉会战几大绞肉机之一!老子和老子独立一百师的运气真***没治了!第一次参加大兵团阵地防御作战就碰上这么个硬茬子。还好老子机灵在许昌城一口气里留下七个留守处一千多号人,好歹过了这几个月也能招上二三千号兵。就算是现在手上的这些部队在富金山上拼得七痨五伤,独立一百师也还能留点本钱的。’

    这几个人在那里议论纷纷,黄中将在台上可都听着了。

    对于战区司令长官和第三兵团的那位台儿庄的英雄孙司令这次给自己这个军的艰巨任务,他此刻心里也是没底的很。暂编十八军虽说在建制上有四个师二个独立旅的超大编制,在所编师旅的数量上比常正常情况的一个军团都要多得多。可黄中将心里对自己这些部队的战斗力,尤其是在日军的重炮飞机面前能表现出多强的阵地防御能力,估计得并不是太乐观。

    整个暂编十八军的编制表上是有四万八千人多人。就是刨去各个部队吃掉的空额和留守许昌的人员,从许昌开到宣化店来的实际人数也不会少于四万人。从人数上看暂十八军在整个第五战区的各军中间都是数得着的。可这个军的实际能有多少战力了?想到这黄中将不禁在心里苦笑着,只要给他指挥老十八军的一个主力师,他都有把握击溃暂十八军。(是击溃,而不是消灭。这主要是因为暂十八军内部矛盾重重,很形成整体战力。)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暂编十八军军部这次制订的作战方案的主导思想,就是把部队一个师、一个旅的填进富金山战场,一直填到日本人啃不动为止。这个方案也许很笨拙,但在黄中将看来确实是目前最能发挥暂十八军的作战效能一个方案。

    “现在请大家来议一议各支部队投入富金山作战的次序问题。”

    邱参谋长这么一说,所有的部队长们都集神高度集中起来,这可是一个顶顶重要的问题。可大家重视归重视,一时之间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主动请樱打这个头阵,这也难怪大伙儿都各有各的心思吗!

    大家都是统军打仗的将军,都很明白第一批投入这场注定将是绞肉机的战役的部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指望古国雄和刘天龙这两个暂十八军里的最弱势团体的领袖主动要求为全军探路,就连一向很愿意相信人的黄中将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部队中央军的那个师的师长就算只是为了将来对陈上将有个交代,也不会先把自己的部队第一个打光,出于同样的考虑,白先豪也不会替整个暂编十八军去交这个学费。

    至于程家骥吧,他倒不是存心避战,而是实实在在的不敢去出这个风头。

    他手下的独立一百师毕竟是从来还没有打过这种正经八本中规中矩的大规模阵地战,程家骥对手下的那支新兵占了一多半的部队能顶得住日军多大的兵力的进攻可是没什么把握。就是从为了更大的发挥自己的部队的战斗力这一点上去考虑,程家骥也觉得自己的独立一百师最好还是观摩一下另的部队怎么打的,再顶上去比较好。程家骥希望到了独立一百师上场的时候自己能通过对比对日军第十三师团在飞机重炮和战车的全面配合下,到底有多大的战斗心里有个谱。

    “我们川军出川抗日就是来打死仗的,还从没有过避战的传统。各位既然这么谦让,那兄弟就先走一步了。我们独立九十七旅就来为全军打这个头阵吧!”在各个部队长一言不发了十几分种之后,才调入暂十军建制的的独立九十七旅新任旅长向中原站了出来。

    程家骥看着这个才升任独立九十七旅长半个月的的巴东汉子的那一脸的凛然正气,不由的心里愧得慌。在装备上相对于号称调整师的独立一百师来说,独立九十七旅简直就是叫化子。而向中原竟然能有这种“为国先死”的精神更是大出程家骥的意料之外。

    “我独立一百师愿意拨出一个加强营和一个迫击炮连归向旅长指挥。”程家骥这一义举,倒不全是感愧交加之下的冲动。也有其它的考量在里面,他心里清楚照这个打法,独立一百师迟早也是填上去的,先让一部分部队上去熟悉一下日军的战术也是一件好事。

    “我暂编九十八师也请求把一个营的部队划归向旅长指挥”

    “五十六师也出一个营。”

    “独立一一二旅也划出……。”

    既然有人开了头,各位师旅们也不好显得自己私心太重,也向独立九十七支援了一引起部队,只几分钟向中华指挥下的部队就多了一个半团的兵马。向中原并没有因此而面带喜色,他只是对着诸人团团做了一拱,就又面无表情的做下了。

    “那就这样定了,由九十七加上刚才刚才各部主动表示愿意暂归向旅长指挥的部队作为本军的第一梯队,由向旅长统一指挥。”对于这个结果黄中将还是满意的,独立九十七旅虽说装备不济,可在要论起单兵战力来说,在暂十八军当是头一份。这个旅的士兵多有五到六年的军龄部,这是其它其它部队比不了的。让这个旅打先锋在战力上,他还是信得过的,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部队配属其它指挥,这样一来怎么着也能在山上支持几天。

    “维礼兄,你让两个旅里各抽出一个二个战斗力中等的连队,再从师直属炮兵队里抽一个近击炮组成一个参战支队让袁世忠带队明天就向向旅长报到。你亲自交代一下,让他不要怕伤亡,重要的是把鬼子底摸透了。咱们师的大部队上去才好少受点不必要损失。还有让人去请一下向旅长,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独立九十七旅吧。”在向钱绅交代了一通之后,程家骥就让人准备了一些抢支弹药,半个小时他就带着这些东西,向独立九十七旅的旅部走去。

