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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唐做可汗全文阅读

作者:海之尽头     重生大唐做可汗txt下载     重生大唐做可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1章警惕

    李路对这个包文生很是满意,他已经把他列入了自己的重点考察目标之中,他在曲州盘桓了几日,就顺着恒河东下,来到了孟嘉行省所在的恒河三角洲。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这一次李路并没使用钦差大臣的幌子,而是隐了身份,重新改头换面微服出行,就来到了库纳城(后世孟加拉的库尔那附近),当李路看到这库纳虽小,但是很是繁华富庶的时候,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要知道这恒河三角洲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在本时空,李路毫不留情的把原来居住在这里的阿三们赶走,把这块沃土交给了最擅长精耕细作的汉人。

    站在恒河边上,看着河两岸一眼望不到头的水稻和黄麻,还有在农田里赶着水牛劳作的农人,李路的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李路很喜欢这山水田园一样的的生活,他溜溜达达回到了库纳城的住处,刚歇脚没安稳两下,就听得自己的隔壁小院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听声音的尖利程度,应当是个年轻的女子,李路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他叫过来李松益,“松筠,这这宅子是你购置的,隔壁住了甚子人家,怎么有女子救命之声传出?你想办法瞧瞧!”

    李松益也听到了那声凄厉的呼叫,他蹭蹭几下爬到了树上,然后窥探隔壁的究竟,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蹭的跳下树来,对李路说道,“主上,隔壁是本地富商罗希的别院………得赶紧采取行动,要不然就出人命了……”

    李松益把他看到的简略跟李路一提,李路当机立断,救人要紧,他领着几个人叩响了隔壁的院门,跟着李路一起前来的还有其他的街坊,当他们进入院里之后发现了一个荒唐的现场,一个年轻的女子被装进密封的木桶,那木桶又放置在一口大铁锅里,铁锅下面正用柴火在热蒸,这女子在桶内大呼受不了想出来。

    “你们这是作甚??”李路一看,紧皱眉头问道。

    这家的男主人罗希一看是李路,是自己的邻居,就开口说道,“我婆娘中邪了,这不,我请了白衣教的两个法师替她驱邪呢…….”

    李路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是个医生,自然是不信什么中邪的说法,还有这个白衣教,是什么来路?对自己的统治有无影响?

    李路脑子急速运转的同时,他嘴上也没闲着,他立刻要求正在实施法术的法师赶快放人出来,否则要出人命了。

    不料,法师却说那哭声不是所发出的,而是缠在她身上的魔鬼在受了他们的法术在叫,并称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驱走罗希婆娘身上的鬼魂了。

    李路才不管什么鬼魂不鬼魂呢,他一招手,上来几个街坊,和李路李松益一起强行将痛苦挣扎的罗希婆娘救了出来,发现她脸上已变成乌色,无法站立。

    街坊们七手八脚的扶她进屋休息。遗憾的是,罗希的婆娘被们救出后,尽管李路用尽了手段,还是没有救下这条人命。

    尽管李路这伙子人是在救人,可是罗希还有给他婆娘做法的俩法师却不乐意了,在他们看来,要不是李路他们捣蛋,那鬼邪之物早就被驱除了。

    李路听了那叫一个恼火,他强压下心头之火,然后跟罗希说道,“你婆娘根本就没有什么鬼上身,她只不过是得病而已……”

    哪想到李路说了之后,罗希连连摇头,“李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医生,不敬鬼神,可是我婆娘鬼上身之事我是亲眼所见……还有就连大慈大悲的白衣仙姑都说了我家婆娘是被邪崇之物上身了……”

    李路看了下这个罗希,想不到这个富商也是那劳什子白衣教的教众,看样子必须得好好查查这个白衣教了。

    就在李路这样思索的时候,那两个法师之中的一个突然上前,低声的恫吓李路,“郎中,你不要捞过了界,要是惹恼了我们白衣教的仙公和仙姑,有你好受的……”

    李路一愣,哎哟喂,还有人敢威胁自己,真是活腻歪了啊,他看下这个威胁他的法师,然后说道,“呵呵呵,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你们的仙姑和仙公有什么本事…….”

    见李路根本不惧威胁,法师的三角眼竖了起来,“郎中,在这库纳城,明面上是碎叶那位陛下的天下,但实际上却是我们白衣教的地盘…..你自己小心一点,莫要走路摔死,喝水噎死了……”

    敢这么明目张胆威胁李路的,这货还是头一个,李路硬邦邦的撇下一句,“我等着你们来报复我…..”然后就回了自己院落,然后召集手下,去详查这个白衣教,他才不信什么仙姑仙公呢。

    很快,有关白衣教的情报就摆上了李路的案头,他拿起来一瞧,眉头紧皱,这个白衣教怎么看,都跟中土那边的白莲教差不多,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可不能放松警惕。

    由于孟嘉行省的汉人百姓有不少来自岭南,他们自然也把自己岭南风俗带入了天竺次大陆,在他们的影响下,这里的人们崇尚信鬼,好讲神讲仙。

    士大夫们把大颠当作祖师,大户人家女眷成群结队到庙里去烧香拜佛,人来人往,路上不断。于是邪恶怪诞、妖异狂悖之说争相兴起,一种叫“白衣教”的邪教趁机流行起来。

    据锦衣卫的调查,白衣教开始于从岭南来的移民詹石恩和周阿五,他们自称得到“白须仙公”的真传。以前的库纳知府曾经取缔过这个所谓的,这些人就带家逃跑,躲藏起来。等风头一过,他们又卷土重来。

    至于罗希口中的仙姑是指的教中的白衣仙姑,其实就是詹石恩的妻子林彩,白衣教众胡吹她能呼风唤雨,驱使鬼神,所以作白衣教的教主。她的奸夫胡阿秋协助她,自号“笔峰仙公”,在一起画符念咒,用“神水”为人们治病、求子,还说能让寡妇在夜里和她死去的丈夫相会。

    在一番精心的包装之后,他们成功的让库纳人深信他们法力无边,男男女女好几百人,都拜他们为师傅,甚至于就连远在曲州那边都有人长途跋涉而来,带着礼物,奉上名帖,供献三牲、美酒、香花,登门拜师称徒的像闹市人一样多。

    李路看到这里之后,断然下令,查抄这个劳什子的白衣教,根据锦衣卫的情报,他们已经在库纳北关建起高屋,大开白衣教的教堂,信教的好几百人聚在这里,召来唱戏的,高声演唱,设宴欢庆。

    李路赶忙差遣人捕捉这些人,但是公差们都怕自己得罪了神仙,怕鬼会捉拿自己,不敢动手。而且据锦衣卫调查,这白衣教竟然得到了孟嘉行省一些官员的的护佑,所以这些人趁势像兔子一样很快脱逃了,竟然连一个都没拿住。

    李路很是生气,他直接调动了驻军,亲自到他们住所,破门而入,捉到了白衣仙姑,又竭力搜寻她的党徒。只见卧房里面一层一层间隔开,狭窄的过道,隐蔽的房间,弯弯曲曲,小巧玲珑,白日进去,都要举着火把。人走在里边,对面碰上,侧身一转,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在李路的授意下,李松益一直追寻到最里面。在仙姑的卧床上,幽深秘密的暗间里,抓住了胡阿秋等一干白衣教上层。

    李松益又在在仙公卧房的楼上,搜到娥女娘娘木印、白衣教经书、闷香、发髻、衣饰等物品,但不知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李路在抓获胡阿秋之后,立刻审问了他,经过审问,胡阿秋交代,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其他技能,只不过靠着闷香、服饰迷惑人的耳目罢了。

    那些愚夫愚妇,听到神仙之名,先已经诚惶诚恐,被其慑服吓住,又见白衣仙姑是一女流,更没什么担心的了。而胡阿秋把头发梳成髻子,擦脂抹粉,衣裙翩翩,又加上他在仙姑左右一起作出的狐狸精一样妖冶的娇美姿态,那些人就以为胡阿秋真是娥女娘娘,不怀疑他竟是男子。

    等信徒进到卧房,登上深深的楼阁,拜过弥勒佛,诵过《宝花经咒》之后,他们点起了闷香,在座的人就都昏迷睡倒,任凭他们为所欲为。那闷香,也叫做**香,闻到它就会困倦,想躺下睡觉。过一阵子,他们为这些人画符,给喝些冷水,昏迷的人就重新醒过来。所谓求子,梦见丈夫,都是在睡梦之中,神智恍惚之时得到的幻觉。

    最让李路生气的是,这伙子人竟然跟本地的一些有异心的人和势力勾结了起来,这里面以佛门余孽最为猖狂,他们和白衣教一样,也供奉起来了弥勒,他们试图用这个来证明李路是人间魔王,这些渣渣在李路的土地上兴风作浪,这可戳中了他的禁脔。

    按这些家伙的滔天罪行,即使悬首街上示众,仍不足洗雪山川之恨。虽然这个邪,教党羽极多,追究起来必定牵连面极广,但李路是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依照口供把那些与白衣教过往甚密的人或者家族全部上了他的黑名单。

    李路不高兴,天竺次大陆也要抖上一抖,因为这个白衣教,整个孟嘉行省,应该说是东天竺,不少人因为此事掉了脑袋,至于库纳城的几个白衣教头目,他们很荣幸的被族诛了,嗯,李路治下的大英帝国是个法治国家,不过他们的律法可不讲究什么祸不及妻儿,他们讲究的是一人犯罪,全家陪葬。

    李路直接下了一道旨意,要求全国上下,清查像白衣教这样的罪恶势力或者人,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统治者,李路是绝不会允许这些下三滥在自己治下沉渣泛起的。

第392章虚惊一场(上)

    李路可能是本时空最不讲究威仪的帝王了,他在碎叶的皇宫要比李治修筑的大明宫逊色很多很多,不是没有人曾向李路提出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的说辞,但都被李路以天下非天子一人之天下的说辞给拒绝了。顶 点 X 23 U S

    由于李路的思想来自后世,所以他很清楚就算宫殿修的何等壮丽,何等壮观,但只要王朝的根基被动摇了,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没有用,更别提什么子虚乌有的威势了,只有民众心一直向他,就是住在破屋之中,李路还是大英帝国的至高主宰。

    李路在自己的书房里伸了个懒腰,然后放下自己已经批阅好的公文,他站起来将身上厚厚的棉衣裹裹紧,将槛窗推开。窗外大雪初霁,苍穹仍显阴沉沉的,一阵凛冽的北风吹来,几欲熄灭书案上那支蜡烛。

    “呃,又是一个除夕夜,哎,我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三十多年了…….”李路看看天,然后走出了御书房,跟自己的妻儿老小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准备去看看依然坚守值班的公差们,他取了皮帽戴上,又将皮帽的两边护耳往下拉了拉,然后走出了宫门,来到了离皇宫最近的碎叶警局皇城分局。

    当李路突然出现的时候,分局值房的正中烧着一个大火盆,三名巡警围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摊开牌局,又堆着许多核桃、干果。一名巡警正将头探出槛窗外在高声吆喝。

    李路的突然出现,使他们吓了一跳,忙不迭离桌来给李路问好。

    李路问那高声吆喝的巡警:“这除夕之夜,你怎么出口骂人,朕让你们为百姓服务,你就是这样为百姓服务的?”

    那巡警惶惶不安。半晌之后,才咕哝说道:“呃呃,陛下,这不是,刚才有个小孩,黑夜里竟闯进警局来找他娘。我见他穿得破烂,疑心是个偷东西的小乞儿,故吆喝了几声,只想撵他走,并未骂人。”

    “除夕之夜来警局里找他娘?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李路心中生疑,急忙又推开窗子,探身向外张望。

    警局外大街上,果见一个小男孩正沿着墙根走远。在刺骨的寒风里只听他的哭泣:“阿娘……你哪里去了?如何满地是血……”

    李路警觉,回过身来命道:“备马侍候!”

    李路飞马驰出警局,很快追上了那小孩。他勒定缰绳,下马来将小孩扶上马鞍。

    “小家伙休要哭泣,我领你去找你阿娘。你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李路和颜悦色的问这个小孩,听小家伙熟练的汉话,还有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李路断定这小家伙一定是个混血儿。

    “我爹爹叫王新龙,是个小贩,卖馄饨的。我家住在金牛观西边一条小巷里,离西门不远。”小孩轻声答道,眼中还噙着泪水。

    “这不难找。”李路驱马沿着积雪的大街小心翼翼向金牛观行去,两名李路的随从骑着马一声不响左右护定。雪纷纷扬扬又下了起来,北风刮在脸上,丝丝作痛。

    “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李路又问那孩子。

    “我叫宝生,你……你是警局里的大官吧?”小孩声音明显带着颤音。

    “哦,宝生,你爹上哪里去了?”李路一边走,一边问,一点皇帝的架子也没有。

    “这,这,我不知道。爹爹回家来与阿娘吵架了。阿娘没有准备好年夜饭,说家里没有白面了,爹爹骂阿娘,让阿娘去当铺找申掌柜去,阿娘哭了,我只得躲到旁边,不敢去劝他们。我认识米铺的一个小伙计,我想家里没有吃的,不如去向那小伙计借几斤白面,也好叫爹娘欢喜,谁知跑到米铺,没找见那小伙计,我只得空手折回家来。到得家里一看,爹爹、阿娘都不在了,还满地是血……呵,我还滑了一跤。”

    他又抽泣起来,小小的身子颤栗不止。李路将他裹在自己的棉大衣内,勒紧缰绳,加快了步子。

    到了金牛观门口,李路先翻身下马,乃将王宝生扶下了马鞍。他对两个随从说:“小娃子的家就在不远的小巷里,我们就将马拴在这里,一路不要高声说话。”

    王宝生领着李路穿入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两侧的房子,在高速发展的碎叶城显得是那样的不起眼。他指着一扇虚掩的木门道:“这就是我的家了。”

    小屋内闪着昏黄的烛火,十分寂静。小屋的楼上却灯火通明,隐隐传出乱哄哄的嬉闹声。

    “宝生,这楼上不是你家?”李路问。

    ‘楼上住着张裁缝。我家住在楼下。今夜张裁缝家大摆酒席,请了许多客人。”

    李路命令自己的随从:“让这小孩和众宾客都留在楼上,单请那张裁缝下楼来见我。”

    李路推开木门,走进了王家的小屋。

    屋子里空荡荡,寒气逼人。壁角支着一个木架,木架上闪烁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屋子中央安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制方桌,方桌上搁着三只蓝边瓷碗、一个瓦罐和一柄菜刀。菜刀上溅满了鲜血,鲜血从桌面沿桌腿一直流到石板地上。石板地凹凸不平,洼处积贮了一滩一滩的鲜血,令人骇目惊心。

    一个随从说道:“陛下,这柄大菜刀无疑是……凶器,这么多的血!”

