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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行动全文阅读

作者:启木木     拾荒者行动txt下载     拾荒者行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赫拉的答案

    “听他们说是你让父亲去城下的,”赫拉说道。

    “你瞧,我们之间的信任开始出现隔阂了,”石民说着,看着她拿了一张木凳坐在他对面,“首先,我必须得解释清楚,我没有命令你父亲去城下。”

    赫拉凝视着他,“你没有?”

    “没有,我一直建议你父亲不要掺和军队的事,杀死尼密阿是当务之急。”石民说道,“你父亲为人你也知道,他不愿看到善良、勇敢的人死去,更不愿意看到人们被欺凌受苦,这都已成为他个人荣誉的重要部分了。”

    赫拉相信石民的话,他这句话也让她心中大部分怒火都有些燃退,但没到未灰飞烟灭的地步。

    “但他的荣誉并没能救他自己,不是吗?”石民补充说。

    听到这句话,赫拉心中怒火重燃。

    “现在轮到你继承他的衣钵了,”石民说道,“你必须继任你父亲,或许你会在一场战役中光荣牺牲,或许你能苟活下来,但无论如何,你都要选择这条道路,哪怕你不愿意,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赫拉低下了脑袋,片刻后她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我说的这些只是想让你慢慢参悟,等你有了答案再来告诉我。”石民从座椅上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杖,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从今天起,我会再次协助你,同时我将再次继任你的老师,我知道你很想杀死尼密阿,但那只是个开始。”

    “什么开始?”赫拉问道。

    “这些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石民用手杖指了下她父亲灵台上的剑,说道,“再次熟悉起它才是你该做的。”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门。

    他走后,赫拉坐了很久很久。她呆呆地注视着灯笼的光辉,想念着她的父亲,保持着一个脆弱的念想:父亲还没有死,不管怎样,他会再次归来。她看到的那具尸体不是他。

    直到黎明,赫拉才想通这一切,灯笼中的火烛已经燃尽。她又擦了擦脸颊,躺在床上,紧握着她父亲的护腕。当她最终下决心去做石民对她说过的事时,困意袭来,她眼含泪水睡去了。

    使命必达。短暂的停顿。看上去她醒过来了。

    灰蒙蒙的雾气散尽,赫拉睁开了眼。

    此刻已过清晨,依旧是炎热的一天,这让她很欣慰。

    在城里,他们有水源,有数不清的水池,有树荫,还有从山顶偶尔刮来的轻风。但在下面,蒙古人可就难挨了。

    她起身,洗脸,把许久未打理的长发盘在了脑后,拿出箱柜里的那套黑衣,拉上兜帽。然后她撬开父亲房间中一块活动的地板,将他的护腕放了进去。重新整理好地板后,她起身找寻那个老人。

    整座城市都已苏醒多时,空气中热闹的气氛告诉她昨夜的战事已然在城内传开。虽然普罗米获胜了,但尼密阿的军队完全撤退,这使得城市无法恢复它的本来面貌。

    她离开主城区,沿着道路穿过与碧蓝的天空连成一片的池塘边上,穿过无数间匠房后,最终到达上面的土墙屋。房间的旁边是一个钓鱼的地方,传说巨人革律翁曾在此处下方的河流中捕获无数的鲜鱼。

    赫拉沿着石子路,来到房屋的另一端找到了石民,此刻的他正坐在棚屋外,修补着渔网。

    “我很高兴你能过来,”石民背着身说,“我看着你走过来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你父亲。”

    和不想听他提起自己的父亲。现下,她必须从心底克制悲伤,直到她继承他的衣钵,“我有答案了。”

    “哦?”他头也不抬,仍专心于手上的绳结,“那么,答案是什么?”

    “我要杀死尼密阿。”赫拉说。

    石民的手指停止移动,将渔网搁置在膝盖上,然后他抬头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要杀死尼密阿。”

    石民笑了,“好,那现在真正的训练可以开始了。”

    石民的训练方式,她早已知晓这一点,石民不原谅任何错误,不忍受任何缺点,对此,爱丽丝为赫拉感到悲伤,但也庆幸自己能获得一个新的力量。

    “再来!”石民说。

    赫拉按照计划持续练习着,跑步穿越丛林,躲闪,跳跃,攀爬,以短刀刺击目标,张开手中的木弓射击目标。

    在她上方岩石嶙峋的悬崖上,石民在观察着,一边用手杖重击地面以计秒数。当她做完所有训练时,石民摇了摇头。

    “再来!你必须加快速度!”

    赫拉站在那里,呼吸困难,她的肌肉在颤抖,她仰视着他,看起来更快地完成演习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石民指着她身后的树林,“我看到有三个地方能让你各省去一些时间,你必须寻找新路径,运用新方法。”

    “原谅我,老师。”赫拉说。

    “你可以去向尼密阿祈求原谅,因为你打扰了他的小憩,但要在他的宠物吃你之前说。”

    赫拉低下头。

    “这会让你的父亲感到自豪吗?”石民问道。

    “不。”她声若蚊蝇。

    “所以,”他说,“再来一次。再快些。”

    赫拉用自己的指甲戳着掌心,然后大步走向训练起点。在路上,她拿起她的弓,将所有对石民的怒火集中到训练中来。

    从起点开始,她再次跃了出去,呼吸之间,翻过岩石、树根、树枝、树干,寻找着最好最快的路线。她的利刃如电光般闪过,她的弓箭嘶鸣着射向目标,但贯穿其间的还是响彻山谷的象征她失败的杖声。

    “你只比之前快了一秒!”石民喊道,“再来!”

    赫拉想要喊回去,她已经尽力了,但她克制住了,只是瞪视了他一眼。

    “你恨我。”石民淡淡一笑,似乎很享受折磨她的过程,“但我并非敌人,尼密阿才是。别忘了这点。”

    这是很容易犯的错。

    “我希望你能做好这一切,”他说,“我希望你能早日成为和你父亲一样的人。”

    “这也是我的希望。”赫拉说道。

    “那你必须配得上这个位置,你父亲可比你快得多。”他用手杖的末端指向训练地点,“再来!”

    赫拉又进行了几次训练才达到石民要求的熟练程度。他只是点了点头以示肯定。这个成果让她花费了许多精力,她已经没有丝毫成就感,只想倒下。幸运的是,石民难得地允许她休息。

    于是,两人一起坐在荷塘旁,沉默地吃着放凉的鱼肉和米饭。赫拉能看到脚下清澈的河水中,被夏日的夕阳染成了橘黄色的群山倒映在其中。温暖的阳光让她前额生汗,没有一丝风,汗水就一直停留在那里。

    “你会心痛吗?”石民说。

    “什么?”

    “我们帝国的存亡,就系于我们坐着的这块寸土之上。”他敲击着台上的石头,“一座孤山,一片孤城。”

    “一员孤将。”赫拉补充道。

    “对,”石民说,“但我也在想,我这么做是不是只是在往水中扔石子罢了。”

    “你的意思是?”赫拉问道。

    石民叹了口气,“我们真的能改变什么吗?我们中有人能有这个力量吗?或者说我们只是激起涟漪,并安慰自己,”他看着赫拉说道,“我们对这个世界已经做足了改变。”

    “你没法让我停下脚步。”赫拉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说道,“我必须那么去做。”

    “我并不打算阻止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转向她,“你打算怎么行动?”

    “我在等你告诉我,你已经准备好了。”赫拉说道。

    听了她的话,石民笑了。

    尽管带着满身的疲倦,赫拉的怒火还是被激发了,“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石民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只是在笑我们两个人。”

    “为何?”

    “因为我在等你,我在等你向我展示你已经准备好了。”他又笑了,“看来我两都得再等等了。”

    赫拉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准备好了,但她现在没心情和他玩文字游戏。她很累,这一天过得很漫长,她起身准备离开。

    “别想那么多,孩子。”石民在她身后说,“现在要做的比你想的简单的多。”

    赫拉停了下来,正要回答,但也只是摇了摇头,或许明天她能打起精神和他争执一番吧。

    “晚安。”她说着,走开了。

    “明日日出之时!”石民喊道,“别迟到!”

    赫拉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前行,穿过湖边的作坊,走进城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拖着疲倦的身子骨,她还是决定直接走进父亲的房间,从地板下取出他的护腕,自从他参与那次城下作战后,每天晚上她都会这么做。

    赫拉将护腕抱在膝上,抚摸着护腕铁刃上的图腾,她抬起笔在日记簿上写上了对父亲的灵魂倾诉。她写了很多,写下了她今日的训练,写下了她对石民的敬意与恨意,写下了她对父亲的思念,还写下了刺杀尼密啊以告慰亡父的想法。

    合上日记本,赫拉这次没把护腕放回原处,她拿着它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褪下衣装后,她把护腕放在床头,准备入睡,但每次眼睛刚闭上,她都会被惊醒,辗转反侧。

    不觉已是清晨,她起床穿衣洗漱,这次她戴上了父亲的护腕,挂上了父亲的佩剑,出门准备重复日复一日的训练。

第七章 刺杀尼密阿之狮

    这又是一个炎热的早晨,赫拉步行穿过城区。她停步买了早饭,并从他人口中得知自那晚之后尼密阿军就再没试图发起进攻,许多人对她父亲感恩戴德,相信正是他带来了胜利,即便人们都不认识他本人,也不了解他的性格。

    当赫拉抵达石民的棚屋时,她发现石民正坐在外面,等待着。她走近时,他抬眼看了看太阳,说道,“你迟到了,朝阳已经升起。”

    “我需要休息。”

    石民嗤笑道,“不用担心,尼密阿会给你足够时间休息的,他会将你身上涂上甜蜜,然后将你钉在地上,任由你被战熊和狮子,”他嘲讽道,“不过在那之前他得把你犒劳一下他的……”

    “够了!”赫拉吼道。

    “够了?”石民回过头,“你以为尼密阿……”

    “够了!”赫拉再次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尼密啊会怎么做吗?你以为我没有听过那些吗?你觉得那些对我来说重要吗?”

    “那什么是重要的?”

    赫拉眯着眼睛,她既愤怒又厌恶,“不要在嘲弄我,老家伙。”

    “我没有嘲弄你。”石民起身,蹒跚地走向她,“什么是重要的?”

    赫拉向他走了一步,接着她闻到一股鱼腥味,“我父亲的荣誉。”

    “还有呢?”

    “还有?”赫拉有些不解,“可我现在只在意这个。”

    石民摇了摇头,“这就是你错的地方,当你放下心中对复仇的渴望,那时你就算是准备好了。”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赫拉说。

    “哦,但是你说错了,这就是我能决定的。”石民回到之前坐的地方,又坐在地上,“你父亲跟你一样,他也把个人的荣辱置于理智只上,为了这个,他丢了性命,”他继续说道,“去城下作战前一夜,我和他说过,那不是他该去的地方,但他还是去了,看看现在发生的事情!他的死带来的影响微不足道。”

    爱丽丝深刻的感到赫拉的愤怒情绪爆发了,她冲向老人,但在她发动攻击之前,他的手杖击中了她脑袋的一侧,将她打翻在地。她品尝着灰尘的滋味,脑中一片眩晕。

    “你比过去的他更冲动。”石民说道,他几乎一下都没动,“你的训练才刚刚开始,在这之前,你还得学会控制。”

    赫拉眯着眼睛,摇着脑袋,抚摸着伤处,那里已经起了一个包,但不管多疼,她也知道石民是错的,“他的死不是白费的!”赫拉说着,几乎气喘吁吁。

    “我想这倒是实情。他或许打了胜仗,所有人都这么说,但他本来能打赢整个战争。”

    赫拉不想继续待下去,听着别人贬低自己的父亲,特别是他还是她曾经深信不疑的那个人。她吃力地站起身来,她的脑袋仍然发昏,也让处于自己身体的爱丽丝感到晕头转向。

    对于出生环境来说,赫拉始终觉得荣耀至上,因为荣誉,她觉得复仇比什么事都更重要,只有复仇才能真正继承她父亲的衣钵。

    石民没法阻止她,而且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需要他的许可,她准备转身离开。

    “想想我和你说的话。”石民说道。

    赫拉无视他。

    “明日日出之时!”石民喊道,“不要迟到!”

    但她再也不想回来了。

    这天夜里,当被围困的城池辗转难眠时,赫拉穿戴上她父亲曾为她定做的黑色鳞甲,拿出了蒙面斗篷,再将一个铁护腕戴在自己手中,另一只手带上父亲的护腕,接下来她就等待着天黑。

    当夜幕完全降临,还不是时候,赫拉便打了个盹,在黎明来临之前,她把牛角弓跨在身上,拿上父亲的佩剑和灯笼。打开房间的暗道,潜入通往城外的隧道。隧道内侧蝙蝠只在追捕自己的猎物,无心管它们。

    一道石阶从入口处向下延伸,赫拉顺着下走。

    两边十分陡峭,下方则有溪水潺潺流过,因此山洞中可以听到水声。赫拉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她点亮了一盏灯笼,灯光映照下,四周岩石黑影斑驳,昆虫四散飞舞。她闻到泥土的气息,这里十分潮湿,空气微凉。

    这个洞穴对生长在这里的小孩,包括她在内,一直都是禁止入内的,听说一条巨蟒就住在里面。在下行的途中,赫拉没有看到蟒蛇,最终石阶变为了平路。有人在很早以前就把这条天然小路拓宽了,这里密道繁多,作用是以便士兵和信使能够秘密出入这座城池,赫拉家的只是其中的一条。

    赫拉沿着台阶走下去,当她抵达刻着警示字样的石块,表示接近出口之时,她熄灭了灯笼,蹑手蹑脚地走着接下来的路。她的靴子踩到了水流,微微激起涟漪。

    溪水在前方落入一条沟渠,流向另一个方向,这样就不会暴露洞口位置了。她双手并用,一路摸索着光滑的石壁,直至一片银色的月光展现在眼前。

    月光微弱,只比漆黑的洞穴中亮一点点,她在那儿停住了脚步。

    从这儿开始,她的任务才真正开始。她现在还没真正离开她家所在的城池,但也快了。她低头看了看父亲的护腕,然后跨步前行。

    出来之后,她闻到了火焰焚烧过的灰烬的味道,听到了森林生机勃勃的声音。在岩石阴影的掩盖下,岩洞的入口已经几乎很难看清了,她确实在担忧自己回来的时候会找不到入口。

    如果她能再回来的话。

    她当然希望如此,但这并不是任务的一部分。

    蚊虫,炎热,潮湿,在峡谷中更加难以忍受,这足以证明尼密阿军的韧性很强。赫拉穿过上次战役中烧焦的树木,这都是尼密阿军的杰作,他们把这里变成了一片焦土。

    赫拉向东南方前进,隐藏在阴影中,在森林中疾行。

    赫拉仿佛能听到石民的手杖在她头顶的城池上敲打着计时,但她用力将这个想法甩开,将注意力集中于眼下前往尼密阿营地的秘密行动。

    赫拉很快就走过数英里地,抵达最近的尼密阿帐篷,帐外有士兵巡逻,但他们很容易避开,这也比杀了他们更好,冒让整座营地拉响警报的风险不会带给她任何好处。

    她停下来,聆听,观察,然后她发现这帮人巡逻的线路是固定而有规律的,这意味着她只需要保持耐心,就能通过这段岗哨。

    帐篷的样式都一样,毛毡皮革覆盖在木制架构上。到处都是马匹,赫拉听说尼密阿军非常爱他们的牧群,但她怀疑马儿们并不喜欢自己的主人将它们带到这样一个满是蚊虫的酷热之地。

    这帐篷的规模还真让人记忆深刻,连骨子里的爱丽丝为之感叹,这些帐篷很是富丽堂皇。周围千百棵树被砍倒,就是为了来建造数千座帐篷,赫拉扫视着帐篷,她相信自己只需找到其中最豪华的那个就行了,于是乎很快她便找到了。

    那儿门口有,有两名守卫守护着,他们守护着其中一个进口,而另一边是一头颇大的狮子,那就是尼密阿的大宠物狮子,据说这狮子的皮毛刀枪不入,当然现在赫拉是确定了,因为这狮子身上的伤痕很少,唯一的伤痕还是她父亲的长枪赐予的,那虽然不知道那枪的名字叫啥,但赫拉十分清楚,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圣器,可以那一战中,那枪折了。

    于是,赫拉的父亲用折断的枪头花重金委托最好的武器工匠,铸成了赫拉腰上这把新佩剑。

    从她父亲的日记中,赫拉这狮子右侧的腹部有一个伤痕,就是他父亲所为,这几年赫拉的父亲一直在研究杀死尼密阿狮子,最终他父亲做了个大胆的假设,用九头蛇的毒液来对付这大猫,为此他父亲冒命砍下了九头蛇的一个脑袋,并获取了一小罐毒液。

    这前狮后人的,赫拉想不到什么法子可以进入,唯一的方法只有杀死他们。

    在阴影中,赫拉拿出了三支箭,其中一支则浸了那小罐毒剂,另外两支则空着瞄准一侧的两个卫兵,“嗖嗖”划过空气,那两人几乎同时无声倒地,可谁知那大猫被惊动了,是血的味道吗?那大猫看了一下她的位置,不会吧,那畜生发现了自己?

    在赫拉再次反映过来时,那大猫出现在她所在的那颗树下,然后“砰”的一下撞树,赫拉没有站稳,从树上掉了下来。

    这可不妙,缓忙之中,赫拉想起了小时候石民教她弓术绝学,她在空中翻转身体,张弓对准,然后迅速找到那大猫腹部的伤痕,放了那枚浸了毒的箭。

    毒箭射穿了它的伤口,大猫应声倒地。

    赫拉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疼痛不次于石民那一记头杖,痛觉告诉赫拉,石民说的是对的,自己很不冷静。

    赫拉站起身来,她赶紧拔出脚腕上绑着的佩刀,往这大猫的身上划了几下,果不其然,普通刀刃丝毫伤不到它的毛发,这让赫拉有点头疼,时间不可多留,万一尼密阿醒了,她的计划就败露了。

    就在这时,赫拉想到她父亲的枪能刺穿这大猫的皮毛,枪虽然折了,但是她父亲却另行铸造了另一把武器,也就是她身上的这把她父亲的专用剑。

    给赫拉犹豫的时间并不多,她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它胸脯上的伤口刺了进去,然后往外割,没想到居然割开了。

    几分钟后,她剥下来这头巨狮的皮毛,把它绑在腰间。

    赫拉转身赶紧溜到另一头,跳过那两门卫的尸体,她冲进帐篷,潜身躲在一旁。她的头顶上粗大的木制框架上挂着灯笼,帐内焚着香,烟雾朦胧,高高的帐篷顶显得模糊不清。

    墙上垂着丝绸和挂毯,高大的木屏风镶嵌着精雕细琢的宝石和贵重金属,像一面墙壁般将帐篷分为厅堂和内室两个部分。

    虽然剥皮只花了三分钟,但她还是得快了,在外边的卫兵尸体被发现之前,赫拉只有很短的时间刺杀尼密阿。她赶紧移动到一根巨大的木柱下,像爬树一样顺着柱子往上爬,在抵达房椽时她选好了一个有利的位置,大概是整个帐篷里的制高点,这样她就能俯瞰下方内室的情况了。

    很快,从那里她可以找到尼密阿的踪迹。

    这也并非难事,她很快就确定了他的餐厅、他的王座,还有他的卧房。帐篷里到处都是守卫,但她可以藏在这上面,木质的房梁非常宽,足以让她在上面爬行而保持隐蔽。

    当赫拉到尼密阿的上方时,她停了下来,从高处观察着她的猎物。尼密阿身上披着兽皮,他的个子很高,身子很强壮,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看来他们还在庆功。赫拉咬紧了嘴唇,有多少逝去的生命死在他的手上,包括自己的父亲。

    就在这时,帐篷外响起一阵骚动声,接着传来了警报的声音。

    赫拉睁大了眼睛,她必须得快,就现在!