    “程师长,你这是?”看着程家骥送来了一百条新崭崭的三八大盖和十挺捷克式轻枪,还有上万发子弹,向中原这条铁铮铮的硬汉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向旅长,兄弟这会儿心里燥得慌,也没脸多说什么了,这些枪支弹药你一定要收下。这不是送你个人的礼,我只是想让独立九十七旅的弟兄们拿着它多杀几个小鬼子,你也不必谢我!”程家骥有些汗颜的说道。

    “我们在川军在川中打了整整二十内战,划地自守,相互攻伐直打得得天府之国民不聊生,可谓是罪大恶极。刘浦公和杨惠公带着我们出川抗日的时候都说川军此次出川就是要赎二十年内战之罪过,与日寇血战到底,就是无一人能回川中,也九死无悔。此次作战事关全局我独立九十七旅将士自当奋勇前,为国家民族去死更是份所当为、义不容辞之事!本不该收这些重礼,既然程师长说都是为了多杀几个鬼子,振华就愧领了。”都是带兵的,没有那么多的推来让去,向中原豪爽的一笑就收下了程家骥送来的这批礼人物。

    程家骥谢绝了向中华要留他宵夜的缴请,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求一个良心稍安罢了,继续再面对向中原这个慷慨豪迈的汉子只会让他心里更加的愧疚,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在临走之前程家骥还特意向向中原说了一些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关于如何减少日军的强大火力对我军的杀伤的土办法,然后才在向中原的连声致谢下匆匆离开了。

    程家骥走出独立九十七旅旅部的时候,黄中将正亲自带着人扛几十箱枪支弹药向这走来,刚好和程家骥走了一个脸对脸,显然今天晚上睡不着的可不只程家骥一个人。

    “浩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黄中将看到程家骥也在这里,且程家骥的身边还有几十个做挑夫打份的士兵,自是明了程家骥是来干什么的,就把他叫住了,让他在这里先候着自己先。

    黄中将是程家骥的顶头上司,两人的私交也不恶,他的话程家骥还是要听的。

    “浩然。”黄中将也没有在向中原那里久坐,程家骥才等了十几分钟他就出来。

    也许是因为心情有些沉重的缘故吧,黄中将在与程家骥同路回去的路上也是一直默默不语。程家骥此时也没有心情去主动的挑出一个话题来,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骑着马走了一路。直到快要分手时,黄中将才开了腔。

    “我已经把作战序列决定下来了,第二梯队是五十六师和独立一一二旅,第三梯队是新编七十二师(中央系的那个师。),第四梯队是你的独立一百师,最后的预备队就麻烦白玉甫了(白先豪的字。)。”黄中将谈谈的对程家骥说道。

    “我是这个军的军长,我的职责就是让暂编十八军尽可能在富金山上守的时间长些,最好是长让日军知难而退,其它的我就顾不上了,国难当头也不敢顾了!”黄中将见程家骥一脸的茫然,知道他还没有想自己如何会如此之这般的排兵布阵,又多说了几句。

    这回程家骥是明白过来了,黄中将这么用兵调将对现在的暂编十八军来说无疑是最稳妥的。黄中将先将五十六师和独立一一二旅这那支战斗力最弱的部队拉上去消耗日本人,是为了在消耗日军的同时保持暂编十八军的主要战力。然后是中央军的一个主力师也填了进去,这么一来后面的两个师也就只有无怨无悔的填上去了,同时此举也能平息军中的各种不满情绪。只是这个作战计划虽好,但是黄中将本人要承担的压力可就大了。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程家骥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一个立正之后向自己的长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二)

    

    九月十六日,豫南商城县城,第五战区第三兵团临时指挥部。

    “仿公,培民率暂编十八军全军奉命到达,特来聆听仿公训示。”黄中将笔直笔挺的站在孙总司令面前。

    “黄军长,你部马上向富金山进发,限二十四小时之内与七十一军完成阵地交接。”兵团司令官一脸正色的对黄中将下达了作战命令。

    “是。”黄中将一个立正简短有力的答道。

    “黄军长,在你部接替七十一军防守富金山后,七十一军休整两天后就会与三十军合兵一处死守沙窝,他们两个军合兵之后守住沙窝还是有把握的。现在战局的关键就是你部能不能在富金山在顶得住日军的狂攻,富金山可一直是日军主攻方面,你身上的这负担子可不轻啊。还望黄将军能督率所部奋勇杀敌,发扬将军当年在罗店的英勇再立殊功!”看着自己的司令官只说了一句话就把黄中将打发上了战场,生怕这位嫡系将领陈上将的爱将心里不悦,兵团参谋长忙借介绍情况的机会又勉励了几句。

    “职受教,当与富金山共存亡!”黄中将说完这句话后,又对着两位长官一人敬了一个军礼,就昂然大步的走了出去,不一会门外就传来的汽车发动的声音,显是他急匆匆的去了。

    “长甫啊,其实你刚才大可不必说那些话的。眼下富金山是个什么地方,他黄培民能不心里有数吗?要是不想来,他尽可以找由头再拖上几日。到那时富金山一失,他就是率部守商城回旋的余地也要比顶在富金山上要大得多。他要是这样做,我这个杂牌长官难道真能拿他怎地。他黄培民率军三天之内走了近三百里地,就是赶着去填富金山这个填不满的窟窿的。咱们运气太好,又来了一个荫国将军!”黄培民走了有一会之后,孙总司令才对自己的参谋长说道。

    兵团参谋长惊呀的发现自己这位在台儿庄大战中对前线指挥官喊出了:“部队绝不许撤,打到最后为止。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上前填进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有谁敢退过运河者,杀无赦!”这么决绝的话的长官在说的刚才那些话的时候,语气里竟带有几分感动。

