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凓
北风裹夹着雪花从天上呼啸而过，抬头望了一眼恶劣的天气，眉头不爽的拧了一下。
这样的天气去火都道场上课，少不得要打湿身上的衣衫，又要湿着身子上课了。
心中思索着，抬头望了一眼镇口的巡警，紧了紧背上由木条和麻绳组成的木箱，混迹在人群中向小镇外走去。
经过镇口大门的时候，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又去道场么？”
巡警显然对并不陌生，开口便叫出他的名字。
“恩，今天有凌师兄的课程。”
笑着回答，扭身摆出一副要解开身后木箱让人检查的模样，巡警却摆摆手。
“快去上课吧，风雪这么大，真羡慕火都有春图腾在。”
巡警阻止了他的动作，向他挥挥手放行的同时说道。
听话的点点头，背好木箱告别离开。
艮镇外没有墙壁挡着，风雪一瞬间大了不少，赶忙外放图腾力量挡住风雪。
他的图腾力量属于牛图腾的力量，这种力量的韧性和防御力都很大，还会增加力气，倒是适合在风雪中赶路。
一路前行，不时的会把图腾力量转换成日部落图腾力量，让身体变得更热，一阵之后才会重新转成牛部落图腾力量。
就这样顶着风雪一路向西，弱小的走在风雪中还有些摇摆，但他显然早已习惯，脚步颠动间便能夺回平衡，摇摆着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风雪突然小了很多，他知道是火都到了。
抬起头，果然远远的便能看到有着三丈高城墙的火都，在城墙外很远的距离都不见风雪。
这是春图腾的力量，他让火部落温暖如春，不受寒冰期的影响。
来到城下，便见到城门前有火都巡警，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迎面走了上去。
“今天可是我们队长授课，你小子怎么来的这么晚？”
那巡警显然也认得他，还认得他口中的凌。
“风雪有点大，摔了一跤，来的迟了。”
笑着说道，同时侧身准备卸下身后背着的箱子。
“快走吧，快走吧，都要迟到了就别耽搁了。”
感谢的点点头，快步向着火都走去。
进入火都，涌动的人流出现在眼前，这里不止四季如春，还因为图腾火众多而充满光亮，完全部不为风雪天气影响。
他进入人群随着人流涌动，不多时便看到一个硕大的门墙，那门墙上有一牌匾，牌匾上写着道场二字。
驻足了一下，便又起步继续前行，在前面路口拐弯，在街道上七转八转，来到一个较大的庭院前才停下脚步。
这条街道有点黑，街道旁边有一颗郁郁葱葱的柳树，才到来，那柳树后面便闪出一道人影。
此人身上麻衣有色，面容肥胖，一看就是富贵之人。
“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的客人都到了。”
肥胖的中年人说着，上前便掀开身后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硕大的坛子。
任由他施为，看着他打开坛子的盖子闻了一口，一脸陶醉的眯着眼。
一股酒香从盖子里飘出来，咽了一下口水。
肥胖中年人陶醉后立刻盖上盖子，警惕的左右观看一阵，确定没人注意他才把坛子抱在怀中。
“这是给你的，下次多带点。”
肥胖中年人从衣衫中掏出一串铜钱放在的手中说道。
“最近都不行了，管的太严，艮镇里的黑水1工厂被查了两家，剩下的都关了。”
摇摇头，拒绝了肥胖中年人。
此人一愣，脸上有些纠结，许久才开口：“你在坤镇不是有关系么？去那里给我弄，价格我给你加一半。”
立刻摇头：“坤镇我不是那么熟悉，往外带黑水风险太大，不好带。”
说不好带，却没说不能带，精明的胖子一下便抓住了眼前这个小家伙说话的重点。
脸上的肥肉颤抖一下，胖子有些肉疼的说道：“加一倍。”
摇摇头，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两倍。”
胖子的心在滴血。
的脸上显露犹豫，但随后他换上坚定的表情道：“风险太大，还是算了吧，这个价格也太高了，你也不合适。”
胖子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若不是手上抱着黑水坛子，他估计自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前这个小崽子，居然还不知足。
“三倍，三倍你满意了吧？”
他低吼着说道，若不是怕别人听到，他都要骂出声来。
“好，就是拼着这身皮被扒了，我也帮你再弄一坛，就一坛。”
胖子的脸再次颤抖了一下，这小子说的好听，不就是为了下一次再加价么，这该死的禁酒令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目送着离开，胖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才弯着腰跑回自家院子。
从这里离开，身上的重担立刻轻了不少，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小跑着奔向道场。
进入道场，这里都是穿着麻衣短衫的人，遇到熟识的，便会上前开口问好。
他的嘴甜，熟人也多，一路走到自己上课的地方，居然向不下二十人问好。
来到自己上课的地方，一个庭院，庭院中央是一片空地，此时很多如他一般十二三岁的少年聚集在这里。
“，你怎么又来晚了。”
看到偷偷摸摸的跑进来，一个体型偏胖的少年小声的问道。
“有点事耽搁了。”
一句话把自己做的事情掠过去，又小声问道：“讲到哪了？”
“凌师兄也才到，还没开始呢。”
胖少年说着，正看到站在中央的凌师兄目光扫过来，赶忙闭口不言。
也站的笔直，双眼不曾斜视，摆出一副本来便是如此的模样。
凌师兄犀利的目光在他身上略一逗留，便不再留意他们。
“图腾力量之间的转化想要快速、圆润，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多加练习，注意一些小技巧，但第二种，却不是公开的秘密，今天我要讲述的，就是这一部分知识。”
凌师兄开篇便谈到秘密，很多学子立刻瞪大双眼，静静等待。
胖少年和也不例外，尤其是，双眼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专注的神色显现脸上。
“以火图腾力量或类火图腾力量作为两种力量之一，就可以让图腾力量之间的转换变得圆润。”
这个答案给出来，立刻引起下面的议论声。
人们小声询问着身边的同学，尤其是那些两种图腾力量中有一种火图腾力量的同学，更是被数人询问。
可他们多没有使用过其他图腾力量，因此也不知道其他图腾力量的转换速度是多少，一时间没有答案。
倒是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本身是雄鹿部落人，后来为了运输黑水取得了牛图腾力量，但一直觉得这力量不够圆润，于是舍弃本部落力量获得了更能抵抗寒冷的类火图腾力量日图腾力量。
这其中他的力量有一段时间是牛与雄鹿，还有一段时间是牛与日，他能清晰感受到后者老力量转换更加圆润、快捷。
“凌师兄，都有哪些力量是类火图腾力量？”
放下心中的思索，举手问道。
他的话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力，大家的讨论声慢慢消失，望向凌师兄。
“先有火图腾，后有太极，太极有阴阳，其代表为日月图腾力量。”
一众学子缓缓点头，表示明白，凌师兄接着讲下去。
“八卦空间内有八种力量，虽然难以获得，需要资质与悟性，但也都属于类火图腾力量。”
众人恍然大悟，这是他们不知道的。
“只有这十种么？”
见凌师兄不说话，有人好奇的问道。
“星辰部落继承六代巫衣钵，也算一种。”
众人的目光扫向学子中的一个女孩，女孩腼腆的低下头，她是星辰部落族人。
“还有么？”
学子们好奇，忍不住继续追问。
“有，法典部落继承了五代巫衣钵，同样算是一种。”
这一次众人没有左顾右盼，法典部落向来孤僻，很少有他们部落的人上外面学习，而即便学习也单独成班，不可能进入他们这里。
“我知道的就这十二个，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凌师兄见又有学子想要开口询问，便主动说道。
这句话成功堵住了学子的嘴，让他们安静下来。
“下面我讲一下转换的技巧，首先我们获得第二种图腾能力是来自于火图腾的恩赐，恩赐在我们后方看不见的浓雾虚影中，如果想要快速的调用，应该在切换的瞬间轻微向后位移……”
凌师兄开始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小技巧，底下学子认真聆听着。
这可是参与过狩猎凶兽队伍的战士，这些小技巧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容不得他们不认真。
同样认真的倾听，并且已经拿出一个兽皮在手中，用图腾力量在上面记下他认为重要的内容。
这不是图腾文字，只是对图腾力量的一种利用，但看看其他用黑炭的学子就知道这样做并不容易。
胖少年甚至一脸艳羡的看着，在他认识的人中只有可以这么精致的调用图腾力量。
不对，除了，还有那个变态的家伙：。
…………
1黑水：酒水
第2章 黑水难寻
凌师兄的课程还是很实用的，至少对这些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少年来说，颇有些意犹未尽。
图腾力量的切换技巧讲完后，他又让少年们现场尝试，由他做出指导，这是难得的机会，没有人愿意错过。
等所有人都在凌师兄面前尝试过后，课程宣布结束，学子们三三两两的离开。
跟着胖少年一起离开，胖少年邀请去他家做客，以交学费为由推脱了。
离开胖少年，向道场深处走去，来到一个写着财务处的庭院走了进去。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你父母寄给你的钱是被运输队私吞了，还是掉到山涧找不到了？”
他才进去，里面正在吃东西的中年女人立刻开口问道。
望着她嘴里的肉沫，完全没有任何食欲，但又只能露出笑脸面对。
“钱到了，但朋友应急借走一点，还差一串，今日先交一串。”
说着从怀中掏出刚刚得到不久的铜钱递了上去。
中年女人右手在嘴上抹了一把，把本只有不多的油腻摸得满下巴都是，的眼神瞟了一下，但又立刻收回来，脸上的笑意更浓。
“哗啦啦。”
接过一串铜钱，中年女人掂量了一下，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您通融通融，我一定叫朋友快点还钱，一定快。”
说着左右扫视一下，见房间里没有别人，赶忙从衣服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十文钱送了上去。
中年女人眼睛一亮，右手袖子向前一伸，在桌子上一划，十文钱便消失在她袖子里。
“我是看你一个人在外学习不容易，要不然可不会帮你，你这学费拖的太久了，实在不行就去普通道场，没必要非来火都不是。”
连连点头，口中说着是是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最多一个月，再来不补齐我这里也不好交代了，到时后可别怪我无情。”
把脑袋点的如捣蒜一般，又千恩万谢一阵才转身离开。
出了庭院，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又摸了摸同样干瘪的肚子，眉头拧成一团。
“唉。”
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隐蔽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背着的木箱中，又从里面拿出一段兽皮围在腰间。
双手在地上沾满泥土涂抹在脸上，这才走了出去。
这一次他沿着小路向着道场深处行走，路上总会遇到一些如他一般穿着兽皮的人，他们如果走在道场大路上，总会显得格格不入。
来到深处一个破败的小院，推门径自走了进去，里面有一个老头，半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
“老头，我来了。”
说话的同时，把自己背上的木箱小心的放在地上。
“今天来得晚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睁开眼，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先扣了一下眼屎，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气，才抬起头望向。
“老师压课，我也没办法。”
随便编造个理由说道。
“撒谎尿屁，嘴里没一句实话，快去干活。”
老头甩甩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沟渠说道。
少年一笑，也不反驳，快步走到沟渠边，却发现那上面的石头还没打开。
“老头，石头没打开我怎么进去。”
“哦，忘了。”
老头好像恍然大悟般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身体来到沟渠上。
沟渠上的石板硕大，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能搬得动的，但那老者却不以为意，单臂伸出扣到石板下方，不见他怎么发力便把石板抬了起来，扭动到一边。
“老头，你这巨力有什么秘诀没有？教给我，我再给你搞坛好酒。”
老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外面查的那么严，你能搞进来？”
“能啊。”
颇为肯定的说道，随后凑到老头耳边，想要小声说点什么，老头不耐烦的一巴掌把他拍走：“有屁就放，这地方没别人。”
讪笑一下，没有再往前凑，却依旧小声道：“城南那个私盐贩子你知道吧，他要宴请那些达官贵人，托我给他弄一坛酒，一串钱一坛，我给弄来了。”
老头眼睛一亮，颇为惊讶：“厉害啊，怎么搞来的？”
摇着头一笑，道：“秘密。”
老头也不再深究，只是说道：“给我来一坛，我就教你这种巨力之法，如何？”
少年心中合计了一下，道：“半坛，你要是觉得不够，就只能下个月了。”
老头当即点头：“那就半坛，这两天实在馋的不行，你干活，我再去睡个回笼觉。”
点点头，见老人回到院子中躺下，他便脱去裤子光着身子跳到沟渠里。
原来这沟渠是道场的下水道，里面充满了污秽之物，少年在这里负责疏通。
等他干完活出来，身上臭烘烘的，老头嫌他脏，丢给他一个铜板就让他快些离开。
屁颠屁颠的捡起地上的铜钱，转身背起自己的木箱便向外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躲走，径直除出了道场，沿着南门大街直接出了火都。
风雪中艰难的前行一阵，见四周没什么人，少年便脱去兽皮裙，撒欢的在雪地中打起滚来，把身上的肮脏物都洗去。
等确定自己干净了，少年又把兽皮裙在雪地中清洗一遍，这才以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箱，重新把衣服穿在身上。
他只有这一件麻衣，若是脏了就要洗，洗几次麻衣就会坏，他可没钱买新的。
穿好麻衣迎着风雪走回艮镇，跟巡警打过招呼，沿着冷清的街道走回自己的家。
这是一个低矮的房子，本来是一家人的仓库，被他以两季度一文钱的价格租借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立刻拖脱了麻衣，也没有穿木箱中还带着点臭味的兽皮裙，而是新找了一条穿上。
借着外面的微光他把今天记录的兽皮拿了出来，从头到尾仔细看了几遍。
困意上涌，他便这么举着兽皮睡了过去。
“咕咕咕……”
肚子传来叫声，把他从深夜中吵醒，揉了揉眼睛起身来到一个兽皮袋前，从里面抓一把炒熟的黄粟吃在嘴里，他才起身去烧水。
打着哈气盯着水慢慢的烧开，他又拿来碗筷，在碗里倒了黄粟，又加了热水，随后从床角小心翼翼拿出一小兽皮袋。
“不够这个月吃的了。”
颠动两下兽皮袋，感叹一句，他慢慢的打开兽皮袋，向着碗里倾倒。
这是带着砂石的私盐，是他这碗饭唯一的调味剂，也是为了身体补充盐分的。
他上文字课的时候，听老师说人需要吃盐，不然就会没力气，当时有人提问那以前没盐的日子怎么办。
茹毛饮血。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途径，显得野蛮不说，如果茹毛饮血，跟南蛮北夷有什么区别。
抛开脑中这些乱糟糟的思绪，把盐袋小心的收拾好，吃了饭便再次睡下。
第二天一早，便早早的起来，再次背起自己的木箱走出房门，出了艮镇。
这一次他没有向着火都而去，而是改变方向向着西南的坤镇而去，他要去那里寻找黑水。
他做这行有些年头了，倒是熟门熟路，来到坤镇后直奔目标。
“做不了了，查的太严，听说是因为北边又要粮食，上面熬不过就给了一些，粮食不够了，人都可能饿肚子，哪里还有心思酿黑水。”
无奈的离开这一家黑作坊，向着下一处走去，去正赶上下一家黑作坊的主人被巡警压出来，显然是暴露了。
那人也认出，但并没有把他举报出来，而是看了他一眼便低头跟着巡警离开。
又走了几家，答案基本一样，都没有黑水了。
走遍坤镇自己知道的所有黑水作坊，最后发现没有一家有黑水的，此时他才明白，那个私盐贩子为什么给出那么高的价格。
这黑水，真是一口难求啊。
依旧记得自己小时候还喝过这东西，那时候酒虽然也贵，但没贵到不能消费的程度，可如今却真是上了天价也寻不到一坛。
有些无力的出了坤镇回到艮镇，躺在自己的兽皮毯子上，想一想学费钱，再想一想那巨力，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
