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两生神草
东方扬微不可见的满意颔首,不愧是他看重的儿媳,如此大度,识大体,他在心里得意当初自己慧眼识珠,东方扬若是有尾巴此刻都会瑟的摇起来。
东方宇心里也很高兴,他相信夏的医术,也感谢夏没有恼了母后。
自从东方扬服用了延寿丹,而母亲用不了,兆氏的身体就成了东方宇的心病。
他为人子女,自是希望父母能长命百岁。
如今小妻子能摒弃前嫌,依旧肯如此做,东方宇自然是开心的。
东方希也是一个孝顺的,自从一母同胞的大哥薨逝,东方希看到母后总是缠绵病榻,心病难医,她也十分着急、担心,因此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陪伴兆氏。
在二哥那得知夏医术不凡,自是希望夏能出手给母后看看,如今见夏不计前嫌给母后看诊,她心里也不得不佩服夏的大度。
一般家庭婆母刁难儿媳实属正常,但夏是什么人,那是夏皇捧在掌心的郡主,要是真的论起身份来,王朝若是还在,郡主估计这个时候早就是王朝最珍贵的大长公主了,就连母后和父皇都该向她施礼问安的。
一刻钟之后,夏才收起脉枕,她的表情不太好,东方宇最先安奈不住问道:“丫头,如何了?可看出什么?”
夏沉吟再三,许多话她不想当着兆氏的面说。
东方扬看出来夏有难言之隐,遂说道:“丫头,没关系,当着你母后的面说,别把她看的那么经不住事的。”
既然公爹都发话了,夏就不再顾忌,她看了看周围伺候的下人。
东方扬会意,直接将殿内伺候的人挥退,又对暗中的暗卫打了一个手势,方才说道:“好了,说吧!”
夏坦言道:“母后的身体固然因太子大哥薨逝伤了心脉,但问题不大,可母后的身体却中了一种毒。”
“毒?”东方宇和东方希齐齐不可置信的喊道。
东方扬心中也颇感惊讶,只不过他相对沉稳老辣些,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看不出来。
夏点头道:“是的,这种毒我也是在《毒经》中看过,其实说是毒也是毒,说不是毒也不是毒!”
“丫头,你的话父皇怎么听不懂?”东方扬被夏绕糊涂了。
其实在座的都没听懂。
夏解释道:“父皇不急,听子蓁解释,这种毒,或者说是药,有两个作用,一是镇痛,二是毒。
也就是说适当的使用它就是可以镇痛的良药,若是内服那就是毒药。
镇痛大家都懂,尤其是这种药用在外伤上镇痛效果是十分好用的,但若是内服使用,在身体里就成为毒药,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使中毒者身体出现缠绵病榻的假象,且中毒者脾气暴躁,能扩大心中的所想和恐惧。”
夏没有撒谎,这种毒的草药空间里就有,是一种类似罂粟的草药,只不过与罂粟不同,它不能内服,估计是基因类似的一种毒草,《毒经》中称之“两生神草”。
说白了就是一种只适合外用,绝对不能内服的药。
两生神草之所以称之为“两生”,皆因它的作用是相生相伴的,所以称两生。
“那可有解药?”东方希迫不及待的问道。
解药夏能炼制出来,因为她空间里就有解两生神草的草药。
夏点头道:“可以制出解药。”
听闻有解药可制,四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夏知道他们放心的太早了,于是接着道:“但是母后的身体经不住再次中毒,因为二次中此毒无解,解毒了调理母后的身体不适问题。
只不过这种毒用银针根本测不出来,没有任何味道,只是一种白色的粉末,遇到水即溶。
可以说是不知不觉间就可以随着吃食茶水入腹,如果不是子蓁熟读《毒经》,估计没有御医可以诊断出来,所以……”
济世堂这些年也治疗外伤,所使用的是一种麻醉的药,而不是这种两生神草。
夏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毒是谁下的很关键,为何而下很关键,若是查不出毒药来处,根本不敢给兆氏解毒。
这让在座的父子两处于两难的境地。
还是东方扬想事老辣,他问道:“暂时不解毒会如何?”
“三年,从中毒到无解三年时间,母后中毒的时间很耐人寻味,父皇可以根据这时间查幕后之人。”夏也感到奇怪,但又不得不说。
“何时?”东方宇问道。
“一年前。”夏答。
东方扬狐狸眼闪了闪,他心中思绪万千,转瞬间就有了答案,但愿不是他想的结果。
东方宇则是看向夏,与东方扬相似的狐狸眼中有着不解。
东方希则是一头雾水的问道:“这个时间有什么说法吗?”
夏无奈解释:“那是我与公主二哥定下婚期的时间。”
是的,夏算出了时间,兆氏中毒的日期正好是那个前后,可见兆氏中毒这件事并不简单。
她知道这时间说出来会有她预料不到的结果,但愿大家都能经受住这个考验吧!
说白了中毒之人是兆氏,但她没料错的的话,这件事却是冲着夏来的。
至于为何不是夏本人中毒,那不是废话吗?对方根本接近不了夏。
“为什么?”东方希脸色不好,话虽问出口,但不代表她不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
“够了,本王就不信,两年的时间找不出下毒之人,父皇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去查吧!”东方宇面无表情道。
此时他心中气恼无比,他不知道自己娶夏真的碍着谁了?可想想又是可以理解。
父皇那里一贯是严防死守的,下毒之人顾及的多,不敢对父皇下手,只好对母后出手,破坏母后与夏之间的关系,这样的结果会是两败俱伤,那人好渔翁得利。
东方宇此时只觉地心中有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心中憋闷的很,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就连表情也显出狰狞。
第四百五十二章 表明态度
一直不出声的兆氏现在是恨死夏了,初闻自己中毒她是不相信的,但夏说的头头是道,她不得不相信。
不过虽然她给自己找出了原因,但夏的话她还是听明白了,都是因为宇儿要娶夏,她才会被人下毒。
这个时候兆氏仗着自己中毒,胆子大了起来,她轻哼一声:“别以为你看出了本宫中毒,本宫就会原谅你,若不是……”
“行了,皇后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什么了!大家都很关心你的身体,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体说事。”东方扬不客气的打断皇后的话。
他一想到那个可能,心中对妻子就有气,只是现在还不能肯定心中所想,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夏是个好的,这个儿媳他既然认下了,他就不会迁怒。
就因为夏优秀,所以很多人不愿宇儿娶她,如今儿媳已经进了东方家族的大门,就一辈子是东方家族的人,没有道理迁怒夏这个无辜之人。
东方宇见父皇打断了母后要伤人的话,提起的心这才放下。
虽然母后中毒才会如此,但如果母后不是不喜夏,又怎会将心中的不喜放大?
长辈之间的事情夏不好插言,她只好默不作声。
在她心里,能孕育东方旭三个如此优秀儿女的女人,本来面目不该如此,所以她不想多想,也不想多说什么。
东方希也是一个聪明的,她看向夏的目光欲言又止的,夏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此时夏知道东方扬并未迁怒自己,但东方宇的眼光讳莫如深,夏看不出他的想法,至于东方希她的眼神中有的是同情和急切。
兆氏被东方扬呛了回去,虽还是充满恨意的看着夏,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夏无视兆氏的目光,对东方扬道:“父皇,下毒之人并非想要母后的性命,其目的子蓁只是猜出七七八八。
父皇在饮食上也要注意,也最好不要在中宫用膳,对方手里未必就这一种毒药!”
说完夏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解毒丹递给旁边的东方宇,示意他将丹药给东方扬:“这是一瓶解毒丹,父皇先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母后的解药我回去会炼制出来,到时候让东方哥哥送给父皇。”
“还有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在没有找到下毒之人之前,各个都有嫌疑。”夏将“其他人”三字咬的很重,她相信东方扬肯定会懂。
“父皇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多想,你母后中毒非你之过!”东方扬担心夏心有芥蒂,在这个时候他作为一家之主必须表明态度。
“多谢父皇安慰子蓁,子蓁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再者母后也是因为中毒,才左右了其想法,子蓁不会放在心上的。”夏也诚恳表态。
“不用你假好心为本宫说话。”兆氏又故态复萌。。
东方扬又睨了她一眼,这才对夏道:“丫头,这件事父皇需要与宇儿好好合计一下,你先回府炼制解药,要是少什么药材现在写出来,父皇让御医准备。”
“好,子蓁先回府吧,药材子蓁那里有。
那子蓁先告退了。”夏起身对东方扬和兆氏施礼,又看了东方宇一眼。
东方宇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夏颔首离开大殿。
回到关雎苑,夏挥退要上前伺候她的丫鬟,独自到了药房,闪身进入空间,开始炼制解药。
关雎苑有单独的药方,那是东方宇亲自安排的,他知道夏的习惯,所以按照弦月苑和梧桐苑那样,也给夏备了炼丹的药房。
解药炼制的很快,有现成的草药,夏根本不用费多少精力。
炼完丹药,夏在空间中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功,东方宇今日在宫中肯定不会回来的太早,趁着他不在,夏决定多在空间里待一段时间。
兆氏中毒在夏的预料之外,本以外兆氏不过是肝火盛,自身身体出现问题才会如此。
她想只要她亲自出手,调理好兆氏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可没想到兆氏会中招。
中了两生神草之毒,一般人号脉是看不出来的,只会当做是普通的病症来处理,夏是读了空间里的藏书《毒经》才知道的。
这些年夏几乎走遍了凤栖大陆,也无数次进过深山,但都不曾碰到过两生神草,她一直都以为此草只在仙源空间中才有,看来是她托大了。
如此看来当初给姜珑儿下的毒,这世间也未必没人能解!