    孙总司令说得还是很准的,黄中将确实是赶着去富金山。一回到军里,黄中将就马上催促所部各个师旅向富金山星夜急进。第二天清晨,黄中将就带着暂编十八军的先头部队向中原的第一梯队就已经兵临富金山山脚下了,要不是七十一军的军长亲自带人把暂十八军的部队挡在那,黄中将恨不得马上就接防。

    “培民兄,你来得好快啊!”七十一军的军长也是黄埔一期的毕业生和黄中将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七十一军的军长是何部长的心腹大将。)可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些产生什么过节,当然两人也就没多少机会过住,这两位军座的交情只能算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对于黄中将这些能迅速的挥兵北上来接他的防,他还是很感激的,这不仅是因为他的七十一军因此可以下去休整二天了。最重要的是只要富金山还在中国军队的手上,七十一军的二三万兄弟们的血就不算白流!

    “荫国,你这是?”黄中将几乎认不出这位比自已小三岁的黄埔同期同学来了。看着对方身上那粘满了泥土烟尘的士兵服,满嘴满脸的胡子,头上还缠着绷带。这是那个一期的小老弟吗?这是那个二十四岁就当了旅长的年少得志意气风发的宋荫国吗?黄中将知道自己这位小同学和他指挥的七十一军在富金山上打得很惨,战功也很大,军委会还给他和他手下了三十六师的师长都授了华胄荣誉奖章。但黄中将万万没有想到仗居然打到这个份上,一军之长都挂了彩。?

    “培民兄,别的也不说了,我先带你上阵地上去看吧!现在上去安全些,晚上一阵子日本人飞机就又该来了。”宋将军摸了自己的这半个月长来的胡子晒然一笑的对黄中将说道。

    等黄中将换过士兵服后,两位军座就带着几个同样打扮的参谋、卫兵走上了富金山的一处侧峰的峰顶。

    从这处峰顶望去对面地日军后续部队的南来北调,在远处的小树丛后喷吐着火舌的炮兵阵地,往来于公路上的运输车辆,甚至是架着帐篷的日军伤兵救护所,都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两位将军的眼前。?

    “培民兄,这一切你也看到了。兄弟手上的炮兵太少,要是有一个完整的炮兵团,我非要让小鬼子吃上一个大亏不可。你培民兄手上可有不少大炮的,只要你我合起手来就能给日本人一个好看。我的意见是你部晚一天接防,咱们两个军把所有的大炮集中起来给日本人一下狠的。你看如何?”指点着对面日军后方的那些肆无忌旦的暴露在光天化日的一个个的可炮击目标,宋将军对黄中将说道。

    “荫国,这么一来,你的部队可是又要多伤亡不少人啊!”黄中将在看见宋将军指点的那些日军目标的同时,也看见了富金山主峰上的情形,那情形让他内心受到了深深的震憾。

    黄中将首先注意到了就是,富金山主峰的七十一军的官兵们一个一个在走路时脚都陷在土里。作为一个职业军人黄中将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富金山阵地上已经被日本人炮火和飞机的轰炸炸出了半尺上下的虚土,所以官兵们走路的姿势才会和在雪地行走时那样的相似。也就是说日本人炮火和日军飞机投下的炸弹已把富金山主峰犁了一遍,在这样的的阵地上再多挺上一天,那要代价决对是小不了。

    “培民兄,不怕你笑话,反正我的部队也打残了,不在乎再多死伤些人。可就是眼瞅着有机会干日本人一下,手上炮却太少,只能眼睁睁的放过这个机会,我心里实在是不舒坦。要是培民兄没有其它意见的话就这样了,贵军先到的部队就先在山脚远处安顿下来,尽量不要日军发觉我军的援兵已到,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军一起组织炮兵进入阵地,明天早上开炮,打他个措手不及。”宋将军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老弟还是那个脾气,外和内刚的。行了!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过我的部队既已到了这了,也没有在后面干看着七十一军的兄弟们杀鬼子的道理。我这个人虽不甚要强,可还丢不起这个人!这样吧,我先派一个团上主峰去,好歹帮你把手,也好趁这个机会熟悉一下主峰的地形。”

    黄将军看着宋将军那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只觉着自己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难过的很,就有心帮七十一军一把。

    “一个团就不用了,守主峰的三十六师的人也不多了。一下子上去一个团,还不如你老兄的暂十八军现在直接接防来得爽快,你老哥的部队还是先上去二个加强连吧。增援上去的人多了,鬼子要是有了警觉,明天的早上的炮击效果就不好说了。”

    大出黄将军意外的是,自己的这个小同学竟然以一个团的兵力太多了为理由让自己只派二个加强连上主峰。

    “荫国,你跟我说句实话,三十六师到底还有多少人。”对于三十六师和自己这位小同学的那种血肉相连和关系,黄中将是很知道的。

    “连轻伤员算上,八百人左右。”在宋将军回答这个问题时,黄中将分明看到了宋将军眼中正在闪动的泪光!

    黄中将看着宋将军无语!黄中将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对这个小同学的敬佩之情了。

    同日下午三时,富金山附近的一座小山村的张姓宗祠。

    “诸位,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和战场上的基本形势,已经向大家介绍完了,下面请军座训示!”邱副参谋长说完这句话后,在台下的暂编十八军的各个师旅的部队长们忙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上司鼓起掌来,军中还是很讲究上下之分的。

    “诸位,本军长在这里要求诸位都当场在自己的部下中按顺序指定三位代理人。并请大家把代理人的名字写下来,交由军部统一封存,以便于在各位部队长,在因故不能正常履行职责时,各部队不至于群龙无首。为防万一,还请诸位把自己心里国人对家人想说的话也写下来。!”