“坤镇没有，就去坎镇看看，那里当年贩黑水的最多，总会有些存粮，为了钱和力量，总要拼一拼的。”
的心中下了决心，强制自己睡过去，准备明天去坎镇看一看。
坎镇在艮镇的北方，当初酿酒的起源地便是那里，可后来因为黑水贩子太猖獗被打压了，从此告别了酒乡之名。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觉得还是要尝试一下，毕竟这一次能得到的东西太多。
抱着这样的心思，第二天便去了坎镇，一天里他把坎镇上上下下跑了个遍，但根本没有任何人有黑水。
甚至有人劝他，不要动这个心思了，这一次上面抓的太严，乾镇那边已经斩了两个，说是离镇也斩了三个，昨天艮镇被拖走的也斩了。
这样的情况下就别做了，逮到了被砍头不值得。
笑着跟人说明白了，万分感谢的离开，可扭头又继续寻找起来。
整个坎镇没找到，回到家的他却依旧不死心，决定第二天再去野外看看，毕竟这些黑水贩子的作坊都在外面，弄不好还能捡一坛子。
带着这种美好且不着边际的幻想，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3章 苦寻
如今正处于冬季，风雪很大，想要在野外寻找些什么非常困难。
这个时候一般是私盐贩子、黑水贩子出来活动的时候，一路上遇到了几支队伍，可惜都是私盐贩子，黑水贩子一个都没有。
看样子这一次高层打压黑水的力度特别大，所以他才会苦寻无果。
寻找了三天，的足迹已经走到最北边乾镇附近，却依旧没有找到。
在第三天的中午，他从乾镇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由北边而来的队伍。
那队伍特别的冗长，由强大的战士守护着，从衣着上看不太像火部落的队伍。
为此他没有绕过火都回家，而是好奇的跟随这个队伍进了火都，远远的便看到有很多首领在这里迎接。
城门外聚集着很多人，询问了一下，便得到这队人马的身份：冰熊部落使者。
他很好奇冰熊部落使者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但显然身边的人也都不太知道，只是有些人说：还能干什么，为了粮食呗。
听说北方变得更冷了，虽然野兽有青草可以吃，但是抵不过寒冷，数量一直在锐减。
“真的为了粮食么？”
疑惑的呢喃了一句，便绕过队伍进入火都，向着小胖家走去。
他这几天都没有去道场，不知道后面课程的安排，因此去问一嘴。
走进小胖家，立刻有人引着他来到小胖的院门前。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总是见不到你？”
小胖对的到来颇为高兴，这是他不多的朋友之一，也是道场中为数不多知道他秘密的人。
小胖子的身份很是不凡，他是春巫的孩子，也是被看好的下一代春部落首领人选。
春部落不以战斗为能，因此在选择首领的时候，顺应火部落联盟的形势，把方向定在聪慧的少年身上，而小胖子就是一个聪慧的家伙。
他很早熟，不愿意在道场或是学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一直很低调，而同样低调的就成了他的朋友。
好朋友之间很难有守得住的秘密，所以知道小胖子的身份，就像小胖子也知道他在走私黑水一样。
小胖子把他迎入自己房中，立刻拿出还热乎的烤肉和鱼汤，与他一起吃了起来。
“我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冰熊部落的使者队伍，他们来做什么？”
一手拿着烤肉，一手端着鱼汤，大快朵颐的时候还不忘开口询问。
他知道小胖子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能探寻到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冰熊图腾要成神了，邀请火图腾去观礼。”
小胖子的话让一愣，他张大嘴巴望向小胖子，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真的么？冰熊部落真的要成神了？”
他惊讶，是因为他在学院学习的时候知道，图腾成神是非常困难的，即便是号称已经成神的火图腾，其实也一直处于明图腾境界。
惊讶过后，的脸上立刻显现担忧，他是一个聪慧的家伙，知道冰熊图腾成神代表着什么。
还没有成神，他们便掠夺火部落联盟资源，若是成神，指不定怎么欺负火部落呢。
小胖子的脸上也有些愁眉不展，他自然也知道这一层关系。
“火图腾会去么？”
咽下嘴里的肉问道。
小胖子想了一下，回答道：“多半会去，观礼成神，想来对火图腾是有利的，而且即便他不想去，八卦空间里的那些明图腾也想去看看啊。”
点点头，这个他到能理解，就像自己在道场学习一样，观看一场实战，胜过太多讲述了。
“好坏参半，你也不用太悲观。”
笑了笑，再次开始大快朵颐。
他可没什么机会吃这些好东西，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自己管不到的事情耽误吃喝。
小胖子也笑了笑，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同时他也理解的意思。
所谓好坏参半，指的是观礼冰熊图腾的晋级，可以帮助火图腾找到晋级神图腾的方向，包括众多明图腾，也在寻找这种方向。
这对于火部落联盟来说是好事，坏处当然是火部落联盟可能面临的欺压。
“这两天来找过你。”
小胖子突然开口，话题已经变到别处。
“干什么？”
有些好奇的问道。
并不经常在这里，她住在龙城，三人都是许久见一次。
“好像是有点不爽，想要找个沙包陪练一下。”
小胖子笑着说道。
“那她找你就够了，你更像沙包，我最忙，没时间理她。”
倒不是不想见她，只是自己确实忙，若是找不到黑水，道场的课可就要停了。
小胖子听了的话，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我帮你把学费交上，挨打的事你帮我扛，怎么样？”
立刻摇头，表现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但其实心中颇为心动。
他知道这是小胖子在借机帮他解决麻烦，包括找他，也可能是为了这件事。
但是他不想让这两个朋友帮助自己，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尊心受挫。
自尊有时候会让他难受，但更多时候会给他一种坚持下去的动力。
见拒绝，小胖子也没再多说，拿起一块肉跟着一起大口的吞咽起来。
两个人吃完饭，小胖子又询问了最近的近况，也没有隐瞒，把情况说了一下。
“聪明点的黑水贩子都不会酿黑水了，这一次冰熊部落直接拉走了年产量一半的黄粟，明年夏天火部落联盟就可能出现粮食危机，怎么可能还有人敢酿黑水。”
小胖子一语道破原因，的脸上失落的表情一闪而过。
“可能有些人还有存货。”
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即便有也不敢拿出来，要是被查到了，容易被法典部落直接斩首，那些家伙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胖子说完，见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便又忍不住开口提出帮助。
“我再想想办法，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你帮我了。”
苦涩的笑了一下，又问了道场的学业安排，才起身离开。
走出小胖家，正好又看到冰熊部落使者队伍，此时街道上看热闹的人颇多，他却没有兴趣观看这些，直接找了安静人少的小道离去。
如果他能跟着冰熊部落走一段，或许就能在前面看到老头，可惜小胖子的话让他心中有点乱，没了看热闹的心情。
回到艮镇，依旧有些不死心，趁着夜色未到，再次去那些黑水贩子家中走了一圈。
这一次他没有询问谁家有黑水，因为早就问过了，他这次问的是谁知道外面有什么黑水作坊还开着，他想直接去买点。
这样的风险比在镇内购买风险要大得多。
黑水作坊也只敢在冬季开放，因为只有这样的时节火都外出的人才会少，而即便如此，那些黑水作坊也都隐藏在沟渠、山涧之间，否则分分钟被巡警找到。
恶劣的天气下去这种险地寻找黑水作坊，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来说，风险太大，但还是想拼一拼。
他是孤儿，父母是雄鹿部落族人，开海的时候被海中凶兽咬死。
因为父母的死，他才有机会学习文字，进而产生了进入道场的想法。
这些年为了进入道场学习，他从东海城来到艮镇，做过苦力也走私过海盐，最后能稳定下来，靠的还是黑水这门买卖。
如今这买卖眼看也做不下去了，他必须在彻底灭绝前捞一笔，否则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东海城。
他知道，有着火都的道场、学院履历，他在东海城混的不会太差，但距离他的目标还差太多。
他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大巫，不是传道巫，也不是赐灵巫，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巫。
为了这个目标，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努力，付出太多辛苦，如今还有机会一搏，他就不会放弃。
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多方打探，他终于知道在北山深处或许还有一个黑水作坊没有关。
那是一个已经废弃的采石地，上面满是坑洞，很少有人能探索那里。
回到家的没有任何犹豫，他脱掉麻衣穿上兽皮，把剩余不多的干粮全部放在木箱子里，在风雪大作的天气中走出艮镇。
北山不算远，天气好的时候走上小一天也就到了，若是有雪橇小半天就能到。
可现在天气不好，也没有雪橇，所以他只能缓慢前行。
走到深夜，真的太疲惫了，但是他没有停下来睡觉，而是在吃过干粮后跪在雪地中，向日图腾祈祷。
通过祈祷，日图腾的力量缓慢的进入他的体内，温暖他身体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一丝困意。
停下祈祷，掐了自己一把，他听那些上过战场的战士们说过，如果在精疲力尽的时候睡着在冬季寒冷的雪地中，很容易被冻死。
他不想被冻死，所以就只能挺着，挺到太阳初升，挺到天气微微回暖。
祈祷、掐自己一下……
再祈祷、再掐自己一下……
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掐自己了，他只是知道大腿内侧已经有些麻木，而此时天色终于见亮。
太阳出来了，他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第4章 凶兽来临
醒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但判断不出具体时间，风雪天很难做出这样的判断。
把堆在身上的雪推到一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日图腾祈祷，通过祈祷获得火图腾力量，温暖被寒冷覆盖的身体。
直到浑身滚烫，再没有一丝寒冷，才站起身来。
简单的吃了一口冰冷的黄粟，咽了几口积雪，起身开始逆风前行。
北行之路的艰难超过了他的想象，要是通过山口的时候风太大，会把他吹落下去，又要重新攀爬。
图腾之力在这样持续的大风下也会显得难以为继，他只能不时的停下来祈祷，一会向牛图腾，一会向日图腾。
相对来说，牛图腾力量恢复的更快一些，因为这是他主图腾力量，也就是蕴含在身体里的力量，而日图腾力量则在看不见的身后浓雾虚影之中。
如果以图腾力量来论的话，此时他应该属于牛部落，可火部落联盟早已打散这样的信仰方式。
自从八年前八代巫提出“一切信仰归于火神”这个口号之后，人们已经越来越少的在乎图腾力量的归属，不以力量看待一个人的信仰。
所有火部落联盟族人首先信仰的一定是火神，其次才是各自部落的图腾。
而力量已经与信仰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你嘴上说信仰，得到传道巫的认可，再去赐灵巫那里获得力量就可以。
甚至有一些极端族人撇除这种信仰，比如地位提升的牛部落人多数都不会承认自己出身于牛部落，他们更愿意把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归于火神的赐予。
对于这样的人总有些人不耻，但更多的人只会说一句：谁在乎呢。
大多数人都不会在乎这一切，包括，据说传貘图腾的圣殿中记载着一切真相，这是很多阴谋论者极力探索的，但更多人只想解决温饱。
“时代不同了”，这也是八代巫的名言，人们已经很少去追逐那些掩埋在历史深处的真相，即使是一些老人也三缄其口。
距离火都草创已经二十四年，而这些年又经历了太多的变革，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据说最早的时候部落是以独立的方式存在，可在想来那太不方便。
若是没有火神赐予的能力，不能同时使用两个图腾力量，觉得自己早就死在这该死的风雪中了。
牛图腾的力量让他身体强壮的足以抗住风雪前行，日图腾的力量可以让他在身体承受极限前获得温暖，二者缺一不可，这是经常外出的人必要的搭配。
他现在依旧能记得自己从东海城出来时的窘迫，利用牛图腾力量抗住冰雪，然后用雄鹿图腾的力量不停的冲刺加速，那迎着风雪奔驰的酸爽，他是再也不想领略了。
后来他把自己的主图腾力量改成牛图腾力量，就是为了生出双胃，这让他更耐饥饿，也让他更抗揍，抗冻。
牛图腾力量几乎是最容易获得的力量，毕竟太多的人需要依靠种地为生，而这种人通常很穷，让他们缴纳足够的铜钱获得力量是不现实的。
日图腾力量就要金贵一点，他是没有攒够钱的，不过他的朋友是日部落大巫，既能传道也能赐灵，于是他不花钱获得了日图腾能力，已经算是幸运了。
心中各种胡乱的思绪飘散着，天渐渐阴暗下去，这是太阳落山了，夜晚又要到来。
停下来吃了一口饭，又用日图腾的力量给自己温了一杯水，舒舒服服的躲在雪坑中休息一会，才再次上路。
“那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身后传来吼叫声，回头，看到一队被大犬拉着的雪橇队伍正在向这边奔驰，看路线刚好从他身边路过。
“我听说北山可以采石挣钱，就来看看。”
大吼着回应，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
“采石跟采石队来，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那队伍中喊话的大汉慢慢停下来，跟伙伴说一声让他们先走，独自来到身边，目光审视的望着他，直到走进发现还是个少年，眼中的警惕才消失。
“风雪这么大，太危险了，你父母呢？”
“死了，得病死了没钱治，道场也因为没钱把我开除了，我听说采石挣钱，就过来看看。”
继续着自己的谎言，他擅长于此，从东海城走出来那一天，他就没怎么说过实话。
“你是哪个部落的？你们部落的救济所不管你？”
大汉已经来到他身边，彻底的停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小块烤肉，小心的掰了一块，递给。
感激的接过，伪装饥饿的样子囫囵吞下。
事实上他完全不用伪装，因为从见到肉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在放光。
“我是艮镇牛部落的，救济所说我要是去了就不能去火都道场，我想去火都道场学习，所以要多挣一点钱。”
听了的话，那大汉骂了一句娘，还说了一句当年进入道场可没这么麻烦云云，只是听着，也不接话。
像大汉这种正值壮年的人总是抱怨，他都已经习惯了。
听老师说，这是因为二十年间变化太大，很多人适应不了这样的节奏，或跟不上时代，或觉得自己被时代抛弃，总是一身怨气。
这大叔虽然也是一身怨气，但人还是善良的。
“我家孩子也要去火都道场，要不然谁大冬天的出来搞岩石，走吧，我带你一程。”
大叔挥挥手，让上了自己的雪橇，带着他迎风向北奔去。
一路上大叔不时的跟他说，要做这活最好还是有个雪橇，否则挣不到什么钱，还有就是他的力气太小，在北山需要雇佣力工，挣得就更少了，建议他找个队伍回去算了。
自然要一路敷衍，坐着雪橇总算在天亮之前到了北山。
到达目的地，第一件事当然是睡一觉休息，大叔也不例外，就算他想立刻运送石头回去，拉扯的大犬也不行。
找了个借口说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活便离开了热心的大叔，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睡了一觉，直到天亮许久才醒过来。
吃了饭，便绕开采石场向着深处被废弃的采石场走去。
废弃的采石场路径早就荒废了，一路前行不时掉进满是积雪的坑洞中，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爬上来。
这还算他运气好，若是进了一些太过深滑的坑洞中，冻死在里面都有可能。
就这样跌跌撞撞走了一天，路上看到两个废弃的黑水工厂，却依旧没能找到一家开工的，也没遇到任何活人。
夜晚本不适合睡觉，但这里有坑洞，情况倒是好一些，他找了一个足够深的坑洞，在里面躲了一晚上休息，第二天天亮才重新上路。
走到下午时分，他来到一个山谷中，远处山上隐约传来声响，这让他兴奋不已，赶忙鼓足力气向上攀爬。