只是如此难得的神草到底来自何处?是不是又与毒医门有关?夏还真的拿不准。
以姜珑儿做事的狠辣,此事若与她有关,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那么此事应该与之无关,那么就是另一个谜团了,下毒之人绝对是跟自己有仇的,见不得自己好。
还有一种就是与东方宇有关,见不得东方宇娶自己。
处于政治角度讲,下毒之人可能是东方宇的政敌或者是爱慕东方宇之人。
从药效上来看,下毒之人是要放大兆氏对自己的不喜,绞合她与东方宇的夫妻关系。
两者结合起来,也就是说给兆氏下毒的应该是东方宇的爱慕者。
而能接触到兆氏,并成功给她下毒的,就一定会是兆氏身边的信任的人,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夏能想到的,估计东方扬那只老狐狸也能想到,余下的事情就看他和东方宇如何处理了。
中午夏出了空间,独自用了午膳。
下午夏没有再进空间,只是写了一封信要大雪带给夏永平。
傍晚夏亲自到厨房做了六菜一汤,等着东方宇回来。
东方宇酉时中才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关雎苑。
夏没有第一时间问结果,两人沉默的用完夕食,待残羹冷炙撤下之后,青衣给二人泡上茶水,退了出去。
东方宇首先开口道:“什么都没查到,丫头,你说该怎么办?”他眉头紧皱,说不出的颓废。
第四百五十三章 并非无情
这还是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方宇。
自从相识以来,东方宇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神采奕奕的,鲜少有力不从心的样子。
夏没有回到东方宇的问题,只是问道:“父皇是怎么想的?”
“父皇认准了此事与兆佳郡主有关,将人引出了她住的宫殿,叫暗卫彻底搜查,可惜什么也没查到。”东方宇疲惫的很。
在他眼里表妹一直都是一个端庄持重的女子,跟心机深沉一点也不搭边,他从心里不相信这是表妹做出的事情。
“那东方哥哥又是如何想的?”夏表情不变,一脸的淡然,但是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她。
东方宇没注意到夏紧握的双手,如实回答道:“我不相信表妹会做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她做的又说不通。
逍遥王和闲王对储位都有心思,虽然他们隐藏的好,但太子还在的时候,他们的心思就被我和大哥看穿了,所以这件事也有可能是他们做的!”
东方宇的回答夏不甚满意,从他的回答中,夏看出东方宇对兆佳郡主并非无情。
她松开手缓缓道:“如果此事真的与两位王爷有关,母后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怎么说?”东方宇想听听夏为何要这样说。
“他们如果能买通人给母后下毒,阻止你娶我,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东方哥哥守孝!”夏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东方宇被夏的话噎狠了,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噎死自己,他左手狠狠揪住自己的嗓子,右手放下茶盏拍着前胸。
夏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也没有上前帮忙。
东方宇知道夏这是在敲打他,不过她的话戳中要害,父皇今日也是这么跟他分析的。
事关表妹,他失了往日的判断,不是他有多喜欢表妹,而是兆家毕竟是母后的娘家,而表妹这些年一直在母后身边伺候,就如同无落那样至纯智孝,他真的不想将表妹看的那么冷血,那么恶毒。
难道天下的女子为了所爱真的都可以变得那么疯狂吗?
母后可是兆家的荣耀,是兆家在东方王朝的依仗,她疼爱表妹不比疼爱妹妹少,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怎么忍心?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东方宇迷惘了。
夏拿出炼制好的解药,交给东方宇道:“十颗解药,连续服用十天,两生神草之毒可解。”
她又拿出两张养生药膳递给东方宇:“上面的是没解毒之前的药膳,每天用上一道,可保不被毒药掏空身体,药材和食材最好用我给的。
下面的是解毒之后的药膳,连续食用半年,每天一道,半年后身体恢复康健。”
夏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些,余下的她不想插手,也不想插手。
不是她对兆氏又什么想法,主要是这件事不是她能掺和的。
东方宇感动夏为他做的:“谢谢你丫头。”
“你我是夫妻,不用言谢!”不用言谢这是东方宇曾说过的,夏并未忘记:“我只要东方哥哥不迁怒我就好!”
“怎会?”东方宇说的很大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惜他那微闪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夏心中充满苦涩,他们两个新婚不到半月,昨晚还躺在一张床上耳鬓厮磨,如今就这样,夏突然感到心很累。
勾心斗角真的不适合她,她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与丈夫相知相许过一生,可惜连这样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我先回书香苑了,还有一些人手需要我去布置,估计会很晚,今晚我就歇在紫辰院了,丫头不用等我。”东方宇起身,快速的对夏说道。
说完不等夏说什么,就逃也似的走出房间,下楼而去。
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苍凉的很。
她在心里问自己,她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东方宇,自认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可试问一次两次东方宇如此迁怒自己,他对自己的喜欢,对自己的爱究竟是不是真心的?他喜欢的究竟是什么?是她的这副皮囊,还是所谓的政治原因?
夏心中很痛。
明天就是腊月三十了,她还要进宫,还要面对兆氏的冷言冷语,夏突然间对这段婚姻产生了怀疑。
透过水晶窗看向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雪来,就像那天一样,铺天盖地的。
她伸手推开窗户,任由冷风吹进房间,心也一点点跟着变凉。
她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公婆要买一处新房,丈夫要他拿钱给公婆买房,夏当时拒绝了,丈夫直接就给她脸色看。
其实公婆住在八十多平的老房里,她早就心疼了,她偷偷看了一处新的房产,早就买下了,一百多平的新房,正在找人给买好的新房装修,想给公婆和丈夫一个惊喜。
可当时丈夫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就开车出去与朋友喝得烂醉,直到第二天才回来。
当时她要解释的话也就咽下了。
公婆手里买房的钱不够,所以夏也就没有急着解释什么,只待新房装潢好,她好用事实说话。
谁知几天后,出去看房的公爹下楼时摔了一跤,小腿骨折,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在那段时间里前夫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在公爹住院期间新房装修好,夏拿到钥匙的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公婆,并解释了一番,公婆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们的羞愧夏还是看出来了。
而她的前夫知道这件事之后,这才跟她说话,对她有了好脸色,但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他埋怨夏为何不早说,为何瞒着他,若是她买的房子父母不喜欢怎么办?
说如果她早说了,他的父亲就不会摔了那一跤。
夏花了钱,用了心思,可最后没有落下一丝好,却得了一身的不是。
两个人的感情是经不起太多磋磨的,有的时候你自己觉得是小事,可在对方心里总会留下烙印。
第四百五十四章 无法消解
夏对前夫的感情就在这样的磋磨中一点点被消磨掉。
如今她是不是还要走前世的老路?夏也迷惘了。
看到黑漆漆的天空洋洋洒洒的下着大雪,夏的心也跟着飘飘忽忽没有彼岸。
她关上窗户,闪身进入空间。
来到追忆身边,将深度睡眠的追忆紧紧地抱入怀中,似乎只有熟睡的追忆才能给她安全感。
追忆身上的皮毛很漂亮很滑,摸起来比最好的绸缎还要顺滑。
夏此刻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哪怕彼此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也好。
她轻轻的将追忆放到原来的位置,独自坐到阁楼上,随手拿出一坛粮食酒,解开封口,直接对着坛子喝起来。
极目远眺,空间四周的雾气似乎比以往更加浓了,最近她心情不佳,进了空间也很少观察什么,深吸一口气,感觉空间的灵气也更加浓郁了。
她也不知是何原因,心想若是追忆在就好了。
半坛酒下肚,夏心中的郁气仍旧难解,她飞身下楼,紫珏在她足尖点地的一刻瞬间握入手中,内力在体内运转,通过紫珏发挥出来,凤凰心经从第一重开始练起。
夏也知道此时的她不易练武,但体内的郁气无法消解,她不知道自己除了疯狂的练武,还能做些什么?
随着她的动作,紫珏上下左右翻飞,带起周围的灵气跟着涌动,随着凤凰心经的第六重夏飞身到灵湖之上,灵湖的水也随着她周身的气势流动,卷起一阵阵水浪翻涌。
她又飞出灵湖,一路向远处的山脉飞去。
几十个呼吸之后夏来到茂密的丛林旁边,夏提气纵身越到一个万年的大树枝丫上,她松开握着的紫珏,用掌力带起一片片碧绿的树叶,随手一抛那些树叶尽皆没入旁边的树干之中,只露出半截树叶在外面。
这个时候由于夏心绪不稳,体内一股真气直冲喉间,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人也摇摇晃晃从树上往下掉,夏赶忙提起内力,即使丹田处微微疼痛,夏也没在意,就要落地的时候夏总算稳住了身形,避免了一场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惨剧。
落到地面夏身形踉跄了一下。
夏知道自己受了内伤,赶忙拿出治疗内伤的丹药服下,一步步向木楼走去。
半个时辰后回到空间二楼,踉跄坐到紫玉床上打坐疗伤。
受了不轻的内伤,夏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修炼凤凰心经最忌心绪不稳,最忌心有郁结,夏再心宽,前世的创伤还是会因一些事想起,成为她修炼凤凰心经的绊脚石,也成为她今生感情的绊脚石。
一旦有人触及她的那根弦,她就会敏感的想起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哪怕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安排好事回到紫辰院的的东方宇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这是两人大婚以来第一次分开睡。东方宇有些不适应。
自从婚后,他每晚都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娇妻,只半个月他就已经习惯了。
他习惯每晚都把自己的胳膊借给夏当枕头;习惯每晚两个人的亲密行为;习惯怀抱中那娇小的身躯;习惯她特有的体香,习惯每天清晨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的容颜,习惯为她绾好看的发髻;习惯她为自己整理穿着的样子;习惯用每天她亲自做的膳食;习惯……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其实在他离开关雎搂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母后被人暗算中毒他着急,他心疼,他在心中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件事与夏无关,父皇也告诫他夏心里也不好受,他不能迁怒与她。
可不知怎么了,他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他不想说伤害夏的话,只好躲开。
当初大哥突然离世,他知道大哥的位置迟早是他的,他有一种窃取了大哥东西的罪恶感,他疯狂的查找真相,可惜至今都毫无线索,好像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见母后缠绵病榻,他怪罪自己,不能查出事实让母后心安。
如今母后又似乎因为二人的结合糟了暗算,他心中难免多想。
要是夏肯给他时间消化当初的事,他们之间不那么早就定下名分,是不是母后就不会中毒?
时移世易,人的想法都是会转变的,或许给下毒人时间,那个人是不是也会改变想法?
