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4章 老奸巨猾（下）
忍让，第一次叫气度，第二次是宽容，第三次就变成了软弱……
在克丽丝的哽咽声中，肖胜断断续续的听完了她这么多年来，所受到的‘不公平’。也许‘不公平’这个词，对于克丽丝本身身份来讲，略显牵强。但从一个母亲角度来讲，确实如此。
时间的不断推移中，抓住克丽丝把柄的宋，一次次束缚着克丽丝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言一行。通过她的身份和地位，削弱着卡特在教廷内的班底。更无主见的成为了隐忍，所操控的傀儡。
也曾挣扎，也曾不甘……可每每这个时候，当她想到自己那被软禁的儿子时，那份坚强的内心，便变得动摇起来。一步步的沉沦，一点点的堕落，最终在回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只得成为宋手中的一颗棋子……
而即便这样，她与儿子间的距离，也渐行渐远。最近的一次，也只是远远观望，在痛楚的泪水中，再一次前行。
说不出谁对谁错。即使是在克丽丝咬牙切齿的痛斥宋的罪行时，肖胜都保持着客观的平常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站在宋的角度，也许他一直没有错。只不过他对事情的认知，极端且激进。如若卡特继续掌权的话，谁也无法保证宋的如今，是否依旧衣装鲜丽。没办法，现实总比小说来得更让人难以接受……
在哭诉声中，克丽丝道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怨恨’。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肖大官人，在为其换点滴时，里面多加了一剂安眠药。已经被宋折磨的身心交瘁的克丽丝，呈现出极端的情绪。
谈及宋时，面目狰狞。而说到自己那苦命的儿子时，却又催人泪下。昏昏欲睡的老妇，在紧闭上双眼时，眼角还挂着泪滴。起身的肖胜，在为她盖好被褥后，悄然退出了房间。
一直在客厅内等候的斥候，在看到自家班长那平静的表情时，略显诧异。待在屋内近一个小时，按理说应该用‘感情攻势’撬开了对方的嘴。在这个时候，他应该积极的部署，下达针对的命令，可现在的他，依旧沉默。
“让你最疏忽的那个人，往往做出让你最意想不到的事情。斥候，通知下去，让龙玖亲自带队，二十四小时监视宋*亚历山大。如果出了任何差错，军法处治……”这是肖胜来欧后，第一次连带着‘惩罚’。
毋庸置疑，从自家班长那肯定的语气中，斥候已经知晓，隐匿在克丽丝这条线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了。确实让他大吃一惊，谁能想到在外界软弱无能的宋，竟在这些年里，完成了如此大的部署。
宋是在第一时间知晓克丽丝遭遇劫持的。但作为其对立的一方，他只能表现出相对的关心。特别是在安琪拉成人礼的最后环节，还需他亲手为她加持之时，更不能在众多来宾和长老面前，失去了他自身的风度。
待到教廷内部的一个管事，直接向他汇报此事之时。这才‘碍于面子’，匆匆的离开宴会厅。
毫无营养的一场碰头会。激进派的几名元老级高管，在宋面前肆无忌惮的指手画脚。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点着他的鼻子在谩骂。
依旧‘唯唯诺诺’的窝在那里。手脚冰凉的他，脑海里不断思索着种种可能。在里昂境内，也唯有肖胜一方，有这样的胆色劫持克丽丝。可从表面上来看，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矛盾点。
换句话说，知道是肖胜等人干得，可无法公开这一事实。一旦被有心人觉察到了什么，这么多年的部署，就傅水东流了。
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现如今的宋，所能依仗的唯有自家‘干爹’的人。特别是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只要自己的人有所异动，势必都将成为其他人关注的焦点。
越发急躁的心情，亦使得激进派几位高管的指桑骂槐，落在宋的耳中，便越发的刺耳。当一名教廷老人，近乎指名道姓的指责宋的无作为时，拍案而起的宋，近些年少有强势的回击道：
“这些年我为什么无作为，我想你们几个比我更清楚。听宣不听召，打着一切为了教廷的幌子，暗地里却为自己牟取私利。拉帮结派，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你们真以为我看不到，管不了？
我可以以任何一项名义，恳求仲裁团为我出面，你们觉得你们私底下培养的那些死士，能抵得住仲裁团的绞杀？还是你们觉得，把暗渡陈仓来的钱，转向他国的银行帐号，就能万事大吉了？
如果谁觉得我在‘开玩笑’的话，我不介意当众给你们弄个难堪。届时，就别怪我宋，翻脸不认人。”
绝对的权利，也就形成了绝对的**。在这些激进派高层手里，确实如同宋所说的那样，掌握了一笔原本该属于教廷的资产。而现在却存在自己或子嗣的名下。只要想查，就一定能查得出。
今晚的这次碰头会，也有闻讯赶来的长老团人坐镇。毕竟克丽丝算得上亚历山大一族的人。出现这等事情，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一直冷眼旁观他们，在看到宋愤然而起之际，终于找到了切入点，其中一名冷脸的训斥着那几名指桑骂槐的高层。听似是在帮着宋，实则还是在和稀泥……
缓缓落座的宋，在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他狰狞的一面。冷眼扫视着众人，会场内数年来从未拥有过的寂静，显得极为诡异。
“说白了，我一而再的忍让，不是因为我贪恋这个位置，怵怕你们手中所握的实力。而是我怕，我把祖宗留给我的这份家业给败光了。别逼着我快刀斩乱麻！”说到这，平伏下心情的宋，再一次抬头道：
“许尔勒执事，已经三五天了无音讯了。我想很多人都认为，他又打着‘公干’的名义，不知猫在那里享福。可据我的调查，现在的他生死未仆。”就在宋扔出这一爆炸性消息时，近几天来一直联系不上他的同僚，已经相信八分。
在处理克丽丝被劫持的碰头会上，宋突然扔出这一则消息，不禁让人把他们两人的事情，联想到了一起……
第2355章 老奸巨猾（下）
越是能隐忍的小人，往往越能做到‘兵不厌诈’。肖大官人算得上这一‘范畴’内的典范。而宋恰恰也是这样的典型！只不过前者在小人面前多了一个‘真’字，而后者则为自己披上一张虚伪的面具。
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你明知道肖大官人会使诈，但你却永远没有头绪。而宋，总会把阴谋诡计打磨的圆滑。让人根本察觉不到……
肖胜就像一头狼王，狡诈不失本色。而宋就是一头伪装的响尾蛇，没有底线的捕捉猎物。同样是‘小人’，肖胜对外不对内，但宋不同，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当宋在如此重要的碰头会上，先扔出许尔勒‘生死未仆’，再点出克丽丝被劫持的事实。可谓是用心良苦。既不显得突兀，又得到了‘一致对外’的目的。
克丽丝也许从表面上来看，与肖胜八竿子打不着似得。唯一的一次交集，还属于‘小打小闹’。可许尔勒不同，他是吉鲁的坚实拥护者。而吉鲁又因费尔的缘故，与肖胜形成了敌对关系。而在场的谁都知道，许尔勒算得上克丽丝的‘爱将’。对于她言听计从……
有了这层关系，便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最近风头正盛的‘脸谱’身上。而已故的托雷，作为激进派的顶梁柱人物。虽然他有诸多不是，甚至触犯了教律，可他曾经还是激进派的人。
对于托雷的死，内部流传着多个版本。但版本的中心便是‘脸谱’。克丽丝曾公开表达过对脸谱的痛恨。这份痛恨，便是源于托雷的身故。
有主有次，相辅相成……一气呵成的‘矛盾点’，让在座的众人，无不在同一时间把矛头指向了肖胜及他背后的势力。
那几名曾被宋当面斥责的老人，更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台阶下。‘义愤填膺’的怒斥着，仿佛已经掌握到了证据，这事就是他脸谱干得似得。
对于这种结果，宋是满意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唯有真正整合了教廷内部的力量，再加上cia的在外帮衬，才有机会把肖胜及其背后的势力，牢牢‘一举拔掉’。
任由众人在会场内讨论不停，开个头的宋反而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他的目光始终瞄向了外围的那几名长老团人员。在他看来，坐在桌面上的这些人，都不过是虾兵蟹将。真正能制约住那帮人的，唯有长老团和仲裁团这些老家伙。
“布兰特长老您们的建议呢？”就在会场内争论不休之际，刚刚树立起威望的宋，突然开口询问道一旁沉默不语的长老团人员。在这个时候，众人才醒悟过来。制约这样的组织，光靠他们是不行的，主力还得是教廷的王牌实力。
“我可听说，他们就被安排在咱们的医院内。有些事，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咱们暂且不说，长老团里有几位长老，与他的长辈有着过硬的交情。在没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下，一旦兴师问罪，被他们反咬了一口，于情于理我们都说不过去吧？”
很显然，这个布兰特长老，还是倾向于和平解决这起事件。特别是现在，仅仅是通过推断和臆测，得出这些结论时。
“我觉得也是这样，毕竟从某种关系上来讲，我们与他们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完这话的宋，直接命自己的副手致电远在十多公里外的医院。然而去而复返的副手，却带了一个让众人义愤填膺的消息——近乎一夜之间，华夏方人走楼空。
得到这一消息后，部分情绪激进的老人，痛骂宋‘引狼入室’。在这种情绪下，他们俨然已经忘记了事情的本质问题。直至布兰特长老，开口询说道：
“他们如果真的就此事劫持了克丽丝，就等同于直接与教廷撕破脸。这对于，一个想要在欧发展势力的组织或个人来讲，幼稚不说，更会落人话柄。年纪也都不小了，不要意味的打打杀杀。考虑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这样做的本质在哪里。
如果杀戮能解决一切，教廷只需留下护卫团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成了，还留你们这些‘蛀虫’做什么？”布兰特的话，可谓是极为不客气。从广义上来讲，长老团是不允许插手地方上的事情，这其中包括财务、人事以及传教、普世。
可现在的教廷，早已成为了某些个人拦财的机构。他们不是看不见，而是无法插足。归根结底，还是宋的羸弱，以及派系方，占据了主导。使得‘教皇’的威望，不再那么明显。
看到时局因为布兰特长老的插足，已经偏向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即使把话语权接过来的宋，和稀泥般说道：
“正如布兰特长老所说，这起事件我们不能武断的判断，为何人所为。但这起事件，对于我们教廷来讲，可谓是极其恶劣。必须彻查到底，通过各种手段，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不管怎么说，华夏方不辞而别以及与许尔勒、克丽丝等人的种种纠葛，都让他们成为最大的嫌疑对象。
我们秉着调查事实真相的原则，一定要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关系，他们找出来。我以亚历山大二十七世的名义，正式下达教令，彻查此事……”
