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从史书里找答案
李二曾经说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李路在月氏行省窝案发生之后，就找来了史书，开始研究前人的反贪举措，在看了几本史书之后，李路得出来个结论，道德的自我约束不是万能的。人很难超越自我。
关键在于有没有一个真正独立的、行之有效的、并能持之以恒的监督机制，以及清廉的氛围，这才是抵制诱惑的有效途径。
在**的温床上，稍不留神，怯懦者也能变成胆大妄为者，贪财使他灭亡，首先让他疯狂。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何尝少见？
“阿栈哥哥，给，这是我刚泡好的蒙顶茶，喝两口提提神……”看到自己男人钻进史书堆里不出来了，长乐公主很是心疼，她端着一杯清茶递到了李路身边。
“哦，放这儿吧……”李路一边用鹅毛笔做着笔记，写着心得，一边说道。
“哥哥，你好端端的怎么看起史书来了？？”长乐公主有些好奇，要知道自己嫁给他之后，就没见过自己男人这样喜欢史书，好奇怪啊。
“我在从前人的反贪举措里汲取营养，改进我们的反贪工作……”李路头也没抬的说道，“历朝历代反贪措施都很多，可是为什么都跳不出律法严酷执法宽松的圈子？”李路看上去仿佛是自言自语。
“哥哥，我觉得你可以向我阿耶学习一下，好好地羞辱一下这些贪官污吏，让贪官内心是真正觉得羞愧，觉得自己禽兽不如…..”长乐公主坐了下来，跟李路说道，在英国，可没有什么后宫乱政的说法，长乐公主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参政议政的。
“噢？你且举个例子说说，怎么羞辱他们？让他们觉得自愧不如？”李路这时候抬起头，笑着说道。
“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那还是在贞观六年，右卫大将军叫陈万福，他从九成宫去京城长安，一路上是大摆官威，在途经一个驿站的时候，把驿站的数袋麦麸子拿走了…….后来这事儿被我阿耶知道了，阿耶非但不处罚，反而是赏赐了陈万福很多很多的这个麦麸子，但是他下令陈万福也不能找人，不能找车，必须当众从我阿耶这里这一步一步的把这些麦麸子背回家……”长乐公主笑着提起了一件往事。
这件往事李路也曾听闻过，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忘了，如今听长乐公主讲起来这件事，李路也十分感慨，不过他并不认为李二的做法有值得自己模仿的地方，“丽质，我不得不承认，先帝这招软刀子计策确实很见效，但是在咱们这儿，这种手段我不打算用……”
“噢？这是为何？”长乐公主睁大了美丽的秋水双瞳，看着李路说道。
“原因很简单…..”李路用鹅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长安和碎叶四个字，然后在长安的下面写了一个儒，而碎叶的下面则是一个法字，“你明白了吧？那陈万福，先帝不是不想惩治与他，而是因为他与当时宰相陈叔达关系密切，又是儒门安插进军方的楔子，先帝要真惩治他，哼，有的是人会为这个陈万福上表求情的……”
李路并没有说自己的英国怎么样，不过他的话已经说明了他对儒家的不信任和敌意，李路见自己媳妇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就笑着继续说道，“为夫读了这几本史书的律政部分，得出来了一个结论，反贪污**的主要武器只能是法律，必须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这看似是老生常谈，可实际上却是凝结着一代代一朝朝兴衰成败的教训。”
这并不是李路在胡说，从大名鼎鼎的《秦律》开始，就继承了战国法治文化的成果，详细规定了以惩治渎职和贪污**为主要内容的官吏法规，对各级官吏的违法行为，明确规定了以“轻罪重罚”为特色的惩罚标准，对贪官污吏有强大的威慑力。
此后的汉律也基本继承了《秦律》的精神，并加大了对贪官污吏的惩治力度；西汉武帝朝、东汉明帝朝都是如此。
此外，两汉还有《刺史六条》和《三互法》这样专门的监察法规，针对各种贪贿行为分门别类定出惩治办法，确实做到了有法可依。
至于有法必依的情况则时好时坏，像汉武帝、汉宣帝、汉明帝这些帝王等基本上做到了有法必依，既不以贵、官抵罪，也不因功废法，保证了法律在反贪领域中的权威性。
但更多时候，法律都受到了皇帝、贵戚、宠臣们的破坏，尤其是西汉中期以后，强调人治的儒家理论导入汉代法律之中，有了所谓“八议”，即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等大行其道，结果是有罪不罚或同罪异罚，严重削弱了法律的公正性和权威性，为贪官污吏以各种名义逃脱惩罚打开了方便之门，从而加速了西汉中、后期**之风的蔓延。
儒家对法治的破坏，可见一般，这也是李路很不待见儒家的重要原因之一，李路打开那本几乎被他翻烂的《晋书》，找到了《羊聃传》，然后问长乐公主，“东晋的羊聃，你知道吧？”
“咯咯咯，哥哥，你在考我？”长乐公主笑着说道，“羊聃我还不知道，他很残暴的，刚克粗暴，恃国戚，纵恣犹甚，睚眦之嫌，辄加刑杀。疑郡人简良等为贼，杀二百余人，诛及婴孩，所髡锁复百余……”
长乐公主不愧是熟读史书的才女，羊聃的罪行她背的滚瓜烂熟，李路笑着接着问道，“可就是这残暴的家伙，却因一个狗屁的八议制度，因为的祖姑是皇后，是皇亲国戚，就免了死罪，多么可笑啊？那些被他残害的百姓感情白死了？要是这个羊聃是我的手下，看我不凌迟了他……”
“八议制度，长安那边的《唐律疏议》也写进去了……”长乐公主读了嘟嘴，“哥哥，那边讲究的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丽质，这正是我最讨厌中原礼法的一点，八议里的八类权贵人物犯罪以后，大罪必议，小罪必赦，享受特殊优待，法政机构不得擅做处理，长此以往，哪里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李路说道这里，站了起来，“中原那边，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在我的地盘，谁要是敢跟我提什么八议，我就先把谁送上断头台，因为这些人不是蠢就是坏……”
长乐公主一脸迷醉的看着了自己的男人，她最喜欢的就是李路身上的英气和霸气，刚才李路在说道公平正义的时候，恰巧一束阳光穿过窗户照到李路的身上，显得李路形象更为高大，“这就是我的男人，他是多么的英俊潇洒啊…..”长乐公主心都要醉了…..
李路查看史书，主要是看的秦汉时代，他认为秦朝和汉朝前期是华夏古典法治时代，最有参考价值。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华夏的法治和礼制结合起来，就变味了。
李路在通读史书之后，发现秦汉反贪的成功经验之一是构建了由中央到地方有完整体系的监察机构，大大有助于澄清吏治。
但这一套体系却也有问题，那就是监察权与行政权分离不彻底，监察权经常受到行政权力的制约。比如皇帝是国家元首同时又是最高监察官，本身却不受监察和制约。郡守和县令集行政、监察权于一身，他们自己也没有同级监察；督邮等既为监察官，同时却又是郡、县长官的属吏，他们在行使监察权时必须秉承行政长官的意志，不可避免地使监察权屈从于行政权。从根本上说，依赖这种体制是不可能防范、制止吏治**的。
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的法治稀烂的很，李路都懒得去看，都是些维护士族大地主阶级利益的法令，根本不值得李路去参考。
李路折腾了这么多年，好歹培育起来了一个新的利益集团，这就是被李路这个外挂给提前催熟的接本主义工商业主和资本主义化新贵族，原来借鉴秦汉以及隋唐法律建立起来的英国法律体系已经跟不上生产力发展水平了，要是再不改革司法机构，建立新的法律体系，那么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而月氏行省窝案的爆发，恰好就是一个时机，李路准备借着这个大案掀起一波新的法律改革浪潮来。
就在李路跟长乐公主说着自己观史的感受和想法的时候，老太监高星走了进来，“陛下，帕特里克先生让老奴告诉您，您要他还有几位罗马大学问家翻译的《罗马法经》还有《查士丁尼法典》他们翻译完了……..”
“好，很好，朕这就去见见这几位大家……”李路一听帕特里克他们竟然翻译完了这两部重要的西方法典，很是高兴，这可是后世大陆法系的滥觞，李路要好好的借鉴一下，都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样的法学巨作，李路自然是重视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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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王朝周期律
“陛下，这是《查士丁尼法典》的总论卷，这是汇编卷…….这是新律卷，这一共一十二卷，我和布利斯厄等几位先生商量之后，决定把他们称作民法大全……”帕特里克一边给李路介绍，一边说道，“这些都是用莎草纸写成的希腊文原本，您要的汉文版本在这里……”
帕特里克拿起来几本线装书递给李路，“陛下，这是查士丁尼新律，是查士丁尼大帝在法典完成编纂之后，陆续颁布的一百六十八条新敕令汇编成集，其主要内容属于行政法规，当然也有关于遗产继承制度方面的规范……..”
李路大体上翻看了下这本查士丁尼新律，发现已经很像自己在前世看过的一些法律条文了，“果然不愧是大陆法系的老祖宗……虽然这部法典带着浓厚的农奴制色彩，但是讲究法治的精神还是要讲究礼制和人治的中原法系要强上不少，自己要是能在这部法典基础之上借鉴一下秦汉法典，能不能弄出来一部拿破仑民法典那样的东东呢？”李路一边翻看，一边想道。
“几位先生，朕对你们的努力表示满意…….你们们都是律法的精英人才，是朕的宝贝……”李路合上法典看着几个从东罗马帝国请来的法学家，一字一句的说道，“朕很认同法律是最后能保证公平的一堵墙的说法…….朕也一向推崇依法治国……朕想请诸位为朕的国家编纂一部适合我们国情的成文法典……”
李路之所以敢把这个任务交给这些东罗马人，那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接受了草原道，成为了道门的忠实信徒，同时还入了李路的国籍，要不是有这个前提在，李路是绝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代给几个外国人的。
“陛下，臣除了编译罗马法和查士丁尼法典之外，也研读了华夏法家的大作……臣以为我们可以同时借鉴罗马和秦汉的法典，在他们的基础上完成我们的新法典……”帕特里克听完李路的话之后，很是激动，这说明他们在英国又吃上皇粮了。
“陛下，臣觉得此事必然很是繁琐，罗马法和查士丁尼法典维护的都是奴隶主的利益；而华夏的《法经》、《秦律》等等律法保护的地主这个阶层……我们英国跟这两者完全不一样，我们的支柱是工商业主…..”布利斯厄也说道。
布利斯厄的话让李路感觉到很吃惊，这老头目光很犀利嘛，“几位先生，法典编著不可能一蹴而就，朕也没有那么心急……你们在英国多走一走，看一看，把实际情况摸清了再开始编著也不迟…..”李路笑着说道，“你们也不用怕人手不够，朕手里也有几个法学人才….”
李路在交代了几句之后，就送走了这几位已经高度汉化的法学家，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继续研读史书，重新开始考虑起如何加强反贪工作的事情来，法律法规的制定和补充完善，只是反贪斗争的第一步；要使这些法律法规得以贯彻实施，建立健全执法机构是必不可少的。
就拿东边的长安来说吧，大唐监督官吏的常设机构是御史台，防止贪污是从监督官吏和完善经济管理两方面着手。此外，官吏的考核、任免、任期、回避、奖惩等多项制度的建立，也从不同的方面形成制约，减少了各级官吏滥用职权的可能性。
在李唐，犯有贪污罪的低级官吏，通常情况下都能做到依法查处，但是对于高级官员和有特殊背景的皇室成员、外戚乃至宦官的贪污**，能否予以惩处，多半取决于皇帝的态度。
有时候，对这类人的惩处超过法律法规的规定，但是大多数都低于法律法规的量刑标准，甚至在皇帝的同意下，免予惩处。对贪官污吏的惩处实行双重标准，这是李唐贪污屡禁不止的重要原因，就算是李二当皇帝的时期，贪官污吏其实不少，只是因为大唐刚从隋末动乱中走出来，穷困的很，没得贪墨罢了。
作为穿越客的李路很明白，封建官僚制度的弊端才是官吏侵贪屡禁不止的根源。封建官僚制度以绝对君权为核心，君臣间、上司和属员间存在着政治上严密的人身依附关系，贿赂逐渐成为以物质利益调节政治关系的手段。
政治系统的运作，又受传统文化的支配，倡导“在家尽孝，为国尽忠”，入仕必须忠君报国，这里所谓忠诚，理论上包括完成君主规定的政治目标，在政治生活中遵守政纪法规，维护现存等级制度，而实际的评判标准掌握在皇帝手中，如满清王朝里唯一拿出手来的那个雍正所说的那样：“朕说你好，你才是真的好。”这样的好，危害性有多大，谁都知道吧。
另外，君主对臣僚的要求首先是忠，其次才是廉，廉洁与否仍然由君主来评判，一切以君主的政治需要而定。
当李路把史书关于律政反贪部分看了个遍之后，他很是感叹的说道“果然，政治**，官吏侵贪，并非人治社会的严刑酷法所能根除，也非**条件下的讽喻说教所能阻止，邹忌那样的人再多也没用。”
“咯咯咯，夫君那，你说什么，邹忌讽齐王纳谏那可是千古佳话，你怎么能说邹忌这样的人没有用呢？”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李路抬头一看，原来是武媚。
“媚娘，你回来了？丽质她们几个呢？”李路笑着说道。
“长乐姐姐被莎莎和伊琳娜喊去钓鱼去了，阿朵姐姐陪着娘亲去金牛观上香去了，我听彩蝶说你正在看史书，我心说你咋读起春秋来了，所以我就过来瞧瞧……”武媚笑着说道，“夫君，听说你见了几个东罗马那边的法家……他们的法律有值得咱们借鉴的地方？？”
“呶，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查士丁尼法典》，媚娘，你瞧瞧…..”李路把《查士丁尼法典》往武媚面前一推。
“我看看，我就不信了，还有国家律法能超过华夏的…..”武媚一边看一边说道，她看了好久，当看到女子也有继承权的时候，忍不住说道，“这个律条好……”
囫囵吞枣，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法典的总论卷之后，武媚抬起头来对李路说道，“夫君这个查士丁尼法典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我收回之前说的话，尤其是这个皇权无限和人人都要安分守法，嗯…….”
武媚是李路的女人里，政治敏感度和水平最高的女人，她敏锐意识到了这部法典的可取之处，“要是能把这部法典和秦律、汉律等华夏法典融合，在结合咱们发的实际情况，岂不是能制定出一部远超这些法典的大作来？？”说到这里，武媚的凤眸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呵呵呵，我已经交代人去做了，可能这个时间会很长……”李路笑着说道，“毕竟法典编纂不是小事……”
“嗯，夫君你说的极是…..”武媚赞同的说道，她看下李路翻看的史书，“我的好夫君，你观史不知道观出了什么大道理啊？”
啥？大道理？李路一愣，他想了想说道，“我啊，看出了个王朝周期律啊…..”