    赫拉举起父亲的剑,从木梁上一跃而下,直接跳到尼密阿的床上,尼密阿醒了,但却为时已晚,赫拉举起父亲的宝剑刺穿尼密阿脖颈处的护甲穿入他的咽喉。尼密阿瞬间眼睛圆睁,嘴巴张得很大,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赫拉的剑也涂了九头蛇的毒,她直视着正在死去并口吐白沫和血沫的尼密阿,直到他的力量随着流血渐渐减弱,直到他的身体失去了灵魂,变为一具尸体。

    待尼密阿死去之后,赫拉拔下了他腰间的短刀,然后从床上潜逃,再度爬上房椽。

    但赫拉现在必须逃跑,而且必须迅速行动,一旦尼密阿的尸体被发现,这帐中可就没有能落脚的地方了。

    外面的骚乱声音更大了,许多帐内的守卫都跑到入口,或是走向尼密阿的卧房,于是赫拉朝着相反的方向潜逃。

    赫拉尽可能地在接近出口的地方跳了下去,悄悄地走到帐篷口,她紧贴帘布,她听到了外面有两名卫士,不得犹豫,接下来,她俯冲将两人放倒了,一个是被剑刃看下头颅,另一个则是从背后用尼密阿的短刀割断了咽喉。

    这次,门口的守卫们都看到了这一切。

    他们叫喊着,指着赫拉。接下来便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她知道箭矢会在下一秒飞来。

    于是,赫拉开始扭身逃跑,躲进旁侧一个个帐篷,有时从顶端爬过,有时从门帘处飞跳而出。

    尼密阿的守卫们紧追不舍,这唤醒了整个营地。

    在赫拉的意识之下,爱丽丝在为她担心着,默默地祈求她再跑得快一点,就像在石民的训练中那样,她逃脱的唯一机会就在森林之中。

    森林在几百码之外,穿过这片极大的营地跑过这个距离看上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爱丽丝强行介入了赫拉意识,利用自己强大的直觉,她感应到了路线,然后飞驰而出。

    虽然控制了赫拉,但爱丽丝还是能感应到,赫拉的心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愉悦。

    跑的每一步她都在微笑,呼出的每一口气,她的内心大笑。

    此刻的赫拉已经报了杀父之仇,她的父亲可以就此瞑目了,他的剑刃用在了它该用的地方。

    即使尼密阿的手下抓住了她,她也已经成功了。

第八章 赫拉的哭泣

    赫拉一直林间奔跑着,期初她身后的人还非常多,在她爬上一棵树之后,感到后面的人开始少了。

    但她没有停下来,她在树枝上奔跑跳跃,一直坚持到确认身后没有尼密阿军的声音后,她才放松下来,下了树之后,然后整个人颓然瘫下。

    幸好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备多了些弓箭,不然她这次就死定了,赫拉松了口气,她站起身来。

    突然,赫拉听到她身后传来了“嗖嗖”两声箭矢划过空气的声音,她赶紧回身,但已经来不及了,三发弓箭两发击中赫拉腰上的狮皮,险些是射在了那皮毛上,没事,箭矢像击中在岩石上落在了地上。

    但第三发箭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一箭狠狠地射中了她全身最薄弱防御的腿部,箭矢贯穿她的膝盖,从这个角度传入的箭杆狠狠地将她的膝盖骨顶到了另一边,疼痛让赫拉一时间没有站稳,她侧摔了一跤,从而顶了一下箭矢的尾部,进一步损坏了她的骨头。

    现在可不是抱怨痛楚的时候,爱丽丝强扭着身体从意识中把赫拉拉起来,她现在不能去想伤有多重,她必须逃跑。

    赫拉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每一步动作都让她眼中噙满了泪水。她绷紧下巴,咬紧牙关,甚至都害怕会将牙齿咬碎,她一声不吭。

    赫拉的颅腔内,爱丽丝能听到她在尖叫,她的意识快要被腿上的剧痛压垮。

    所幸敌人没有在射箭过来,对方在怜悯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赫拉前面有一个洞穴,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跃入洞穴,她赶紧站起身,拖着身下的残腿,努力往前爬。

    直到她再也无法坚持,倒在了地上。再站起来走上去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拖着自己的身体,在她拖动自己身体的时候,每一刻她腿内箭头都会触碰到地面上的石头和树根,就像搅拌机一样,她的骨肉被搅动起来,极其痛苦。

    最终,满脸汗水和泪水的她发现前面有一条小溪,那是地下水。她用尽全力回头看了一眼,对方没有跟过来,而这里正是通往城内的隧道之一,她欣慰地发现并没有她所害怕的东西出现,便扭动身躯爬向小溪旁。

    手捧着冰凉的溪水,赫拉感觉好一点了,她向脸上泼了点水并且喝了一些,在这里她感觉很安全。但现在赫拉却遇到了一个麻烦,那就是她不敢动弹,疼痛就像巨锤一样不断地击打着她的腿部。赫拉突然感觉自己不如就藏在这里,就像只受伤的动物找个地穴静静死亡。她只需闭上眼睛躺下来,让自己慢慢逝去……

    在赫拉闭上眼的时候,突然她父亲的脸出现在她的思维中,她的意思被猛地撑开。

    赫拉坐起身来,她就这么死去,她父亲是不会同意的。她握着腰间的佩剑,此刻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甚至她能感到她父亲的精神就在这剑刃里,以及缚在她手腕上的护腕中,这股意识敦促着她前进,让她拄着剑站了起来。

    赫拉继续攀爬,穿过洞穴,听着自己痛苦的**声在洞中回荡着,锤击般的剧痛就像铁匠锅炉里的赤焰,燃烧一切,吞没一切。断掉的箭杆在剐擦着骨头,让她身上的每块骨头都嘎嘎作响。

    赫拉停下多次,休息一阵子,让黑暗包围自己。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黑暗吞没时,就赶紧前进,继续自己的征程。

    几个小时过去了,对赫拉来说好比好多个漫漫长夜。她瞥见头顶的一方亮光,便奋力冲了过去。最后一段恰是最艰难的一段,最终她探头出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茅草堆中,外面已是变化莫测的黎明前夕。

    没有人注意到她爬了出来,但赫拉发现这不是她的家,而是石民家的附近,石民的家就在赫拉身后不远处,然后翻过它,在旁侧的棚屋前安静地休息起来。

    她等待着,在痛苦的浪潮中摇摆,直到她听到门在她身体上方打开,听到手杖击打地面的声音,然后她抬头看到石民出现在他面前。

    “我没迟到吧?”赫拉轻声道。

    “没有,”石民微笑地说道,“你准时到……”说完,赫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爱丽丝在赫拉无意识的虚空中飘浮着,刺客的爱丽丝深深叹服于她刚刚表现出的强大的力量和意志,在后半段,没有爱丽丝的帮忙,她竟然走得那么远。

    为了自己父亲的荣誉,她走了这么远。

    爱丽丝很敬佩她,她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样。

    于是爱丽丝等待着,直到赫拉在床上醒来,她睁开眼,发现石民就坐在一旁,笔直地靠墙坐着,打着瞌睡。她抬头看向天花板,当她想要移动时,她的膝盖让她想起了自己做过的一切。但当她抬起头向下看自己的膝盖时,她注意到膝盖已经缠上了绷带,绷带上渗出一小块血迹,箭矢已经不见了。

    她倒头陷入枕头中,这声音惊醒了石民。

    石民哼了一声,揉着眼睛。“啊!欢迎回来。”

    “我睡了多久?”赫拉问道,说完这句话,她感到喉咙在燃烧。

    “差不多三天,”石民说,“我一直让你保持沉睡,你可能什么也不记得。”

    赫拉向记忆深处搜索,发现洞穴外战斗之后的事情是一片空白。“好像是这样。”

    石民点点头。“没关系。”

    “我杀了他,”赫拉说,“尼密阿死了。”

    “我猜到了,”石民说,“但他的军队并没有因此撤离。”

    “会撤离的。”

    石民笑了,“当我让你向我展现决心时,我可没想让你这么做。”

    “我用他的宝剑杀死了尼密阿,还有他那只大猫。”赫拉看向一旁角落里她父亲的佩剑,“我的护腕呢?”赫拉突然反应过来,“你把它放哪儿了?”

    石民的笑容消失了,他皱起眉,显得有些伤感,“我拿走了。”

    “拿去哪儿了?”

    “拿走了。”

    石民看上去因什么事情而感到十分悲伤,爱丽丝感到肩上一股巨大的压力,“你在说什么?”赫拉问道。

    “你不能再拥有它了。”

    “什么?”赫拉抬起头,扬声问道,“为什么?”

    “那玩意不属于你了。”

    “为什么?”膝盖上的痛楚随着赫拉的怒火和困惑的增多而加剧,“因为我私自出去?我杀了尼密阿!难道我没有证明自己的价值吗?你至于这么怀恨在心恶意报复我吗?”

    “不。”石民抬起手,摇着头,“不,跟这些都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

    “你的膝盖,”石民说,“你的膝盖……再也无法复原了。”

    赫拉再次瞥向她的伤处,她知道这伤很糟糕。爬回城内的那段路对膝盖没什么好处,但这伤肯定会石民复的。“膝盖会复原的。”她说。

    石民垂下双肩,“不,赫拉,它再也好不了了,那可是阿波罗的箭矢。时间足够的话,你能再度行走,但你没法再奔跑了。你没法再踢腿、跳跃或者攀爬了。”

    赫拉摇摇头,被新的伤痛压垮了,爱丽丝也感同身受。“我不相信!”

    “是我给你接骨的,”石民说,“我曾治疗过数之不尽的伤病人员,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生活和光荣被夺走了,父亲的精神也被夺走了。她会变成什么样?没有这些,她能变成什么样?爱丽丝对这不公感到愤恨不已,不仅是为这伤,也因为这个似乎已经舍弃了她的老人。爱丽丝通过赫拉的双眼看着石民,想着,他的腿呢?他要借助手杖行走。

    “但你也是个跛脚的老人。”赫拉说。。

    “我现在是,”他说,“但在曾经不是。”

    赫拉又抬眼看了看天花板,这间屋子现在就如同一座监牢。

    “你所完成的事业,你的父亲乃至这个国度为你感到骄傲。”石民站起身,他的手杖重重地戳在地板上以保持平衡,“只要你活着。”

    “我现在没有任何价值了。”赫拉说。

    “不,”石民说,“对于接下去的战斗,你的确没有用处了,但作为一个英雄,你是无价的,即便可能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石民的话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宽慰,没有什么能够填补他刚刚在她心中留下的那片空虚。但当他说完再见,留下她一个人时,她躺在那里,意识到这个空洞并不是石民挖的。

    自从赫拉父亲去世的那天晚上,她就一直能感受到它,在她心里,它就像一座被掘开的坟墓。她将自己的复仇之心,将自己的意志和仇恨都投入进去,但那片空虚自然地吞噬了一切,并且贪得无厌地要求更多。

    爱丽丝完全明白她的感受,她的心中也曾有那片空虚。她曾经试过填满它或是忽视它,但在赫拉的悲伤的重压之下,她的防线被摧垮了。

    爱丽丝的胸中一阵激荡。

    一旁的赫拉开始啜泣……

    “不!”门口传来了一个女士的声音,两人目光被吸引了过去,赫拉透过泪珠,她看清了那个人,是她的姐姐,赫丝,她长得很像贝罗娜。

    赫丝朝门内走过来,她穿着和赫拉一样的铠甲走了进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这苹果是金色的,“这是珀里得斯的金苹果,你要吃了它,你的腿便能康复。”

第九章 国王的金苹果

    随着一对人马向北行进,穿过黑水河流域,这里的气候凉爽宜人而且干燥,明亮的天空广阔而深远。

    这里的河流被人们改道灌溉平原之后,农田再度焕发生机。整个小腿沾满泥泞的农民们默默地看赫拉的通过,旗帜飘扬,号角轰鸣。

    赫丝,赫拉的姐姐,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比赫丝大个五六岁,早参军很长时间,常年奉命在海上作战,所以很少回家,赫拉的母亲在她父亲去世后,也过世了,而她过世的时间,就是在赫拉刺杀尼密阿的时候。

    在赫拉重伤醒来后,石民没有立刻告诉赫拉他母亲的事情,因为怕她伤心过度,影响伤势,在赫拉昏迷的时候,他给大弟子也就是赫丝放了一只信鸽,说明了事由,赫丝回来了。

    赫拉杀死尼密阿的事也在内,赫丝禀报了国王珀里得斯,听到这个消息后,国王很是高兴,但听到英雄陷入窘境之后,国王则有些惋惜,为此,国王拿出了他的传家宝,伊甸园金苹果。

    这个金苹果传说是天神赐予珀里得斯家族的礼物,它具有为人续命疗伤的功效,但要使用这个功效,就必须吃了它,这宝贝就只有一个,吃完就没了,为此,国王给了赫拉三个任务:

    一、活捉北方部落首领厄律曼托斯。

    二、带回巨人迈肯尼的隗宝。

    三、杀死对立国的国王,也就是尼密阿的上级涅索斯。

    赫丝又犹豫了,要知道那涅索斯可不是一个省心的玩意,常年的征战,有多少手下惨死在他的手下,他手下三员大将,分别是北方国的有着冰霜巨人之城的将军革律翁,有着“地狱三头犬”之城的柏洛斯,以及之前射穿赫拉膝盖的神射手阿波罗。

    厄律曼托斯是这几人中最凶的一个,赫丝曾亲眼目睹过和她一个军衔的同伴,被他战斧活活分身,想到这里就来气。

    珀里得斯见赫丝有些犹豫了,他便承诺道,这次北争,她们会遇到很多拦路的敌人,在这个过程中,所缴获的东西全部归她们所有。

    这个条件打动了赫丝,因为在那其中希波吕忒腰带也在里头,这个很是吸引她,虽然她不知道那要带的作用在那。

    赫丝同意了,她接过了金苹果,转身骑马回家。

    赫丝一路上想着如何说服自己的妹妹赫拉,赫拉脾气倔,独拉独往,一旁的爱丽丝也清楚,要知道就她这性格才成就了她今天的腿。

    但赫丝没有想到,赫拉一听可以治好自己的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她吃下了那苹果,别看这苹果是金色,但它的味道却和普通苹果无疑。

    吃完后,赫拉的腿奇迹般的好了,她走路正常了,但是有一点,夜晚的疼痛却还会持续,但白天又会好,当然这只持续了几天。

    在赫拉踏上行程的时候,这股伤痛已经没有了,虽然仍有些余痛。

    “赫拉!”普罗米和她打了个招呼,“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

    “没什么。”赫拉此刻的心中已经没有仇恨,那股劲已经泄去了。

    “你父亲真为你感到骄傲,”普罗米说着,头向前摆了一下,“赫丝将军叫你。”

    “好,”赫拉轻夹马腹,上前跟上赫丝,她没有叫老姐,而是向她垂首致敬:“将军。”

    “我们已经到了北方境内。”赫丝穿着那件华丽的镀金铠甲,头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当然,将军。”赫拉回答道。

    “当然你先和普罗米去办点事。”

    “遵命。”赫拉说完,普罗米便上来了。

    “和我一起上前去。”普罗米策马向前小跑了一段距离,赫拉跟着他,直到他们和大部队拉开了一段距离,先遣的弓箭手和战士们在身后二十多米之前。“两年了,就在昨天你刺杀了尼密阿,他的军队才撤退。”

    “撤退了?”赫拉问道。

    普罗米点了点头,他看着赫拉身上披着的皮毛说道,“听说你这是和尼密阿狮子的皮毛。”

    “是的。”

    “这大猫的皮毛如何?”普罗米笑着问道,“据说这大猫身前刀枪不入。”

    “嗯,”赫拉点头确认道,“这皮毛的确是刀枪不入,它帮我挡住了阿波罗的箭矢。”

    “阿波罗的箭矢?”

    “是的,”赫拉用手拍着自己的膝盖,说道,“他的箭很准,射中了我的膝盖。”

    “那太好了,这次你可以报仇了。”

    “为什么?”

    普罗米解释道,“我们这边刚得到的消息,我们第一个任务就是消灭阿波罗的武士团。”

    “阿波罗的弓兵团?”赫拉问。

    “那不仅仅是个弓兵团,”普罗米说,“他们原本是是一对雇佣兵,他们的目的和野心超越了军事上的成就,对于他们来说。战争仅仅是个非常有效的工具而已。”

    “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赫拉问道。

    普罗米朝着前方的谷地点点头,一座城池出现在眼前,“就是那,长青城。”

    赫拉看着这座城市,待他们渐渐走近,城市破灭的残迹依然可见。即使已经过去三十年,大段城墙依旧没有重建,被烧焦的荒漠灯塔依旧矗立在那里,像是对对立军进行无声警告。

    赫拉那时还是个女孩,但她从石民那里听过阿波罗的故事故事,阿波罗是石民最早的徒儿,在石民接下的几个徒弟中,阿波罗也是天赋最好,但也是野心最大的。

    石民的腿就是被他射断的,而且他还把石民的村子夷为平地,一人一弓屠杀了那里所有的居民,几乎将整个村落的人灭族,包括石民的妻儿,在那场灾难中石民捡到了一个孩子,那就是赫拉的父亲:阿尔克。

    赫拉明白了赫丝为什么要让她先上前了,因为这里是她父亲的老家,这座城市虽曾被捣毁,但如今已经恢复生机,农田开始重新种植起稻米。

    暂时,平静成为它的主题。

    “我们得带来和平,”普罗米说,“打败北方部落的人,这里就可以获得解放,通过我们的治理,我们的货币,我们的道路来领导这里,当然首先我们的力量给那些侵略者带来铁一般的正义。”说完,他从马背上的包囊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给。”

    赫拉接过小盒子,看到上面荒原狐的标志,她明白了里面是什么东西,赫拉点点头,然后她快马来到长青城城墙断裂的外墙,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在地上挖了个坑,然后把那盒子放了进去,把土盖平后,她轻声说道,“您可以回家了。”便转身离开,拿出了腰囊里的种子把它埋在了土层的最上面,便转身离开。

    “为什么您和我说这些?”赫拉问。

    “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普罗米说,“你的天赋我们共睹过,我相信你可以拾起你父亲的荣耀,和我们一起战斗吧。”

    赫拉犹豫了,在这一瞬间,爱丽丝发现了她心中的道德准则。

    赫拉复仇之后,她以为一起都结束了,但却并没有,战争只是在她看不到地方继续演变着。

    今天的征途,她开始相信上天是这场战争的主宰时,他觉得杀戮、死亡还有重建都是正常的,她扭头看向身后,这座城市便是明证,它的一切都被毁灭,花费数十年之久才恢复正常因此她决定这次行动只作为报恩国王,待任务完成之后,赫拉便离开。

    “我加入你们,”赫拉说,“不过只限于这次战争结束”

    “当然,”普罗米说,“都合你意。”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勋章递给赫拉。

    “这是?”