这算得上宋上位以来，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去抉择某一件事的走向。而因为他前期的铺垫过于完美，又成功借用长老团的势，积蓄了威望。继而，这则教令无一人胆敢搏逆。
而对于宋来讲，这是最好的结果。唯有找到脸谱他们，才能确定克丽丝所在的大致位置。也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封住她的口，才能继续着自己的战略计划。
至此，老奸巨猾的宋，成功利用这起事件，在教廷树立了一定威望的同时，又能借助这股力量，替他扫清潜在的‘绊脚石’。
时隔这么多年后，终于有机会发号施令的宋，在离开会场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一旦克丽丝顶不住这份‘盘问’，那么关于他的一切，终将会暴露在阳光下。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也将傅水东流。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唯有克丽丝真正的长眠，才能保住他的所有。即便，吐口说了些什么，口说无凭！而克丽丝也已经不能证明，其他人就更不敢赘言了……
第2356章 我不管你是谁
一直以来，都以‘翩翩君子’示人的宋，很少在公众场合发脾气，更不用说拍案而起了。而今晚的反常，有许久以来的压抑，更有‘狗急跳墙’的无奈。若不能把教廷的‘矛头’指向华夏方。一旦克丽丝‘失口’，即便背后有cia的支持，宋自诩也无法阻挡这具庞然大物的反扑。
颠倒黑白，在宋看来仅仅是起到了缓兵之计。若想真正消除隐患，要么克丽丝‘猝死’在华夏人手里，引起教廷方的‘仇恨’，要么就让她‘安然’归来。无论哪一种‘可能’，目前都要先确定她的位置。
虽然长老团那帮老顽固，始终‘冥顽不灵’的恪守着底线。但在宋看来，只要大势所趋，整个教廷‘不得不’与华夏方动手之际，这些老家伙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最理想的状态，便是克丽丝死得不明不白。届时，即使脸谱他们知道些什么，也是口说无凭。cia关键时刻的力挺，一定会让那些墙头草们瞬间笃定的支持自己。
一条条，一个个歹毒的计划，从宋的脑海里划过。退回房间后，第一时间也与自己的上线取得了联系。后者不但给予宋情报资源上的共享，更许诺在关键时刻，他们将派出优质‘杀手’，完成这次‘栽赃嫁祸’。这样不但能把宋置身事外，又让其占据舆论上的主动权，也就有了全面向华夏方讨一说法的借口。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宋看来，现在的关键点就是克丽丝的具体位置，一旦确定，那么他不但能借助cia狐假虎威牢牢把控教廷，更能横扫外界一切不安定的因素。自己蛰伏这么多年的憋屈，也将一扫而空。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宋所奢望的未来，也正是肖大官人所未雨绸缪的……
狂风暴雨，今夜的里昂异常的‘狂躁’，仿佛宣泄着近段时间的压抑。作为此次出山的长老团首席长老，布兰特在会意结束后，仍旧置身前往事发地，检查一下现场。
远不如其他几位大长老与华夏老一辈的关系莫逆。以‘公正、客观’享誉教廷的布兰特，被誉为下一届仲裁团首席执事最有力的竞争人选。他潜心里讨厌臆测推断的结果，更愿意用事实来说话。
在折回的路上，这位老人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重要的问题。华夏方为什么会选择在今晚，集体消失。据手下的人来报，在今晚华夏人所驻扎的后院，曾响起零碎的打斗声。而一些当值的教廷高层们，也在事后不知所向。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的离开完全是趋于自愿。而这帮人更都是克丽丝暗中提携的手下！如若真的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脸谱’所劫持，从他们的立场来看，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动手。现场的各方信息表露，应该还有第三方参与，到底谁在前，谁在后呢？
严于律己的生活作风，使得布兰特不苟于其他长老安于教廷名下的酒店。直接就在教堂里下榻的他，更习惯了每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对主的祷告。
十几平的卧室内，近乎没有什么陈列摆设。唯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靠左侧的那排书架。推门而入的布兰特，吩咐着下属也尽早去休息。在随后打开房灯，正准备脱衣之际，身子不禁绷紧的他，缓缓抬头望向了书架旁的窗帘处。
没有开口大叫，这是源自于对自身能力的自信。待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堂而皇之掀开窗帘，走出来之际，布兰特那瞪大的双眸内，闪过一丝动容。
“是你？”待到灯光映射到黑影的脸上，那份坚毅和自信的笑容，不得不让布兰特动容。要知道这里是教堂。不下近十名好手都在周围，饶是他脸谱最近再声名显赫，能力不俗，可若是想在从这里逃脱真的不容易。
突然想到什么的布兰特，起身想要准备些什么。而径直走到方桌前的肖胜，突然开口道：
“不用麻烦了，今晚确实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其他人，我也许没有这个胆量。但你布兰特长老，确实让我信服。”开门见山的开场白，着实让站直身子的布兰特，又不禁高看对方一眼。他承认，在对方这个年龄时，自己确实没有这个勇气，置身深入虎穴。
“你应该知道，整个教廷的人都在找你们。据说，你我双方还闹出一些不愉快。甚至很有可能大动干戈？”与肖胜一同坐在方桌前，布兰特目光紧盯着肖胜摆放在书桌上的那份资料。
“‘据说’永远只是据说，没有真凭实据，我相信布兰特长老也不会这么武断的下决定吧？这不符合你做人，做事的一贯风格。”听到这话的布兰特，冷笑两声。也许是不经常笑的缘故，他的笑有点僵硬，更让人看起来不那么自然。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此，不会就是为了来奉承我吧？那就太不值得了。”听到这话，肖胜摊开双手，一副释然的微笑，随后身子前倾的望着这位表情严肃的老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开门见山的说，无论贵组织愿意当谁的獠牙，替谁充当着‘小鬼’，这都不是我能所问及的。可若是你们把黑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对不起……我不管你是谁。”听到这话的布兰特，心里猛然‘咯噔’一下，肖胜的话说的‘模模糊糊’，可布兰特却能从对方的狠话中，嗅到那份‘愤怒’。
“你在跟我说话？你所说的‘贵组织’是指教廷？獠牙，小鬼？呵呵，我没有听错吧？”待到布兰特这般回答时，肖胜假装诧异不已，随后反问道：
“你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说完这话，肖胜把手中所压的资料，推到了布兰特面前。这其中包括克丽丝的那段自述录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是耐心的等到布兰特看完，听完这一切。始终保持刚才那个姿势的肖胜，仅仅在这个过程中抽了一根香烟。
“克丽丝是被你劫持的？”
“请注意用词，我承认克丽丝是在我这。但是被我救出来的……这一点，当事人最有发言权！”
第2357章 你想要什么？
迎上肖胜那笃定的眼神，不知为何布兰特潜心里便‘武断’的信任对方。从这份资料以及录音内，布兰特已经肯定了一件事，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教廷一直在宋的‘引导’下，充当着某一势力对外的‘傀儡’和‘爪牙’。
急剧下滑的信徒量，不再受待见的尴尬地位。本以为仅仅是方针上的错误，现在看来是从根部便已经被‘腐化’。他们这些老人竭力的想要维持一个平衡，放纵似得任由其改革。但现在看来，这份放纵的意义，已经彻底被颠覆，被扭曲，甚至成为了他们肆无忌惮的底气。
虽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为人老练的布兰特，还是在轻笑几声之后，捏着那一叠资料反问道：
“就凭这些资料以及录音，就想让我信任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未免……”听到这话的肖胜，不等对方说完，毫不客气的接道：
“我从没有想过让你相信我什么，更不奢求你帮我做些什么。在我来之前，家里老爷子曾谆谆叮嘱过我，在这里有他的一些战友和老友。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出手。
你可以把今晚我的到来，当成一次晚辈的拜访。我带着诚意来，不代表我就带着仁义走。各为其主，我有我坚守的底线，贵组织有贵组织坚持的根本。当我的底线，被贵组织的根本，践踏的体无完肤之际，我能做的就是反击……
贱内今晚手术，咱们暂且不说她体内的角菌以及病毒，是谁下的手。单就今晚贵组织如此兴师动众的袭击，你不觉得就是在考验我的底线吗？
我之所以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和你谈。不是为了奢求你能从中调剂，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而是在向你表明我的态度。在这件事上，没有妥协。特别是贵组织中的某一个人或是某一簇人。”
“笑话，不知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敢在这里如此‘大言不惭’。我告诉你，如若不是几位大长老与你家老爷子有着深厚的交情，我想你已经在欧站不住脚了。”听到这话，肖胜毫不避让的顶了回去：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如若不是我家老爷子与几位大长老有着深厚的交情，宋……已经是个死人了。
别不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不介意用事实证明这一切。就在刚刚，猫在自己书房内的宋，刚与自己的上线通过电话。内容，你想听吗？”
肖胜的反驳，着实让布兰特哑口无言。对方看似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拜访他。其实，则变向向他或者说是他背后的长老团、仲裁团施压。要知道，单就肖胜手中所掌握的资料，一旦传了出去，教廷的百年信誉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弑兄、以自己的亲侄儿操控自己的姐姐。与隐忍暗中勾结，拿教廷神职人员当小白鼠、试药体。充当cia在欧的爪牙……这些负面的，能带来轰动性的信息，足以让教廷彻彻底底沦为其他组织，‘阻击’的对象。不单单是这些，估摸着连一些地方的政府，都不惜趁上一脚。
沉默，无尽的沉默。在这个过程中，布兰特始终紧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而后者，毫不回避的反望向对方。眼神内的那份‘倔强’，仿佛是在不断的提醒着布兰特。
“你想要什么？”难以启齿的一句反问，这等同于布兰特在这件事，对肖胜做出了让步！
“一个说法，一个我满意的说法。还有他背后的指使人，我答应了一位老妇，把他儿子成功从国外营救回来。她信任我，我没有理由让她失望。”