这个山谷应该是一个大型的废弃采石场，到处都充满了坑洞，他在前行的时候根本不是从一个洞掉到另一个洞，而是从一个洞爬进另一个洞，洞与洞之间相连。
他真想不明白，当年的采石场怎么是这样的，如今的采石场就要工整的多。
这样的攀爬极其耗费体力，不一会他便要停下来休息。
望着远处的山峰，他估计自己爬上去需要好长时间，但总算有了希望，他心中依旧有些满足。
就在他骑在两个坑洞之间观望山顶的时候，身后的风雪突然搅动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后方的风雪中冲出来。
他心中一惊，想起了道场老师讲述的，在野外遇到凶兽最好的处理办法。
整个人如受惊一般弹起，顾不得扔在身边的干粮和木箱，一头扎入深雪之中，身体如蛇一般向下扭动，几下就到了积雪深处。
到了深处，他立刻停止活动，包括呼吸和身上的图腾力量，全部隐蔽掉。
“轰隆隆……”
外面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来，从声音上判断出那肯定不是雪橇或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也不是他在火都见过的巨狼、战马或是四角牛羊。
这声音太响，证明这野兽的体积比前者都要大，而且这样肆无忌惮的发出声音，至少是凶兽级别的。
甚至可能是尉级的凶兽。
这个想法一生出，他自己吓得一个激灵，又赶忙忍住不敢再动。
“轰……”
外面的声音突然停止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在积雪的上面停了下来。
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咚咚咚如同敲响的战鼓。
“动……还是不动？”
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脑子像是凝固般根本不能思考，当年幻想自己面对凶兽时会如何如何的英勇无畏，如今只想做一个缩头乌龟。
不能这样，让我想想如果被凶兽发现应该怎么办？
这般思索着，脑海中忽然闪现的身影，那个金发碧眼的家伙曾玩笑的说过。
如果和小胖子要是在野外被凶兽发现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那样一来就不必面对太过血腥的画面。
这突然而至的记忆倒是缓解了他紧张的情绪，让他的大脑终于可以思索起来。
第5章 要你管
在实力不能与道主匹敌之前，遇到凶兽的最好应对方式就是提前隐蔽。
道主，是指整个火部落联盟的大首领，也是道场的主人，那个在所有战士心中无敌的存在石。
自知没有这样的实力，也提前进行了躲避，还是被凶兽发现了。
他冥思苦想在这种情况下的应对方法，但在他已知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多数都是悲观论调。
恍惚想起有一个老师曾经说过，在雪层深厚的地方，向下钻或许会躲避一定类别的的凶兽，比如飞禽类的凶兽。
觉得上面的那只凶兽不是飞禽类的，因为它奔跑的时候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但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他顾不得其他扭头继续向下钻去。
“昂……”
上面传来一声吼叫，声音顺着他钻出来的坑洞传递下来，震得他双耳欲裂。
加速、加速、加速……
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疯狂的向下面钻。
“轰。”
上面的雪层中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拍打在雪面上，随后积雪迅速的下压，的身体被压的一顿。
就在这停滞的瞬间，一双锋利的爪子突然捏住他。
他确定这是爪子，可每只爪子都比他大腿还要长，捏住他的有三根爪子。
奋力反抗的同时他也在等待着死亡，这般硕大的凶兽只要一用力他便会被挤得血肉模糊。
可推动几下后他发现这爪子并没有锁紧，他不知道这个凶兽为什么这样对他，或许是想捕捉一个活的人类。
但这不重要，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他的右脚奋力蹬踏在下方的兽爪上准备借着这个动力窜出去，可那爪子上突然涌现海蓝色力量一下把他黏住。
不但没有蹬出去，反而因为力量的爆发未遂致使腰间剧痛。
“轰。”
上方又是一声闷响，一个脑袋插了进来，借着透过海蓝色的光芒和雪块的空隙透过的微弱光芒，他看到一个大大的脑袋。
那脑袋无比的硕大，硕大的脑袋上顶着两个大大的海蓝色眼珠。
两个蓝眼珠如同探照灯一般射进来，刺的他用手遮挡了一下，随后透过双手的缝隙，他看到那脑袋上如山峦一般的角质层。
有的锋利、有的圆润，但不论是锋利还是圆润，都给人坚固的感觉，像是岩石一般。
“昂？”
轻微的一声闷响，但却奇迹般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火部落人？
这是这个凶兽对他说的，通过一种……他不懂的方式。
他曾听老师说过，如果凶兽级别超过尉级进入校级，有可能产生比较清晰的神智。
而一旦超过校级进入将级，则可能产生与人沟通的能力，据说这是道主石说的，他在游历天下的时候，见到过这个级别的凶兽。
与人交流……将级……
是真的懵了，他遇到了一个将级凶兽。
“昂？”
凶兽再次张口，并且把一个雪块吹到他脑袋上方，让他清醒过来。
“我是火部落联盟的人，我是。”
他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个凶兽既然问他，很可能是这个凶兽与火部落联盟有渊源，那样一来，他可能就不会死了。
“昂？”
凶兽询问，他信仰谁。
“火神，我信仰火神。”
这个时候无论是日图腾还是牛图腾，或是自己出生部落的图腾都要靠边站，只有火图腾是最靠得住的。
果然凶兽的大嘴向后拉扯了一下，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真整齐啊。
在心中感叹了一句，随后就发现自己有点溜号了。
“昂。”
凶兽又询问他，信不信仰火部落神兽。
神兽？
狼图腾？树图腾？白虎？巨犬？
这四个答案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立刻开口：“我信仰狼图腾、树图腾，也信仰虎神和犬神。”
他不知道这个凶兽跟哪个神兽关系好，只能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可答案好似不太对。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呆滞了一下，随后恼怒的情绪清晰的传递出来。
“轰。”
又是一声闷响，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以大头朝下的姿势向着一处雪坑落去。
他努力的调整身体的平衡，可身上一丝蓝色力量裹夹着他让他不能行动，只能这样笔直的插入雪坑中。
“咚。”
一声闷响，是自己脑袋与深坑底部坚硬的岩石发生了碰撞。
说错了么？会吃了我么？
心中有些惊恐，可身体被海蓝色力量裹夹着，不能移动。
轰隆隆声响起，他的精神极度紧张，可仔细聆听了一下，那声音好似不是奔着自己这里来的，而且越来越远。
“昂。”
远远的传来一声吼叫，听那意思好像是说：要你管。
要你管？什么意思？
有点蒙，不知道凶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危机好像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解除了……呃，也不算解除，他还在雪地中被海蓝色力量捆绑着。
就这样等待了一会，凶兽的脚步声已经彻底消失，只有呜呜的风声依旧徘徊在自己的脚下，好像在一直提醒他正在以大头朝下的方式插在雪坑深处。
完全搞不懂啊。
是真的有点蒙，这凶兽是什么意思？
放了他？或是等一会回来吃了他。
没有答案，又静静的等了一会，开始挣扎，外放日图腾力量想要烤化捆绑着自己的这丝海蓝色力量。
烤了一会，效果谈不上有多好，可那力量确实消失了一些。
见这个结果有效，便开始努力的挣扎起来，直至耗光所有的日图腾力量，海蓝色力量还有一丝。
倒立着祈祷，这样恢复力量会快很多，而且在吸收的时候很多日图腾的力量会聚集在身边，这也在无形中灼烧着海蓝色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太阳是下山了，天地一片黑暗，他终于从中挣脱出来。
小心翼翼的跑出去，并没有发现凶兽，寻找了一下自己被埋入雪中的木箱，抓了两把黄粟就着雪吃下去，饥饿得到缓解。
回去还是继续？
一时间有些犹豫，他想听听前方还有没有那些嘈杂的声音，但夜晚的风雪比白天的大，他很难听到除了风声以外的声音。
踌躇一阵，决定观察一下，等明天早上再说。
他没敢留在原地，怕那凶兽回来找他，转移了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把自己埋入冰雪中，开始在这里祈祷。
日图腾的力量缓缓恢复，周围的雪也融化了很多，为他打造了一个雪洞。
半夜困极了，眯了一会，但很快又惊醒，不敢睡得太深。
第二天早上，他小心翼翼的爬出来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见到，思索了一下，便又开始前行。
火部落联盟有句谚语，行百里者半九十，总不能眼看就到了，最后这一下挺不住。
那个凶兽既然没有杀了自己，下一次见到自己很可能也不会杀自己。
前行的路上，他都在思索为什么那个凶兽不杀了自己，却又捆绑自己，想来想去，觉得是自己的回答有了错误。
可他知道的火部落联盟神兽只有这几个啊，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四个也不算神兽。
火部落联盟只有一个神，那就是火神。
狼图腾、树图腾本质上是图腾，白虎和巨犬则是火神收留的宠物，也有人说是树图腾的宠物，但高层的事谁知道呢。
乱糟糟的想了一阵，完全想不出错在哪，也想不出火部落联盟有什么说得出的神兽。
抛开这些想法，开始专心的赶路。
这里雪太大，让坑洞变得非常难以行走，若是有一个大巫在，借来图腾火开路，就方便多了。
却不是大巫，大巫是他的目标。
说到大巫，如今火部落巫分为四种，一种是图腾巫，这是最尊贵的，每一个图腾巫都代表着一个图腾。
在火神的意识主导下，图腾巫虽然不参与行政工作，可却是一个部落内除了图腾以外地位最高的存在。
图腾巫之下有大巫，也可以叫假巫，可能一个两个，也可能三个四个，数量没有定数，主要是处理一些图腾巫布置下来的任务。
因为很多时候火部落高层会议都需要图腾巫聚集在一起，一些距离远的部落巫来回一趟可能要几个月甚至一年，这个时候大巫会暂时行使图腾巫的权利。
大巫之下两个巫，一个是传道巫，一个是赐灵巫，数量也不固定，但相对较多，至少每个城镇都要有一个。
传道巫负责确定信仰，帮助皈依者与图腾取得联系，而赐灵巫则帮助皈依者沟通图腾力量，如果这个赐灵巫够好，甚至会帮你详细的讲解图腾力量的特长。
当初转牛图腾力量的时候，遇到的赐灵巫就不怎么样，草草的帮他沟通了图腾力量就不管了。
而日图腾力量是帮着沟通的，她就详细的讲解了日图腾的力量，其中包括一些使用的技巧，还有自己领悟出来的技巧。
这让他对日图腾力量的理解很快达到一个较高的程度，对这种力量的适应也比当年得到牛图腾力量的时候快得多。
他立志当一个大巫，并且是一个好大巫，不像牛图腾那个赐灵巫一般的巫。
第6章 力透纸背
丰满的理想解决不了肚子饿，也解决不了身体上的疲惫。
昨天被凶兽折腾一阵，木箱倒了，不少黄粟被吹走了，他如今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
艰难的一路前行，总算通过所有坑洞爬到山巅。
才上来，便远远的看到一片建筑群，这里的规模不小，而且有酒香传来。
没敢急于上前，把木箱和里面的半串铜钱藏了起来，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离得近了，能听到里面喧哗的声音，看样子这里人不少，而且很热闹。
“昂。”
叫声从里面传来，错愕的站住脚，有些不知所措。
这声音与那凶兽何其相似，而且听到这声音就能感受到一句话：多放点。
什么情况？这是凶兽窝？
的双腿颤抖了一下，随后缓缓向后退怯。
“你是谁？”
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望过去，正看到一个身影从庭院中走出来。
这人身材硕大，身着麻衣，背后背着一把石刀，从露出的半截可以看出石刀上裹着红铜。
红铜战士，这是火图腾联盟的精英战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在猎杀凶兽？
各种猜测纷至沓来，让他忘了开口回答，那人又问了一嘴，才惊醒。
“我是道场学员，我迷路了。”
说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理由，但总好过说自己是来买黑水的。
要知道红铜战士就没有差钱的，他不信这个酒庄是黑水工厂此时他猜测，自己大概走到了传说中的火部落联盟酒厂。
虽然火部落联盟已经全面禁酒，但陶部落是个例外，他们好酒，而且当年邀请他们进入火部落联盟的时候也有提供酒水的承诺。
不止如此，除了陶部落，部分部落高层也好酒，这就让火部落联盟在禁酒的同时产酒。
很怪异，但权力可以解释这一切。
事实上没人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第五玄没有说出来过，所以人们基本上没有这种思想。
高层有特权，是所有人都认同的，想要改变，自己成为高层就是。
巫、首领，都有途径可以进入，虽然前者更难一些，但通往高层的大门还谈不上关闭，有能力自己竞争就是，没人拦着你。
的回答让那个红铜战士的眉头皱起，他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少年一阵，在确定他没有威胁后让他进入酒厂。
事实上很不想进去，如果这真是火部落联盟酒厂，那么买酒的事还是不要提的好，他还不想死。
而如果不是，这些敢跟凶兽打交道的人能把他连肉带骨头一起吃了。
进入酒厂，便看到一个硕大的池子，那池子冒着浓烟，可以看到一个图腾火笼罩住池子，这图腾火应该是专门给酒厂加热的。
瞪大双眼，他再一次看到那双海蓝色如火炬一般的眼睛，是捆绑自己的那只凶兽没错。
“这……这里有凶兽。”
颤声说道。
“闭嘴，这是霸下大人。”
身后红铜战士抬脚踢在他屁股上，让他住嘴。
没有闭嘴，而是张大的嘴巴，如果站在他正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喉咙里的小舌头。
霸下大人？
那个长期在祭台上冬眠，承载着火神、八卦空间以及众图腾灵的霸下大人？
是真的懵了，自己跟霸下大人交流过，还被霸下大人亲切的扔了一下，这够他吹嘘一辈子了。
就在他瞪大双眼发呆的时候，霸下的脑袋突然伸了过来，仔细盯着这个发傻的少年看了一阵，说了一句“是个勺子”，便又缩回头。
在满是酒香的池子里畅游，不时的张开嘴巴鲸吞一口酒水，然后发出满意的吧唧声。
“肉、肉、肉。”
当喝完酒，吧唧完嘴，就会这样吼叫。
这个时候就会有图腾战士把旁边烤熟的肉向着的嘴巴扔过去，他会一口咬住，在嘴里充分的咀嚼后咽下去。
咽了一口吐沫，不知道是因为烤肉还是酒水，或者兼而有之。
“往前走，看看火石巫要怎么处理你。”
身后传来红铜战士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便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那个位置要路过大酒坑，特意走的近一点，努力望向霸下大人身上的浓雾，据说神就住在那里，他想看一看。
就在他贴着酒坑走过去的时候，霸下的脑袋突然从水里露出来，然后嘴里喷出酒来，冲在的身上，直接把他冲倒。
“啊……”
惨叫一声，滑到后跌入酒坑中。
“扑通扑通……”
折腾两下，便稳住了身形。
他是东海城人，东海城人基本上都会水。
“咳咳，咳咳咳。”
不停的咳嗽着，他会水，但没在酒水中游过泳，刚才掉进来的时候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呛得难受。
“现在你信仰哪只神兽？”
才睁开眼，便看到两个海蓝色大眼珠子等在眼前，霸下大人开口问话了。
心思电转，立刻开口：“狼图腾、树图腾、大凶白虎、大凶巨犬。”
“恩？”
霸下不满的疑惑出声，目光颇为玩味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霸下大人，你是神，不是兽啊，你问我信仰哪个神兽，我肯定说他们，你要说信仰哪个神，我肯定信仰你啊。”
惊恐的望着顺着酒水向他漫延的蓝色力量，等他这一段话说完，那力量缓缓停滞住。
霸下停住，上面的浓雾闪动了一下，一张大脸出现在浓雾上，如果有人见过第五玄，当知道这是他的脸型。
“这少年马屁拍的，力透纸背。”
第五玄开口，说的是标准的火部落联盟语。
如今火部落联盟语与普通话有些相似，还没有完全一样，但已经有很大改进了。
自从第五玄尝试用浓雾组成人体器官开口说话后，沟通越来越简单，但这种方式他很少使用，目前他在研究信仰的力量，平时很少管理部落的事情。
“火神大……咕嘟嘟……”
少年激动的在水中便要跪下，结果自然是淹到水里。