    “这是我们家族的徽章,”普罗米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这作为信任的标志吧。”

    把自己胸口的家徽递给了普罗米,“感激不尽,殿下。”赫拉便上了马。

    赫拉放慢速度骑着马儿,此刻她的心里还蛮开心的。

    “你刚才埋了什么?”普罗米上前问道。

    “没啥,”赫拉说道,“我把吃剩下的金苹果种子埋在那里。”

    接下来,一路上她和普罗米聊的很开心。队列穿过长青城,这个不像城市,更像是城市幽魂的地方。

    现在的赫拉和普罗米探讨了人生,普罗米从不相信战争是天父的惩罚了,他相信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包括杀人众多的阿波罗,至少他对自己的师傅放了手。

    在他们交谈中,赫拉发现普罗米他或许可以当一个思想家,或是一个领导人,在他的心中,他不想发动战争,他只想带来和平。

    直到数日之后,透过赫拉的眼睛,她站在被白雪岩严实覆盖的顶峰上,她的身旁放着一把弓,赫拉把它放在一旁,她仰望天空,不时会用手去触摸弓臂上狼图腾,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落寞和悲伤。

    片刻后,一名士兵走到赫拉的身后,他叫道了赫拉,“长官,普罗米将军的葬礼开始了。”

    “行,我知道了。”赫拉回答道,待士兵离开之后,赫拉便站起身来,她拾起地上的那把弓,拿出弓箭,对准漫天飘雪的空中,放了一箭。

    看着箭如流星般在雪里划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赫拉笑了,她转过身,把那把弓挎在了肩膀上,转身便下了山,

    在长青城的围墙下,在阿尔克的墓旁,一个树从土里钻了出来,金色的叶子上选择一滴露珠,缓缓滴落在一旁的焦土上。

第十章 夺取希波吕忒腰带

    北征军抵达山脚下一片小河谷,一条河流在此流淌着。起伏的山峦围绕着他们,也围绕着这个地方,让这里看起来像是接近神明的庇护所。

    队列涉水渡过浅滩,然后带着无言的虔敬,开始上坡。赫拉抬头,向他们前进的方向看去,赫拉发现一个天然形成的形似盾状的岩石地带,她确信,那里就是亚马逊女王的长眠之所。

    “赫拉,”普罗米骑马来到他身边,说,“我们就快到了。我很高兴你一直在这儿。”

    “谢谢您,殿下。”

    “如果你早点成为怯薛军的一员,或许我父汗还活着。”

    赫拉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有没有好好考虑过我之前说过的建议?”

    “我想过了,殿下。”

    “我们到亚马逊境内了,”普罗米对赫拉说道。

    此刻,她们身处一片旷野之中,四面环山,空气清新,阳光舒适,脚下的草秆长而柔软。

    就在赫拉享受着这美丽的自然环境时,她突然听见身后的士兵发出了一声惨叫,

    “小心!”没等赫拉回头,便被一旁的普罗米撞下了马。

    赫拉摔在了地上,她摔得有些晕乎乎的,但隐约之中,赫拉她听到了惨叫声,以及她感觉模糊的视野中,有股东西在她正上方喷涌。

    待视野清晰了,赫拉愣在原地,她看到一只和她个头差不多的黑豹正趴在普罗米的马上,它的嘴几乎咬住了普罗米整个头部,此刻的普罗米已经死去。

    那只大猫见赫拉醒来后,还愣在原地,便松开口,准备对赫拉动手。

    就在它哇的一声怒吼朝赫拉飞扑过来时,在半空中,***隔空挥来,一击撩下了那大猫的头。

    “起来!”站在赫拉身后的赫丝喊道,她手上握着那把***。

    就在这时,赫拉的面前不远处,一批肤色苍白的陌生人此刻正在向他们冲来,他们骑着高大的鹿形怪物,并有着喷射火焰的武器,厮杀着他们的军队。

    赫拉赶紧站起身来,一旁的军士颤抖地解释道,“据说他们是不死之身,对他们射出的弓箭、掷出的长矛就像是树枝一般毫无作用,听说他们受过符文的保护,所以有着铁制的皮肤……”

    “那只不过是他们的护甲罢了。”赫丝紧盯着他们战线前面的那片满是橡树和松树的森林,她接着说道,“我敢打赌,盔甲下面仍是血肉之躯。”

    号角在山林中嘹然响起,向前方战士示意敌人已经来临。赫丝举起了马上的盾牌,她另一只手中的***也渴求着这些陌生人的鲜血。

    赫拉也拔出阿尔克的佩剑,在她前方远处的森林里,出现了第一批阿波罗军。这些骑着巨大的鹿形怪兽、身披铁甲、举着盾牌、持着铁剑的陌生人整齐地排成阵列向赫拉冲来。

    那些奇特的敌人,他们的身上还能射出石头、电光和火焰,被他们称作火炮的武器。

    面对有着火炮和铁剑的敌军,赫拉的心中闪过一丝恐惧,她十分清楚光靠剑和弓是不够的,她需要一块盾,而且最好是铁盾,可赫拉怎么能搞到铁盾,他们的士兵几乎都是木盾。

    这可如何是好?

    正因为这个,赫拉身边的那些人显然有些坚定。不过在赫丝发出一声怒吼后,重新振作的战士们齐声回应了他。他们的吼声与地方的号角声仿佛晃动了整个山谷,甚至动摇了那些敌军的士气。

    “战神与我们同在!”赫丝向她所率领的部队喊道,听到她的喊声后,她所统率的部队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幸好赫丝早有准备,她早在附近设下了陷阱。

    当敌人到赫丝计划中所说的地点后,她高喊着发出了冲锋的指令。随着她一声令下,四周的战士从各个方向冲向了那帮土匪,并将他们彻底包围。

    赫丝麾下的战士们向敌人发起了一轮进攻,大量的弓箭和长矛如雨点般向敌人抛射而去,但都被阿波罗军们盔甲弹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那到底是什么盔甲?这么坚硬?根本就不是铁甲,不仅如此,赫拉发现他们的铁盾也无法被刺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让一旁的赫拉很绝望,但她带着一批战士们冲向敌人。就在她们持着武器靠近敌人时,远处传来了火炮雷鸣般的咆哮。

    赫拉身旁两侧都有人在挥出武器的瞬间颤抖着倒下,血液从他们身上被炮弹穿透的大洞中喷涌而出。

    然后赫拉并没有怯退,她抓起倒地士兵手上的木盾,然后解下腰间那块兽皮,把它盖在上面。毅然向前冲去,没有丝毫的迟疑。就这样,她的坚毅带领着幸存的战士又一次冲过了炮火的袭击,紧接着又迎着敌人那些可以穿透任何皮甲的邪恶短箭向前冲去。

    然而这时,那些阿波罗军骑着巨龙形态的怪兽冲进了战场,他们骑着的怪物无情地将冲来的战士践踏于蹄下。阿波罗军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砍倒了一位又一位赫丝麾下战士,随后又砍向那些已然倒在他们脚下的人。

    第一批已冲过防线,迎向敌人步兵列队的赫丝麾下战士向敌人的右翼发起了进攻。然而面对这些外来者坚固的铁盾,战士们的进攻在面对铁盾的情况下只会折断手中的长矛。

    此刻的赫拉发现自己的奔跑速度快了很多,自从她吃了金苹果后,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力量、速度还有感知力等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很快,赫拉来到战场的前线时,她平静心态并,把手中的木盾狠狠地朝最近的一个敌人飞了过去,木盾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那士兵的脑袋上,强大的冲击力,扭断了他的脖子,对方到底,看来自己的力量真的变大了。

    没得犹豫,右侧来敌人了,赫拉猛地将手中的剑全力向那敌人砍去,赫拉惊奇地发现在力量和剑刃的互力下,她手中的剑竟然轻松能劈开对方的盔甲,也顺既把对方打翻在地,就仿佛锤子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身侧。

    赫拉没有犹豫,她赶紧用剑刺穿受伤倒地士兵的喉部,还没来得及拔出剑,她就招到后方的敌人一个刺来的长剑,索性她躲开了。

    赫拉下弯身子躲开对方攻击的同时,她拔出腰间尼密阿的军刀,对着盔甲空隙暴露出的腋窝部分,狠狠地刺了一刀,趁对方尖叫时,赫拉抓起自己的剑回身一刺,剑刃穿透盔甲杀死了敌人,在用手中的刀向前一飞,狠狠地扎在了正面另一个朝她跑来的敌人。

    没等她喘过气,身后一个敌人挥刀而来,虽然还是被赫拉轻松杀死了,但在战场的前线类似的事情不断地重复着,这总不是个事儿。

    在赫拉的身后,一个个自己的战士们保持着队形,坚守着他们的战线,不会因为敌人的逃脱而离开队伍。但却无济于事,无论战士一次次地冲锋,又一次次地退后,不断地发起进攻,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没能对阿修罗军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他们无法撼动敌人的防御,却在一次次进攻中付出惨痛代价。

    赫拉能够闻到鲜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血液渗入土壤,仿佛滋润了大地一般,总不能孤军奋战吧。

    就在赫拉感到犹豫的时候,在她的面前,五位身穿骷髅棘刺盔甲的战士走上前了,除了中间那个战士带着金色头盔外,其他的几个都是骷髅头盔,赫拉感觉到中间那个应该是阿波罗,因为他的腰间上系着一个腰带,鹰头标志。

    阿波罗来了,这激起了赫拉的战意。

    赫拉向前跃起,她砍中了几个战士中最高的一位。不巧的是这五人的盔甲防御性比之前的要强的多,剑刃击中他的头盔抵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但由于赫拉力气的原因,对方的脖子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了,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脖子便断了倒在地上。

    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位倒下,另一位身穿同样的战士便接替了他的位置。赫拉赶紧退后和新来的战士对视了一眼,然而赫拉眼中传达的情绪,令对方再次燃起了斗志。

    赫拉和那名战士的距离很近,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的长相,着苍白的皮肤,脸上覆盖着黄色的毛发。赫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一个战士对于死亡的恐惧。

    看来他们传言是假的,他们绝对不是不死之身。

    就在此刻,阿波罗不见了,晃眼一看,他跨上了不远处龙型怪物的背上,面前的这位战士侧向前冲来,他挥着棘刺向下劈来,赫拉避开他攻击的同时,用剑刺穿对方暴露的脸庞。

    此刻,阿波罗正骑着猛兽,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时,骑士身下披着盔甲的怪兽则在人群中扬起双蹄,踢伤和践踏着赫丝麾下战士。

    赫拉先是上前,捡起被刺穿脸部的战士的剑,对着另一侧战士脖颈和头盔间的空隙,再刺了一刀,过后对方捂着喉咙倒地后。

    赫拉抛开了敌人的剑,她要将一腔愤怒尽数发泄在阿波罗伪的身上,她费力地树丛,向那名战士跑去,冲向阿波罗,她高举这紧握着手上的剑,在距离阿波罗还有一点距离时,她猛然跳起,那高度已经不是普通能跳跃的了。

    赫拉在空中跃向了骑在龙背上的阿波罗,上方一剑斩向龙型巨兽脖子的同时,奋起一脚踢在了阿波罗的脑门上,她竟然踢碎了阿波罗的头盔,而且还是受伤的那条腿。

    这点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怪兽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倒下了,赫拉知道自己砍断了它的脖子,因为她能够听到怪兽的骨头在剑刃下断裂的声音。

    阿波罗从坐骑上飞下来摔在地上,不过他很快又站了起来。他却晕眩着头无法站稳,但他还是在晕乱中慌忙捡起跌落的弓。

    赫拉落地之后,赶紧撩起背后的弓,没等阿波罗开弓,三发箭已一齐迸发而出,一发射中那人身后前来掩护阿波罗的战士,一发则射断了阿波罗手中的弓,而最后一发则射在了那名坠地他的膝盖上。

    一箭之仇报了,赫拉放下了弓,她不准备杀死阿波罗,因为对方曾饶过自己一命。

    阿波罗捂着膝盖发出惨痛的尖叫,赫拉走到他面前,用手中的剑对着他的脖子,“我们互不相欠了。”她冷冷地说道。

    阿波罗愤恨地看着赫拉,他唾骂道,“原来是你这条狗……快杀了我!”

    “即便是条狗,你也输了”赫拉冷冷地说道,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剑,“我不会杀你,阿波罗,但她会。”

    没等阿波罗反应过来,他的喉咙便被突来的长矛血封了,扭头一看,是赫丝,她拿着普罗米的战矛杀了阿波罗。

    赫丝拔出长矛,在呜咽声中,阿波罗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侧头死了。

    赫丝蹲下身,解下阿波罗的腰带,转身递给赫拉,“你的功劳。”

    赫拉疑惑地看着这闪闪发光的腰带,,“这就是那啥?”

    “希波吕忒的腰带,”赫丝解释道,“亚马逊女王的圣遗物。”

第十一章 林中的黑衣人

    赫拉站在营地的边缘,为普多米的你去而哀伤,整个部族因他们将军的离世而士气低沉。大家都在想这意味着什么,赫丝也因为普罗米的离去而一直待在自己的大帐里,听说她在喝酒。

    杀死阿波罗之后,他们的军队便仓皇而散,相信他们也不会在聚集在一块了,因为他们军队的五个上将全部阵亡。

    战斗结束之后,赫丝用她的马刀剁下来阿波罗的头,据说阿波罗有双慧眼,那双眼睛在他射箭的时候会发光,也靠这双眼睛,他的弓术才如此精湛。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即便他的慧眼再怎么牛,也被赫拉给打败了。

    赫丝把阿波罗的头插在普罗米长矛上,用来探路,要知道会发光的眼睛可比煤油火把省得多,在穿越了黑暗森林,她们面前便是传说中的亚马逊城。

    当然希波吕忒已经不再这里了,这里是涅索斯的地盘。

    现在还不是攻城的时候,因为涅索斯手下的两员大将还没有剔除。

    就现在而言,掌握亚马逊城市当前的优先情况,看赫丝的样子,原本定下晚上的奇袭行动计划便泡汤了。

    一路的征途,除了刚才的位置,还从未有过敌军偷袭过他们,但就在黑暗森林里,阿波罗军在林中出现,像鬼魅一样,但是也有人称阿波罗军是地狱来的恶魔。当赫拉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黑暗森林的某处必定存在一个秘密出入口,可能是个洞穴,否则说不通。

    在千思万虑之中,赫拉决定动身回到黑暗森林,并找到这个洞口。

    赫拉去指挥副官阿基里斯处说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请求允许自己晚上去城墙四周搜寻,指,阿基里斯便同意了。

    这一天剩余的时间赫拉都在休息和准备,刺杀尼密阿的教训,让赫拉想过带一两个自己的人,但最终还是决定独自前往,走之前她递给赫拉一个护腕,那护腕的低下是绳索,阿基里斯说这样赫拉上树会比较快。

    太阳下山了,天边的晚霞也渐渐散去,赫拉穿上铠甲,披上狮皮,带上她的剑和弓。她向父亲祈祷,然后便离开了军营,但直到周到黑暗森林的另一侧,她才意识到这是个危险的任务,那里有亚马逊城的巡逻兵。

    赫拉临走前,阿基里斯给了她一个护腕,那护腕低下是绳索,阿基里斯说这样赫拉上树会比较快。赫拉她手轻轻向前一推,腕下的绳索便套在了树干上,随后的拉力让她上了树。

    在树林掩护下,她尽可能轻手轻脚地通过,她来到了黑暗森林的另一侧。她的动作惊扰了灌木丛里的蚊子,它们袭击着赫拉的手指、耳朵,还有脖子。

    赫拉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下了地,她看到周围有士兵留下还有些预热的木炭,便捡起来放在腰带里,那气味将昆虫都驱散了,让赫拉免受其扰。这次的探索,赫拉多了些石民所说的冷静,此刻赫拉开始谨慎地观察着黑暗森林外侧的亚马逊城。

    她拿出腰间的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石拱门就建在山体的斜坡上,台阶和城墙大约有五十英尺那么高。城墙顶端燃着火把,赫拉一直在观察守城的士兵,那不是阿波罗的余兵吗?这次,赫拉发现他们的防御更加坚固了,都换上了阿波罗身穿的黑金铠甲。对这些人的愤怒渐渐转变成对普罗米之死的仇恨念。

    赫拉尽力从上一次大战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往西前往树林。打斗之声,血的味道,赫拉的身体反应就像是场景重现一般,她的血液在往上涌。

    赫拉找到了自己对抗阿波罗的地点,对方的尸体早已不在了。赫拉站立在阿波罗曾经躺下的地方,然后开始搜查旁边的树林,这或许是找寻那个秘密洞口的好的出发点。她沉默着,听到远处有潺潺的水声,似乎来自上方。水流可能来自某个洞穴,这给了赫拉一条极佳的线索。

    赫拉贴着树干,弓下身子,循着水声追踪下去。如果确有秘密入口,或许会有人看守,如果赫拉在回营汇报前被捕,那么她的发现将毫无意义。

    水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但她此时听到小溪那边传来异样的声音:清脆的响声,还有轻轻的脚步声。

    赫拉几乎整个人趴在地上,趴在黑暗中。赫拉并没看到敌人是从哪里来的,但的确看到她穿行在树林中,在下山的路上,一身黑色行装。她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人,于是她打算将搜寻入口的工作搁置一边,先去擒拿她。在严刑逼供下,宋人的探子定能吐露不少秘密。

    赫拉冲向黑衣人,却发现根本无法跟上对方的脚步。对方身手很是快,让赫拉这个山林长大的孩子都为之感叹。

    对方顺着山势疾行,仿佛与山彼此熟悉。山助了她一臂之力,与此同时与赫拉作对,不断绊倒、撞击、纠缠着赫拉,最终,她完全失去了那黑衣人的踪迹。

    赫拉的失败让她清楚,这场追逐就是个错误。赫拉完全清楚如若这场追逐发生在外面的草坪上,或许那人早就被自己抓获了。

    赫拉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继续她来到这山头的初衷,没准儿她能找到那条通道。她回到黑衣人出现的地方,顺着潺潺的溪流声,开始搜查。最终找到了源头,但并没有什么用处。

    水流自一条石缝中汩汩流出,石缝宽度仅能通过一只老鼠,再大点的东西就不行了。赫拉咒骂了一阵,弯腰喝水,发现溪水十分甘甜。

    赫拉喝了几口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继续侦察。黑衣人的出现证实了这附近某处必定有个入口。她沿着山坡到处巡查,跑上跑下。