    李路点点头,用手拭了拭那菜刀的锋刃。锋刃上的血尚未干凝。屋子靠墙并排放着两张床,一大一小。污黑的墙壁破败不堪。西面有个门阙,通向厨房。

    李路走进厨房,用手摸了摸锅灶,锅灶内柴禾灰是冷的。他摇了摇头,又走了出来。

    那随从忍不住又开口道:“陛下,这王新龙家恁的贫穷,应该不会是强人盗劫杀人。”

    李路低头忽见那张大床的床脚边有一幅绢帕,忙弯腰拣起。借灯光一看,绢帕上面金丝绣了一个“申”字。

    “那王新龙的妻子必有奸情!宝生去米铺后,王新龙发现了这方绢帕。那‘申’字必是奸夫的姓,宝生头里不是说什么当铺的申掌柜么?王新龙见妻子不曾准备夜饭正在火气头上,又见了这方绢帕,如何消得这口气?抡起那柄菜刀便将他妻子杀了。这正是顺理成章之事,并不稀罕。此刻,那王新龙必是掩藏尸身去了。”李路猜测说道,“当然我这一切都是猜测……”

    随从听完后直点头:“陛下判断得极是。属下曾经见到过那王新龙,他体躯魁伟,简直就像一头牛,整天挑着一副馄饨担三街六市上串行叫卖。”

    李路想起厨房一角有一副馄饨担子。

    另一名随从拽着个干瘦老头走进屋来。那老头显然已经醉意朦胧,走路飘飘然,脚跟难着地。斜着一对发红的小眼睛瞅着李路傻笑,又喷出一口浓烈的酒气。李路心想此人必是张裁缝了。

    “张裁缝,这幢房子里发生了人命案,你适才听见了什么或看见了什么异常没有?”

    张裁缝眯起小眼睛一笑,打了一个饱嗝,说道:“那个维京女人终日东游西荡,能有什么好事?眼里只认得钱,王新龙是从大唐那边来到的碎叶的穷鬼,手里没有几个子儿……嘿嘿……她现在已看上那开当铺的申掌柜了。钱能通神,果然不假呀。下午还来过哩。”

    “维京女人?”李路一愣,“你是说宝生的娘亲是维京女人?”

    张裁缝喝的有些高,他的舌头都打卷了,所以他并没有认出李路这个大英皇帝来,他拿手往西边指了指,然后说道,“宝生的娘亲名叫苏珊,可不就是从北面过来的维京女人么?王新龙的这个婆姨好看是好看,也有一手极为精湛的针线活儿…….但就是不太守规矩不怎么守妇道,女人家家的,老喜欢往外跑……”

    李路一听,差点没被张裁缝的话给气乐了,原来这个张裁缝还是老顽固老封建呢,李路笑笑问道,“你楼上与这楼下一板之隔,他们夫妇间吵架时,你听到了些什么?”

    “回贵人话,小人虽与王新龙隔了一层楼板,但今夜家里摆宴辞岁,宾客不少。多喝了几盅,一个个又喝又闹,加之贱内手脚粗笨,颠翻了一只大木盆,又擦地,又收拾,折腾了半日。故尔不曾听见楼下王新龙夫妻如何争吵。”张裁缝说道。

    “那张裁缝,酒宴上可有人中途退席?”

    “谁也不曾退席!李屠夫李大嘴为我们宰杀了一口肥猪,那些宾客一个个都等着烤肉吃,哪肯轻易退席?我又顾厨下,又顾席上,忙得不亦乐乎。偏偏那火盆又熄灭了。我从厨下挑了几块炭来,满屋子弄得都是烟,我去开窗放散烟气时,正见楼下那个叫苏珊的小娘们奔出门去。”

    “她独个奔出门去?”李路紧问。

    张裁缝冷笑了一声:“还不是去找那申掌柜了………”

    李路俯首细看了地下模糊的血迹,又问:“她朝哪个方向去的?”

    “小人见她朝西门方向匆匆奔去。”

    李路双眉紧蹙,脸色严峻:“委屈你去楼上吩咐你的宾客暂匆离开这里。”

    张裁缝点头答应,李路的随从又监护着他回上楼去。

    楼上仍是嬉闹一片,众宾客正是酒兴正酣的时候,,谁也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第393章虚惊一场(中)

    李路对另一名随从说道:“你就在这里等候我,倘若王新龙回来立即逮捕他。www.uu234.net我想那申掌柜必是不凑巧赶来时被王新龙一刀砍杀的,遗落下那方绢帕,苏珊则惊吓得奔逃出门。”

    李路出了王家,踏着冰雪急匆匆赶到了金牛观门口,解了缰绳,牵过坐骑,翻身上马飞速向西门驰驱。这时,他心急如山,这可都是自己的子民,杀死一个已经够不幸的,不能再出第二条人命了!

    到了西门,李路下马,匆匆升上高高的城楼,向西门内外张望。却见一个女子远远站在转角的雉堞边,正打算向城楼下跳。

    李路急奔到那女子跟前,顾不得许多避嫌,一手拽住她的臂膊,一手摇道:“你这妇人,你是不是苏珊,要是的话,切勿寻此短见。你丈夫面前还可从容计议,万万不可轻易造次。”

    苏珊吃李路这一喝,清醒了许多,张大着一对眼睛,惊惶地瞅着李路。李路见她虽面色憔悴,但是依稀能看出几分风华来,想来当年也定然是颇有姿色。

    “啊,你……你想来是警局里做公的了。当家的真的将他杀了?这都怪我啊!”苏珊看了下穿着便装的李路,说完后伤心地呜呜哭泣起来。

    “被杀死的是当铺的申掌柜吗?”李路问。

    苏珊悲哀地点了点头,抽抽噎噎地诉道:“我的天啊!我太蠢了!我与申掌柜从不曾有过不轨之举,我只不过想开个玩笑逗我家当家的。申掌柜向我预订了一套绣花绢帕,准备新年送给他的侍妾。

    这事我不曾告诉他,只想等结账后拿到工钱,然后让当家的高兴高兴,今天傍晚,我在赶绣最后一方绢帕时,当家的回家来正巧碰上。他见绢帕上绣着一个‘申’字,心中大疑,问我何故。

    我笑答是送给申掌柜的,哪曾想他信以为真,气咻咻去厨房抽了一柄菜刀便叫嚷道要将我和申掌柜一并杀了。我吓得逃出门去,想在西门里我姐姐家暂避一宵,不料姐姐出门了,没奈何只得又转回家中。

    谁知当家的已不知去向,屋里满地是血……想必是申掌柜按约来我家取货时,被当家的不分青红皂白一刀杀了,都怪我没早一步说明真情,戏言成祸。如今做出了人命,当家的再有个山高水低,叫我娘儿俩如何活?”说着止不住泪如雨下。

    “苏珊,我有几句话要问你,看你的模样,你应该不是汉家妇人,你跟谁学的刺绣这样的精细活儿?”李路看着这个女人哭泣,心里也有不忍,但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为好。

    “回禀官爷,我原本的确不是汉家女儿,不过我养母是一个汉家妇人,是她手把手教会了我……”苏珊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你养母?”李路一愣。

    “嗯,是的,我是在一家汉人家中长大的,我养父母并没有因为我的长相嫌弃我……”说道自己的养父母,苏珊的眼眸里闪着泪花,“因为他们一家姓苏,我原来的维京名字叫珊娜…….我养父母均已过世,不过我姐姐尚在……”

    李路哦了一声,算是明白这个洋妞怎么会刺绣这种精细活儿了,原来她就是在汉人家中长大的,李路又好言安慰了一番,然后说道:“苏珊,我看还是先回你们家去吧。此事既然已闹大,悔恨莫及,只得从容留之,由官府依律处断。”

    回到王家。李路命人将苏珊引到楼上张裁缝家暂歇,他便与前来支援的几个巡警躲在一边,耐心等候王新龙回来。楼上仍是猜拳行令,哄闹一片。

    突然门开了,一个宽肩阔背的汉子闯进屋来。巡警左右一跃而上将他押了,套上锁链,按倒在李路面前。一个纸包从他的衣袖里掉了下来,白面洒了一地。

    一名巡警从地上捧起那推散包的白面,“陛下,这白面泼洒了一地,污脏不堪,不能吃了。”

    李路一瞧,发现那大汉的右手手指上果然有血迹,然后他厉声问道,“王新龙,朕问你,你手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王新龙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右手手指,又看了看地上的血,不由大惊,嘴唇动了动,没吐出一个字来。半晌,他忽然仰起脸来焦急地问道:“我的婆娘在哪里?苏珊,她……她莫非出了什么事?”

    李路冷冷道:“此刻是朕问你!快与我从实招来!这屋里这么多血是怎么回事?”

    “我的婆娘在哪里?”王新龙大梦初醒,疯狂地跳了起来。巡警迎头给了他一棍。他摇了摇头,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又扑通跪倒:“我的婆娘,苏珊,难道她?哦!我的宝生,我的儿子在哪里?”他一对眼睛闪出近乎恐怖的光芒。

    李路缓和了口气,问道:“王新龙,你听好了,朕再问你,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朕??您,您是陛下???”王新龙这才听到朕这个字眼,他一下子就如同三伏天下了一场大雪一般,吃了个大惊,哎哟喂,皇帝咋跑自己家来了,审问自己来了?他看看一脸严肃的李路,然后有些迟疑,“今夜?”

    一个巡警见他迟疑,又是一棍,吼道:“陛下问话,快快回答!”

    王新龙忍住疼痛,皱了皱眉头,低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血,嗫嚅道:“这个,陛下,今夜,小人回家来时路上遇见米铺的一个小伙计,他说他亲见申掌柜下午来过我家。小人回得家来一看,锅灶是冷的,年夜饭都没有准备上,只见苏珊还坐在床头翻弄一方绢帕。我见那绢帕上绣着个‘申’字,心中明白七分。肚子本来饿得发慌,又撞上这心病,一时怒起便去厨下抽出一柄莱刀,心想先杀了这**再去找那姓申的算账。苏珊见我手拿菜刀,吓得拔腿逃出门去。我想先不忙收拾她,怕她插翅飞了不成?我抡起菜刀便待赶去申掌柜的当铺,转念一想,又顺手从床上抓起那方绢帕,拿着了这证验,好教姓申的死得明白。谁知那绢帕上一枚针扎得我指尖出血,原来那方绢帕上的花边尚未绣完。

    这时我记忆起苏珊一向为富户人家做绣花针活儿,借以添补家用。莫非这绢帕正是为申掌柜接的生意。早几日见床头边一叠绢帕,也都像是别人订的货。小人这才略有所悟,怕是错疑了苏珊。我急忙赶到西门里她姐姐家,见反锁了门。

    又匆匆赶到申掌柜当铺问究竟。申掌柜一见我去,便堆起一脸笑,递过十英元与我,说是他向苏珊订的十方花绢帕,今天下午他去我家取了九方,尚有一方未绣完。他的侍妾见了绢帕十分高兴,说少一方也不性急着要,今夜又是除夕,故及早先奉上十英元的工酬。

    小人接过钱,乃知道冤屈了苏珊,便匆匆赶到米铺买了这一包白面,准备回家包饺子吃。又后悔适才鲁莽,使她受了惊吓,心中很是不安,便又去买了一朵小簪花,回家向她赔罪,与她戴了,也好高兴。小人这话句句是实,望陛下鉴察。眼下只不知苏珊在……”

    一旁的巡警听得火起,口中大声骂道:“王新龙,你倒是挺俐牙伶齿的,说得倒是巧好。杀死了人,这满地是血,还想狡辩?是不是眼见这申掌柜的尸身都已掩埋,还敢在陛下面前花言巧语蒙混!”

    正待抡起棍棒狠狠打去的时候,李路摇头止住了巡警,又捋了捋颏下刚留起来的胡须,频频点头,“王新龙,你将那买的小簪花与朕看看。”

第394章虚惊一场(下)

    王新龙从怀中将出一支紫红色的小簪花递上给李路。www.uu234.net李路拿在在手中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桌上那堆散包的白面和桌下的血,沉凝不语。

    突然楼上爆发出一阵狂笑,薄薄的一层天花顶板被踩得“登登”作响。

    李路忽然命道:“你们几个,将苏珊及那小孩带下楼!”

    王新龙一见到他婆娘和儿子,两眼顿时闪出喜悦的泪花,苍白的脸上泛出了红润,“谢天谢地!你们母子原来无事。”

    苏珊跪倒在王新龙面前,呜咽道:“当家的,都是为妻的的不是,我原只想开个玩笑,谁想到会弄假成真。如今你已成了罪人,他们马上就要将你抓走,杀了人命,能不抵偿?往后我们母子俩如何活下去啊!”说着忍不住又哽咽落泪。

    李路这时候却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站立起来,然后大声道:“你们都与我站立起来!”又转脸命看着王新龙的巡警:“你们几个将王新龙身上的锁链解了。”

    几个巡警面面相觑,狐疑重重地望了李路一眼。见李路微微笑着,又不敢多问,只得上前将套在王新龙身上的锁链解了取下。

    李路扶起王新龙,和颜悦色说道:“王新龙啊,王新龙,朕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今夜你险些闯出大祸。你有如此贤慧的婆娘,是一大福气,哦,你的儿子宝生也是一个十分聪明可爱的孩子,今夜要不是他,可真要家破人亡了。好了,此刻已近除夕夜,你们灶头尚未起火哩。朕走了,你们包饺子,准备辞旧岁迎新年吧!”

    李路示意几名巡警走人,正待走出门去。

    苏珊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那申掌柜被杀的案子如何处置?您真的饶恕了当家的?”

    李路回头一笑说道:“哪有什么案子?申掌柜好端端的正在他家中与侍妾欣赏着你的绣花绢帕哩,至于你男人,呵呵呵,王新龙他并没有杀申掌柜。”

    “那么…..那么,屋里这许多血…..血流成河了,是如何一回事?”苏珊看看地上的血迹,然后不敢相信的问道。

    李路仰头望了望天花顶板,笑着说道:“今夜楼上张裁缝家排宴请客,请李屠夫李大嘴来宰杀了一口猪。张太太笨手笨脚,不慎将装猪血的大木盆泼翻了,猪血从天花顶板上流下来,流了你们家一桌一地,如今你明白了吧?一场虚惊啊!”

    王新龙夫妇惊喜交集,仰头看污黑的天花顶板上果然还粘着有鲜红的血迹,禁不住相对大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几名过来支援的巡警和随从也大梦初醒,忍不住也高声大笑起来。

    “哈哈。”楼上也传来了那些吃撑了烤肉、灌醉了白酒的宾客们的笑声。

    王新龙将那朵紫红色的小簪花小心插戴在苏珊的鬓发间。他们三人笑吟吟望着李路,眼中流荡着由衷的感激之情,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忽然噗通跪在了李路面前,“陛下,要不是您慧眼如炬,我们一家人就…….”