周围观察的战士少不得发出一些笑声，他们都是常年守护霸下的战士，倒不至于见到第五玄显现就惊恐，而接触的时间长了，也知道火神是一个亲善的神，不喜欢他们拘谨。
海蓝色力量从霸下的身上浮现，被这股力量拖起来，漂浮在水面上。
“这孩子会说话，火神，我想奖励他。”
霸下最喜欢的就是被人拍马屁，而第五玄都说了，这少年马屁拍的力透纸背，自然要表示一下。
“好啊，你想要什么？”
奖励一个族人，对于第五玄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果在火都，他还不好太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可这里就无所谓了。
这是专门为霸下建造的酒水工厂，这家伙为此磨了第五玄好久才如愿以偿。
本就是一个没有规矩的地方，放松一下也好。
“我……”
一时愣住了，这可是火神的许愿啊，听起来自己就像是神灯故事里的主角。
“我要一坛酒。”
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说完不要说他，便是第五玄都愣了，我在这装了一把神灯，结果你要霸下的洗澡水？
周边的战士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少年太逗了。
“对，我就要一坛酒。”
倒是光棍，既然说出口，就不悔改。
“好，那就给你一坛酒。”
第五玄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开口应下，随后慢慢隐入浓雾之中。
少年在霸下蓝色力量之上跪拜感谢，随后被霸下扔了出去。
“还把他送去火石巫那里么？”
有战士小声的询问霸下。
火石巫是负责跟随第五玄的巫，有些类似保全大队长兼生活保姆。
“不用，给了酒让他走。”
霸下讨厌琐事，更不喜欢麻烦，这少年拍的他舒服，他也不想少年麻烦。
“谢谢霸下大人，您能再给我点食物么？我的黄粟被风吹撒了。”
倒不是得寸进尺，而是没有粮食他走不回去。
“给你给你。”
霸下说了一声，脑袋已经潜入就坑中，咕咚咕咚的鲸吞起来。
这模样可真没什么形象，但却不敢多说什么，被旁边的战士带着离开。
“你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进八卦空间，要一个首领的力量。”
把送出来的红铜战士惋惜的开口说道，这么难得的机会就换了一坛酒，他为少年不值。
“那是要军功换的，我还没有军功。”
的答案换来了红铜战士的一个白眼。
“而且我是想当大巫的人，我不要首领的力量，我要四代巫的力量。”
四代巫，依然是目前人们最崇拜的巫，在历代巫中最是闪烁。
红铜战士彻底无语了，战士和巫虽然没有矛盾，但就像跑在两条道上的火车，尤其是在不涉及高层的情况下，交际就更少了。
于是红铜战士觉得，自己与这个立志成为大巫的少年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一脚把他踹出去，转身回到专属于霸下的酒厂。
抱着酒坛子，心满意足的离开，来到自己埋藏木箱的地方，把酒坛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又看了看没有花出去的半串铜线，心中很是满足。
转身把身后的兽皮袋子解开，这是给他的口粮，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一半烤肉，一半炒黄粟，分量都很足。
他感激的回头望了一眼，知道红铜战士没有全部给他烤肉，是怕他回去路上忍不住都吃了，导致半路断粮。
把口粮放入木箱，又用积雪把木箱填充满，背起木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最大的黑水工厂，转身走入风雪之中。
第7章 道破
寒冰期向南走总是顺风的，向北走总是艰难的。
一路顺风顺水的回到艮镇，提前把黑水坛子埋藏在外面，一身轻松的回到自己家中。
这一趟出去大赚特赚，白得了一坛子黑水不说，还见到了霸下和火神，想想的心里就激动的火热。
曾经厌烦的低矮、狭小的房屋看起来都顺眼多了。
小心翼翼的从角落的箱子里找出一块散发着一丝图腾力量的兽皮，这是一块四角羊的皮，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力量。
这种羊皮，是最昂贵的书写材料，用图腾力量在上面留下的文字经久不衰，而且能写非常非常多的文字。
打开四脚羊皮，上面已经有了很多文字，都是记录他生平的，励志成为大巫的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将足够光辉，于是他颇为自恋的记录下来。
右手掌中散发图腾之力在做不到将图腾之力凝聚于一指前他只能这么做把图腾力量小心的落在四脚羊皮上，他开始书写这一次的经历。
事无巨细，他把一切都记录下来。
一边写，一边想着将来把这个投给传貘图腾圣殿，六十年后解封，人们看到一代大巫是如何从艰难困苦中走出来的，想想就兴奋啊。
一晚上奋笔疾书，第二天的都不觉得疲惫，穿上麻衣背起木箱去上学，脚步相当轻快。
来到学院内开始上课，今天是课长1的课程，讲述的是野外独自生存法则。
听得相当认真，有过野外生存经验的他，也觉得受益匪浅。
下了课，小胖子正要邀请他离开，却看到课长走过来，连忙给使眼色。
“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
课长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转过身，先是恭敬行礼，随后乖巧道：“家里有些事情耽误了。”
课长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他注意学业。
“你干什么去了？”
小胖子等课长离开，才小声问道。
“去找黑水。”
对自己的朋友，没什么好隐瞒的。
“找到了？”
小胖子好奇的问道。
他这个年龄，正是叛逆期，恨不得冲出部落走向世界，可家里管得严，别说冲出部落了，火都都没出去过几次。
“恩。”
得到肯定回答，小胖子相当兴奋。
他家世不凡，知道如今弄黑水的难度，真没想到自己朋友居然有这样的手段，他本来还想偷偷帮朋友把学费交了呢，幸亏没这么做。
心中的傲慢，小胖堆又如何不知道，如果背着他帮他把钱交了，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心中一定是责怪的。
如今他能自己解决麻烦，小胖子也为朋友高兴。
“请我吃肉？”
挑着眉头说道。
“必须的。”
小胖堆知道，吃肉是借口，给他讲故事才是真的。
每一次经历了不凡的事情，都会讲给他，他就像是跟着的故事闯荡了一次世界一般。
只是这一次的故事，小胖实在是太惊讶了。
“霸下大人有多大？”
小胖堆在自己的房间中张开双臂。
“这么大？”
他努力把胳膊再扩大一点。
“还是这么大？”
摇摇头，努力的咽下口中的肉：“像小山一样大，一双海蓝色眼睛像是火炬一样炯炯有神，如传说中一般有海蓝色神力。”
“东海之神？统治着东海海域？”
这是最近流传出来的传说，说霸下是东海之神，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
想了一下，摇摇头：“感觉不像，反而像个酒鬼，酷爱黑水。”
想到这些，他又笑起来。
小胖子没有亲见过一切，不能具体想象出那场面。
“明日是谁上课？”
开口问道。
“灿师兄。”
小胖子想了想说道。
的眼睛一转，问道：“守东城门的灿师兄？”
小胖子点点头，又挑了几块肥硕的烤肉，囫囵吞枣的吃了下去，便急急忙忙的起身告辞。
出了小胖子家，他直奔东城门，在东城门前踱步了好一阵，直到看到一个佩戴红铜石刀的战士走过城门，他才装作刚好要出门的样子迎过去。
“灿师兄，明天的课，你给我们讲什么？”
主动上前，开口问道。
被唤作灿师兄的战士一愣，周边的守城巡警也都望过来，眼中带着好奇。
“我是五班的。”
大声的提醒道。
灿师兄恍然，脸上的严肃消失不见，带上了笑容。
“讲图腾之力的深入使用，是石大人的技巧哦。”
的脸上立刻露出期待的表情：“真的是石大人的技巧么？”
他的声音很大，旁边的巡警都听得到，羡慕的望着他。
“是的，你要好好听，很有用的，这可是当初石大人给我们上课讲的。”
用力的点点头：“我会好好学习的，将来出来也像灿师兄一样，做一个守城巡警官。”
灿师兄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又问他出城干什么。
“我是东海城人，住在艮镇，父母来看我，我回艮镇看看父母。”
他特意把事情说的详细，声音又大，旁边不少望着他的巡警都不经意的记在心中。
“哦，那快去吧，一会天黑了风雪更大。”
灿师兄好意的提醒道。
用力的点点头，感谢后作别离开。
出了东城门，便向着艮镇走去，路上还特意看了一眼自己埋藏黑水的地方，确认没有问题后才高兴的回到艮镇。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但却没有立刻睡去，而是从柜子中翻出一个边角破损严重的兽皮卷。
打开兽皮卷，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最上方一排简体字因为写的较大尚能清晰的看到：雄鹿图腾赐灵巫技能简要卷。
这是一本雄鹿部落推行赐灵巫的时候留下来的兽皮卷，上面的文字歪歪斜斜，很多地方还有涂改。
“父亲，我一定会成为大巫的，一定。”
说完，又把兽皮卷小心翼翼的卷起来，珍而重之的放入木箱底部，这才回到自己的毯子上睡去。
月光透过缝隙照射进屋里，在他脸上印下一道横线。
那横线中，有晶莹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从的眼角滑落在兽皮毯上，打湿了几根兽毛。
北风呼啸着从艮镇上方吹过，冰冷的夜里，不知道又多少人在寒冷中哭泣。
如果是二十年前，火部落联盟的人还不会这么脆弱，那个时候生生死死，族人早已习以为常，大家不会特别的想念谁，也不会特意的忘记谁。
而如今，随着一个又一个小家庭的组成，长久的相处，夫妻、父子、兄弟，这样的情感变得越来越浓烈，对逝者的思念，渐渐的深埋人们心底。
族人的寿命，已经延长到最后一个忘记他的人心中。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收拾好东西，简单的吃了黄粟，喝了热水，便起身出门。
出艮镇的时候，他的木箱被搜查，里面有两个空罐子。
“这个干什么？”
巡警疑惑的问道。
“朋友说给我带点肉，不知道他能带多少，就拿了两个坛子。”
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借口，生活在艮镇的人很少吃肉，排在身后的人都羡慕的望着他。
“好好在道场学习，就像八代巫说的，未来都是你们这些少年的。”
那巡警鼓励他一句，便放行了。
感谢后离开，走出艮镇，便转向来到自己埋藏黑水的地方，把一坛黑水对成两坛，又仔细的处理了黑水的味道，才再次上路。
艮镇距离火都不远，故意拖延速度，直到上课要迟到了才到达火都。
更准确的说，是火都东门。
背着木箱，摆出一副行路匆匆的样子准备进城门，不出意外的被拦住。
“木箱打开，检查。”
巡警冷漠又严厉的说道。
双手持着绑着木箱的藤条，动作利索的拿下来。
“麻烦快一点，今天有灿师兄的课程，我迟到了。”
他摆出一副焦急的样子，低着头伸手准备打开木箱。
“哦，你是昨天的那个少年，快进去吧，灿长官已经去上课了。”
这巡警恍然想起这个少年，还记得他是去见父母了，心里想着是因为这件事才耽误的时间吧。
低着的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正在打开木箱的右手顿了一下，随后便盖上已经开了一条缝的木箱。
“谢谢，灿师兄的课如果迟到，会被处罚的。”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学子般阳光的笑容。
“灿长官一向很严厉的。”
那巡警理解的笑了笑，随后摆手让他快去。
把木箱背在身上，感谢后便急冲冲的走向城内。
就在他即将入城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等一等。”
这声音非常缓慢而威严，的眼睛瞪了一下，脚步却不停，假作没听见的继续向前。
“那个道场学徒，等一等，你身上有黑水的味道。”
身后的声音响起，点明了的身份，道破了的秘密。
站住脚，眉头皱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身，脸上挂着笑容。
“是叫我么？”
他假装疑惑的问道。
…………
1课长：类似班主任
第8章 人比人 气死人
的父亲并不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如果非要在他身上找一个优点，那就是肯努力。
当年火都刚刚建立，所有人都有学习的机会，的父亲也不例外。
那是一个充满机会的年代，但父亲糟糕的学业让他错过了进入管理层的机会，随着雄鹿部落去开拓东海城，他只能成为众多苦力中的一个。
本来他应该碌碌无为，但他肯努力这个优点，让他从苦力中脱颖而出。
当别的苦力劳累一天后休息的时候，的父亲在学习文字；当别的苦力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的父亲已经早早来到海边研究开海的技巧。
凭着坚定的毅力，他一步步掌握了开海的技巧，跟同样努力的的母亲一起负责一个路段的开海。
所谓开海，就是挖一个深坑，再挖一个浅浅的水渠，然后打通水渠把海水引过去。
因为水渠又浅又窄，大型的凶兽过不去，这就让装了海水的深坑变得安全，可以煮盐，也可以捕鱼。
的父母做的很好，因为他们优秀的表现，两个人被推举有机会成为巫。
这个机会来临的时候，是降生的第六年，当时他的父母畅想着，一个成为传道巫，一个成为赐灵巫，这样一来，他们组合在一起就是大巫。
两个人一边畅想，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学习，一边开海。
忙碌的生活让他们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沟渠距离东海太近了。
一只凶兽从还没砸开的冰面中冲了出来，触须裹夹这两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生命投向大海，风平浪静之后，成了孤儿。
从那之后，就励志成为大巫，满足父母的心愿。
为此他离开安逸的东海城，冒着生命危险跨过雪原来到火都，靠着坑蒙拐骗得来的钱供自己读书。
成为巫，最好的学习之地自然是火部落联盟学院，可那里是推荐制，不似道场，有钱就能上。
没办法直接进入学院，他就进入道场，期望着从道场毕业后找个工作，然后再寻找进入学院的机会。
今年如果完成所有的学业，再参加完明年初的野外生存考验，他就算是毕业了，就有机会进入战士行列，就能寻找机会进入学院。
可这一声，几乎把他所有的梦都打碎了。
他微笑着扭过头，装出疑惑的样子询问，但泪水却在瞬间止不住的流下来。
在事实面前，所有的谎言都只能是破碎的铜镜。
破镜难圆，他的梦碎了。
最后一丝挣扎，却抵不过梦碎的刺痛，脸上演的戏依然真切，可泪水却汹涌而出，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看不清眼前这人是谁，也看不清周围都有什么人，他的眼睛被破碎的梦蒙住了。
“他怎么了？”
一个纤细却有力的声音响起，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他立刻忍住眼泪，期望着这个声音的主人能拉他一把。
“他的木箱中有黑水。”
那个缓慢又威严的声音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纤细的声音质问，颇为刁蛮。
是……一瞬间便判断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的脑袋立刻疯狂运转起来。
是日部落大巫，而且能任意欺负小胖子，她家里的背景应该也很强大。
她质问，那个威严的声音就回答，证明她的身份地位足以压制这个人。
我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立刻忍住眼泪，同时脸上腾起一股图腾力量，所有泪水都被日图腾的力量蒸发掉。
握艹。
看清威严声音的主人，心中只有这样一句话在心房回荡。
行走法官，已经是可以砍头除火部落以外的任何部落大巫的存在了，他的目光偏移，看到了金发碧眼的。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冷冷的对说道，他不想给朋友惹麻烦。
“蠢货。”
比他还要冷酷的骂了一句。
“小姐，请你不要胡搅蛮缠，我想你也能闻到黑水的味道，从那个箱子里。”
行走法官的声音依旧平稳，显然没有因为的不礼貌而愤怒。
他们总是这样，所有行走法官，包括他们的精神领袖**官都是冷漠而无情。
“我闻不到，以日图腾的名义起誓。”
生硬的把行走法官的话怼回去。
行走法官依旧没有生气，他仿佛只在乎事实，不受任何其他的事情干扰。
“我们打开他的箱子就可以了。”
正如他所说，闻不到可以看，只要箱子打开，一切就了然于世。
“这是日图腾吩咐龙城送来火都给火神的重要物品，只有图腾巫有权利打开，你确定你有这个权利么？”
朗声质问，把行走法官问的无言以对。
这是谎言，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这tm就是一个谎言，可问题是怎么拆穿。