    赫拉的搜寻工作有条不紊,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她仍然没有找到洞穴入口。

    这密道设计还真是缜密,让赫拉想起了自己家中的那个密道。

    赫拉想了想,或许现在找到入口的最佳方式就是等待那名黑衣人回来。从对方的身手和脚步声来看,那应该是个女的。

    赫拉抬眼看看天空,低头看看大地,思考着那女的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下方的动静引起了赫拉的注意。

    那个黑衣人回来了。

    她现在的行为看起来像个疯子似的。当她从下方掠过时,赫拉能听到她的喘息声。

    赫拉意识到她很可能再度消失在树林中,带着通道所在处的秘密一起,但要活捉她似乎也不可能,再说赫拉的目的并不在此,她不想杀她,但她可以打伤她,然后逼她开口。她或许会尖叫,那样会吸引城里士兵的注意,所以赫拉下手必须要快,她得堵住她的嘴。

    赫拉取出弓,搭箭上弦,瞄准她的大腿,、弓臂与皮筋瞬间绷紧,她松开了弓弦,一声轻响,羽箭飞射而出,击中了目标。她无声地倒下了。

    赫拉爬出隐蔽之处冲向她,同时拔出了剑。当她靠近黑衣人时,她已经站起身来,一手攥着一把军刀,另一只手背上装着一把小的弩弓,但赫拉估计她的弩箭应该已经用光了,否则她会果断地抬手射击自己。

    赫拉的羽箭并未射中探子的大腿,但射中了她的膝盖。剧烈的疼痛从膝盖上如爆炸般传来,但她只是低声地咆哮着。对方双目紧盯着赫拉,在帽檐下赫拉看到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

    “秘道在哪里?”赫拉问道。

    对方啐了一口,试图调整姿势抵御对方的进攻,但她的脚步趔趄。赫拉看得出来,她的一条腿已经彻底没用了。赫拉还注意到她手上的那柄小刀是安装在手腕上的,正如她的***。

    “如果你告诉我秘道在哪里,”赫拉说,“我会给你个痛快,不让你受罪。”

    对方向后退了几步,血从膝盖涌出,大量淌向小腿。她的死对赫拉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赫拉向她走过去。“放轻松点,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对方眨了眨眼,摇着头。

    赫拉想到,或许让她伤得更重点,这个想法让爱丽丝都感到害怕,但她什么也做不了。赫拉已经绕到了黑衣女子的右侧,她也掉转身躯,一脸痛苦地面对着自己。赫拉在思考自己进攻的方式,她在打量着她的腕刃,虽然她受伤了,而且环境十分危险。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还不大声呼救。

    就在赫拉俯身冲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盔甲暴露的右肩,剧烈的疼痛穿透了她的臂膀,她的剑掉落在地,她发现对方竟然抬着手中的弩,此时她才明白,对方将最后一支弩箭藏了起来。

    赫拉身体踉跄地向前扑了过去,把对方撞在了地上,赫拉发现她的身侧又被这家伙一刀刺了一刀。

    赫拉厉声惨叫着,忍痛向对方膝盖上插着的羽箭踢去。箭头折断了,她大叫一声,倒在了一旁。

    于是,赫拉也退开了,她不认为那把刀能给她致命伤,但那支弩箭有毒,赫拉感觉到她的手臂已经失去知觉了。

    毋庸置疑,她必须撤退,而且必须马上,趁自己现在还有知觉。

    赫拉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下山崖,她发现自己几乎无法保持平衡了。身侧的伤势让赫拉呼吸困难,而沉重的胳膊拖累着赫拉。又走了几步,她一阵头晕目眩,翻滚在地。这一下让弩箭插得更深了,但伤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赫拉连滚带爬地走完了剩下的路,直到来到山脚下。

    从那里,赫拉向前冲了一步,最终扑倒在地。营垒近在眼前,她爬也要爬过去。爱丽丝感觉到了她每挪一步,都是一阵剧痛,她十分钦佩赫拉的意志和决心,之前那次中箭也一样,强大的信念支撑她穿越岩石和泥泞,回到自家军的阵线内。

    守卫的士兵们看到她冲了过来,惊叫着。赫拉便翻身倒在了地上。。

第十二章 赫拉的新搭档

    爱丽丝叹了口气,此刻她处于一个密闭的虚空当中,估计是赫拉

    赫拉已经这么强了,而对方还要更强,膝盖上带着箭伤都能击败赫拉。爱丽丝都不敢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做到,那人绝对不是啥等闲之辈。

    在思考对方身份的同时,她想的最多的是,那人是不是已经回城了。

    爱丽丝看着周围虚空的景象在变化,斯巴达人的头盔、雅典人的圆盾、阿尔克的剑、帐篷的框架浮现在赫拉的面前。爱丽丝有点感觉赫拉马上清醒过来,但现在还是半昏迷的状态。当她完全苏醒过来时,她发现赫丝就站在她的床前,此刻的赫丝右眼被裹着一块黑布,她手里拿着一支短短的弩箭。

    赫拉试着站起身来,但痛苦瞬间席卷而来,令她眼前一片空白。她的肋部一阵刺痛,接着一阵抽痛,但这点不适比起她肩膀的伤痛来说简直算不得什么,那痛苦简直就像有人拿烧火棍在伤口处乱捅似的。

    “别动,”赫丝说,“你会撕开伤口的。”

    赫拉停了下来,松了口气,躺了回去,她艰难地呼吸着。

    “这是他们从你身上拔出来的。”赫丝说,他的指尖拨弄着弩箭。

    “我太大意了。”赫拉说,他的声音很虚弱,“她隐藏得很好。”

    “你和她交过手?”

    “嗯,”赫拉点点头,“我射穿了她的膝盖。”

    “你做得很好了。”赫丝用弩箭敲打着掌心,“要是没有你的英勇,或许我们在对抗阿波罗就输了。”

    赫拉扬起头,“你的眼睛怎么了?”

    赫丝低下了脑袋,“我也大意了,这眼睛就是教训”

    “怎么……”赫丝继续道,“你被偷袭吗?”

    “我被和你交手的那个女战士给袭击,”赫丝点了点头,“此外她还折了我的一员大将。”

    “什么?”

    “阿基里斯为了保护我,被对方变成了石头人,”赫丝说道,“我的眼睛也是如此。”说着,她摘下了面罩,赫拉清楚地看到赫丝右眼的眼珠包括眼白都变成了一体的灰色。

    “是美杜莎,”赫拉直立起身子,靠在床沿上,“但我很奇怪,为什么我没有事?”

    “或许是希波吕忒腰带的缘故吧,”赫丝说着系上眼布,“那玩意应该有对美杜莎的抗性。”

    “也对,”赫拉将自己的疑惑放到一边,着手解决当下的事情,“阿基里斯还有救吗?”

    赫丝摇了摇头,“或许他不被砸碎,还些许有些希望。”

    “那我们还有可靠的人选吗?”赫拉问道。

    “剩下可靠的就只有列奥尼达了,”赫丝说道,“他和他手下的三百勇士比较厉害。”

    “哦哦,”赫拉问道,“那他们在军营吗?”

    “不,”赫丝摇摇头,“我这次带过来的只有普罗米和阿基里斯,他们两个一个是智将,一个是武将。”说着,她叹了口气,“可惜了……”

    “那现在这个先交给我吧,”赫拉挺起身来,虽然肩膀上还有点余痛,但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拖你的福,我的伤口以及愈合了,就是还会有点余痛。”赫拉轻触着受伤的部位,她想着无论怎样,整个部族都难以承受两个将军的死讯。

    “阿基里斯的死有多少人知道?”赫拉询问道。

    “就三个人,我他还有阿基里斯的弟弟阿喀琉斯,”赫丝解释道,“这消息我还没说出去,暂时我打算让阿喀琉斯模仿他哥哥,要知道他哥俩可是双胞胎,为什么这么做,我想你也清楚。”

    赫拉点了点头,她明白赫丝的意思,之所以隐瞒,如果阿喀琉斯被美杜莎杀亡,这事传到军中,大家的心情就更难受了,上一个伤疤还没有愈合这个伤疤便来了。

    “我们何时启程?”赫拉问道。

    “明日,”赫丝说,“我们会按原计划进攻亚马逊国。”

    “不去杀死厄律曼托斯?”

    赫丝叹了口气,“不,厄律曼托斯在亚马逊国还要北方的国土,刚收到伊阿宋的信鸽,他们困住了他。”

    赫拉点点头,但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我们这么进攻亚马逊妥当吗?”

    赫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举起了弩箭,“被这种弩箭射中的所有其他的战士都死了,美杜莎的可不次于许德拉的毒。”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赫拉看着自己的手掌。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之所以存活都是因为金苹果,”赫丝解释道,“想要找到秘密通道的努力,之后更是大战美杜莎,拖着自己重伤的身体走了数英里路回到营地,你现在可以使这个营地的一股新士气啊。”

    赫拉皱眉道:“可我没能杀死她,也没有找到秘道。”

    赫丝将十字弓的弩箭装进腰间的袋子里,“至少你已经废了美杜莎了。”

    “对,”赫拉说道,“我用的是阿波罗的箭。”

    “阿波罗的箭只有三十发,”赫丝解释道,“这三十发是独一无二的,至今到他死为止,他只用了五发,本来他最后杀你想用的,”说着,她走到赫拉的箭袋旁,拿出其中一根箭矢说道,“可是却没有机会了。”

    “石民和我说过这个,”赫拉说道,“阿波罗箭是一种特殊的稀有金属制成的,它无坚不摧,至少在这个时代。”

    赫拉笑了笑,然后说道,“从今天起我认命你为将军。”

    赫拉睁大了眼睛,片刻后,她说道“那我真是感到十分光荣了。”

    “不过等伤好在与我同行吧。”说完,赫丝转身便离开了。

    接下来,赫拉意识渐渐松散,她靠在床上,再度陷入了沉睡,而这次爱丽丝则没有陷入黑暗的虚空。

    时间过得很快,赫拉的眼睛睁开了,睁得有点儿过大,以至于她能分辨出周围是什么还没能正常聚焦。

    刚起来,赫拉曾感觉昨晚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夜晚,她像是酒醉醒来,但肩膀上的伤痛告诉她,那是假的。

    “将军,”她的附近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是谁?,”赫拉答道。

    “我叫阿喀琉斯。”那人介绍到,“今天起是你的战场搭档”

    “阿喀琉斯”赫拉揉了揉眼睛,视线终于恢复了正常,她问道,“赫丝在哪儿?”

    阿喀琉斯说道,她他正在整顿兵力。”

    “整顿兵力?”赫拉看了下帐篷外已是午时的阳光,说道,“现在都中午了,怎么才开始整顿。”

    “嗯……这个,”阿喀琉斯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国王派了一队人马,所以今天暂时不进攻。”

    “一队人?”赫拉重复道,她心里有些疑惑,“是谁?”

    阿喀琉斯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那会是谁了?赫拉想着。

    “赫丝将军没有说太多,”阿喀琉斯说,“她只要我在这里带着等你醒来就可以了。”

    赫拉有些疑惑,但这次她放弃了回问。

    “其实我觉得关于这场战斗,我们没必要强攻。”阿喀琉斯说道。

    “哦,”他的话引起了赫拉的兴趣,赫拉问道,“你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吗?”

    “我听闻将军受伤是去通往亚马逊城的密道,被美杜莎伤害的,对吗?”阿喀琉斯问道。

    “是的。”赫拉点了点头。

    “其实将军的主要想法是对的,”阿喀琉斯解释道,“强攻亚马逊城,不如暗入其中,从中渗透,给敌人里应外合的打击,这样就算是神也擦翅难逃。”

    听了阿喀琉斯的分析,赫拉笑了,她终于知道姐姐赫丝为什么把他介绍给自己做搭档了,她问道,“年轻人,我看你年纪不大。”

    “我今年刚好十六。”阿喀琉斯说道。

    “可以,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待会去将军那边好好阐述一下你的想法,”赫拉说着,看了下周围,问道,“除了这个,赫丝将军还说了什么吗?”

    阿喀琉斯闭上双眼,“她说你醒来后,不用换上战袍,今天不会进攻,便装即可。”

    “好,”赫拉点了点头,准备起身,

    “那将军,我先出去了,”阿喀琉斯鞠躬说道,“我在帐篷外等你。”

    “行。”赫拉回答道,阿喀琉斯便转身出去了。

    赫拉下床解开衣服,对着镜子,她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三处伤疤,虽然恢复很快,但伤疤还是留下来了,她穿上了裙袍,松开了盘在脑后的头发,垂在肩膀上,出于几次被偷袭的考虑,赫拉把匕首别在了腰间,便出了帐篷。

    阿喀琉斯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便鞠躬说道,“今天的你看起来真漂亮。”

    “谢谢。”赫拉回答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先别急,”阿喀琉斯说道,“这儿有你的一封信。”

    “什么信?”

    “一个叫石民的人写的信。”

    “哦?”赫拉瞬间觉得有点意思,“老家伙。”她打开了信封,看了下去,她的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在读到最后的时候,她的表情严肃了,丢下信纸,双手拿着裙子,朝前面跑去。

    “等等,将军,”阿喀琉斯叫着,也跟了上去。

    赫拉冲进了一个帐篷,她一把拉开了帘子,然后笑着说道,“果然是你。”

    一个男子坐在赫丝旁边的土炕上,身穿褐色的长裙盔甲,头戴草帽,但还是可以看出他褐色的头发,他抬起头看着门口,深蓝色的眼睛中映澈着赫拉的身影,露出了微笑,“怎么?不怎么欢迎我的到来?”

    “怎么会呢,”赫拉说道,“喀戎。”

第十三章 涅索斯的奇袭

    “所以,”赫拉眯着眼看着喀戎说道,“老家伙叫你过来有什么目的?”

    喀戎坦白道,“他感觉到你们有问题了,所以特意派我过来。”

    “那最好了,我的老师,”赫拉笑着说道,“有什么计划吗?”

    喀戎和赫丝相互示意点了点头,然后对赫拉说道,“你随我来。”

    “好。”说着,在喀戎的带领下,赫拉跟他出了门,“那个,阿喀琉斯。”

    “在。”

    “你没事的话,也跟过来吧,”喀戎说道。

    “是,”阿喀琉斯说完,把长枪放在了一边,也走出了门。

    “你也认识他?”赫拉轻声问道。

    “恩,是的,”阿喀琉斯解释道,“我的枪术就是他教的。”

    “那我们可算半个同门了,”赫拉说道。

    “怎么?”

    “我的弓术有一半是他教的,”赫拉说道,“父亲和石民为了让我造诣更高,就让我随他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

    “哦哦,”阿喀琉斯点了点头。

    “我们到了,”喀戎在一个山脚下停住了脚,在他们的头顶上,矗立在山岬上的建筑物隐约可见,看上去就像雕刻在山岩上的一样,而他们的右侧,则是一个令人心悸的坡道。

    “这是?”阿喀琉斯问道。

    “那是一座破旧的望塔,这是亚马逊过周边山谷中的一个至高点。”喀戎解释道,“那下面河水环绕周围的村庄,那里很是繁华。”

    “我们要上去?”赫拉开口道,“在哪里勘察敌情。”

    “不完全是,”喀戎解释道,“那只是其中的目的之一。”

    “我们先上去吧。”赫拉说着,一下跳起抓住了正上方的那块石头,然后开始向上爬。

    喀戎咧嘴笑道,“走吧,阿喀琉斯。”

    “哦,”说完,阿喀琉斯看了下上方,于是也准备抓住上方的岩石,但却被喀戎拦下了,“怎么?”阿喀琉斯问道。

    “我们走那边。”喀戎指了下右侧的坡道,两人便走过过去。

    当两人走到坡道上方的时候,赫拉早已爬到最上端。

    两人穿过拱门,途经破旧的木屋哨岗,朝里面的望塔内部走去。

    再次见到赫拉的时候,她皱紧眉头看着上端。

    在望塔内部有一座塔楼,是位于这望塔群中最高的建筑之一,单是登上顶部就需要凭借一系列令人眩目的天梯。

    “还要上去吗?”阿喀琉斯问道。

    喀戎点了点头,“这次我们也爬。”

    一旁的赫拉将长袍束进腰带,然后抓住了外侧岩石的空隙,来到第一层,就这样一层层攀上顶端,喀戎和阿喀琉斯紧跟在后面,但明显还是赫拉更快些。

    三人很快到了塔顶,那儿的视野十分辽阔,可以环视整个周边地区。

    周围的崎岖地势连绵万里,河流仿佛大地的经脉一般曲折蜿蜒,滋润着每一片聚集的村落。远眺亚马逊国土周围的景色:目光顺着远处高大的城墙延伸到到那些建筑和下面错落无序的村落,再到里面的集市以及幕墙外围的木质围栏和马厩,所有景象尽收眼底。

    “爬到多“爬到多高了?”阿喀琉斯问,他的面色有些泛青,显然是被拍打在身上的风和自身与地面之间的距离吓到了。

    “七十六米多吧,”喀戎告诉他,“不过算爬上来的距离,估计我们现在在200多米的地方。”

    “那个,老师,”赫拉招呼一旁的喀戎,“你看那个城墙。”

    “哦。”喀戎凑上前看着那座城墙,“那距离足以躲开敌方弓箭手的射程了,当然他们可以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来杀死敌人。”

    “不一定我们非要进入他们的攻击圈内,”阿喀琉斯说道,然后朝两人比了比周围开阔的地域,“我们可以选择离城墙较远的地方,向城中敌人投射用布包裹好浇上火油的石块,”他比划着,脚下几块延伸在空气中的木板要摇晃着,赫拉缓步移向另一块,接着径直走向前方,然后微微前倾以便看到下面的情况。

    朝正下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闪亮的河水,因为整座塔楼都矗立在悬崖边上。

    一旁阿喀琉斯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了。他缓缓退回到安全的地方。赫拉笑了笑,跟着退回来。

    “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儿呢?”阿喀琉斯不解地问道。

    “这儿有我要讲的故事,”喀戎说,“这里是涅索斯军入侵亚马逊的第一个起点。”

    “入侵亚马逊?”