    王新龙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这会儿却哭的稀里哗啦,他从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是李路这个一国之君救了他们全家,要是自己儿子宝生没有碰到李路,要是李路不理王宝生,要是李路武断的认为王新龙就是杀人凶手,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所以他们没有理由不感激李路。

    “快起来,快起来…..我一再跟大伙儿说,咱们汉人上跪苍天,下跪厚土,中间拜祖宗跪爹娘…..”李路赶紧搀起来这一家三口,“其他的,就是见了君王,要是君王无礼,咱们也不拜……”

    “陛下…….”王新龙一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尤其是王新龙,他打心眼里认可李路这个皇帝,他少年时代在大唐度过,那边的的皇帝可没有李路这般和善,更没有李路这样为他们小百姓考虑,王新龙心里比较来,比较去,觉得还是李路这个皇帝好,至于正统不正统的,他一点也不考虑,在他这样小百姓的眼里,谁对他们好,谁就应该是皇帝…….

    就在这时候,楼上张裁缝一家的人都下来了,原来他们听说楼下发生了命案,就都下来看热闹,当他们得知不过是虚惊一场,而且还是他们心中那位已经被神化的皇帝陛下亲自破解的,他们纷纷涌到李路面前,向李路行礼问好。

    李路深得影帝深邃,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表演,他立刻对自己的百姓们挥手致意,“父老乡亲们,我,就是李路……今儿是除夕,我给大家提前拜个早年…….”

    在他说道我就是李路的时候,张裁缝的酒也醒了大半,那一句我就是李路,可把这张裁缝吓得不轻,没想到自己的醉酒丑态全部落入了这位人间至尊的眼中,他的这张老脸算是丢完了。

    既然是虚惊一场,那就万事大吉,李路和这条小巷里的百姓交谈了一番,从他们的口中,李路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那就是这个有些破旧的小巷需要改造了……

    不是李路不相信手下人,而是有些东西,你不到一线是拿不到一手数据的,李路叫来了这条小巷的里正,“卢春海,朕问你,你还是朕的兵不?”

    作为从军伍退下来的退役军人,卢春海深深的为自己的军旅生涯骄傲,他一听李路问他还是不是他的兵,已经失去了右臂的卢春海举起左臂,给李路行了个军礼,“报告大元帅,原大英帝国皇家陆军第一师第三团第九营第三连火枪手,陆军少尉卢春海向您报道…..”

    虽然是个伤残退役军人,但是卢春海的一举一动还是带着浓重的军人印记,李路看了下卢春海,然后赞赏的点点头,“好,既然你还是朕的兵,那朕要给你加加单子,你担负个任务…….”

    李路一句朕要给你加加单子,旁边几个吃李路的皇粮的家伙,顿时眼红的不行,很明显这个卢春海要是做好了,那就是青云直上,鲤鱼跃龙门了,他们恨不得把卢春海拉下来,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上。

    “陛下,我以前是您的兵,现在依然是你的兵,您就下令吧,不管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闯……”卢春海心里也很激动,他明白,要是自己把握住了这次机会,那么自己就有可能获得这位皇帝陛下的认可,到时候后自己就……

    “哈哈哈哈,没有那么严重…..”李路笑着打断了卢春海的话,然后继续说道,“是这样,朕来你们金锣巷的时候,才注意你们小巷里穷困人家不少,这是朕的失误……有鉴于此,正打算对于像你们铜锣像这样的小巷进行扶贫济困工作……你有没有信心替朕办好这件事?”

    李路治下的英国正在大踏步的在工业革命大路上纵马驰奔,贫富差距也在不断的扩大,李路不得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他们不是李路这样的幸运儿,一旦要是资产阶级掌握了全部政权,要是李路还活着没事,那又是挂了呢?

    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李路觉得还是早早的把皇族独立出来,多做点与民同乐的秀场,要不然到时候,若干年以后,自己的子孙后代就会跟路易家族的几个路易一样趴在断头台下等死……..

    “陛下,臣会给您呈上一份让您满意的答案的……”卢春海自信的说道。

    “嗯,有这份雄心壮志,很不错…..”李路笑着说道,“春海啊,你要记住,扶贫济困这个工作可不简单,朕对你要求不多,就是十六个字,嗯,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分类实施,真抓实干…..”

    卢春海一听李路的话,顿时愣住了,天哪,这要求还不高?不过他也知道,既然这位陛下知道了铜锣巷的实情,那么那些官员必然会为自己所在的小巷尽心尽力,不然到时候受惩罚可不仅仅是自己。

    在交代了卢春海还有闻讯前来的碎叶官员几句之后,李路带着几个随从离开了铜锣巷,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的时候,这些处于社会最基层的百姓们眼睛都湿润了,在他们淳朴的念想里,从来就没有一个君王像他们的陛下这样,与他们的距离是这样的近,在他们的心里,这位天神一般的君王就是他们的自己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心里的这位自己人在回到自己宫殿之后,却自己暗戳戳的念叨,“玛德,这影帝真不好当,这场突如其来的与民同乐的作秀不好做啊……”

第395章流放之地(上)

    糜州位于碎叶城以北三千里之遥的西伯利亚密林之中,这里也是李路治下英国的流放犯人目的地之一,在这样的特殊地段,李路并没有一刀切的向行政和司法分开,而是让当地地方官同时兼任法官,以便提高管理效率,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流放的犯人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呢。顶 点 X 23 U S

    此前在碎叶司法部门工作的孙金城,因为自己跟错了人,站错了队,自己的上司贪污受贿被处死,虽然他并没有犯罪,但是他也没有举报他的上司,所以李路把他贬谪到糜州这样的苦寒之地做知府。

    接任糜州知府的时候,上任知府除了将一应事务交接给他之外,还说:糜州以瓦蓝河为中心线,分为南北两城,南城归自己的的府衙和提刑司衙门管,北城由罗家代管,千万别乱了这规矩。

    原来,罗家家主罗庆为大英帝国人事部前任右侍郎,而糜州隶属的边州府,接连四任知府都是他在碎叶大学执教时候的学生,在罗庆告老返乡之后,自然尽力反哺,日子一久,糜州就形成了这样的潜规则,这样一来,罗家就在这糜州成了一等一的世家一样的存在。

    孙金城也算是个官场老手,他初来乍到,首先自然要去拜访罗庆。这一日,孙金城请糜州主簿周成带路,前往罗家。周成是糜州人,在衙门里做了近二十年,对糜州民间与官场之事可谓是熟悉之极。

    二人一路说着,便来到了罗家的宅院门口。二人上前跟门人说明了来意。不一会一个中年人走出来,抱拳道:“不知府尊光临,有失远迎。”

    周成在一旁介绍道,这是罗家的长子罗文斌。罗文斌道:“家父正在休息,不便出来见府尊,还请见谅。”

    孙金城回道:“罗先生客气了,是下官打扰了。”孙金城见来意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了。

    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时,有个小贩在身后喊道:“二位客官,新鲜的芝麻糕带点回去尝尝。”孙金城一回头,四目对望,两人顿时就愣在了那里。猛地,那小贩转身飞快地跑开了。一旁的周成诧异地问道:“府尊,这人是……”孙金城沉吟了一会儿,道:“先回衙门。”

    回到衙门后,孙金城让周成将这三年里从外地押解过来的犯人案卷都拿给他看看。随后,他将周成叫来,说道:“前日在北城看到的那个小贩是我在原平提刑官任上审过的一个凶犯,叫马志龙。我将他判了发配三千里流放于糜州。这才三年,他是如何逃过劳役的?”

    周成解释说:“因北城历来为衙门安置发配犯人之地,所以,也都是由罗家管。至于他为何会逃过劳役,这就要问罗阁老了,这可都是由来已久的习惯了。”

    第二天一早,孙金城令巡警队长去北城将马志龙带来问话。临近中午时,巡警队长却两手空空地回来了,说马志龙昨天夜里死在家里了,尸体现在在罗家。

    孙金城立即再次去了罗家。院子正中,赫然摆放着马志龙的尸体。他的胸口染满了血迹,显然是被人刺中了心脏而死,一刀毙命。

    孙金城问罗文斌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能否叫他来问话?”罗文斌似乎在为孙金城的不懂规矩而惊讶,他提醒道:“刘府尊,他可是死在北城的。”

    孙金城冷笑道:“人命关天,警政部门理应接管此案,再说了,我大英帝国一向崇尚依法治国,什么时候国法交给你们世家大族代理了?”

    罗文斌脸色变了变,不快地说:“刘府尊,还请看在家父的份上,给我三天时间,到时我一定亲自押上凶手前去衙门拜访。”

    孙金城正要说什么,周成向他使了眼色拉着孙金城告辞了。待出了门口,周成叹道:“府尊,你疾恶如仇是百姓之福,但初来乍到,还请千万要冷静一些。”

    孙金城皱起眉头,说:“你话里似乎有话,为何不直言相告。”周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头不语。

    第二天,孙金城查阅资料,得知糜州每年至少有三百名各地罪犯流放至此。只是奇怪的是,英国的流放虽然要受到官府的监视,但是他们提出申请,也是可以回乡探亲什么的,另外犯人要是做出成绩,也是可以特赦的,而且大英律法里明确规定,除去穷凶极恶之徒之外,所有流放都有期限。而在案卷里,却只见到极少数犯人离开糜州的记录。那么,其他的流放犯人为什么没有回家?

    正困惑时,周成进来告诉他有人求见。孙金城便去了客厅。这人见到孙金城后,倒地便跪,等抬起头来时,已是泪流满面了。

    这人自称叫林源,十数年前从高昌流放至此,林源哭泣道:“府尊,请千万解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林源说这些年来,每有新犯人来到,罗家二话不说,当头便是三十杀威棒。那些家中有钱打点的人不仅可免去此刑,还可享受一定的自由;没钱的,打完了之后便被拉到北城后山服苦役。林源还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罗家这样明目张胆的收拢管理流放犯人是国法之不容的事实,被前几任知府还有罗家给蒙了下来,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流放也是有期限的。

    孙金城吃了一惊,若真是如此,这可是欺君之罪。不过也不能听取林源一面之词,便问道:“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林源叹道:“府尊,犯民家中的妻子变卖了所有的家产送到罗家,这才给小人换了些有限的自由。”

    一旁的周成突然问道:“你可知道马志龙此人?”

    林源点了点头,说:“知道的。他家里拿了一大笔钱之后,罗家便给了他自由。昨天晚上,他约我喝酒,忧心忡忡地说府尊看到了他,还说依府尊的性格肯定要查他何以得到自由的。结果,他第二天便死了。我猜想当时酒楼里有罗家的内线,赶在府尊您调查之前杀了他。”

    孙金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三天后,罗文斌双手空空地来到衙门,见到孙金城后,他请罪道:“府尊,罗某无能,没能找到杀害马志龙的凶手。”

    孙金城嘲讽地说:“北城不是你罗家的吗,怎么会连个凶杀案也查不出来?”

    罗文斌的脸红了红,说:“惭愧,一切听凭府尊处置好了。”孙金城说:“那我要北城所有流放犯人的资料。”罗文斌断然拒绝,表明孙金城若是想接管流放犯人,便须先拿来知府府尊的手令。

    孙金城只好转过话题,道:“那么,马志龙的尸体呢?”

    罗文斌道:“按照在押犯人的规定,记录在案,尸体已经掩埋了。”

    双方话不投机,罗文斌起身告辞。待他走后,孙金城令周成带上林源,一起去犯人劳役的北城后山查探情况。天擦黑时,三人来到了矿区,三人小心靠近,伏在地上向下望去,只见山下灯火通明,无数劳工赤着身子,蓬头垢面地劳作着。而十数名监工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监视着……

    回去的路上,孙金城问林源这是什么矿山。林源摇头说不知,罗家对此很保密,他在此地做了八年,对这矿山的情况仍是一点也不知,但听犯人们说过,这是罗家的私人矿山。

    回到了自己衙门,孙金城立即写了一封密信给自己现在的上峰贝加尔总督左立写了一封密信,信中将自己在糜州这些日子所见到的事说了个清楚,并请左立定夺,却被左立来信呵斥了一顿,并告诉他罗家管理犯人这事,他知道,罗庆老爷子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只需要管理好南城便可。

第396章流放之地(下)

    几天后,孙金城接到报案,说昨天夜里,南城李掌柜的当铺遭了贼人,不仅贵重物品被抢,看管铺子的两个伙计也被杀了。www.uu234.netm.www.uu234.net孙金城连忙赶到当铺查看了现场。

    当铺的铺门是由里面锁着的,贼是如何进来的?孙金城很快就找到了答案,门闩向外的一侧,有点点刀痕,显然是贼人用刀挑开的。两个伙计都死在床上,很可能是在睡梦中被杀,一人胸口中刀,一人颅骨破裂,这说明凶手至少有两人。仓库的门锁被扔在了一边,孙金城捡起锁来查看,锁并没有损坏,却也没看到钥匙。李掌柜说钥匙一直在他身上,仅此一把。经查点,仓库中少了十几件最值钱也最容易携带的物件。

    周成说道:“看来凶手对当铺的情况非常了解,先以薄刃挑开门,随后入屋,直接杀了伙计,而且他们会开锁。”

    孙金城点头说:“如此手段,必是老手所为。”

    回到衙门后,孙金城又翻起历来流放于此的犯人名单。他想有此手段的人之前必然犯案累累,必是流放于此的犯人所为,只是官府对此的资料甚少。

    孙金城叫来周成,一起研究可能的凶犯。周成很是吃惊,问道:“府尊怎会怀疑是犯人所为,他们可都在罗家的控制之中,怎么可能出来作案?”

    孙金城沉吟片刻,将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了。周成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府尊是怀疑罗家指使的!”孙金城摇头说:“尚无证据,不可说。”

    “府尊处处与罗家为难,他们显然视你为眼中钉,急欲赶你走。如果城中出现命案而未告破,会影响府尊政绩的。”说到这里,周成脱口而出,“但愿,不会再发生大案了。”

    但第二天,孙金城就接到报案,一家首饰庄也被抢了,掌柜的被杀。像当铺的案子一样,毫无线索,惟一能肯定的是作案者是高手。接下来几天,每一天晚上南城都会发生一两起案子,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天一早,孙金城正在书房中与周成商量如何抓贼,下人来报,说罗文斌来访。来到客厅,见到了罗文斌。罗文斌没有客套,开门见山地道:“孙府尊,听闻南城连遭大案,罗某有心想帮忙,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请尽管说。”

    孙金城也不客套,直言道:“我要流放犯人的资料。”罗文斌支吾着道:“府尊,家父有令,犯人的资料一律不得外泄。除非有贝加尔总督左立的手令。所以……”

    孙金城冷笑不语,然后拿手指了指门,那意思很明显,你可以滚蛋了。

    罗文斌走后,周成愤愤不平地说:“看他这嚣张气势,真恨不得咱朝中也有人,治治他。”

    孙金城心里一动。随后,他立即写了一封信给廉政总局担任巡察使的的知己何松,并让周成送到驿站去。

    随后几天,南城又平静了下来,没有再发生案子。据巡警队长禀报,是因为罗家派了众多人手,一入夜便守住各个要道的缘故。此时贝加尔总督左立已经知晓糜州发生了大案,送来书信,责怪他破案不力,令他配合罗家,否则上书李路将革他知府一职。

    孙金城又气又恼,案子明显是由罗家掌管的那些犯人所做的,左立竟然要他配合罗家。好在半个月后,何松的手信到了,左立也同时送来一封信,这封信与上一封态度截然不同,不仅很客气,还附有一纸手令,明言他可查看犯人所有的资料。

    孙金城拿着左立的手令来到罗家,罗文斌只好去拿犯人的案卷。罗家的案卷要比衙门里的详细多了,不仅犯人在家乡犯了什么罪,连在糜州的举动也记录得一清二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这才从中挑出四个人来,他请罗文斌将这些人找来谈谈。

    罗文斌看了一眼名单,说:“这几人已经不在了。一个多月前失踪的,还没注明。”

    孙金城道:“是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将他们藏了起来。”

    罗文斌猛地站了起来,喝道:“孙府尊这是什么意思?”