“我会向日图腾求证。”
行走法官颇为不屈的说道。
已经有点蒙了。
现在的大巫都这么厉害么？完全不把行政法官放在眼里么？扯谎的时候可以带着图腾么？如果他质问图腾要怎么办？
四连问在心里闪过，他很后悔把拉扯到这件事中，但聪明的他知道，此时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请日图腾。”
微微躬身说了一句，嗡的一声，她的身前出现一股图腾火，是日图腾的力量。
周围的人发出惊讶的叫声，的这个举动证明她至少是大巫，还是比较厉害的大巫。
“请赐予浓雾。”
再次开口，向着祭台方向微微躬身，这一次她的腰比之前弯的深一点。
她请浓雾，是因为图腾火如果不附加浓雾是不能沟通的，即便图腾有这个意愿，可实力不允许。
“说。”
简单的一个字，没有询问召唤者的身份，显然日图腾与很熟悉。
“你让我从龙城带来的给火神的东西就在这个人的箱子里，可他说要检查这个你说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东西，他认为我说的都不是真的。”
此时真的没几个人认为在撒谎了，她敢这么当着图腾的面说，如果是假的，一定会被拆穿的。
可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也知道不是傻子，但他也不觉得日图腾会说谎。
那可是一个图腾啊，为了一个大巫说谎？
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但对面的行走法官的目光中却闪过疑惑。
在众人的关注下，图腾火上的浓雾变化，重新出现一行文字：
不要质疑我的决定，退下，行走法官。
简单的一行文字，肯定了的话，最后的几个字非常浓重，带着斥责的味道。
“遵从您的意志，受人尊敬的日图腾。”
行走法官躬身行礼，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日图腾在火部落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当火神闭关的时候，大局多数是由日图腾统领的，在一定意义上，法典图腾都要屈尊于日图腾之下。
望着行走法官默默的转身离开，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望向的目光也颇为考究。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巫能做到的。
此时图腾火上的文字出现变化：
冰熊部落使者要上祭台面见火神，快回来吧。
“好的，受人尊敬的日图腾。”
微微躬身，随后浓雾和图腾火全部散去。
“走吧。”
跟说了一声，当先领路走过城门洞，旁边的巡警犹豫了一下，没人说话。
“你不是大巫。”
走在路上，肯定的说道。
“现在我是日图腾巫。”
言简意赅的说道。
错愕，他的朋友是图腾巫，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有事，先走了。”
向他摆摆手，快步沿着街道向火都中央走去。
告别后望着她走远，心中颇为感激朋友为他所做的一切，随后转身向着之前那个商人家走去。
还是那条少人的街道，叩响了大门，门缝中有人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开门。
等了一阵，大门开了一条缝，胖胖的商人走了出来。
“带来了？”
商人惊讶的问道。
“只有半坛。”
要留一半给老头，只能先支付一半。
商人验了黑水，从怀中兽皮袋里拿出两串钱递给，随后一个闪身消失在门缝中真难为他肥胖的身形居然有这么灵活的步伐。
转身向到场走去，直奔老头的房间，到了之后发现平日里都在石头上打瞌睡的老头不在，便向将半坛酒水留在这里，转身去上课。
来到课堂的时候，他已经迟到许久了，但道场的课堂向来松散，倒也没人主意。
“今天怎么这么晚？”
小胖子小声问道。
“被发现了，不过帮我解了围。”
小胖子哦了一声。
“你早就知道的身份？图腾巫的身份？”
忍不住问道。
“她答应当日巫了？”
小胖子惊讶的问道，声音稍稍大了一点，被灿师兄瞪了一眼。
“是日巫了，答应是什么意思？之前她都不想当么？”
纵然被瞪了一眼，还是忍不住追问。
“她是八代巫的女儿，曾经被日图腾选为日巫，但长大后她不想当，只想当火巫，看样子日图腾说服了她。”
小胖子给出的答案太过惊人，觉得自己需要消化一下。
是八代巫的女儿，还被选为日巫，而她居然不答应，需要图腾说服才去当图腾巫。
人比人，气死人。
此时此刻，心中只有这样的想法。
第9章 幸运也是一种不幸
直至下课，还有点吃惊于的身份。
“去我家吃肉？”
小胖子对发出邀请，但摇了摇头。
“我去学一种增加力气的方法。”
他嬉笑着说完，转身钻入一条小道，奔着老头的房间而去。
跟老头相遇是一种巧合，那时候太缺钱，看到道场有个老头在扫落叶，就过去问帮忙能不能给钱。
老头拒绝了，说这活太轻松，但有一个又脏又累的，问他干不干。
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从此开始清理道场水渠的工作，确实又脏又累。
来到老头的破院子，果然看到他躺在石板上，手中握着他送来的酒坛，正咕咚咕咚的牛饮。
“老头，这就半坛子，你这么喝，两三口就没了。”
咽下口水说道。
“咣当。”
老头把坛子往旁边石头上一方，斜着眼望向他。
“你见过霸下了？”
被问得一愣，不知道老头从哪得来的消息。
“见没见过？”
老头见他发呆，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见过。”
立刻回答道，但紧接着反问：“老头你怎么知道。”
“哼。”
老头不满的哼一声，道：“一坛子的洗澡水味，我是没有味觉么。”
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老家伙怎么知道这黑水是霸下的洗澡水？
“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答应你的也不会少了你，既然你见过霸下，我就传你跟霸下有关的力量，盘膝做好，清净灵台。”
有些发愣，却被走过来的老头在肩膀上一按，直接坐在地上。
盘膝做好，知道这时候不是思索问题的时机，便开始清净灵台。
这种打坐是道场课程之一，常年打坐，倒是很快进入冥想之中。
而此时老头在他面前缓缓动了起来，他的动作舒缓，双脚分立，双手移动间整个身体摇摇摆摆，有些像火部落祭祀舞，却又有些不同。
待他打得一阵，脚下缓缓出现一个太极，这还没完，老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慢慢的从下向上一股图腾力量开始弥漫在他身上，初时并看不出什么，可时间久了，能看到是一个霸下的模样在包裹着他。
“冥想霸下，准备灌顶。”
冥想霸下能明白，可灌顶是什么？
来不及思索，脑海中开始勾勒霸下的形象，如同小山一般的霸下身上充满着岩石一般的角质层，看起来就异常的恐怖。
“着。”
老头一声轻吼，随后他的巴掌由上而下拍打在的头上。
“……”
一声震撼天地的怒吼传来，仿若霸下在发威。
“？”
远处传来一声呼应，是从祭台的方向。
老头没有理会，只是把手按在的头顶，任由身上霸下的虚影疯狂的灌入的身上。
慢慢的，老头身上的虚影全部消失，少年身上出现一个霸下虚影才结束。
…………
八卦空间中，第五玄同霸下一样在高高的祭台上向下俯视，远远的望着道场中那破旧的小院。
“石在做什么？”
第五玄身旁的日图腾疑惑的问道。
“传功。”
第五玄倒是能猜出石做的这件事代表着什么，他与石探讨过关于父虎，探讨过图腾力量，也探讨过力量的继承方式。
一直以来，石所擅长的是对力量的精致把控，但当年与父虎一战，让他知道还有另一种力量形式。
石追求力量的控制极限，父虎追求力量的强大的极限，前者对身体伤害特别大，后者对力量的把控特别差，并且对力量的消耗非常快。
回到火部落这么多年，石一直在研究父虎的力量方式，事实上当场他就学会了这种方式，但多年来并不能贯通。
首先他没有吞噬图腾，所以没有图腾火，其次他强大的身体习惯已经不允许他如父虎那般使用这种力量。
多年的尝试，石终于通过自己对父虎那种图腾体的领悟，创造出图腾灵体，在不借助图腾火的情况下，完整的化出霸下。
但因为他身体本能太强，想要提升图腾灵体的能力已经做不到，因为力量会不自觉的收缩，那种完全的肌肉本能他控制不了，除非打破以前所有的所得，让自己变的普通。
如果他不是火部落首领，他会这么做，可身为火部落首领的他清楚自己的责任，他只能放弃武道上的追求。
虽然不可以自己追求，但他可以收徒，于是有了道场，可其他本事徒弟们都能学会，唯独图腾灵体，没人能学会。
石就这个问题与第五玄讨论，第五玄给出过建议，那就是尝试灌顶。
把这种力量强行灌注到另一个人身上，让他自己领悟。
第五玄知道石早晚会去尝试，只是没想到尝试的人是这个自己前几日才见过的少年。
“火图腾，你真的不去见见冰熊部落使者么？”
日图腾在一旁提醒着说道，他并不清楚石做的是什么，所以兴趣也不大。
“他不配。”
第五玄简单的回答道。
这一次来的使者，只是冰熊部落诸部中的一个巫，既不是冰熊部落部落巫，也不是冰熊部落首领。
“如果冰熊图腾晋级成功……”
第五玄扭过头，认真的望着日图腾道：“那就等他晋级成功再这样对我。”
日图腾见第五玄如此，只能闭上嘴巴。
他甚至怀疑第五玄是被下面的人吹捧的太过自大了，火神不是神，而冰熊图腾很可能就要成为神了。
该低头的时候低头，他记得这是第五玄教给他的，但如今第五玄却不这么做了。
望着专注的盯着下面的第五玄，日图腾只能放弃劝说，跟着一起观看起来。
那少年在皱眉，可能是力量在伤害他的身体吧，那浓郁的图腾之力，一般人可是承受不起的。
“他撑不住的。”
日图腾肯定的说道。
“石有办法。”
第五玄的话声才落，石便从他平时躺着的石板下面拿出龟壳，放在的身后。
“嗡……”
海蓝色力量从龟壳中闪烁出来，身上的力量仿佛凝固成水晶一般把他包括在里面。
“昂？”
霸下疑惑的自问一声，以为自己眼花了看到了同类。
虚影中的眉头慢慢舒展，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他身体中不停的升腾，他静静的感悟着，尝试吸收、控制。
“成功了？”
一旁观看的牛图腾忍不住问道。
他如今的模样变化很大，头上四个犄角，一对向前，一对向后，看起来非常凶悍。
形象大变，但碎嘴的毛病没有任何改观，依旧如故。
“没有。”
日图腾回了一句，他知道第五玄是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的。
果然，随着牛图腾的话说出口，身体外水晶一般的虚影开始出现裂纹，最开始只是一两道，慢慢的遍布全身。
“如果这力量破碎了会怎样？”
牛图腾问道。
“把少年崩成碎片。”
日图腾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知道自家的巫跟这个少年感情很好，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落日弓也在场，所以他看到了全部过程。
那是这个少年第一次来火都，从东海城出发，他倒在火都外不远的地方，整个人的意志已经迷离，只有身体兀自在雪中向前拱，像是将死的虫子一般。
那次救了他，感叹于着少年的意志，但日图腾却觉得是这少年运气好。
因此他对这少年也有关注，越是关注，他发现这少年运气是真的好。
被救了得活，后来碰到一个无妻无子的私盐贩子学会贩卖私盐，又运黑水，进了道场还遇到了石。
前两天去弄黑水，还与霸下相遇，第五玄都亲自跟他对话。
要知道第五玄已经很久没有参与到部落的事物中，即便是一些普通的巫都很久没有与第五玄沟通过，更不要说一个普通的少年。
“霸下，帮帮他。”
就在日图腾感叹着少年好运的时候，第五玄的开口再次映证了这一点。
霸下张开嘴，一道海蓝色力量从他口中喷射而出，直接裹夹住即将破碎的水晶虚影，如同当年大王八保护第五玄一般，把场面控制住。
时间缓缓流逝，祭台下传来一点吵闹声，是冰熊部落使者，他们因为见不到火图腾而恼怒。
日图腾担心的望了第五玄一眼，可第五玄根本没有理会，只是关注着少年。
慢慢的，所有力量都被这少年吸收，包括霸下打下去的海蓝色力量，这让霸下颇为疑惑。
“是龟壳吸收了你的力量。”
第五玄为霸下解释道。
别看霸下现在体格大，但心智远远谈不上成熟，还处于成长期。
“这小子运气真好。”
日图腾忍不住感叹道。
第五玄点点头，但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道：“幸运也是一种不幸。”
日图腾疑惑，但思索了一下便明白第五玄的意思了。
幸运，多数是面对不幸的事情时才会发生，总是幸运的人，就证明他总是面对不幸。
因为彼此共存的关系，第五玄才发出这样的感叹。
“幸运有什么不好的，我就特别羡慕贪狼，这家伙真是太幸运了。”
牛图腾说贪狼的幸运，指的是贪狼几次外出都遇到小型的狼部落，吸纳后让狼部落人数急剧增长。
如今狼部落的族人和巨狼都超过万人，当真是一个强大的部落。
“你也很幸运，现在种地的人最多。”
雪图腾走过来，笑着说道。
第10章 深谋
二十年来，成功晋级明图腾的有雪、传貘、音、马四个图腾，都被第五玄收在八卦空间之中，并强制要求他们祭拜自己。
祭拜产生浓雾虚影后则重新回到原先的图腾石中，让这些图腾灵可以在八卦空间与自己的图腾石之间任意穿梭。
他以这种形势，牢牢地把控着部落中高等级图腾，又以此辐射到众多小部落中，形成火部落联盟阶层形态的管理方式。
至高无上火图腾，之下是众多灵部，再之下则是普通的部落，层层递进，清晰简单，易于把控。
如今火部落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不成形的私有制体系和由私盐贩子、黑水贩子等不法分子搭建的混乱关系网。
前者的成因是第五玄一意孤行的结果，在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推行私有制导致，还有他强行推行钱币政策的原因。
而后者也与第五玄脱不开关系，若是没有他的纵容，法典图腾能把这些**与黑暗全部消灭，但那样结果可不是第五玄想见到的。
究其原因，都是权利惹的祸。
火部落联盟搭建起来，随着它的缓缓发展，第五玄发现所谓的联盟形势太过松散，想要调动人力也好，信仰也罢，都要强制性的推行下去。
以武力威逼的方式是这个时代最有效的办法，但第五玄却不觉得这是真正的权利。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没有反抗，只是因为压迫的还不够，反抗的能力还不足。
面对这种环境，第五玄深挖原因，找到的问题的核心：信仰。
每个人都死死的信仰着自己的部落，彼此间的隔膜如鸿沟一般，想要融合简直是天方夜谭。
面对这种情况，第五玄用上的手段就是私有制。
当部落的公有制形势被推翻，每个家庭以个体形势存在，彼此间就会出现利益摩擦，这样一来可以慢慢的瓦解抱团在图腾信仰下的力量。
这只是瓦解力量，却不能瓦解信仰，而第五玄强行推动货币，就是为了瓦解信仰。
没有比金钱更能腐化一个人的信仰了，尤其是那些黑心商人，他们才不在乎赚的钱是自己部落的还是其他部落的，只要有钱赚，他们就敢出卖良心。
当那些笃信自家图腾的族人发现，那些肆意转换信仰，一切以利益为上的黑心商人过的更好之后，总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开始转变、松动。
借着这个机会，第五玄联合八代巫推出巫的等级制度，进一步分化图腾巫权利的同时也解决了转化信仰中产生的难度。
这其中牛图腾起到的作用是第五玄没想到的，因为他可以强化身体对抗寒冷和饥饿，还能增加种植能力，让不少贫困的以种地为生的人直接转化了信仰。
而第五玄神降的技能，让人可以在本部落获得力量的同时获得其他部落的力量，这又在无形中瓦解了一部分桎梏。
至此大部分人已经接受了信仰的转变，可还有固执的部落和巫，对此第五玄没有发动武力，而是把他们的巫和首领叫过来，直接使用传教能力。
多管齐下，部落之间的鸿沟以可见的速度被第五玄填平，而八代巫一直鼓吹的火神至高无上的论调也慢慢得到认可。
数年前，信仰终于全部归于第五玄，由他分配给众图腾，至此，第五玄才真正的掌握了火部落联盟巅峰的权利。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懵懵懂懂的众图腾才知道第五玄做了什么，很多图腾想反抗，可为时已晚。
当浓烈的信仰之力只向第五玄一个人汇聚的时候，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精心的布局，日夜小心的操控，第五玄自己都为自己这一波操作点赞，而至此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死死的握住权利的剑柄不说，能力上也出现了实质性的好处。
浓雾中一个虚影地图出现在上面，根据信仰，部落以星点方式散布在上面。
第五玄的意志可以通过它随时降临到不同的图腾石中，浓雾也可以在地图所在的范围内通过向图腾火请求而肆意的降落。
至此，第五玄对火部落联盟有了彻底的掌控，同时他也隐隐窥视到了成神之路。
虽然那条道依然晦涩而崎岖，但总算不是全无头绪。
一众图腾已经把目光从的身上收了回来，因为他已经彻底吸收了那些力量，正在静静打坐感悟，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是力量的另一种运用方式？”
芈图腾开口问道，他对力量有着不输于贪狼的执着。
“是的，信仰动物图腾的人应该更容易获得，不过目前还没有找到好的传授方式。”
以灌顶这样的方式传递力量，只适用于少数人，第五玄不可能为每个人保驾护航。