“咦，王朝周期律？怎么说？”武媚起了兴致。
“媚娘，我从史书里看到，从秦汉至前隋，虽然灭亡的原因并不完全相同，但是贪污**，如蚁啮柱，久而久之，柱朽如渣，华屋遂轰然倒塌。”李路面色凝重起来，“王朝初年必定狠抓反贪斗争；王朝中叶后反贪斗争渐渐有名无实；王朝末年贪污**猖獗，民不聊生，王朝灭亡；‘新’王朝初年狠抓反贪斗争‘新’王朝中叶后……”这样的周期律成了走不出的历史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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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朕不需要你这样的“父母官”
“王朝周期律？夫君，你的这个总结很不错……历代王朝还真是处在这么一个循环之中啊…..”听了李路的总结，武媚忍不住击节而叹，“但是我的好夫君，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周期律？”
“噢？媚娘，你是怎么看的呢？”李路很好奇，他想知道这个武女皇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咯咯…..我看，那有什么周期律，只不过是历朝历代的当权者们忘了咱们老祖宗的告诫而已…..”武媚神秘的说道。
“这倒是新鲜了，媚娘，你说说我听听…..”李路竖起来了耳朵，打算听听武媚娘的高见。
“他们忘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大道理……”
李路一听，可不是嘛，历朝历代，只要是刚开国的时候，当权者一般都比较励精图治，懂得节俭，懂得提拔优秀人才来治理国家，自身能力也比较强。
等到后来天下太平久了，忧患意识也就没有了，几代人之后，新的当权者就忘掉了创业者的磨难艰辛，开始琢磨自己享乐和自己儿子孙子的荣华富贵问题，有优秀人才也不用，好位置要留着给自己人，于是整个社会阶层便开始不断地堕落。
社会一堕落，上层精英醉生梦死，处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们就生不如死，于是就要造反，社会陷入动荡，要么被农民起义推翻，要么被外来的少数民族取代，王朝灭亡。
“夫君，现在咱们的大英，就是在开国初期……我很怕咱们的后人堕了你的威名……”武媚一脸忧愁的看着李路，“一旦要是儿孙不肖…人亡政息…..我怕夫君你辛苦打下的基业会…..”说到这里，武媚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李路，显然这妞儿在等着李路的回答。
“这个，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我攒下在大的家业，要是儿孙不肖，丢光了那是他们的事，作为他的老祖宗，我啊问心无愧…..”李路这样回答了武媚的问题，“媚娘，我说的这个周期律和你说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并不矛盾……要跳出这个周期律，好难好难…..”
“咯咯，夫君，你说好难好难，那就是说你有些思路了？？”武媚笑着说道。
“妞儿，你反应不错嘛，我真就有了些想法，不过现在不能说…..”李路心说，等老子统治后期，就实行君主立宪制度，王室成了吉祥物，也许能摆脱这个周期律的诅咒吧？
“又在装神秘，不好玩…..”见李路不肯说，武媚也没有办法，她只好调转了话题，“哎，夫君，我今儿去了一趟廉政总局，见到了月氏总督米恩成还有他的那些赃物，咯咯咯，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说他米恩成就一个汉化粟特人，硬是装啥中原文人，哎哟，他的那些收藏啊，全都价值不菲…..”
武媚的话，成功引起来了李路的兴趣，“照这么说，这厮想过的日子岂不是这样，在一个静静的午后，和煦的阳光下，泡上一壶香茗，赏玩书房博物架上的珍奇，品味四壁悬挂的名人书画……”
李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米恩成的这些藏贫绝大部分应该是受贿得来，不得了哇，这是“雅贿”啊。
“夫君，你别说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挺逍遥的……”武媚笑着说道，“都说乱世藏金，盛世藏宝，咱们大英在你的努力下，也算是走上了正轨，踏上了盛世的道路，这些年民间书画、玉器、古玩交易非常活跃，就在咱们碎叶城的琉璃塔那儿有一条街道开的全是这样的店铺…….”
“我想见见米恩成，问问他，是怎么一步步落到这般田地的……”李路没有接武媚的话茬，“走，媚娘，陪我去一趟廉政总局……”
当李路看到米恩成的那些盛放宝物的箱子的时候，直接傻眼了，只见这些宝箱里书画、宝石、翡翠、黄金、珊瑚、玉石……一件件贵重物品码放得整整齐齐，品相不凡，令人瞠目。
最出色还是那数套成系列的金丝楠木家具，让李路都觉得有些那啥啊，要知道，这金丝楠木极其珍贵稀少，多产于华夏的四川、贵州、云南等地的大山深处，古代的时候不仅开采困难，而且运输也很不容易，需要用水运，通过大运河运到历朝历代的京都，专门提供给皇家御用。
虽然皇家有使用金丝楠木的权力，但是历代皇帝们都不是很舍得用，因为这金丝楠木实在是是太昂贵太稀少了，就拿李二的晚年开建的大明宫来说，要完全换上金丝楠木，那也得到开元年间才能有这个实力。
而这个米恩成竟然有这么好的金丝楠木家具，实在让李路这个一国之君，感到有些羞愧了，“哎哟，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媚娘，你说我都没有这样豪奢的家具，我的一个总督竟然有好几套……”
“夫君……”面对李路的自嘲，武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一刻，她恨死了这些贪官污吏，自己男人辛辛苦苦经营容易嘛，你们这样挖我们家的墙角，是不是要让我们一家人都去喝西北风？
“陛下，这些还只是米恩成的庞大家产的一角，他的那些地产，臣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形容，这么说吧，咱们大英，只要繁华之地，就有米家的产业，这些产业大多来头都不怎么正当，……”李冉这样李路说道，“臣找人核算了一下，米恩成的赃物和家产大约在三百五十万两白银左右…….”
“三百五十万两？嘶……”李路一下就被这个数字给吓住了，“我的天，这简直快要跟上我半年的军费了…..”李路一年要为英军支出八百万两银子的军费，而这个米恩成一下就贪了这么多，让李路是又气又急。
“娘的，气死老子了…..”李路这个气啊，“把这个混蛋给老子叫来，老子倒想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这样干？”李路一生气，连朕这个字眼也不说了，可见他气愤到了什么地步。
“夫君，你消消气……”武媚一边给李路顺气，一边说道，“这个米恩成，不凌迟不足以平民愤啊…..”
待米恩成来到了李路面前，他“噗通“一下就跪下来了，”罪臣米恩成叩见陛下，娘娘…..”
“米恩成，朕问你，你上任之时，朕交代与你的那几句话你都忘了？是不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嗯，说啊…..”李路越看越生气，“朕要你替朕好好给百姓服务，你就是这样服务的？你把百姓的民脂民膏全都服务到你自己家里去了，你看看，上好的金丝楠木家具，朕都坐不起，你倒好……”
李路一边说一边拿脚狠狠的踹向这厮，“朕整日里跟你们这当官的说，民为邦本，老百姓是国家的基础，你……”李路说道基础的时候，米恩成忍着疼痛说道，“陛下，臣忘了您的教导，牧民出了叉子，臣有愧父母官的称号…..”
“直娘贼啊，谁特么的让你去牧民了？百姓是朕还有你们这些官儿的衣食父母，他们是咱们的爹娘，你懂不？朕让你去给他们服务的，服务的，你特娘的不明白这俩字？”李路一听知道米恩成哪里出问题了。
原来米恩成这货不认可官员的衣食父母是百姓的说法，他认为官员不是百姓的公仆，而是百姓的父母，他的责任就是替自己的君王牧民，牧民时间长了，自己搜刮下这些羔羊也不是不可以嘛。
“你的这些收藏，那个不滴着百姓的血汗？你特娘的就没想想，要是没有这些纯朴的百姓，你…..”李路越说越气，“你还有脸提什么父母官？直娘贼啊，朕什么时候，要求你们做什么父母官了，嗯？”
“怎么不说了？你是不是平日里觉得自己是什么父母官，就可以颐指气使；因为是‘父母官’，所以就可以一言九鼎；因为是‘父母官’，所以就可以心安理得接受各种各样的‘孝敬’……”李路又使劲踹了米恩成一脚，恶狠狠的说道，“直娘贼啊，直娘贼，看来朕必须拿你做作典型啊…..朕要朕的官员们知道，朕不需要什么狗屁父母官…..”
一听李路要拿自己做典型，米恩成一下呆住了，原来他以为李路拿脚踹自己，根据他那个老于世故的师爷兼岳父的说法，这是陛下真正的心腹的表现，可现在这么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呜呜呜，陈子良，你害死我了……”想到自己会像其他的贪官污吏一样，被处以极刑，米恩成不禁悲从中来，仰天长叹。
“嗯？陈子良是谁？”李路一听这货竟然把责任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就起了好奇心，“陛下，陈子良是米恩成的岳父，也是他自己雇佣的师爷……这个陈子良在李唐做过幕僚，是个落魄文人…..”
李路这才明白，自己的心腹爱将咋学会了“牧民”这样高级词儿，原来是被人拉到儒家那边去了，怪不得这是腐化堕落的这样快…….
米恩成绝不是个例，像他这样的官僚，李路明白，在他手下不是一个两个，看来不下狠手震慑他们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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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帮亲不帮理
萨塔洛戈是班图王国（大约现在在津巴布韦和莫桑比克一代的古代非洲国家）的马萨地方的布须曼族的酋长，他也是当地著名的武士和人贩子，
黄帝纪年3350年7月22日，他身穿一件从英国人那里换来的旧的英军蓝军服，每边肩头上用一粒钮子扣着两条金肩章，下面穿着土布短裤，腰里的绳子上挂着一把骑兵的军刀，手里把玩着一套也是从英国商人那里换来的两个铁球，神气活现地来到沙滩上，去拜访前来贩卖黑奴的英国人船长刘何鑫。
刘何鑫以前在海军服役，后来又当上副舵手，当他的左臂在海战中打断后，他干脆退役，和当上了一条海盗船的船长，干起了利润奇高的黑奴买卖。
他望着萨塔洛戈，吞了下口水，然后悄悄对身边的翻译说：“如果我能把这个强壮的家伙卖到天竺的种植园，至少可以卖到三千两白银！”
翻译笑笑说：“刘老大，这你可就错了，这家伙是酋长，贩卖黑奴的老板，怎么会让你卖掉呢？”
刘何鑫奸笑着说：“那可不一定。拿酒来吧，这些昆仑奴一喝酒，就什么都可以商量了。”
这时，一位水手拿来了一篮子瓶装烧酒，买卖双方互相笑了笑，揭开瓶盖，咕嘟咕嘟先喝了一通酒。刘何鑫见萨塔洛戈一口气喝完一瓶酒，马上趁兴拿出一个漂亮的黄铜骏马送给他，这匹黄铜骏马神骏非凡，一看就是上品神作。
萨塔洛戈收下黄铜骏马，他高兴地一挥手，叫人把他要出卖的黑奴都带过来。黑奴们都套在有尖叉的木枷锁里，一个接一个地走过刘何鑫和萨塔洛戈酋长面前。
萨塔洛戈对他弄到手的黑奴大加赞赏，开出的价钱也很高。刘何鑫一听，马上恶狠狠地咒骂起来，并站起来要中断交易。
萨塔洛戈忙把他留住，开了瓶酒又谈判起来。结果，英国人酒喝得越多，价钱还得越低，萨塔洛戈酒喝得越多，价钱让得越大。等到一篮烧酒喝完，两匹劣质棉布加上一些打火石、三桶烧酒和几十把劣质铁刀，就交换了一百六十名黑奴。
刘何鑫拍了拍萨塔洛戈的黑手掌，立刻让水手们卸下黑奴头上的木枷，让他们戴上铁链、手铐。
这时，萨塔洛戈已经醉了，他指着挑剩下的三十个黑奴说：“每个人只要一瓶烧酒，卖给你了！”
刘何鑫觉得这个建议很有吸引力，一下子又挑了二十名。最后十名黑奴，都是病弱的孩子和老人、妇女。萨塔洛戈又说：“这十个人，每个换一杯烧酒！”刘何鑫让他连干三杯烧酒，又挑了三个孩子，就说什么也不肯再挑了。这时，萨塔洛戈抽出长刀，押在一个女人的脖子上，说：“一小杯烧酒，否则，我就杀死她！”
刘何鑫摇了摇头。结果，萨塔洛戈一下就把这可怜的女人抹了脖子。正当他要杀死另一个衰弱的老头时，他的妻子爱谢制止了他，萨塔洛戈已被烧酒灌得发狂，他一面殴打妻子，一面对刘何鑫喊道：“喂，英国佬，我把这个女人送给你！”
爱谢并不是黑人，而是海对面的马尔加什人，刘何鑫一瞧，哎哟，这个爱谢长得还挺不错哈，他的色心救起来了，正好自己在海上飘了这么久，也需要发泄一下，这个小妞可以拿来用用嘛。
于是他眼珠骨碌一转，立刻说：“好，我把她带上船去。”船上的翻译实在看不过去了，他给了萨塔洛戈一个玻璃珠子，换下了那六个黑奴，打开他们脖子上的木枷，把他们放走了。
萨塔洛戈酒醒过来，那条船已经驶往远方。萨塔洛戈的脑袋昏沉沉的，连声叫唤妻子爱谢。但是，有人告诉他说，是他自己把妻子当礼物送给了那位英国船长。
萨塔洛戈十分惊愕，这个爱谢可是自己非常宠爱的爱妻，如今竟然被自己送人了，他不断捶打自己的脑袋，接着，又拿起武器，抄小路奔向海湾。最后，他跳上一条舢板，拼命划桨，终于赶上了英国人的大船。
但是，刘何鑫说什么也不肯将“礼物”还给他。萨塔洛戈痛苦万分，在甲板上拼命打滚，还要献出他心爱的金肩章、军刀还有大把的英国金币，但刘何鑫就是不答应将爱谢还给他。
这时，大副对刘何鑫说：“昨晚死了三个黑奴，有空地方了。我们应该逮住这个浑蛋，让他抵那死去的三个黑奴！”刘何鑫马上点点头，假装要看看萨塔洛戈的军刀，一下子将他缴了械。
接着，两名水手朝他扑过来，企图把他捆起来，但都被他一一打翻在地。当他想去夺大副手中的军刀时，大副顺势砍了他一刀，萨塔洛戈的脑袋上出现一道大口子，鲜血直往外喷。
萨塔洛戈被捆得像绑腿一样，被抬到中甲板暴晒。两天以后，他才被扔到被他卖掉的那些黑奴中间。黑奴们并没有埋怨他，反而将水和食物让给他。萨塔洛戈不吃不喝，两眼盯着升降台。
终于，他看见妻子爱谢捧着盘子，跟在刘何鑫后面走来。他大叫了一声，飞也似地扑过去，但一见水手们都抄起了木棍，他又抱着胳膊，回到了他原来的位子上。