    孙金城摆摆手,说:“随便说说而已,罗先生不必在意,能否带我去看看犯人劳役之处。”

    罗文斌虽然心中愤恨,却也只能同意。随后,二人骑上马,往城北山上而去。到了矿山之后,所见的与孙金城那夜看到的相差不多。

    孙金城问道:“罗先生可否告知,这是个什么矿山?”罗文斌看了他一眼,道:“矿?府尊可以上前查看一番。”

    孙金城从一个犯人挑的那些石头里捡了一块出来,吃惊地发现,这仅是一块普通的山石而已。孙金城困惑地问道:“为什么开采无用之矿?”

    罗文斌说道:“犯人被押解至此,若没个地方发泄体内的愤恨,那除了打架便是祸害百姓,让他们做苦役,也让他们不至于无所事事,更可为糜州扩展用地,何乐不为。”

    孙金城问道:“每年都有数百名犯人被押送于此,这里显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其他的人在哪?”

    罗文斌看了看孙金城疑惑的目光,笑道,“每年送来的犯人里面,都不乏穷凶极恶之徒,似这等人,在哪都会祸害一方,我便将这些人集中安置到一个地方……”

    说着两人下了山,骑马回到北城。罗文斌指着两旁的店铺以及沿街的小商贩们说:“二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野之地,是犯人们创造了北城。所以,他们理当享受自己劳动的成果。”

    孙金城瞠目结舌,这些脸上一团和气的人都是流放犯吗?

    他支吾着道:“他们……为什么流放期结束之后返回家乡……”

    “他们在家乡大多已恶名远扬,回去,谁会相信他们已经变好了?,所以为了自己名声,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留下来。”

    几个商贩见到他们,走上前来,躬身道:“罗先生好。”没人去管孙金城,毫无疑问,罗文斌在北城的声望比他大多了,因为北城公平繁华的局面根本就是因为罗家才有的。

    猛然间,孙金城突然想到了马志龙。罗文斌说:“马志龙只能算是过失杀人,罪不至流放三千里。所以他到了这里以后,我准许他以小商贩为业。”

    既然如此,那林源所说的都是谎话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幕后显然还有人,谁会在他与罗家的较量中获得利益?这人几乎呼之欲出了。

    孙金城回到衙门,立即命令巡警队长捉拿周成。但晚了一步,周成卷了一些细软与几个人一起出了城。孙金城忙令巡警快马去追。到了晚上时,巡警们带回了周成的尸体以及林源和另三人。

    随后,孙金城让人通知罗文斌一起来听审。没费什么力,林源等人就招了,前阵子南城发生的那些案子正是他们四人所做,不过,他们都是受了周成指使。

    罗家没来糜州之前,流放的犯人皆由他管理,从中捞取的好处无数。罗家来后,犯人的管理权落入罗家之手,他心生怨恨,于是每一任新知府来,便会怂恿其将管理权收回衙门来。

    周成的算盘打得好,他知道孙金城是京官被贬,朝中肯定有知己好友,而罗庆的虎威尚在,双方你争我夺,最终会因为罗庆已经不再为官了而输给孙金城,到时犯人管理权就会收回衙门中,也就是回到自己的手上。

    周成便找上林源,杀了马志龙,开始了早已盘算好的计划。在得知罗文斌带着孙金城去了山上之后,周成知道自己失败了,便带着林源等人逃跑。不想一路上,林源等人看到了他的细软,干脆将他一刀杀了,抢了东西正要跑路,巡警们到了……

    孙金城虽然对罗家治理北城的手段表示钦佩,但是这不代表他认同一个家族替代官府执政一方,所以他重新手写了一份报告,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李路面前,李路看完了孙金城的报告,然后叫来了叶目夷,痛骂了一顿,这么重要的情报,锦衣卫竟然没有察觉,这是大大的失职。

    李路之所以发火,原因很简单,他是皇帝,他才是帝国真正的主人,他是决不允许罗家这样的势力替他执政一方的,就算他们名声再好,出发点再不错,也是不行。

    挨了李路一顿臭骂的叶目夷,很快查清了罗家为什么要在糜州管理北城的原因,原来这个罗庆虽然当初因为精通律例被碎叶大学聘为了律例教授,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儒家理想主义者,他想在糜州这样的偏荒之地,实践儒门德治那一套的可行性,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李路这货是属龙的。

    几日之后,从碎叶传来了旨意,罗家必须退出糜州,去碎叶沐浴在李路的光辉之下,至于罗家的北城由官府接手,罗家在北城的相关措施好的继承,坏的摒弃,甚至于就连贝加尔总督左立也被李路狠狠地呵斥了一顿.......

    当罗庆看到李路的旨意之后,他长叹了一声,哎,陛下,难道儒门在你心中就那么的不堪?

第397章不列颠人的反抗(上)

    七世纪的不列颠正处于七国时代,李路为了确保英国这个名字的使用权,于是发动了不列颠战役,一批批的天竺土兵和被征召来做炮灰的维京人,被英国皇家海军用舰船送上了不列颠。www.uu234.net

    由于英军实力过于强大,很快七个小王国就跪了,他们匍匐在英国人脚下,开始为英国人做看门狗,至于那些泥腿子们,则被为了活命卖给了英国人。

    在得知不列颠落入自己手中之后,李路非常的高兴,这下子可没有人敢和自己抢夺英国这名字的使用权了,他立刻给率军征服不列颠的姜臣下达命令,让他对不列颠群岛实行军管,嗯,同时委任他为不列颠总督,全面负责对不列颠群岛的殖民工作,没错,李路就是要对不列颠群岛进行殖民,他要从根上绝了另一个大英帝国复起的可能。

    接到命令之后的姜臣,自然不敢怠慢,他把自己的行辕放在了萝城(位置就是在后世的曼彻斯特附近),开始以英军占领的南不列颠为基地,向北进攻凯尔特人,甚至就连爱尔兰岛,英军也派人登陆,把这一大块划入了不列颠殖民区。

    在英军的刺刀之下,不管是原来的盎格鲁萨克森人还是凯尔特人,他们都屈服在强大的英军的淫威之下,那些侥幸活下来的贵族心惊胆战,生怕英国老爷不开心要了他们小命,贵族尚且如此,那平民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主要是李路纯粹的报复心理在作怪,他的前世大不列颠纵横四海,到处扇阴风点阴火,全世界都留下了他们侵略殖民的脚步,而现在李路来到了这个时空,他自然要不列颠人尝尝亡国奴是什么滋味。

    由于英军的高压统治,一场波澜即将到来,可能是由于对己方过于相信,也可能是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锦衣卫和军情处的人都没有提前示警。

    米德兰城是英军在不列颠的据点之一,这天从北门里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此人浓眉大眼,膀阔腰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他叫奥斯瓦尔德,家住博迪卡村,靠放牧为生。他身强力壮又为人正派,好行侠仗义,爱打抱不平,村里谁家受人欺负,有了委屈,总爱向他倾诉,他眼里掺不得砂子,便挺身而出,所以深受村民们的信任和敬重。

    此时,奥斯瓦尔德抱着一个筐向村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望着筐里的一块黑布,打心里称赞妻子的贤惠,清晨去城里卖羊羔子临出门时,妻子珍妮对他说:“隔壁凯瑟琳大婶今天做六十岁大寿,你卖完羊羔买块衣料,嗯,就要黑色的碎叶布,我给她做件衣裳,也好表示我们一点心意。”

    奥斯瓦尔德正想着,只见村里的小娃子波特迎面飞奔而来,未等靠近,就气喘吁吁他说:“奥斯瓦尔德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十几个英国佬在河边欺负珍妮嫂子她们,现在正打着呢!”

    奥斯瓦尔德一听,怒从心头起,扔下筐,随手折断了一根婴儿手臂那样粗的一颗小树,然后飞快地向村头河边跑去。

    英军派往不列颠的军队,不是天竺土兵就是维京士兵,李路之所以这样干,就是准备充分发挥他们的折腾能力来着,由于上峰默许,所以这些士兵们肆无忌惮,带着武器在不列颠横冲直撞。

    他们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抢粮食,宰牛羊,甚至盗掘坟墓,从棺材里挖陪葬品,总之,无恶不作就是他们这些人的真实写照。

    博迪卡是一个几百户人家居住的村落,位于米德兰城北五里,因为米德兰城驻扎了一支来自天竺的土兵部队,所以他们被祸害的也最厉害。

    这天上午,在村头的小河边,珍妮与村里的几个妇女一边洗衣裳,一边说说笑笑拉家常,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英**队身上。凯瑟琳说她娘家的村子遭到英军的袭击,房子被烧了十几间,几个没来得及跑走的女人被黑鬼(相对于盎格鲁萨克森人,天竺人自然是要黑不少)们轮.奸,惨不忍睹。跑走的人回到村子,个个咬牙切齿,发誓要报仇。

    凯瑟琳说得有声有色,女人们听得聚精会神,突然听到凯瑟琳的女儿莉莉丝一声惊叫,众人吃了一惊,抬头一看,这才发觉十几个天竺土兵正向她们猛扑过来。

    这几个家伙本来是到博迪卡村去抢东西的,他们过了桥,发现河边有一群女人,便喜不自胜,悄悄地向河边包抄过来。

    珍妮感到跑是跑不成了,她本能地张开双臂,护着女人们,叫大家稳住,伺机而动。天竺土兵如狼一般跑了过来,一个家伙盯上了刚刚脱离萝莉的莉莉丝,猛地扑过来,紧紧抱住她,莉莉丝受到惊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浑身发软。

    他把莉莉丝抱到一边,淫笑着伸手要撕莉莉丝的衣襟。凯瑟琳见心爱的女儿要被糟蹋,便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抱住那个天竺土兵,不过他没有转身,只用胳膊向后一捣,凯瑟琳只感到腹部一阵疼痛,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

    但她什么也不顾了,立即爬起来,又扑上去,双手紧紧地勒住那个天竺土兵的颈子,并咬住他的耳朵,竟把他的耳朵咬掉了半个。他痛得哇哇怪叫,急忙放开莉莉丝,挣开凯瑟琳,端起遂发枪,连放两枪。随着“砰砰”的枪声,凯瑟琳倒在血泊中枪声惊动村民,村民们纷纷赶来。

    奥斯瓦尔德赶到河边时,河边已经乱成一团。奥斯瓦尔德抡起木棍,上挥下扫,左砍右劈,那几个天竺土兵应声倒地。剩下的天竺土兵见势不好,丢下七、八条同伴的尸体,如丧家之犬,仓皇而逃。

    莉莉丝伏在她母亲凯瑟琳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在场的众人眼睛血红,满腔悲愤。

    奥斯瓦尔德把他买来的那块黑布盖在凯瑟琳遗体上,然后默默地站着,紧握拳头。

    这时候博迪卡的阿斯洛克神父走到奥斯瓦尔德眼前,对他说:“英国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先到教堂里合计下,商讨下对策。”

    很快博迪卡小教堂前面,聚集了全村的男女老幼,他们愤怒声讨英国佬的罪行,请求奥斯瓦尔德担任首领,率领他们自卫反抗。

    奥斯瓦尔德、阿斯洛克等人从古庙里出来,站在庙门口的台阶上。奥斯瓦尔德望着愤怒的人们,脸色严峻他说:“乡亲们,我们打死了七、八个英国佬的狗腿子,他们一定要来报复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组织起来,自卫反抗把英国佬还有他们的狗腿子,一并赶出去!我一定领这个头,夺回属于我们不列颠人的东西来,让这块土地重新回归我们不列颠!”

    在奥斯瓦尔德的鼓动之下,博迪卡的男女老幼,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与英军决一死战。这时,莉莉丝走到奥斯瓦尔德跟前,手里捧着一面黑底、绣着一把三叉戟的三角旗,她把旗子递到奥斯瓦尔德面前,跪了下来,抽泣着说:“奥斯瓦尔德哥哥,这块黑布是你为我母亲做生日买的,现在她走了,我用它做了一面三叉戟的旗子,你就用它做令旗,带领村亲们杀英国佬,替我母亲报仇,替受苦受难的人出气!”

    三叉戟是海神波塞冬的武器,莉莉丝用它来做令旗,显然很符合场景不是?

    奥斯瓦尔德接过三角旗,挥舞着,领着众人宣誓:“旗进入进,旗退人退;吹号前进,鸣锣收兵!不列颠是不列颠人的不列颠,英国佬和他们的狗腿子无权占领我们的土地…….”

    奥斯瓦尔德讲一句,下面的不列颠人跟着讲一句,一时间群情激奋,博迪卡沸腾了。

第398章不列颠人的反抗(下)

    这时,卡兰加村的农民比斯利赶来了。顶 点 X 23 U S比斯利是奥斯瓦尔德的朋友,他来找奥斯瓦尔德,是要求与他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英军,因为卡兰加村日前也遭到英军的洗劫。

    奥斯瓦尔德很高兴,说:“我们这一带一百多个村子,哪个村没有受到英国佬的害?我们应派人去串联,决定今天下午,各村代表在米切尔山脚下集会,商讨杀英国佬的事。”

    当日下午,一百多个村子的农民、渔民、丝织工人、打石工人以及一部分不堪忍受殖民统治还想复国的旧贵族作为代表,在博迪卡西北七里的米切尔山举行会盟。当场决定:以三角旗为总指挥旗,各村为一个作战单位,各大旗一面,推举领队一人,指挥作战;以鸣锣为号,一村鸣锣,众村皆出,十五至五十岁的男子,一律参战。

    奥斯瓦尔德当即布署作战方案:明天一早,将英军引诱到米切尔山,一举围歼。

    第二天清晨,比斯利率领一伙子不列颠人,挥动三角旗,冲到米兰德城的前沿。此时,英军正在吃早饭,听到惊雷般的呐喊声,都吓了一大跳。

    米兰德城防司令宫王朴是个镀金一组的成员,他是大英帝国外务大臣王玄策的次子,这来不列颠就是镀金来了。他往外一瞧,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些不列颠的土著,拿的只是大刀长矛。

    他扭头看向自己指挥的这些天竺土兵,然后气不打一处来,他向那些吓破胆的士兵骂道:“看你们一个个像只熊,还不赶快集合!”