“冰熊部落的人闹得很凶，要不要见一见。”
日图腾又重复了之前的话题。
在八卦空间中，他是二把手，也是责任心最重的一个，考虑着整个联盟的未来。
“八代巫在做什么？”
第五玄望向传貘图腾，这是一只貘的形象。
“还在圣殿中写写画画，整个人颇为神经质。”
传貘图腾也是众图腾中学习最好的，他会用很多第五玄只说过一次的词汇，其他图腾都做不到。
“让他出来见见冰熊部落使者吧。”
第五玄说着，目光向天空中望去。
他的双眼能穿过风雪，看到天空之上，那里一朵洁白的云，属于传部落的云。
传巫已经在这里呆了很多年，第五玄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或许是在窥视火部落的变化，或许只是单纯的记录。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朵云彩都让第五玄有些不爽，总感觉什么东西日日夜夜压在头上一般，非常的不舒服，每当看到传貘图腾，他就会想到这朵云彩。
传貘图腾去传话，第五玄驱散众人，自己走向祭台前那片硕大的信仰地图，盘膝坐下，缓缓倾听信仰中的声音。
眼前的信仰地图由八根图腾柱各自射出一道光芒汇聚而成，有些像三维投影，上面有无数光点闪烁，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图腾石。
在那些闪烁的光点周围，有些已暗淡的光点会不时闪烁一下，那代表着有人祈祷。
这些声音都来自于每一个真实的族人，是他们虔诚的祈求，第五玄会在不破坏法规的情况下满足一些人的愿望，这会让他们的信仰更加炙热。
用传教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手段，只不过那样的信仰之力给第五玄一种不纯粹的感觉，所以他弃而不用。
这是他加固信仰的方式，亦是占据他每天大多数时间的事情。
…………
传貘圣殿是火部落联盟第一个圣殿，负责保存记录火部落联盟的历史，由已故的二代传貘巫建成。
二代传貘巫在临死的时候，为第五玄点亮了最后两个图腾柱，如今八根图腾柱都有图腾灵。
第五玄认为信仰地图的出现与此有关，因此对新一代传貘巫多有照顾。
如今管理圣殿的是三代传貘巫，一个讷于言行的少年，他扩展了传貘部落的队伍，但也只是保持足够维持圣殿的运作而已。
三代传貘巫很少外出，他继任这三年，更多时间都是在圣殿中阅读上一代传貘巫留下来的文字。
他曾言，在没有通读完那些文字前，他不会走出圣殿。
这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需要他帮忙的八代巫就只能在圣殿工作。
传貘图腾把消息传给传貘巫，他便起身向着圣殿中八代巫的房间而去。
那是一个向南的房间，传貘巫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光芒从南边的窗户洒下，落在背对着自己坐着书写什么的八代巫斑白的头上。
四十岁左右的八代巫，本应是壮年，却因为这些年的操劳而满头银丝。
“八代巫，八卦空间传来消息，让您处理一下冰熊部落使者的问题。”
传貘巫的声音闷闷的，在这个空旷的房间中回荡。
八代巫的右手停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扭动一下脖子，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伸出右手握住法杖，他慢慢的扭过头，望向传貘巫。
“火神的旨意？”
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褶皱，声音中底气十足。
“是的。”
传貘巫答道。
八代巫点点头，感谢后扭过头，顺着向南的窗户看向广场，可以直接看到在广场上吵嚷的冰熊部落使者。
“一群蛮夷啊。”
他感叹一句，右手用力拄着法杖支撑身体慢慢起身，他坐的时间太长，身体僵硬，双腿也有些发麻，需要缓一缓。
等了一会儿才迈步向圣殿大厅走去，他这个房间没有直通圣殿外的门，只有一个对着圣殿大厅的门。
“多接触阳光，这对你有好处。”
路过传貘巫身边的时候，八代巫摆出长辈的脸孔说道。
传貘巫赶忙应下。
“看看我这一段写的有没有什么漏洞，回来咱们讨论一下。”
“是。”
传貘巫又回答道。
说完这两句话，八代巫的身体已经舒展的差不多了，法杖不再承受他身体的重量，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冰熊部落啊，总是以老眼光看人，却不知火部落联盟，早就不是之前的火部落了。”
他呢喃着，快步走出圣殿，站在圣殿的台阶上，望着下方撒泼一般的冰熊部落使者。
第11章 狂战士
八代巫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即便是大祭的日子，八代巫都会推脱给下面的大巫负责。
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有一些非常亲近的巫和首领知道，在火部落中流传开的火神故事或是海神故事，都是他编造散播出去的。
用八代巫的话说，他在造神，把明图腾境界的火图腾打造成神。
这个当年懦弱胆小的家伙，已经成为一个让人看起来有些狂妄的家伙。
可他不止在说，也在做。
每日里在圣殿中如同老儒一般穷经皓首，编造着关于火神的神话。
“八代巫。”
有人发现站在圣殿门口那苍老高瘦的身影，喊出声来后立刻行礼问好，随后就是一片问好声。
八代巫举了举手中的法杖，回应了众人的问好，随后迈步走下台阶。
他的速度很慢，甚至不如之前走出来的快，但却很有韵律，也很威严。
等他一步步走到冰熊部落使者的身前，已经昂头挺胸，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是谁，允许这个人在火部落联盟祭台广场前撒泼打滚的？执行首领难道不知道法典上记载广场的神圣性么？”
他的声音不高，尾音略带上调，目光也没有注视这些使者，而是望向不远处的法典部落的执行首领。
“是冰熊部落使者，他不知廉耻为何物，在神圣之地大声喧哗。”
执行首领颇为配合，言语间奚落着冰熊部落的使者。
“我是冰熊部落使者，你们这么对我，不怕冰熊图腾的怒火么？”
那使者胆子也大，完全无惧八代巫，怒声质问。
“如果冰熊部落懂得尊重火部落联盟，就会派出巫或是首领来邀请，而不是你这个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野蛮人。”
巫用更加强硬的语气说道。
火部落联盟之所以这么轻慢的对待冰熊部落使者，是因为他们在邀请火图腾北上这件事上没有级别级别足够的人。
而据说负责邀请苗部落图腾的使者是冰熊部落首领，这就更加让火部落联盟高层不满了。
“如果没有冰熊部落，火部落还在东海边吃鱼，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冰熊部落平等对待？”
这句话说出来，广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冽起来，聚集在这里的巫和首领都用不善的目光望着他。
“冰熊部落来了多少战士？”
八代巫的声音依旧威严，听不出里面有愤怒的情绪。
“八百战士。”
开口替冰熊部落使者答道。
八代巫看了她一眼，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忘笑一笑，也笑着回应了一下。
“有多少冰熊部落战士？”
八代巫继续询问道。
“三百。”
依旧是开口回答。
八代巫点点头，道：“斗战吧，如果火部落联盟败了，火图腾北上，如果你们败了，就回去请你们巫或是首领来一趟。”
那使者错愕了一下，随后皱着眉道：“你们会派出石么？”
八代巫摇摇头：“只是最普通的战士参战，没有其他人。”
“好。”
使者立刻答应道。
在他看来，火部落的战士不足以与冰熊部落战士抗衡。
战场自然不能在广场进行，众人一句南城门外，巫和首领们都站在城墙上，冰熊部落的队伍正在缓缓的走出城门。
“火部落队伍呢？”
冰熊部落使者问道。
“他们来了。”
代替八代巫回答道。
顺着她的目光，冰熊部落使者看到一队人正在从风雪中走出来。
他们穿着破烂的兽皮，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重重的红铜锁链，如果细看他们的脸和手，会发现那上面满是开裂的皮肤。
只看一眼，就能确定这是一队饱经风霜的队伍。
“这种战士，能战斗？”
冰熊战士颇为不屑的问道。
在他看来，这更像是囚犯，而且他们一个个低着头，蓬头垢面的样子没有一点士气可言。
“狂战士，等一下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眼中满是自信的对他说道。
祭台上，霸下远远地关注着战场，喜欢热闹，酷爱厮杀。
在霸下身上，日图腾带着几个图腾在八卦空间中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幕。
“如果石能出战……”
牛图腾的声音中带着惋惜，但不等他的话说完，日图腾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身体不适合出战。”
笃定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悲伤，石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城墙下，有火部落战士在为狂战士解除手上沉重的红铜锁链。
“轰。”
锁链仍在地上，发出闷响，可见其重量。
这些被解除锁链的战士依旧低着头，口中呢喃着一些别人听不到的话。
“有点诡异啊。”
三百冰熊部落战士的首领呢喃着说道。
“打过就知道了。”
他身旁体格硕大的勇士抬起手中沉重的石锤说道。
“准备好了么？”
三百狂战士的红铜锁链被拆卸完毕，有战士向冰熊部落战士问道。
“好。”
冰熊部落首领应了一声。
“开战。”
那战士没有多说什么，一声令下后退出战场，把这里交给三百狂战士。
整个战场只有火部落战士奔跑退出的声音，冰熊部落战士谨慎的没有率先发动进攻，然后他们发现对面的三百狂战士比他们还沉得住气。
甚至很多狂战士还没有捡起放在脚边的红铜石刀。
“他们在做什么？”
那壮硕的战士忍不住问道。
“好像在祈祷。”
冰熊部落首领说道。
“这个时候？”
壮硕战士非常诧异。
“他们不来，我们冲上去，整理一下队伍，保持队形。”
冰熊部落战士首领说着，率先向前走去。
他们手中拿着石矛，后队则握着弓箭，随时准备先射一波再说。
队伍缓缓前进，等他们靠近狂战士百步的时候，这些狂战士才活了一般，或是捡起红铜石刀，或是拿起弓箭。
“射。”
冰熊部落战士首领挥动手臂，后面的战士开始射击。
几乎同一时间，对面的狂战士也开始射击，并且有一部分前排拿着盾牌的狂战士已经开始疯狂的冲锋。
“嗖嗖嗖……”
箭矢如雨一般向着双方阵地落去，冰熊部落战士靠着紧密的阵型和数量不多的盾牌防守。
对面的狂战士却一改火部落的打法，既没有紧密的阵型，也没有数量庞大的盾牌，面对飞来的箭矢他们不管不顾。
该冲锋的冲锋，该射箭的射箭。
“噗噗噗……”
箭矢落下，冰熊部落这边没有盾牌的战士或用石矛挑开箭矢，或用身体厚重的地方抵挡。
对面的狂战士队伍就不一样，他们任由箭矢倾盆而下，或落在头上，或落在胳膊上，不躲不顾。
他们不会发出声音，对于疼痛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各行其是的进攻。
冰熊部落战士首领皱了皱眉，这样的敌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却比善战、敢战、好战的冰熊部落战士还让人恐怖。
“杀。”
他怒吼一声，扔开盾牌加速向前，准备与已经冲过来的敌人交锋。
除了刀盾兵外，其他战士并不擅长使用盾牌，甚至于盾牌在很多时候会耽误自己做动作，所以在与敌人交接后经验丰富的战士会抛弃盾牌，因为敌人不会向自己的队伍射箭。
然而他低估了对面的狠辣，才刚刚丢弃盾牌的他就后悔了，一排排箭矢正迎面而来。
其中一部分肯定会落在对面奔跑过来的狂战士背后，但他们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
离得近了，冰熊部落战士才看到这些狂战士眼中的疯狂，那通红的眼珠中满是暴虐。
这是怎么打造出来的队伍啊……只来得感叹一句，他便与迎面的敌人撞击在一起。
冰熊部落战士身体外弥漫着一层寒气，这能有效的抵挡冲击，同时会对敌人产生一些冻伤，并且有缓慢敌人行动的效果。
初一交击，二人武器磕碰在一起，狂战士借助红铜石刀占领了一丝优势，而他身体上附着的日图腾力量也有效的抵抗住寒冷的侵犯。
“冲锋。”
狂战士冷静的吐出两个字，身形突然快速的向前冲锋，手中长刀上弥漫着图腾力量，整个人冲过冰熊部落战士首领，一头扎入冰熊部落队伍之中。
包裹着红铜的石刀上泛着图腾力量，威力不俗，一路上带起数道血痕。
当他力竭的时候，一把石矛从他前胸捅入，刺破后背而出。
面对这样的伤势，这名狂战士只是咳血一笑，临死前长刀挥动，带走一条生命。
不止他一人发出这种决死冲锋，几乎所有前冲的刀盾手狂战士全部如此，一瞬及几乎击溃冰熊部落前军。
“疯子。”
回头望着这一幕，冰熊部落战士首领愤怒的低语一句。
惊讶的不止他，城墙上冰熊部落使者更加惊讶，倒是火部落这些高层，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
这些狂战士，全部是按照法典应该处死的罪犯，被第五玄施展多次传教，直至神志不清，被培养成只知战斗的傀儡。
论战阵，他们一无是处，跟这个时代的野蛮人差不多，只知道冲杀。
但配合上两个图腾力量和红铜石刀，战力却颇为不凡。
第12章 神庭
狂战士的前队在疯狂的冲锋，断臂、残躯抛洒在空中，身死的一刻，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信仰的终点，是极度的疯狂。
这些狂信徒被第五玄多次传教后脑子已经不太好使，又有人专门给他们洗脑，告诉他们，为火神战斗是赎罪。
在专门为他们制作的简易教义中，每杀死一个火神的敌人，就能减轻一份罪孽。
赎掉这一世的罪孽，获得下一世的福乐。
狂战士们以战死为荣，甚至会因为战死而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些疯子。”
冰熊部落的战士怒吼着，这些不要命的家伙比他们还疯狂。
他们享受战斗，以此为乐，但对面的这些家伙享受死亡，以死亡为乐。
冰熊部落战士倒不至于因此心生怯意，但在进攻上多少有些挫败感，士气也难免出现低落。
而与他们相反，狂战士的战意高昂。
前队在不停的冲锋赴死，他们每个人发起死亡冲锋，即便不能带走一条生命，也能伤及数人。
他们还会打乱冰熊部落战士的阵型，让后面的长枪手发挥出真正的杀伤力。
兵器在不停的断裂，但即便只剩半臂长的石枪，狂战士也会不管不顾的继续冲锋。
不惜体力，不惜性命。
箭矢没有一刻停止，不知道多少狂战士背后挂着箭矢前进。
他们有疼痛，但越是疼痛他们越是高兴，因为这是洗刷罪孽的一种手段。
“嘶嘶……”
细微而恐怖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十余个狂战士疯狂的从口中吐出黑雾。
黑雾如蟒蛇一般沿着地面前行，不断地吸食着死去的战士血液，不管是狂战士的，还是敌人的。
吸食血液后的黑雾不断壮大，血腥的气息和红色的血丝在黑雾中翻滚。
它们疯狂的扑击着冰熊部落的战士，每个被黑雾裹夹的战士都发出痛苦的声音，身体内的血液疯狂的抽离，作为黑雾蟒蛇的食物，不停的壮大它们。
这是蛇部落的力量，邪恶而血腥，甚至带着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城墙上，无论是冰熊部落的人还是火部落联盟的人，都没想到这场战争会如此的血腥。
狂战士自成立起，除了小规模的应用，这还是第一次作为集团战斗，展现出的疯狂与战斗力，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这样残酷的战斗，已经许多年没在火部落联盟内发生了，许多观战的火部落联盟人，甚至出现一些生理上的不适应，尤其是信仰牛图腾的族人。
皱着眉头，但她强迫自己盯着下面的战场，让这血腥的战场强大自己的内心。
音巫皱着眉，目光已经扫向其他地方，视线远离战场。
八代巫面容平静，谁也不能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他的内心。
冰熊部落使者眼中充满了恐怖，这可是冰熊部落战士，居然一个冲击，被这些家伙冲的七零八落。
事实上狂战士并没有在战场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可他们惨烈的打法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
战场持续着血腥的场面，按照规矩，双方必须有一方屠杀掉所有敌人，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哞……”
一声怒吼传来，是牛部落战士，图腾力量在他们身上汇聚，让他们的肌肉膨胀，对着敌人发起抵死的冲锋。
牛部落的人在两个图腾融合后，脾气慢慢与牛图腾有点像，性格偏软。
但这其中也有特例，而每一个特例，脾气都异常的火爆。
这些犯了法的，显然都是脾气火爆的，战场上的厮杀让他们热血沸腾，而此时他们绽放出自己所有的狂热。
进攻、进攻、进攻。
狂战士的眼中只有进攻，没有任何其他的任何情绪能影响、左右他们。