毋庸置疑他是爱着夏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夏,可心里的那道坎还需他自己迈过去。
东方宇觉得自己很无能,大哥的事情查不出,母后的事情也查不出,夏都能将八年前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而他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严重的开始怀疑自己。
其实东方宇这个时候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觉得自己不如夏,所以才匆匆离开的。
年少的诺言很容易在冲动之下就许下,没想过自己会失言。
而东方宇一次次在夏面前失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地道。
他曾经说过会相信夏,会永远站在夏这边,会为她做夏想要做的一切。
可事情一牵扯到他亲人的身上,他的理智就瞬间崩塌,誓言也忘得七七八八。
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东方宇起身穿上衣衫,披上斗篷,看到身上的衣衫,想起夏给自己缝制衣衫的情景,东方宇的眼神暗了暗。
他一步步走出卧室,来到廊檐下,见漫天的大雪还在下着,也没有撑伞,就这样慢慢在雪中走着。
不知不觉东方宇走到关雎苑外。
关雎苑是一处独立的院落,有自己的围墙,此时朱红的大门紧闭,苑内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到簌簌的雪落声音。
他没有惊动守门的仆从,自己提气飞身翻过不高的院墙。
躲在暗处的暗卫发现了东方宇的身影,也纵身来到东方宇面前,见是自家主子,施了一礼又躲回暗处。
第四百五十五章 裹足不前
夏只带到辰王府十六个陪嫁的丫鬟和姑姑,夏青林是唯一一个保护夏的暗卫,有事的时候办事,无事的时候躲在暗处给夏做暗卫。
东方宇虽知道夏武功高强,但也给关雎苑安排了八个暗卫,刚刚出现的是他安排的暗卫。
东方宇一点点向关雎搂走去,他很想知道夏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如他一般睡不着?
石灯幢橘红色的灯光在这个寂静的雪夜明明灭灭,尤其是下着大雪,遮挡了光亮,反而显得有些苍凉,像极了此刻东方宇的心情。
来到关雎搂下,向二楼的卧室方向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丝毫光亮,整个二楼和三楼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东方宇的心微微一沉,他以为夏睡着了。
他因为心里别扭无法入睡,而夏却什么事都没有,该干嘛干嘛。
东方宇心中有些不舒服,东方宇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夏,深深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遂又转身出了关雎苑。
东方宇此时十分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也后悔当初为何要给自己也预备一个单独的院落休息。
如果两人住在一起,他就有理由回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一人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裹足不前。
东方宇的手无意识间摸着无名指上戴着的空间戒指,想起夏当初说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代表了我期望东方哥哥能一辈子不松开子蓁的手,与我相携到老。
而男戒中的那句话则是子蓁的另一层期待,期待哪怕物是人非,哪怕沧海化作桑田,东方哥哥对子蓁的心意也一如最初,永不更改。”
时间过了很久,东方宇现在依旧记得夏那天送他戒指时说的话,还有她眼中的期盼,他的心此刻就像被无数的针扎,他捂住心口,踉跄回到紫辰院。
回到卧室,独自呆呆地坐在榻上无意识的看着窗外。
伸手推开窗户,一阵冷气窜入房间,让东方宇打了一个冷颤,望着满天飞雪,东方宇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当初在夏那顺来的紫玉箫,不由自主吹起那首木易之吹奏的曲子《为你》。
婉转低沉的曲子诉说着一个男人对所爱之人的迷恋、付出。
他一直都爱着夏,也愿意为她做一切,可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他所爱的亲人,他一直都认为为了夏他可以失去一切,可当事情发生在他亲人身上的时候,他都做了什么?
这次夏何其无辜,可他还是迁怒与她了。
父皇在他出宫的时候还刻意强调此时与夏无关,让他不要一叶障目,失了彼此的情分。
可他还是伤了妻子,为了一些莫须有的自尊和骄傲。
母后中毒他心焦的很,可夏做的也足够了,最快速度的炼制了解药,还给出了医治的药膳,就连父皇那,为了以防万一,夏还送了解毒丹。
为了给大家都留些颜面,夏没有明说什么,虽然她早就了然于胸,面对母后的话笑着应对,没有丝毫的芥蒂。
她本就没有爱上自己,对于这样的自己夏是失望的吧!
东方宇就这样胡思乱想,一夜未睡,坐在榻上直到天明。
晚上宫中有宴会,大家要在一起守岁。
东方宇叫来隐东面无表情吩咐道:“隐东安排热水!”
“是,主子。”隐东赶忙答应下去安排。
作为东方宇最得力的手下之一,隐东绝对是合格的,昨晚东方宇没有歇在关雎苑,隐东几个随侍自然也是待在紫辰院,他虽不知主子为何与主母分开睡,但不该知道的隐东几个从来都不会问。
东方宇将自己泡在温水里,喟叹了一声,闭起眼睛东方宇想到夏,不知道一会儿她会不会给自己预备朝食?还生不生他的气?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东方宇心底的恼怒早就灰飞烟灭的,剩下的都是如何哄回夏的想法。
快速打理好自己,东方宇挥退隐东几个,独自快步向关雎苑走去。
关雎苑的大门早就打开了,早起的丫鬟婆子见到主子都上前行礼,东方宇只是点头,就一阵风到了二楼。
这个世间夏也该起床预备好朝食了。
只是今天东方宇注定要失望。
来到二楼只见夏脸色有些苍白,冷衣刚刚给她梳好头,夏还没有上妆。
见东方宇过来,青衣和冷衣赶忙上前给东方宇施礼。
夏没有起身,只是对两个丫鬟道:“你们下去先给我和辰王安排朝食吧!”
两人退下后,夏对东方宇笑笑道:“东方哥哥先等等,子蓁今天懒床,没来得及准备朝食。”
东方宇总感觉今天的夏不对,但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只好讪讪道:“没关系,丫头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以后就不要亲自下厨了,交给姑姑们就行。”
“好。”夏只简单说了一个字,就看向镜子给自己上妆了。
东方宇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心里好受些,他在心里认定夏是昨晚跟自己一样没有休息好才会如此。
这证明了在夏心中还是有他的。
此时东方宇也忘记了尴尬,关心的问道:“丫头,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这样一会儿你再休息一下,等下午再进宫吧。”
夏一边贴着额妆,一面答道:“好的,东方哥哥脸色也不太好,用完朝食你也休息一下吧!”
见夏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东方宇心中更加开心了,他笑道:“我无碍,一会儿我先进宫,与父皇商量事情,你申时入宫即可。”
“好,那东方哥哥替我跟父皇和母后告罪一声吧!”
“不用,都是一家人,父皇和母后不会计较那么多,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东方宇不以为意回道。
“都随东方哥哥安排。”夏依旧笑着回答。
其实夏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她心中再难过,若是她不想别人知道,任谁也看不出。
第四百五十六章 尽是无奈
东方宇根本没看出来夏有丝毫的不妥,只以为夏跟他一样,过了一晚就什么都过去了。
夏在空间里一直都在打坐,修复内伤,好在她昨晚伤的并不严重,今天勉强可以支撑,让人看不出她受了内伤。
夫妻二人用完朝食,东方宇与夏打了招呼就直接进宫去了,夏依旧挥退伺候的丫鬟,直接进入空间疗伤。
再次出空间的时候夏脸色好了很多,但内伤依旧没有痊愈。
坐上隐西安排好的马车,夏带着蝉衣和寒衣两个丫鬟入宫。
马车依旧停在卫尉寺,蝉衣和寒衣两个先下了马车,二人齐齐回身将夏扶下马车。
蝉衣和寒衣看出夏脸色不好,但都以为主子是昨晚因为姑爷的事情没休息好,所以也没敢问,只是想好好伺候主子就好。
昨夜的大雪早就停了,地上只留下一层厚厚的积雪,好在宫道上有宫人早就打扫干净,不至于湿了鞋袜。
凤凰宫被皑皑白雪笼罩,看上去犹如古老的水晶宫,神秘、古朴、沧桑。
这个时间夏进宫,不必去拜见东方扬,直接去中宫就行。
夏一路领着两个丫鬟直接向中宫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遇到很多忙忙碌碌的宫娥,大家都在为晚上的祭祀和宫宴做准备。
夏顺利到达中宫之外,等待宫娥进去通传。
好在兆氏虽然不喜夏,却也没有为难她,不一会儿兆氏身旁的大丫鬟就亲自出来迎接夏了。
这大丫鬟是兆氏身边最得力信任的一个丫鬟青黛,她上前规规矩矩的给夏行了宫礼,待夏叫起后,青黛微笑的对夏做出请的手势道:“辰王妃请,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夏颔首道谢:“多谢青黛,怎可劳烦你亲自出来迎接!”
“这是奴该做的,辰王妃不必客气。”青黛依旧笑盈盈答道。
夏不再多言,随着青黛进入大殿。
除夕是万家团圆的日子,即便在尊贵的皇家也是如此。
进入待客的大殿,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主座上端坐着兆氏,今日她穿着喜庆的红黑相间的正装,绾着高高的发髻,正中插着金色的九尾凤簪,两侧坠着长长的流苏。
妆容也画的很精致,在夏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兆氏的眼中有着明显的不喜。
一侧的座位上跪坐着太子妃、无落公主、逍遥王妃、闲王妃、兆佳郡主等,另一侧则是夏第一次见到的贵妃、贤妃等宫妃和宗亲的命妇。
因东方宇是嫡出,所以夏大婚不必亲自拜见东方扬的妃妾,夏只是按例送去大婚的回礼。
给中宫皇后行完大礼后,夏依次与在座的行了礼,这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二嫂听闻你身体不适,可好些了?”夏坐下后,坐在她下首的东方希关切的问道。
“还好,大概是昨日着凉了,晨起的时候感到身体微微不适,这才晚到了些。”夏笑着回道。
“那无落带二嫂到我的宫殿中休息一下吧,我见二嫂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东方希朝夏眨眨眼,继续说道。
“哼,本宫怎么没看出来辰王府脸色不好?不是不愿跟大家待在一处吧!”夏还没等回话,兆氏就不满的说道。
东方宇已经让人跟兆氏说了此事,兆氏只以为夏是故意躲着自己,见她脸色确实有些不好,也以为是新婚与儿子夜夜笙歌才会如此,心中就更加有气了。
所以即使今日人很多也没有给夏面子。
东方希看着自家母后,眼中尽是无奈,又歉意的看向夏,见她还是一脸的淡然,并未因为母后的话而变了脸色,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个二嫂的涵养。
毕竟只有自家人知道母后这是因为中毒的关系才会如此,而在座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母后如此下二嫂的脸子,的确是让别人浮想联翩了。
夏笑着对兆氏回道:“母后多心了,子蓁是真的有些着凉,并非故意失礼!不过还是要多谢公主,子蓁还能坚持,就不必去歇息了!”