    黄中将这番话一说,端得是举座皆惊。下面这些师旅长们原本以为黄军长只是走一走战前训话的过场。谁也没有想到黄军长一上来就让大家先找好代理人、写好遗言。

    黄军长这么一说大家伙那里会不明白此战的惨烈定是会大大超过诸人原来的想象。就算这些这些人多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此时也不免心里有些戚然。

    “今天早上,我和七十一军的宋军长一起上了一趟富金山。在山上看到了一切让我明白了此战的艰巨惨烈将是我与诸位从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当此国破家亡之际,吾等身军人生死不过等闲事,唯有我中华民族之正气千古长存。我个人已经把代理人选我了,给家人的遗言也让人送去了,希望大家和我一样抱定“我生国死,我死国存。”之心来打这一仗!”黄中将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可在座的每一个都感觉到这些句就象洪钟大吕一般震得自己的心直发颤。

    说完这些话,黄中将从上衣口袋里掏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军部的一个参谋。诸位师旅长都猜到了那个小盒子里定是装着写黄军长指定的三个代理人的名字的纸条。既然一军之长做了表率,这些师旅长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也纷纷掏出笔来在军部早就准备好的纸上目不斜视的写下了在自己重伤或阵亡后,接替自己指挥部队的代理人的名字。一时间会场上的气氛变得庄严肃穆起来,只有笔尖在纸上划动的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着。

    这个会开得很短。黄中将却用他自己的方式,让暂编十八军的每一个师长独立旅旅长们都明明白白的意识到了他们将打的是一场什么样的仗。

    “浩然,你留一下。”散会时黄中将又把程家骥给叫住了。

    “浩然,你们独立一百师的射程较远的火炮全军最多,你回去后多调几门口径大的火炮到军部来,暂归军部指挥,明天中午归还建制。记得调炮的时候动静小点。”为了明天早上的炮击能达到隐密效果,黄中将并不想把这个闹得尽人皆知的,再说了其他师旅的炮多是一些口径小射程近的小炮调来了用处也不大,故而黄中将就只准备调一些独立一百师的火炮加上军直属炮兵参加对明天早晨对日军炮火突袭。

    “是。职一定让炮兵运动得隐密些。”程家骥一听这话,就猜到黄中将暂调这些火炮的用途了,这是定是要给鬼子来一场暴风骤雨般炮火急袭了。

    “浩然,你家里可是有三房娇妻美妾,又不能厚些薄彼,这遗言可不好写吧!”见程家骥对自己的意图领会得如些之快。黄中将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黄中将一直觉着自已手下的这员最年经的师长,什么都还好,就是在个人生活上不大检点,家里的家务也是一团乱麻,不过这毕竟是程家骥的家事他这个作人长官的也不好过问。此时黄中将心情不错,居然拿程家骥打趣来了。

    “军座取笑了,到这个时候了,职已抱定殉国之心,那里还有别个心思。”程家骥有些涩然的笑了笑。

    “浩然,到了我率新七十二师上去后,军里的事情就的由你暂时先代管着先。”黄中将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给程家骥的造成的冲击却是巨大的,程家骥当然听得出,黄中将这是在向自己明示,他所定下的代理人中自己排在第一顺位!

    走出军部时,程家骥猛吸了一口气,也许是错觉吧,他竟然感觉到自己吸入的这一口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二)

    

    从五月二十三日夜间到二十四日凌晨的这一时段里,无论对中国武汉的军事委员会,还是对日本东京的战争大本营来说都是一个繁忙的时刻。

    这个晚上,两个同属东亚正在交战的大国的最高统帅部里,都有无数的参谋人员在通霄达旦的制订新的作战计划,在地图上、在沙盘在一次次的根据淮北的作战双方的最新态势,在紧张的计算着推演着下一步战局的发展方向。

    也许是因为濉河北岸还有中央军三个师好几万人在待渡,(二十三日一整天已经有二万中央军的官兵渡过濉河。)自从中日之间开战以来,一直慢日军大本营半拍的军事委员会,这次行动得那可是非同一般的敏捷有力,倒是难得的比东京战争大本营要快一步。

    五月二十四日凌晨二时至三时,军事委员会越过第五战区向尚位于濉河北岸的所有中国军队分别下达的紧急作战指令,军委会这种公然越级指挥在抗战以来还是很少见的。对此,第五战区的那位一向很强调战区司令长官对所属部队应有绝对指挥权的战区司令长官,这次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保持了沉默。

    军委会还在二十四日凌晨一时三十分连夜用最好的飞机向濉溪口派出了一位特使,其人受军委会委员长的委托负责在短时间内整顿滞留在那里的主要以中央军为主的部队。这位向来有“委员长的袖珍版之称的陈上将可是中央军里大人物。与此同时,这陈上将还被军委会任命为淮北战区的所有中国军队的最高军事长官,并直接向委员长本人负责。

    军委会拟定并准备马上组织实施的淮北战役的核心内容,实际就是一个字“撤”。

    这时徐州已经被日军第十三师团于本月二十三日下午占领,已从中国军队的空城计里醒悟过来的二十多万日军,正纷纷从徐州一带南下,企图追歼刚刚才徐州城跳出来第五战区的几十万大军。

    军委会据此推断日军大本营对淮北这十万中国军队不可能不感兴趣,一定会的抽调大量的兵力对仍滞留在淮北的中国军队实施合围,这样一来将淮北的所有中国军队撤出就成了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不过军委会也不是一味就想着逃跑,对要是能在萧濉河和岱河之间的西战场上重创甚至消灭第三十旅团这股已经在二十三日的战事被严重削弱了的日军,军委会还是求之不得的。