    “是的,”喀戎点了点头,“那是二十年前,涅索斯的军队包围了亚马逊,击败了希波吕忒和她的部队,那是在八月里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就像今天这样……”

    那天,希波吕忒站在城楼望哨看到的是鸟群。

    行进中的军队会吸引食腐动物。其中尤以有翼的飞禽居多,它们挥动翅膀,飞扑向残留的渣屑:食物、废料以及尸体……人和马的尸体。接着,他看到了漫天的飞尘。

    随后一个巨大的暗斑出现在地平线上,渐渐逼近,最后吞没了望哨视野中的一切。由于军队的驻扎,周围的环境不可避免地遭到了骚扰与破坏。

    这个群体就像一头饥饿的巨型猛兽,几乎将沿途的一切吞噬殆尽……萨拉丁成竹在胸……光是这般景象已经足够驱使对手投降了。

    如果,不是这次,如果,对手不是士兵的话。

    为了准备这次攻城,涅索斯召集一万余人,组成武装军队。兵种有步兵、骑兵和信徒等详,他决定靠他们来进攻亚马逊。

    所周知,希波吕忒是位温和公正的首领,期初对于涅索斯的进攻,她只当耳旁风,对她来说,此刻最重要的则是是自己的国度。

    在就在这其中,涅索斯派刺客企图两次夺取希波吕忒的性命,还宣称要直接发动侵略战争,他决心征服该地,誓要拿下希波吕忒的项上人头。

    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里,他的军队缓慢逼近了马西亚夫。随后,一名望哨在驻地的防御塔楼里望见了鸟群和积云般的扬尘以及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黑点,他举起号角放近唇边,拼命吹响警报。

    希波吕忒下令,储备好物资,镇民们集体转移到较为安全的地方。

    人群蜂拥至庭院,每个人的面庞上都刻满了恐惧。但大部分人又很快恢复平静,重新支起摊子继续自己的买卖。

    与此同时,亚马逊士兵们则开始构筑防御工事,准备迎战入侵的军队。敌人如同一只依靠大地生存的猛兽,不断开拓着自己的领土,将利爪伸向这片美丽而又充满生机的地方。

    远处传来号角声、击鼓声和铙钹声。等天边炽热的阴霾中渐渐显出军队的形状,士兵们已经可以大抵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那是由成千上万人组成的流氓团体,长枪兵、标枪兵和弓箭手,那群人身佩弯刀、狼牙棒、长矛和长剑,有的身着链甲,有的则穿着皮质盔甲。

    涅索斯的手下首先瞄准了亚马逊城周围的村落,外城的守卫看着入侵的士兵点燃森林、马厩和肆意掠夺。

    另一边,的号角声依旧高吭,那是还是小将的阿波罗,带兵把周围村庄部落的首领都抓起来,然后来到了这个望台,把这些所谓的首领一个个杀死。

    晚上,他们开始安营驻军,营地里绝大多数的帐篷都是黑色的,只有中间搭着好几顶更大的营帐。那些巨型营帐便是涅索斯的帐篷,镶边的旗帜迎风招展,搭帐的支柱顶部则镶嵌着镏金石榴,色泽艳丽的绸缎盖满整座营帐。

    就这样,涅索斯在城外酒肉浪了几天几夜,这样希波吕忒手下的将士们琢磨不透,在他们潇洒的那几天,亚马逊城的将士们开始召集全城的建筑大师,准备好了一切防御攻城的设施,预备这给地方一个惊喜。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这几天涅索斯竟然不进攻了,他们便放下了心,但却没有想到在第五天的晚上,来自涅索斯手下的一只小队从我们现在在的这个望塔处,利用一个可以在空中翱翔的武器,五人一队,突袭了亚马逊国。

    在这其中,厄律曼托斯配合着阿波罗,冲进亚马逊的大殿中,杀死了希波吕忒。

    喀戎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他眯着眼看向了亚马逊城.。

    “导师,”一旁的阿喀琉斯问道,“你和我们说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

    “他的意思是亚马逊城很坚固,涅索斯之所以能吃下他,主要在于他的计策用对了,”赫拉解释道,“他并没有选择强硬攻破,亚马逊国,而是渗透其中,先选择击杀对方的头领,这样做,再怎么坚固的城,自然会又累外被破坏。”

    喀戎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你很聪明。”

    “你今早来阻止赫丝进攻城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赫拉说道,“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我听说你之前在这里找过密道,还重伤了美杜莎?”

    “是的,”赫拉点了点头,“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她看向一旁的阿喀琉斯然后,微笑地说道,“你不是说你有一个渗透的计谋吗?不妨和我们说说看。”

第十四章 另一个王彭忒西勒亚

    听闻了阿喀琉斯的计划,喀戎想了一会,他对赫丝说了自己的计策,他承认阿喀琉斯的主意是对的,但要完全实行起来,就必须需要一个厉害的将士去完成任务,很明显,计划的主谋者肯定是不能前去的,那剩下的那个人毋庸置疑,只有赫拉了。

    喀戎拿着计划书和地图,把它递给了赫拉,赫拉看了下地图上标记的位置,二话没说,当天晚上,她把猬甲穿在最里面,披上让缝纫衣匠重新用尼密阿狮皮定做的黑斗篷,然后骑着马上路了。

    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赫拉回到了亚马逊国最南面的村庄,这就是喀戎地图上标记的位置。而这个村庄比较独特,它虽无名,但却有着城墙和大门,这让赫拉有些惊讶。

    来到城门,在城墙上的守卫允许后,走向马厩。

    在这里,疲惫的身躯和紧绷的肌肉终于可以得到放松,她把马交给马倌,然后去井边喝了口水。先是小口啜饮,接着便大口喝起来,最后索性将全身都打湿,然后将长途跋涉溅在衣袍上的泥土拭去。

    穿过村庄外围,赫拉有些好奇了,这儿的人全部都是女的不说,而且向上凝望,越过马厩和熙熙攘攘的集市,穿过蜿蜒的小径,赫拉发现,这座小城竟然还有士兵驻地在城墙上的壁垒。

    而另一旁,很多的士兵则在训练,她看到了他们当中那个穿着灰色皮甲的女军官,赫拉没有停住脚步,虽然她发现对方也看了她一样。

    最近的酒店位于驻地中心那片宫殿风格的塔楼里,那里经常有人向外凝望,但也全是女人,她们的表情都很严肃,仿佛沉思着什么。

    集市里人群熙熙攘攘,走在路上的时候,旅店里的一位女招待朝她打了声招呼。赫拉强打精神,抬头立起肩膀,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像一位旅人,而不是一个探子。

    赫拉强扭着身子往前走去,在某个拐角处,赫拉注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她赶紧加快步伐,混进一侧的人群中,在另一个拐角确定身后没人后,她赶紧躲在那,静静地等着那个跟踪者的到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出现在了赫拉面前,这是个男的!

    赫拉如毒蛇一般闪到那士兵的面前,不等他反应,便把宝剑已经刺入他的胸膛。他看着赫拉手中的利刃,痛苦低吟着跪倒在地。只听一声刀片撕裂皮肉的声响,赫拉抽出宝剑,将注意力转向下一个人。

    再选中那人身后的一个人。

    对方看样子怕极了,如今已经完全失去了杀手的模样,就连手中的剑也在颤抖。他用赫拉听不懂的方言喊了两句便胡乱冲上来,以为能借此扳回局势。

    赫拉却只是侧身躲过他的攻击,接着猛刺他的腹部,看着对方的伤口不断往外溢出内脏。

    尽管已经倒下三个守卫,赫拉还是发现了站在自己正上方的弓箭手,那人也被吓的愣在了原地,她面前剩下的两个卫兵继续发动攻击。

    对赫拉而言,现在他已对这些人毫无畏惧。不管他们戴不戴面具,他们的本质已经如其表现出来的那样:惊弓之鸟,死期将至。

    赫拉又撂倒一个,鲜血如涌泉般从其颈部划开的伤口中流出。

    这时,仅剩的最后一个人也顾不得颜面,掉头转身便逃,希望可以在走廊上找到躲藏的地方。赫拉又岂会将其放过,这人逃跑必有大患,她收好宝剑,自掌心里掷出尼密阿的刀,刀刃闪着寒光,刺进逃跑之人的背部。

    赫拉赶紧回身,撩起另一只手心处的刀刃,朝从梯子下来的弓箭手飞了过去,那人就这样从梯子摔下来,再也没能站起了。

    赫拉秒了所有人后,松了口气,她正却被回身离开,却被身后一个人拉住了手,然一把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别乱动,照我说得做,我只是掩护你罢了。”那是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发出的声音。

    赫拉点了点头,对方便放了刀,转身一看,是一个穿着斗篷的少女,她的个子和自己相仿,虽然对方穿着带帽斗篷,但赫拉还是看到了她的头发丝银灰色的。

    赫拉没有多想,跟着她一切往前面的巷口走去,然后进入了一个屋子内。

    “所以,”少女拉下兜帽,银色的长发顺在漂亮的脸蛋轻轻地耷拉在肩上,“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虽然你也是女的。”

    “是的,”赫拉点了点头。

    “这城里还很少有外人进来,”少女退下斗篷,赫拉发现这位少女全身都过着一层贴身的铠甲,而且在她手部铠甲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爪子。

    “你是谁?”赫拉问道,“看起来你不想是一个普通生活在村子里的女孩。”

    “我叫西勒亚,”对方介绍道,“是这个城守城的卫士罢了。”

    “你怎么注意到我的?”赫拉问道。

    “你应该是受委托过来的吧,”西勒亚掏出腰间盔甲缝隙中的一个纸条说道,“我正是在这里接应你的人。”她接着说道,“是喀戎派你来的吧。”

    听到这,赫拉松了口气,原来是喀戎认识的人,接下来两个人聊了很久,在聊天过程中,赫拉了解到西勒亚等了她许久,她一边在这等他,一边靠墙边的喷泉打发时间,见赫拉来了,她便跟了上去。

    “见到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西勒亚继续说道,“想必路上你也没有遇到过敌人吧。”

    赫拉点了点头,然而此刻的她却没有理会西勒亚的问题,依旧自顾自地望着泉水边,“我们这是去哪?”赫拉凝望着四周,许久才开口问道。

    “带你去见一个人,”西勒亚眯起眼睛,“喀戎没和你说嘛?”

    “没有,她就叫我过来便是了。”赫拉说道,

    “那行,你跟着我我吧。”西勒亚带着赫拉继续朝前走。经过另一侧城门下马厩、干草车和长凳,走到头的时候,沾满尘土的小路已然出现在她眼前。干燥的道路微微向上倾斜,两旁的干草早被太阳晒焦。这条正是通往西勒亚家的路,而她的家则在河道下侧的一个地道口,地道口是一堵伪装的墙,就像练就了穿墙术样的,两人一头扎进那堵墙中。

    那个地道口让爱丽丝想起了露娜在沃顿特下水道的家。

    赫拉的心情从未如此阴郁,穿过地道的时候,她不得不紧握双拳,可地道口的女守卫却纷纷向她致敬,她们手握宝剑,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们一直往下走,走到最底下的门,她们面前出现了巨型拱门,拱门的另一侧站着一个女人,她向西勒亚打了声招呼,“嗨,西勒亚。”

    “嗨,克罗尼亚。”西勒亚回应道。

    克罗尼亚站在火炬下,火光微微驱散了拱门下的阴影。她依靠着又黑又硬的岩石,头露在外面,双臂交叠在胸前,腰间挂着剑。

    克罗尼亚笑着说,“你可算回来了。”她的视线看向了一旁的赫拉,“她就是杀死阿波罗的人吧。”

    赫拉没吭声,西勒亚点了点头。

    “很高兴见到你,英雄。”克罗尼亚走上前伸出了手。

    “我也一样”赫拉回应道,然**住了对方的手。

    “我得到喀戎的命令,带你区间一个人,西勒亚你先去准备一下,待会过来,姐姐还等着你呢,”说着,克罗尼亚动身为赫拉领路,“听闻你杀死了阿波罗,而且还重创尼密阿的部队以及她的巨兽?”

    “是的,没错。”

    “你真的很像我们的族人,”克罗尼亚说道。

    赫拉不再言语,径直地跟在她的身后走过,**味儿极重的两个人擦肩而过,没再找彼此的麻烦。等走进地下庭院,穿过训练场,两人总算来到通道口,来到她们所谓的姐姐所在的塔楼。

    “你可以摘下你的兜帽了,”克罗尼亚说道,赫拉便拉下她的兜帽,对方张开手说道,“大家看好,那个杀死阿波罗的勇士现在就在我身后。”

    见到赫拉走上前来,门口的守卫纷纷低下头,献上自己这位英雄应有的尊敬。不过赫拉很是懵懂,喀戎竟然和其他人说了这个消息,难道这些人是?

    赫拉摸了一下腰间的腰带,再看了以前克罗尼亚腰带上的花纹,她大概明白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踏上通往塔楼的台阶,赫拉来到那间的房间。屋内很温暖,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远处巨大的窗台前,尘土在灯柱下飞舞不停。西勒亚换了便装,正背着双手站在那里。

    墙角处,笼子中的鸽子“咕咕”叫着。赫拉看了下周围,这似乎是一个图书馆,周围的书桌上堆满了书、手稿。还有一些别的陈物也放在架子上,上面积满了灰尘。。

    “西勒亚。”赫拉低着头,打破了眼前沉重的宁静。

    西勒亚默默转过身,赫拉惊奇地发现那个人竟然不是西勒亚,她长着和西勒亚一样的面孔,但头发却是金黄色的,她走向下面堆满了卷轴的案台,她的眼睛凝视着赫拉,眼神锐利坚韧,“来自希腊的英雄,你好,赫拉。”

    赫拉感到前额的汗水似乎流到了脸颊,“你不会是?”

    “没错,我们都还存在的,”赫拉的身后传来了西勒亚的声音,她走到那位少女的旁边,然后介绍道,“她就是亚马逊曾经的女王希波吕忒,而我……”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真名叫彭忒西勒亚。”

第十五章 圣托尼里的突袭

    原来希波吕忒还活着,赫拉也感到惊讶,但她有预感,在喀戎和他说亚马逊故事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劲。

    在西勒亚的解释下,赫拉知道涅索斯侵略亚马逊的目的,理由很简单,此人天生好色,希波吕忒长得非常漂亮,天生有好斗,涅索斯抢夺亚马逊的主要目的就是强迫希波吕忒为妻,所以她之所以能活下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涅索斯根本没想要她的命。

    在与涅索斯大战的时候,希波吕忒被阿波罗的弓重伤,她的腰带也被夺去,被迫希波吕忒回城,涅索斯则一鼓作气乘势攻下了亚马逊。

    为了让希波吕忒能活下去,她有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手下阿尼亚假扮被被俘,得以让希波吕忒和彭忒西勒亚逃跑,估计到现在涅索斯还一直一位阿尼亚就是希波吕忒,所以她们才没有再次对这个城镇发起进攻。

    要杀死涅索斯光靠赫拉这些武器是没有用的,西勒亚说道,涅索斯的铠甲刀枪不入,普通的武器根本没法上到她,她们铠甲的材质据说是亥伯龙神的皮制成,龙皮的抗甲性都清楚,刀枪不入,对爆破和元素攻击都有可靠的防御,涅索斯手下的铠甲也是如此,这点赫拉十分清楚,只不过她们的铠甲材质不纯,所以还是被赫拉切开了。

    刀枪不入,还可以抵御爆破和各种元素攻击,这在冷兵器时代可是一个大忌,但希波吕忒的研究,她发现了克制那铠甲的方法,那就是杀死廷法罗斯湖的怪鸟,用它的喙制成箭便行。

    三个人连夜来到了廷法罗斯湖,并轻松地杀死了那只怪鸟,得到了它的喙,但要把这个喙打造成弓箭,还真只有来自圣托尼里岛的工匠赫菲斯托斯。

    圣托尼里岛是个相当繁荣热闹的地方,但是赫拉、希波吕忒和西勒亚还都不熟悉这里。丝绸市场、大钟楼、夸特塔、加泰罗尼亚政府宫,这些宏大的建筑争雄斗伟,向前来的旅人炫耀着他的繁华,毕竟这里是最重要的贸易港之一。、

    街道上,本地人和外来的外来的旅人摩肩接踵,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在街道上混成了一锅语言的大杂烩。

    波塞冬号和赫拉她们乘坐的船刚好停在一起,而且两艘船的船长也是朋友。

    “你好啊,尼普顿!”

    “你好啊,普鲁托!”

    “一路过来不太顺利?”普鲁托问。波塞冬号的船长是个三十来岁,矮胖敦实的汉子。他站在舰艉的甲板上,正指挥船员把各种货品装到船舱,准备返航。

    “相当要命。”

    “看你的船能看出来。但是下周可是会有好天气,海上也会风平浪静,所以我打算赶紧回去。”

    “我就没办法啦。你什么时候到的?”

    “前天。”尼普顿说道。

    赫拉走上前询问,“你应该认识赫菲斯托斯吧?”

    “当然。”普鲁托答道。

    “他人怎么样?”

    普鲁托啐了一口,“长得可不怎么样,但是武器造价还不错。”

    “那他人在这里吗?”

    “他不经常在城里。”尼普顿说道,“找他打造武器都得先找到他的徒弟才行,他在这是个有名的工匠,很多人麻烦他打造武器,”他又啐了一口,“但他这人只认上等材料,什么普通的材料你就不用去找他了。”

    “赫菲斯托斯的确像她说的那样,”西勒亚小声说,“我们身上的盔甲就是他打造,当时要不是看是天外飞石的话,他还很不愿意呢。”

    赫拉没有在意西勒亚的话,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他没有固定的居所,”尼普顿说着,用手指着前面那个大的宫殿建筑,“你可以到那里打听打听。”

    她们下船之后直奔一家叫做银狐的旅店,后面跟着给她们指路的普鲁托,他的脸色不太对。“这可不是女孩们应该来的地方。”

    “你这话什么意思?”希波吕忒反问道。

    普鲁托无奈地耸了耸肩。

    赫拉环顾繁忙的码头,她用眼角余光看到正有三到四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盯着她们,她用手摸了下腰间的佩刀,赫拉把小包背到肩上,腾出双手准备拔出剑和匕首。

    看到赫拉摆出战斗姿势,希波吕忒也准备了起来,西勒亚紧张地左顾右盼,一齐走进了城区,即使已经看不到刚才的可疑人物也保持着警戒状态。

    “我们去旅馆分头打听他的状况如何?”赫拉建议道,“这样最方便找到他的行踪。”

    旅馆坐落在一条高楼夹出的窄巷子深处,七扭八拐地远离主干道。旅店本身是一座阴暗低矮的建筑,和附近以及这座城市的高楼广厦格格不入。黑漆漆的木头大门后面,同样是一片黑乎乎的景象。赫拉领头走了进去,西勒亚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走廊里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地上摆着的家具与长桌都很难看出来。当她们走到门廊中间时,身后的门忽然砰地关上了。

    十个埋伏已久的人怒吼着冲了上来,见状赫拉和希波吕忒迅速丢掉了背包,希波吕忒抽出了佩剑和匕首,与第一个冲上来的袭击者打了起来。武器的反光在半黑的室内相当醒目。这里的宽度足够辗转腾挪,这对两边都有帮助。

    “西勒亚!”赫拉喊道,“拿着这个,躲到桌台后面去!”