其实东方希是得了自家二哥和父皇的嘱咐,要她照顾夏,在二哥那里知道二嫂昨晚没休息好,今天晨起脸色很差,再有怕母后刁难二嫂,在众人面前不给二嫂面子,所以东方希刚刚才会如此说。
“本宫看辰王妃所言非虚,脸色的确差些,母后还是要多疼疼辰王妃才是!”逍遥王妃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笑着接言。
“是呀,皇后是慈母,一直对小辈都是疼爱有加,今日也不过就是自家人团圆的日子,又没有外人在,不必强撑着。”贵妃是逍遥王的生母,能孕育逍遥王那样温润如玉的男子,其城府也很深,见儿媳帮着辰王妃说情,她自然是帮着自己人了。
兆氏在东方扬后宅多年经营,虽阻止不了丈夫纳妾,但心中对这些妃妾自是不喜,她们为夏说话,心中就像添了一把火,怒气更胜。
不过她不顾夏的面子是因为背后有人撺掇,对这些妃妾不喜,对庶媳不喜还差些,所以也没有激烈驳斥贵妃和逍遥王妃。
只是淡淡说道:“即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就该早些到,即便身体不适,也不过就是着了凉,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宫也是一直断断续续的缠绵病榻,本宫还没有拿乔,辰王妃是晚辈,就更应该守礼才是。”
“是,母后训斥的是,是子蓁托大了,望母后谅解!”夏依旧恭顺的道歉,顺着兆氏的话接言。
东方希心中有愧,二哥和父皇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反而让夏受了母后的训斥,她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朝夏歉意的笑笑。
夏善意的摇摇头,那意思是要东方希不必放在心上。
兆氏今天在妃妾面前也收敛了些,见夏服软,也没再刁难,遂跟别人说话去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灯火通明
夏心中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已经预料到这个局面了,只是她的确是受了内伤,早晨应付东方宇已经是强撑了,她实在是没有精力早进宫,毕竟空间里的时间是外面的十倍,在空间里疗伤要快很多。
她的内伤没有个把月根本恢复不来!
东方希也不由地将提起的心放下了。
在夏与兆氏交锋时,太子妃始终不发一语,自从太子薨逝,她就是这个样子,不到必要根本不会参加任何宫宴场合,也不会轻易说话。
后来兆氏中毒,太子妃更是少言寡语了,因为兆氏想起太子的时候,也常常会在言语上刁难太子妃。
见夏被皇后刁难她心中反而感到轻松了很多,因为最近兆氏根本顾不上与她置气了,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辰王妃身上。
其实在古代女人是不允许参加祭祀场合的,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以外。
在凤栖大陆也是一样,尤其是在皇室。
待男人们祭祀完先祖,晚宴才正式开始。
即便是家宴,晚宴的地点也是比较讲究的,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家宴,所以地点也是有讲究的。
在梧桐宫中一般举行宴会的地点都在永和殿。
除非没有其他人在场,才会临时选择在那个主子的宫殿。
今日也不例外,傍晚酉时中晚宴开始,皇后兆氏带领一众妃妾、命妇和晚辈前往永和殿参加晚宴。
夏也是在这个时候再次见到东方宇。
作为下一任的继承人选,与东方扬一众子孙祭和宗亲祀完东方家族的祖先,东方扬带着大家到永和殿。
永和殿位于皇帝办公的乾清殿西侧,是梧桐宫中比较大的宫殿之一。
乾清殿共计三层,一层和二层都是举行宫宴的殿宇,三层一般用来举行家宴。
一层一般用来招待外臣,二层用来单独招待宗亲。
家宴时皇帝和皇后坐于主位,次首是宫妃和皇子公主及皇子妃,下首是宗亲。
夏与东方宇跪坐于一起,共用一张桌子。
在中宫待了两个时辰,夏后来就不怎么说话了,在这样的场合她的话也不多,都是东方宇在不时地照顾她用膳。
因为内伤的关系夏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她是一个能忍的,就连东方宇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对。
东方扬也以为夏是因为皇后中毒的事情才没有什么精神。
皇家宴席是少不了歌舞的,与在凤凰宫中一样,梧桐宫中也养了一些皇家专属的乐师和舞姬。
夏对这样的宴会和歌舞不感冒,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兴致缺缺。
因为要守岁,所以夏也没着急。
中途东方宇见夏是在没什么兴趣,脸色也有些苍白,告诉夏要是不舒服随时可以到他原来居住的宫殿休息一下。
东方宇虽然搬出了梧桐宫,但他原来居住的宫室依旧保留给他,若是他在宫中待晚了,也可以到那里休息。
永和殿也有给宗亲休息的房间,宴会中若是有人需要休息,也会中途离场去暂歇。
兆氏的身体时好时坏,今天显然也有些力不从心,不到一个时辰皇后就提前离席暂歇了。
待皇后离席后,夏也不再坚持,跟东方扬告罪,提前离席。
隐西带着夏和两个丫鬟去休息,东方宇则继续在宴会上周旋。
东方宇在宫中的居所位于梧桐宫的西侧,宫殿每天都有人打扫,夏没有到主殿,只是在偏殿找了一个房间歇息,隐西将人带到就告退离开,夏将两个丫鬟打发出去,夏坚持不住,直接回到空间打坐。
算好时辰才出了空间。
此时两个丫鬟也用了夕食,等在了耳房。
夏招呼二人一起前往永和殿。
夜晚的梧桐宫美轮美奂,石灯幢和宫灯都点着蜡烛,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因为是过节,哪怕是犄角旮旯都燃着烛火。
夏也没有着急,带着两个丫鬟慢悠悠走在宫道上。
走到一半路的时候,一个长相平平的丫鬟截住夏的脚步,上前躬身行礼道:“辰王妃安好!”
夏没有在意,在宫中行走遇到行礼的宫娥很正常,她只是淡然叫起,脚步都没停。
“辰王妃请留步,奴有话说!”丫鬟见夏没有停留,急急说道。
夏顿住脚步,转身道:“何事?”
夏也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也许是宫斗剧看多了,所以她并未放松警惕。
“我家主子兆佳郡主有请,请辰王妃移步前方的亭子。”小丫鬟再次开口道。
夏朝小丫鬟手指的方向看去,因为宫中不是办公的宫殿周围都会保留原有的风景和草木,所以时不时会看到一些人工修建的凉亭、廊桥等供大家歇脚。
小丫鬟指的就是这样的凉亭。
夏的眼力不错,加上烛火的关系,夏可以看到那凉亭中隐约有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身材娇小,看上去应该是个女子,一个身材伟岸,看上去就是一个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夏没有立即应承,开口问道。
“奴巧儿,是兆佳郡主的丫鬟。”小丫鬟不疾不徐答道。
就在夏考虑要不要去的时候,小丫鬟又道:“我家郡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辰王妃和辰王好好谈谈,亭中的是兆佳郡主和辰王。”
夏不是一个怕事的,但这样被人算计着,还在大年夜,夏心中隐有不快。
不过有东方宇在场,她没有拒绝。
要小丫鬟带路,小丫鬟道:“辰王妃主子要奴等在此处,辰王妃的丫鬟也……”
夏想也好,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有丫鬟在场终归传出去不好,只好也示意两个丫鬟留下。
蝉衣和寒衣虽不放心主子,但主子的话她们不得不听,只好和小丫鬟一起留下。
夏没有着急,慢慢向凉亭处款步走去。
她不是想偷听什么,也不是不放心东方宇,而是不喜被骚扰,不喜欢遇到麻烦。
第四百五十八章 当断不断
作为一个来自相对自由时代的人,她对这种为了感情失去自我的人很瞧不起。
如果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夏是做不出来纠缠对方的事情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很浅显,却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事事如此,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还没走到凉亭,夏就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仔细辨别果然是兆佳郡主的声音:“二表哥,婉莹知道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真的忍心看着婉莹另嫁他人而无动于衷?
姑父已经跟婉莹说了,要婉莹可以自己择婿,不然他就会为婉莹赐婚,难道表哥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你可知那日你的话有多伤人?婉莹承认郡主她是难得的美人,可你是皇子,是未来东方王朝的皇帝,你真的能做到一辈子只有一位妻子?就一丝机会都不肯给我?”
夏刻意慢下脚步,她很想知道东方宇会如何回答兆佳郡主的问话。
“本王承认我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那日本王已经跟表妹说的很清楚了,本王不知道你因何还要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
你也老大不小了,女子及笄就可嫁人,本王不知表妹还要执着什么?
子蓁是本王今生今世唯一的发妻,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也请表妹慎言,父皇他一日未立下储君,本王就一日不是东方王朝未来的继承人,而且即便将来父皇将皇位传给了本王,子蓁也是父皇认可的唯一儿媳,所以本王需不需要妃妾的事情不是表妹可以过问的!”东方宇的声音传来,在这寒冷的冬夜没有一丝温度。
“可以前表哥对我明明很好,也默许婉莹对你好,如今表哥有了郡主就一切都变了,是因为那个誓言对不对?如果郡主同意,表哥是不是就会娶我?”兆佳郡主仍旧不死心,哽咽问道。
夏也很想知道东方宇会如何回答,她止住脚步仔细聆听。
东方宇没有立即回答兆佳郡主的问题,而是沉思良久才说道:“本王不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夏皇活着的时候就提出来的,那时父皇跟夏皇纠缠,要与夏皇结亲,夏皇提出的条件就是如此。
父皇答应了,虽然两家没有立即定亲,但夏皇是默许了的,直到子蓁失踪,本王以为那个口头婚约就此作废了,但父皇坚持,给本王三年时间,若是找不到她,父皇就不再要求本王等下去。
没有多久本王找到她,本王心里也是不服,为何别人可以三妻四妾,本王却不可以?