布兰特当然知晓肖胜口中所说的老妇指的是谁，更明白肖胜这样说的潜在意思。你们教廷内部的事情，到底怎么去处理，我一概不问。但就这起事件而言，我想要一个满意的结论。至于宋背后所依仗的势力，你们不需要过问，我们会来解决。
当布兰特话中表达了‘善意’之后，各退一步的肖胜，也表现出了自己足够的诚意。他的目标很明确，如若是仅仅针对的是宋的话，那么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可他活着，他活着本就是肖胜方最大的诚意。
“我想见见克丽丝，如果一切如你所说的这般，长老团、仲裁团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没有任何问题。克丽丝在我那里，也不一定安全。如果你能带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她若是死了，你我双方的关系，就再也不可能解开了吗？cia是什么样的组织，我不说你也知道。他们手底下养了什么样的杀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一脸阴沉的布兰特，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在他准备与肖胜一同离开这里之际，后者突然开口道：
“这是里昂，不是罗马。这里是属于宋的，而不是属于长老团。屈身随我爬窗吧，我坚信，在这种情况下，你才能看到现在的教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伸出去开门的右手，在听完肖胜这话，不禁收了回来。看到对方轻车熟路的从窗口处，攀爬出去，仅仅愣在那里数秒的布兰特，紧随其后。
在离开的时候，不忘把房门从里面反锁着。这应该是布兰特，第一次在自己的教堂内，如此偷偷摸摸吧。
紧随肖胜的脚步，两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处教堂对面的胡同口处。刻意掩面的布兰特，在坐上车后，才透过车玻璃望向对面的教堂。老辣的布兰特，一眼就看得出，今晚的警戒要比平常严上很多。
“我绝不相信这是为了保护你，而刻意增加的守卫。我到是相信，这层层的警卫，为了防止你我间的直接接触。或者说变向的监视，你和你团队的一举一动。”在肖胜这般的打趣下，脸色倍显阴沉的布兰特一言不发，目光紧盯着那不断进入警戒位置的守卫，直至车辆驶远，他看不到教堂外部之时，才义愤的收起目光。
第2358章 夜来风雨声
在折回驻地的途中，肖胜所驾驶的轿车，车速算不上疾速，但绝对称得上四平八稳。即将入夏的暴雨，说来便来，说走就走。跟孩子的脸似得，变幻无常……
车厢内响起悠扬的音乐，立体式环绕的音响，使得车内很难再听到其他杂音。一处红绿灯处，缓缓减速的奥迪，停靠在斑马线前。一直默不吭声的布兰特，第一次在车厢内有了异样的动作，随后关掉了音乐，这使得肖大官人不禁扭头诧异的望向对方。
“怎么？不喜欢这段舞曲？今晚安琪拉的成人礼，第一段舞曲貌似就是这个。”一言一行间，肖胜在用客观存在的事实，不断提醒着这位老人。对于他们的一举一动，自己了如指掌！
听到这话，反而轻笑一声的布兰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被雨水洗刷的道路，可谓是一尘不染。正值四岔口，车子又靠前列，继而布兰特把四周的景象尽收眼底。
“教廷也曾在华夏传过教。不过在我看来，那样的宣传力度有些肤浅。怎么说呢，在我看来现如今欧洲的数支教派，无非都是由基督教的教义演化而来，虽有不同，可又大同小异。但却又能维持不少的信徒，这就让我很纳闷，你们这不算侵权吗？”从南扯得北，肖大官人天马横空的思绪，着实让一旁的布兰特，不禁扭头望向对方。
“这貌似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吧？开好你的车……”在说这话时，布兰特把安全带系在了胸口。
瞥了瞥嘴的肖胜，露出无奈的笑容。余光瞥向了道路左右两侧那亮起的车灯，悠闲自在的嘀咕道：
“神说：欲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当然我说这话时，夹杂了‘国文’的叙述方式。但大致意思应该就是这样。要知道，我身边坐得可是教廷长老团首席执事布兰特长老啊，他还真敢乱来？”
扭头瞪了肖胜一眼的布兰特，很显然对他的‘喋喋不休’略显烦躁。从腿弯处抽出一把算不上精致的手枪，‘咔咔’上膛后，轻声道：
“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在你把我从教堂里‘诱骗’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想到这一局面了吧？真应了大长老的那句话，华夏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特别是你们这种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人物。”
听到这话的肖大官人，笑的更加灿烂，目光打量着四周地形，随口回答道：
“廖赞了啊。我只是让你从另一面，看清现如今的宋，到底有多丧心病狂。你应该感谢我，或者说……”
“狗屁……”并不纯正的普通话，瞬间从布兰特口中脱出。一直在用英文与其交谈的肖胜，着实有些不适应。扭头再次瞥了对方一眼，顿时哑然失笑。
“不，布兰特长老注意你的身份。在我们那疙瘩，怎么说你也算是‘上流’级的神父。这一脏话脱口而出，有失你的风度啊。”
“老命都快没有了，还讲什么身份？我终于明白，你什么要我陪你翻窗走了。走正门，我仅仅是随你去调查真相，宋还有狡辩的可能。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走这一步的。而走窗户，则就坐实了我对他的看法。对于我这种人，他留不得。”
“看看，我就说吗，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抵不过你亲身经历过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啧啧，我说布兰特长老，别藏着掖着了，我真就不信，就你自个堂而皇之的随我去见克丽丝。”听到这话的布兰特‘嗯’的一声上扬音，瞪着他那碧蓝色的大眼眸，颇为严肃的说道：
“我的脾气就是这么硬，还真就是我一个人来。”待到布兰特把话说的如此直白，肖大官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那里。
瞬间把发动轿车，踩着油门，只听一阵刺耳的发动机闷重声响起，在此过程中，还伴随着肖大官人无尽的谩骂：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死脑经的老顽固。你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没有信任可言吗？”肖胜表现的越是愤怒，布兰特反而越发的轻松，在‘阿门’了一句后，单手拉着扶手喃喃道：
“我是在用事实证明，人与人之间是有信任感可言的。”
磅礴大雨后，本就是通往外城的偏道，怎么可能在肖胜刚停下车后，就有四辆连雨水都没被冲刷的轿车，刚好卡住他们的位置。其中两辆车胎上还沾满了泥巴，这显然是从近道超车过来的。
肖胜确实摆了布兰特一刀。正如他所分析的那样。如若是布兰特带着肖胜走正门，那么不急于动手的宋，肯定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设下了层层关卡。再怎么丧心病狂，暗杀一个长老团人员，那也是宋不敢去想的。说白了，那还有回旋的余地，说明布兰特仅仅是把对方的话和资料，当初客观调查的对象。
可随同肖胜一同翻窗而出，这所表达的信号就是在告诉宋，我已经开始怀疑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了。能让布兰特‘不顾身份’的翻墙而出，说明肖胜手里掌握了有力证据，证明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为人不耻。
在这个时候，宋不但要通过肖胜和布兰特两人找到克丽丝的位置。更要把他们统统抹杀在黑暗之中。
可宋还是低估了肖胜和布兰特的智商，更高估了自己的情商。再加上在这方面，肖胜本就有‘先知先觉’的警惕性。拐弯处，故意放缓车速，卡这个红灯，就是为了探清虚实。而老辣的布兰特，在关上音乐的那一刻，便已经嗅到了那份不对。故而，才在肖胜‘喋喋不休’之际，交代了他一句‘开好你的车……’五十八的没有精过二十八的……越想越来气的布兰特，才在随后的交谈中，语气表现的这么‘激进’。以至于当肖胜询问他是否有‘援兵’跟从时，这老家伙，直接‘道出了实情’。
这是两只狐狸间的斗法，更像是肖胜借用宋手中的力量，彻底摆脱布兰特的人，对他们的实时追踪。此时，在另外一座城市里，弹头则被人反侦察的踩点、跟踪……
（ps：今天一位书友微博‘艾特’俺，说堂堂的教廷怎么是这幅鸟样？你故意在丑化吧？其实大家都误会了，我有必要声明一下，此教廷非彼教廷。在欧，似这种宗教组织且传承近百年的，绝不在少数。只是被大多数人所认知的就是以基督教为首的教廷。这不是一个概念，不要混淆，俺只是不想麻烦，简化了前缀而已，明白？）
第2359章 夜来风雨声（下）
瞬间疾速行驶的轿车，掀起了一阵过膝的水花。奥迪的突然加速，着实让跟踪的这几辆轿车始料未及。距离最近的靠左行驶越野，不过红灯未灭，先行尾随奥迪车后，在这个过程中，始终未有再开口的肖胜，突然扭头的对身边布兰特说道：
“你有心脏病吗？”在说完这话，不等布兰特开口，肖胜猛然打转方向盘，双脚不停的在油门和刹车之间的移动，只听‘吱……’的一阵车胎与地面摩擦声，乍然响起。
不进反而调转车头的肖大官人，再一次让车后紧追的司机措手不及。特别是在全速追赶下，眼瞅着猛然就要撞击上去之际，司机下意识的打转方向盘。而始终稳坐钓鱼台的肖胜，仅仅在最后关键时刻猛然松开油门……
‘砰……’奥迪车头的左侧，划着对方越野车的右侧‘擦车而过’。这还是对方竭力躲闪的情况下。
“他比我们惜命，他比我们更怕死……”此时肖胜的脸上，呈现出一副疯狂的狰狞之色。而修身养性这么多年的布兰特，虽然已经看透了生死，可在有限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玩得。
原本红润的脸颊上，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身体虽然刻意的保持着‘坦然’，但眼眸内闪过的惶恐，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这是在找死……”当布兰特看到肖胜，径直冲向尾随而来的第二辆轿车时，再也坐不住的布兰特，突然嘶喊出口这句话。而此时张开‘血盆大口’的肖胜，‘嗷……’了数声。可就在这时，一辆城市越野突然从花丛带里窜了出来，瞬间撞开了尾随奥迪的第二辆轿车。
与此同时，近三辆轿车纷纷从不同方向阻断了那几辆竭力追赶奥迪的轿车。可此时的奥迪车，在肖胜的操控下，灵活的窜进了一旁的人行道内，沿着偏道内侧，一个近乎妖孽的漂移操作，仅在数秒之间，便消失在眼前这个四岔口。
惊魂未定的布兰特，眼眸内充斥血丝。而现在的肖大官人，脸上则挂着淡然的笑容。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泰然自若。
“我就说吗，人与人之间很难在一个小时内建立深厚的信任感。以你谨小慎微的性子，我绝不相信，你就如此堂而皇之的只身犯险的。教廷长老团是什么样的机构，我也了解的透彻。你的护卫团，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布老跟我这个教廷‘a级’通缉犯，一同离开。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跟踪能力确实很强。准确的说，应该是布兰特长老，你身上所携带的定位仪着实先进。