第二天，爱谢服侍着船长又经过这里，她知道萨塔洛戈为自己吃的苦，跑过来跪在他面前，绝望地对他说：“没办法了，萨塔洛戈，请你宽恕我！”
但是萨塔洛戈凝视了她一会儿，说：“爱谢，我需要一把锉刀，只要一把锉刀！”接着，他就转身背对着爱谢，一句话也不说了。
但是一到晚上，他就在底舱里说开了，他说：“兄弟们，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要自.由？”
这些黑奴都点了点头，谁愿意做别人的奴隶啊，萨塔洛戈于是点点头，“你们看啊，英国人人数很少，他们的警惕性又日益放松，我们得找机会动手！”
他还说，魔鬼会将什么时候起事的日期通知他的。黑奴们都很相信他的话，焦急地等待着恢复自.由的那一天。
终于，爱谢扔给萨塔洛戈一块藏有锉刀的饼子。萨塔洛戈和他的同伴们在锉断镣铐时十分留神，锉得刑具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要断的样子。他们手牵着手出现在甲板上，几个人围住一个水手，乱唱乱哼。
当萨塔洛戈发现每个水手都被黑奴包围住了，他轻轻弄断镣铐，猛地喊道：“魔鬼让我们起事了！”接着，他一下掀翻身边的水手，夺下他的军刀，顺手砍死了负责值日的水手长。
黑奴们同时下手，一阵乱斗之下，他们很快就解决了那几个水手。这时，刘何鑫拎着军刀冲了过来，他想来一个“擒贼先擒王”，朝萨塔洛戈迅疾的扑来。
萨塔洛戈红着眼，想砍下刘何鑫的脑袋，但英国人一闪身，让过了那一凶悍的一砍。劣质军刀猛击在柚木木板上折断了，萨塔洛戈的手也被震痛了，他一下子没有了防身武器。
这时，刘何鑫狰狞地笑着，举起军刀，准备一下子砍死萨塔洛戈。但萨塔洛戈竟像豹子一样，一下子窜到对方怀里，一面夺刀，一面张口在他脖子上乱咬。
刘何鑫没想到这个黑铁塔还有这么一招，他的颈脖顿时像被狮子咬了一样，喷出血来。他那只独手再也抓不住刀了，哐啷一声，掉到了甲板上。萨塔洛戈满嘴是血，抓起刀，对那个垂死的坏蛋船长又连砍了几刀。
至于之前暗算过萨塔洛戈的那个大副见势不好，他明白问题是处在了那个爱谢身上，于是他一刀砍死了爱谢，然后跳上了逃生舟，萨塔洛戈一看大仇人竟然逃跑了这个气啊，他嗷嗷嗷喊了几声之后，才看到自己的爱妻也是死在英国人的手里，萨塔洛戈气急了，“该死的英国人，我萨塔洛戈不会放过你们的……”
萨塔洛戈和这一伙黑奴在回到马萨之后，为了泄愤，就袭击了英国商人的商站，杀死了几个来马萨购买黑奴的英国商人，至于杀死了英国商人有什么后果，萨塔洛戈他们倒是没有想过，萨塔洛戈甚至觉得自己做的是很正义的一件事情，那远在天边的英皇应该不会管这么点小事吧？
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个逃走的大副跑回了天竺，正好碰见了又来到天竺巡查的英皇李路，这厮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只说自己和刘何鑫去经商，却不说他们干的那些勾当，只是一个劲的哀求李路为他们报仇雪恨，“陛下，请您为我们那些死难的兄弟报仇哇，那些昆仑奴……”
李路会管这件闲事么？会管，他不仅管了，而且还准备借这件事情，挑起一场大波澜来，他知道那个大副不是什么好人，干的是丧尽天良的买卖，但是李路却偏偏帮亲不帮理，他要借着这件事情，对萨塔洛戈所在的班图王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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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上）
李路要征服的这个班图王国，在后世那是有名的很，他们辛辛苦苦的建立的城市在十七世纪神秘的衰落了，只留下了以“大津巴布韦遗址”为中心的几百处石城遗址在那里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有一个强盛无比的黑人王朝。
在李路所处的这个时代，班图人在两百年前开始进入奴隶社会，他们陆陆续续建立了几个小王国，经过激烈的兼并，在二十年前，在一个还算是英武的君主的努力下，他们终于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成为了雄霸南部非洲的超级强国。
但是好景不长，班图王国的老国王死后，新国王就是老国王的儿子索兰诺斯即位，这位新王被臣民们私下里称为“疯王”，因为这个疯王经常因为些无中生有的事发怒，他甚至将自己的一个叫马图斯的儿子圈禁并打算杀死他。
这时，被圈禁的马图斯王子同父同母的弟弟和妹妹及他的支持者们决心营救自己的兄长和领袖。于是他们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出逃了，躲过“疯王”的追兵，一路披荆斩棘，历尽艰难险阻终于躲过了“疯王”的追杀。
这个马图斯王子和他的支持们来到了萨塔洛戈的马萨，并取得萨塔洛戈的支持，他们在这里竖起来了反旗，武力对方来自马卡兰加（班图王国的都城，位置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大津巴布韦遗址）的威胁，马图斯在萨塔洛戈的拥护之下登上国王的宝座，而萨塔洛戈也获得了他日思暮想的贵族身份。
在得知马图斯在马萨竖起反旗之后，“疯王”索兰诺斯非常的生气，他要出兵灭掉这些叛逆，他决不允许有人敢挑战自己的权威。无论是马萨的马图斯和萨塔洛戈，还是马卡兰加的“疯王”索兰诺斯都不知道，一个叫李路的家伙把他贪婪的目光看向了这里，班图人的噩梦快要降临了。
李路之所以要对这个班图王国下手，原因呢很简单，那就是李路不允许他看上的地盘上出现一个能威胁到他正在进行的殖民大业，嗯，说的更直白一点，那就是这个班图王国太富庶了，引起来了李路这匹恶龙的注意。
班图人占据的津巴布韦高原是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好地方。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无边的草地提供了广阔的牧场，可以放牧多多的牲，在他们这些班图人那里，，富裕程度的评估靠的是牲口的多少，牛羊成了交换日常用品的中间物。据李路的锦衣卫探知的情况，班图人的地盘上盛产铜、锡还有黄金，而黄金则是这班图王国的主要出口货物。除此之外，锦衣卫秘谍还发现了数量惊人的铁矿，更别说这里的班图人还是英国主要的黑奴来源地之一，这样的宝地竟然不是在他李路的控制中，这哪儿行呢？
在出征之前，李路得到了班图人分裂的消息，他大为高兴，立刻叫来了远征军的指挥官赵锋，“新瑞（赵锋的字）啊，班图人分裂了，那个疯子国王索兰诺斯和自己的儿子马图斯打起来了…….朕要你抓捕的那个萨塔洛戈混成了马图斯的什么公爵……你要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早点平定这个班图国……”
赵锋“喏”了一声之后，就走马上任了，英国海军之前已经在马萨的对面那个大岛，也是马达加斯加岛上建立了殖民据点，所以英军远征军从锡兰岛出发之后，首先来到的就是这个马岛，他们准备以马岛为基地，展开对班图人的行动。
英国人对马岛的征服比较的顺利，因为马尔加什人还没有什么国家概念，他们还在过着原始社会，遇到了武力强大的英军之后，屈服的都变成了英国人的奴隶，不屈服的不是死了，就是被赶进了深深的热带雨林里做野人去了。
李路和他的手下，一向是“己所欲，施于人”的忠实信徒，为了达到目的，就算是在卑劣的手段，他们也愿意去尝试，赵锋更是此中的佼佼者，他在接受了李路的任务之后，就一直在思索着如何打开局面。
“马萨那边就不用考虑了，萨塔洛戈现在恨我们恨得要死……”赵锋的脑袋急速的运转着，“那索兰诺斯那边怎么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暂时的朋友，呵呵呵，先借索兰诺斯之手灭掉马图斯和萨塔洛戈，然后趁索兰诺斯不注意，老子就来个突袭……”
拿定了主意之后，赵锋立刻找到了经常扮作商人前往马兰卡加的锦衣卫东南非洲分部负责人宋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这个大特务，要求他务必说服索兰诺斯那个疯子，宋瑞接下了任务，然后就带着礼物去了马兰卡加，拜见了有“疯王”之称的索兰诺斯，当索兰诺斯得知宋瑞是海外强大的英帝国的使者，并且愿意向他们出售先进的铁制兵器之后，索兰诺斯非常的高兴。
虽然索兰诺斯残暴，但是他不是不识货，他有一把从英国商人那里买来的钢刀，平日里他对这削铁如泥的宝刀那是稀罕的不得了，当得知能买到这样的宝刀之后，他自然是高兴得很，索兰诺斯已经做起来了征服马萨，把那些叛逆人头全部吊起来的美梦。
“亲爱的宋，你能不告诉我，你们英国人为什么愿意把这么精良的武器卖给我啊？？”虽然高兴，但是索兰诺斯基本的警惕性并没有丧失掉。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大英帝国是一个商人的国度，武器是商品的一种，我们作为商人，自然卖得；再有就是那个萨塔洛戈杀了我们的合法商人，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您说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帮陛下您呢？”宋瑞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宋，你和你们英国商人是我索兰诺斯最好的朋友，只要我平定了叛逆，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这世上没有我给不起的东西……”索兰诺斯不仅残暴而且喜欢吹牛，瞧他这口气，还没有什么他给不起的东西。
“啊，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您给我们英国商人提供行商的便利就行，还有就是我们希望购买您得胜后的那些战俘…….”宋瑞一脸谦卑的说道，他的心里却是在不住的吐槽，这个索兰诺斯原来还是个大话王啊。
“这个容易，我会下命令保护你们这些英国商人的……至于那些战俘嘛，哈哈哈哈”索兰诺斯笑了起来，“宋，你都说了，你们整个国家都是商人，想必你们国家也富庶的很，那咱们就要好好谈谈价钱了…..”
宋瑞一听，心里这个气啊，这个索兰诺斯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这贪婪到了一定地步了都。不过他并没有把愤怒表现出来，而是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国王陛下，我们华夏人有句俗语，叫坐地起价，落地还钱……”他很快就切入了商人模式，和索兰诺斯争得面红耳赤。
但是奇怪的是，脾气很坏瑟索兰诺斯却没有生气，而是最后笑着说道，“亲爱的宋，我真的没想到，你们英国人都是天生的商人，我刚才是在试探你，我想知道你的话有几分是真话，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啊…..”
索兰诺斯的话顿时让心理素质极为过硬的宋瑞出了一身冷汗，连后背都湿透了，他心里暗道，这个索兰诺斯还真是狡猾，要不是误打误撞，今儿可能就走不成这石头宫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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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中）
在宋瑞和疯子索兰诺斯打交道的时候，赵锋也让人去了马萨，虽然萨塔洛戈现在是个坚定的反英分子，但是马图斯还有可以利用的空间，扮作武器走私商人的锦衣卫秘谍找到了马图斯，“尊敬的国王陛下，您应该已经知道你的父亲已经集结了大军准备进攻你的马萨城了，不过您还不知道吧，他已经得到了英国人的支持，英国人卖给了他很多精良的铁制兵器…..陛下，不是我小看你们，就你们现在用的这些铜制兵器，在铁兵器根本不堪一击…..”
马图斯黑黝黝的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愤怒来，他慢悠悠的说道，“萨塔洛戈卿家说过你们这些汉人都是狡猾的狐狸，不能轻信，我问你，你说的这些有什么根据吗？”
“呵呵呵，国王陛下，我再说一次，我不是英国人，我是来自大唐，大唐你知道不？？英国本来是我们大唐的藩属国，可是他们背叛了我们大唐…..”锦衣卫秘谍一本正经的冒充着大唐的百骑，“实话告诉你，我是长安那位陛下派来的使者，他让我搜罗一切和英国人过不去的国家和势力，很明显，你们符合这个条件…..”
“大唐？？有这个国家？？”马图斯听后自言自语道，过了一会儿他跟手下吩咐道，“去把马萨公爵叫来…..”马图斯口中的马萨公爵正是萨塔洛戈，之所以喊他来，那是因为萨塔洛戈久在海边，跟各地商人打交道经验多，是不是大唐人，马图斯相信萨塔洛戈应该看得出来。
很快萨塔洛戈就走了进来，当他一看到这个大唐商人打扮的锦衣卫秘谍，抽出刀来就要砍死这个秘谍，但是被马图斯制止了，“马萨公爵，这个人说他是大唐人，不是英国人，你替我瞧瞧…..”
“不是英国人？”萨塔洛戈皱起了眉头，然后围着这个锦衣卫秘谍转了好几圈，突然他把这个锦衣卫秘谍帽子的给摘了袭来，看到了完全迥异于英国那些奴隶贩子的发髻，然后咧嘴笑了，“我的陛下，他的确不是英国人，至于是不是大唐人，这个臣还得问问才知道…..”
在马图斯点头之后，萨塔洛戈一连问了好几个他自以为得计的问题，在得到了满意答复之后，最后对马图斯说道，“我的陛下，这个人的确是大唐的信使，臣应该没有看错…..”
“萨塔洛戈，你跟我说说，咱们的兵器，就真的跟这位先生说的那样不堪一击？”马图斯得知这个人是“大唐”商人之后，很是高兴，他想起来那才的那句不堪一击，就问萨塔洛戈。
可是萨塔洛戈的答案让他很是失望，“我的陛下，这个，真的很遗憾，咱们的武器在铁兵器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啊……”他说着抽出了自己从奴隶贩子那抢来的我军刀，对马图斯说道，“我的陛下，您看这是我从英国人手里抢来的军刀，要砍断那些铜制兵器那是易如反掌啊！”
这厮怕马图斯不相信，特地用这把军刀做了一次现场表演，马图斯看完之后，站起来说道，“大唐来的贵客，敢问您有多少这样的武器啊？我可以用黄金和奴隶来支付货款….”