但后来本王喜欢上她,自然也就许了当初的承诺!
这个答案本王无法给你!但本王知道本王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情,这些年本王只是当你是妹妹那样照顾,仅此而已。”
东方宇很想知道毒是不是与兆佳郡主有关,他也担心兆佳郡主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他好言好语的解释一番。
“原来如此,表哥瞒的婉莹好苦!
今晚我也请了郡主,既然表哥无法给婉莹一个答案,那么就让郡主给婉莹这个答案吧!
即便表哥对婉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婉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我不甘心!”兆佳郡主凄然一笑,付出的感情是无法收回的,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子蓁无关!”东方宇对兆佳郡主这样的做法很不赞同。
当初木逍遥的事情都是夏独自解决的,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感情问题,需要夏参与进来,因而他说话的语气有些重。
“呵,来不及了,她应该快要到了!”
听到这里夏不好再等下去,只好款步走出树荫下,这次她没有刻意收敛气息。
亭中的两人齐齐向她看来。
在柔和的夜色里,夏的脸庞看上去并不清晰,但这样的她反而更加神秘,如同披上一重朦胧的面纱。
东方宇见夏出现,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她听了多少,只是脸上带出些许的不自然,讪讪说道:“丫头,你何时到的?可休息好了?”
夏优雅的坐下,笑着回道:“来了一会儿,见你们在说话,不好打扰,子蓁已经无碍,让东方哥哥挂心了!”
她不等东方宇再说什么,接着对兆佳郡主平静的说道:“兆佳郡主今日你找子蓁来的用意我已经知晓了,我不是你,所以无法体会你的想法,因而对于你与东方哥哥的感情问题,子蓁不想参与,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当初祖父和子蓁既然提出了要求,也是有我们自己的考量的,凤凰仙岛的夏家子孙男子不得纳妾,女子不得做妾,这是祖训。
桃源村的夏家亦是如此。
子蓁虽已经不是王朝的郡主,但子蓁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女子,不是任人拿捏的!即便子蓁真的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子蓁也是有能力让别人另眼相待的,最关键是我想不想,而不是能不能。
如果东方哥哥是真心许诺,他会做到,即便有千难万险,如果东方哥哥的许诺是被迫的,那么子蓁也不会因为他违背了诺言就杀了他,只不过子蓁也会按照当初的约定做!
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而兆佳郡主不必问子蓁的意见,一切的选择皆在东方哥哥的一念之间,子蓁不会干涉。
子蓁言尽于此,就先告辞了。”夏平静的说完,也没有再留下一丝的眼神给东方宇和兆佳郡主,就优雅的起身,款步出了亭子。
其变脸的速度即便是东方宇这个熟知她的人都看愣了。
她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风中传来夏一句清冷的话:“还望以后兆佳郡主不要再来招惹子蓁的好!”
夏说的话兆佳郡主没有听进心里,只记住她说的一句话:“只不过子蓁也会按照当初的约定做!”
她很想知道夏跟二表哥究竟有何约定?若是二表哥果真没有做到承诺,是不是她就有机会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好自为之
夏说出这番话让东方宇的心微颤,他知道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夏不会因为他今晚单独见了表妹生气,她是气自己那模棱两可的话,可他心里也憋气啊!他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夏能体谅自己的难处。
也因着这个关系他没有立刻追上夏,而是依旧坐在亭中。
也就因为他的迟疑更让兆佳郡主有了想象的空间,她认为东方宇也是被逼的,这也造就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东方宇见夏真的头也不回,也没有心思再与兆佳郡主纠缠下去,遂起身道:“表妹,本王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见他要走,兆佳郡主没有阻拦,只是问道:“如果表哥做不到与她的约定,会有怎样的后果?”
东方宇看到她眼中那希冀的目光,没有立即离开,只是冷冷的回答:“这与你无关。”说完大步走出亭子,也随着夏的脚步离开了。
独留下兆佳郡主一人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夏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她能容忍木逍遥在她面前纠缠,是因为木逍遥的遭遇与她相似,而且他也没有如此死皮赖脸的纠缠自己,总是进退有度。
他虽喜欢自己,但更多的是尊重自己的选择,更多的是祝福她与东方宇。
兆佳郡主则不同,她要做的是插足她与东方宇之间的夫妻感情。
自从她与东方宇大婚以来,总是是非不断,本该蜜里调油的新婚蜜月期,也因为兆氏的中毒,因为兆佳郡主的插足,使得夏满心疲惫,总有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这让夏很不习惯,她现在很怀念在紫衣山庄生活的那段时光,,她知道这个兆头不好,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烦闷的心情!
夏回到大殿不久,东方宇也后脚回来,他见夏的情绪与以往没什么不同,想晚上回去再与她好好谈谈,也就没再解释什么。
很快新年的钟声就在梧桐宫中敲响了,宗亲们一起守完岁,这才三三两两出了梧桐宫,因初一还有祭祀和家宴,夏和东方宇都没有离开梧桐宫,而是歇在了东方宇的辰曦殿。
夫妻两个一起进入辰曦殿,夏身心疲惫,直接走入之前她休息的偏殿,东方宇愣了愣,也提步跟上对要上床休息的夏道:“丫头,怎么不去主殿?”
夏这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昨晚东方宇没有与自己一起休息,她也以为东方宇是想要自己独处的空间,正好她的身体也不舒服,要到空间里修养。
她顿了瞬间道:“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好好休息,东方哥哥就先自己睡吧!”
“怎么还会不舒服?是不是得了伤寒?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哦,对了,丫头自己就懂医术,到底怎么了?”东方宇关心的问道。
本来他是以为夏这是与自己较劲,可仔细看夏的脸色,就知道夏没有骗自己,于是本来想好好与她谈谈的想法就歇了,而是换做关怀的话。
“没什么,就是有些疲累,过两天就好了。”夏无所谓的答道。
东方宇心想或许是因为心里不痛快,夏才会如此,遂也不再多问,安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主殿了。”
“好,东方哥哥晚安。”夏抬抬手笑道。
东方宇俯身在夏额头轻吻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他本想要夏与自己一起的,但先与她分开睡的是自己,所以东方宇也不好在此时死皮赖脸的留下,只好怏怏的离开。
夏简单洗漱完,挥退伺候的两个丫鬟,闪身进入空间。
回了主殿的东方宇也没有多想,昨晚一夜未睡,今天又忙了一天,如今又半宿没睡,他也有些撑不住了,洗漱完倒床就睡。
翌日,东方宇按时起床,与一起起床的夏在偏殿用完朝食,见夏的脸色还是有些差,担心的问道:“丫头,你真的无事吗?”
“无事。”夏还是坚持之前的答案。
东方宇总觉得她没有说实话,抓起夏的皓腕就要给夏号脉。
夏怎会让他真的给自己号脉,就要抽出自己的手腕。
东方宇没有防备,被夏将手腕抽出去了。
这下东方宇敢肯定夏的身体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夏,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
夏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心虚,任由东方宇打量自己,只是淡淡的解释道:“我自己就是大夫,还不知自己的身体究竟怎样嘛?东方哥哥不要小题大做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东方宇就拿自己没办法,不是她不愿东方宇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主要是东方宇知道了,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在一夜之间就受了内伤。
“丫头,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只要你让我号脉,我就不会小题大做。”东方宇狐狸眼眯了眯,用哄着孩子的语气说道。
夏无奈,看东方宇的架势就知道她不让东方宇号脉,他是不会死心的。
只好坦白道:“真的无事,我只是受了点内伤,修养两天就好了。”
其实这次受内伤也是夏自己的原因,之前辅助东方扬服用延寿丹,她的内力并未完全恢复过来,她自己又心绪不宁,如此练功,没有走火入魔就不错了。
可不管是怎样成熟理智的人,都不是没有脾气的,尤其夏两世为人她都不是一个脾气好的。
之所以能忍,养成现在的性子,也是因为前世成长的环境压制了她原有的本性。
她自己都不知这次是怎么了,心里总是有一股气总也散不出去,就是不想东方宇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
“什么内伤?什么时候受的内伤?”东方宇惊讶的喊道,这次不再让夏有挣脱的机会,迅速将她的素手握在大手中,另一只手搭在她的皓腕上。
第四百六十章 大惊小怪
良久后东方宇放下夏的手腕,双手握住她的柳肩,狐狸眼定定看着她的两汪清泉道:“丫头,告诉我,怎么回事?告诉我?”
一想到昨天她忍着内伤坚持了一天,东方宇就心疼的不行,回想前天晚上的事,东方宇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怎么就那么一走了之了呢?