    秉承这个意志,陈上将于二十四日凌晨三时到达濉溪口之后,一下飞机下达的第一项命令就是让独立九十七旅(川军杨森系统之精锐。)及滞留濉溪口中央军中的尚能保持比较完整的建制的二个团向西线战场快速开进,与那里的现有部队合力对日军第三十旅团形成南北夹击之事。

    说来也怪在这陈上将面前所有的中央军的高级军官和地方军系的大小军头们皆是凛然听命。这固然是因为此人位高权重在极受委座器重,使中央军的高级军官人人对之俯手帖耳。而地方军系的军头们,则是慑于此人在江西打内战时,就已经名扬四海的,在兼并非嫡系部队的这一方面上表现出来的强烈爱好和巨大的胃口,从而对其不敢有一点怠慢。(在淞沪会战时,参战后被日军打残的,江浙两湖一带的地方小军阀的基本部队差不多都让这位陈上将给“吃”光了。他的嫡系十八军虽说在战斗力确实是出类拔萃,在与日军作战时也是一支响当当的劲旅,可在吞食杂牌就更是以一当十了勇不可挡了。)

    二十四日凌晨三时半,程家骥正与刘天龙和胡俊泉等人在一起焦头烂额的开着联席军事会议。

    说是联席军事会议,实际就是三个师旅的几个高级军官坐在一片小树林碰碰头。有人要问了大前当中这些高级军官怎么能有时间开个会。那是因为在日军第三十旅团凶猛的攻击下,独立一百旅的阵地已经和五十六师及独立一一二旅实现了真正的相互依靠,大家伙的阵地都背靠背的粘在一起了。故而才有客观条件来这个团结的大会。

    程家骥等人,已经收到了将有几千援军开来的好消息,可是这种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好消息,对他们现在的处境一点实质性的帮助都没有。

    “两位老兄,日本人眼下已经是把咱们三支部队挤得都快成一团了,你们要是再不能解决掉,你们手头的那点日本人,大家伙可真得要被日本人赶下岱河去喂鱼虾了!”

    程家骥笑得一点都不勉强的,对坐自己对面的两个比他大上至少十岁的难兄高声说道。

    与会这三个师旅长中,所辖部队作战时间最长,伤亡也是最惨重程家骥的心情反而是最轻松的。人要是想开了就没有什么好忧愁的了,仗打到这时,程家骥已经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自是不会象刘天龙和胡俊泉那愁眉苦脸的。

    “浩然老弟,这会子你那就真笑得出来!”刘天龙现在可没有程家骥那么好的心情。一整夜的血战下来,他的独立一一二旅的伤亡都已经快上千了。这个数字放在胡程二人的部队里可能只是伤着了点血肉,摊在他的那个只有三千多人的独立一一旅头上,可就是伤筋动骨了,心痛的他现在只想哭。

    刘天龙在三个师旅长中确实是实力最单薄的,这一方面是固然是因为他的独立一一二旅的兵力太少。

    另一方面则是跟这支部队的前身是伪满州国军的第九师反正投诚的二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有很大的关系。刘天龙自己就曾是伪满州国军的中将师长。

    这样一支由前伪满军收编而成的部队在国军中理所当然的不太受人待见,刘天龙在关内又没有半点根基人脉。

    部队要真的打光了,那番号还不是说撤就撤。至于刘天龙本人吗?多半是被弄军政部去挂个闲职养老去也的,那种日子那里及得上现在手里好歹还有几千兵的风光。

    为自己前途很是担心的刘天龙此时无疑是这个部队长中最悲观的一位。

    “浩然,你说说下一步该当如何!”听这位五十上下年纪的滇军老将胡俊泉的口气,就好象程家骥是他的参谋长似的,那言语间甚至有点向子侄辈的小儿郎下问的意思。

    胡俊泉可不是刘天龙,这个滇军出身的老将,当初是跟着朱培德一快从云南打了败仗才出滇来闯荡的从军三十多年了他什么没见过,那里有那么容易象刘天龙一样沉不住气。

    要说眼下在战场上的中国军队里第五十六师的人马可是最多的,占了总人数的将近一半。

    胡俊泉在和刘天龙联合指挥时就是以胡俊泉为主,此次应程家骥之邀来商计军机,他在心里早就把自己看成是三个人当中的盟主了,有了这个心思他的口气也就难免有点居高临下。

    ‘这个老家伙也是几十年的军人,怎么思维还停留在北洋时期的谁的枪多谁就是老大的过时思想上。老子一支二四式德制步枪抵他三支汉阳造,更不又说五十六师这回子还有不少子拿着单打一的,真是打起来老子部下的随便那个团都够他五十六师喝一壶的。’

    程家骥心里这样想,口中却是说了连珠炮似的说一长串的谦逊之词

    一边在心里腹诽人家,表面上还要笑脸迎人的说好话,这种官场上口是心非的一套程家骥还是学得挺快。

    其实程家骥在心里最看不上眼的就是五十六师这支历史悠久的滇军部队。这程家骥看来这支部队人是不少,枪也不少,可就是幕气沉沉的上上下下都还是当年参加北伐时的老人老战术,一点活力都没有。与其说是一支军队,还不如说是一个武装部落。