伪装成大唐百骑的锦衣卫秘谍一听黄金，高兴得不行，“尊敬的国王陛下，我的货全部在我的船上，嗯，我要黄金，至于奴隶嘛，这个我们大唐不像英国那样无耻……”
他的后半句话引起来了萨塔洛戈和马图斯的共鸣，这下子他们对这个所谓的“大唐贵客”更加的信任了。
在赵锋的部署下，锦衣卫大肆的向即将开战的双方贩卖大量的刀枪剑戟，让两个班图王国一夜之间从铜制兵器时代跃入了铁制兵器时代，当然了这些兵器虽然都是铁制兵器，但是那也是有区别的，比如卖给索兰诺斯的兵器质量就比马图斯得到的兵器质量要差不少，这是因为赵锋不愿意出现一边倒的战局，索兰诺斯势力媛媛超过马图斯，所以为了让他们把最后一滴血流干，也为了英军阻力降到最小，所以赵锋采取了平衡政策，至于这些班图人是死是活，那完全不在赵锋的考虑范围之内。
得到了“先进武器”的双方，很快胆子都大了起来，一场血腥的内战开始了，这里咱们得说一句，虽然班图人建立了国家，但是他们总体上还是处在蒙昧时代，那打起仗来，是没有什么下限的，各种奇葩是层出不穷。
尽管马萨方面武器较之马兰卡加方面先进，但是马兰卡加方面毕竟是班图人的正宗所在，势力远远地超过马萨，所以战争天平最终还是倒向了马兰卡加的索兰诺斯。
索兰诺斯率领几万大军把马萨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当他们刚刚抵达马萨的时候，索拉诺斯的前锋鲁斯看到了一个正在往马萨城跑的孕妇，这厮来了兴致，他纵马过去，活抓了这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当场就把这个可怜人给强暴了，这还不算完，在泄欲之后，鲁斯一刀劈死了那个孕妇，并且剖开孕妇的肚子，挑出来还没发育完全的婴儿，那个婴儿被鲁斯用刀尖一挑，就扔到了空中。
恰好此时，从海上刮来了一阵强烈的东风，将那个死去的婴儿吹得跟风筝一样在空中飘舞，好久之后才落了下来，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鲁斯竟然跑去过瞧瞧那个死婴，然后吩咐的手下，“听说胎儿挺滋补的，去，给我烤了，老子尝尝新鲜。”
见自己的手下么没反应过来，他一脚踢了过去，“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快点，去那座小山弄点柴草，来烤胎儿给老子吃！”
这一切都落入了跟随索兰诺斯东征的宋瑞眼中，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双方那没有下限的无耻表演，今天又看到这样让人看不下去的事情，这样的军队简直不是人，是一群丧失了人性的魔鬼，好几次他都快要忍不住跳出来，但是他都憋了下去。
“亲爱的宋，你看这马萨城，我几天可以拿下啊？？”由于宋瑞提供的武器还算犀利，这让索兰诺斯很是信任宋瑞。
“这个，陛下，我是个商人，不懂得打仗啊……”看了看同样是用石头建造的马萨城，宋瑞却说道。
“呵呵呵，我忘了你只是个商人……”索兰诺斯笑着说道，“今儿，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无敌雄师的真正力量……去把鲁斯给我叫来……”
随着索兰诺斯的命令，数百面木鼓“咚咚咚”的敲了起来，几十个巫师跳起来了大神，当宋瑞以为这些巫师快要跳虚脱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对面马萨城上，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虽然宋瑞是个搞情报的锦衣卫军官，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军事素养不高，看到这样荒诞的事情，他不禁摇了摇头，“这些昆仑奴简直把战争当成儿戏了……”
好久之后，大概是这些巫师们跳累了，他们停了下来，然后就看到那个吃人肉今喝人血的疯子鲁斯身先士卒，对马萨城发动了攻击，他们抬着简易的梯子，来到城下，冒着守军的箭雨，开始攀爬…….
虽然鲁斯和这些士兵们也足够勇猛，但是只凭着蛮劲和简陋的冷兵器，就想要征服一座石头城那根本就不可能，很快鲁斯他们就被亲自上阵的萨塔洛戈给打了回来。
“废物，一群废物……气死我了……”看着败退下来的士兵还有鲁斯，索兰诺斯这个气啊，本来他还想在宋瑞面前好好显摆一下，可是没想到演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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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下）
感觉丢了面子的索兰诺斯勃然大怒，他把鲁斯叫过来，连扇了几个大耳刮子，再次让鲁斯带兵对马萨城发起攻击，但是又被守军赶了回来，如此来来回回进行了五次，索兰诺斯的军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却也没有打进城去。
向来骄狂的索兰诺斯在狂怒之下，竟然把之前抓捕到的那些马萨城守军的亲戚，全部带到了战场前面，并且把屠刀对准了他们，“赶紧出城投降，要不然他们马上就没命了……”索兰诺斯让自己的手下把这样一封骄狂的信件射进了城内。
当马图斯看到信和城外的亲人之后，他和他的臣子顿时慌了手脚，关键时刻还是萨塔洛戈站了出来，“我的陛下，您冷静一下，索兰诺斯虽然是您的生父，但是他是什么人，想必您也知道，要是开城投降我们必死无疑，不投降说不定我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今天的战斗您也看到了，他根本打不进城来，所以才想起来这样毒辣的招数…….”
“我的马萨公爵，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能不能救回他们？”马图斯这样问萨塔洛戈。
“陛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城里人，至于城外的那些亲戚，我只能说声抱歉了……”萨塔洛戈无奈的摇摇头，“就算他们死了，也是为了反抗索兰诺斯的暴政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要我们撑过去眼下最艰难的时刻…….”
“哎，我明白了……”马图斯无奈的垂下了眼帘。
马萨城的沉默让索兰诺斯很是生气，“给我把他们全部砍了，全部砍了……”
“这厮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啊，要是换了我们汉人，怕是早就有百姓揭竿而起了吧？”看着暴跳如雷的索兰诺斯，宋瑞这样想到，“不过这样正好，这样的暴君才是我们手里最好的刀子，呵呵呵，看来，我必须帮一下他了……”
索兰诺斯在马萨城下砍了无数无辜者的脑壳之后，又催促着自己的部下发起了送死之旅，由于刚刚被砍死的大多数的马萨守军的亲戚，亲人们的惨死激起了他们的斗志和怒气，在萨塔洛戈的率领下，不仅击退了敌人的进攻，甚至还冲出城来打了个反冲击，逼得索兰诺斯把自己最精锐的卫队投入战斗才稳住了局势。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知道一种攻城工具，或许能帮得上您…….”宋瑞看到时候已到，就笑着对索兰诺斯说道。
“噢？亲爱的宋，你有办法？？”索兰诺斯一听，顿时眼镜都亮了，“快跟我说说，要是有用，我把马萨城作为封地给你……..”
“呵呵呵，这个就不用了，我啊更喜欢四漂泊，经商过活……”宋瑞笑着说道，“尊敬的国王陛下，我说的这个东西叫投石机…….”
宋瑞之所以要在这时候，把投石机说出来，那是班图人根本不知道这投石机为何物，而且他与去马萨城执行任务的锦衣卫秘谍马建商定，要是索兰诺斯兵围马萨，有投石机攻城之日，就是马建离开之时。
“哈哈哈，我有了这投石机，看马图斯这个小崽子和那一群逆党怎么办…….”在看了宋瑞指导造出来的投石机的表演之后，索兰诺斯大笑着说道，“马上给我造一百台投石机，我要把马萨城的城墙砸成窟窿眼…..”
“轰隆隆……”随着索兰诺斯的命令，投石机把一百多大石块投掷到了马萨城的城墙之上，石块与石墙的碰撞产生了巨大的声响。
“啊……魔鬼，索兰诺斯把魔鬼招来了……”守军没有见过威力这么强大的武器，就算萨塔洛戈再勇猛无畏，也无可奈何，好在马萨城的石墙足够坚固，就算索兰诺斯这边投掷了不少巨石，城墙却依旧屹立在海边。
等黑夜再次笼罩了马萨城，索兰诺斯暂时停下了进攻，这让守军有了喘息的机会，“我的陛下，我看必须让来自大唐的马先生，去大唐搬救兵了，要是没有外援，索兰诺斯迟早会攻破马萨城的……”萨塔洛戈找到了马图斯，很是急切的说道。
马图斯有个好处，就是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他立刻找来了马建，把他和萨塔洛戈的意思跟马建一说，马建立刻拍着胸脯说就算是死也要把消息传回陆贾城（就是后世的马六甲城），并且带来援军，这个马建也是坏的不行，陆贾城明明是英国在南洋群岛的首府好不好？你这个假的大唐百骑扯谎也要有个度啊。
可好笑的是马图斯和萨塔洛戈还就信了，他们天真的以为马建能给他们带来援军，能带来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不知道的是，马建他们在离开马萨之后，立刻把跟着他们的几个黑人全部杀死，然后掉头去了马岛，找到了行动的总负责人赵锋。
“总指挥，马建向您报道，马萨城基本上完蛋了……我按照约定撤出来了，相信宋科长也会传来好消息的……”马建给赵锋行了个军礼，然后笑着说道。
“呵呵呵，好，你们做得很好……”赵锋对于这些锦衣卫很是满意，“传我的命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就在马岛英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的时候，马萨城在索兰诺斯不分昼夜的攻击下，终于撑不住了，坚固的石墙被砸开了个好几个缺口，索兰诺斯狂喜，他立刻驱使自己的士兵攻城，双方在马萨城展开了血腥的巷战，由于守军知道城破之时，就是他们身死之时，所以他们的抵抗也最为激烈，最为顽强。
但终究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尽管萨塔洛戈他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但是依然阻挡不住敌人的进攻，马萨城还是陷落了，在城破之后，索兰诺斯立刻下令进行屠城，只要是城里的男子，无论老幼，一律砍头，至于那些女人则更是可怜，她们全部沦为了***，整个马萨城陷入了疯狂之中。
当陷落之时来临之时，无论是马图斯还是萨塔洛戈，这些人倒是挺有骨气，全部选择了自杀，但是也有害怕没有自杀的，比如说马图斯自立为王之后娶的马尔加什族妃子，尽管她尽力躲藏，但是因为她的肤色迥异于黑妞，所以还是被人搜了出来，当索兰诺斯得知这个浅肤色的女人是自己那个逆子的老婆之后，立刻扑上去强暴了对方，当他正舒爽的时候，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原来这个女人不甘受辱，竟然把他的命根子给咬了下来……..
尽管索兰诺斯一向喜欢以折磨人为乐。但是当剧痛传来的时候，他也受不了，他忍着剧痛，招来刀剑砍死了这个可恶的女人，但是他的下边还在不停的流血，他赶紧招来巫师，要求他们赶紧为自己跳大神，帮自己重新长出那啥来。
但是这玩意就是科技高度发达的后世，都无可奈何，顶多做个太监，你丫挑个大神能有用？结果还用说，自然是等巫师们跳累了，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看到“疯王”索兰诺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过去了……
索兰诺斯为他的残暴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死，宋瑞在得知索兰诺斯的荒唐死法之后，哈哈大笑，然后借着混乱混出了马萨城。
赵锋得知索兰诺斯竟然以这个荒唐的死法谢幕之后，也是乐得不行，他立刻点起兵马，立刻进攻马萨城，刚刚失去首脑的班图人没有想到英国人竟然这时候趁火打劫，自然是一溃千里，赵锋抓住了机会，大开杀戒，在拿下马萨城之后，立刻在宋瑞的带领下，直扑班图人的王都马兰卡加，尽管班图人进行了顽强抵抗，但是赵锋这货实行了残酷的三.光政策，大量的班图人为了保卫他们的土地和财产被英军用刺刀结束了性命。
“传我的命令，在拿下马兰卡加之后给我把它加烧成灰烬……..”看着雄伟的马兰卡加城，赵锋恶狠狠的说道。
“头儿，为什么要烧掉这座雄城？咱们打下来直接进驻多好？”部下不解的问道。
“你们真是笨，这座雄城是谁建立的？是不是咱们汉人建立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一脸不解，赵锋摇摇头，“你们啊，也不想想，留着这座城市，岂不是告诉班图人，他们曾经在这里建立了一座雄伟的城市，只要有这座城市在，就容易让他们凝聚在一起，到时候他们造我们的反怎么办？”
“敢造反，就杀光他们……”几个英军军官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这群杀才，就知道杀杀杀，我告诉你们啊，这班图国的地下有大量的金银铜铁，你们把班图人杀光了，谁给我们汉人下矿井？？”赵锋笑着说道，“好了，动作麻利点，拿下马兰卡加，就放火…….”