夏的内伤显然就是那天晚上他离开之后受的,可见肯定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夏就那么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男人的眉目,他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容颜,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关怀和惶恐。
可自从大婚之后,发生的种种都让她心中酸涩难忍,人在得到之前和得到之后态度上的转变是人之常情,东方宇的转变虽也是在她的预知之内,可夏一时半会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夫妻之间不可能一辈子不红脸,可像他们之间这样刚刚新婚就产生矛盾的还真的没有几个。
她压下心中的苦涩,哂笑道:“没事,只是在练功的时候不小心受了内伤而已,养十天半月就好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怎么是小伤,我号脉了,你的内伤不轻,这也是你吃了治疗内伤的药后的脉象,可想而知之前伤的有多重,为何不告诉我?东方哥哥已经是你的夫君了,不是说夫妻之间就该坦白,有什么说什么吗?”东方宇不信夏的搪塞之言,焦急的对她说着。
夏再次笑笑,心里萧瑟的很,面上只是说道:“是子蓁错了,不该瞒着你,下次不会了。”
之前的夏也觉得夫妻之间不该有太多的秘密,有些事该坦白说清,可事实告诉她,是她自己天真了。
东方宇见她脸上笑着,可那深邃如潭的眼眸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心没来由的慌乱,伸手将夏娇小的身躯揽入怀抱,良久之后方道:“丫头,对不起,这段时间是东方哥哥不好,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夏安静的待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并未因他的话感动,反而心中平静的很,她不怪东方宇,很多事是她自己当初想的想当然了。
如今的局面是她没有料到的糟糕,好在东方扬是一个有能力的君王和家长,希望他能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见她久久不言,东方宇的心更慌了,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发生改变,却是他怎么抓都抓不住的,他闷闷的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事情我跟父皇会处理好的,不行今天的宴会你就不要参加了,我会跟父皇和母后解释的,你先回府疗伤。”
夏轻轻推开东方宇,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淡淡道:“不用了,我能坚持,待今天晚上回去我再好好疗伤,至于府中的事情就交给东方哥哥处理了,毕竟是年关,繁杂的事情太多。”
东方宇也知道夏是第一年嫁人东方家族,如果缺席的确会引来诸多猜测,也只好顺着她道:“那好吧,如此你先在辰曦殿好好休息,等晚上的家宴你再出席,父皇和母后那里我会亲自说清楚的。”
夏点点头道:“好。”
他又嘱咐了夏身边的两个丫鬟,留下隐西在辰曦殿留守,这才去东方扬那里替夏请假。
不说夏进入仙源空间疗伤,东方扬关心夏不亚于东方宇这个儿子,夏在他心中的分量不低于东方宇这个儿子。
得知夏并非身体不适,而是受了内伤,细思再三他心中了然,小夫妻二人的事情他无法过多参与,只是下定决心尽早解决兆佳郡主这个隐患。
也是他大意了,一直看在皇后和两个嫡子的面子,过多的迁就兆家和兆佳郡主的所作所为,才有了今日的局面,看来有些事是他过于放纵了。
他一直觉得夏是个聪明的孩子,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却忽略了夏与宇儿现在是新婚燕尔,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放在谁身上,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他亲自带着东方宇到兆氏那给夏请了假,这才去参加初一的祭祀。
一个白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晚上家宴的时候夏才再次露面。
好在晚上是纯粹的家宴,没有宗亲在场,很快就应付过去,东方扬和东方宇知道夏内伤不轻,早早就结束了家宴。
虽然家宴结束的早,但回到辰王府也是晚上亥时初了。
夏以疗伤为由早早关了关雎苑,这个时候的东方宇自知理亏,也没有纠缠。
从初二开始一直到初十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是各忙各的,东方宇几乎是天天进宫,夏是天天窝在关雎苑疗伤。
这期间大雪也早就回来了,带回夏永平的回信。
夏给家里去信并未说自己的事情,只是告诉家里兆氏中毒,中的是什么毒,要兄弟几个注意防范。
夏永平收到信后直接跟兄弟四个说了,还告诉了风苍穹、木逍遥和姜姑姑,并督促手下大力寻找毒医门的线索。
收到家信,夏的心情好了不少,内伤虽未痊愈,但也好的差不多。
这一日早早回来的东方宇亲自到关雎苑看望夏,见她面色红润了许多,又亲自给她号了脉,心里轻松了不少。
大马金刀的跪坐于夏对面,笑着说道:“给母后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了,是兆佳郡主身边的姑姑,表妹并不知道此事,那姑姑已经被拘押,也将余下的两生神草都交出来了。
母后马上可以服用丫头配置的解药了。”
东方宇的心情不错,得知毒药并非表妹所下,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得知结果第一时间就来与夏一起分享。
夏笑笑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姑姑为何要这么做?她背后是否有主子?毒药的来源呢?这些都问清了吗?”
“父皇的人还在审问,很快就有结果,那姑姑是兆家的家奴,从小就照顾表妹,她只是想利用母后让兆佳郡主嫁给我,没有别的目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无所知
东方宇呐呐的解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心虚。
夏不想理会这些,只是笑道:“东方哥哥,其它的事情不是子蓁该知道的,只是关于两生神草的来处子蓁想知道。”
她是真心不想理会这些,不是搪塞之言,无论凶手是谁,无外乎都是想破坏她与东方宇之间的情分的,兆佳郡主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夏用脚指头想想都不会相信。
只不过现在看东方宇的表情,夏就知道东方宇还是很维护兆佳郡主的,他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面对现实。
这只能证明东方宇对兆佳郡主是有着很深的情分,无论那情分是什么,夏都不想去追究了。
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口舌去说服面前的这个男人。
夏这些年对东方宇不是没有心动过,就在大婚之后她的心更是系在了东方宇的身上,可惜现实很打脸,她现在只是庆幸自己陷得不深,现在很容易就抽身出来。
不想自己受伤,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守住自己的心。
如今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到毒医门,与家人一起报仇雪恨,至于其它的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她现在真的懒得跟东方宇分析那些背后的**。
“我明白,两生神草世间少有,其来处有可能牵扯到毒医门的消息,我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东方宇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的保证。
夏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东方宇能明显感觉到夏现在的状态与刚大婚时不同,怎么说呢?夏现在就像他刚认识她那时差不多,性子清冷,情绪内敛,一副公事公办的状态。
东方宇也知道问题出在他自己这里,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反省,他知道自己没有说到做到,可他也不好过,夏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也希望夏能多体谅自己。
在东方宇心里夏是一个十分聪明理智的女子,他认为这样通透的女子不该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也不该是一个揪着不放的女人。
他能容忍妻子与木逍遥之间的暧昧,那么夏也该理解他与表妹之间的亲情。
如今她为自己打开的心扉似乎又关上了,这一点让他不能接受。
他以为经过时间的打磨,夏会解开心结,真心实意的替他考虑,可夏的冷淡让他心里哇凉哇凉的。
两个人如今近在咫尺,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可却好似远在天涯,他怎么也走不进夏的内心。
他逃也似的离开关雎苑,走在通往紫辰院的甬道上,东方宇不断的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可无论他怎么纠结,他也屡不清心中那繁杂的思绪。
当天晚上夏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下毒的姑姑莫名其妙的死了,根本没揪出幕后的黑手,也没有审问出两生神草的来处。
夏得知这一消息,心中恨得不行,她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相信东方扬和东方宇的能力?如果自己出手就好了!
可她再后悔事情也无法挽回,她只能暗自悔恨。
这两日东方宇心情也不好,每天只是陪夏用朝食和夕食,剩下的时间都在查那姑姑的背景。
时间如流水,不管你愿不愿意,它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上元节到了,宫中又要准备宴会,夏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晨起与东方宇一起用完朝食,二人坐上辰王府的马车直接进宫。
今日宫中有大型的祭祀,晚上各位宗亲和大臣还要一起参加宴会。
夏给东方扬请完安,直接到中宫给兆氏请安。
这几天兆氏已经开始服用解药,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好了很多,因找到了下毒之人,兆氏也轻松了许多,没有再难为夏,只是对她无视罢了。
夏不在乎兆氏对她的态度,该怎样还怎样。
不是她不想与兆氏搞好关系,而是她最近心情也不太好,不想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混过去,晚宴还在永和殿举办,这次由于到场的人比较多,晚宴的地点设在一楼。
宴会没什么新意,不过是吃吃喝喝,不过是看看歌舞,听听乐曲。
夏内伤没有痊愈,不敢肆意饮酒,所以整个宴会下来,她都感觉无聊的很。
宴会中途夏觉得烦闷,悄悄的与两个丫鬟走出大殿,在永和殿不远处找到一个凉亭,与两个丫鬟坐在亭中欣赏月色,心中那股憋闷的情绪才好了些许。
春天的脚步近了,虽刚刚进入春季,桐城的气候也比冬季暖和了很多,即便是夜晚的风都没了之前的冷意,吹拂到脸上柔柔的。
在外面逗留了半个时辰,夏才施施然带着两个丫鬟回到宴会。
在座的宗亲和大臣酒至半酣,正是谈兴高昂之时,夏捡了桌上的水果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身侧东方宇的座位空着,夏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她也没有在意。
就在夏熬着时间的时候,身后的蝉衣悄悄拉了拉夏的衣袂。
夏莫名的回首看了蝉衣一眼,蝉衣低声对夏说道:“主子,刚刚皇后身边的青黛来传话,说辰王喝多了,皇后已经将他送回辰曦殿了,皇后传话要主子去伺候。”
夏皱了皱黛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东方宇身边一直都是隐东几个伺候,他们四个很少有全部离开东方宇身边的时候,有事也该是隐东四个其中的一个来传话,怎么今天反而要青黛过来传话?
再者东方宇身上有她给的解酒药,怎么会喝多?
难道这个局是设计她的?