    就算是胡俊泉这个主官,今天在与日军作战的时候已是下了死命令,这支部队的老兵油子们还是出工不出力的慢慢吞吞的进攻着。在程家骥看来这支部队的攻击力,真要是说起来不但是不如自己的独立一百旅,就连比起刘天龙的部队来都大有不如。可怜胡俊泉一把年纪了,还在那里不识趣的仗着那些老兵老枪妄自尊大,老是想在凭着资格老这三支部队中弄个盟主干干。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仗都打成什么样了,面对已经早就被独立一百旅打得兵死将伤的一千不到的鬼子,他胡俊泉的五十六师投入了三个团在独立一一二旅的配合下打了五六个钟点了硬是解决不了战斗。

    “两位老哥,你们要是能在二个小时内解决日军的第三十八联队的残部,那兄弟就一直守下去,一直守到你们回师与我部合兵。要不然还不如主动让这两支日军会合,这样也许能把这个仗更好的打下去。”

    程家骥这一句话一说出口,顿时举座皆惊。

    三支部队打了一夜,不就是为了消灭日军这大半个联队吗,眼下都打到这个份上了,程家骥居然说出放两股日军会合话,这不让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在场的几个人中只钱绅的脸上闪过一丝会心微笑。

    也不知道程家骥到底如何说服了刘天龙和胡俊泉同意干脆让两支日军合流。

    总之在半个多小时后,佐佐木如愿以偿的“击溃”了正面的中国军队,接出了他属下那只剩下不到四百人的两大队的残部,终于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旅团长的宝座。

    当佐佐木少将发现刚刚被“击溃”的中国军队仍能与日军缠战时,他并没有太过于紧张,要是这支中国军队真是不堪一击的话,那三十八联队前面遭到的损失就不好理解了。

    当佐佐木少将几次发动进攻,想要打垮这股中国军队,而对方并不与日军正面决战,只是一步一步将三十旅团的主力向北引时,佐佐木心中已经开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中国军队的援兵将要到了。

    慑于坂本旅团的下场,在心里已有阴影佐佐木少将此时感到了潜藏在暗处的巨大危险。

    在确定几个小时内是无法歼面前的人数比自己的部队还要多上不少的中国军队之后,佐佐木旅团长决定撤退,先退到浮桥附近再说,到了那里就可背靠萧濉河。

    就算是真得有大股中国军队来攻,只要浮桥还在,第三十旅团就能够从萧濉河西岸获得源源不断的支援。到那个时候天上有空军的掩护,地上又可得到援兵的支持,他就什么也不怕。

    要是中国军人没有什么援兵,他也可以在得到西岸的兵力弹药补充之后白天再大举向淮北攻击,再过几个小时自己的战车和重炮就可以过河了,到时再来击溃这股中国军队那是易如反掌。

    一个小时之前大本营已经将第三十旅团的任务说得很明确了,就是在要向淮北方向挺起,只要能占领濉溪口封住淮北的中国军队的退路就是胜利。

    经过一整夜的战斗之后,佐佐木少将对于要是没有重炮和战车的支持,第三十旅团能不能完成大本营刚刚交给的任务,心里已经没有多少底了。

    在下定了决心之后,佐佐木少将立即放弃了对当面的中国军队的攻击指挥四千多日军向浮桥方向靠拢。

    见日军向退去,中国军队也不追击,只是在后面一直远远的跟着,要是日军一旦回军,中国军队就又溜之大吉。

    这样往返了多次,把日军弄得一路走走停停,中国军队的这种“无赖”行径严重了日军的回防速度的同时,也引起了佐佐木的疑心。生怕后路有失的他,马上命令日军不要与理会吊在后面的中国军队只管向浮桥方向进发。

    可是日军身后中国军队的却十分“狡猾”,他们见日军的防备松懈下来,就立即出动大队骑兵给日军来了一个漂亮的骑兵突击,一下子把走在日军队列最后的一个中队打得所剩无几。

    暴跳如雷的佐佐木正要回军给中国人一个教训,从浮桥方向传来的枪声让佐佐木大惊失色。此时佐佐木少将的一颗心可是全系在浮桥上,要是浮桥有失不但第三十旅团的战车重炮过不来,就是被中国军队在萧濉河东岸吃掉也是有可能的。

    在佐佐木想来中国军队此时想要炸桥只能是有一个原因,就是中国军队的主力就是要到了,第三十旅团现在已经是损兵折将筋力尽了,要是再遇到中国军队的主力那就全完了!

    惊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其它了,在留下一个大队阻击身后的中国军队之后,佐佐木立即指挥部队向浮桥所在的地方疯狂地冲去。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三)

    

    九月十七日晨七时差五分,富金山主峰的山腰处。

    在富金山的山腰上的一处比较隐蔽的小山窝里,正扒着好些三三两两的中国军人。这些人虽说都穿着普通的士兵服,可他们的言行举止却怎么看都不象是一个大头兵,一个个身上的作派都是带有战那种军官所特有的自命不凡的味道。实际上他们不但都是军官,这些人当中还有不少人是将军。这是黄中将带暂编十八军的大部分师旅长们在七十一军的几个高级军官的陪同下,来实地看地形来了。

    “荫国,昨天下午日本人最后一冲冲锋可是冲得很猛,就你放在主峰那千把人居然撑了下来,你的三十六师的战斗力真是让愚兄叹为观止啊!你的兵带的比多我强多了!”