因为双方实在是相差悬殊，加上班图人眼下群龙无首，班图人用两百年建立的高原之城马兰卡加最终被赵锋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刚刚兴起的黑人文明就这样湮灭在了英军的屠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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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李路破案记（一）
又是新的一天，李路在起来之后，就转到行宫后曲栏回廊尽头的凉亭上慢慢领略对面冈峦林木的景色。m.www.uu234.net前段时间李路带着全家来到了天竺避寒，前几日他们一家人来到了天竺有名的春城班加城，在来到班加之后，李路就喜欢上了这个地儿，这里冬暖夏凉，是个好地方，很早之前李路就让李松益给自己在这里买下了一个挺大的宅院，改造之后就成了他的行宫。
李路伸了伸懒腰，然后把一张紫藤靠椅往青花石栏边挪了挪，一面轻轻地摸着自己刚刮完胡子的下巴，一面心旷神怡地眺望着远处烟润雾绕、苍翠葱郁的山色。虽然是深冬，但是在天竺的班加城这里却好似春天，晨风含雨，凉意习习，山脚那边一片树林里碧树参差，鸟声啁啾，野花含靥，飞泉潺潺。
李路正陶醉在这旖旎如画的山光林色里，忽然听得老太监高星的声音，“陛下，到饭点了……”李路微微一摇头，就准备回去，吃早饭。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凉亭外的大树上“沙沙”作响，两只挺大个的猴子从树梢上直窜下来，敏捷地从这根树枝攀援到那根树枝，一时枝干摇曳，落叶纷纷。
李路仰望着这两只可以算是老相识的猴子，微微笑着不由停住了脚步。这两只猴子尽管还有些胆怯，但对于李路它们却似乎也习以为常了，有时还能得到李路扔给它们的香蕉。
李路这时发现其中一只猴子的手里拿着一个闪闪有光的东西，栖息在凉亭外一株低矮树枝上，一对深棕色的眼睛愣愣地端详着他。李路终于看清了那闪闪发光的东西，原是一枚嵌镶着绿翡翠的金扳指。
李路知道猴子时常喜欢拾些小玩意来玩弄，但性子不长久，一旦断定这小玩意不可放在嘴里吃，很快就会随手抛掷。
若是此时此地李路不使那猴子扔下那枚扳指，不需半晌，它便会被猴子掷到树林里的什么地方，到那时再要寻觅到就不容易了。
李路一时手中没有果物，急中生智，慌忙从衣袖中取出折扇、火镰还有一些玉石之类的小玩意，一并排摆列在亭子里的小石桌上，一面细细端详每一件东西，一面随手向地下抛掷。
那猴子见状，油然生趣，下到了离李路最近的一技树桠上好奇地凝视着李路。忽然它也模仿李路把手中的扳指看了看，随即抛掷到地上。
李路见猴子中计，心里叫一声侥幸，便急忙站起。那猴子吓得跳上了高枝。李路发现那猴子的毛茸茸的身上粘着几根干稻草，正待要上前细看，猴子长啸了两声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间。
李路飞身跨出青花石栏，在长满苔藓的树丛底下搜寻，不一会儿便找到了那枚金扳指。
他细细地玩着这枚扳指。这扳指由两条互相盘绕的金龙环成，首尾衔接处嵌一颗寒光闪闪的玻璃种翡翠，一眼便知是一件稀罕的宝物。扳指环很宽，应是男子佩戴的物事。
李路正待要将这扳指纳入袖中，猛发现那扳指上有几处赭色斑点，他再细细一看，顿时明白这是干凝了的血迹。
李路回身恰见老太监高星过来找自己吃饭，便问道：“高老，你可知道对面山坡上住着何等人家？”
“陛下，那山坡甚是陡峭，只生长了一片密林，不见有人家居住，倒是山顶上却有几处房屋。”高星恭敬答道。
“噢，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我曾见到山顶上有几幢离馆别社，不知如今可有人住？”李路听了之后说道。
“陛下，老奴听说这山顶上只住两户人家，一户姓金，在好几个大城里开着当铺这样的买卖，很是有钱。另一家姓黄，说是一家生药铺子的掌柜。”高星笑着说道，因为老头儿是李路的大管家，李松益在把行宫改造好的时候，第一个来的人就是高星，所以这里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呵呵呵，那姓金的朕不甚相识，那姓黄的莫不就是班加城里府衙对面那家生药铺子的掌柜？前几日朕去城里玩时候，见他挂着一副戚戚的愁容。”李路笑着说道。
“诚如陛下所言，听说他的药铺今年生意很不顺利，这还在其次。更糟心的是他的儿子今年已十七八岁了，却是个呆痴。不识字，不知书，更不用说进学堂了，最是黄掌柜一块心病。”高星也笑着说道，“陛下，这饭菜都做好了，您看……”
李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吃早饭，在吃早饭的时候，李路就在想这枚扳指应该不会是在山顶上的人家丢的，因为猴子胆怯，不敢靠近有人居住的房屋。当然它可能在花园里某个角落捡到，但即便这样，猴子从山顶穿过那片密林下到山脚的路上早会随手扔掉。他断定猴子是在离山脚较近的地方捡到这枚扳指的。
李路吃完早饭，踱步回到自己的书房，盘算着如何写一个失物招领的告示张贴出去，或许失主很快会来认领。他又重新看了看手中那枚扳指，见那碧幽幽的翡翠恰如一只凄凉的眼睛一样紧紧盯着自己，似乎在向自己哀诉着它隐藏着的不幸。那几点赭色的血斑使李路神情恍惚，忧虑重重。
行宫的庭院前一队卫士正列队换番执巡，李路突然想到什么，便停步问那带队的军官：“罗苍林，朕问你，你们常日在此巡查，可曾知道这后山的山脚和山坡上有无人家居住？”
那个叫罗苍林的军官禀道：“启禀陛下，这山坡山脚都无人居住，只是那半山腰上有一间用树枝胡乱搭成的小茅棚，往日里倒住过一个樵夫，如今早空废了。近来常有些外乡来客在那里过夜，我防着有事。时常地去那里看看。”
这罗苍林和这些卫士都是李路的亲兵卫队，因为这里是李路的行宫所在，所以卫队在这里常年驻扎一支小部队，这个罗苍林正是这支小部队的头儿，听完他的回话，李路心想，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间茅棚里。
“那间茅棚离这里有多远？”李路问道。
“陛下，至多有一里地，从山脚插上一条狭窄的山路很快便可到达。”罗苍林想了想说道。
“让李松益来见朕！”李路果断说道。
不一会儿，李松益就来了，李路把他拉到一边，与他叙述了一遍得到一枚金扳指的经过。他拿着扳指给李松益看：“松筠，你看，这扳指上沾着血迹，或许是失主在林子里割破了手指，他摘下扳指在小溪边洗手时被猴子捡走了。这扳指是一件很珍贵的首饰，我们此刻便去那山坡上看看，或许失主正在那里焦急地辗转寻觅呢。”
李路转脸又命令罗苍林和两个亲兵与他们一并前去。
他们几个从行宫后的凉亭下出发，沿着长满苔藓的泥泞小路向山脚走去。罗苍林在前面引导，两个卫兵则全神贯注的做着警卫工作，让人气恼的是山路曲折斜上山坡，甚是陡峭。一路并不见有人影，唯有那林子里的鸟雀吱喳不息。
正累得没理会处，罗苍林停了脚步，指着前面那一片橡树间的空他说：“启禀陛下，这里就是臣说的地儿了。”
众人见那空地后正有一间树枝搭就的茅棚，茅棚顶上长满了野草，四周一片滑涔涔的苔藓，门窗紧关着，这荒山野岭气氛很是诡异。
茅棚前面的空地上有一段树桩做的砧板，砧板旁堆着乱稻草。四周静寂荒凉，即使在白天也像个坟场一样，令人心寒胆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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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李路破案记（二）
李路穿过一片乱草丛上前将那茅棚的门推开，猛见门里地上躺着一具死尸。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屋里半明半暗，靠后墙放着一张空着的木床，床边有一张松木粗制的桌子和两只凳子。李路命罗苍林打开窗户，他与李松益蹲下来仔细地检查这具死尸。
死者穿着一身蓝布衣裤，年龄约五十开外，身材高瘦，皮肤黝黑，毛发胡子已经花白，但修得十分齐整，细看还粘着好几块血斑。死者下巴脱臼，呆滞的眼睛惊惶地张得很大。他右手放在胸前，左手紧贴着身子平伸着。李路欲抬起死者的左臂，但早已僵硬。
“算来应是昨夜被杀死的。”李路自语道，别看李路职业是个帝王，但是他前世可是个医生，而且他自己选修过法医学，要判断人死亡时间对他不是一件难事。
李松益突然说道：“陛下，您快看，死者那左手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路一瞧，原来死者的左手四个指头被切去，只剩下血迹斑斑的残桩，唯有拇指完整无缺。
李路又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左手，说道：“松筠，你看，死者小指残桩的皮色有一圈白印，那纹理正与扳指上两条盘绕的金蛇相一致。不错，死者果然正是扳指的主人，然而他却被杀了。”
李路吩咐卫士将死尸抬到门外，他同李松益立即检查这小屋。他们发现地上、桌上、凳上都有厚厚一层灰土，唯独那床上非常干净，小屋里除了有些零乱的脚印外并不见有一滴血迹。
李松益是锦衣卫的大头目，刑侦对他来说那是老本行，他看看现场说道，“陛下，地上并不见有拖过尸体的痕迹，想来这死尸是从外面抬到这里来的。但凶手把床打扫干净后却没把尸体放在床上，这未免令人不解。不如我们到屋外去看看如何。”
李路点点头，然后指着那一堆稻草说道：“松筠，朕也这么认为，看来迹象正符合你我的猜测，朕早上看见那猴子身上正粘有几根同样的稻草。可以认为当尸体被抬来这茅棚时，戴在死尸左手残桩上的扳指掉到了这稻草堆里。猴子今天一早经过这里时发现稻草堆里有闪闪发光的东西，于是就捡了起来。从这里到行宫后的凉亭有一段山路，但猴子攀援着树枝直下却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赶到。”
李松益弯腰细细察看了那个树桩做的砧板，说道：“陛下，奇怪，这砧板上也不见有血迹，也没有发现被割下来的四个手指。”
“死者显然是在其它地方被杀害，被砍去四个手指后才搬到这里来的。”李路说道。
“陛下判断的极是，倘使凶手没有同谋，准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要把死尸搬到这里来是很不容易的。”李松益点头说道。
李路验查了死者的头颅，他断定死者是被人用钝器猛击后脑勺而致死的，他又验查了死者的右手，发现手掌虽相当粗糙，但指甲却修得很细长，似乎有意保护得很好。
李松益搜查死者的衣裤却什么都没发现，无疑凶手将能导致辨认出死者身份的东西全拿走了。
李路说：“只要我们拿着这枚金扳指，凶手肯定还会来这儿寻找。”
他转身问罗苍林：“你曾见过这个人吗？”
罗苍林恭敬地答道：“不曾见过。”他用目光询问了两名卫士，两名卫士也摇了摇头。“陛下，小人猜来这死人必是外乡来的客商。”
李路吩咐卫士去通知班加城的知府王珉，王珉得知出了命案，自是不敢耽误，立刻带着本城的都尉前来将死尸抬回府衙，并传话衙里所有的人全来辨认，另一方面让仵作前来验尸。
李路吩咐罗苍林去将府衙对面生药铺子的黄掌柜请来衙里见他。一旁的王珉有些不解，就问道：“陛下，您认为黄掌柜认识死者？”
“不！朕思来想去，这死尸啊，也可能从山顶抬下来，朕只问问他昨夜山上有没有听到暴徒的斗殴声，再顺便问他一下这山上除了他和那开当铺的金掌柜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家居住。”李路笑着说道，“在朕的行宫附近，竟然出了命案，可见这行凶之人完全没有把朕的律法放在眼里啊……”
就在这时候李松益突然抬起头来说道，“陛下，臣觉得这个案子太蹊跷了，从死者的形迹看很像个手艺人，但他的脸面却又仿佛是个念过书、有教养的人。他有这枚价值连城的扳指无疑说明他相当富裕，但他脸色黝黑，手足胼胝，却又像是常年在外沐风栉雨，颠沛奔波，还有最让我奇怪的就是这个死者是汉人还是天竺人，根本看不出来…….”
王珉听了不以为然，说道：“我并不认为单依凭了这枚扳指就证明死者非常富有。陛下，、在天竺这儿，无论是小偷还是乞丐，他们都常常死死抓住一件偷来的珍宝不松手，他们偏执地认为这珍宝与他们的命数息息相关。”
“嘶，这案子端的有些蹊跷，那砍去的四个手指想来真令人不解，莫非凶手杀害他之前先折磨他，逼胁他供出某事的真情？或者是砍掉那手指只为了灭去手指上的某种痕迹，使人无法辨认死者的姓氏身份。”李路若有所思的说道。
“陛下，据臣调查所知，那间荒凉的茅棚经常栖息有外乡的游商和不法的暴徒。陛下可知道那些游商和暴徒大多有帮会组织，每个帮会又都有自己独特的宣誓效忠于帮会头目的方式和传统，切去一节小指的做法是很普遍的。如果这起杀人案果然是帮会内部的自相残杀，那凶手也许会有意砍去死者的四个手指以遮盖死者原已切去一节小指的事实，这样，有关争斗和残杀的作案背景就无法探测了。”王珉说道，“尽管臣已经三令五申，不准拉帮结派，但是哎……..”
李路听了默然无语，帮会这东西，就算是到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也依然存在，这东西想根除，那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仵作恭敬地呈上了验尸报告书，“陛下，这死者约五十上下年纪，死前没有病疾和形体缺陷，也没见斗殴、搏击的迹象，系被铁锤之类的钝器击破脑颅毙命的。死者左手四个手指当在被害前后切去，死者被害时间约在昨天深夜。”
仵作停了一停，又继续禀道：“至于那四个指头是如何切下的尚无法确定。死者左手残留的指骨没有碎裂，切面整齐平滑。依小臣看来只能是一种特制的切削器具才可切得如此干净利落，而一般刀斧则把截面砍得参差不齐，残破不堪，但死者显然没有反抗和挣扎……”
李路问道：“死者的脚如何？”
“回陛下，死者脚底长着一层厚茧，走路不少，他生前可能是个挑担子的游商。”仵作说道，所谓的游商，其实和游民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们比游民多了经商的角色罢了。
“有人认出他了吗？”李路又问。
“回陛下，府衙里没人认识他。”仵作答道。
仵作退下后，罗苍林将黄掌柜带了进来。黄掌柜生得五短身材，且腰背微有点驼。白净的脸皮表情有几分淡漠，下颔几茎山羊胡子油黑发亮，衣帽衫袍上下十分齐整。他一见李路，慌忙稽跪倒，“小老儿拜见陛下…….”
李路还礼让坐，笑吟吟对他说道：“劳烦黄掌柜枉驾前来，你大可不必拘谨，朕只想问问嘉山山顶上一些情况，当然你整日都在铺子里忙碌，但想来掌柜是在山顶上贵宅宿歇的吧？”李路笑着说道。
黄掌柜赶紧点头答道：“陛下所言甚是，在山上比城里凉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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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李路破案记（三）
“黄掌柜，你莫要害怕，就当朕是个平常人，咱们只是聊天，朕听说昨夜山上有人殴斗？”李路笑着说道。www.uu234.netwww.uu234.net
黄掌柜微微一愣，慢慢答道：“陛下，小老儿不知您从何听来。昨夜山上甚是宁静，不曾有什么骚动。闲常山腰的林子里虽有许多天竺乞丐歇宿，但他们很少斗殴、喧嚣，更不敢闯入我们汉人的房宅，何况我们都有高墙卫护。说实在，如没有那等讨厌的人出没，这山林真是一个清凉幽静的去处。这嘉山紫雾缭绕，风景如画，确实是个好地方。”
李路笑道：“想来掌柜并未遍问你的家人奴仆，斗殴就发生在贵宅后的密林里。”
“陛下，这又何需遍问？昨夜我自己就一直在家，也没听见宅后有什么骚动。噢，陛下不妨去问问我的近邻金掌柜，他时常倒是个夜神仙，睡得很晚。”黄掌柜肯定的说道。
“我再问你，这山上除了你和金掌柜两家，还都有谁居住？”李路皱起了眉头。
“回答陛下，目下只我们两家，山上另外还有三幢宅子，那都是从北面来的富商大贾置办的产业，此刻他们尚未搬来，故还空着。”黄掌柜想想说道。
李路嗯了一声，说道：“好吧，你可以回去了。呵，黄掌柜不妨也去认认一个人，或许在这山上山下见过他的踪影。”一面吩咐罗苍林带黄掌柜下去辨认死尸。
去了一盏茶时，罗苍林回来禀李路说，那黄掌柜也不认识这死者，并说黄掌柜告辞时留下言语，以后可以随时来唤。
李路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
王珉在黄掌柜走了之后说道：“陛下，臣以为，应该有这样的可能，死者是在城里的酒店或寻花问柳时候被杀的。”
李松益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要是那样，凶手会将死尸埋在地下或扔到枯井里，而决不敢冒险将死尸搬上山坡去，况且一路还得经过府衙还有卫队的巡查……”
“陛下，我们可以拿着这枚扳指到城里各家当铺和金银作坊还有首饰店去让他们认认，或许他们中有人倒能知道这枚扳指的主人是谁。”王珉想了想说道。
王珉的建议得到了李路的许可，李松益立刻改头换面，拿着金扳指去碰运气去了，他几乎跑遍了城里所有的当铺、金银作坊还有首饰店，可是谁都说没见过这枚扳指。他又耐着性子询访了许多家末流的客栈，也没听说近两日有外乡的游商斗殴凶杀的传闻。他疲惫不堪地坐在府衙前面的台阶只是，一面揉捏着酸疼的双腿，一面自怨自艾。
他正望着对面那家黄记生药铺呆呆出神，突然发现就在这生药铺的隔壁有一家不为人注目的铺子，漆黑的大门敞开着，门边挂着一块烫金的招牌：“金记当铺”。
李松益明白这“金记当铺”的掌柜就正住在那山顶的宅子里，他的铺面却开在这里，生意竟也同黄家做在一处。他顿时拖起疲惫的身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推门走了进去。
门里当面便是一横高高的柜台，柜台外站着十来个衣饰华贵的客人，正与柜台里的伙计商洽着生意。柜台一角的账台上端正坐着个胖子正在认真地拨弄着算盘。
李松益从怀里里取出一片精美的名刺递了进去，名刺上注着李松益的假身份：个从碎叶来的大珠宝商。这是李松益为了行事方便，随身携带的许多名刺中的一种。名刺果然灵验，那胖子忙站立起来，摇摇摆摆向李松益走来，圆乎乎的脸上堆起一团虚伪的假笑：“这位先生，不知您有何宝物赐我眼福啊？”
“不知道金掌柜你可曾见过这种扳指？”李松益把那枚扳指放在柜台上说道，“有位客官想将它贱卖给我，我疑心这玩意来路不明，要不然便不是真金打制的。”
金掌柜将那枚扳指拿在手上看了看，突然脸色阴沉下来，眼里闪烁出一种奇怪的光彩，然后一脸的尴尬，“没有见过，我从来未见过这枚扳指。”他断然地答道。
柜台里一个尖头缩腮的吠陀种姓的天竺伙计这时也斜过眼来打量这枚扳指，金掌柜厉声斥道：“莫汉达，你给老子滚开，这不干你的事！”转脸对李松益说：“先生，不好意思，失陪了…….”说着便拂袖回他那账台去。
那个天竺伙计却对李松益使了个眼色，暗示李松益去隔壁稍候片刻，有话交待。李松益会意，便告辞出门，踅摸进了黄记药铺，捡一条长凳坐下等候。
药铺里两个伙计正在忙碌地搓揉药丸，另一边一个伙计在用铰链固定的大铡刀，一刀一刀地将粗干的生药切成薄片，还有两个伙计在给蜈蚣、蜘蛛、蝉壳分类。李松益好奇地望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工作。
好一会儿之后，当铺里那尖头缩腮的天竺伙计走了进来，看到了李松益，就笑盈盈的说道：“我们老板没认出您来，但您却瞒不过小人我。那些公门的大爷见了您，都对您毕恭毕敬，显然您是个大官儿…….”