冰熊部落的战士开始被淹没，狂战士的疯狂打法让他们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如果给你同样数量的战士，你能打过他们么？”
音首领向身边的灼问道。
他口中的战士，指的是战队战士，有着火部落联盟最职业的军人，可以组成最严密的阵容。
“如果能抵住第一波冲锋，结果五五开。”
灼的声音有些紧，透露着他们的情绪。
“战队也抵不过么？”
有些惊讶的说道。
“战队是最好的战士，但不是疯子，不是敢死队，这些家伙已经不是在战斗了，他们是在赶着去死。”
只要是战队出来的人，对这些狂战士有着天生的抵触。
战队的战士，都是从小培养，令行禁止，守的是规矩，打得是战法，而眼前这些家伙……
慢慢的，冰熊部落战士有些顶不住了，后队开始跟着涣散，整个队形散落的不成样子。
这让狂战士疯狂的个人战斗力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他们不要命的打法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更容易获胜，自身的结果也是非死即伤。
但只要不死，他们就总会想出办法攻击敌人，抓住敌人的腿，咬住敌人的手。
总之只要一息尚存，战斗不息。
在众人的注视下，战斗慢慢的接近尾声，到了最后，剩下三十多个满是伤残的狂战士围殴最后几名冰熊部落战士。
结果已经不会出现逆转，所有人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战斗看得太久，实在是太过伤神。
这场残忍的厮杀，慢慢的落下帷幕，当最后一个冰熊部落战士倒下，宣告了火部落联盟的胜利。
胜负已分，但除了城墙下战场上战士们的喘息声，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直到八代巫率先开口。
“火部落联盟赢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被惊醒过来。
“你们……你们……”
冰熊部落使者颤粟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他看来，火部落联盟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他们这相当于公然挑衅冰熊部落。
八代巫的目光落在冰熊部落使者身上，面容平静，语气坚定的开口。
“火部落联盟是与冰熊部落结成的联盟，与你所在的部落，和你这个巫，并没有什么关系，把消息带回去，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说完，八代巫干脆利落的转身，非常不礼貌的离开了。
冰熊部落使者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叹息一声，他有些颓然的走下城墙。
八代巫早他一步下了城墙向祭台走去，他准备跟第五玄商量一件事。
一路上不时有人向八代巫行礼，八代巫会举起法杖作为回礼，姿态颇为威严。
沿着祭台一步步走上去，这里有九层八十一个台阶，非常高。
等他登上祭台，便看到霸下依然伸着脑袋看着下面的战场，他回头努力观望，正看到那些狂战士再翻找躺下的敌人，给每一个还喘息的敌人补上一刀。
“昂。”
霸下叫了一声，意思是“真血腥啊”。
八代巫点点头，随后恭敬的向着八卦空间躬身一礼：“我请求与火神对话。”
他知道平日里执政的多是日图腾，如果日图腾的意识在龙城，这里会暂时交给星辰图腾管理。
但不管是二者的哪一个，都不是这次他想见的。
“什么事？”
一行文字出现在上面，文字的下方有个落款，是一个太阳模样，这代表说这句话的是日图腾。
“商议八卦空间的名字。”
八代巫回答完便开始静静的等待，不一会儿浓雾翻滚，第五玄的脸孔出现在上面。
“有什么商议的？”
第五玄开口问道。
自从能语言交流后，他就不再使用文字了，这样更便捷，只是除了他其他图腾还做不到。
“火神啊，我在书写圣经的过程中，觉得八卦空间这个名字虽然意义上是准确的，但作为神和众图腾的居所，不够……标准。”
八代巫躬身行礼后说道。
第五玄沉默了一下，他明白八代巫的意思，他嫌弃八卦空间这个名字逼格不够。
“有什么建议？”
第五玄开口询问的同时，心中蹦出一个名字：天庭。
“神域如何？”
八代巫说出自己中意的名字。
第五玄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还可以，但他对天庭这个名字的喜爱更多一些。
只是天庭的天字跟他现在的境况不大符合，如果把神域跟天庭合并……
“八卦空间更名：神庭。”
第五玄没有过多纠结，直接敲定这个名字。
“众妙之门不变。”
最后他又加了一句。
众妙之门，是外界通往八卦空间现在叫神庭的通道，从最初开始，第五玄就把它命名为众妙之门。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神庭中有无数图腾，带来无数能力，同时有无数光点世界，同样可以带来不同的能力，正符合这样的名字。
第五玄不希望这一点上发生改变。
“遵从您的神谕。”
八代巫躬身行礼，接受了第五玄的旨意。
浓雾上第五玄的面容缓缓消失，霸下的身体上方又被浓雾笼罩。
八代巫再次躬身，才转身缓缓走下祭台，他需要把这个消息散出去，用之前搭建的渠道。
他在致力于改变所有人对火神的认知，把火神在火部落联盟拔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这需要日积月累的推动，还有数不尽的阴谋手段，甚至他可能会因此被后人称为谎言者，但他不在乎。
他就是要把火图腾捧上神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
第13章 图腾灵体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环顾左右，依旧是在老头的院子里。
想要起身，身体却酥麻的很，用不上力气。
没有勉强自己，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双目有些失神的望着天空。
火都四季如春，温暖宜人，是冰河期最佳居住地，但这里的天空依然看不见星星。
在春部落力量笼罩不到的高空，风雪依旧在肆意的挥洒，让仰望夜空的人，只能看到混沌一片。
“醒了？”
一个苍老又沉稳的声音响起，声色像老头，但语气却没有一丝相同。
“你是谁？”
扭过头，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身影。
借助远处图腾火照过来的光芒隐约能看出是老头的模样，只是此人身上满是淡薄的黑雾，给人一种阴冷的气息。
阴冷的不似活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石。”
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怔住了。
石是火部落联盟大首领，是道场的主人，怎么可能是老头？
“你……究竟是老头，还是道主？还是道主就是老头？”
他这话问的自己都有点迷糊，倒是坐在他对面的石，面容依旧冷静从容。
“是也不是。”
石平静的说道，他的目光从的身上扫过，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缓缓开口。
“多年以前，我遇到一个人叫父虎，他出自于吞噬掉自家图腾的虎部落，使用力量的方式，与我所知的完全不同。”
皱皱眉，他还没有想明白石所说的是也不是，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在道场学习多年，应该知道道场对图腾力量的追求是什么吧？”
石的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却很厚重。
他说话的时候不像八代巫故意语调上扬增加威严，而是非常的平实。
“追求控制，对图腾力量的极限控制。”
立刻开口回答道。
他还知道，这条道是石指引着战士们走出来的，也是这条道让火部落联盟战士战力大增，让芈部落躲过了混乱。
“是啊，极限的控制。”
石伸出手，他的手上有着一层黑雾，即便在深夜也依然清晰可见。
伸出的手上拇指与食指相贴，两个手指在的眼前慢慢分看，一条微弱几乎不可见的图腾力量组成的丝被缓缓拉出。
“想做到这样，可真的不容易。”
石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他把木棍抛向细丝，木棍在触碰细丝的一瞬间便被割裂开，断成两半落在地上。
的眼中带着惊讶，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把图腾力量控制的如此精细。
石没有开口，再次捡起一根木棍，同样扔向细丝，就在以为木棍即将断裂的时候，那细丝却随着木棍的下落弯曲了一下，之后把木棍弹了出去。
“啊。”
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一前一后，几乎是锋与韧之间各走了一次极端。
石浅浅的笑了一下，好像很享受别人的惊呼。
“我在没有图腾力量的时候就琢磨，如果有了图腾力量我要如何如何，三十年间，我年幼时想过的，没想过的，都一一实现了。”
他的声音苍老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满足，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敬佩。
例数火部落历代首领，除了最早的大块头首领相关记载太少，之后的首领身上多少都有为人诟病的地方。
二代首领太鲁莽、三代首领太无能、四代首领太凶残、五代首领太死板、六代首领晚节不保，唯有至今还活着的七代首领。
他坚强却不强硬，勇武却不鲁莽，仁善却不软弱，出身卑微却奋发图强，为火部落联盟的所有少年设立了最好的榜样。
而现在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细说自己的一生，几乎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翼，你知道么？”
石问道。
想点头，却发现身体还是有些酥麻，便立刻开口回答。
“知道，被驱逐的龙部落首领。”
“我们一起在六代巫的手上抢过糖吃。”
他笑着说道，好像回忆到美好童年，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
心生向往，六代巫啊，也是火部落众巫中不可胜书的一位。
昏暗中他看到石笑了一会儿，然后面容慢慢变得严肃了。
再次开口，声音中也带着一股捉摸不定的味道，隐隐觉得里面有些悲伤，甚至带着点对未知的恐怖。
“我在获得图腾之力后的人生，你们这些孩子们大体也都知道，自我开始，图腾力量被控制使用，其效果大大超乎过往，但这真的是对的么？”
错愕、迷茫，不明白石的意思。
“我本来应该活的更久，但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不足以支撑着继续向前，我这条命，是火神向魂部落借来的。”
火神向魂部落借来的……越听越糊涂。
“对图腾力量极度的控制，会对身体与灵魂造成极大的伤害，路的尽头，便是死亡。”
最终，石扔出这样一个答案，惊得瞪大的双眼。
“说回那个父虎，就是吃了自家图腾的那个部落的战士，他们曾经也走过我这条路，生命力的流失让他们换了一条路，研究出一种叫做图腾体的东西。”
信息量很大，决定先把这些都记下来，然后在慢慢领悟。
“图腾体的好处在于不会影响寿命，坏处在于需要吃掉图腾，我也想过吃掉图腾呢。”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石的脸上笑的相当灿烂，则吓得脸上变色。
“但我这一身力量都是图腾给的啊，我现在还能记得，在没有图腾力量的岁月里，我连手臂粗的树干都打不碎啊，那真是艰苦的岁月。”
缓缓出了一口气，他有些迷茫于石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我年轻的时候感叹，为什么图腾总是偏爱翼，对我这种努力成长的人却不管不顾，后来长大了，我理解了其中的难处，也看到了火部落越来越好，但真的，这世界真的不怎么公平。”
“除了时间，除了死亡，其他所有事情上都不存在公平两个字的，等你大了，你就懂得了。”
“我懂。”
突然开口，截断石的话说道。
“有的人出生就能当巫，就能当首领，我却不行，我只有靠自己的力量争取。”
石错愕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可不如你脑筋灵活。”
的脸红了一下，他知道首领所说的脑筋灵活，指的是自己做的那些走私贩卖的买卖。
“人一老了，就好唠叨，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么唠叨的，你听我说说正事。”
石伸出右手在自己的面前摆了摆，带起一股凉气对着扑面而来。
“我死事小，可不能把这条歪路留下来，让那些天资卓越者变得短命，不能让火部落联盟的战士变得短命，于是我就建立了道场，开始潜心研究图腾体。”
石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之前看到石身体外泛起的那股力量。
“我虽然能使用图腾体，但是依靠的是我对图腾力量的强大控制力，我的图腾体只是形态上相似，并不是真正的图腾体。”
心中有些明悟，问道：“道主之前使用的那种形态是图腾体么？”
“是我研究出来的图腾灵体。”
石的脸上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我的身体已经对精细控制图腾力量形成本能，想要在这种力量上有所突破是不可能的，所以需要一个人来接受这种力量，尝试这种力量的成长性。”
望着死死盯着自己的石，咽下口水，活动着已经舒缓的脖颈问道：“您选择了我？”
“是的。”
石平静的点头回答道。
“为什么是我？”
疑惑的问道。
他缓缓抬起已经舒服了一些的脖颈，低头望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到身体外附着着一层图腾力量，是日图腾的力量。
“巧合，我的状态特殊，并不能一直清醒，而另一个我的脑子并不成熟，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
想到石说的火神帮他向魂部落续命的那句话，猜测这与此有关。
“这就是图腾体？”
他又看了一眼身体上覆盖的能量。
“这是图腾灵体，因为没有吃掉图腾，也没有图腾火的力量，所以我叫他图腾灵体。”
石指着他的身体说道。
又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身体还有些酥麻，除了脖颈能移动，其他部位还控制不了。
“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石问道。
“什么算不良反应，没有感觉算不算？”
反问道。
石沉默了一阵，站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又坐回原先的位置。
“实际上，你是第一个尝试的人，究竟什么才算不良反应，我也不知道。”
觉得自己有点晕，在他看来已经把图腾力量控制到极致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如何接话。
“我并不能一直苏醒，那样只会让我的寿命变得更短，所以如果在成长中你有什么不适应，可以去八代巫那里寻求帮助，如果他也解决不了，他会带你去找火神的。”
石身上的黑雾开始出现抖动，寒冷的气息在变得强烈。
“我要睡觉去了，最后给你一个建议。”
石的声音有些急促。
“把日图腾的力量换成火图腾的，这对你有好处。”
话落，石身上的黑雾开始急速收缩，几乎眨眼间便进入他的体内。
第14章 恢复
“好了？”
石开口询问。
望着语气、姿态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石，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老头更加恰当。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在看来，二者除了长得一样，几乎就没什么相同点。
石给人的感觉沉稳、平和，而老头则给人一种随意、洒脱的姿态。
“叫我老头，我不是石，也从未以石自居。”
老头随意的说道，他起身来到身旁，望着他身上日图腾力量组成的类似于霸下的身体一般的虚影。
“效果不错，能动么？”
摇摇头，忍不住问道：“那你是谁？”
老头看着，洒然一笑：“我只是一个执念，念生而起，念灭而落。”
他说的洒脱，但心中却有些难受，相较于石，他与老头更亲近一些。
“你现在起不来，有几个可能，首先是灌输的力量太强大，身体被压制导致，还有就是力量进入身体，让身体陷入短暂的不适。”
老头伸手拍打了几下身体外的力量，发出砰砰声响。
他一双肉掌，也不见上面有图腾之力，居然就能发出这样的闷响，当真让怪异。
仿佛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老头呵呵一笑道：“石的身体里充满了图腾力量，每一块血肉都与图腾力量纠缠在一起，这身体，强大无比。”
点点头，思索后问道：“这些力量也会伤害身体么？”
老头赞赏的一笑：“有得有失，都是难免的，就像他想续命，就有了我，等他不想续命的时候，我和他就一起泯灭。”
“那你究竟是不是他？”
忍不住询问道。
“是也不是。”