    赫拉把长剑丢给了西勒亚。由于西勒亚喜欢用流星锤一样的重型武器,对于剑来说,她便笨拙地伸出手来,却把剑掉到了地上,她赶紧捡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一名敌人朝她冲了过来,赫拉连忙拔出了短刀。她侧身一击就扎在了那敌人的侧腹上,戳穿了他的肚子。他摔倒了,按着肚子,但是血还是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来。

    这时希波吕忒跨步向前,高举长剑。一记快如闪电的突击!他对手的喉咙直接被刺穿了。同时,另一只手的匕首顺势斩在了另一个人的大腿根上。他痛苦地大叫起来,蜷起身子按住伤口,但是已经晚了。希波吕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敌人,飞脚踢出,毫不留情。他的敌人再也不会叫出声来了。

    袭击者吃惊地后撤了一点儿,不仅惊讶于她们的偷袭完全没有奏效,而且更惊异于本应是她们刀下鬼的两个人居然神完气足。缓了一下之后,她们加倍猛烈地发起了进攻。希波吕忒的右臂被划了一剑,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西勒亚便一跃而起,将拳头握紧狠狠地砸在袭击者的脑袋,然后趁对方晕眩之际,一个手刀打了对方的颈部,赫拉清楚地听到了“咔嚓”一声,袭击者应声倒地。

    忽然之间,一个散发着酒气的大块头偷偷绕到了赫拉的背后,她用绳套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在窒息的挣扎中,赫拉把匕首丢到了地上,伸手撕扯着不断收紧的绳套。

    希波吕忒跳到大块头那里狠狠刺出一剑,那人痛得大叫一声,猛地向四周抓去,把希波吕忒给推到了一旁。趁着他一瞬间的松手,赫拉立刻从绳套中挣扎了出来。在昏暗的环境下要认出身披黑色斗篷的袭击者很难,但是一击不成似乎已经大大消磨了她们的士气。

    “上啊!”一个相当难听又含混不清的声音吼道,“我们现在还是五对三!”说话之余冲出来了一个人,赫拉赶紧踢起地上的匕首,顺势将它重重扎在突袭而来的人胸口上,像切鸡肉似的把他开膛破肚时,另一个袭击者喊道,“不行了,只有四个人了!我们撤吧!”

    “不行!”那个声音命令道,“给我上!”

    说话的那人就是刚才想勒死赫拉的大块头,这家伙身上散发着酒气,这家伙是谁?

    过了一小会儿,通往街道的大门被撞开,又猛地关了起来。那人逃跑了,赫拉赶紧追了出去,在街灯下面能看到对方斗篷上的野猪徽章,是厄律曼托斯的人。

    赫拉追着他,但是去路被一个幸存的袭击者给挡住了。他握着一柄弯刀等着赫拉自己撞上来。赫拉和他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没机会挥舞武器,所以赫拉一把抓住他,径直丢向了墙边。

    那人打了个滚,又挥着弯刀冲了过来。这一下他用了十成力气,指望着一刀砍倒赫拉。但是这一下没有命中任何人,赫拉侧身一躲,刀刃在惯性之下砍到了他自己的胯下。他凄厉地惨叫着摔倒在地,丢下刀抓住自己的命根子,极其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

    剩下的两个人正抢着钻过一扇门。一个成功跑了过去,另一个之前就受伤了的被希波吕忒绊了一跤,西勒亚连忙跳到他身上压住了他。在确保他跑不掉之后,西勒亚起身让赫拉蹲下把他翻了过来,赫拉拿着短刀伸进了他的鼻孔。

    赫拉说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我就饶你一命。”

    “你杀了我吧!”这人很嘴硬。

    赫拉把刀刃往里一伸,剃刀一般锋锐的刀刃慢慢地划开了那人的鼻子。

    “告诉我!”

    “呃啊啊啊!好好,我说!”那人说道,“我说!是野猪王!”

    “他让你对我做什么?”

    “他要阻止你们得到怪鸟之箭。”那人说道。

    赫拉又推了一下刀。

    “饶命!饶命!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你是赢不了我们的,他们要把亚马逊的残余杀死,然后掌握这个国家的权利。”

    “厄律曼妥思在哪里?”赫拉凶道。

    “你还是杀了我吧,”那人说道。

    赫拉咬了咬牙,但就在这时,那人手中突然溜出一把刀刃朝着赫拉的心脏刺去。西勒亚一把推开赫拉,刀刃刺在她的胸甲上,赫拉惊奇的发现,那把刀刃在接触胸甲的那一刻,便开始断裂,最后碎了一地渣刀柄无力地掉到了地上。

    “涅索斯王族万岁!”那人最后叫道。

    “愿你一世平安。”西勒亚说完,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脑门上,然后他的脑子便炸开了花。

    “我们该走了。”西勒亚侧着脑袋说道。

    赫拉站起身来,随着两人朝银狐旅店走去。

第十六章 解救赫菲斯托斯

    一行人来到银狐旅店,但这里早就荒废了,就只剩下了几张床,看来有人前来破坏他们的计划。

    刚才那场血战之后天色已晚,所以她们只能在那里过夜了。好歹店里还有些葡萄酒、水和食物,干粮却只有面包、洋葱和香肠,无奈进个人只能将就一下这样过的粗茶淡饭。

    第二天,希波吕忒早早起床,她想要找几匹马好赶路。她们的船长尼普顿正在码头监督人们整修被风浪打坏了的船只,他昨晚和当地的雇工打听了一下赫菲斯托斯的位置,于是尽尽可能地跟希波吕忒和前来的赫拉、西勒亚三人说明了去找他的方向,接下来的一天,她们则开始精心制定计划。

    第三天,这场艰险的旅途便开始了,一大早起来尼普顿就帮她们准备了马匹,但是为了准备粮食又多花了两天。她们要向西北方向前进,跨越荒芜的锯齿状山脉。她们没有地图,所以只能按照尼普顿给的名单从村镇到村镇辗转前进。

    第四天,经过几天的艰难跋涉,她们终于走出了圣托尼里的边境,一个美丽山城的郊外。穿过城市时她们当地居民遭遇了劫道的土匪,但是很快就被她们干掉了。

    第五天,再向前走就到了火山口旁边的小镇费拉,在这里她们作为客人被卡斯提尔的伊莎贝拉王后的管家留下过了一夜。在旷野上,她们遭到了一帮来自荒漠上强盗的袭击。

    第六天,据情报得知,这群强盗绑架了赫菲斯托斯,并且还得知这些强盗在荒野上过了十二年,真不知道这群混蛋是怎么逃过官兵们的追捕,一旁的爱丽丝是这么想的。

    他们必须救出赫菲斯托斯,因此她们要努力克服疲倦继续前进,无论如何三人都必须努力追赶,赶在和曼托斯手下救出对方。

    三人来到了一侧的山头,望向远处山林间的城堡,这座为抵御雅典人而修建的城堡,那下面有一个小镇,不过现在应该是匪窝了。

    希波吕忒的视力相当不错,即使在远处他也能看到赫菲斯托斯挂在囚室窗户上的褐色工匠围兜。那间囚室在城堡主塔的最高处,囚室没有安装栅栏,因为根本没人想过有人能从那儿逃脱。仔细看,你就会知道这种自信源于何处。

    那儿外墙由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石匠和瓦匠修建而成,平滑如镜。如果没有用围兜作为记号,希波吕忒很难找到那玩意。

    要把赫菲斯托斯救出来是项艰难的任务,他的囚室门口被两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严加看守,这两个雇佣兵都油盐不进,据说还是当地有名的杀手,所以想要“和平”地解决问题根本不可能。

    西勒亚估量了一下主塔的高度。到了城堡里面,她们要在完全没有落脚点的塔楼上爬一百四十英尺,因此她们能带的武器不能多,希波吕忒仔细考虑着,她是个实干家,因此她的专长是杀人,而不是解决问题,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简单明了的武器:绳子。

    “我们靠近点儿。”希波吕忒说道,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们裹上了长袍,此外,她们每个人的腰间都带着一根长绳。

    “我们不能挨得太近,”西勒亚说,“不然对面的守卫就看见我们了。”

    “看见什么?他们只能看见一群来梅迪纳补充物资的打猎爱好者。别慌,希拉尔多。”

    这句话给了赫拉的灵感,“我们直接进城去不就得了?”她说道。

    在大约半小时的路程之中,希波吕忒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当三人快到城墙下的时候,她好像想通了什么。

    “慢点儿。”希波吕忒轻声说。

    三人放慢了速度,希波吕忒骑到了前面。。

    “把绳子都拿出来量量。”

    三人照做了,每根绳子十二英尺,如果有十根,系在一起一共一百二十英尺。算上希波吕忒自己的,就有一百三十英尺了,绳子她们可以从周围的马倌那询要,这么计算赫菲斯托斯大概得从十英尺高的地方跳下来,但是那就不算什么了。

    下一个问题是怎么把绳子送到赫菲斯托斯手里呢?周围的人想起了赫拉,这里面就唯独赫拉的弓术好了,希波吕忒和赫拉提议道,赫拉也同意了。

    但为了了解赫菲斯托斯的情况,还是必须有人要潜入其中,竟然绳子的事交给赫拉了,那么潜入的问题就只有靠剩下两个人了。

    西勒亚首先否认了自己,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粗人,不适合做这种潜入的细活,没办法只能靠希波吕忒。

    希波吕忒先把绳子给赫拉,然后利用前些日子杀死强盗的衣服,再伪造一封公函,这样装得更像一点儿,问题是怎么通过外围的城楼,如果赫菲斯托斯成功逃出塔楼,他就要想办法从唯一的大门离开戒备重重的中心庭院。

    有一点好处是这个匪窝最近一段时间就只有赫菲斯托斯这么一个,这座城堡的设计目的是抵御雅典的进攻,但是这种威胁早就消失了,而这个巨大的城堡对于关押赫菲斯托斯一个人来说实在太过庞大,其实要躲过岗哨其实不难。

    之前抓住的几个强盗,其中有个透露过:匪窝里的看守者也不是不讲仁义,他们有时要给赫菲斯托斯带换洗衣服,可就算这样,希波吕忒也只能想到自己假装送换洗衣服来瞒过守卫的眼睛。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办法,除了直接冲进去大开杀戒,直接把赫菲斯托斯劫出来。

    “西勒亚,”希波吕忒最后说道,“我有件事拜托你。”西勒亚当晚回到那个村庄,赫拉和希波吕忒在一旁露营休息,直到第二天等她回来。

    第二天,西勒亚带回了一个人,那人便是这个匪窝的一个小头头,赫拉承诺开价五十个金币让他进去,对方也是个财鬼,很爽快的同意了,在换上衣服后,他报告希波吕忒说,“他晚上六点会安排希波吕忒一起前去解救赫菲斯托斯,今晚他归来必定会有大庆,,从午夜到六点,所以他们必须得快,从城堡到镇子里面只要走五分钟的路程……”

    到了六点,希波吕忒和那个接应人进去了古堡,一切都像对方说的那样,希波吕忒玩了一阵后,便赶紧上了古堡的至高点,赫菲斯托斯此刻的状况并不好,匪徒射穿了他的腿骨,让他有点儿一瘸一拐的。

    凌晨两点钟,希波吕忒撬开了门,她让赫菲斯托斯换上了卫兵的制服,然后把绳子一头牢牢系在窗子的竖格上,随后小心翼翼地把绳子放了下去。虽然夜里寒风凛冽,赫菲斯托斯还是紧张地浑身是汗。他一点点地爬了下去,直到摸到绳子下端。

    最后的十英尺他是跳下去的,着陆的时候赫菲斯托斯的左脚疼了起来,希波吕忒赶紧扶起他,他强忍着一瘸一拐地横穿荒凉的庭院走向外面。

    楼上的卫兵没有太多注意赫菲斯托斯,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卫兵而已。

    在大门口,赫菲斯托斯和希波吕忒都紧张坏了,然而那位收了金币的人及时地出现了。

    “好了,我带你去卫兵室。”对方说道。

    之后会怎么样?这段路那么短,但是却又无比漫长。

    “不要慌。”那人低声对希波吕忒说。

    卫兵室里有两个人正在睡觉。那人直接踢醒了一个。

    “起来,这两个家伙忘了给明天马厩买稻草了,所以惩罚他们现在去买好,现在带他去门口,跟门卫解释一下放他出去。”那人看了下赫菲斯托斯的腿说道,“这就是教训,你们如果也不准备好,我也打断你们的腿”

    “是,长官!”

    赫菲斯托斯、希波吕忒跟着卫兵走出后门,在月光下向着小镇慢慢走去。城堡的门在他身后重新关上了,而此刻的赫菲斯托斯终于享受到了新鲜的空气,他现在自由了,他非常感谢希波吕忒的搭救。

    希波吕忒带他来到了与其他两人约定好的地点:赫菲斯托斯位于火山附近的工铺,在那儿她们与赫菲斯托斯说出了救出他的目的。

    “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忙。”赫拉说道。

    赫菲斯托斯耷拉起半边的眉毛,然后说道,“哦,什么忙?”

    “我们需要你打造一批弓箭,”西勒亚说道。

    “这个可以,”赫菲斯托斯爽快的答应了,便拿出一本大的像字典一样的本子,递给赫拉她们,“选出你喜欢的材料吧。”

    “不,先生,我们有。”赫拉回答着,朝一旁的希波吕忒点点头,希波吕忒解开了背上的囊带,把那个大喙递给了赫菲斯托斯。

    “哦!这可是哥宝贝了!”赫菲斯托斯称赞道,“那你要做些什么?”

    “我们需要你定制一把弓,”赫拉说道,“还有箭。”

    “大概多少支?”

    “三十支足以,”一旁的西勒亚说道。

    “绰绰有余啊,”赫菲斯托斯摸着胡子说道,她看了一下赫拉身上披着的那张兽皮,然后说道,“要不这样,小姑娘,我看你身上的这贴身装甲也不大好,要不我用剩下的材料外加你这张兽皮,给你重新打造一身战甲如何?”他指了一下一旁的西勒亚,“就想她那身一样。”

    赫拉点了点头,把尼密阿之狮的皮给了他,约定好五天后取货,三人便先行离开了。

    在这等待之余,她们还有自己要做的事。

第十七章 野猪王之死

    没过一个月时间,赫拉带着两人回到了圣托尼里。爱琴海此刻已经变成了喧闹的海洋,希波吕忒低估了这座富庶的城镇里面事情发展的速度。

    秘密召集的人手现在就驻扎在圣托尼里郊外,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兵营,容纳了大约一千人,曼托斯给佣兵提供的工资相当可观,不断有佣兵从各省前来。另一边的海面上,曼托斯家族的资金砸出了一支大约十五艘船的舰队,还有六艘护航的小战船即将下水。

    “天……不用说我也知道这家伙打算干嘛?”希波吕忒说道。

    “看来这家伙似乎知道你还活着了。”赫拉说道。

    “那你有什么应对方案吗?”希波吕忒问道。

    “我们可以向克罗尼亚求助,”西勒亚说道。

    “来不及的,他们的军队还要从亚马逊边境赶过来,到时候怕是什么都晚了。现在谁还看不出曼托斯非常着急呢,”希波吕忒说。

    “我倒是有个主意……”赫拉自言自语道。

    “什么?”

    “**。”

    “**?”希波吕忒问。

    “小型**,但是有足够的威力,比如说,能炸沉军舰或者炸毁营房。”

    “嗯,如果有这个的话……”赫拉说,“那你需要什么材料?”

    “硫磺、木炭和硝石,还有薄铁皮。”赫拉说道,“还有,我需要一个小工作室还有熔炉。”

    他们找了一段时间,还好尼普顿船长的船还在之前的码头上停泊着。他热情地向他们招手致意。

    “很高兴再见到你们。”尼普顿说,“你们听到那天晚上银狐旅馆里的噪音了吗?”

    赫拉没在意他的话,她告诉船长自己需要一些材料和场所。

    “唔,我知道有个人可能帮得上忙。”尼普顿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亚马逊?”西勒亚问。

    “大概两三天吧,怎么了?”

    “等下再告诉你。”

    “你能尽快准备好我们要的东西吗?”赫拉问。

    “没问题!”尼普顿说到做到,几小时之后他们就准备就绪了,于是赫拉立刻开始了准备工作。

    “你大概要多少时间?”希波吕忒问。

    “半天左右。”赫拉看着眼前的材料说道,“这些材料我能做出三十个,或者三十一个**,每人十五个。”

    “不,每人十个,”西勒亚纠正道。

    “不,还是每人十五个。”赫拉解释道,“你和希波吕忒每人十五个,不用算我的,我只会准备对应的***。”

    半天后,赫拉就把**做好了。每个**大概有葡萄柚那么大,包着铁皮,顶上安着一个把手。

    “这个怎么用?”

    赫拉自豪地笑了。“你扳一下这个把手……其实是杠杆……然后数到三,把它朝你的目标扔过去。每个**都有炸死二十人的破坏力,而且只要位置选得好,一颗**就能把战舰炸到无法行动,运气好的话还能炸沉。”

    “哦,”西勒亚点了点头。

    “记住,数到三,然后赶紧扔出去。不然你就等着被炸飞吧!”赫拉站了起来,“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祝你们好运。”

    “那你的武器呢?”希波吕忒问道。

    赫拉拿起一旁的箭袋,她们清楚地看到每个箭头都被换成了黑色的球状物,黑色球状物前面是一个红点,“我用这个好了。”

    “这是?”

    “这是爆破箭,”赫拉笑着说道,“是从我父亲那找到的设计图纸。”

    西勒亚和希波吕忒对视了一眼,“谢谢,我的朋友。”希波吕忒说。

    “不算什么。”

    “还好你是我们的友人。”希波吕忒说,“要是涅索斯的人,我们就完了。”

    “那我们出发吧。”赫拉说道。

    赫拉背上箭袋,带着两人走出了房间,希波吕忒和西勒亚小心地把**分成两份装进麻布背袋。

    “你两去兵营,”赫拉说,“我去码头。”

    希波吕忒和西勒亚严肃地地点点头。

    “结束以后,我们在银狐旅馆的那街角会合。”赫拉说,“我觉得曼托斯会把那作为指挥部,如果下面出现乱子,他肯定要到那去和他的核心层重整秩序,我们要在他们再逃走之前抓个瓮中之鳖。”

    “伙计,我相信你的直觉。”希波吕忒咧嘴一笑。

    “曼托斯这种自大狂不会想到把老巢的位置换一换的,”赫拉说道,“而且这里比宫殿什么的朴素多了。”

    “祝你好运,朋友。”

    “彼此彼此。”

    三人握手作别,然后分头去执行任务了。

    赫拉决定先到运兵船那里去,她顺着人流来到了港口,在船坞那里找到了第一个目标。她拿出一支箭,强压着心里不放心的感觉,紧张地拉开弓弦,数到三她松开了弓弦。

    “嗖”的一声划过空气,弓箭准确地命中了运兵船,顶头的**“咣当”一声撞在了船体中间,然后掉到了水里,有一小会儿赫拉感觉时间都静止了,正当她怀疑是不是任务要失败时,突然,运兵船的底部猛烈地爆炸了,桅杆被炸得粉碎,碎木片被吹飞到高空之中。

    趁着爆炸引起的混乱,赫拉迅速沿着船坞寻找下一个目标,她看到不远处有几装着**的船爆炸,赫拉拉大弓弦,射中了那船的侧面,那爆炸威力可大多了,爆炸甚至还波及了两边相邻的船。

    赫拉顺利摧毁了十二条船,但是战绩远不止如此,爆炸引起的混乱和恐慌也具有很大的价值,远远地,她听到另一边传来爆炸“隆隆”声,然后是人的叫喊声,看来她俩也不赖。

    在赫拉赶往会合地的一路上,但此刻她十分担心另一个人的安全,那就是赫菲斯托斯。

    整个圣托尼里都炸开了锅,但是赫拉还是在十分钟内顶着人潮赶到了会合的街角,希波吕忒和西勒亚不在那里。但是没多一会儿他就跑来了,有点儿狼狈,脸上也被熏黑了。

    “成功了?”赫拉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希波吕忒说,“幸存者们没命地跑出城镇,估计这么一吓,他们下半辈子都不敢再拿剑上战场了吧。”

    “漂亮!”赫拉说道,“但是我们还有事做呢。”

    三人顺着窄巷走到了银狐紧闭的大门前,然后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房顶。

    这座旅店只有一层楼,但是比起在门口看起来要大得多。接近坡顶的最上面有个天窗开着,她们走了过去,在边上小心翼翼地望向里面。

    这不是他们遭遇袭击的那个房间,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军官站在一张桌子边上,另一个人坐在他对面,正是野猪王厄律曼托斯。他长得十分壮,浑身都是肌肉,此刻的他脸色苍白,神情狂怒。

    “梭伦!他们又破坏了我的计划!”曼托斯大吼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让我失望!”