李松益生气地说：“休要口信舌胡扯谈！说吧，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事？”
这个天竺伙计急忙正色说道：“我们老板刚才用假话来搪塞你老人家，他明明见过那枚扳指，而且他还亲手细细看过。两天前一个漂亮的波斯女子正就是拿着这枚扳指来估价，我正待要问她是否典当，他一把将我推开，自己迎了上去，这老色鬼见了年轻漂亮的女人便馋涎三尺。我见他与那女子嘀咕了半日，后来那女子拿了扳指走了。”
“那女子是谁？你怎的知道她是波斯人？”李松益忙问。
“呵呵呵，因为那女子有着一头金发，皮肤白的跟豆腐一样细嫩，眼珠子湛蓝湛蓝的，那面容更是精致的很，不过她穿的不是很好，记得那日穿的是旧补丁的蓝色棉布衫裙，在天竺，很多汉人大老爷家里都养了这样的波斯侍女…….我们老板见了她便如收了三魂六魄似的。呵，他还做假账，偷漏税金。他与许多不法交易都有牵连。”这天竺伙计说道。
“看来你很是忌恨你的东家啊。”李松益笑了起来，这个天竺伙计胆子还真够大的，要知道在天竺，就算是汉人的错，天竺人明明占理，要断案的话，也是天竺人吃亏，可是这个天竺伙计……..
“哎，他是汉人大老爷，可是我是实在受不了啊，您不知道他是何等的苛刻狠毒，还有他的儿子，每时每刻都在监视我们这些下人，生怕我们吞吃了他的银钱，他欠着我不少工钱呢………”天竺伙计看看李松益，“大老爷，我可以为公门收集他偷税漏税的证据，不过我需要钱……”
李松益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称赞道：“呵呵呵，你做的不错，以后我会给你银钱的，不过此刻我还有急事，先不嗦了，我有事再来找你。”
天竺伙计大失所望，溜灰着脸回去了。李松益于是再去找金掌柜，李松益敲击了几下柜台，让拳柜的出来。金掌柜见又是他，正待发作，李松益不客气地对他说：“你必须随我去衙门走一遭，我怀疑你跟一桩命案有关。放下你的算盘，也不必换什么衣服，跟我走一趟。”
“你，你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罪？再说了，你一个珠宝商，凭啥子要带我去见官？”金掌柜自然不肯就范，他拼命挣扎的同时，还不停的恐吓李松益，“我金日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买卖人，官场上也认识几个大员，信不信我找人办了你？？”
“少特么在这里唬人了，你要是能办了老子，老子跟你姓金……”李松益冷冷一笑，“金日昌，你胆子够肥的啊，买卖就开在府衙的对面，还敢干不法之事……走，跟我去见王珉王知府去…..”
听到李松益竟然直呼王珉的名字，金掌柜金日昌冷汗流了下来，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李松益，现在他知道这个所谓的碎叶大珠宝商，很有可能是个大官儿，他一下子就瘫倒在地，可是李松益不管那一套，直接拎着金日昌走进了班加知府王珉的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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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李路破案记（四）
李路得知李松益抓了金掌柜金日昌，知道李松益定然是有了发现，他立刻吩咐王珉审问这个金日昌，而他自己则在一旁观瞧。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等金日昌进来，一看到王珉，顿时一骨碌跪了下来，趴在地上磕头。
王珉冷冷问道：“你给本府起来，本府有话问你，你须照实答来，不可支吾、搪塞。本府问你，昨夜你在哪里？干了什么勾当？”
金日昌颜色大变，心中叫苦，说道：“这，这…..我可赌誓，我实在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多喝了点酒。昨天我的朋友朱掌柜把我拖到一家酒店多灌了几盅，一个身子飘飘然只是摇摆不住。告辞了我的朋友后，我命自己的仆人阿达一直将我送回山顶的家去。阿达就找来了一顶软轿，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一帮天竺乞丐冲到轿前要钱，我不给，他们便寻衅生事。我本要走避，不意那帮人愈骂愈急，怪我多喝了几盅，乘着酒兴冲出轿去，正见一个上了年纪的汉人老乞丐指着我的轿子骂骂咧咧，我拔步上前就是一拳，那老家伙仰八叉一跤摔倒，却不再爬起来了……。”
金日昌说到这里，还拿出手绢拭了拭脸上的汗。
“汉人老乞丐？”王珉一愣，然后继续问道，“你如何得知他是汉人老乞丐？”
“容小人禀告，那老头面貌就是汉人模样，虽然肤色黝黑，但是也不是天竺乞丐那样的黑脏，再加上他有一口流利的汉话，天竺老乞丐哪里会说劳什子汉话？”金日昌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我问你，他的手指有没有流血？”王珉再次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因为我记得那是一条泥路……千不该，万不该，我竟甩手坐了轿扬长而去。走到半路，夜风一吹，酒有点醒了，我才感到事情有点不妙。要是那老乞丐真有个好歹，可不肇了大祸？”金日昌说道，他这话应该不假，因为要是那乞丐如果是汉人，双方起了冲突，那是要重判的，如果那个乞丐是天竺人的话，金日昌才懒得理呢，他早就压过去了。
王珉看了看一旁的李路，见李路点头，就又问道，“继续说下去，那后来呢？”
“因为我怕老乞丐是汉人，有个好歹，我又下轿来，寻回到刚才被拦路的地方，那老乞丐早不见了，路边一个天竺小贩告诉我，那老乞丐的确是汉人，他后来爬了起来，一面骂一面往山那边走去。我听了心上才一块石头落了地。”金日昌说道。
“你为何不让轿夫抬你回到那里？”王珉继续问道。
“我怕老乞丐会乘机讹诈，要是那他真有个长短。见我将那老乞丐打倒的人可是不少，说不定那些天竺蛮子就等着这个机会，好给他们自己涨积分呢……”金日昌说的积分是指的在天竺人等非汉籍族群里实行的一种制度，凡是做了被官府认证的好事，就会得到一定数目的积分，这种积分攒多了可以提升自己的社会等级，甚至于改换门庭，成为百族之上的汉人大老爷，这种积分制度很受欢迎的，而金日昌要担心的这是这个，因为那个老乞丐明显受汉人嘛。
“那么，这以后你又干了什么？”王珉点点头继续问道。
“哎，我只得重租一顶轿回山上。半路我的肚子忽地疼痛起来，多亏隔院黄掌柜和他的儿子刚从山岗上散步回来。他的儿子将我背回了家，他那儿子虽是呆痴，但力气却很大。回家后，我就上了床一觉睡到今日天亮。府尊老爷，我思来想去应是那老乞丐到衙门里告了我，我这准备赔偿……”金日昌低着头说道。
这时候李路站了起来，走到王珉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然后王珉让人把金日昌带进停尸的小屋，把盖住尸体的芦席揭开，问道：“金日昌，本府问你，你认识他吗？”
金日昌低眼一看，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惊惶得叫了起来：
“我的天！我竟送了他的老命！”说着不觉双膝一软，就地跪了下来。一面抽泣着央求：“府尊老爷，可怜小人，我委实不是有意伤害他……一时失闪了手，多灌了该死的烈酒。”
王珉这时候双目紧盯着金日昌，说：“我再与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那枚扳指问道：“金日昌，你为什么说不曾见过它？”
金日昌老大委屈地说道：“小人一时不知那位先生是衙里的官爷，不便与他细说。”
“我再问你，那个波斯胡姬究竟是什么人？”王珉穷追猛打，继续发问。
金日昌耸了耸肩，说道：“小人实不知那胡姬是谁。她衣衫破旧，行动诡谲，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看到她她左手没有小指尖…….但无庸讳言，她长得十分标致。那天她来铺子打问这枚扳指值多少银子，我心中思忖，这端的是件罕见的首饰，至少也值一百两银子，古董商有慧眼的恐怕三百两都肯出。我告诉她典当十两，绝卖二十两。她劈手拿去了扳指，说了一声她不卖也不典，接着就走了。从那之后却再也没见过她。”
“有人见你与她私下嘀咕了不少话。”王珉厉声说道。
金日昌的脸“涮”地一下涨得通红。
“我，我，我只是提醒她一个人行走须仔细防着歹徒。”金日昌喏喏的说道。
“金日昌，你莫要耍滑头，本府问你，究竟你与她说了些什么话？”王珉继续问道。
金日昌迟疑了半晌，抬头又看了看王珉严肃的脸色，尴尬地答道：“我只说要与她去茶楼会会，她突然作色，叫我断了这个邪念，说她哥哥就等候在铺子外面，他的拳头是不认人的。”
在一旁的李路突然拂袖而起，对王珉说道：“至正（王珉的字），立刻将这个金日昌押进监牢，正是他杀的人。”
王珉喏了一声，然后就一挥手，四个大汉立刻上前动手。金日昌欲想挣扎，哪里还动弹得了。
在金日昌被押下去之后，李松益忍不住说道：“那伙计并不曾说金日昌与那胡姬争吵，只说私语了一阵，想来是那胡姬接受了金日昌的勾引。金日昌说的‘她突然作色’则发生在他俩会面之后，这才是微妙之处。金日昌动了邪念，到头来却给自己带来了麻烦。那胡姬与她哥哥以及那个被杀的老家伙是一伙的，这胡姬往往是引人上钩的香饵，一到那会面的茶楼，她便惊呼求救，于是他哥哥与那老家伙突然冲出来，讹诈他的钱财，这是人人皆知的仙人跳了。”
“仙人跳？？”王珉吃惊的说道，而一旁的李路则微微一笑，这仙人跳的把戏在后世有的是，都是用女人作诱饵，引诱好色之徒上当，然后敲诈勒索。想到这里，李路点点头，“嗯，继续说下去……”
见李路点头，李松益高兴起来，他继续开动自己的脑洞，“应该是这个金日昌设法逃了出来。当他坐轿到半路，或是第二天坐轿，又被他们一伙拦截，在一阵混乱里金日昌把那老家伙打翻在地。当他后来从道路边的天竺小贩口里得知那老家伙已爬起来上山去时，他便尾随而去，在半山腰上用一块石头将那老家伙砸破了脑壳。他有力气，且熟悉山上的道路，于是顺手将尸体背到那间荒凉的小茅棚里。这时他想到不能让这老家伙的身份被人发现，他就在那茅棚外的大砧板上切去了死者的四个手指，把他杀人的事实掩盖起来。至于他如何能切得这般齐整，又不留下血迹和指头，卑职一时尚无法猜测。”
第282章李路破案记（五）
王珉听完了李松益的猜想之后，立刻说道：“松筠兄，不得不说，你的剖析十分精细，且想象也很丰富。m.www.uu234.net但你立论的最大支柱是那伙计的话全盘是实，要是他的话是假的，则恐怕事事都是假的了。你可曾细访了个确证？仅仅凭着天竺伙计一席话便立得起这般天大的人命铁案？”
李路听了也笑着说道，“至正说的不错，我们必须首先证实已掌握的事实，进而探寻新的凭据。眼下我们此刻已有了三个可以确证的事实：一，那个漂亮的胡姬与金扳指有关。二，那胡姬有一个哥哥，他们兄妹和被害者有联系，很可能便是同一伙的人。三，他们不是本地人。在他们兄妹寻回这枚扳指之前那兄妹决不会离开这班加城的。我们下一步便是找到那个漂亮的胡姬和她的哥哥。看来此事也不很困难，因为漂亮的女子惹人注目，要找到她其实不难。”
王珉想了想说道，“陛下，要想找到这对胡人兄妹，我看我们应该洒下人手，追查这对兄妹…….”
李路笑着说道：“就这样办，松筠，你务必查访到那胡人兄妹的踪迹。至正你要细细验核金日昌招供的情况，询问金日昌铺子里那伙计和他的朋友朱掌柜以及他的轿夫，对了，你们还要找到那天看见老乞丐被金日昌打倒后又爬起来的天竺小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证实金日昌昨夜回家之时是否真喝醉了…….”
李路治下的英国，虽然鼓励人口流动，但是却没有因此放松对流动人口的管理，凡是逗留超过半个月，就必须去当地官府报备，领取暂住资格证，所以想要查出这对胡人兄妹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很快李松益就有了收获，他在这对胡人兄妹租住的小院里，把正在玩仙人跳的兄妹俩还有他们的同伙给抓了个正着，
让李松益奇怪的是，在抓捕的时候，这对胡人兄妹竟然是一副解脱了的模样，还有除了这对胡人兄妹之外，还逮住了一个叫张旺的五大三粗的汉人。
等李松益押着他们来到府衙的时候，刚进门就见到了王珉，“至正老弟，你那边怎么样？我可是把他们全给抓来了….”