不过，就我觉得高科技这玩意，仅仅是用来辅助高智商人群的。而非左右！相信吗，现在在你手下的仪器上，我们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高速行驶。
风景……这边独好。”说完这话，侧过头的肖胜，迎上布兰特那双警惕且义愤的目光。沉默少许，才反问道：
“从一开始暴露我们的踪迹，就是为了利用宋的人，来拦截我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太可怕。我现在很难判断，与一头恶魔为伍，是对，还是错。”
从车台的烟盒内抽出一根香烟的肖胜，叼在了嘴中，没有刻意的去让身边的布兰特。点着之后，贪婪的猛吸了一口，在双指夹住香烟时，才回答道：
“恶魔？有的时候恶魔也是被逼出来的。我相信，当宋知晓自己的所有部署，都成为水中花，镜中人时，他一定会露出自己最狰狞的一面。
带你看戏，一场大戏……人都说老美的大片最具震撼力，这次大戏我‘请’的就是老美的大导演。至于演员……有杀手，有神职人员，还有你和我。”待到肖胜用如此沉寂的语气，以阐述的方式，说完这番话时，就连坐在一旁的布兰特都沉默了。
把目光收了回来，又投向认真开车的肖胜。不知为何，在布兰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有种人让人‘信服’的魅力。即便是从始至终，他的所作所为，都在被对方利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可这种‘坦荡荡’的释怀，着实让他更加信服。
这……也许就是伪君子和真小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吧。
车窗随着肖胜手指的按动，缓缓落下。车速很快，亦使得清爽的晚风，迎面扑来。可能是距离摩纳哥又近了一段，空气中夹杂着海腥的味道。即便是在港城驻足了这么多年，但说实话，肖胜并不喜欢这股味道。
因为在他看来，海的腥味与血的腥味，有着太多相似的味道……
不远处，那被灯火照耀的如同白昼般大桥，一辆辆汽车，正在缓行经过安检站。在布兰特看来，本以为奥迪车会径直插入这一车队。然而，肖胜仅仅是放缓了车速。目光紧盯着那座大桥。
“这个时候，其实我无比希望通过这座大桥，因为在桥的另一头，我的女人……也就是被宋荼毒的珍妮，依旧还未脱离危险期。
我告诉过她，我承诺过她，在她睁开眼的时候，我一定在她身边。知道吗，如果不是还有原则在，还有理智在左右着我的行动。我真不介意，抹了宋的脖子，即便与教廷不死不休。”亦能从肖胜这坚定的语气中，听出他的‘痛心’。
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布兰特，顺着肖胜的目光，望向那座灯火阑珊的大桥。许久才喃喃道：
“不管怎样，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一旦查实，长老团、仲裁团一定会给你或者贵方，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这话的肖胜，苦笑的咧开嘴角。再准备加速前行之际，扭头对身边的布兰特说道：
“如果道歉管用，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说完，肖胜望了布兰特一眼，继续说道：
“起风了，华夏有句诗，不知你听没听过……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有人活着，就注定有人死去。这……就是命！”说完这话，肖胜眼神笃定的望向前方，而脚下的油门，瞬间被他踩到底部。
第2360章 你只需做好你该做得
对于克丽丝来讲，今晚的一切是兴奋，也是乏味的.繁琐的礼节，抗拒的做作，都是这位刚满十八岁小女人潜心抵触的。可她却又是兴奋的，因为从这一天起，她不需在拘泥于教规的条条框框。
这是自己那位在外人看来羸弱的父亲，亲口答应得。虽然她也知晓，他在教廷里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可不知为什么，安琪拉坚信……只要他答应自己的，就一定能做到。
太累了，回到自己闺房里，倒头就睡的安琪拉，甚至都忘记了换衣。甜蜜的笑容，一直都挂在她的脸上，也许她梦到了自己终于挣脱了束缚，真正自由的踏足了那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
‘吱……’房门被人从外面轻柔的推开，路灯透过门缝映射到漆黑的房内。那道依然挺拔的身影，伴随着门缝的越推越大，悄然的走进房间。
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安琪拉。待到这道身影，落座在床边之际。粗糙的大手略显犹豫的拉开了床头灯。
灯光虽然很暗，但突然而至的光线，还是让面朝灯光的安琪拉，微微变了姿势。动作幅度很小，仅仅瞬间又陷入熟睡之中。
脸上扬起了一道宠溺的笑容，大手撑在安琪拉脸前的宋，想要抚摸下去，但又似在顾及着什么。最终这只粗糙的大手，搭在了安琪拉所盖的被褥上，小心翼翼为她盖好。
静静的观望，连呼吸声在这个时候，都显得‘扰人’。慈祥的笑容，始终挂在宋的脸上，几许宠溺，更有着几许追忆。
门外凌乱的脚步声，瞬间打破了这一平静，猛然扭过头的宋，在门口出现一道黑影时，用目光制止了黑影的开口。再次折回头的宋，认认真真的端详着眼前这个妙龄少女，在起身前，声线倍显沙哑的宋，嘀咕了一句：
“孩子，爹地答应你的，一定会办到的。”说完这话，不再犹豫的宋缓缓起身。但在退出房间之际，又透过那狭隘的门缝，‘贪恋’的望了安琪拉一眼。
这一眼，也许就是永远不见……
房门紧关，刚刚那名‘造次’的黑影，再一次出现在宋的身后。准确的说，他一直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宋出来。
“布兰特长老身边的护卫团，把我们的人拦了下来。现在他们的踪迹，无法确定。”听到这话的宋，紧皱着眉梢，猛然扭头望向身后的副手。后者不敢与宋直视的低下了头。
一步错，步步错。本想借此机会，在教廷内部立威的同时，再打华夏方一个‘翻身仗’。可现在的东窗事发，让宋根本应接不暇。
手心内布满了冷汗，怔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弹的宋，扭头对身边的副手说道：
“他们只要还在里昂，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死无对证，你知道什么意思吗？”虽然从现在来看，整个大局对宋十分不利。但总得来讲，都被是被闷在一个井盖下，只要不做到真正的妇孺皆知，那么他宋就有可能‘反败为胜’。
至于以前他所作所为的‘污点’……历史，往往都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只要cia方态度坚定，他宋还真就不相信，长老团、仲裁团在没有任何证据，只凭‘臆测’以及几通电话，就敢拿他宋怎么样，要知道，他的姓氏还是‘亚历山大’。
匆匆的折回书房，布兰特的能力，宋是比谁都清楚。依靠手下培养的这些‘虾兵蟹将’，估摸着很难把对方‘拿下’。在这个时候，他还得依靠隐匿在其背后的‘干爹’。
电话还未拨通，紧关的书房门，再一次被自己的副手冒冒失失的推开。正当宋准备发怒之际，后者一脸急切的说道：
“教父，克丽丝……”
“克丽丝怎么了？有她的消息了？”猛然起身的宋，紧盯着眼前自己的这名副手，忘记了他一二再唐突。
“通过她植入所用的卫星手机里的芯片，我们捕捉到了一组属于里昂边郊小镇的ip。技术人员，已经在进一步追踪了。这是资料，您看一下。”听到这则‘振奋人心’的消息，宋脸上扬起了荡漾的笑容。
而此时拨出去的电话，被人从那边接通。摆手示意自己的副手下去，宋把得到的第一手信息，转达给对方。同时把布兰特与脸谱出现的事情，又转述了一遍。并没有遗漏，因为宋知晓，接起这个电话的人，是何等的神通广大。最起码在整个欧洲，他都有着让人生畏的代号——上士。
‘上士’不是他的级别，是他的一种荣耀。从侧面了解过这个人的国家机构都知晓，这个人曾经在‘上士’这个军衔的时候，干出了多么轰动国际的事情。他更是某敌对国，黑名单排到前十的危险人物。
也正是他亲自现身的‘召唤’，才让宋如此果断的转投他手下。所倚重的，不单单是他的这份能力，更有他在cia内的威望，以及对全欧的威慑力。
电话另一头，在沉默少许后，传来‘上士’低沉的声响。
“你传来的消息让我很兴奋，也很及时。与我们所调查的，更不谋而合。其他的事情，你就不需要过问了，杀手……已经在路上了。至于，你所说的布兰特，他仅仅是受到了华夏人的鼓动，他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象而已。
只要我们这样坚信，我相信长老团、仲裁团也会这样坚信。”上士的话，如同给予了宋一颗定心丸似得，让他跌宕起伏的心，再一次平稳下来。
他口中的‘杀手’，皆是其手下放养的‘死士’，这不是单指某一个，而是在指一个庞大的杀人机构。
“你只需做好你该做得，延续着你所承诺的那一切。宋*亚历山大，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教廷将成为整个欧洲，最具影响力的宗教组织之一。这也是，我许诺给予你的。”听到这话的宋，那颗蛰伏许久的心，变得热血沸腾起来。作为上位者的他，当然知晓，这番话有安抚之意，但以‘上士’的身份，吐口这样的承诺，要远远胜于以前隐忍的那份空口白话。
第2361章 带你装.逼，带你飞
毗邻摩纳哥的小镇置业，多被国际的投机商购入名下。相较于摩纳哥城的寸土寸金，仅有一桥之隔的里昂小镇，则更具投资价值。
不过当地政府的强行干涉，亦使得这片价值不菲的土地，只得用于居民入住，规划下的商业用地少之又少，就连星级酒店的建设，也远离这片‘居民用地’。
但这依旧无法阻挡投机商的脚步，林立的别墅，在转手之后，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这其中就有一支来自华夏的投资团——温市投资团。
真正愿意在此购置物业的，当地人实属少数。多为利用年假在此休闲度假的国际白领们。五月，算得上当地旅游旺季。可这些白领们，还未到休假的时候……
所以在这个小镇深夜里，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呈现出一副‘鬼城’的景象。只有那寥寥的几十户人家亮灯，其余的大多黑灯瞎火。
与数十里之外，安检大桥的灯火通明截然不同。现如今的里昂小镇，可谓是漆黑一片。虽说这个时季，也有不少人入住，但正值凌晨，除了主干道上的路灯外，你很少能看到有哪户人家亮堂着灯光。当然，那些倒时差的住户例外……
犹记得肖胜等人初来乍到，便被托雷‘驱赶’至小镇内。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枪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之久，但关于那次对峙的余波仍旧继续。以至于这里，成为了当地警察，重点巡察的对象。
相较于末世卡门的产业‘易查’化，龙组安置克丽丝的这片区域更加‘复杂化’。因为这是温市投机商当年购置的产业，别墅也买给了不同国度的人群。无论是排查，还是捕捉目标都显得很是繁琐且复杂。
豪宅配豪车，在这种级别的别墅群里，奥迪a6这种级别的车，顶多也就是‘代步车’。搁在哪里都不刺眼、不挑花。
阵雨过后的短暂‘消停’，亦使得这片区域极为寂静。唯有那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时不时作响。
坐在奥迪车内的肖胜，并不急于带布兰特去克丽丝入住的地方。而后者，在这个时候也出奇的冷静。肖胜不语，他也不言，只是偶尔掏出怀表，看下时间……