    “阁下,我……”梭伦看上去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我们必须抓住那该死的希波吕忒!”

    “我会帮助您,一如既往。”梭伦说道,“只求您让我跟您一起走。”

    曼托斯的嘴弯起一个邪恶的弧度,“那可不一定。”

    “主人,我所有的人都死了。”梭伦怒吼道,“我能做的都做了!”

    “然后失败了!”

    血色从梭伦的脸上消失了,“我这么多年来忠诚地服务,到头换来的就只有?”

    “你这条下贱的狗,给我滚出我的视线。你给我滚!随便找个阴沟然后给我去死!”曼托斯怒吼道。

    梭伦怒吼着冲到曼托斯面前,却被曼托斯那巨大的手一巴掌呼在了地上。

    “你竟敢违抗主人的命令,”曼托斯恶狠狠地说道,然后上拿着一旁的斧子上前走来,他举起了斧子,正准备轮下去,但是他却失败了。

    梭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带中抽出一柄手枪,对着曼托斯的脑门开了一枪,曼托斯的右脸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他栽倒在了桌子上。

    梭伦从椅子上跳到后面,躲开了飞溅的血花。

    屋顶上的三个人退了回去,但是时刻听着下面的动静,准备跳下楼顶从前门抓住下面的两人。而西勒亚则探身向前观察这个关键时刻。他的脚不小心踢掉了一片瓦,这立刻惊动了梭伦。

    梭伦抬头看过去,随即便抽出了第二把手枪,西勒亚来不及缩回身子,梭伦便开火了。希波吕忒一把推开西勒亚,接着她肩膀中弹,锁骨被打断,趁着这个空儿,梭伦飞快地逃走了。

    赫拉不是没动过去追梭伦的念头,但她们的敌人死了,自己的同伴也受伤了,这可不是好事。

    西勒亚向希波吕忒道歉,赫拉上前二话没说把她背下屋顶,至少她现在还能走路,无大碍。

    走到大街上,赫拉叫住了一个路,一片混乱之中,赫拉不得不拽住对方。

    “我要找医生,”赫拉焦急万分地说,“哪儿有医生?”

    “现在大家都要找医生!”那人答道。

    赫拉晃着希波吕忒的肩膀。“我朋友受了重伤!现在哪有医生?告诉我!”

    “把我放开!”那人唾骂道,“医生的诊室就在前面那条街,巷口有标牌。”说完,赫拉松开了手,那人便跑了。

    赫拉扶住摇摇欲坠的希波吕忒来到了医院,从外套里拿出他的围巾尽量包扎好伤口,希波吕忒失血太多了,

    医生看到希波吕忒这个样子连忙让他坐在椅子上,拿出一瓶酒精和几块纱布,开始准备清理伤口。

    “还好是贯通伤,”医生向两人解释道,“这样至少我不用把子弹挖出来。伤口很干净,但是我需要复位锁骨,你们最近不会要旅行吧?”

    赫拉和西勒亚互相看了一眼。

    “抱歉,我又拖后腿了。”希波吕忒使劲挤出一个笑容。

    “闭嘴别说话。”西勒亚说道。

    “去吧,去曼托斯尸首那边看看吧。”希波吕忒咬着牙说道,“我没事的。”

    “我倒是可以替您照顾他,我这里正好还空着一个小病房呢。”医生说道,“等她康复了之后,我会让她去找您的。”

    “要多久?”

    “也许两周,也许更久。”

    “西勒亚,你也流下来。”赫拉使了个眼神,西勒亚便明白了意识。

    “那我们村子里见。”希波吕忒说,“你去记得去银狐旅店的地下室取那个铠甲,赫菲斯托斯已经做好了。”

    “做好了?”赫拉问道,“那他人呢?”

    “他逃难去了,”希波吕忒说着,手肘颤抖地从腰间拿出一张纸条,“这是那里的地址。”

    “那好吧。”赫拉答道,便解下了腰带,“我听说这腰带是你父亲的遗物,作用就是在战场上快速愈合伤口,保持不死的状态。”她说完,把腰带递给了一旁的西勒亚,“到时给她系上。”

    “那你怎么办?”希波吕忒问道。

    “你放心,我有金苹果。”赫拉指了下胸口上苹果的印记,“那保重,朋友。”

    “替我杀了他,”希波吕忒说完,然后晕眩了过去。

    赫拉朝西勒亚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第十八章 焦骨之战

    赫拉回到银狐旅馆,曼托斯倒在地上,赫拉惊奇地发现这厮还活着,但也是奄奄一息,他的右脸几乎被打穿,但他还是察觉到了赫拉的存在,“伙计……”他颤抖地说道,“能帮我个忙吗?”

    说到这,赫拉才敢靠近他,曼托斯继续说道,“我和你做一个交易……你给我一个痛快,这把战斧就归你了……”说着,他巨大的手推动了一下斧子。

    赫拉点了点头,她拔出剑走到曼托斯的身旁,然后高高举起剑对着曼托斯的脖子,“愿你安息!”说完,赫拉狠狠地把刀刃刺进了他的喉咙,曼托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便过去了。

    赫拉拔出剑,甩了一下剑刃上的血,由于金苹果的原因,赫拉一下就拿起了地上那把战斧,这把斧子上刻着些许花纹,斧背则是凶狠的野猪,它尖锐的獠牙狠狠地扣在新月状的斧面上,这斧柄长40厘米左右,赫拉惊奇的发现这斧柄竟然还能伸缩,最长可以至1.8米。

    赫拉把斧子绑在背上,然后开始她按照那张纸上的图示,她把桌子掀开,在那下面,赫拉找到了一个暗门,那上面有一个样子奇特的锁,赫拉按照纸背面的图示,旋转锁扣几次后便解开了它。

    赫拉拉开暗门,那下面放着一身乌金的铠甲,铠甲的肩部是两个狮子的浮雕,还有一个鹰头浮雕则在胸口,肩膀上有两个扣,延伸向后是一件披风,那盔甲的背部还有一定兜帽,那上面也镶有一层丝甲。

    赫拉二话没有穿上了那玩意,接着她用原来的黑布披在了曼托斯的身上,走到后面,骑上了他曼托斯那匹血红色的战马。

    赫拉孤身一人再一次踏上长途跋涉。在十天后,她终于到达了亚马逊城的另一侧城墙旁边的山头,赫拉看到在前面一英里左右的距离,有一座和曼托斯桌上的地图几乎相同的城市。它有着高耸的城墙,城中央有个坚固的大本营,赫拉十分确定,那里就是亚马逊的主城区。

    此刻另一边,赫拉她能看到赫丝正在进攻,她不打算过去,而是到一个小山脚下的村中去打听消息,但是几乎所有的本地人都在赫拉问他们问题的时候沉默地摇头。

    之后赫拉找到一个老人,那人能听懂赫拉的话。老人告诉了她目前的局势,“战争几天前前开始,圣托尼里发动了进攻。”

    “圣托里尼发动了进攻?”赫拉再次确定了一下。

    “不只是进攻,那就是侵略。”老人说道,“圣托里尼港口找到了涅索斯的袭击,伤亡惨重,为了复仇,圣托里尼的国王发动了侵略。”

    赫拉向他致以谢意,然后催马向前。

    在那里,在赫拉面前正发生着一场战斗。

    战场上大雾弥漫,赫拉清楚地看到了一个人,梭伦站在垓心,逐个击倒挨过来的敌人。突然赫拉被一个骑兵当成了目标。赫拉向他挥出一剑,但是对手低头堪堪避过了赫拉的攻击。赫拉一剑落空,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及时调整过来的赫拉拨马回身面对骑兵。

    谁知,那骑兵右臂后缩,准备瞄准赫拉暴露的侧面发动袭击,但是赫拉先冲向他,挥剑劈向他的右臂,剑尖割过骑兵的胸膛,他痛得一缩,赫拉便趁势猛力下劈,从对手的右肩斜斩过胸膛。他无声地坠马,被一个圣托里尼的结果了性命。

    索伦没有骑马,赫拉决定徒步接近以防索伦太早发现她。于是赫拉跳下马背,跨过战场冲向索伦。

    两人面对面了,梭伦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和灰尘,难掩力战的紧张。然而看到赫拉的时候,梭伦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靠着为普罗米复仇的渴望!”

    两人挥剑斗在一处,直到赫拉一招将剑从梭伦手中打落。赫拉收剑入鞘,冲向梭伦,卡住他的脖子。梭伦从曼托斯那学过一些绞杀的技巧,他猛地推开赫拉的胳膊挣脱了。

    赫拉的袖口留出把刀,挥了过去,却又成功地被梭伦挡住了一击。两人的战斗越发激烈。

    此时涅索斯军很不巧地吹响了撤军的号角,见到局势骤变,梭伦连忙狂喜地对旁边的士兵叫道:“杀了他!涅索斯将军有大赏!”说完,梭伦赶紧往身后跑去。

    雾变得更浓了,梭伦消失在雾中。但不巧涅索斯的士兵围了上来。赫拉不知打退了他们多少次的进攻,直到精疲力竭地倒下。在混乱和大雾之中,士兵们丢下“死掉”的赫拉撤退了。

    赫拉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他仰面躺在战场中间,把一具尸体从身上搬开之后坐了起来。天空中映着晚霞,如血般殷红。在天边太阳光强烈耀眼,尘土还没有全部消散,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阵亡者的尸体。

    赫拉看到一只乌鸦站在某具尸体的脸上,正在饥饿地啄食他的眼睛,曼托斯的战马在附近徘徊,被血的味道刺激得狂躁不安;残破的战旗迎风飞舞,发出啪啪的响声。

    赫拉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她在尸体丛中艰难前行,她的剑和匕首都不见了,由于曼托斯的斧子藏在斗篷下面,没有人发现。

    他的首要目标是找到能替代武器,以及找回自己的武器。在他旁边,有个拾荒者正在战场上寻找战利品。

    “你自便吧,”拾荒者看着他说,“这里能拿的东西可多呢。”

    赫拉寻找着死去的军官和骑士,因为这些人的装备更好。但是所有的装备似乎都被人搜刮过了。最后他找到一个还拿着完好的剑的队长,还有一把和自己用的那把差不多的弓,此外,她发现自己的箭并没有丢失,就在马旁边散落了一地,这令她喜出望外。

    曼托斯的战马没有离开,以便能够快点儿赶路。她运气很好,从战场边缘开始算没走半英里,在远离纳瓦拉兵营的地方,他看到一匹装好鞍和缰绳的马正在绿地上吃草。

    马背上有一摊血,但是马身上并没有伤痕。

    “我会给你主人报仇的,”赫拉轻柔地和它说了会儿话,然后骑上了它。这马仿佛听得懂人话,赫拉一上去,它顺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过去。

    回到战场上之后,赫拉看到了更多来捡拾东西的农民。他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奔向传来战斗声音的山坡上面。这座小山的上面是平的,在那下面,邻近筑高的城墙,战斗重新打响了。从那里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赫拉把马儿引到战场的一边,穿过一片片橄榄林。在树林中他遭遇了一队涅索斯的侦察兵,她来不及掉头躲开,侦察兵就向她开了火。幸好赫拉没有被打中,但是马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一枪击中了马头,好歹马是安稳倒在地上,赫拉徒步继续逃走,一路小心提防无处不在的涅索斯士兵。他又走近了些,听到林中空地上两个涅索斯士兵在说话。一个受了伤躺在地上,另一个竭力安抚他。

    “天呐!”伤兵说,“我的腿……为什么流血就是止不住呢?”

    “哥们儿,我能做到的我都做了。现在你我能做的就是祈祷。”

    “我好害怕!我的腿!我的腿!”

    “别说话,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能打赢,我们能拿到多少钱!还有战利品!”

    “你说,指挥我们战斗的那个人是谁?”

    “你说梭伦少尉?”

    “对啊。我们在给他打仗,对吧?”

    “是啊,朋友。他为涅索斯服务。我们为他服务,所以我们要打仗。”

    “现在只有我的命……能让我为之战斗了。”

    一队侦察兵从空地的另一边出现了。

    “继续前进,”领队的军官说,“我们要包抄他们。”

    “我的朋友受伤了,他不能走路。”

    “那就别管他了,跟我过来。”

    “再让我和他待一会儿吧。”

    “那好。我们要往北去,记得跟上我们,别被那人那边注意到。”

    “怎么知道我们包抄了他们的后面?”

    “会有枪声的。我们要在他最想不到的地方袭击,用树木作掩饰。”

    “再等等吧,长官。”

    “怎么了?”

    “我现在就跟您一起行动。”

    “现在?”

    “对,长官……我的朋友米格尔已经死了。”

    他们走之后,赫拉又等了几分钟,然后往北走了一段,转而向东走向亚马逊的方向。他离开了橄榄林,看到他们已经从北边绕过了战场。看上去没有什么包抄成功的迹象,而且优势一方似乎也是纳瓦拉军,所以赫拉不知道这些涅索斯士兵后来怎么样了。

    在赫拉前进的方向上有一个被摧毁了的小村子,看到涅索斯的狙击手躲在烧焦残破的墙后面,拿着长筒转轮枪瞄准纳瓦拉士兵开火,赫拉选择避开了他。

    赫拉遇到了一名士兵,他的衣服被血浸透了,赫拉看不出他是哪一边的。士兵靠着一棵橄榄树坐着,极度痛苦地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着。他的枪就丢在身边。

    当走到市郊,在堡垒后面的营房之间,赫拉终于看到了他的目标。圣托里尼的两个人军官研究如何破坏维亚纳的城墙。

    在另一面,赫拉清楚地看到一队军人在这里的房子中安顿下来,那带头的大高个穿着黑色龙皮铠甲就是所谓的涅索斯,他背后跟着的则是梭伦和柏洛斯,他们看起来很狼狈,除了三名军士,其他士兵身上都伤痕累累。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从一旁的农舍中跑了出来,尖叫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救命!”她哭喊着。“帮帮我!救救我儿子!我儿子受伤了!”

    梭伦走了过去,抓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拖到一边。

    “救命!”她喊着。

    “让她闭嘴行不行?”涅索斯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

    梭伦拔出匕首划过女人的喉咙。

第十九章 终末之役

    “你们能不能多安排些人驻守城墙,”涅索斯说道,“我们得赶快回到城里了。”

    “将军可现在的攻势来看我们很不利啊,”梭伦说道。

    “我不管那么多,我让你们去圣托里尼是抓人的,你们人没抓到我都不说了,还给我带一批回来,”涅索斯唾骂道。

    “可是,将军……”

    “我不管那么多,这儿必须得守住了,”涅索斯说完,扭身一人朝亚马逊城的大门走去。

    赫拉看了一下另一边,那些正在讨论如何攻城的圣托里尼士兵被涅索斯的人马包围了,伴随着惨叫声,那边开始了一场恶战。

    望着涅索斯走去的背影,梭伦摊开手笑了,“我们别管那个老东西了,他就只管他自己,”周围的士兵都笑了。

    梭伦第二句话还没从嘴巴里掂量出,他的胸口便冒出了一只拖着他心脏带着铠甲的手。

    “你……”梭伦脸上留着冷汗,他看着胸口窟窿中冒出的那只手上的心脏。

    “我和你说过多少,听将军的话,曼托斯死了,我们不怪你,但你如果敢侮辱将军,就是今天这个下场,”说完,柏洛斯捏爆了梭伦的心脏,梭伦便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士兵吓得煞白了脸,柏洛斯没有在意他们的样子,自顾自朝另一边走去。

    赫拉尾随着柏洛斯,一路上看到了更多涅索斯士兵们对村民的暴行。

    她看到一个涅索斯士兵正对一个年轻姑娘粗暴地动手动脚。

    “别碰我!”她喊道。

    “听话”,士兵兽性大发,“我不会弄疼你的。你说不定还会喜欢呢。”

    再往前,一个看上去像厨师的男人被两个士兵架着,绝望地看着另外两个士兵把他的房子点燃了。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一个圣托里尼伤兵被涅索斯的人锯掉了双腿,正被两个涅索斯的军官从推车上面踢下来,他们站在那里,看着伤兵拼命挣扎着沿小路爬离,一面大笑。

    “跑啊,你倒是跑啊!”一个说。

    “你就不能快点儿吗!”另一个接着说道。

    柏洛斯进入了村庄里的某个小屋,赫拉用眼睛紧紧地瞪着他,她刚才在山头看到了赫丝的军队,不久后或许赫丝也会到达战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她听闻过柏洛斯这个人,此人号称“地狱三头猎犬”,在战场上英勇,此人癖好怪异,对血十分敏感,但这种敏感就是喜欢罢了,就比如刚才。

    赫拉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恋战,必须一击毙命杀死他,是时候试试赫菲斯托斯的手艺了,赫拉用手指测量了了一下房屋的大小,以及柏洛斯进门的位置,她预判了对方可能在的位置,她的耳朵紧紧地听着对方的动静,先拿出一支木箭,轻瞄木屋的门,“嗖”的一下放了一箭。

    柏洛斯闻声马上跑了出来,赫拉赶紧撩起怪鸟之箭,也在这时,对方发现了她,柏洛斯后脚一蹬朝着赫拉就飞跳上来,并带着怒吼,赫拉没有惊慌,在对方凑的很近的时候,她果断松开弓弦,箭刃狠狠地射穿了他右臂带着牵引力把它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柏洛斯被疼痛狠狠地咬紧了嘴唇,他准备拔出那支箭,但片刻后,他突然猛地发觉自己的手肘没有力气了,这是怎么回事?

    赫拉从树上下来,走到他的身边,冷冷地说道,“美杜莎的滋味如何啊?地狱猎犬。”她说着,柏洛斯伤口的周围开始石化,“你还记得战场上缺半截耳朵的那个老兵吗?”

    “你是谁?”柏洛斯恶狠狠地看着赫拉,接下来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但此刻的赫拉已经站起身来,

    “愿你安息。”

    “别!”