老头给出一个同样的回答，随后开始用力的拍打身上的力量。
“老头，你这是要干什么？”
问道。
“疼不疼？”
老头不答反问。
点点头，确实有些疼，但不是特别疼。
“疼就还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力量彻底摧毁了你脆弱的身体，从此之后你就变成没有知觉的人，疼就证明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突然觉得石还是蛮可爱的，至少不像老头，说话大喘气，最后给自己来这么一句。
“我要多久才能起来。”
问道。
“谁知道呢，你是第一个，弄不好也是最后一个。”
老头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房子，不一会便拿了块烤肉出来。
高兴的望着老头，他确实有些饿了。
就在他等着老头把肉放到嘴边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老头自顾自的吃起来，并且走向不远处另一块石板，扑通一声躺在上面。
“老头，我饿。”
赶忙抗议，他是知道这个老头有多懒的，几乎每次自己来的时候，他都躺在那里。
“饿也忍着，谁知道这时候吃不吃得东西。”
老头摆摆手，自顾自的吃起来。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一大块烤肉吃下去，随后剔了剔牙，转身睡了。
鼾声大作，却如何也睡不着。
慢慢的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刺痒，他曾有冻晕的经历，知道这是身体在恢复知觉的前奏，心中总算放心了一点。
刺痒越来越严重，浑身上下如万蚁啄食着自己，的额头开始出现虚汗，喘息声都跟着出现变化。
老头的耳朵动了动，随后忽然起身。
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情况，却不想外面传来声音：“首领，八代巫请你去一趟。”
“好。”
老头低声应了一句，看到他眼中有些疑惑。
“老头……怎么了？”
忍着身体上的痛苦，虚弱的问道。
“不知道。”
老头回答一声，走进屋里换了一身麻衣，随后出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注视着老头走出庭院，他继续跟刺痛做斗争。
这是一场艰苦的战役，几次因刺痛陷入昏厥，而每一次从昏厥中醒来，都是一身大汗。
他有时会清醒一些，但大多数时间只能与痛苦斗争，脑子浑浑噩噩。
已经不知过了几个日夜，有时他会听到一些声音，有时混沌中感觉有人在给他喂水。
而他的身体在几日间出现过膨胀，又慢慢龟缩回原来的样子，出现过血水，也变得干枯过。
这样的变化持续了数日，终于在一个清晨，缓缓清醒过来。
他的面容干枯，嘴唇干裂，身体极度的困倦，但已经没什么疼痛了。
尝试着起身，却发现四肢乏力的很，慢慢的扭过头，不见老头，只看到小胖子靠着石板坐睡在旁边。
“胖子。”
开口，声音沙哑的吓了自己一跳。
小胖子惊醒，望着醒来的，脸上出现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以为你要死了。”
露出一个还好的笑容，左右看了看，他想知道老头在哪。
“首领在祭台那边，西安城那边出了事。”
小胖子一下就看穿了他的目的。
“出了什么事？”
艰难的问道。
“外出狩猎的队伍消失了一队，还是狼部落的队伍。”
小胖子皱着眉答道。
如果是其他部落的队伍，哪怕不是普通部落，而是灵部中的一个部落的队伍失踪，可能都不会是特别严重的问题，可狼部落不同。
贪狼性格冲动，出了这种事情他一定会激动的冲过去，事实上他已经亲自去了西安城，这并不是最严重的。
严重的是火神对狼部落的偏爱，有时候这种偏爱更胜过他对火部落族人，所以由不得大家不着急。
“查出来了么？”
又问了一句。
小胖子摇了摇头，随后劝他少说话，又喂了他几口水。
“来过，但她是日图腾巫，事情又发生在西安，她必须回去，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
小胖子说道。
理解的点点头。
“我去给你热粥，你等一会。”
小胖子说完，便起身去热粥。
扭过头望了一眼天空，远远的可以看到飘落下来的雪花，只是不等落在火都的大地上，就被春部落温暖的力量融化了。
煎熬多天，这样的平静让他觉得分外的惬意，果然人只有在吃过苦之后才会知足。
发呆的被门外的传来脚步声打断，不多时便看到老头步履匆匆的走进来，他的脸色带着疲惫，走进来见清醒着愣了一下。
“醒了？”
“醒了。”
“醒了就好，我去睡一会。”
老头说着走向石板，躺在上面便发出轰隆隆的鼾声。
翻了个白眼，这姿态妥妥的老头无疑，刚开始的那句他还以为是石说的呢。
不多时小胖子走了进来，看到鼾声震天的老头愣了一下，立刻轻手轻脚的走向，小心翼翼的把陶碗放在他身边。
“老头睡觉雷打不醒，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对小胖子说道。
“哦，我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近首领，有点紧张。”
小胖子怯怯的一笑说道。
“首领倒是严肃，老头却不正经的很，你知道首领这种状态是怎么回事么？”
尝试起身，发现太过痛苦便放弃挣扎，小胖子见了拿起勺子开始喂他。
“我听母亲说过，石首领是为了部落的延续才强撑着活着，据说这种状态非常痛苦，时时都要忍受着魂部落力量的折磨，他身体里另一个人格就是在他彻底放弃身体主导权后出现的。”
多人格论，是传貘巫那里传出的一个说法，因为猎奇，被很多人所熟知，没想到这是真的，他还以为老头是另一个灵魂呢。
“就为了图腾灵体么？”
咽下黄粟粥，望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说道。
小胖子点点头：“整个部落都很关注这件事，精细控制太过伤身，如果图腾灵体可行，并且能够推广，以后就不会再这么修炼了。”
点点头，看样子小胖子知道的很多，或者说就像他说的，所有高层都在关注着这件事。
“能成么？”
问道。
小胖子苦笑，又喂了他一口：“这事只有你知道，你觉得成不成？”
感受了一下身体，能触碰到身体里庞大的力量，但控制是别想了。
他也苦笑着：“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后都沉默起来。
小胖子一口一口的喂他，不多的黄粟粥全部被他吃掉之后，小胖子便让他休息，自己则去收拾了一下碗筷。
慢慢的沉沉睡去，他这几天被折腾的太难受，难得有机会这样深度睡眠，睡得很是舒服。
等他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老头和小胖子肩并肩蹲在他不远处，一人抱着一块烤肉，在那啃食。
“我也想来一块。”
艳羡的说道。
“你身体什么样还不知道，黄粟粥养胃，喝粥。”
老头吐掉口中的骨头，开口说道。
小胖子在一旁偷笑了一阵，快速的吃掉自己手中的烤肉，起身去给他盛粥。
缓缓起身，感觉身体有些力气，但动作间还是有些刺痛，只是已经不再强烈。
“自己吃？”
小胖子问道。
“恩。”
点点头，缓缓的接过陶碗，把稀粥一点点的吃到肚子里。
“我应该怎么使用这种力量？”
吃完粥，向老头问道。
“自己感悟。”
老头又拿起一块烤肉，欢快的啃起来。
一头的黑线，他越发的觉得还是首领靠谱了。
“吃完饭就走，币在外面等你好久了。”
老头吃完手里的肉，扔了骨头一翻身躺倒旁边的石板上，扔下一句话就睡了过去。
第15章 为了部落
币是火部落联盟最富裕的人，在私下的传闻中，他一个人拥有的财产足够武装一个大军，买下一个中等部落。
这样的人物在外面等待自己，还等待了很久，是没有想到的。
“不用太过惊讶，财富都会依赖于权势，包括那些大型的黑水贩子，背后同样有人。”
小胖子笑笑嘻嘻的为自己的好朋友解释。
“黑水贩子背后的人是谁？”
他对这真的有点好奇，因为他自己就是做这个的。
“春部落和星辰部落，以星辰部落为主。”
小胖子一脸富贵笑的说道。
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自己这个朋友了，搞了半天自己在为他们家打工么？
“你们不怕火神怪罪？”
一面向外走，一面问道。
“是火神他老人家的吩咐，否则法典图腾盯着，谁也不敢。”
小胖子说到法典图腾的时候，吓得身体颤抖了一下。
能明白他为何恐惧，据说法典图腾有分辨忠奸、识善恶之能，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不敢面对这样的存在。
二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小院，门外一个身着麻衣面容平静的中年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见两人出来，他平静的脸上带起淡淡的笑容。
“奉、，跟我来吧。”
他准确的叫出两个人的名字，转身在前面领路。
和小胖堆对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
的眼中有些惊讶，在他想象中，币的衣着穿戴应该更奢华一些，至少麻衣应该染色，手上应该带着一些珍珠。
然而这些都没有，他穿着很朴实，甚至可以看到麻衣上因为洗涤过多而变得透色的地方。
“我们去哪里？”
压下心中惊讶，开口问道。
“给你准备了几套房子，需要你自己选择一下。”
“为什么？”
不明所以的问道。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反而得到很多，石安排人送自己房子，完全让他搞不明白。
币的脚步缓了缓，让后面的两个少年与自己并肩，用不大却能让二人清晰听到的声音回答。
“你需要一个安静可以修炼的地方，同时你探索的路径并非一定安全，这是你应得的，‘每一个为火部落联盟付出的人，都应该得到他应有的回报’，这是火神亲口对我说的。”
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说话时声音虽然不大但表情却异常丰富，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你是哪个部落的人？”
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最早是火部落，后来辗转到牛部落种地，再后来去马部落当马夫，最后靠着在东海城买椟还珠而闻名，重回火部落。”
币知无不言的把自己的情况全部说了一边，没有任何隐瞒。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也知道这件事可以看成一件长远的买卖，他如此有耐心并且不着痕迹的迎奉，就是为了长远的投资。
“买椟还珠的事情是真的？”
小胖子奉也好奇的问道。
币笑了笑，眼角满是褶皱，给人一种开心的感觉：“真的。”
那是他的成名之战，当时商路才刚刚发展起来，他到东海城进货，当时的珍珠可是紧俏货，他根本买不到。
就在苦苦寻觅的过程中，让他发现一个卖珠人，他买了人家的珠子，却把木盒留下，珠子不屑一顾的还给了卖珠人。
因这件事，很多人找到他卖珠，想着像最初的卖珠人一样，从中获利，但结果无一例外都被他买走了珠子，根本没有人再得到第一个珠子主人那样的待遇。
“你是故意的？”
也忍不住好奇追问。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凡是见过他的人都忍不住再次询问，他也早已习惯如此，笑着点头应下。
“买椟还珠的故事早就从传貘圣殿中传出来过，我小时候就想，要是有一天我有一颗珠子，就卖给这样的傻子，后来我没机会卖珠子，倒是先碰到买珠子的情况，所以……”
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笑容，两个少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怎么说服马部落只负责运输而不自己做买卖的？”
奉又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他觉得这件事比买椟还珠还厉害，因为买椟还珠是用智慧戏耍商人，而说服马部落这件事，则是用智慧戏耍权势。
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要知道马部落作为刀部落联盟第一个投过来的部落，在火部落还是受到一定偏爱的。
币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他沉默了一下：“是火神让他们那么做的。”
这结果完全超出两个少年的猜测，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钱会成为一个部落，火神认为这很重要，所以目前生钱的买卖，只能由指定的商人接手，我就是其中之一。”
币苦笑说道。
这不算什么秘密，但也不是公开的消息，即便奉是春巫的儿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你可能成为巫？”
的反应相当快，当即问道。
“也可能是首领。”
币给出肯定的答案。
钱成为部落，这想法听起来还是满新奇的，毕竟像陶部落一样以物品作为图腾的部落并不多，而钱更是火神强力推行的产物。
事实上族人们还是觉得以物易物要好一点，很多时候铜钱拿在手中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并且火部落联盟对铜钱的管制非常严：
不许私自破坏、不许资助敌人、不许融化铸器等等，这东西就是烫手的山芋。
唯一的好处就是家中子弟成为战士后，可以通过锤子部落的人把铜钱熔成红铜武器，可极大的增加战力。
三人并肩而行，一路上币给二人讲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如果队伍出征，币会有偿的负责后勤；再比如如今众巫、首领等都有铜钱收入，这部分也是币负责等等。
币为人风趣，不以年长而轻看二人，讲得有多是二人不知道的事儿，一段时间之后就已经获得二人的好感。
出了道场走了几个院子，最后三人在最后一个院子处停下，币告诉只有这些选择。
“币大哥，你有什么建议？”
自己没有挑过房子，小胖子奉跟他比也好不到哪去，最后他还是选择询问币。
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一阵才缓缓开口。
“越靠近祭台，演武场越小，贴着祭台的院子根本就没有演武场，如果你更需要演武场，我建议你选择距离祭台最远的院子，那里的演武场足够大，适合锻炼。”
想了想，觉得币说的对，但他不明白币为什么给他的选择中会有不带演武场的，便开口询问。
“币大哥，既然你知道我对演武场的需求，为什么还给我安排距离祭台近的房子？”
“权利。”
币没有任何思索的脱口而出，显然这是他一早就有的思考。
“距离祭台越近，越靠近权利的中心，你要清楚，如果你能把图腾灵体这条路修炼好，下一代火部落大首领很可能是你，第二个道场的场主也可能是你。”
心中一震，张口欲言但又立刻吞了回去。
这个时候很多问题没有思索好，若是说错了话还不如不说，因此他选择闭嘴不言。
币仿佛一瞬间看透了他的心思，赞赏的望了他一眼，接着说了下去。
“这需要你自己努力和成长，但权术也很重要，靠近权利的中心，对你来说有好处。”
这句话很隐喻，币说完就任由思索，好一阵才想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自己突破不了，即便不能当火部落联盟大首领，在权利中心游荡一圈，未来也不会差。
“究竟怎么选择，最终的选择权在你。”
币以这句话作为结束，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会再表态。
望向奉，见他没有与自己对视，明白了他也在等待自己的选择。
这是一个重要的选择，选择最大的演武场，证明他勇于承担责任，愿意为火部落联盟的武道拼出一个未来。
如果他选择距离祭台近的，则证明他自信心不足，承担责任的**也不大。
前者必然艰苦，后者或有很多风险困难。
可我想做大巫啊……他抬起头，望着已经渐渐黑暗的天空，目光有些飘忽。
那是他父母的遗愿，是他最初的追求，纵然是火部落联盟的大首领，在他看来也不如成为大巫。
“如果你成为大首领，就一定可以成为大巫，哪怕你没有传道巫、赐灵巫的技能，也是一样，这是权利的好处。”
奉突然开口。
他看出自己的朋友心中的犹豫，也从他悲伤的神色中知道他在思索什么。
“我选择拥有最大演武场的院子，我想这个选择也是老头喜欢的。”
有了奉的这句话，一瞬间就做出选择。
纵然前路有再多的磨难，他也会坚定的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部落。
“为了部落。”
伸出手，奉一把握住他的手。
“为了部落。”
两个少年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在缔结不可破除的誓言，并立下一生的志愿。
这一刻，从自己父母逝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因为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有了更沉重的责任。
人总有那么一瞬间会成长起来，立下坚不可摧的誓言，并且勇敢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