又是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车辆，缓缓驶过这片区域的主道。座位靠后，身子后倾，再加上肖胜所停车的位置，又偏于一隅，继而，他们两人的行踪很难被人捕捉。
“自打上个月，在这个小镇高光一次后，这里的安保明显有了显著提升。布老你说……要是今晚，咱们再在这出彩一次，当地军方会不会直接派部队驻扎啊？”在警车驶过之后，侧过头的肖胜，一边细嗅着手中的香烟，一边轻声对身边的布兰特说道。
从肖胜的一些动作细节中，布兰特不难捕捉到肖胜应该是烟瘾犯了。可为了隐藏行踪，不露出蛛丝马迹，他还是忍住没有就范。
冷哼了一声，望向窗外的布兰特，喃喃的说道：
“这不正是你把克丽丝安排在这里的用意吗？如果真的如同你所说，宋背后站着的是cia的话。那么从某种潜在关系上来讲，当地一些要员是肯定向着他们的。包括在摩纳哥，谁也不敢真的去戳他们的眉头。
但在这里不同，首先是居住环境以及人际比较复杂。其次，有了上个月的枪战，警备力量布防严密。即使私底下关系再好，在这种前提下，cia也不敢真的动用什么特殊手段。
换而言之，你便利用了当地复杂的关系，扼制住了cia在当地的优势。又逼迫着他们在出手的时候，不得不小心翼翼，左右顾及。
越是有所顾忌，便越会露出蛛丝马迹。而本就‘请君入瓮’的你，坐等他们伸着脖子，送上门。”
听完布兰特的这番分析后，哑然失笑的肖胜，轻轻的摇了摇头。似布兰特这种‘老狐狸’，只要给予他们时间，他们总能举一反三的，看穿你的用意。
“那你觉得，cia的人会来吗？或者说……”
“一定会来。你不是说过，要请我看戏吗？既然你都这么肯定了，我就坚信他们一定会来。接触不久，但我能从你一环扣一环的部署中，看出你个老奸巨猾的指挥官。”
“谢谢，能被你这种级别的老狐狸称赞，我想我真的出师了。”在措词上丝毫不退让的肖胜，在布兰特话刚落音，便随口接道。而后者无奈的继续说道：
“更何况，你利用我逼迫的宋，已经退无可退。为了维系这个关系网，cia必须要为他出头。借用你们华夏的话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啧啧，真庆幸我没有盲目的与教廷全面交火。”就在肖胜说完这话之际，又有一辆警车驶向这条街道。透过倒车镜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布兰特，再一次掏出了怀表，而他身边的肖胜，咧开嘴角望向对方，仿佛是在等着他的结论。
“看我做什么，我是来看戏的……”待到肖胜听完布兰特这话，低头不语的拔出了锋利军刀。而在这期间，布兰特仿佛自言自语道：
“一块屁大点地方，几辆警车来回巡视？当地的警力，不是一直捉襟见肘吗？”
“干爹给钱给的足，自然而然就卖力些喽。不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布兰特长老，你是怎么看出这辆警车有猫腻的呢？”
指了指并未收起来的怀表，布兰特一副‘愚昧’释怀的表情。而看到这一切的肖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正如布兰特所分析的那样，这块屁大点地方，也是有面积范围的。刚刚经过的那几辆警车，基本上都是周期性从他们车前驶过。但这一辆，无论是从时间点，还是从行驶速度上来讲，都显得异常。
有目的且能判断出大致范围的直抵这里……
“放他进去，这只是踩点的。”待到肖胜用国文，轻声对着领口的话筒说完这句话后，一旁的布兰特，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这一切。
第2362章 带你装.逼，带你飞（中）
随同布兰特一同坐在车厢内，一直把香烟抵在鼻尖处的肖大官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车外这辆，看似正常却又大不一样的警车缓缓驶入‘警戒区’.
车顶处那闪烁的警灯异常刺眼，在径直靠边停下之后，一名身着当地警装的大汉，左右打量一番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沿着偏道，往别墅群腹部走去。
身影逐渐消失在肖胜和布兰特的视野里，而此时侧过身的肖胜，随手打开了车厢内的视频，仅仅眨眼之间，对方的一举一动，无死角的再次呈现在两人面前。
布兰特想到了肖胜有所准备，可他怎么也没有意识到肖胜的团队，会有如此周密的部署。暂且不说别的，单就这一影像，就足以暴露侵犯者所有的行踪。
看似漫无目的的走位，其实则是观察着周围摄像头的位置。似斥候这种新东方毕业的‘程序猿’，再加上从蓝翔进修归来的‘安装工’弹头，他们之间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能被‘一不小心’察觉的，都不过是仍在外围的‘诱饵’罢了。真正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岂是他能随随便便找到的？
不知随手扔了什么东西，但所处的区域却能完全覆盖那几台摄像头。嘴角微微上扬的肖胜，把抵在鼻尖处的香烟，扔到了车台上。拿起就放在腿边的尼泊尔军刀，饶有兴趣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他所架势的这辆警车，本身就是收集信号波段的信号车。而一不小心丢掉的那个东西，便是根据信号终端捕捉的信号源，查明接收地址的探测器。同时在必要的时候，还具备干扰信号的作用。
普通仪器的通病，都会受到外界气候的影响，偶尔会出现是十多秒的‘断片’。而这十几秒足可以让一名优秀的杀手接近目标。
布兰特长老，你觉得如果没有国家机构这样的庞大团体在背后技术支持着，一般组织……就拿教廷来讲，会拥有这样高精密的仪器，以及如此专业的人才吗？”面对这般几具优越感的询问，想要反驳的布兰特，却不知从何说起。
现在高层们的‘博弈’，不单单是在打经济战，更是在打技术战。单就今晚来讲，以肖胜如此精密的部署，即使他带着护卫团的人，想要来此强行带走克丽丝，最终结果，也只可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技术引领战局，人才左右走势……这是我比较欣赏的一句话，可又不完全赞同。正是因为现在人，过于依赖高科技，才给予了他们更多破绽。
就像我来时说的那样，高科技只是为了辅助人才，绝不能左右。相信吗，在随后的十五分钟里，装备精良，人才济济的cia，会完成对周围所有的部署。
层层推进，而他们敢如此‘冒失’闯进来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自认为掌握了核心科技。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
就在肖胜低声说完这话之际，去而复返的那名警员，已经钻进了车厢内。按照刚才警车行驶的路线，象征性绕了半圈。
从开始到离开，用时不过五六分钟而已。但这五六分钟，却给予了他们‘可以抢攻’的信心。而就是这短短的五六分钟，也暴露了他们的信息终端……
“你身前的车台里有一副耳机，既然说好了请你看大片，光有图像没有声，也不成吗！”在肖胜的指引下，布兰特拉开了身前的车台盖，抽出了一台崭新的仪器。调好频段，待到他把耳机挂在耳孔之际时，里面传来了一番美式英语的对话声。很显然，这肯定不是肖胜团队间的对话，而是今晚‘侵入者’间的交谈。
此时此刻，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布兰特，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做高科技的反侦察？什么叫做区域范围内的战略部署？扭过头的布兰特，瞪大眼睛的望向身边的肖大官人。这已经不是他今晚第一次表露出此表情了。
相较于前者，这一次的震撼或者说威慑力，更具‘统治性’……
仿佛早就料得了这一结果。坦然自若的肖大官人，一边听着对方之间的‘交谈’，一边用刀刃打磨着自己的手指。
对方的言词，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沿用组织内部间的暗语。可在信号传输过程中，无不在暴露着持有高科技仪器人的具体位置……
通过另一个频道，得到了斥候的汇报。放下军刀的肖胜，伸手按了下影像内的转换按钮。接踵而来呈现在布兰特面前的是，一张电子版的区域性地图。上面所标注的信息，十分详细。
而随着车厢内的机器与斥候的电脑，形成共享后，电子图上出现了数颗或在移动，或静止不前的红点。
今晚所带给布兰特的震撼力，早已超脱了他的承受范围。与其说对方是来带自己把克丽丝带回去的话，还不如说，眼前这个男人是在自己面前，展现着他所指挥团队的高强战斗力。
在这种信息化、专业化的作战部署下，布兰特绝对相信，自己就是带着两个小队的护卫团来此，也一定会被对方全歼，而至死都不一定真正找到目标人物的具体位置……
“靠，还真看得起我。不是说cia培养一个‘杀手’，最少要数年的时间吗？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调集了潜伏在周边城镇所有的杀手，他们为了宋，还真舍得下血本啊。”仿佛是对着话筒说话，又仿佛是在与布兰特交谈。
在布兰特看来，眼前的肖胜此时已经有了‘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不过联系到实际情况，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如此‘得瑟’……
“斥候，你是知道的。这些‘杀手’杀再多，顶多让他们肉疼。我要的是通过这条线，揪出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或组织。
通知弹头和大舅子，可以预先抢占高地了。这两名狙击手，我要他们在战斗打响前，就必须失去作用……”布兰特听不到话筒另外一面的回答，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他的这支团队，一定能完成他所安排的事务。
第2363章 带你装.逼，带你飞（下）
“待会我可能领衔主演这部动作片，届时你只需通过车内的这个视频，便能看到全景。三更半夜的请你陪我在这瞎折腾……我的用心良苦，我不说布兰特长老也应该懂得。
相较于教廷在当地发展百年的底蕴，无论是我这个外来户，还是末世卡门，都是无法睥睨的。在明、在势，我们确实有诸多地方，不如贵组织。但在暗、在力，我想我们还是能扳回一些劣势。
抛开我身后那复杂的关系，但就我现在直接能调动的力量，不说教廷抱头鼠窜吧，那也会顾头难顾尾。
从多个角度来讲，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该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也许某个‘伪君子’的擅作主张，破坏了我们与贵组织之间的这份和谐。
如若是小事得过且过，权当一次玩笑。可他是实实在在的起了杀心，而且通过各种手段和运作，已经在动手了。我想，换做是你……也无法坦然释怀吧？”面对肖胜的询问，并未有开口的布兰特，扭头望向对方。
俨然一笑，扭过头的肖胜，在透过耳机听到弹头他们已经到达指定高地后，目光投向窗外的严肃道：
“人……我可以不亲自动手，但我必须要一个说法，或者我满意的结论。”
“你这是在威胁或者说胁迫我？”听到这话的肖胜，微微一笑，喃喃道：
“布兰特长老，大道理你都明白。也希望你能权衡利弊，不要逞一时的豪迈。我知道，对于贵组织的长老团和仲裁团来讲，软禁、禁足一名亚历山大人不难，可要解决拥有这个姓氏且还是现任掌权者，却不易！
你所有的坚持，无非都是在维护‘亚历山大’的荣耀和尊严。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在这件事上孰对孰错。
有些事实，你比我看的远。”说完这话，肖胜把军刀重新塞进脚踝处，在伸手正准备推开车门之际，背对着布兰特，长叹一口气，再次严肃道：