    这时候米兰德的刺史赵普颤抖着走过来,说:“司令官阁下,这么多不列颠人,你可有把握战胜对方?哎,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啊,以我看,我们还是凭险据守吧。”

    王朴轻蔑地笑着说:“赵刺史,你怎么可以长这些野蛮人的威风,灭我‘大英帝国’的志气?你应该明白,我们拥有当今世界上最新式的武器,”他扬扬手中的枪,得意他说:“这种遂发枪,还有各式大炮,难道打不赢他们原始的武器大刀长矛吗?你要是怕了,就留在城里当胆小鬼........”

    王朴说着便抽出指挥刀,命令部队紧急集合,他亲自率领二千名天竺士兵冲出米兰德城,赵普不想被王朴这个二代看扁,所以也跟着出了城,比斯利见英军冲来了,忙将三星令旗住后一指,不列颠人依之前他们的谋划后撤。

    王朴骄狂地一笑,将指挥刀往前一挥,英军拔腿就追。比斯利一边撤退,一边担心王朴不追,因为过了博迪卡,越往北,道路就越难走,甚至于英军只能排成单队前进,而且大炮也不能随队运行。

    然而,比斯利很快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王朴正傲气十足,频频挥舞指挥刀,督促部队前进。那个叫辛迪哈的天竺土兵少校军官,像是为了枪头功似的,率领一队士兵,紧追不舍。比斯利心中暗喜,说道:鱼儿上钩了,老子今天要叫你们尝尝厉害了!

    赵普虽然是个文官,但他似乎看出了破绽,便对王朴说:“司令官阁下,此中可能有诈。你看,这米切尔山一带,丘陵起伏,树木丛生,易于埋伏,你要谨慎从事。”

    王朴不以为然地摇摇脑袋,不无讽刺他说:“赵刺史,治理民政我不如你,可是要说这个打仗嘛,呵呵呵,你还真比不上我…….”

    赵普刚要回答,只听得一声锣响,不由一怔。王朴急忙四面环顾,刹那间,只见满山遍野滚动着人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英军席卷而来。“冲呀!”“杀呀!”“杀英国佬呀!”喊杀之声震撼山谷,惊天动地。王朴此时方知中计,急忙挥起指挥刀,命令部队撤退,然而已经晚了。

    辛迪哈少校原来正追在兴头上,陡然要撤,却被后面的部队挡住了去路,只得硬着头皮住前冲杀。原先后撤的比斯利,早已立住阵脚,冲向英军。比斯利枪前一步,一抖长矛,大喝一声,向辛迪哈少校搠去,辛迪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刺了个透心凉,倒地毙命。其他英军见了,魂飞胆丧,急忙向右边逃窜。

    右边的树丛里早就埋伏了弓箭手,梭标、投枪、羽箭、石弹,纷纷投来,前面的英军应声倒下,后面的见势不妙,又抱头向左边突围。左边的山坡上,冲下一支不列颠人,大刀挥舞,长弓射击,英军又倒下一片。

    王朴这下可慌了神,急令部队分两路突围,向米兰德城撤退。他的意图,早被站在高坡上的奥斯瓦尔德所掌握,他挥动三星令旗,不列颠人已心领神会,当即从两翼包抄过去,断了英军的后路。

    一见这阵势,赵普不由心惊胆战,忙对王朴说:“阁下,快想想办法吧,不然我们都会完蛋。”

    王朴强装镇静他说:“我就不信,我们的枪炮是吃干饭的!”他命士兵用炮车围成方阵,发炮向山林猛轰。乘着英军盲目轰击的时机,妇女们将烧好的饭菜送上阵地,那些上阵的不列颠男子们都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不列颠群岛是典型的温带海洋气候,几乎每天都在下雨。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英军的火药受潮了,这样一来大炮成了哑巴,枪支变成木棍,这些天竺土兵慌了手脚,一个个担惊受怕,士气低落。

    而不列颠人却兴高采烈,他们披蓑衣、戴苇笠,挥大刀,舞长矛,精神抖擞,斗志更旺,又一次向敌军杀去。往日里训练还算有素的天竺土兵这会儿却慌作一团,只得用刺刀抵挡,而那刺刀在不列颠人的长矛面前,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奥斯瓦尔德挥舞大刀,冲进敌群中,左砍右杀,那大刀上下飞舞,寒光闪闪,正如切葫芦砍瓢一般,敌人挨上就死,沾到就亡,倒下一片。比斯利抖动长矛,点刺,横挑,如毒蛇吐信,似白龙摇尾,杀得敌军鬼哭狼嚎。一些妇女和儿童也挥着锄头、铁耙前来助战,呐喊助威,英军被杀得到处乱窜。

    赵普躲在大炮肚下,身体瑟瑟抖动,他感到绝望了,冲着王朴发牢骚:“王朴,你狂妄自大,当初不听我的劝告,现在弄成这样,你要为‘大英帝国’负责!”一直拎着指挥刀急得团团转的王朴猛地站住,大叫道:“现在埋怨有什么用?”他知道现在不是跟赵普争辩的时候,再这样下去,他的部队将全军覆没。他命令部队抓紧时间撤退,向米兰德靠近,这是求生的唯一出路。

    大雨停了,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英军,长长的军服裹在身上,长统皮靴穿在脚上,在泥泞的田埂上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又滑又重,寸步难行,有的跌倒在地,陷在烂泥里半天爬不起来。英军负隅顽抗的被杀,举手投降的被俘,不列颠人却越战越痛快,越战越英勇,英军则垂头丧气,士气全无。

    王朴和赵普带着逃兵总算撤退到博迪卡以南,道路宽些了,路面也好走了,王朴命令士兵们一个挨一个,排成方阵,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走。

    他为自己的战术感到自豪,认为凭着这样的方阵,土著们对他们是无可奈何的。奥斯瓦尔德与比斯利、阿斯洛克等人一合计,让不列颠人用带钩的长矛,从方阵中将敌人钩出来。这一招果然灵验,带钩的长矛伸进方阵中,钩子钩住了一个英军的皮腰带,被钩者脸色煞白,哇哇乱叫,其他英军眼睁睁看着同伴毙命,却不理不睬,继续向后移动。敌人被钩出来了,不列颠人一拥而上,夺下他手中的火枪,一阵锄敲耙打,登时丧命。

    王朴和赵普两个人也顾不得什么身先士卒了,眼下怎么逃脱不列颠人的围剿才是正事,好在护卫他们的警卫连是正儿八经的皇家陆军战斗序列部队,战斗力杠杠的,要不然他们俩就会死在不列颠人的长矛之下。

    王朴领着残兵败将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回了米兰德城,这位眼高于顶的王二少再也不敢说大话了,他和赵普加固了城防之后,立刻派人向总督姜臣报告,不列颠人反了………

第399章报复(上)

    “啊!我们和我们的祖先已经在这块美好的土地上生活了将近三百五十年,如今在我们统治下的不列颠竟遭受了由异教徒带来的史无前例的可怕磨难。www.uu234.net没有人能料到他们竟然能远渡重洋而来。看看圣库斯伯特的教堂吧!它洒遍了基友教传教士的热血,礼拜用品被洗劫一空……这些被称为英国佬的异教徒在大肆抢掠之后,并不满足,他们灭掉了属于我们不列颠人的国度,不论是贵族还是农奴,都变成了阶下囚……”这是逃到法兰克的不列颠主教阿尔多写给罗马教廷的十三位主教之一的赛伦盖迪的信中描述英军入侵不列颠的描写。

    的确,英军入侵不列颠跟维京人入侵不列颠都有几分相似,他们都是异教徒,也都是从海上而来,只不过本时空的英军来自一个开了外挂的国度,所以他们并没有像维京人那样只满足于劫掠财富,英国人直接统治了不列颠,他们把不列颠群岛弄成了一块殖民地。

    由于李路刻意而为,所以不列颠人过的那叫一个难受,终于他们忍不住造反了,由于英军指挥系统里也出现了像王朴这样的出身显贵的草包指挥官,所以一向所向披靡的英军在米切尔山一战中吃了大亏,在得知米德兰地区的不列颠人造反,驻守在此地的天竺第五独立旅吃了大亏之后,姜臣长叹一声,“我就知道王朴这小子会惹事…..哎…..可怜玄策兄英雄盖世,嗨,儿子却这般不成器…..”

    姜臣与王玄策乃是好友,要不然王朴王二少从军也不会到米德兰来啊,姜臣感慨归感慨,他想了想然后说道,“去,把坂田森也给我叫来……”

    当年英军活捉的倭国渔民坂田森也这会儿已经穿上英军制服了,哟呵,军衔还不低,上校,等他干瘦的身子站在姜臣面前之后,倭人特有恭谨让他把头低下,然后行了个军礼,“司令官您找我?”

    坂田森也刚说完,姜臣就说道,“嗯,坂田,你先坐下,我有任务要你去完成…..”

    一听说有任务,坂田森也立刻挺直了身子,然后说道,“请司令官下命令吧,无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们皇协军不列颠支队一定按时按质按量完成任务,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让天皇陛下失望…..”

    坂田森也说的天皇陛下可不是那些已经死去的倭人天皇,也不是前几年自称天皇的李小九,他指的是英皇李路,因为李路征服了倭国之后,那些倭人把天皇的称号按在了李路头上,由于李路并没有明确反对,所以倭人就这么叫开了,嗯,除了天皇和皇帝两个称号以外,李路还有好几个称号,比如波斯人喜欢称呼他为密拉特,天竺人则叫他转轮圣王…..

    “好,不愧是最忠实于陛下的军团之一,坂田,你来看…..”看到战意高昂的坂田森也,姜臣点点头,然后走到地图前面,拿起指挥棒,对着地图上的米德兰说道,“这里的不列颠人造反了,我要求你以最快的速度扑灭不列颠人的反抗……我想作为我们皇家军队里最勇猛的皇协军不会让我失望吧?”

    坂田森也一听是打仗,立刻来了精神,他所在的皇协军全部由倭人组成,由于积累战功能获得汉化积分,所以像坂田森也这样的倭人那求战意识是相当的强,“请司令官放心,我们皇协军不列颠支队是天皇陛下亲自授予战旗的光荣部队,就算我们全体战死,也要把不列颠蛮子打服打垮…..”

    “好,有这份求战意识就很不错…..”姜臣赞赏的看了下坂田森也。“我会把那拉亚松的天竺第七旅还有古德森的维京独立团全部配属给你,嗯,除此之外,你部还会获得炮兵的有力支援…….”

    “请司令官放心,我们一定坚决执行命令……”接了任务的坂田森也高兴的不行,他在表完决心之后,把那拉亚松还有古德森找来,一起开了个战前会议,经过研究之后,他们决定好好的教训不列颠人一把。

    也许不列颠人不知道,要是李路没有时空乱入,那么这三个对手的国家也会在其后的一千多年里会和不列颠发生关联,坂田森也的倭国会成为不列颠的小弟,那拉亚松的天竺会成为不列颠的殖民地,而古德森所在的维京人也会在几百年后入侵这块土地。

    就在英军磨刀霍霍准备报复的时候,最先带头造反的博迪卡村那边,来了一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昔日麦西亚王国的王子埃特尔,他是得知博迪卡驱逐了英军的消息,然后连夜来到博迪卡村的,他想借助这些昔日里自己正眼都不瞧一下的泥腿子们,重新登上麦西亚王国的国王宝座。

    应该说这位埃特尔王子的忽悠功力还是不浅的,他只抬出来自己王子身份,就获得了博迪卡人的支持,不管是奥斯瓦尔德还是阿斯洛克,他们都支持埃特尔上位,复兴伟大的不列颠王国,赶走可恶的英国侵略者。

    “王子殿下,只要您登高一呼,必然应者云集……”奥斯瓦尔德很是激动的说道,“我们这些老百姓受够了英国佬的残暴统治……我说的对不对,阿斯洛克神父?”

    “是啊,殿下,我以神的名义起誓,奥斯瓦尔德绝对没有说错……”阿斯洛克也说道,“现在的局势就好比已经干燥了的柴火堆,我们博卡迪就是那小小的火星,您就是这堆烈火的主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埃特尔喜不自胜,他拉着奥斯瓦尔德和阿斯洛克的手,连连称谢,并表示一旦复国成功,就会让奥斯瓦尔德成为贵族,而阿斯洛克他也会让他成为不列颠的大主教,就在他封官许愿的时候,一个随从走了进来,他在埃特尔耳边耳语了几句,就看到这位以前的麦西亚王子脸色骤变。

    “奥斯瓦尔德,阿斯洛克,我们建议你们要做好准备,毕竟米德兰那边在你们这里吃了大亏,若是不找回来,以他们的脾性是绝不肯罢休的…….”埃特尔想了想还是对他们俩说道,毕竟博卡迪打响反对英国佬的殖民统治的第一战…….若是他们被报复了,那必然对不列颠人的反抗大业有不利影响,再说了,他很是欣赏奥斯瓦尔德和阿斯洛克两人,若是这次卖好,能把他们收入麾下,那这次博卡迪之行就真的是赚大了。

    埃特尔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他的情报,自然是得到了奥斯瓦尔德和阿斯洛克的重视,他们在埃特尔走后,召集了全村,把英国人要来报复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并且建议大家,暂且离开博卡迪村,好躲避英军的报复。

    虽然奥斯瓦尔德和阿斯洛克一个劲的劝说村民们暂且躲避,但无奈是人就有恋家的习惯,不列颠人也不例外,除了一部分人在奥斯瓦尔德的带领下,撤向了米切尔山,暂且躲避之外,其他相当一部分人则把埃特尔带来的消息当成了耳旁风。

    由于这部分人执意不肯离开博卡迪,所以阿斯洛克只能留了下来,陪同这些顽固人家守村,毕竟家再破,那也是家啊。

    而在另一边,英军的三个异族将领正在研究军情,“既然这第一把火是从博卡迪烧起来的,那咱们也再把火烧回去就是了…..”坂田森也指着地图上的博卡迪说道,“你们两位什么看法?”

    “敢造我们英国人的反,我看这些不列颠人是活腻歪了…..”一脸红胡子的古德森说道,“这一把火,我们就烧了这博卡迪好了…..”