“别提了，我这边仔细查验了金日昌的供词，发现问题不少啊……”王珉摇摇头，“松筠，你不知道，那个金日昌似乎在掩饰什么，他好像看到了让他惊栗的东西……我一再问他，他只是说，要是说出去，他全家会死翘翘的……”
“哎，我也奇怪，那对胡人兄妹被捕的时候，一副解脱的样子…..”李松益也挠挠头，一脸的不解，他拿手指着不远处的张旺，“看到那个络腮胡了没有，那厮是汉人，但是他的身份却很是存疑……”
“怎么说？”王珉也皱起了眉头。
“他的户籍证上的画像被涂抹过……根据我们的规矩，证件上的画像是不能被涂抹的…..”李松益说道，“偏偏这个证件还是真的，你说这岂非咄咄怪事？还有他的胡姬证有问题，可是他是怎么能办的出你们班加城的暂居证的？”
“嘶…..”王珉听了大吃一惊，“这个张旺绝对有问题，搞不好他贿赂收买了公门中人……松筠兄，你尽快对他们展开审讯，拿到确实口供，我立刻对公门中人展开排查……”
而在另一边，李路则在接见金日昌的儿子，“陛下，我阿爹虽然有些贪财好色，但他为人胆小，是绝不可能做下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的，陛下，请您明察，放了我阿爹吧…..”说话的正是金日昌的儿子金田宇，他大约二十岁上下，看上去比他老爹要英俊不少，“陛下，我可以证明我阿爹昨晚确实没有杀人啊……”
“金田宇，你是金日昌的儿子，你是不能作为证人出示证词的……”李路摇了摇头说道。
“呜呜呜，那可以问一下黄掌柜，是他傻儿子背着我阿爹回来的，到家的时候，是我开的门……”金田宇一听自己的话不能作为证词，就急了，他想了想之后说道，“还有，陛下，我想去是在哪里见着过那两个凶手来着。”
“真的？快与朕细细说来！”李路不由把自己坐的太师椅向前挪了一下。
“陛下，我听说那老乞丐的死尸是今早上在山坡上那间茅棚里发现的，这倒使我想起一件事来。昨夜月色皎洁，山风凉爽，我正顺着我们宅后那条山径散步，突然看见前面林子里有两个人影在晃动。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肩上正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莫不就是凶手杀了人正往那茅棚搬移尸体？这山坡的林于里经常有成群结伙的乞丐歇夜，我不便走得离家大远。”金田宇说道。
“呵呵呵，金田宇，看来杀人的凶手不是你父亲而是你！”李路听完了突然面色一沉，右手在书桌上使劲的一拍，大声对金田宇喝道。
金田宇看到李路变脸，顿时呆若木鸡，愣了半晌，噗通一下给李路跪下说道：“啊啊啊，这这是如何说起啊，我的陛下，您莫要戏言，冤枉了小人啊。那夜我只是去林间闲步，且有人可证实……如若不信，可以把她叫来当堂对质啊……..”
李路听后松了口气，问道：“朕这是诈你呢，呵呵呵，金田宇，那同你的那女子是何许人也？”
金田宇紫涨了面皮，很是忸怩地答道：“她是我阿娘的一个天竺侍婢，虽然是婆罗门，但是家道中落……我父母管教很严，他们觉得她和我身份天差地别，所以不赞同我俩的婚事，我们只得时常到山坡上那间茅棚里相会。她能证实我们是一起在林子里散步的，但我们昨夜没有去那茅。……要是有可能，我们的婚事还望陛下替我们作个主哇…….”
“呵呵呵，你暂且回去吧，你阿爹之事，朕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至于你和那卡丽娜的婚事，呵呵呵，朕倒是愿意玉成你们的好事…..”李路笑着说道。
尽管没有求回自己的老爹，但是却也从李路这里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允诺，金田宇赶紧是千恩万谢。
刚送走了金田宇，王珉走了进来，他对李路说道，“陛下，金日昌铺子里那天竺伙计讲的半真半假，他有些挟私诬告，跟金日昌打过交道的人都说他虽然很富庶，做生意很精，但胆子很小，怕犯法，也不敢得罪人，再有就是昨夜金日昌确实与朱掌柜一起喝酒，而且是喝多了点。他坐轿回家被一群乞丐拦住，但争吵不是为那女子的事，而仅仅是讨钱。老乞丐看来与那群乞丐不是一伙，也许是正巧路过。金日昌将老乞丐打倒走了后，老乞丐便自己爬了起来。那路边的天竺小贩一起做买卖的一个汉籍货郎更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老乞丐说的话满是之乎者也，咬文嚼字、十分文绉绉，根本不像是乞丐用的语词…….”
“你是说这老乞丐说话文绉绉的？？”李路皱起了眉头。
“没错，据那个货郎说，那老乞丐骂人都是子曰诗云的……”王珉说道，“我怀疑这个老乞丐是从那边过来的老学究……”他拿手往东北指了指，那意思很明显，他怀疑这个遇害者是从大唐来的人。
“不能轻易下这个结论……”李路摇了摇头，“之乎者也，咬文嚼字说明不了什么，朕的治下也不是没有腐儒这种生物……”
第283章李路破案记（六）
“陛下，那对胡人兄妹基本上查清了，哥哥叫霍尔姆，妹妹叫戴丽拉，这对兄妹是波斯人…….他们交代他们被人控制了，而看管他们兄妹的人是那个叫张旺的汉人……据霍尔姆说，张旺可能不是真名……”李松益在汇报他的审讯结果，“那个张旺，从落网之后，就一问三不知，在那里装傻充愣……陛下，属下觉得这案子不简单啊……”
“嗯？松筠，你去把波斯兄妹给朕传来，记住，一个一个进来，朕要亲自审问…..嗯，先从霍尔姆开始。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你先去将他带到停放尸体的小屋，暂不让他认看尸体，我随后便到。”李路听完了之后，做出了决定。
当李路来到停尸小屋时，霍尔姆早已被两名差役押着面墙而立。昏暗的小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他命霍尔姆转过身来，一面亲手掀开盖在尸体上的裹尸布。
“霍尔姆，朕问你，你认识这个人吗？”李路两眼注视着霍尔姆的脸。
霍尔姆抬头一看，这个人与城市中央的那个塑像好像啊，他一下跪下来了，“小人霍尔姆拜见陛下……”他抬头往尸体那一瞧，立刻大惊失色，本就白皙的脸更是没了血色，“阿胡拉大神在上，怎么会是他啊？”
李路厉声喝道：“说，是不是你将他杀死的？”
霍尔姆使劲摇了摇头：“不，不，不是我杀的……陛下，他可是汉人啊，谁敢杀汉人老爷啊？？他昨夜离开我们租住的小院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的一夜工夫变成了死尸一个？他名叫万刚，听说他是从东边大唐那边来的老儒生…….”
“老儒生？那他与你们一伙又怎的厮混一起？”李路问道。
“陛下，这老儒生身份可不简单，他在我们一伙人里有个赛诸葛的名号……在我们兄妹入伙以前，他就是刘老板的军师了，至于他怎么入伙的，小人不知啊。”霍尔姆说道。
“霍尔姆，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说的话，是能够作为证词的，要是让朕发现你做假证，小心朕让你去德弗里斯（黑暗之神）……..”李路盯着霍尔姆说道，“不要以为你们兄妹做的事情，真不知道，这个金扳指，你可认识？？”李路说着拿出了那个金色的扳指。
霍尔姆一瞧，毫不犹豫的说道，“陛下，这个扳指，小人认识，万刚万老头曾经想用这个扳指引诱我妹妹戴丽拉……我妹妹为了平安，也为了少挨打，就接受了他的引诱，收下了这个扳指，还曾想把这个扳指变卖，换点钱花花……但是不知为什么，戴丽拉又把扳指还了回去……”
“嗯？你是说你妹妹和万刚是姘居的关系？”李路又问道，“你们兄妹在你们这伙人中间的地位是怎么样的？？”
“陛下，哎，我和我妹妹原本都是杂耍人，前几年我们兄妹来到了您的国家……本来靠着杂耍，虽然辛苦，但是过的倒也不错，只是后来，我们兄妹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欠了刘老板的高利贷……实在还不起了，只好入了货，做了坏人……..”霍尔姆老老实实的回答，“万刚在我们一伙人里很高的，他要对我妹妹使坏，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敢言语……”
“你们一伙人的大老板是谁？”李路又问。
霍尔姆搔了搔头，答道：“我们的大老板是谁我不知道，我知道城南开面馆的刘老板管的着我们，我们来到了班加就要受他的管，他的地位比万刚还要高，我们大伙儿都喊他护法……..”
“那你昨晚去了哪里？？”李路听了皱起了眉头，连护法都搞出来了，看来这个组织挺严密啊。
“昨晚？昨晚，我和我妹妹一起去了城西的红鲤饭馆吃完饭，然后一起去了离饭馆不远的奥黛神殿去做祷告，您可以去问……”霍尔姆连想也没想就说道，“至于老万，他又不是祆教信徒，他说是要去一个朋友家去，当我们半夜回到小院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以前好几次类似情况，就是再晚，他也要回来弄醒我妹子的……哎…..真没想到他竟然…….”
李路听完了让人把霍尔姆带下了去，然后开始提审霍尔姆的妹妹戴丽拉，当戴丽拉进来的时候，连李路这个见惯了美人的家伙也差点被迷住，只见那戴丽拉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对深情脉脉的大眼睛极富于表情，樱桃小口之上悬着一梁高挺的鼻子，两条细长的凤眉如丹青画出一般。
金色炫目的长发盖头披下，不施粉黛却顾盼流波，与她那粗陋的衫裙很不相称。她进来之后给李路行礼之后，就俏生生的站在一边，宛如一株水杨枝儿插在风里，一摇一摆，袅娜生姿，腰间一根黑丝带，两只新葱似的玉手叉在腰间，说不出的好看。
李路对戴丽拉的审讯倒是很顺利，从她的口中，李路大体上知道了这个万刚是个什么人，在这伙子人里是个什么角色，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李路大体上知道这伙子人是干什么的了，这伙子人就是一个黑棒，他们什么都干，黄赌走私什么都做，可以说什么赚钱，什么丧尽天良他们做什么，而这对波斯兄妹主要干的是仙人跳的买卖……
“陛下，小女子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呜呜呜……”戴丽拉哭的惨兮兮的，“是不是按照律法，我和我哥哥就必须处死了？？？好几次我们兄妹想逃跑，可是那个万刚都跟我和我哥哥说，一旦我们兄妹被抓之时，就是我们兄妹人头落地之时…..”
李路一听戴丽拉的哭诉，。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那是万刚吓唬你们，你和你哥哥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你们兄妹需要服刑……戴丽拉，朕再问你一次，你确信你所说的准确无误？”
“陛下，小女子敢用我的性命向阿胡拉起誓，小女子所说的句句属实…..”戴丽拉在听到他们兄妹俩不用死之后，很是高兴，擦了擦眼泪，“陛下，我们兄妹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是吧？”
波斯兄妹的审问很顺利，李路在审问张旺的时候却碰了钉子，就跟李松益说的那样，这个张旺在被带进来之后，就跟一尊泥像一样，一句话也不吭，这下子连李路也犯了难，显然这个张旺意志很顽强，甚至可以说有着丰富的抗审能力，李松益在审问他的时候，用了不少手段，各种刑罚用了个遍，就连屡试不爽的心理刑罚都使用了，可是这个张旺却硬是熬了下来，妥妥的一条硬汉啊。
张旺的死硬，逼得李路用了大招，直接把这家伙给系统化了，当李路对张旺完成了“偷梁换柱”之后，张旺的这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原来张旺还有死去的万刚以及藏在他们背后的刘老板都是长安派往这边的百骑，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李治李小九派到李路这边来的间谍。
因为李路和李治闹翻之时，大规模清洗了百骑在英国的势力，导致他们这些百骑秘谍成了断了线的风筝，为了躲避锦衣卫的搜捕，他们只好委身在了一个黑帮之内，据张旺交代，万刚之所以会死，很有可能因为他们发现在班加城经商的黄掌柜黄万福也是百骑的秘谍，万刚想通过黄万福重新跟长安搭上线，可是这个黄万福却不想跟长安发生关联了……
“原来是百骑的余孽……”李路听后一愣，然后吩咐李松益和王珉，“立刻对刘蒙和黄万福进行抓捕，另外通知曲州方面，让他们按照名单抓人……”李路这是准备一网打尽啊，他不能容忍这样的黑恶势力的存在。
当黄万福看到一起被抓的张旺和那个叫刘蒙的刘老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无孔不入的锦衣卫知道了，他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出来。
原来张旺的猜测并没有错，万刚的确是被黄万福所杀，万老头昨天晚上正是去胁迫黄万福，说要是不给足了好处，他就把黄万福的真实身份告诉官府，黄万福起初也打算花钱买平安，但是这个万刚要价太高，而且还要求黄万福把自己送回大唐。
黄万福满足不了他的要求，在万老头的一再逼迫下，黄万福动了杀心，他趁着万刚在拿手摩挲切药的铡刀的时候，猛地一推，万刚一不小心压倒在了铡刀之上，偏巧他的左手伸进了铡刀里，只听得“咔嚓”一声，万刚一声惨叫，他的左手四个手指齐刷刷的被切了下来。
黄万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起一柄碾药的石杵击中了万老头的后脑。随后黄万福把他的尸体从家中被搬到山坡上那间小茅棚。黄万福搜查了尸体，拿走了所有能表示身份的东西。他深信不消两日尸体便会腐烂，即使被人发现，官府也只是当作过路的乞丐而很快焚掉。
黄万福自以为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但是他没想到天网恢恢，白日昭昭，一只猴子捡到了落在茅棚外的这枚扳指，而猴子带着扳指到了李路的行宫之中，引起了李路的注意，最终这个黄掌柜还是为他的小聪明付出了代价。
第284章长安变天
李路在班加城做起了兼职侦探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长安城，却是波云诡谲，偌大的长安城上空，弥漫着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此前李治李小九强行把自己的宠姬吴栩立为了皇后，在这其中有一个叫许敬宗的家伙起了很大的作用。www.uu234.net
虽然许敬宗在立后和换太子一事得到了李治两口子的大力支持，也成了两口子的心腹，但是他却得罪了以长孙无忌的为首的关陇贵族集团和其他朝臣，后来为了消灭这些可能阻碍自己前途的潜在对手，他积极的向吴栩靠拢，成为了这位吴皇后的绝对心腹。
吴栩本来就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女人，她在坐稳了皇后的宝座之后，决心报复那些反对这她做皇后和她儿子做太子的人。
她找了许敬宗，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一说，因为两个人有着共同的诉求，所以很快达成了一致，在吴栩的支持和李治的默许下，许敬宗坐上了御史大夫的位子，他开始疯狂的攻击褚遂良和韩瑷等关陇集团老臣图谋不轨。