“1932年，美国第一任黑手党教父在被逮捕入狱后，留下三句被国际黑道奉为‘圣经’的遗言：第一、轻机枪远比突击步枪管用，第二、请保持沉默，第三、按时交税……
这基本浓缩了地下世界规则的一切：拳头大就是道理，守得住秘密才不会成为死人，不要和国家机构作对。
我现在代表的仅仅是我个人以及我能左右的团队，可一旦撕破脸，我就不敢保证，会以何种身份再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
一路上，你曾不止一次的问我，是不是在威胁你或者说你背后所代表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的话，我现在回答你……是，我是在威胁你们。”
这一次，肖胜没有再遮遮掩掩，而是直言不讳的道出了‘现状’。不再用‘你’这样含糊其辞的称谓，而是直接选择了‘你们’。
倒吸一口凉气的布兰特，看着肖胜推门而出。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再扭头看自己一眼。这是一种‘决裂’前的抉择……至于答案是什么，则是由布兰特背后的教廷来做决定。
借用黑手党第一任教父的那一番话，肖胜等同于‘赤.裸裸’的在威胁布兰特或者说他背后的势力——我的拳头比你硬，贵组织的这些秘密或者说丑闻，我即使不保守也不会成为死人……最为重要的一点：在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我谨代表个人。可一旦撕破，教廷所面对的，也许就是一个国家机构的反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肖胜直言不讳的‘威胁’，直接掐死了教廷的‘命脉’。逼迫着对方，不得不做出‘正确’的选择。
本就偏于一隅，再加上有绿化带做掩护，身处敌方所能监视的盲点。继而，在肖大官人下车时，显得很是从容。
一个箭步窜进预先踩好的树林内，步伐矫健的朝着敌方潜入人员窜去的肖大官人，对着衣领处的话筒说道：
“今晚哥有点亢奋。做好战前准备，这一丈哥不但要赢，还要赢出气势来……今晚，哥带你们装.逼，带你们飞。
动手……”说完这话的肖胜，突然呈奔跑状态，丝毫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位，径直的朝着对方潜入区域内的突击手冲去。
与此同时，掌握着绝对主动权的斥候，在自家班长说完这句话后，瞬间切断了侵犯者之间的所有联系。事先抵达高地的弹头和帕克，近乎在同一时间，朝着对方的狙击手暗袭……
‘嗞嗞……’突然断开的信号，第一时间让行动的‘杀手’们，意识到了情况有变。就在他们第一时间准备撤出这块区域之际，从不同的地方，突然窜出了一伙人。他们野蛮、他们粗暴、他们不给予‘自己’任何考虑的时间……
‘咔嚓’，个人能力更为出色的帕克，直接双手拧断了那名狙击手的脖颈。从他出现，到他得手不过短短的十几秒时间。‘杀手’身体扭曲的瘫在了地上，特别是他肩部以上的部位，更显狰狞。
无法往下流淌的血液，倒灌至他面部的七孔。待到帕克调试他所携带的狙击枪，从高地统筹部分区域时，血液也顺着他的七孔流淌出来……
相较于大舅子帕克的简单粗暴，在另外一个高地提前蹲点的弹头，则要显得‘华丽’很多。身为整个团队的‘刽子手’，弹头不单单是在暗袭的造诣上出类拔萃，在暗杀的手段，更是‘多元化’。
抹有黄油的钢丝，在从后面拴在杀手的脖颈处时，便已经注定了他的悲催。临死前的反抗，显得那般无力。待到弹头膝盖抵在对方的腰部，猛然发力之际，那抹有黄油的钢丝，瞬间没入对方的肌肤内……
脖颈里的软组织，迅速被这种巨大的‘冲击力’所破坏。脊椎骨的反方向‘扭曲’，更使得这位杀手，近乎在一瞬间断气。
松手抽出钢丝的弹头，没有再去这具尸体一眼，而是在第一时间控制着他视野内的这块区域。
第2368章 玩得就是不可能（中）
肖胜这引人‘深思’的一番话，着实把克丽丝和布兰特唬住了.而缓缓扭过身的肖大官人，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语速平缓，不再似刚才那般激进的喃喃道：
“你想抽烟，可是没火机，我借给你……但这个火机的本身，他是属于我的。而不是因为你喜欢或者说让了我一根烟，这个火机就成你的了。这个道理，我想只要幼儿园毕业都懂得。可现实偏偏有很多成年人，趾高气扬的攥住这个‘火机’。站在‘圣人’的角度批判我抽了你的烟。
不要把矛盾和问题混淆了。如果你或者说教廷本身，便抱着这种态度来跟我谈妥协的话，我想……我们一定不能达成共识。毕竟，我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人。
大门门没锁，从把你救回来，我也没有限制过你的自由。”说完这话，肖胜握着拳头抵在了鼻尖，一副深沉的姿态。而就坐在其对面的帕克，表情虽然惊愕，但心里不禁嘀咕道：
“这厮……装.逼，装得有点过头了吧？如果真不打算随波逐流，与cia‘和解’，教廷方可是在欧的一大援助啊。”
本想静观事态的发展，但在肖胜大手一挥，丝毫没有‘挽留’意思时，再也坐不住的帕克，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方与教廷间，出现‘决裂’的缝隙。
刚准备起身，布兰特便伸手示意帕克不用解释。在低声安抚了下克丽丝激进的情绪后，侧身坐在了方桌的另一面。
“刚刚克丽丝跟我说了很多。特别是宋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的勾结隐忍，让当时如日中天的卡特深陷牢狱。而今，仍不知悔改的充当着cia的走狗，甚至为了目的，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这种种的一切，我已经通过录音的形式转达给了长老团、仲裁团。就像你说的，cia想要继续捂住整起事件，不再持续的发酵。就必须对宋下手，唯有斩草除根，才能利用自己的背景和权势，把整起事件和稀泥般混淆过去。
而你出手在宋的身边安插‘保镖’，无非是继续希望扩大胜局，多握一些谈判的筹码。”布兰特把客观的、主观的环境，都以极其平淡的态度，阐述出来。
在他的这番话中，其实重点就那么几点：一、克丽丝已经‘弃暗投明’全盘托出了宋的罪行，能让布兰特直接汇报给长老团，就说明她手中还握有一定的证据。延伸的一点便是，无论事态如何进行下去，请你‘脸谱’放心，教廷绝对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更希望在这件事上，双方能有缓和的余地。而非一棒子打死……
二、毫不顾及的点出‘cia’这个机构，同时说出了肖胜一番行动的目的性。则是希望在整起事件，未有走向极端时，给予教廷方一些时间，来处理内部事件。所以他说到这，语言戛然而止，但目光却紧盯着肖胜。就是希望能从他年轻的脸上，看到他的态度。
如若在这件事上，肖胜方直接与cia达成某种协议。后者充分的利用手中资源和关系，强行对宋下黑手的话，直面与这样的机构碰撞，是教廷根本承受不了的。
所以说，在大局观上，布兰特要比眼前这个只会感情用事的‘妇人’，更加的具有前瞻性。现在这个时候，整条线是肖胜方掌握着绝对的主动。他可以是教廷的盟友，也可以是过路人……
“你能代表整个长老团？”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深意。在沉默少许后，肖胜直言不讳的询问道。言下之意，无论是合作，还是谈判，我只给当家的说。也有试探对方态度的深意。
没有开口的布兰特，静静的紧盯着对面的肖胜。就在整个客厅在瞬间陷入让人窒息的寂静时，肖胜兜内的私人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
伸出右手的布兰特，脸上带着诚心的笑容。示意着肖胜，先接完这通电话，他们再谈！略显‘诧异’的肖大官人，在掏出手机看了下号码后，径直的按上了静音。随手把手机仍在了桌面上。
很是诧异的帕克伸着‘龟.头’看了下电话上的备注，心里不禁嘀咕道：‘暴发户？暴发户是谁？’“我在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能，或者不能。至于其他的，在你回答了我这个问题后，我们可以再谈。在这里，我是指挥官，他不是……”听到肖胜这话，看到肖胜这番动作后，始料未及的布兰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很显然他的这一手‘亲情牌’，貌似拍在了虎屁股上了。在布兰特听完肖胜与龙玖间的谈话后，便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那个时候，便紧急的把这里的一切，汇报给上层。并一再强调，现如今肖胜的态度。
因为有着某些‘特殊’的私交关系。长老团里还是有大能，能直接与暴发户说上话的。而他们这退而求其次的方式，无非就是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在cia的问题上，他的态度能一如既往的坚定。
一旦他为自己留了退脚步，那么对于整个教廷来讲，便被动了。很有可能因为这事，遭受cia的全面打压。
自信满满，本以为只要有纳兰长空的这通电话，便能缓和现在的气氛。更能为以后的合作，做好铺垫。可现实却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连他爹的账都不卖。
气氛再一次因为布兰特的想‘多此一举’，而变得‘生硬’起来。迎上肖胜那严肃的表情。不知为何，从内心生出几分怵怕感的布兰特，在沉默少许后，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我能……”
“那能给予我方怎么样的协助，或者说……补助。客套，没营养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要的是‘真枪实弹’。而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肖胜的直白，着实让布兰特没有喘气的机会。这样的许诺，即使他能全权代表长老团，也不敢随便下。
“我知道你为难，我给你个合作底线吧。公开宋与cia暗中勾结，利用教廷暗中在欧部署情报网的罪行。”听到这话，就连帕克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逼迫着教廷跟cia不死不休的节奏啊。
好手段……
第2369章 玩的就是不可能（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等肖胜话落音，身子虚弱的克丽丝，直接摇摇晃晃的就站起身.竭斯底里的呐喊着这句话。气喘吁吁的补充道：
“那我的儿子德班，岂不是成了牺牲品？我绝不同意……”克丽丝不适时宜的一番话，着实让本就算不上和谐的气氛，变得更加‘窘迫’。此时此刻的布兰特，扭头怒瞪着这位老妇。而后者，目光有所躲闪，但依然‘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听到这话的肖大官人，撇了撇自己的嘴角，随后拿起持续闪屏的手机。不得不承认，暴发户绝对是处.女座的典型代表，是不是今天不打通这个电话，便一直停不下来呢？
“布兰特长老，你不用瞪我。我这些年之所以违背自己意愿，甘愿成为宋的傀儡，无非就是为了把我那苦命的德班救回来。如若这一次长老团真的答应他的话，我一定不会当众指责宋的，更为‘守口如瓶’。”听到这话，连一项大脑抽筋的帕克，都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而他的这一笑，着实缓解了现场气氛。
“我说克丽丝，你多虑了。即使没有你的出面指责，如若长老团铁了心要制裁他，他也是在劫难逃。证据可以慢慢收集吗，至于说服力这东西，民心所向罢了。舆论攻势，这些年你为教廷造势，没少上头条吗。”