    “我看行,必须让不列颠蛮子知道我们英军的厉害……”那拉亚松也说道。

第400章报复(中)

    入夜的博卡迪村静悄悄的,不肯搬走的村民们已经进入了梦乡,由于在驱逐了英军之后,他们博卡迪人加强了戒备随时准备应对英军可能的报复,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左等不来,右等还是不来,就这样十天过去了,英军似乎没有来报复的想法,所以这让博卡迪人产生了错觉,他们错误的以为对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来报复他们。顶 点 X 23 U S顶 点 X 23 U S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不少跟着奥斯瓦尔德躲起来的村民又忍不住跑了回来,他们认为前半夜英军没来,那后半夜也会是安全的,带着这样的侥幸,他们睡在了自己安稳的家中。

    其实这一切都被英军的探子看在了眼中,他们把情报传回了前指,坂田森也他们一瞧,果断决定,今晚夜袭博卡迪村。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奇袭效果,英军骑兵的马蹄都奢侈的用棉布包裹了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急行军之后,由皇协军不列颠支队第三大队和天竺土兵第七师第三团第三营以及维京独立图的第三营组成的夜袭集群,在下半夜抵达了目的地,这个点燃了不列颠反抗之火的博卡迪村。

    大队人马的到来,让博卡迪村里的狗狗们急促不安的汪汪汪叫了起来,狗儿们反常的表现,吵醒了村民们。村民们里的明白人知道大事不好,肯定是英军来报复了,他们立刻找地方躲藏,可是英军来的人不少,他们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砸门抓人了…….

    虽然博卡迪不少人家挖了一些藏身的洞穴,但是都被鼻子甚是灵敏的军犬抓了出来,他们把抓到的百姓,统统驱赶到村西头的小广场上,由于是夜里抓人,所以那些被抓的女人们是春光大泄,差点让抓捕他们的英军士兵把持不住,尤其是那些天竺土兵和倭人士兵,看着白皙皮肤的不列颠小妞,要不是在战前就强调了军纪,那么这会儿,这些士兵恐怕早就化身为狼,那些不列颠小妞也会开始享受了。

    等英军确认村里没有漏网之鱼之后,他们把博卡迪村的村民们按照男女老少分开关押的原则,看守起来,在明晃晃的刺刀掩护下,一个明显是维京人长相的英军军官走上起来,“博卡迪人,你们听着,我是英军维京团的第三营营长吕贝克,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活命,哦,不,是给你们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好好把握……”

    他环视了一下然后阴测测的说道,“你们只需要指认谁是奥斯瓦尔德,谁是阿斯洛克就可以了…….”

    他说完了,一个翻译上了,用不列颠语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遍,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在他说完了之后,整整一刻钟,博卡迪人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把他们心中的英雄供出来。

    吕贝克仿佛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他只不过是冷笑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们这伙子刁民是打算要顽抗到底了?好,既然你们不愿意配合,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几个人高马大,跟狗熊一般壮硕的家伙就跳了出来,他们狞笑着从几个母亲的手中抢走了孩子,然后拿着明晃晃的刺刀压在孩子们娇嫩的身体之上,还有几个天竺士兵和倭人士兵则冲进女人堆里,抓捕漂亮妞,莉莉丝这个小妞因为是博卡迪最漂亮的小妞,所以很不幸被两个还没有她高的倭人士兵看上了,他们上来要带走莉莉丝,甚至有一个倭人士兵险些要当场开片,要不是自己队长上来劈头盖脸熊了他一顿,还说这样的货色,应该是送到天皇陛下的床榻之上才行。

    没奈何,莉莉丝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只好跳下去了,莉莉丝的被捕,让藏在人群里的阿斯洛克坐不住了,要知道他可是很喜欢莉莉丝的,好几次他都打算跟莉莉丝表白,可是没想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却被捕了……

    他想也没想就拨开众人,跳将出来,用不熟悉的汉话别着腔调说道,“窝就死泥萌找的丫四锣颗……泥萌放了她…..”

    阿斯洛克的话,虽然很别扭,但是英军大致上却是听懂了,他就是阿斯洛克,吕贝克很是高兴,他几步上前,“阿斯洛克先生,你终于出来了?”

    阿斯洛克又把刚才的话,有重复了一遍,吕贝克等几个家伙,试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这货对这个小妞有想法?

    “阿斯洛克,只要你把奥斯瓦尔德供出来,我们就放了她,噢,不,是放了你们全部……”吕贝克笑着说道,“则么样,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怎么样,还怎么样,他和奥斯瓦尔德那可是在上帝面前结拜的兄弟,出卖兄弟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但是自己的意中人就被恶魔死死地握在手心,他一时间在友情和爱情之中犯了难,就在他左右摇摆的时候,莉莉丝突然大声对他说道,“阿斯洛克,不要投降,我知道您对我有想法,我接受你的爱意,只是,只是我们这一世的缘分已尽,等下辈子或者到了天堂,你我再重续前缘吧…..”

    小丫头说完泪流满面,然后突然一使劲就冲着英军士兵的刺刀迎了上去,阿斯洛克悲戚的喊了句莉莉丝,他刚想有所动作,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快,原来那货是吕贝克,他一把抄过了莉莉丝,然后把小妞儿控制住,“怎么,这么急就想上路?问过我们了没有?”

    他用宽大的手掌压着莉莉丝,然后看向阿斯洛克。

    “阿斯洛克,你难道就忍心看你的梦中情人在这里香消玉殒?”吕贝克冷冷的说道,“我再给你个机会,哼,包括你梦中情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了你和你们这伙子叛逆的不冷静买单?”

    阿斯洛克眼神里闪过痛苦的光芒,就在他有些忍不住想要答应的时候,莉莉丝大声呼和,“阿斯洛克,不要投降,不要投降……”

    莉莉丝说着开口咬了吕贝克手臂一下,这惹恼了吕贝克,他一下把莉莉丝扔到了地上,然后抽出指挥刀,一刀劈死了这个对英军有着深仇大恨的小丫头。

    莉莉丝的惨死,让阿斯洛克还有其他的村民们是目瞪狗带,傻了眼,好久之后,不列颠人开始躁动起来。尤其是阿斯洛克,竟然打算替莉莉丝圆谎……

    既然有这些不列颠人不怕死,那么英军也不废话,他们开始躁动,想要反抗英国人,可是没想到对方比英军直接,士兵们纷纷举起早已装填好的火枪,就等着指挥官下令,准备击毙了这群反贼……

    吕贝克作为这趟奇袭的负责人,他知道这趟博卡迪之行,主要是为了立威,所以除掉部分配合自己的不列颠人以及有起能用得着的东西例如金银财宝之类的玩意之外,整个博卡迪的男女老少都被驱赶到了广场一角。

    “好哇,你们不是不配合嘛?那现在我就代表我们大英帝国宣布你们的命运…..”吕贝克冷笑着面对博卡迪人,“你们男人是矿奴,女人是女奴…..至于老人孩子….”吕贝克没有严明,但是谁都知道他话是什么意思了。

    说完了之后,如狼似虎的英军士兵就开始抓人,他们把博卡迪的青壮年全部抓起来,塞到了一辆辆特制的囚车之上,至于阿斯洛克还有那些老幼,那就对不住了,他们全部被处理了。

    等奥斯瓦尔德第二天回到自己的家乡,发现整个博卡迪已经不存在了,在一处残垣之上,他发现了一句话,“这就是和大英帝国作对的下场…….”

    奥斯瓦尔德看到这里之后,他的眼眶都要咧开了,“英国佬,你们你们好狠毒啊,我,我奥斯瓦尔德和你们势不两立……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第401章报复(下)

    博卡迪村被夷平之后,奥斯瓦尔德带领剩下的村民投靠了埃特尔,他们在埃特尔的领导下,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游击作战,他们经常神出鬼没的袭击英军的后勤部队,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起到震慑英军甚至是逼退英军的效果。顶 点 X 23 U S

    但是让他们有些无奈的是,英军在回过神之后,就加强了后勤运输线的护卫工作,由于双方实力差距过于悬殊,所以埃特尔他们是越打人越少,埃特尔一看,这样可不行,于是他改变了斗争策略,把主要目标对准了那些投靠了英军的不列颠叛逆,埃特尔天真的认为,只要肃清了这些出卖了不列颠的叛逆,没有他们的协助,那么就凭英军那点人,是不可能永久占领不列颠的,时间还是站在不列颠人一边的。

    雪埠城(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谢菲尔德)是英军在不列颠中部的重要节点,这里原来的城主康卡奥在英军来到不列颠之后,就全身心的投入了英国人的怀抱,做起了不列颠叛徒的买卖,在他的协助下,不少像奥斯瓦尔德还有埃特尔这样反抗者被他出卖,然后死在英军手中,所以那些反抗者只要提起康卡奥就恨得牙根痒痒,他们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康卡奥手里沾满了自己同胞的鲜血,却爬上了英国人的大船,对于反抗者的咒骂,康卡奥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英国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个英国人,为了成为一个高大上的英国人,出卖几个不列颠傻子算个什么事?

    埃特尔和奥斯瓦尔德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出手除掉这个在他们看来恶贯满盈的家伙,他们在趁着康卡奥打猎的机会,刺杀了这位被姜臣称作英国老朋友的不列颠叛贼。

    康卡奥的死,让姜臣发现了不对,他立刻让无孔不入的情报部门进行侦查,很快就查出来了是埃特尔主使,奥斯瓦尔德策划实施的暗杀,这极大的惹怒了姜大司令,他立刻派出秘谍对埃特尔所部进行侦查,在确认了目标之后,也进行了对等报复,结果埃特尔躲过一劫,奥斯瓦尔德却命丧黄泉。

    由于英军在不列颠的统治实在是有些酷烈,尤其是强行推行汉语和汉字来进行汉化的措施,激起了许多不列颠人的反对,反抗之火此起彼伏,让姜大司令有些应付不过来,他在向李路诉苦之后,李路给他出了个主意。

    姜大司令在得到李路的授意之后,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几个部下,把李路的主意吩咐下去,要他们开战“治安肃政”和“集村并寨”工作。

    按照李路的要求,驻守不列颠的英军部队,开始了反抗军势力的扫荡,在进行扫荡的同时,英军为了割裂不列颠人和不列颠反抗军的联系,开始进行“集村并寨”,原本不列颠人散居在各处,地靠自己的血汗开垦荒地,从事农耕放牧牲畜,维持着生活上的安定。

    然而,当英国侵略者进入不列颠的时候,打破了村民们的这种生活,英军将散居各个村庄的人们统一到一处居住,美其名曰“集村并寨”。

    集村并寨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好听,实际上他们建立的新村就是一座集中营,被赶入新村的不列颠人在新村内受到严格控制和监视,毫无人身自.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消极抵抗王师,还抵制汉化,李路和他的英军对于这样的刺头手段多的是,只要他们一日不接受汉化,那这种管束就一日不停歇。

    不列颠的殖民当局为使匪民分离,对新村居民中十二到六十岁的男子采取指模,进行指纹登记,新村内无论男女凡十二岁以上者都发给居住证、通行许可证、携带物品许可证、购物证等,随时受到军警特务籍贯的检查,无证件者则以通匪罪惩处。

    在英军建立的新村,三五人不许结群行走和谈话,夜间不准插门、点灯、说话,警察特务昼夜逐家清查;外出来客必须到警察署报告,经批准后才能外出或留宿客人;同时规定新村内居民日出群集一起外出劳动,太阳偏西英国太极旗帜落下之后必顺归宿。

    赛文河畔的斯托尔波特,是个有林有河有草原的好地方,不列颠人靠林靠草原有柴烧,靠河可打鱼,难舍家园不愿搬迁。主管这里集村并寨工作的英国殖民官员每次都领七八个警察,多时达三四十个,一次又一次强令不列颠人拆房搬,有一回他们看见不列颠人不愿搬迁,就把房子放火点着了。警察走后不列颠人才把火救住,全屯才幸免烧光。

    不列颠人看硬抗不行,以后就采取软磨慢拖的办法对付。人们见警察来了,就上房一起动手拆的拆扒的扒,等他们走了,还是不动弹。房盖拆没了,剩下房框,不列颠人再摞上椽子,苫上草,草房变平房,就是这样只挡风不挡雨的小墙框,不列颠人依然不愿离开。每到下大雨,满屋是水,苦不堪言。

    后来警察在一旁监督,不搬不行,不列颠人就假装搬家,实际只把破烂东西放在村外丛林里,等警察走了,又搬回来。以后不列颠人就干脆不给面见,探听到警察要来,就全藏到村外的丛林里去。

    由于斯托尔波特人的不配合,英国派来了一个新的殖民官员,在他到任之后,立刻带步兵、抬着火油,扬言不搬就烧光杀光,来撵不列颠人搬家。

    不列颠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吓坏了,全都叫苦连天,把好点的东西全搬到村外林子里,人也都吓跑了,剩下个空村子。幸亏那些天下起了大雨,屯子地势洼,四处全让水泡上了,没道可走,殖民官员才没有前来。

    斯托尔波特的不列颠人采取这种拖、搪、躲等办法,一直拖到数九隆冬,警察才不来了。不列颠人你帮我,我帮你,好歹把残房破屋修一修,又对付住下去了。

    但是绝大大部分不列颠人未能幸免,抛家舍地被迫迁入了英军重兵看管的移民新村。若是被并到大一点的新村还算幸运,租房靠友还能对付住,特别是被迁到野外新村的不列颠人,他们只好在指定的野地上重建家园。盖完自己的房屋,还得出苦工在新村的四周修围墙,挖壕沟,靠山地方就砍木头夹障子。

    为了进一步控制不列颠人。英国殖民当局继而在不列颠推行“保甲连坐”制。以每十户为一牌,村或相于村的区域为一甲,一个警察所区域内为一保。

    每个保都配有一处警察分所和一部分保安队,保下设多个联合甲,下又管辖多个分甲,各保及甲都设有警备人员,并掌握户口等。住户外出和采客都要事先报告登记,并实行十家连坐,如果每出现“扰乱治安”的人,各户负有连带责任,或处以不同刑罚,或罚以不等的“连坐金”。保与甲还负有组织保安队的义务,年满十八到四十岁经过审查的不列颠男子,除公务员和残废者外,均负有保安团的义务,受殖民当局的驱使。

    由于存在斯托尔波特这样的不稳定势力,姜臣干脆利落的让自己的部下,发动清洗行动,只要不列颠人不听从英军的统治,就被认定是反抗分子,杀无赦。

    在清洗行动中,英军实行一人反,杀全家;一家反,杀十家;十家反,杀全村的恐怖政策,偌大的不列颠血流满地,不列颠人的起义之火就被姜臣给扑灭了。

    由于双方实力相差悬殊,英军手段又老道狠辣,所以不列颠人的反抗是那么的弱小无助,英国驻不列颠的殖民当局,只用了不到十年,就把不列颠人刚发芽的民族意识给抹掉了,不列颠也成为了英国的模范殖民地之一........