夏虽思绪万千,但脚下的步伐却没停,就差没有用上轻功了。
随着辰曦殿越来越近,夏心中那不详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终于到了,夏却迟疑了,辰曦殿静的很,整个辰曦殿没有看到一个丫鬟和侍从,就连隐东几个的气息夏也没有感觉到。
第四百六十二章 波澜不惊
夏挥手对跟在身边的两个丫鬟道:“你们两个在偏殿等我。”
“主子/主子!”二人对夏的决定很不赞同,齐齐低声呼唤。
夏心中烦躁的很,不想多做解释,挥挥手示意二人遵从她的命令。
她心中往最坏处打算,如果有什么超出意外的事情发生,再不济她可以躲到仙源空间里,带着两个丫鬟反而不方便。
蝉衣两个丫鬟也感觉出不对劲了,刚开始的时候二人还没当回事,可见主子一脸的寒霜,紧抿的嘴唇,二人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跟随主子这段时间,主子很少有这样的表情,夏的一些习惯她们多少了解一些。
二人顿住脚步,因担心夏,并未回偏殿等候,而是待在原地,焦急的看向夏所走的方向。
随着主殿越来越近,夏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艺高人胆大,并不害怕兆氏设计自己,她担心的是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
主殿内亦是灯火通明,好像没什么不同,但夏就是感觉有那么一丝诡异的感觉,因为太静了。
按照常理今日是上元节,无论是皇家还是百姓,今晚都会燃上一夜的灯,因大多数的殿宇和房屋都是木质的,所以防火是必然的,辰曦殿该留守一些仆从在这里的,可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人气。
夏轻轻推开殿门,大殿内除了燃着的烛火再无其它,她提起的心并未因此放下,反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东方宇的寝宫好像在大殿的西侧,夏顺着感觉慢慢向西侧的房间走去,推开寝宫的门,室内扑面而来的是若有若无的甜香味道,夏皱皱鼻子,继续向房间内走去。
用手撩开垂下的帐幔,夏看到昏暗的卧室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北侧的床榻四周低垂着暗紫色的纱帐,夏能感觉到那似有似无的气息,大脑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不是一个人。
夏小心嗅了嗅房间内的香味,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药味,这才提起脚步慢慢向床榻方向走过去。
随着夏的走近,夏看到床榻边的地上散落着几件零乱的衣衫,借着昏暗的烛光,夏辨别出那是东方宇和兆佳郡主今天穿着的外衫。
夏的心像是狠狠被人捅了一刀,到了此刻他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很想转身离开,就当没看到这一切,但理智告诉她不该离开。
夏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这才再次上前伸出纤纤玉手撩起床帐,入目的是两个熟睡的人。
一个是那个说会爱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丈夫,一个是那个娇俏的兆佳郡主。
二人身上盖着一张锦被,赤果着胳膊,东方宇仰面朝上,就像每晚搂着她那样搂着兆佳郡主,兆佳郡主侧卧,面对着东方宇这个方向,只露出半张红扑扑的脸颊和一只洁白的藕臂。
那隐约露出的锁骨周围明显种着几颗草莓。
二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看上去就是累及了才睡去的模样,帐内仍有那欢爱过的旖旎气味。
夏的目光缩了缩,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床榻上的两人。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都想了什么,她就那样看着床榻上的两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这段时间虽收回了对东方宇的爱意,但她没想过就那么结束这段婚姻,她想过她会好好经营这段婚姻,慢慢融入现在的生活,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情商,她会得到想要的幸福。
夏在潜意识里还是相信东方宇是爱着她的,只不过东方宇爱他的家人胜过爱她而已,她也不是如此么?两个弟弟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也是在东方宇之上吗?
她有什么理由要求东方宇爱她胜过爱他的家人?
所以她决定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好好面对这场婚姻,可眼前的一切把她心里的所有向往和希冀都击碎了。
夏只觉得有一股腥甜直冲嗓子而去,她拼命的想要压下去,却怎么也压不下,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滴落……
情感上告诉她,此时她该离开,理智上却告诉她,此时她该给东方宇一个解释的机会。
眼前看到的不是全部的真相,不然为何东方宇此时还不醒?
习武之人的无感都是极其敏锐的,他不该此时此刻还不醒来。
内伤的加重让夏无法挪开沉重的脚步。
就在夏胡思乱想的时候,东方宇的睫毛微微闪了闪,似乎就要醒来。
果不其然,几个呼吸之间东方宇睁开他那迷人的狐狸眼,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转瞬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低头看向臂弯上躺着的女人。
东方宇刹那清醒过来,感知到还有别的气息,东方宇顺着呼吸声猛地抬头看去,只见夏那面无表情的绝色容颜和嘴角溢出的鲜红血迹。
透过昏黄的烛光东方宇看不到夏的目光,他只感到自己身上瞬间冒出冷汗,他迅速坐起身,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还躺在他臂弯里的人。
只听到闷哼一声,兆佳郡主也懵懂的睁开双眸,弄清楚眼前的情况,兆佳郡主迅速抓起身上的锦被,快速的缩到床榻的里侧,美眸中迅速盈满泪水,做足了受害者的表情。
不过此时的夏没有心情欣赏兆佳郡主的表情,她只是呆呆看着东方宇从上到下赤果果的身体。
本来她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眼见的未必是真实发生的,可兆佳郡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拉开的锦被彻底将东方宇的身体暴露无遗。
夏闭了闭美丽的双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如同古井般的眸底深处已是波澜不惊。
她放下手中握着的床幔,艰难的转身,背脊挺得直直的,一步步离开东方宇的寝宫,身后只余下东方宇急切的呼唤声:“丫头,丫头,你不要走,你听我解释……”
夏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辰曦殿的,走在古朴的辰曦殿,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忐忑不安的丫鬟。
第四百六十三章 团聚一堂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主子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说什么?
她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就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了!
夏麻木的走回永和殿,她嘴角的血迹早在出了寝宫前就擦拭干净了。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她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繁杂的思绪,悄悄跟东方扬告假:“父皇,子蓁有些不舒服,想要提前回去,还望父皇谅解!”
东方扬今日很开心,之前皇后中毒的事情查出来了,虽然他知道兆佳郡主未必是干净的,但大男子主义的他忽略了女人的可怕,认为只要尽快给兆佳郡主赐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至于幕后的人还在追查,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他不担心。
所以东方扬最近心情都不错,皇后已经开始服用解药,也不针对儿媳了,东方扬只觉得什么事情都在慢慢变好,所以今晚在宗亲和大臣的劝酒下就多喝了一些。
如今见自己最喜欢的儿媳单独过来请假,他也没有多想就点头同意了:“好,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身体不舒服就早些回去吧,让宇儿也别喝了,你们小两口就早些出宫回辰王府吧!”
夏笑笑:“父皇,那就不必了,子蓁内伤尚未痊愈,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这才提前离席,已经深感不安了,难得过节大家团聚一堂,就让他多陪陪父皇和母后吧!”
东方扬看到夏的脸色的确还有些不好,于是乐呵呵道:“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就先回吧!宇儿这有父皇,你就放心吧!”
夏依旧笑着道:“好。”
她给东方扬和兆氏施了礼,她这才告辞离开。
离开欢闹的宴会,走在灯火通明的宫道上,夏脸上的笑意早就不见踪影,只余下一脸的淡然,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冰寒,所有的力气好像都用尽了。
她没有坐马车,如同上次那样直接带着两个丫鬟出了梧桐宫,两个丫鬟静静地跟着她,都担忧的看着前面漫无目的走着的主子,心里急得不行,却不知该做什么!
离开梧桐宫已经很远了,夏突然感觉到孤单的很,周围热闹的人群自己根本融不进去。
木易之曾经要她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她也试着去做了,可她没想到她会得到今天这个结果。
她现在提不起精神去想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疲惫,心很累很累。
夏记起前世多年前那个下午,她平静的与前夫签下离婚书,也是这样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群中,只是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知不到,就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时一种痛彻心扉的孤寂,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寂寥。
她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不是不在乎,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在乎!
她不知自己重生一世的意义何在?是重新品尝一次被背叛的滋味吗?
她很多次的告诉自己,这一世她不为任何人活着,只要好好爱自己就够了!真的是如此吗?
两次婚姻的失败让她迷惘,她深深的反思是不是自己根本学不会如何做一个好妻子?不然为何会有同样的结局?
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间三人走出热闹的人群,来到通往辰王府的必经之路上。
因辰王府地处偏僻,这段路两边没有人家,都是风景秀丽的丘陵和林木,所以在这样的夜晚格外显得寂静。
就在这时夏突然感觉到周围安静的有些诡异,闭上眼睛夏感到很多陌生的气息和杀气。
她刚刚一直陷入自己的情感世界里无法自拔,忽略了周遭的一切,现在感官被唤醒,第一时间就感到了危险的靠近。
她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道:“小心,趁机突围回去找青林,这些人我来对付,不要嗦,这是命令。”
两人知道她们的功夫不行,在这里只会拖累主子,遂答应:“好。”
没等夏再嘱咐什么,她们的四周就围满了黑衣人。
夏也不等对方说些什么,直接出招,措手不及就将对面的十几人撂倒,两个丫鬟直接冲出包围,向辰王府方向奔去。
黑衣人直接跟出四人去追两个丫鬟,剩下的反应过来将夏重新包围。
夏这几天也是憋了一股气没地方撒,也没有用毒,就那么实打实的与超出百号的黑衣人打斗起来。
她知道今晚的这些人不是兆佳郡主的人,就是那个给兆氏下毒之人的手下,要么就是姜珑儿的死士。
无论是哪方的人马,她都没有心情去探究,她只想好好发泄一番。
此时此刻夏在心中还是感叹:亏了这是在凤栖大陆,杀人不用付法律责任,不然哪怕是自卫,杀人她也得掂量掂量。
只是这次围杀夏的杀手不都是草包,总体的武功都是上乘,赶上夏培养的暗卫了,渐渐地夏也落了下风。
这时夏已经解决了一半以上的黑衣人,她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她一面与杀手打斗,一面从空间中拿出毒药,屏住呼吸,毒药粉同时也撒向了剩余的黑衣人。
瞬间又解决了二三十个杀手,因夏出其不意洒毒,黑衣杀手没有防备,才着了道,待大家都有了防备,夏要想再得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武功高强的人都懂得如何屏息。
她只好凭借自身的能力继续与黑衣杀手纠缠。
眼见眼前围剿的黑衣杀手就剩下十几人,胜利在望,夏也有些力不从心。
她感到自己之前受伤的丹田隐隐在作痛,夏在心里痛骂自己:叫你作妖,叫你自认武功高强不带暗卫,叫你自大!叫你为了东方宇伤情……
好在现在还能坚持,如果再多一些杀手,今天她想全身而退还真的不易。
虽然内伤复发,但夏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又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最后一个黑衣杀手倒在她的面前,但夏也没有得好,也受了几处外伤。
第四百六十四章 见血封喉
还好夏受到的外伤都不是致命的,也没有毒,就在夏感叹自己的好运之时,暗处射来几十枚暗器,夏迅速挥起紫珏,暗器刹那返回,只闻噗噗……几声闷哼过后,噗通……三声响之后,一切归于宁静。
只是夏反应迟了片刻,一枚暗器钉入了她的胸前,温热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紫色的衣衫。
夏警惕的环顾四周,同时摸了一把胸前流出的鲜血,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香窜入鼻孔,夏知道自己这是中毒了。
她迅速的点了自己几处穴道,又拿出一颗解毒丹服下。
暗器上有毒,可她此时的意识有些模糊。
夏知道她还不能倒下,否则如果暗处还有人的话,她就危险了。
算算时间即便蝉衣两人摆脱了杀手,要想回来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她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留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慢慢走到路旁的树林里,见四下无人闪身进入空间,之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久之后夏青林带着一众暗卫和辰王府的护卫来到事发地段,看到的就是满地横七竖八死状凄惨的尸体,再无其他。
夏青林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带领这些人地毯式的搜索,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了,也没有找到夏的身影。
夏青林目眦尽裂,瞪着赤红的双眼死死看着面前的蝉衣问道:“小姐呢?小姐究竟去了哪里?小姐究竟说了什么?”