    黄中将一面拿着手上的望远镜向对面峰下的日军的阵地眺望,一面对宋军长赞叹道。

    “培民兄,你在十八军带出来的那些兵也是能打得很,罗店一战十八军威名远播大长了我巍巍中华的威风!此战过后暂十八军定当立下赫赫战功!”宋军长谦虚的回应道。

    黄中将却并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在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后,黄中将对宋将军指一下自己手表。

    宋将军心知这是黄中将在告诉自己七点快到了,两个军联合对日本人进行的火力突袭就要开始了。

    几分种后在众人头上的天空中响起了“嘘、嘘、嘘……。”的声音,这声音划破长空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过了几秒钟,从山下的日军后方阵地方向就传过来了一阵“嘣、嘣、嘣……。”声音,这是炮弹经过短暂的飞行后打在了日军的阵地上。

    紧接着山腰上的将军们就看到了一股股的烟尘从日军的阵地上方腾空而起。炮击大概持续了才二十分钟就停了下来,炮击一停中国军队那些意犹未竟的炮兵就迅速的撤下了阵地。

    小鬼子吃了这个哑巴亏是一定要来报复的,中国军队的本钱可不多,这仗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要是损失了这些射程稍远些火炮,今天的这场炮火奇袭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小心点好点好。

    虽说这次炮击的时间很短,可在效果上却是很不错的,从山腰上可以清清楚楚的观察到日军阵地上的惨状。

    在这二十分钟左右的中国军队炮击中光是日军的大炮就被炸掉了至少七八门,最让将军们被解气的还是远处的一个日军的野战医院,被炸成了一片火海,看来那里面的好几百小鬼子是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了。

    “干得漂亮,这下子也让小鬼子们尝尝咱们的铁西瓜。”

    “小日本可是吃大亏了!”

    “最好把他们都炸回东边那几个小岛上去。”

    在这些欢呼雀跃的将军和他们的随员中独独少了黄中将和宋将军两位军座和程家骥三个人。

    “培民兄,你部下的那位程师长很沉得住啊!比咱们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强多了,有大将之才的潜质吗!”宋军长对黄中将道。

    “他啊!还不错,可就是太年轻,有时有点太儿女情长了些,不过好在他还年轻,再打几仗就没那么婆婆妈妈了。”黄中将用老气横秋的口吻答道。他的这种口吻让宋将军在心里有些好笑,他在心里想自己这位同学虽比自己大上三岁,今年也才不过三十四岁周岁不到,装什么老成吗!

    “这位程师长定是你老兄手下的爱将了!”

    黄中将虽说对程家骥在言语间是又夸又贬的,可他在说这句话的语气中所表现出来的对程家骥的欣赏和喜爱那里瞒得过精明的宋军长。

    两位军座谈话中的主角程家骥此时正扒在离两位军座不远的地方想着心事了。

    让程家骥心事重重的原因是昨天深夜从主峰被换下来的袁世忠对自己说了那些富金山上的战况。

    “师座,中午我照你和向旅长的约定,亲自带了一个加强连和独立九十七旅派出的另一个加强连一起上了主峰。鬼子下午攻得很凶,从下午四点一直连续攻击到黄昏,中间几乎就没有停止过攻击。日本人投入攻击的兵力也不少,足足有一个联队,不过据山上三十六师的弟兄们说,这次的规模算是小得了,最高峰的几天日本那一天投入攻击的兵力都不少于八九千人。山上的情况很遭,经过日军持续高强度的主峰上已经被有任何象点样的工事了。就是修了也顶多半天,就会被日本人的炮火炸上天,工事毁了不算还得搭上好些兄弟们的命。所以三十六师的兄弟这些日了干脆连个隐藏部都不修了,三十六师的兄弟们都扒在地上的卧姿单兵掩体中,就扒在那小鬼子干。山上的仗打的太惨了,日本人炮弹和飞机扔的炸弹一片片的住地上盖,兄弟们的伤亡大得很。我带着的这个加强连今天中午下去时是一百七十一条好汉子,才几个小时就只剩下三十九个能喘气的了。还有山上的浮土太深,足有差不多一尺了,这一样一来,地雷也就不好埋了,要是埋深了鬼子不一定能踩着了,要是埋浅日本人炮火一震地雷就会在浮土里满山乱窜,还知道就溜到那去了。师座这里是第二个罗店。山上的浮土里到处都是这种土块,这种土快大面积的出现的场景我从军六七年,只是罗店见过一回。“说完这些话袁世忠把口袋里的几块土块放在了桌上后,就退了出去。

    当时程家骥拿起这些指头的土块一看,这那里什么一般的土块,分明是人的鲜血与泥土混合而成的血块!

    “不能这样死拼,得想一个法子让日本人不能攻得这么猛,最好让日军的火力强度降下来!”程家骥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昨天晚上袁世忠对自己说得那些话,一边在心里想着如何能让这仗好打些,也许是因为他太投入了,程家骥一边想一边在还在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

    “浩然,你扒着在那嘴里自言自语些啥,想老婆了吧?”程家骥身边的刘天龙没什么恶意的取笑着程家骥。

    “齐天老哥,要是给你二千骑兵,你能把日本人的后勤运输线搅他们天翻地覆吗。”说不清是刘天龙倒霉还是走运,他这一靠上来倒是把程家骥的心思给激活了。‘是啊!要是能有一支骑兵把日本人的后勤运输线给他搅乱这仗就会好打得多了。这带领骑兵作战刘天龙可行家里手啊。’程家骥在心里想道。

    “兄弟你说到心坎里去了,要是论别的来,老哥哥不如你。可要论这带着骑兵纵横千里,边打边走的本事。我不是吹,整个战区我老刘决对是头一份。想当年在东北的时候,张大帅的几个骑兵旅联合围剿都没有捞到哥哥我这条大鱼。要我来干这个活,别的不敢说,日本人的子弹炮弹就得省着花了!”