第402章钓碑(上)

    英国本土,青阳府城里“潘记旧货店”掌柜潘金盛忽然贴出一张告示:高价收购旧墓碑。www.uu234.netwww.uu234.net只要碑上的书好、刻好,年代久远、做工精巧,特别是由名人书写并落了款的墓志铭,哪怕是残碑也行。收购价由店里聘任的高人秦友善先生视墓碑品位而定。

    告示贴出后人们议论纷纷,说潘老板收购旧墓碑是淘古董。于是,凡家里有旧墓碑的就送了去卖。头几天,秦友善收购到了几块大小不一、造型别致的旧墓碑,可惜,没有古董。

    这天午时,有个中年妇女赶着头驴子送来了半块墓碑,而且是下半截,没有碑座,正中间刻的字剩下“山大人之墓”五个字;落款处看不到立碑人的名字,也只有“五年三月立”五个字。店员叶新见了先是一愣,跟着就去把秦友善请了出来。

    秦友善仔细地看了残碑后,惋惜地对中年妇女说:“大嫂,虽然这是一块残碑,年代也不久远,可碑上的墨宝却像是大家手笔。可惜只有下半截了,要是上半截还在的话,那就好了。”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说:“祖坟上的这块碑是俺娃他太爷的,也不知是哪个仇人要毁俺家风水给砸断了。俺男人弄回家后放在了猪圈的土墙边,因为是块砂岩碑,俺男人就把上半截当了磨刀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人搬走了磨过刀的那上半截。我男人说,那人肯定是搬了去磨刀的,不然,谁会偷一块不值钱的断碑呀?”

    秦友善知道了女人叫马桂枝,是青阳府城西十里处飘渺殿村人。之后,秦友善给残碑开出的收购价是十英元。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柜台里边收购的那块墓志铭说:“这块碑上书、刻也还不错,但不如这块残碑。所以我只给了四英元。如果大嫂送来的是块完好的墓碑,我可以出一百英元”

    太阳快落山时,马桂枝骑着驴子急匆匆地回到了旧货店,对叶新说那半截碑她不卖了,说罢将十英元放到了柜台上。叶新愣了一下,马上放出笑脸说:“大嫂,是不是觉得卖便宜了?要不,我去给秦师傅说说,再加一点?”

    马桂枝说不是,就是不想卖了。这下叶新不高兴了:“大嫂,东西是你自己卖的,又没人强迫你。哪有刚卖了又退还的道理?寻开心是吧?”

    马桂枝慌忙说:“不是不是!大兄弟,这半截碑是我背着男人卖的。我回到家里时,外出送货的男人正好也回来了。一听我说把半截碑卖了十英元就大发脾气,说那半截碑是爷爷的灵碑!别人要偷走那上半截碑俺没法儿,可留下的半截碑不该卖掉呀!当即就要我赶回来,说退不回去的话要打死我呢!求大兄弟帮帮我。”

    “不行!”叶新也恼了,“你卖的残碑眼下虽不值钱,可万一那个从你们家里偷走了半截碑的人也来卖碑呢?俺们店可就发财了!不能退!再说了按照大英合同法,我们已经钱货两清,就是去碎叶告御状,这玩意也不能退.........”

    马桂枝见叶新不肯退碑就开始撒泼,一屁股瘫在地上呼天抢地、拍掌捶胸大哭起来,旧货店前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

    “想退碑?”听到哭闹声,店里的秦友善出来了,“大嫂,你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不过,你男人要你把碑退回去,你也用不着闹到这地步呀?莫非,这块残碑不是你家的?你男人怕我们收购到了上半截,那碑的主人会告你男人偷了他家祖宗的灵碑?”

    “啊!不是不是……”马桂枝赶忙说,“秦师傅,我对太上道尊发誓,这半块碑确实是俺家的。邻居们可以作证,被人偷走的那上半截碑,也是乡亲们见到过的呀!”忽然,马桂枝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想起来了,俺太公叫王松山!俺卖的这半截碑上不是有个‘山’字吗?”

    秦友善想了想:“那我就干脆好事做到底。请问这位大嫂,你会钓鱼吗?”

    “钓鱼?”马桂枝莫名其妙。

    秦友善一笑:“钓鱼时先在窝子里撒点儿米,鱼儿闻到米香就被引来了。我只要用这下半截碑,就可以钓到上半截碑。明白了吗?”马桂枝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秦友善又说:“果我真的‘钓’到了上半截碑,一定连同下半截碑一起退还就是了。你看行不?”

    马桂枝简直不敢相信:“秦师傅说话……算、算数?”秦友善指天发誓说是一定替他们夫妻解困。

    马桂枝见到自己的男人王春秋,忙将潘掌柜和秦友善帮他家用下半截碑钓上半截碑的事说了。

    一见男人直发呆,女人又说:“秦师傅说到时候只收回买上半截碑所花的本钱。潘掌柜也答应了!”

    “啊!”王春秋暗吃一惊,他心想:爷爷碑上的字是谁写的谁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打从大唐来到大英,这墓碑都是在镇子上定做的。镇子上的刻碑人不都是普通的石匠吗?他们会请名人写碑上的字?这里必有隐情!看自己婆娘肯定不是在撒谎,是人家在骗她。

    那就等姓秦的“钓”到了上半截碑再说吧……旧货店为啥要钓那上半截碑?谁又会去卖那上半截碑?晚上,躺在床上的王春秋翻来覆去,他失眠了……

    天亮后,王春秋的邻居杨吉山从城里回来,告诉他一件稀罕事:潘记旧货店门口摆放了半截碑,他认得正是王家那块。要不是古董,人家为啥用一百英元悬赏那块上半截碑呢!

    如果收购到了,潘老板就发财了!杨吉山问王春秋,几年前他家的上半截碑被贼偷走了,可见那贼是个识货的,他会不会去卖碑呢?

    “有那样蠢的贼吗?”王春秋闻言很不耐烦。

    “也是……”杨吉山又疑虑地说,“春秋,你不觉得有点儿怪吗?那贼一定是知道了你家的墓碑是古董,这才起了盗心。可当他想再偷下半截碑时却又被你家里人发现了,这才罢手,是不是?那贼肯定是咱们青阳本地人。既然是本地人,他能把一块当时并不值钱的残碑藏在家里提心吊胆过日子?只怕早就扔了……”

    这个晚上没有月亮。在王春秋家所在的飘渺殿村西边的一处水塘边,有个人下了水,约摸半个时辰后,从水里捞上来一件东西。

    当他穿好衣服要把那东西扛走时,忽然从树背后转出两个巡警把他铐了。一个巡警说:“送货郎!你终于露面了!“

    这个人,正是王春秋。

    原来,在青阳充任提刑官的大英太子李定国,有天带了两个叫李泗、王武的随从微服私访。当他们来到城外一个叫飘渺殿的村子附近的一个大水塘边时,看见一个老汉在收网,忽听老汉一声大叫,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李定国忙赶过去看,也着实吃了一惊:网里是一颗骷髅头!他对老汉表明身份,说这骷髅头只怕是个冤魂,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千万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

    老汉是邻村的韩老三,李定国问他近几年地方上有没有人失踪过?老汉一个劲儿地摇头。水塘约三亩水面,西面是山。山下边的水域较深,一看就知道是山洪冲击形成的低洼处。

    骷髅头是韩老三在离深水区较远的地方网到的,肯定是被山洪冲去的。深水区还有没有尸骸?李定国命令李泗王武下到深水区去打捞。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二人便打捞上一些骨骸,还有半截墓碑。李定国给韩老三叮嘱了一番后,就和李泗王武包好骷髅、残碑走了。

第403章钓碑(下)

    回到自己在青阳的住处之里后,李定国开始分析起案情来,:断碑下压着尸骨,肯定是一起杀人沉尸案!

    断碑并不大,在山洪冲击的深水区,尸体是很容易被冲离断碑的。www.uu234.netm.www.uu234.net看来断碑和尸体是用索子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索子、尸体和衣服腐烂后,只剩下了胸骨和断碑,而那些被断碑压住的尸骨却被山洪冲走了。

    既然韩老三说本地没有人失踪过,那么死者就是外地人了。而用一扇断碑将死者沉塘,证明凶手用的断碑是在水塘附近弄到的。那么,凶手会不会就住在水塘附近?

    更重要的线索是:一,这块断碑是上半截,残留的碑文是“先考王君松“,莫非死者就叫王松?落款处是“子,柏干立“,王柏干是谁?二,碑的天头上有个斜面,而且表面光滑,看来是磨刀时造成的。

    可线索就这么多,尸骨又是多年之前就沉入水塘,其他的有用信息一点也没有,这就跟一个无头案子差不多,李定国想着想着就要陷入了沉思,正在他沉思的时候,他的太子妃薛玲珑走了进来,“夫君,你在想什么?要不要喝一杯乌蒙云顶?”

    薛玲珑端着两杯云顶清茶笑吟吟的走到了李定国面前,李定国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婆娘,他接过清茶,一饮而尽,然后看向薛玲珑,“玲珑,啥好事让你如此高兴,说出来让为夫高兴高兴……”

    薛玲珑看了李定国一眼,然后对着他小声耳语了几句,李定国一下,脸上就浮现了狂喜之色,“玲珑,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这个月,月信未至,所以我就去找医生瞧了下,结果发现是喜脉……”薛玲珑自豪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言语里充满了一个准妈妈的兴奋劲儿。

    “哈哈哈,我的玲珑就是能干……”李定国一下搂住了薛玲珑,就像搂着一块绝世美玉一般,“玲珑,嗯,这青阳不比碎叶,为了你还有咱们的孩子,我想把你送回碎叶……”当初李定国带着薛玲珑上任,李路和长乐就叮嘱过,一旦薛玲珑有孕,就必须送回碎叶安胎…..

    “夫君,我要是走了,谁照顾你起居啊,要不,把清荷留下?反正我嫁给你的时候,她就是你的女人了…..”薛玲珑说的清荷是她的侍女,也是李定国的小妾,只不过还没被李定国宠幸就是,“夫君啊,她可是波斯小妞儿,你敢说你一点想法也没有?”

    夫妻俩说了几句闺房话之后,薛玲珑问自己的男人在想什么,李定国把自己郊游碰见的无头案子给自己妻子说了一遍,他知道自己妻子聪慧不差于自己,他想听听自己妻子有什么看法,看看能不能启发下自己。

    薛玲珑沉吟了半晌,然后在李定国的面前的纸上写了两个字:墓碑,然后她抬头看向自己男人,“夫君,你看这个案子唯一的物证就是墓碑…..这墓碑在为妻看来,定然是这青阳本地人家立的墓碑…..你何不以收购墓碑为名来切入此案?”

    “收购墓碑?”李定国一愣。

    薛玲珑微微一笑,然后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夫君,你想啊,这墓碑要是那凶手毁了,那为妻这一招就算完了;如果是被凶手扔了,就有‘悬赏买残碑’的希望;果真没有了下半截,那就只能用上半截‘悬赏认碑’的最后一招了。只要有人认出这上半截碑是谁家的,就能找到缉拿凶手的重要线索。”

    李定国听完了之后,立刻拍手,“玲珑,你真不愧是连三阿娘都夸赞的女诸葛…..你可真是帮了为夫大忙了…..”

    李定国从自己妻子那里受到了启发,就准备着手收购墓碑,可如何收买墓碑?当然不能由官府出面,李定国一下想到了与自己相熟的“潘记旧货店”的老板潘金盛,.李定国暗地里找到潘掌柜帮忙……

    就这样,李路的亲信秦升就成了“秦师傅”,李泗就成了店小二叶新。一开始,“秦师傅”做做样子收了几块墓碑和一块墓志铭,而当他惊喜地将收购到的那下半截残碑搬到里屋和那上半截残碑“合碑“时,不管是石料、碑的大小,无疑都是“原配“,而且合碑后碑上的文字一个也没少,只是接缝处的字有些残缺罢了,但并不影响字的完整。

    一见“合磨”无误,无论是秦升还是李泗王武认为可以抓人了。可李定国查验之后说还不到时候,虽然马桂枝来闹过退碑,可眼下马桂枝的男人只有作案嫌疑,因为马桂枝说过上半截碑被人偷走了,假如真是偷碑人作的案又咋办?

    所以,李定国又去韩村微服私访找了韩老三,从打鱼人口里了解到了王春秋的爹叫王柏干,爷爷叫王松山。也就是说,李桂枝说的是实话,而王春秋急于退碑一定是心中有鬼!

    韩老三还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六年前还清了赌债的王春秋家里一下子殷实起来,说是在外边赌博赢了很多钱。这使得李定国越发坚信王春秋就是杀人凶手了。

    为了让罪犯心服口服,买到了下半截碑后,李定国又想出了帮马桂枝“钓碑“的计谋:亮出下半截碑,用重金悬赏那块已经到手的上半截碑,目的是借此大造舆论,给罪犯造成心理压力……

    与此同时,李定国又令人暗里将一块大小、厚薄和上半截碑相仿的半截碑事先沉到了那个水塘的深水区。还真如李定国所料,罪犯害怕万一那块上半截碑被杨吉山之流捞到就活不成了,于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去水塘里捞碑。他哪会料到,守在那里的巡警已经等候他多时。

    两天后,在衙门大堂里,王春秋被押来了,他一进大堂就跪下了,那块断碑放在了他身边。李定国令他抬起头时,一眼就认出是他家那块碑的下半截,离碑不远处还摆放着一堆渔网和一个髅骷头、几根尸骨,右边摆放的东西上边盖着一块布看不见。

    当提刑官李定国传证人马桂枝、潘金盛、杨吉山、韩老三上堂时,马桂枝盯着巡警头儿李泗吃了一惊,转过头见到堂上站在李定国身边的秦升的时候,她顿时惊叫起来:“你不是秦师傅么?”

    秦升闻言笑了笑:“大嫂,好眼力。“

    这时,只听李定国一声大喝:“罪犯王春秋听着!本官令你合碑!”

    王春秋只得先搬了身边从水塘里捞上来的那半块碑去合,虽然大小、厚薄差不多,可石料不同。他家的碑是砂岩的,而从水里捞上来的碑却是青石的,两截碑上的碑文、字体也不相符。当县官老爷令他揭开右边盖着布的东西时,他两腿一软,差点昏倒。他看见了爷爷那块灵碑的上半截!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他忽然醒悟,秦先生“买碑”只不过是为了“钓碑”……

    “王春秋!”李定国喝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春秋知道无法抵赖了,只得坦白说:“人是我杀了后沉塘的……”跟着就交代了他杀人经过:六年前,他给一个从高昌来青阳乡收购药材的商人柳富贵送货时,发现他的背囊中有几张不记名的大额飞钱,这种飞钱类似于后世的不记名支票,这么多钱,王春秋到他杀人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财迷心窍的他在经过那个大水塘边的僻静路上时用绳索勒死了柳富贵,随即将尸体藏了,天黑后再将尸体沉塘。压尸的半块碑是他趁老婆去邻居家串门时从家里搬去的。

    王春秋说:“都这些年了,我以为成了死案。虽说我婆娘卖了下半截碑后我有点心慌,可还是没太在意。等到听说旧货店愿帮我钓碑时,这才觉得有些不妙了。自从杨吉山上门后,我就担心有人瞎猫撞上死耗子,这才乘天黑下了水……”

    李定国大笑起来:“你以为是死案?没听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话语里,这位大英太子有那么几分得意,自己这钓碑钓的还是挺不错的嘛…….