待到帕克用算不上尊重的语气，‘吊儿郎当’的阐述完这番话时，克丽丝那本就毫无血色的脸颊，变得更加蜡白。这样一番话，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底板似得，顿时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她在这起事件里，最多起到‘景上添花’的作用，绝对成不了谈判的筹码。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这样的道理，同样适用于一个组织机构。一旦当教廷啥也不是，失去现有的地位后，别说你和德班了，包括‘亚历山大氏’，也仅仅是曾经。没有大家何来小家？
唯有教廷越强势，让cia感到不可硬取，德班在美的日子才越舒坦。”肖胜慢条斯理的一番话，着实点拨了情绪早已混乱的克丽丝。听完他的这一番话，克丽丝的脸色才有所缓解。但整个人的精神，还处在一个恍惚的阶段。
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布兰特，也在权衡着肖胜所提出的条件。这等同于把教廷的位置，摆在了cia对立的立场上。这是整个教廷人都不愿看到的。虽说cia是老美的国家机构，欧洲并不是他的主场。可综合国力的强横，还是让布兰特一时之间，难以做出抉择。
“你这个条件是不是有点……”不等布兰特把话说完，肖胜干笑两声的回答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你刻意想要让我们与cia处在对立的立场时，而你们自己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布兰特长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掌握了主动权呢。
也对，在欧教廷强势惯了。可现在的教廷，若不是还有百年的底蕴在那里，你不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退出一线阵营了吗？
如若贵方的态度，依旧如此的话。那么我不介意‘换一个阵营’。毕竟从现在的大环境来讲，还是我方占据了绝对主动权。”
肖胜的话虽说有些难听……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在自己要求对方如何如何去做的时候，自身又能否做到这一切呢？思量了许久，这才喃喃开口的布兰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如若我们公开了宋与cia之间的暗中勾结，并被有心人无限放大，把教廷推到了风口lang尖上。而贵方在这个时候又突然沉默，那么……”听到这的肖大官人，突然咧开了嘴角，重重的点头道：
“这不是没可能。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我刚来欧洲的时候，谁又能想到，现在的我，掌握着时局的走势呢？
说白了，这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而非是我。就我个人而言，虽对cia这个机构没什么好感，但就贵组织暗中针对我方的一举一动，相较而言，貌似我跟教廷的‘仇恨’更深一些吗！”
“那都是cia指使宋去做的，跟教廷本身无关……”在肖胜刚说完这话时，克丽丝急忙解释道。
“无关？别忘了，宋所用的资源源于教廷。好了，就这个问题我们再扯下去，就显得无意义了。位置不同，屁股所朝的方向也就不同。
教廷先手，是我们合作的基石。没有这一切，任何许诺在我看来，都是扯犊子。都忙活了半宿了，我也知道布兰特长老心不在这里，想着如何第一时间与来法的长老团会晤，我这就不留你了，会派人把你送回去。
至于克丽丝，就你的身体状况而言，不便舟车劳顿。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随同布兰特长老一同离开。”
肖胜的‘逐客令’倍显硬气。在他看来，这里不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拼命换来的优势，岂是你们打一张‘亲情牌’就能‘抹去’的？这是肖大官人的原则所在，他不能让自家兄弟们的幸苦，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听到肖胜这番话的布兰特，微微动容几分。但形势逼人，现如今的大环境，真的不容他再在这里啰嗦太久。肖胜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朗了，从他最后直接挂断电话的毅然决然中，便能嗅到他的强势。
为了安全起见，在布兰特的婉言相劝下，克丽丝还是‘尴尬’的留在这里。就从环境而言，这里的安保，确实要比外面安全许多。
布兰特的离开，显得很犹豫。很显然，他并未能完美的完成上面，给予他的‘说服’任务。这其中的变数，也许连长老团高层，都没有猜到吧。
不知是暴发户第几次拨打肖胜的电话了。拿起电话的肖大官人，露出了淡然的笑容，起身朝着后花园走去。在身处安静的庭院时，才接通了暴发户的电话。
一番臭骂自然是少不了，肖胜也不反驳，仅仅是聆听。肖胜反常的姿态，着实让电话另一头的暴发户，也没了的‘脾气’。不知在电话里询问了自家儿子一个什么问题，后者没有的思考的回答道：
“玩得……就是不可能。”
第2370章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电话里传来了暴发户引人遐想的笑声.不知是在肯定肖胜的所作所为，还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倒是肖大官人本人，习以为常的望向头顶的黑夜。从天而落的雨滴砸在了他的脸上。
“初出牛犊不怕虎啊……你知道，作为指挥官的你，一旦下达了这项命令，就有很大可能，让我方的人在国际上陷入尴尬的地位。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不知是试探，还是潜心的反问。待到暴发户刚说完这话之际，肖胜则毫不留情的回复道：
“难道现在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就不尴尬吗？明知道我们在与隐忍斗智斗法，老美方仍旧替他们接下了这个‘烂摊子’，只许他们过初一，不许我们过十五啊？
有些关系，不是一味的退让，就能维持下去的。我记得来时老爷子曾跟我说过一句话：要想赢得旁人的尊重，你最少要学会自重。否则，只会被人肆意践踏……”
“兔崽子，经历一些事就开始教导你爹了？”
“哪敢呐，我就想啊，要是我真把老美惹毛了，他们派专人针对我时，我还得把你这尊大佛给搬出来。我爹叫纳兰长空，有本事跟我爹斗去。这是个拼爹的年代，人家有个‘干爹’都得瑟的不能行，我这有亲爹给我做后盾，我是流氓，我怕谁？”听到这话的暴发户，崩发出了豪迈的大笑声。‘啧啧’数声后，一本正经的对其说道：
“想过后果吗？特别是在你即将陪你娘去美国这个节骨眼上。一旦在欧选择对峙，届时你们就‘羊入虎口’了。”暴发户的担心不无道理，想要直面阻击川下财团，单单依靠外围的资金阻击，显然达不到预期效果。最好的办法，便是肖珊亲自出马，并在川下财团通过上市融资之际，进行直面的阻击。
“既然你都有恐无慌的跟我在瞎唠叨，就说明在那里你已经有所准备和部署。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即使我去，也是充当‘诱饵’的作用。
从根本上来讲，你还是希望我与cia之间发生点什么的。因为唯有这样，我的出现才顺其自然不说，还能牵制他们的目光。从而为老妈子的出手，腾出大把的空间和时间。
救克丽丝的私生子，这借口有些牵强。但若是与cia斗得难解难分，需要我去老美走一遭时，这样的借口是不是就顺其自然了？”
“所以儿子，你在欧洲不能赢啊。或者说不能大赢，要留下矛盾点以及你出现时的合理切入点。这个度，你怎么把握。别杀得兴起，把铺垫也给一并剁了。
做人留一线，有时候也是极好的……”
“你的意思是力挺我这次针对cia的行动了？”
“我有的选择吗？中磊啊，有些事你可以较真，也不必过于较真。我的态度是不反对，也不支持。针对cia‘潜伏者’这个计划，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但针对这个机构，从任何角度来考虑，都很是欠妥。
家里暗流涌动，随随便便的树敌，很有可能召来横祸。就与隐忍这场‘马拉松’似得博弈中，老美的态度是‘中立’的，就他们而言是希望我们互相牵制的。不打破这个禁锢，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威胁。
继而，我的意思是可以用力，但不要太猛……”听到这话‘一知半解’的肖大官人，装傻充愣的回答道：
“这就让我极为难办了。这个度……我把握不好啊！你老能否给条明路？”肖胜的‘滑头’，就在于把问题的实质性，又扔给了自己的老爹。
干笑两声的暴发户，在说了两遍‘你啊你’后，长叹一口气，若有所思道：
“‘潜伏者’计划的最高指挥官是‘上士’，从他出道到声名鹊起，无论是措词，还是实际行动，都充斥着‘排华’情怀。
我很不喜欢他……如果我换成是你，到他这我觉得就差不多了。”听到这话，肖胜的眼角抽动几分，说真的他这次针对cia的行动，还真从未想过能把‘潜伏者’的指挥官一网打尽。感情是自己的‘格调’太狭隘了啊……按照暴发户给予他的空间和目标，他真要是把‘上士’给抹了，绝对是上天的节奏啊。
“得，我承认今天我又‘逗.比’了。我以自己的格调，来判断了整个局势。真是屁股所坐的位置不同，所看待问题的‘位面’就不同。我只想着端了他们一个聚点而已，还仅仅是想想……”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别急，慢慢来！等你在‘业内’，有了一定影响力后，你会发现，现在所在意的，其实啥都不算！
对了，其实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声的。我那苦命的儿媳妇，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保守治疗，可以怀孕但相对于普通女人来讲，受孕率会低很多……”
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的肖胜，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你看不起我？似我这类‘神枪手’，只要有‘靶’，就一定能中。”听到肖胜这番话的暴发户，再一次崩发出了洪亮的笑声。
急急忙忙的挂上了电话，大局已经在己方掌控后，并不再需要自己任何事亲力亲为的肖大官人，三步并两步的往门外窜去。
与折回的帕克撞了个满怀。也是在行动前才知道华美手术的帕克，对于实情并不是特别了解。虽说肖胜一直瞒着，并‘违心’的一而再保证只是小手术，没多大风险。可当帕克从肖胜刚刚谈话中，得知华美的手术与宋有着直接关系后，便已经琢磨出了不对劲。
刚准备‘兴师问罪’，肖胜就直接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他现在要回去好好陪陪她’。不等大舅子开口想要搭顺风车，肖胜这厮已经驾车北行……
路上的时候，肖胜又通过电话，好生交代了斥候与弹头一番。虽说现在宋和安琪拉那边有红拂和约翰在那里守着，可对于‘神出鬼没’的cia，肖胜还是抱着几分警惕心理。叮嘱了下两人，自己的手机一直开着，那边一旦出现什么特殊情况，第一时间与他联系。
而此时的弹头和斥候，早已放下了手中的活，随同龙玖一同前往宋所下榻的别墅……
第2371章 肾不好啊？
滴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点，随着雨刷的一扫而过，瞬间荡然无存.而被轮胎碾压过的积水，在奥迪车呼啸而过时，‘唰……’的一声，溅起近半米的水花，扑向沿途的花坛。