看着这样的夏青林,蝉衣和寒衣两个心里也不好受,二人好不容易解决了四个黑衣杀手,一身是伤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辰王府,搬来救兵,可惜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她们也不知道主子去了哪里?好在寒衣还算理智:“首领,主子要属下二人冲出重围去找首领,如今只见黑衣杀手的尸体,却不见主子,这未必不是好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夏青林出其不意的死死的扣住寒衣的咽喉,血红的眼眸冷的能冻死人。
蝉衣知道夏青林的情况不对,她噗通给夏青林跪下,恸哭道:“首领,你也知道属下与蝉衣的能力,主子是担心属下二人拖累了她,才出其不意杀出一条路,让属下二人回府找首领救助的,寒衣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她说的不无道理。
属下二人自知护主不利,愿意接受任何责罚,但现在首要的是找到主子啊!”
夏青林慢慢松开了扣着寒衣的大手,冷冰冰的对蝉衣道:“继续。”
蝉衣松了一口气接着道:“现在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主子等不及救援,如今还在被黑衣杀手追杀,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主子力竭被抓走。”
寒衣在夏青林松开手的时候就瘫软在地了,她大口大口的用力呼吸,缓过来后接着蝉衣的话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主子觉得此地不安全,躲到别处去疗伤了。”
夏青林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但他脑子里很乱,根本没心思思考,接着问道:“怎么说?”
寒衣知道首领这是在问她,赶忙解释:“主子等待首领救援,但黑衣杀手太多了,主子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受伤是难免的,首领看这些尸体就知道了。
若是敌人还留有后手,在我们没到之前,这里就是险地,主子力竭,必然要躲藏起来疗伤,如果回辰王府再遇杀手,主子根本抵挡不了。
属下刚刚看过了,这些杀手有的是被主子杀死的,有的是中了主子的毒死去的,但远处有三个黑衣人应该是最后出手的,他们使用的是暗器,反被自己的暗器杀死。
他们应该是见主子力竭,杀了全部的杀手,趁主子不备或者重伤才出手的,属下没有料错的话,主子应该是没有躲过所有的暗器,应该也是中了暗器的。”
寒衣是一个心很细的暗卫,她细细看过了所有的尸体,也分析了刚才的情况,才得出这个结论。
“不错,属下虽然对医术不甚了解,但看过那三个黑衣杀手的尸体,他们发出的暗器上面都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蝉衣补充道。
夏手下的这些暗卫都有自己的专长,但其它领域她们也不是一无所知,多少也懂一些。
此时夏青林的理智已经回归,他知道寒衣和蝉衣所述的都没错。
这时跟来的丫鬟碧衣和墨衣来到夏青林面前,墨衣也开口道“首领,她们两个说的不错,那暗器上的确抹了剧毒,见血封喉。”
夏青林思索片刻下达命令:“寒衣你、蝉衣、粉衣、黄衣和冷衣继续带人向外搜索,不要放过任何线索,青衣你立刻回梧桐山庄调派人手,带领留守的暗卫回此处帮忙,务必要找到小姐。”
“是。”几人齐齐答道。
夏青林拿出一个玉牌亲手递给青衣道:“这是调派暗卫的玉牌,见玉牌如见我本人。”
青衣小心接过玉牌,几个起落不见踪影。
夏青林心里很乱,他不知道为何去参加宫宴小姐却是一个人回来,辰王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辰王究竟哪里去了?隐东几个暗卫有去了哪里?
他这才想起小姐、蝉衣和寒衣没有坐辰王府的马车回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姐怎么走着回府了?
他叫来蝉衣问道:“辰王呢?小姐怎么没坐马车回府?”
蝉衣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夏青林的问话,只好简单将之前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完蝉衣的叙述,夏青林知道如果辰王在辰曦殿的话,小姐跟辰王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小姐不会心情不好,也不会不坐马车就一个人带着丫鬟回府。
如今辰王已经不可靠了,如果天亮之前还找不到小姐,他都不敢想小姐会处于怎样的一种状况?是毒发身亡?还是被带离桐城?是仍旧被追杀?还是身处无人的地方疗伤?
冷静下来,夏青林的智商总算在线了,也开始细细找寻线索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言犹在耳
再说夏离开后,东方扬久久不见东方宇的身影,细细找寻也不见兆佳郡主的影子,狐狸眼眯起斜睨皇后一眼,见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东方扬心里一个激灵,酒意全消。
他不动声色的装醉,出了永和殿,招来暗卫问道:“可知辰王和兆佳郡主在哪里?”
那暗卫恭敬回道:“中途辰王先出了永和殿,不久之后兆佳郡主似乎得了什么消息,接着也出了永和殿,二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立刻去找二人,回来禀朕。”东方扬感到不妙,赶忙命令道。
“是。”暗卫招来躲在暗处的几个暗卫,迅速离开。
东方扬在廊檐下跺着步子,回想夏之前的状态,发现很有问题,夏的脸色过于苍白了,心里涌起一种久违的危机感。
不久之后就在东方扬失去耐性的时候,一个暗卫急急回来禀告道:“主子,辰王和兆佳郡主在辰曦殿。”
“你说什么?辰曦殿?二人都在辰曦殿?”东方扬不敢置信的问道。
“是的,都在辰曦殿。”暗卫颤颤的答道。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主子周身散发出的怒意,吓得那暗卫一动也不敢动。
东方扬咬牙切齿的说道:“去辰曦殿。”
东方扬气急败坏的快速到了辰曦殿,此时东方宇和兆佳郡主已经重新穿戴上衣衫。
东方宇正愣愣的看着褥子上的那抹殷红出神。
他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他得到消息说那姑姑背后的人是逍遥王的人,跟他进宫的隐东和隐西被他派出去夜探逍遥王府。
随后母后身边的大丫鬟青黛跟他说自己的小妻子内伤复发,被送回了辰曦殿主殿。
他一时着急就急急回了辰曦殿主殿,剩下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如今锦褥上的那抹殷红,证明了他与兆佳郡主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而自己的妻子见到了一切。
自从夏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穿上衣衫的,他就那么死死盯着眼前的殷红,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知道现在他该追上自己的丫头,去跟她解释,跟她道歉,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该如何道歉?又该说些什么?那些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依旧言犹在耳,而他却是一次次的失言。
想到夏那绝色的容颜,想到夏嘴角那抹刺眼的猩红,他伸手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打完自己,他就那么傻愣愣的坐在床榻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周身冰寒的气息却越来越浓烈。
兆佳郡主计谋得逞,心里兀自得意,面上却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知道表哥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一切,她不急,她等了那么多年,不差这点时间。
只要目的达到了,她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之前郡主那高高在上的面具终于被她撕开了,她很开心,很得意。
东方扬走入寝宫,看到的就是面前的情景。
他那平时神采飞扬的儿子傻愣愣的盯着锦褥上的那抹殷红,周身冰冻三尺,兆佳郡主湿漉漉的眼睛尽显无辜。
二人身上的衣衫看上去就是匆忙穿上的。
东方扬闭了闭狐狸眼,冷然问道:“发生了何事?你们两个谁来告诉朕?”
“子蓁是不是也来过了?”
东方宇本来听到东方扬的问话仍旧一副死了心的样子,在听到子蓁的名字时候,这才有了反应,他死死的盯着兆佳郡主,狠狠的问道:“兆佳郡主,请你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何事?”
兆佳郡主一副欲哭不哭的表情,颤颤的出言道:“婉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我是喝多了酒,想出去吹吹风,后来就被打晕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间寝殿的床上了,那时表哥喝醉了,就……就……”
“就如何?”东方宇依旧死死盯着兆佳郡主,那目光像是要活剐了她似的。
“就……就强行要了婉莹,婉莹抵抗不了,就与表哥有了夫妻之实。”兆佳郡主不敢再看东方宇那能杀了她的眼神,颤声说完。
兆佳郡主的样子看上去就是妥妥的一个受害者,她是无辜的,大家都是对不起她的,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错的都是别人。
有时候一些人谎话说多了,别人根本看不出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东方扬此时心中千恨万恨,恨自己一时的心软造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夏是何等高傲的孩子,显然今晚这场阴谋是针对夏的,她现在目睹了一切,如何忍得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丫头还强装无事,恭恭敬敬的跟他和皇后施礼告退,给足了东方家族颜面!
他不是没有想过尽早解决兆佳郡主的事情,只是他存了打磨东方宇和夏的心思,因为他看出了东方宇隐在内心深处的骄傲,看出了夏在这段婚姻中的不情愿。
他只想二人在挫折中学会相互体谅,学会携手共进,可惜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兆佳郡主豁出去名节赌她的幸福,这是东方扬不敢置信的地方。
现在的局面该如何处理?在这一瞬间东方扬的周身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他现在真的想就这样杀了兆佳郡主这个祸害。
可他也知道今晚的这个局没有皇后的配合,兆佳郡主一人根本无法成事,看来自己的一再容忍没有让兆氏长记性,反而愈加让她变本加厉。
他自认自己对后宫的掌控很是严谨,不想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如何对得起夏那个孩子?如何对得起老友的托付?
就在东方宇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辰王府保护夏的暗卫等在外面,东方扬的暗卫进来禀告。
东方扬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不然辰王府的暗卫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宫来。
急急将暗卫叫进来,暗卫跪下给三人行礼,之后快速说道:“主母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上百名黑衣杀手的围杀,已经不知所踪!”
“什么/怎么会?”东方扬和东方宇齐齐变色,大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