    就在李定国钓碑的时候,碎叶的那边李路还有长乐公主能几个女人得知儿媳妇有孕之后,都极为高兴,他们立刻让人来接薛玲珑回碎叶安胎,当李定国看到来人的时候,他就是一愣,“怎么,我也要回碎叶?我的提刑官还没任满呢?”

    “殿下,东罗马那边起风了,陛下准备亲征君士坦丁堡,您不能再呆在青阳了,帝都碎叶不能没有人坐镇…..”使者倒也干脆利落…….

    东罗马起风?李定国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立刻知道自己父皇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只要拿下君士坦丁堡,他的父皇就可以真的称得上是西方世界之皇,就是自己的小弟李察也可有一块不错的地方,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作为大英皇太子的他自然是责无旁贷…….

第404章爱内战的东罗马人

    自打查士丁尼二世死后,东罗马帝国的伊拉克略王朝就陷入了实质上的无政府状态,因为包括君士坦丁堡的提比里乌斯在内,面积不大的东罗马帝国竟然出现了六个自称皇帝的家伙,他们很快就陷入了内战之中。UU小说www.uu234.net

    东罗马帝国的内战让一旁虎视眈眈的李路大为惊喜,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是是实质控制东罗马帝国的一个好机会,所以在查士丁尼二世作死的时候,李路就让自己的情报部门在东罗马帝国扇阴风点阴火,总之就是挑拨离间,用一切手段搞乱这个传承自罗马的国家,好让自己的儿子李察顺利入住君士坦丁堡。

    “父皇,母妃告诉我,我身上淌着大英和罗马两大帝国的血……我前不久读了一下罗马的史书,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李察看着自己的老爹说道,“那就是不管是在罗马还是在被称为新罗马的君士坦丁堡,罗马帝国总是不断处于内乱争斗之中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李察的问题一下难住了李路,是啊,如果看看东罗马帝国历史,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就是这个帝国的人总是在忙于内战。除了5-6世纪的短暂安逸,之后的近千年里,内战都是东罗马历史发展的主旋律。

    更为有趣的现象是,东罗马内战的频率往往随着外战的出现而呈现升高迹象。也就是内患越厉害,内斗也就越频繁。这样的奇怪事情,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李路看看自己的儿子,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知道自己思考问题了,不错,值得表扬,他的这个问题还是挺有深度的,嗯,作为未来的君士坦丁堡的君王,知道从史书里借鉴经验,看来自己的这个五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东罗马帝国为什么会这样喜欢内战?李路在穿越之后,和东罗马帝国打交道多了之后,他了解了一些第一手资料,对于东罗马人的这个喜好内战的传统,还是了解一些的。

    在李路看来,东罗马帝国的内乱传统,是从古罗马时代开始就留下的政治基因遗传,从古罗马帝国的中期开始,原先的皇帝与元老院分庭抗议的政治平衡被逐步打破。

    随着皇帝权力的越来越大,开始对军权控制越来越严,元老院的元老们在后期甚至无法再担任军队统帅。帝国从原来的共和国残余体制,逐步走入君主**。

    尤其是关键性的四世纪,基友教被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扶持为正统信仰后,集权化进程逐渐加强加快。

    从罗马帝国后期开始皇帝的个人权威就不断膨胀,但另一方面,很多从罗马共和国时代开始就存在的旧政治格局,依然存在。

    比如地方大员对于当地军队的控制依然没有减弱。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因为罗马皇帝逐步拆分军队规模编制而根本性解决。反而因为皇帝的权势增加,而激化了矛盾。

    表面上,后期罗马帝国的中央官吏队伍越来越庞大,对于地方的控制力越来越细致。但由于原先的元老院制度被破坏,政治博弈平衡的旧生态,已经失效。

    而帝国的新官制还在发展中,所以恶果明显:所有人都不再寄希望于参与权力分享,只有撮取最高权力本身一条路。

    结果自然就是各地豪强,开始纷纷打中央皇权的主意。因为过去的那种可以诉求妥协的机制没有了。不去增加自己的绝对权威,往往意味着死路一条。后来者必然吸取自己成功的经验,继续压制地方权力。反过来,不断强化的中央皇权,又逼的地方势力继续想办法,入主中央。

    所以,到了东罗马时代,一旦中央权势不够强大,内斗就随时会爆发。东罗马人甚至在一段时间里,为了防御四面楚歌的帝国边界,尝试了适当的逐步放权。这就是东罗马历史上著名的希拉克略军区制改革。

    然而这种半吊子改革,本身也只是权宜之计。由于放权不彻底,反而会恶化原先的结构缺陷。最终结果就是军区大员们,开始更频繁的打起了中央的主意。

    东罗马军区制改革塑造了一批立志杀入首都的地方豪强,在个别地区,原先被推翻的皇族后裔,可以获得地方势力的支持,成为另立帝号的独立皇国。他们对于此后的中央,也就毫无认同感可言。各种内斗、暗杀、内战,此起彼伏。无论帝国破落到什么程度,都不会消停。他们还对于利用外部势力的支持,毫不犹豫。因而总是在外患严重的时候,更容易获得入驻中央的机会。

    一直到东罗马的晚期,各家族的势力范围都被乱入的外部势力,肢解的支离破碎。当大家都只有一亩三分地,还被彼此分隔开,这种内战才得以告一段落。但东罗马帝国本身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间了。

    如今的东罗马帝国正是陷入了这样的内战之中,里昂提乌斯,提比里乌斯,菲利皮乌斯等几个大军阀纷纷称帝,他们在各自背后家族势力的支持下,相互厮杀,就为了那张在君士坦丁堡太阳宫中的御座,为了能入主君士坦丁堡,他们甚至向东罗马帝国的生死大敌大英帝国的李路称臣纳贡,甚至不惜割地并许下种种利好,为了那张椅子,这些家伙,可以说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可奇葩的是,就算东罗马帝国已经在内战中打生打死,整个国家已经四分五裂,外有虎狼之国大英在一旁虎视眈眈,可是东罗马人在这样的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境况之中,他们不顾内战已经快要将帝国的元气消耗殆尽,社会和宗教分歧却依旧争端不断,这样一来帝国实力自然是越来越微弱。

    在社会和宗教分歧导致不断激化的东罗马人内部斗争中,李路建立的大英帝国这个超级强权比以前的波斯匈人等罗马大敌发挥着更重要更深远的作用,此时的东罗马帝国正经历一场严重的社会和政治危机。

    李路就是等的这场社会和政治危机,要不是这场危机,李路想要吃下君士坦丁堡还真是有些难度呢,虽然他的大英王朝无论是军事还是政治经济都远远地超过了东罗马帝国,但是东罗马帝国毕竟是传承自罗马的千年帝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东罗马帝国还是很有底蕴的,要像征服不列颠或者特奥抵瓦坎那样轻松拿下东罗马帝国,基本上不可能,毕竟东罗马帝国不是小国。

    李路把自己对东罗马了解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说给了李察,然后问李察,“理查,若是日后为父把你送上了东罗马的帝位,为父问你,你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阿爹,孩儿觉得最重要瑟事情就是让罗马人学会汉字,知晓汉语,汉字和汉语比什么拉丁文希腊文高级的多了,这样的神仙语言,他们不学习怎么能行?”李察和李路一样是强烈的汉化分子,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汉字算是字,只有汉语算是语言,其他的语言文字在汉字汉语面前,全部都是弟弟,所以李察这个小子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一点也不奇怪…….

    听到自己儿子的那句最重要的是汉化,李路满意的点点头,李察的这个答案,自然是他最喜欢和最想听到的答案,“嗯,不错,不粗。为父也是这样想的…..”

第405章才女西游(一)

    由于李路这个穿越客的出现,本时空不少人和事发生了变化,比如李治虽然依旧娶了后母,但却不是武媚娘,因为武二娘子跟着李路西去了碎叶。www.uu234.net再比如李二时期的科举头名上官仪,虽然依旧做到了宰相的位子,但他的那个叫上官婉儿的孙女,却比原时空早出生了几年,也就是说这个上官婉儿和原本历史上那个上官婉儿就根本不是一个人,不过本时空的这个上官婉儿也一点不差,小小年纪,名声早已惊动长安,甚至据说李小九和吴栩两口子都有意把这个聪慧美丽的小丫头招为儿媳。

    长安,上官家,上官仪正在自己的书房写着一份可以让大唐天翻地覆的折子,正在他全心全意写奏折的时候,他最宠爱的孙女婉儿走了进来,小丫头古灵精怪,见自己的爷爷在写奏折,就蹑手蹑脚的走到上官仪身边,想看看自己爷爷写的啥,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小丫头花容失色,她不由得心中大急,“爷爷啊爷爷,你这折子会害了我们上官一家的……”

    可惜,小丫头没法把这话跟自己的爷爷明讲,因为这里是大唐,不是西边的大英,一般女子是没有议论政事的权利的,她心中自然是急的不行,可是她偏偏又没有办法,思前想后一会儿之后,这个小丫头满是心事的悄悄离开了书房,而沉醉于工作的上官仪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孙女曾经来过自己身边......

    那是什么让这位聪慧的小妞儿急成了这样子,还自己嘀咕她自己爷爷会害了上官一家呢?上官婉儿虽然是个少女,但是她却出身豪门显贵,平日多次偷阅上官仪的奏折,她知道自己爷爷的折子上书之后的后果。

    原来,上官仪要写的不是别的,是李小九要他起草的废后诏书,那么问题来了,李小九和吴栩过的好好地,李小九怎么就起了废后的想法了呢?

    原来几年前李治风疾发作,头晕目眩,不能处理国家大事,因为多年以来,他感觉自己的皇后,有时候提出的建议很有建设性,逐渐的就让她来代为处理朝政。

    他的皇后的确不是一般的女人。早在还是吴充容的时候,李小九就发现了她的才能。那时他处在“关陇集团”的包围中无法突破,最后还是在这位吴充容的出谋划策下,才彻底铲除了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还政于自己,另外也是自己的这位皇后,一力支持自己与自己的混蛋姐夫斗争到底,要不是她,自己怕早就被李路吓瘫了……

    吴栩如愿以偿的当了皇后,她就此满足了吗,其实在她的眼里,这只是她迈出的第一步。如今,王皇后、萧贵妃都已成尘埃,后宫的太监和宫女们,都不够吴栩玩的。

    精力旺盛,权力欲极强的吴皇后,早就对男人的世界垂涎欲滴,她早就听说在西边的英国,女子能正大光明的参与政事,甚至像英皇李路的皇妃武媚都直接能手握重权,决断军国大事,她心里对武媚是既羡慕又嫉妒…….

    恰好李小九这一病,正中吴栩下怀。她要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她要在男人的世界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吴栩不愧是给点阳光就会灿烂的人物。在处理朝廷纷纭复杂的事物中,得心应手,往往有令人惊叹之举。

    逐渐的,李小九感觉到压力了。她怎么会有那么多想法?许多时候她的想法一提,就使自己相形见绌,他有了一种大权旁落的感觉。

    恰好此时的右相李义府主持铨选,他在李小九面前谄言自媚,出外则肆意乱法,百官尽皆畏惧,无人敢言其过。

    李小九对此略有所知,告诫他道:“听说你的儿子、女婿多有不法之事,朕都为你掩饰,你该对他们多加管教。”

    李义府勃然变色,问道:“是谁告诉陛下的?”

    李小九说:“知道就行,不必问朕怎么知道的。”李义府也不谢罪,扭头便走。

    看到李义府甩手而去的背影,李小九气愤填膺,开始寻思,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敢给朕色看。前思后想,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这是有后台呀!

    当年吴栩立后,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这位李义府,因为拥戴有功,他得到吴栩的特殊关照。当时为了和长孙集团相抗衡,自己一方也正是用人之际,就让他当了宰相。现在,你和皇后眉来眼去,居然不吊我?起因就在这里呀!

    再联想起最近一段时间里,他和皇后的意见一有分歧,自己意见得不到贯彻,而皇后的提议总是能够顺利实施。好啊,这是合起伙来要架空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震怒之下,李小九随后下诏,将李义府长期流放州。

    解决掉李义府之后,吴栩的势力受到打击,暂时消停了一会。但谁知没老实几天,不消停的吴栩那里又起风波。太监王伏胜来密告,说有个道士叫敦行真,出入皇宫,曾施行用诅咒害人的“厌胜”邪术,这还了得!

    李治觉得此事不能大肆声张,于是招来上官仪,秘密商议。上官仪是个典型的儒生,儒家观念深入灵魂。他其实早就对吴栩这种牝鸡司晨的行为不满了,但当时李义府是首席宰相,又有皇后吴栩的大力支持,自己在朝堂上基本没有话语权,但是不说话不等于没想法,今天听李小九这么一问,他马上进言说:“皇后专权自恣,天下人都不说好话,请废黜她。”

    听到上官仪的建议,李小九笑了。其实他只不过是发发牢骚,表明自己对皇后吴栩有看法,想让这些大臣宽慰宽慰自己,然后再商讨如何给吴栩来一点警告啥的。

    没想到上官仪提出这么一个釜底抽薪的建议,李小九一听,这样也好,把她皇后的位子给废了,让她在后宫以后专心做自己的女人,也省的老惹自己生气。

    想到这里,李小九发话了:“那这个诏书就由爱卿你代劳了。”

    上官仪得了任务,自然是不敢怠慢,他回到家中之后,就走进自己书房,开始起草废后的诏书,却不想被自己的孙女看见了,他一介儒生,觉得皇后不像话,废掉自然是天经地义,可是他的政治嗅觉却连他的孙女都不如,因为他的小孙女,从上官仪草拟的废后诏书里看到了家族不妙的前景……

    就在上官婉儿对自己上官家前途忧心忡忡的时候,她小时候的好闺蜜,欧阳询的孙女欧阳妍惠回到了长安,来上官府看望自己,在得知自己那位好姐们来长安了之后,上官婉儿自然是非常高兴,她连忙去见欧阳妍惠。

    欧阳妍惠是大书法家欧阳询的孙女,她的父亲是欧阳询的幼子欧阳通,与原时空不同的是,这位欧阳通因为自己父亲与英皇李路是忘年之交,所以他依照父亲的意思,偷偷地移民去了碎叶,在那里做了高官,而欧阳妍惠也跟着去了英国帝都碎叶城,在那里长大成人,嫁做人妻。

    当年在长安的时候,比上官婉儿大五六岁的欧阳妍惠经常带着小婉儿玩,所以两个人是很好的手帕交,多年之后一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儿……

    “咯咯咯,小婉儿越长越漂亮了哇,我在你面前都自惭形秽哟…….”欧阳妍惠笑着说道,她说完了带着一脸神秘的脸色问上官婉儿,“婉儿,我问你,你可知道我从哪儿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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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唐做可汗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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