在立后和换太子一事上，反对声音最激烈的就是褚遂良，所以李治两口子先拿他开刀，李治在没有和长孙老狐狸通气的情况下，突然把褚遂良贬为桂州都督。桂州就是后世的桂林，老褚一下子从权力中心赶到了岭南。岭南是蛮荒之地，一般只有犯人才到这，让褚遂良去桂州当官，李治要整他的意图很明显了。
侍中韩瑗上书为褚遂良求情，希望能够放过他，被李治悍然驳回：“遂良之情，朕亦知也。然其悖戾好犯上，故以此责之。”听听，李治的意思太明显了，褚遂良太不把我这个皇帝放眼里，老子不能饶了他。
眼见皇帝不听自己的，韩瑗主动请求辞职，回归乡里。李治同样不允许，朝廷又不是你家开的，想走就走啊，朕偏要留着你，等时机成熟，一起收拾了。
过了一段时间，刘洎的儿子上书为父亲鸣冤，当年刘洎被褚遂良陷害而死，如今褚遂良已经获罪，希望李治能为其平反，此事得到了李义府的大力支持。如果刘洎平反成功，相当于又给政敌增加了一项罪名，不是挺好的嘛。
可是给事中乐彦玮的一席话让李义府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今雪洎之罪，谓先帝用刑不当乎！”要是给刘洎平反，对他老爹李二的名声不好。听说对自己父皇不利，李治只好搁置此事。
过了没多久，吴栩就指使许敬宗、李义府告发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桂州都督褚遂良图谋不轨，理由是三人认定桂州为用武之地，准备由韩瑗、来济做内应，褚遂良当外援，起兵造反。
李治闻讯，立即做出处理：贬韩瑗为振州刺史，贬来济为台州刺史，终身不得入朝，褚遂良贬为爱州刺史。爱州又是哪里呢？爱州在后世的越南清化一带，这么一来，离长安就更远了，贬到那个穷地方，就算想贪污也没几个钱可贪。
褚遂良都六十多了，长途跋涉，晚节不保，哪受的了折腾，于是上书，一来为表忠心，说明自己没谋反，二来是为了求饶。说当年我为你能当上皇帝，没少出力，后来你父皇病逝，我们几个又帮你坐稳皇位，陛下都忘了吗？最后：“蝼蚁余齿，乞陛下哀怜。”这说的多可怜啊，老臣真的受不了了，您饶了老臣吧！
李治看了以后，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你褚遂良真是可以啊，居庙堂之高，利用资历倚老卖老，威逼皇帝；处江湖之远了，又用资历求饶，托孤大臣了不起啊！李治已经受够了。
其实贬褚遂良的罪名挺逗的，桂州离长安这么远，褚遂良又没带过兵，在那里举事怎么可能有胜算？编的也太不靠谱了，一般人都不会信吧。
可是李治就是信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昏庸？他智商低？绝对不是，如此基本的常识李治不可能不懂，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就是他授意的，皇帝想要整这些人，许敬宗只是提供了借口而已。
李治跟吴栩、许敬宗、李义府等有一个分工，如果是要整后宫的反对派，就由吴栩找理由；如果目标是大臣中的敌对派，就由许敬宗他们负责找证据，哪怕捏造都行，反正不能师出无名。
李治总不能说他自己查出来这些反对派有问题吧，皇帝深居皇宫，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骗人也得骗的像点，说得过去，否则不好跟老百姓解释，让他们相信
李治认可了韩瑗等人荒谬的“谋反”，并予以处理，你永远都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
其实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五十多年前，隋文帝开皇十七年，宰相虞庆则勘乱成功，班师回朝，路经潭州临桂镇，对地形发表过一番评论：“此诚险固，加以足粮，若守得其人，攻不可拔。”大意就是此地易守难攻。孰料这十七个字竟成了谋反的证据，最终被隋文帝诛杀。虞庆则并没有真准备谋反，只是那番话正好恰好契合了文帝的猜忌心理，五十多年后来济等人以同样的理由被贬，都是套路啊。
现在褚遂良、韩瑗、来济都被赶走了，李治陆续起用杜正伦、任雅相、卢承庆为宰相。
杜正伦原本辅佐李承乾，因为泄露了李二的话语，被外放谷州刺史，再贬交州刺史，太子被废后，干脆就流放了，后来尽管被启用，只在地方任职，难有出头之日，现在李治将他重新启用，杜正伦还不得拜谢天恩，紧密团结在以李治为首的中央周围，誓死效忠啊。
任雅相原来是个武将，这回出将入相，来源于军事系统，加上他本来就是李治的心腹，如今腾出了空位，不给自己心腹还能给别人。
卢承庆曾经被褚遂良整过，更重要的是他出身范阳卢氏，和李路极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加上卢承庆到地方待过一段时间，也算是个能臣干吏，现在拨乱反正，正好委以重任。
环顾诸位宰相，已经没有长孙无忌的人了，这翦除完羽翼，只要等待时机，就能对自己舅舅下手了。
在翦除了长孙无忌的羽翼之后，李治和吴栩终于对长孙老狐狸下黑手了，打响第一枪的自然是他们两口子的头号疯狗许敬宗，许敬宗直接诬告长孙无忌“里通外国，妄图谋反”。
“陛下，长孙无忌与英逆李贼勾连甚深，他的次子更是英逆的高级军官…….长孙无忌多次与褚遂良韩瑷等人，密谋废掉陛下，该立废太子李忠为帝……他的谋反已露苗头，老臣担心他知道事情暴露，会采取紧急措施，内召同党，外联英逆，必成大患。希望陛下能果断处理，尽快拘捕。”许敬宗一本正经的跟李治说道。
李治表面痛哭流涕，流着眼泪说道，“朕怎忍心给朕的舅舅判罪，后代史官会怎么看待朕？”实则他的心里暗自高兴，老狐狸朕要往死里整你，他之所以要哭，不是哭给许敬宗看的，而是哭给一旁动笔的那个史官看的，毕竟是舅舅、曾经的功臣呀，要是杀了他，将来可是要上史书的，如果不表现的悲伤点、无辜点，而是很淡定，甚至笑逐颜开，后人肯定得说他冷酷无情。不知道一千多年后，某位姓金排行第三的胖子杀了他姓张的姑父时，有没有考虑这么多。
许敬宗是李治和吴栩的心腹，哪里还瞧不出李小九的心思来，他眼珠子一转，立马举出汉文帝杀薄昭的典故，李小九你看汉文帝杀了舅舅薄昭，后代不照样称他为明君嘛，所以后人的评价与你杀不杀舅舅没有必然关系，那你还怕啥啊。
许敬宗宽慰李治李小九之后，又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古训，催促李治赶快下决心，“陛下，您可不能心软，长孙无忌一旦要是与西边的李逆取得了联系，逼你逊位，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李治最讨厌的人就是他的姐夫，那个在碎叶自立为帝的李路，他越想越是觉得许敬宗说的有道理，是啊，以长孙无忌为代表的关陇集团和碎叶的关系可不浅啊，一旦他们要是起了废立之心，和西边的李路勾结起来，那自己的皇位岂不是很危险？不行，必须把关陇集团打压拆分了，就算长孙老狐狸是自己的亲舅舅，就算他对自己当上皇帝有天大的功劳，那也不行。
眼下自己已经处理了褚遂良和韩瑷等关陇集团的核心代表人物，已经和关陇集团撕破了脸皮，开弓没有回头箭，在皇权面前，就算长孙老狐狸是自己的亲舅舅也不行，李治下定了决心要拿下长孙老狐狸，他也不与自己舅舅对质，便下诏削去他的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并让沿途州府发兵护送。
昔日里高高在上的长孙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李治的六姐夫，秘书监长孙冲也被自己的小舅子毫不客气的流放岭南，老狐狸知道自己皇帝外甥是下定决心铲除自己了，不管自己和李路关系紧密不紧密，作为辅政大臣的他都躲不过这一关，好在自己在西边留下了自己的次子，有他在，长孙家说不定还有复起的机会…….
就在老狐狸前往黔州的路上，李小九派人重审长孙老狐狸谋反一案，结果派来的这个袁公瑜逼着老狐狸自尽，老狐狸大哭一场之后然后用三尺白绫送去见了李二和自己的妹妹……..
长孙老狐狸的死，标志着李治真正掌握了大权，长安一夜之间变了天，也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标志着一个集团的没落……
第285章渊盖苏文的野望
李治逼死了长孙老狐狸之后，真正的做起了皇帝，他这些日子过的倒也顺心，对内他在逼死关陇集团的头面人物长孙老狐狸之后，就频频出手，提拔山东门阀和寒族的大量士人进入朝堂，另一方面继续打压分化关陇集团，嗯，还有就是他镇压了陈硕真领导的农民起义…….
对外李治在东北战场上是连战连捷，前段时间，高句丽大莫离支渊盖苏文派自己的亲信安固率领高句丽军与兵攻打李治的附属部落契丹，松漠都督府都督李窟哥在新城把他们打的大败。m.www.uu234.net
渊盖苏文不服气，就纠集百济、联兵入侵李治的小弟，朝鲜半岛上的新罗国，新罗女王金胜曼遣使向长安求救，李治命营州都督程名振率军击高句丽。程名振率军渡过辽水，高句丽见程名振的兵少，就开门渡过贵端水来迎战，程名振率军奋力攻击，击败高句丽军，杀获千余人，焚烧了高句丽人的外城以及村落。
在这之后程名振会合右领军中郎将薛仁贵率军进攻赤烽镇，很轻松拿下了下来，斩首四百多，捕虏百多人。高句丽大莫离支渊盖苏文遣其大将豆方娄帅众三万抵抗唐军进攻，结果薛仁贵不负众望，一箭射死了豆方娄，取得了赤峰镇大捷。
唐军的连战连捷，让高句丽的真正说话人渊盖苏文很是忧心，“我们高句丽说到底还是个小国，跟大唐国力相差太过悬殊，就算我们能聚合起半岛三国和倭国的力量来，怕也不是大唐的对手……”这位大莫离支这样对自己的几个儿子说道。
“父亲，您是不差于乙支文德的名将，何必对李治小儿如此畏首畏尾？？”他的大儿子渊男生听了自己父亲的话，颇有些不以为然。
“是啊，父亲，李治小儿贪恋长安，不敢亲征……若是他敢御驾亲征，我们定然能让他和他的老爹一样下不来台……”渊盖苏文的次子渊男建也说道。
“父亲，大哥二哥说得对……”他的三子渊男产也说道，“父亲，孩儿建议，咱们先拿下新罗，拔出大唐插进半岛上的楔子……”
“三弟说的极是，我们可以躲在后面，让百济人出面…..”渊男建也说道。
“是啊，父亲，等百济和新罗拼个你死我活的，我们来个渔翁得利……”渊男产也不甘示弱，“父亲，孩儿可是听说，李治因为想囚禁自己的姐夫李路，被对方识破，李路现在已经自立为帝，父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何不派使者去联络一下李路呢？”
“元德，你这消息从何而来，确实可靠不？？”渊盖苏文眼睛一下就瞪了起来，关于李路，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李二的女婿，李家在西北大漠的忠狗嘛，李治要是真的和他闹翻脸了，那么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父亲，我前几日见到了几个粟特商人，从他们嘴里，我知道李路已经和长安撕破脸面了，他在碎叶称帝了，而且李路在长安的盟友长孙无忌也被李治铲除……”渊男生笑着说道，“父亲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啊……”
“噢？那几个粟特商人在哪？为父要亲自接见他们…….”渊盖苏文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要是李路真的和长安闹翻脸了，那么自己就能和李路结盟，一起对付那个坐在长安的李治李小九了。
“父亲，我已经把他们带来了……他们几个就在殿外，等候父亲的您的接见呢…..”渊男生笑着说道。
“很好，很好，元德，你做的很好…..”渊盖苏文拍拍渊男生的肩膀，“不愧是我渊盖苏文的儿子…..”
看着自己大哥得到了老爹的夸奖，渊男建和渊男生兄弟俩，眼里尽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哎，又让自己大哥抢先了。
当几个商人进来之后，渊盖苏文简简单单问了几句话之后，就确定李路已经和长安闹翻了，这让很是高兴，在送走了几个粟特商人之后，渊盖苏文立刻下定了决心，他要派人去碎叶，求见李路，和对方结成共同反对长安的联盟，想到这里，他看向了自己的几个儿子，“为父打算派遣使者去碎叶走一遭，你们兄弟几个谁愿意替为父解愁啊？”
“父亲，我愿意前往……”渊男生作为长子，自然是当仁不让。
“父亲，大哥是长子，哪有出使的道理？还是我去碎叶吧？”渊男建也毫不示弱。
“父亲，大哥要辅佐王上和您处理政务，二哥是军中大将，都脱不开身，依孩儿所见，还是我这个无官一身轻的人去最好……”渊男产也加入了争抢使节的行列。
渊盖苏文看着三个儿子在这里为了一个使节的名额逆争我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很有出息嘛，知道为自己分担责任了都，可怜渊盖苏文精明过人，到了自己孩子这里，明明是为了继承人三个儿子在那里明争暗斗，可是他固执的认为自己三个儿子进取心很强…….
渊盖苏文笑了笑，然后说道，“元德和元才，你们两个都身居要职，走不开，我看还是元洛去碎叶比较好……”他话里的元德是渊男生的字，元才是渊男建的字，而这个元洛则是渊男产的字。
听到了渊盖苏文的话语，渊男产得意的扬起了下巴，他这是向自己的俩哥哥示威呢，“父亲，你放心，孩儿此去定然会说服李路与我们大高句丽结成同盟……”
“父亲，碎叶离着我们高句丽两万多里，这一来一回，怕是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孩儿建议，咱们不能把希望只是寄托在李路身上，我们还是尽早的拿下新罗和百济，打通和倭国的海上的海上联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渊男建见没有抢到去碎叶的资格，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这样对渊盖苏文说道。
“是啊，父亲…..就算李路愿意和我们结盟，可是他离得我们太远了一些……”渊男生也开始背后插刀。
包括渊盖苏文在内，老渊家都是两面三刀反复无常之人，渊男生和渊男建更是把这个性格发挥到了极致。兄弟俩的反复非但没有引起渊盖苏文的生气，反而让他高兴起来，“你们兄弟说的有理，西边的李路我们要拉拢，东边的新罗和百济我们也要拿下，只要能让大高句丽强大起来，能让我们渊家成为真正的天下主人，早一点把高家弄下台，为父就是身死也心甘情愿啊……”
原来，这个渊盖苏文虽然在十几年前杀死了高建武之后，就成了高句丽的真正主人，可是他还想把这个大莫离支的名号换成高句丽王甚至皇帝，不得不说，这厮的野心够大啊。
在定下了主意之后，渊盖苏文一边让自己的三子渊男产准备出使碎叶，另一边则挑唆百济和新罗的关系，暗地里支持百济对新罗下黑手，自恃有高句丽支持的百济王扶余义慈开始不安份起来，他虽然表面上奉长安为正朔，但是暗地里却和高句丽还有倭国拉拉扯扯，关系不清不楚，在明确得到了渊盖苏文的支持后，扶余义慈立刻联合高句丽还有对死心塌地跟随长安的新罗国发动了攻击。
由于是三打一，新罗国步步败退，不长时间就丢失了三十多座城池，刚刚登上王位的金春秋被逼到了墙角，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立刻写好了文表，派人带着文表就去了长安，他们这是去求大唐爸爸出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