    对于带兵去敌后搔扰这个活刘天龙还是很有信心的,从内心来说他也愿意干这个差使。这种打法,可是他当年在白山黑水间纵横驰骋时的谋生本领,干这个可比顶在这座“血”山上死拼要对他的胃口多了。

    “有你老哥这句话就成了,其它的我来办!”程家骥对刘天龙说完这句话后,不等刘天龙回过味来,就一溜小跑的跑到两位军长那汇报去了。

    “培民兄,浩然这个主意好,破坏日军的运输线我也早就有这个意思,可就是苦于手上没多少骑兵,怕把都骑兵撒出去,日本人给来个迂回包抄,到那时难免耳目不灵,才不敢让骑兵出击。你的暂十八军既然有这么多骑兵,正可以这样干吗!”

    宋军长现在可真得有点“妒忌”黄中将了,你看人家暂十八军虽说是个大杂烩,各部队的战力差参不齐的,可要是真算起家底来,竟是要大炮有大炮,要有大队骑兵有大队骑兵,这兵种可是齐全的很。更用说黄中将手下还有象程家骥这样的年轻有力智勇双全的新锐将领了。

    “干!我回去之后,就让邱副参谋长他们制订一个方案出来,争取一两天内就把骑兵部队派出去。浩然你可是又立一功!荫国,大家散了吧。日本人的炮击应该快要开始了。”黄中将对于程家骥出的这个主意在心里也是大表赞同,又见宋将军也这样说,这就促使他当场把事情定了下来。

    “这地形也看的差不多,散了吧!”宋将军也在心里担心,日本人的炮击会给山腰上的两个军的高级将领们的安全造成威胁,要是真的有一颗两颗的炮弹碰巧打到这里,那中国军队的损失可就大了。

    下山时,刘天龙把程家骥给拦住了。

    “程浩然,你小子不地道,我这边也就是这么一说,你马上就跑到军座那把这个事给定下来了,你这么干,不是坑我吗!要是老子这回一不小心,让鬼子给围上了吃掉了。老子作鬼也要找你的麻烦!”刘天龙对程家骥恶声恶气的小声嚷道。(他不敢大声质问程家骥,要知道两位军座还没走远了。)

    “齐天老哥,我把你田家富他们借给你还不成吗!手上有了他们这些地地道道的日本兵,你老兄就真成了孙猴子了,就是小日本的天皇来了,也逮不住你这条游鱼的!”程家骥早就看穿了刘天龙是虚张声势,其目的无非是想从自己手里捞些好处好在心里平衡些,就笑容可掬的抛了田家富和他的手下。反正他们在正面战场上用处本就不大,还不如拨出一部分去配合刘天龙在日军后方的骚扰作战平得划算。

    果然,有了这个好处,刘天龙立即又和程家骥勾肩搭背好得跟两兄弟似的了。

    在两个军的高级军官在两位军座的带领下撤下山腰后不到一个小时,日军对富金山主峰和其它几处侧峰的攻击就开始了。

    向中原的部队出川的时候晚了一步,没有来得及赶上淞沪会战,所以他并不知道号称血肉磨坊的罗店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也就无法拿有富金山和罗店来比较。不过这一点并不能防碍对富金山的战斗的惨烈得出他自己的理解。

    ‘我日你小日本人的先人板板,这还是炮击吧,这简直就是在用炮火一遍一遍的翻土吗。这块地可是肥得很了。’向中原心里有点纳闷了,日本人在富金山山下到底有多少炮兵,刚才才挨了一闷棍日军怎么还进行这么猛烈的炮击。(向中原这时不可能知道日军此时在富金山山下足足投入的三个归不同师团直属的炮兵联队,中国军队适才的那次火力急袭,不过是打掉了日第二十师团炮兵联队的部分重炮而已,对日军的炮兵力量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打击。)

    世代农民出身的向中原小时候还真种过几年地,对于土地还是有感情的。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就是这土里得有消化了多少火药和钢铁啊,真要是有人种这块地的就先得把这些给清干净了,那得费多大功夫啊!

    “旅座,日本人上来你看。”一个少校参谋指着前方那一排排的人鬼子对向中原说道。

    顺着这个参谋的手所指的方向,向中原看到了一排排的鬼子正排成一条条密集的散兵线,正向他今天凌晨才接防过来的阵地凶猛的扑来。

    “好家伙!日本人挺看得起我老向,一上来就是一个多联队,警卫连跟我上主峰,干他龟儿子去!”向中原在身上扣一只钢盔后接过身边的一个卫兵递过来一把五尺长的红樱枪,(川军自制的步枪的枪身太短,装上刺刀肉博时,还不如大刀长枪这些冷兵器好用。)他就这样一手拿着一长枪,一手拿着一支二十响的盒子炮一马当先的向主峰冲去。

    独立九十七旅单兵战斗力最强的一个连,也就是向中原的警卫连的一百七十多名官兵,紧跟着他们的旅长高喊着“干他小日本龟儿子。”,义无反顾的冲向的主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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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02/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之血肉长城最新章节! 作者:我爱黄颖所写的《抗日之血肉长城》为转载作品,抗日之血肉长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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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血肉长城介绍:
16K写抗战的书不少了,但是几乎没有描写以国民革命军正面战场为主的,就是写到了也是有头无尾。本书讲得还是一个回到过去的老故事,主要是描写国军正面抗战的,除了必要的的yy之外基本是按着抗战的路子走.在本书中会出现徐州会战,武汉会战等一系列抗日中的重大战役,力求表现出那个时代中华儿女的不屈的民族魂.同时本书也就描写抗战中一些真实的情况,如中央军与地方军之间的斗争及国军内部的腐败也会有较为深入的描述.郑重声明,本书的主角将有若干个妻妾,但是本书不是种马小说一切只是为了剧情需要而已.最后说一句本书主角打完日本人就出国定居,不会参与内战.
抗日之血肉长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之血肉长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之血肉长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