    赫拉撩起曼托斯的手斧砍下了柏洛斯的头颅,把他的头挂在腰间。

    赫拉走进木屋,她找回了自己的武器,然后通过桌子上的地图,她发现这场战役的优势毫无疑问已经向圣托里尼一边倾斜了,赫拉走出屋子,来到树上,看到圣托里尼军已经在城外修起了攻城塔。圣托里尼士兵蜂拥而上,在城楼上爆发了激烈的战斗。从地图上赫拉看到了她的宿敌涅索斯的位置。

    “要进城,只能爬上攻城塔了。”赫拉心想。最近的那座刚刚被推向城墙,赫拉跑了过去,混在冲上攻城塔的队伍里,虽然没什么伪装,但在这样冲锋的狂热队伍中,伴随着下面自信满满的围攻者,应该没人发现他。

    守城的一方也准备好迎接他们的进攻了,他们朝城墙下的敌人倒下沥青和油的混合物希腊火,听到下面着火的倒霉蛋发出的尖叫声,塔上的士兵加紧了攻城的脚步,赫拉也混迹其中。赫拉看到周围的士兵纷纷把别人推下去自己求生存,有的士兵惨叫着落入脚下的火海。

    赫拉知道他得在火势蔓延上来之前爬到最上面,她赶紧登上高高的攻城塔,就在她爬上来的时候,攻城塔刚好燃烧着倒塌了,下面陷入了地狱般的混乱。

    堡垒上双方开始了激烈的交战,然而有数以百计的圣托里尼士兵已经进入了城区,涅索斯军吹响了号角,他们开始收缩阵地回到中间的层楼。

    这是个好机会!

    于是,赫拉在城墙上发足狂奔,一路上灵活地闪躲阻击涅索斯部队的圣托里尼军,在这段奔跑的时间,赫拉看到了姐姐赫丝的部队以及另一侧用弓箭奋战的喀戎以及负责掩护的阿喀琉斯。

    赫拉很快找到了涅索斯,试图在敌军中间拦住他。涅索斯此刻十分愤怒,他拎着手上的长矛厮杀周围突来的人。

    亚马逊城的大门已被撞开,涅索斯大部分的人已经放弃了抵抗,守将做好了谈判的准备,可涅索斯不是一个服输的人。

    “杀啊!杀光他们!”涅索斯冲着自己的部队大喊着,他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冲进敌军里面,奔上狭窄的石梯,杀掉了沿途所有的人。

    赫拉紧跟着他的脚步,一直到他们冲上了城堡最高处的围墙,涅索斯单枪匹马站在那里,斩断了圣托里尼人的旗杆。当他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一支箭射在他脚前面挡住了唯一的退路。

    “你无路可逃了!涅索斯!”赫拉大喊道,“是时候清算旧账了!”她跳下了城墙。

    “来啊,小兔崽子!”涅索斯咆哮道。

    两人的怒火驱使两人立刻冲向对方,一人对一人,正面碰撞。

    涅索斯先发制人,右拳狠狠砸向赫拉的脑袋。赫拉俯身躲过,但是太晚了。涅索斯的拳头擦过刺客的太阳穴。赫拉一阵晕眩,涅索斯胜局已定一样大叫道:“你们不可能打败我的,你们这些亚马逊人!”说着,他拍了一下身上的战甲。

    “不!我不是亚马逊人!”赫拉答道,便静下心来后退一步,拔出了腰间的剑。涅索斯丢下了他的长矛,也抽出腰间的长剑,两人开始了真正的殊死决斗,赫拉先向前,对着为自己战甲得意的无动于衷的涅索斯的腹部就是一记空砍,一道血光溢出,涅索斯愣住了,但赫拉挥剑斩向对手的头部,剑刃在空中平划出一个致命的圆弧。

    涅索斯被上一剑划开战甲的事实和这一剑的速度吓到了,慌忙地举起剑勉强挡住了这一击,猛烈的碰撞让涅索斯胳膊发麻。赫拉的剑被崩开了,涅索斯趁机刺出一剑,重拾了平衡和注意力。两人在城墙上兜着圈子,时而突然开始迅速挥剑,剑尖与剑尖激烈碰撞:这是剑术的较量。

    赫拉前趋一步,把涅索斯的长剑拨到右边,然后手腕一转瞄准涅索斯露出来的左腹刺去。然而涅索斯的速度也不逊色,拨开了赫拉的剑锋。

    趁着这一瞬间的机会涅索斯轻摇长剑刺向赫拉,却被赫拉一抬手以腕甲格开了。两人不约而同后撤几步,警戒对方的下一次进攻。即使刺穿赫拉的腹部也没有影响涅索斯的剑术修为。

    赫拉轻松地涅索斯的身上留下了血痕,让对方半跪在在地上,

    “该结束了,涅索斯。”赫拉高举着剑对他说道。

    “不,是你的时辰到了。”涅索斯突然发动袭击,但此刻她已没有了当初的底气。

    赫拉沉着地拆招,格挡,然后抓住了涅索斯失去平衡的机会。赫拉抓住涅索斯的手腕,把剑扭了下来。长剑叮叮当当地坠落到步道石上,两人到了城墙边上,下面圣托里尼和赫丝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庆祝了。

    然而这场胜利没有战利品,因为他们攻下了亚马逊。

    涅索斯想要去拿匕首,但赫拉一剑挥落了涅索斯的手腕,挑断了涅索斯的手筋。涅索斯惊惧地退缩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怒不可遏。

    看到涅索斯已经站在女墙的边上,赫拉举起了剑,“愿你安息。”

    “你不能杀我!没人能杀我!”

    “那就把你交给命运来决定吧。”赫拉答道。

    赫拉丢下手中的剑,抓住了涅索斯,轻巧地把他丢下了城墙。他从一百英尺高处重重跌落到步道石上,但是赫拉没有去看,但此时她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战后的八月夏天,赫拉二十岁的生日到了,赫拉、希波吕忒和西勒亚在亚马逊城里汇合,这儿也建了一个名叫银狐的酒吧,而这里的店主便是赫拉的姐姐赫丝,此刻的她已经退出了军队。

    “真是个不错的派对,”西勒亚评论道,这次没有穿那身金铠,“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你打算接下来干嘛,继续打仗?”

    “再过几个月再说吧,”赫拉微笑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还会换个理由邀请你的。”

    “什么?”西勒亚好奇地问。

    一侧的希波吕忒活动着,她的肩膀有点弯,但是现在已经彻底痊愈了,说道,“你还会邀请我们?不过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时间了。”说着,她从座位下拿出了那个腰带,“这个给你。”

    “这不是你的瑰宝吗?”赫拉问道。

    “不,”希波吕忒否决道,“它一直就属于你的。”

    “不回去当王了吗?”赫拉问道。

    希波吕忒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不了,我想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王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人民想要,王会束缚人们的思想,”她顿了一下,“所以我打算归隐了。”

    “可亚马逊不能没有王啊?”赫拉问道。

    “不。”希波吕忒看向窗外,然后说道,“现在不也好好的吗?或许我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赫拉不在劝阻她了,她继续说道,“你要走了?去哪儿?”

    “我打算去外面逛逛。”希波吕忒说道,“然后邂逅该邂逅的东西,和西勒亚成为邻居,安静的生活着。”

    “打算去哪?”赫拉再次问道。

    “北欧,”西勒亚说道,“听说北欧是个很有品位的国度,我姐两想去那儿安享余生。。”

    赫拉张开双臂,“那就只能放你走,朋友。”她想了想说道,“那我们都要分道扬镳了。”

    “等等,”希波吕忒打断道,然后给西勒亚使了个眼色。

    “竟然都要分开了,就送些饯别礼给你吧,”说完,西勒亚吧台下面拿出一个包袱,递给赫拉。

    “这是?”赫拉看着包袱,问道。

    “听说你的剑断了,我这就又叫赫爷打造了一把剑,这把剑是用我们姐两的盔甲打造的,也就是我父亲阿瑞斯的战甲,”西勒亚说道,“我们都隐居了,所以那些东西也就不要了,这就当我们最后的礼物吧。”

    赫拉打开了那个包袱的那一刻,一旁的爱丽丝惊呆了,那把剑不就是……

    包袱缓缓地被打开,只见这把剑的剑鞘是用象牙和白银做成的,她拔出剑刃,自内而外散发出一道金光,剑柄上的顶端有一个金属球状物,此外这把剑剑身细长,在爱丽丝看来,这很像一把发着金光的维京剑。

    “你准备叫它什么?”希波吕忒侧着脑袋说道。

    赫拉顿了顿,然后说道,“就叫胜利之剑吧。”

    “这名字也太不起眼了吧。”西勒亚说道,“不如就叫福瑞之剑。”

    “福瑞之剑?”赫拉问道。

    “这是我北欧的一个朋友的名字,”西勒亚解释道,“据说她也是那边一个有名的战士。”

    赫拉点了点头,说道,“就叫这个吧。”

    “那么……”希波吕忒说道,“名字都定下来,我们就……”

    三人一齐站起身来,庄重地拥抱彼此。

    “再见。”

    “再见。”

    “再见。”

第二十章 沃顿特之刃

    爱丽丝的影像慢慢消退,慢慢变成了镜面,在镜面破裂之后,爱你是你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她面前的那位少女已经不见了,此刻她发现自己正处于石窟的一个开着的大门口。

    爱丽丝走到了敞开的大门处,门柱上附着很多攀缘植物,就连绞盘车上也长满了藤蔓,庭院中到处都是匆忙离去的痕迹,一辆半装满材料的运货小推车正靠在一株死去的香樟树上,旁边则是一张损坏了的石凳。

    此刻的爱丽丝发现她的腰囊里多了几个圆盘,圆盘上发着亮光。

    爱丽丝向着面前的通道走了过去,并在内侧的一间楼梯间里停了下来,她摸索着点亮了火炬,然后穿过了一条条灰暗的走廊。最终她抵达了另一扇宽大的石门面前,那座表面平滑的绿色石门上有五个锁孔,以半圆形的布局排列在及肩高的地方。

    于是,爱丽丝明白了腰囊里那五个圆盘原来是钥匙,打开了腰囊,并将五把钥匙取了出来,把第一把钥匙放在手上掂了掂,接着她仔细研究了这些钥匙与锁孔,她发现锁孔周围有着一些奇怪的图案,这让她有了主意。

    “这些图案一定与钥匙上的图案有着联系,”爱丽丝自言自语到,“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顺序,如果我搞错顺序,那这扇门恐怕是永远都打不开。”

    “你觉得这扇门后面会有什么?”爱丽丝想着,她将火把放在了支架上,这样她就都能看清墙上的图案了。爱丽丝注意到那些图案正在闪闪发光,虽然很微弱,但是确实能感觉得到。与此同时,她手上的钥匙也亮了起来,似乎它们正在呼应着面前这扇门。

    爱丽丝目不转睛地看着第一把钥匙,开始仔细地研读起了面前大门上的图案,狮子,半人马这几个图案的出现,让她感觉到有些熟悉,这莫非是!

    十分钟之后,爱丽丝基本能确认自己的判读是准确无误的了,这是十二星座。每把钥匙上都刻着一处星座的图案,而每一处图案都与大门上的一处钥匙孔相对应。这些钥匙孔与周围的星座图案连成一气,共同组成了十二星座的完整轮回样式。

    爱丽丝决定动手了,她小心地将第一把钥匙放进了她认为正确的那个钥匙孔中,正好合适。

    于是,另外四把也如法炮制地放了过去。

    此时振奋人心的事情发生了,爱丽丝面前的大门猛一抖动,然后便缓慢、轻盈而寂静地向着石质地板沉降了下去。

    现在整个入口敞开在了爱丽丝的面前,那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就在石门打开的一瞬间,走廊两侧的火把瞬间点燃了起来。

    爱丽丝从台座上拔下了一根火把,然后向着走廊深处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通往地下室的大门忽然再次关了起来,将拉俄斯关在了外面。

    爱丽丝小心地沿着走廊向前走去。这条走廊以一条弧度通往地下,并且越往下方越宽。墙上每隔一段就有一根火把,在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爱丽丝只要走过去它们便会自动点燃。

    当漫长的走廊终于抵达尽头时,爱丽丝的面前出现了一处广阔的圆形大厅。这座大厅有一百二十英尺宽,距离顶部也有一百二十英尺高,就像是某种巨型的教堂大厅一样。

    大厅中摆放着一些容器,虽然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但里面肯定曾放置过一些工艺品。大厅周围的回廊中层层叠叠地摆放着很多书架,将墙壁塞得满满当当的。

    但爱丽丝惊奇地发现,这是一个图书馆,但所有的书架都是空的!

    她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惊叹,便被讲台上的一具讲桌吸引住了。那是一座硕大的橡木桌,正好摆放在与入口相反的位置上。远处的火光直直地照射在桌子上,爱丽丝清晰地发现,这张桌子上面正端坐着一个很高的人。

    某种类似于敬畏的感情如电流一般传遍了爱丽丝的全身,虽然看得不甚明了,但她的内心中立刻便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她怀着强烈的敬意慢慢靠了上去,当她用手触摸到了这个端坐着的人时,她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地上。

    那个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但是数世纪的风云变幻丝毫没有损及他的披风与盔甲。虽然一动不动,但是这个死人仍然让人感受到了某种超凡脱俗的魔力。

    爱丽丝站起了身子,她甚至不敢揭开对方的头盔来看看这个人的脸庞,只能静静地注视着从桌面上伸展开来的手骨,似乎这个人在临死之前还想写点什么似的。

    桌子上摆着一支古老的钢笔与羊皮纸,还有一个已经干涸的墨水瓶,遗骸的右手握着一块圆形的石头,它与门钥匙有些类似,但雕刻得更加精细,对爱丽丝来说,她从未见过如此精雕细琢的大理石制品。

    “没有书,也没有工艺品,”爱丽丝喃喃自语,“有的只是你,喀戎,”她将手臂放在了遗骸的肩膀上,虽然她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但此时爱丽丝感受到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那是来自于师生的情谊!

    “愿你安息吧,喀戎大师。”她的眼神垂了下去,似乎看到了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桌上的那块石头从雅典娜的手中滑落了而已。光影构成的假象,仅此而已。

    爱丽丝感到有些蹊跷,于是她拿出燧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仔细研究起了那块石头。但当她将它拿到手上时,那块石头忽然发出了光芒。

    此刻,熟悉的光芒与云朵再一次将她围绕了起来,并带着她向着幻境走了过去。

    爱丽丝看到一个景象,那就是爱丽丝拉开弓,她眼角含着泪,松开弓弦,那一箭射中了喀戎的后背。

    接着她看到喀戎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这里,他打开了大门,来到了座椅旁,然后垂下手臂死去了。

    就在这时,突来的一道光芒逼得爱丽丝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只见房间中央赫然升起了一座灿烂的地球仪,是的,是地球仪!距离地面将近二十英尺高,由蓝、褐、白、绿等颜色交相辉映的,一座硕大的球体!

    “是谁?”爱丽丝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先别管我是谁,你需要知道你到底是谁。”

    爱丽丝不清楚这个声音究竟来自何方,也不清楚它出自何人。她慌忙将手从眼睛上移了开去,反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的身体靠着墙壁扭曲了起来,好像她正经受着什么人的折磨一样。

    当她再次面向房间时,她感到自己仿佛正飘荡在空中,被绚丽的光芒所围绕。成千上万的数字、符号、算式、公式、单词与字母正如潮水般地包围着她,这些事物有些只是杂乱无章地排列着,有些则体现出了某种偶然形成的意义,但是从总体上来看,它们只是一片混沌而已。

    在这一片混乱的中心部位,一个年老的声音正在颤抖着传入爱丽丝的耳中,那声音是很熟悉,她回过身,没有看到人影。

    “你能听到我吗?你能听到我吗?”那声音接连不断地传入爱丽丝的颅腔内,此时爱丽丝感觉某个身影从远处向着她走了过来。她走过了这片由各种符号交织而成的混沌之海,她的步伐像是飘在空中,又像是漂在水面,但显然不是落在陆地上。但是爱丽丝能看出来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来到她的面前,她们两人之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深渊。

    “原来你在这啊?”

    那个身影周围的数字开始律动了起来,它们试图逃逸出去,但没有任何一个数可以成功飞走。

    此后,身影逐渐地清晰了起来,那是一个人,比普通人高得多也大得多。爱丽丝不由得想起了米开朗基罗曾给她看过的一尊希腊神像,那是一尊很古老的神,不是波塞冬就是宙斯。

    对方满面胡须,双目中透着深邃的智慧,随着他的前行,周围的数字与方程式逐渐停止了无序的流动,并开始愈来愈快地飘散了开去。随着方程式的流逝,那个地球仪也逐渐开始了崩塌。最终,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那个身影。

    爱丽丝认出了他,是喀戎。

    “我等你很久了,我的徒弟,”对方说道,此刻爱丽丝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她发现自己的衣服变成了赫拉的铠甲。

    爱丽丝注视着喀戎,注视着他身边的字符随着她的身影完全消散,另一个身影从虚空中走了过来,“我能看出,你仍然抱有很多疑问,赫拉为什么要杀死喀戎以及赫拉的解决究竟是怎么样的,”那是贝罗娜的声音。

    “你应该不是贝罗娜,”爱丽丝回过头,严肃地看着那个带着贝罗娜声音的影子,“你的真名应该叫雅典娜吧。”

    对方笑了笑,接着爱丽丝看到一个拄着长矛的漂亮女人走了出来,正当爱丽丝准备开口问问题的时候,她的意识突然模糊了。

    在意识残留的最后一际,“你会得到答案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爱丽丝强忍困意说道。

    “等你,沃顿特之刃彻底成熟时,便是答案揭晓的时候……”传入她的耳中,她便昏了过去。

    在爱丽丝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宅邸下的楼梯上,她捂着晕眩的脑袋坐起身子,她发现自己手上握着一把剑,另一只手上是把弓,此外她的身上被覆盖了一身铠甲、腰上希波吕忒的战神腰带以及背后的披风,这些都是赫拉的东西,爱丽丝却得到了。

    爱丽丝带着疑惑站起身来,这些东西可不适合出现在这个世界,她脑中刚跳过这一想法,她身上的铠甲和武器便慢慢消失了,在她的思维想让铠甲和武器出现的时候,便又出现了。

    这很不错,爱丽丝放空了想法,让这些装备先消失,只剩下自己的衣服,也在这时,她面前的投影屏上传来了一个电话的符号,是富兰克林的通话。

    爱丽丝接通了她,“怎么样?虚拟世界还好玩吗?”富兰克林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爱丽丝严肃地问道,“许德拉我杀死了,这也是你给我的唯一一个任务。”

    富兰克林笑道,“那也并不是,你已经完成了全部任务了,”他顿了顿,“回来吧,拿上你口袋里的东西。”爱丽丝摸了摸口袋,发现那里面多出了一个u盘,“动作快点哦,你的妹妹可等不及了。”

    “嗯,”爱丽丝回答道,然后关闭了投影屏。

    但她爬上前面的房顶时,她却再一次转过了身,透过窗户,幻想再度出现,喀戎的遗骸仍然静静地端坐着,就在他自己的图书馆里。

    “永别了,老师。”爱丽丝喃喃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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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行动介绍:
一名天才黑客,一名职业罪犯,一名侦探学家,一名科学家。
他们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为了找回那些东西,他们必须参加一场史上最精彩的大逃杀游戏:拾荒者行动。
决战的最后,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身后,竟是新人类文明以来的最强对手......
拾荒者行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拾荒者行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拾荒者行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