好在是凌晨，再加上雨夜里，即使lang漫的法国人也无意出门，继而整条街道人迹罕及。心急如焚的肖大官人，不断‘挑战’着速度极限。若此时有人在城市道路监控室话，那么他会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车，如同流星般，疾速‘横行’在小镇前往摩纳哥方向的道路上。
精神高度集中下的肖胜，有一种‘搏逆’常态的魅力在内。正如章怡所说的那般：正是他刹那间的‘高光’，掩盖了他平常所有的缺点。也许他与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相差甚远，但在某一个瞬间，他就是男神，无可取代……
当然，‘瞬间’总喜欢稍纵流逝，在平常大部分时间里，肖胜还是以‘渣男’的形成，出现在公共视野中，无论是对手，还是家人，都是这样的感觉……
也许是今夜磅礴的大雨，‘斩断’了不少人想要近摩纳哥城的念想。待到肖胜驶入检查站时，排在他前面的车辆，仅有那么几辆。
在欧洲出行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你持有欧盟国任何一个国度的护照，其他国度的检查站，大都会迅速放行。而所谓的检查，无非是看看你车辆内，是否携带违禁、危险物品罢了。比国内坐火车，还要简化的多。
汽车无需熄火，随波逐流的跟着前面一辆车缓缓前行便成。在这个过程中，始终未有打开车窗的肖胜，时不时透过倒车镜，观察着身后车辆的一举一动。
倒不是发觉了什么，而是处于职业的本能。从小镇出来直奔这里，中间并没有绕路，也没有隐藏车辆的踪迹。这很容易被对方捕捉到他车行的轨迹。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不少不远千里来此的车辆，轮胎都被沿途的积水所‘浸泡’，不说‘湿漉漉’的，但最起码刚停下的车辆，轮胎边缘还多多少少滴落着水珠。
这是个常识，高速运转下的车轮，会把地上的积水，带到挡水板内。车子在高速运转的时候，始终保持着这一状态，一旦减速或者停下来，积蓄在挡水板的水滴，便会无规则的顺着轮胎滴落下来。也可以由水滴滴落的速度及密度，来判断这辆车是否是远行。
与奥迪车仅隔一个车位的那辆丰田，在外人看来与平常过境的车辆无异。可落在肖大官人眼里，却显得极为反常。
车胎本身并未被积水完全‘浸泡’。更不用说有水珠滴落！可以说是当地道路的平坦，但这个借口仅适用于‘短途’。就连肖胜行驶了近十公里，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说明这辆车，是在近距离下驶入检测大桥的。
后面车辆的鸣笛声，使得肖胜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点了下油门，车辆缓缓驶入检查站。打开车窗的同时，把自己的护照及身份手续，递给了检查人员。后者比对一番后，示意肖胜的车缓速从检测仪器内驶过。
不是‘阴谋论’的追随者。但身在异乡，又得罪似cia这样的庞大机构，不得不让肖胜小心翼翼。虽说仅仅是起了疑心，但以他心思缜密的性子，还是希望确定一番。
平稳的度过检测仪器。过了桥头便有一家加油站，旁边也林立几家相配套的商店。无非是当地一些海特产商店，以及可供长途跋涉车主休整的餐馆和旅店。
规格都不高，但胜在车辆长途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继而也使得这里，停靠了不少过路的车辆。
没有再径直的往前开，而是把奥迪稳稳的停靠在了公厕前。下车的肖胜，没有回头的通过倒车镜，观察着那辆可疑车辆的一举一动。没有加速的前行，而是绕到检查站的左侧，选择在一家餐馆前停了下来。
从车胎积水的迹象里，肖胜已经能判断出对方是‘短途’过境。这么短的距离，还需要休整一番？想到这的肖大官人，在的走向公厕时，不禁会心一笑。
“不专业呀……”这是肖胜潜心对此人的评价。若是他小组里的某一人，这样做的话，肖胜非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不成。你真当人家家的‘特工’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就在肖胜的身影，消失在公厕门口时。丰田车主顺势从车厢内下了车。左顾右盼一番，看了下时间，大步流星的朝着肖胜所架势的车辆走去。
在与车辆擦身而过之际，一枚被口香糖包裹的仪器，黏在了车尾处。这个位置很隐秘，更不容易随着车速加快而脱落。
动作很娴熟，更让旁人看不出任何‘唐突’的地方。顺势绕过车头的这厮，犹豫数分，还是保险起见的朝着公厕走了一趟。刚走入男厕内，便与出来的肖胜打了一个照面。男子下意识的咧开身子，而肖胜含笑的走向洗手地方。
一来二去，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两人不但斗智斗法，还在暗地里打了一个心理战。正值凌晨，进出的检查站的车辆，本就不多。停车如厕的车主，也为极少数。待到这名丰田车主，‘一不小心’与肖胜擦肩而过时，顺势推开了男厕的木门。
在看到里面仅有的一名男子提上裤子，果断离开之际。停顿少许，顺势就想追出门去。而当他猛然拉开木门之时，迎上的则是肖大官人那灿烂如初的嘴脸。
“肾不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是水龙头呢，拧开再关上，只需二十秒？”待到肖胜用中文突然开口询问这番话时，后者脸上的表情顿时发生了变化。
在这个时候，肖胜才真正确定对方的身份‘不简单’。能听得懂中文在法和摩纳哥，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若是这么巧合的话，打死肖胜也不会相信。
‘砰……’的一声，在对方来不及做出发应之际，肖胜猛然出脚。随着对方后仰的身子，径直窜进厕所内的肖大官人，随手关上了厕所的木门。
第2372章 我很不高兴……
单就个人能力而言，无论是从格斗技巧，还是对力的掌控来讲，肖胜都不怵cia的杀手.这个组织的恐怖之处，便在于他无孔不入的情报机构。他能在最麻痹大意的时候，给予你致命一击。继而，与这类组织博弈的时候，警觉性是绝对不能放低半分。
通查情况下，在取得一场对峙胜利后，无论是个人还是这个组织的自信心就会膨胀。有经验的指挥官，便会在这个时候，再组织一次阻杀行动。而轻易出动的肖胜，则就成为了今晚cia反扑的首要目标。
单手环抱着杀手的尸首，直接把他摆在了单间的坐便器上。从里面掩住房门，颇为麻利的从里面翻越出来。待到肖大官人轻巧的完成这些动作后，拍了拍略显褶皱的衣服，哼着口哨朝着公厕外走去。
杀手随身携带的东西很少，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枪械，一枚用来记录所作所为的谷歌眼镜，一台只能接收却无法拨打出去的手机，还有一些用来零用的钞票。可供追查的线索少之又少，似这种多年前便已经被委派至此的‘杀手’，即使你调查他们的过往，也很难有什么惊奇的发现。
谷歌眼镜里所记录的画面，大多是他从出来到现在的一举一动。包括在跟踪自己时，所发生的一切。在其绕车半周，随手把沾有跟踪仪的口香糖，黏在车尾时，画面明显有所停滞。这样的停滞，斥候曾提及过，当画面在传输过程中，若是网络不给力的话，便有短暂的停顿。
在判断一则视频，有没有被转发，便可以从视频画面的播放进度来简单判断。当然这样的判断，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在这个时候，却向肖胜表达了另一个事实，对方在通过无线网传给某人这段视频……
“餐馆？”
出了公厕，肖胜并没有径直的走向自己的奥迪车。反而朝着杀手所驾驶的丰田走去。仅仅是透过前车玻璃打量了下车厢内的景象，并没有多做停留的他，随手推开了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西餐厅。
这个点吃饭的人并不多，不等肖胜坐下便有一位长相颇为不错的服务员凑上前来，指引着肖胜入座。礼貌的询问肖胜需要点什么。
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甜点，突然想到什么的肖胜，开口询问道：
“你们这里有无线网吗？密码多少？”现在在摩境内，基本上全网覆盖，服务员很是娴熟的报出了无线网公共密码。
拨通了斥候的电话，简单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肖胜的目光一直望向玻璃墙外过往车辆，在最后的时候询问道：
“我记得你说过，通过无线的传输痕迹，知道所传影像的bt码，能追查到接收方的信息？”听到肖胜这话的斥候，干笑了两声，随后回答道：
“头，咋说呢。若是一般人也许咱们能顺藤摸瓜找到接收方的ip地址。但面对cia，他们完全可以侵入一台电脑，选择代理服务器。ip一秒可以变十次，目标根本确定不了。”
“那你的意思，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无用功了？”肖胜在反问斥候时，依稀能从对方敲打键盘的声音中，感觉到对方正在顺着这条线往里查。
“不说没用，但用处不大。我手里已经收集了杀手所使用过的ip不下十个，代理商各有不同，而这次的更与前面的十多个，一点都不吻合。一般的‘小商小户’根本拿不下这么多的服务器。只有那些拥有自我渠道和终端的电信商，才拥有这样的资本。
如果说，cia真就与这样的电信商保持如此‘亲密’的关系化，那么他们网络所覆盖区域的监控，也就与其服务器无缝对接。”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下？这个无线网的运营商是哪家公司？”
“tr……其众多股东中，有我们熟悉的企业。”
“嗯？马修还是罗德里格斯？这会不会是个突破点？其他十多个ip的代理商的服务器，都架设在哪几家电信商？把他们的背景，都查一下。看有没有交汇点，包括这些企业的后台老板，必要的时候可采取非常手段试探一下cia的态度。”听到自家班长这话的斥候，沉寂了一会，随后回答道：
“这十多个ip虽属不同的代理商、服务器终端也属于不同电信运营商，但是头，在法的电信商股东里赫然有马修家族的股份，而在摩……罗德里格斯家族也算是首屈一指的股东。而两个家族在摩纳哥产业为数不多的交汇点，便是电信运营。”
斥候在说这话时，很注意措词的运用。虽说他与自家班长可谓是‘无话不谈’，甚至连裤衩子都能穿同一条。可随着斥候对整条线的调查，越发笃定了肖胜先前所扶持的罗德里斯家族，在某种角度上来讲，早先便与cia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这种关系隐秘且‘甜蜜’，最新资料显示，以博彩业在摩纳哥扎根的罗德里格斯家族，也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拥有自己的赌场，而这背后让人浮想联翩的利益链，很有可能便是维持两家关系的支柱点……
肖胜不语，斥候也不敢再开口。了解自家班长的斥候知晓，自家班长越是表现的这般淡定，说明他心中越发的愤然。
“你是什么时候查出这些内幕的，或者说你们……从河马遇袭，到现在差不多两天过去了，确定是cia所为也有三十多个小时。以龙组的能力，再加上你对大局观的判断。我想，你不是刚知道吧？
如果我今天没有因为这名杀手而起疑心，延伸这么多的内容，你们是不是一直打算瞒着我？”肖胜的话语中，有着几分责备之意。干笑两声的斥候，喃喃道：
“在这次行动开始之前，我便拿到了第一手资料。但考虑到……太多的事情都压在你身上，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罗德里格斯家族，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所以……”
“直接联系费尔，告诉他，在这件事上……我很不高兴！对外的电话，这几天我会关机，有什么时直接私下联系我，还有让大舅子的人，从特洛大酒店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