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瘸是缘份
只要是个健康的男人。www.uu234.net
不打她，不骂她，不嫌弃她的男人。
她阎彩衣这一辈子，也就满足了。
“你不嫌我是个瘸子？”
彩衣抬起头，望着凉山。
“你要不瘸，能嫁给我。瘸是我们两个的缘份呢。”
这个男人不但不傻，还很会说话呢？
彩衣有些困惑地看了凉山一眼。
在娘家的时候，奶奶派人仔细打听了凉山的情况。
熟人明明说过，这个男人有些憨。
这样的话，一个心眼笨的男人，能说出来吗？
“你真心不嫌我？”
彩衣咬着嘴唇，
“假如以后，我不但腿瘸了，我再”
彩衣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凉山俯下身，鼻子几乎碰到彩衣的鼻子，
“就冲你白天说，永远认我娘当婆婆那句话，不管你以后是傻了，还是瘫了，我凉山都永远认你是我媳妇。”
“山子哥。”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彩衣胸口一热，伸出双手，一把抱住凉山的腰，把脸贴在了凉山胸膛上。
“你真好。”
一个女人，一个芬芳的女人，这么近地贴着他。
凉山的头脑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洗，洗脚水凉了。”
好半天，凉山才回过神来，结巴着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彩衣脸一红，她咋这么不知羞，居然主动抱男人。
彩衣缩回手，红着脸，低下头。
凉山已经蹲下身子，给彩衣脱了鞋子。
彩衣有疯病，村里不会让她下地。奶奶宠着她，家务活也没干过。
这一双没有出过力的脚，白嫩犹如婴儿，十个粉嫩的脚趾头上，用指甲花染了红。在水盆里十分可爱。
用粗糙的一双大手，捧着这双白嫩小脚，凉山一时不知该怎样用劲。害怕弄伤了这娇嫩的小脚。
脚在男人手里，水滑过肌肤，每一寸触感都被放大。
彩衣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顺着脚往上看，鲜红的嫁衣，膝盖处摆放着一双小手，娇嫩白皙，十指尖尖，同样涂了指甲花的红。
凉山觉得全身都不好了。
喉咙里热得不行了。
“把衣服脱了吧？”
彩衣轻轻地一句话。
惊得凉山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我，我真脱了”
这镇上来的新媳妇，就是和村里的女孩不一样，咋这么大胆呢？
凉山手忙脚乱地脱下衣服。
浑身只剩下一个大花裤衩。
“下雨了，冷，还不快进被窝。”
彩衣娇嗔地说。
媳妇命令了，凉山麻溜地钻进被窝那头。
咦，媳妇怎么不进来？
凉山抬头一瞅。
彩衣正拿出针线筐，对着煤油灯穿线呢？
“你忙什么呢？衣服都破烂成这样了，明天还能穿吗？我给你缝缝。”
哦，原来媳妇让他脱衣服，是这个原因啊。
他想歪了哈！
凉山把头埋进被子里，笑了。
要干活，凉山怕把七七给他做的新衣服弄脏了，就换了平时穿的破衣裳。
“你一个大男人，偷笑啥？”
彩衣用脚踢了一下凉山。
却被凉山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
彩衣红了脸，娇嗔地想要缩回来。
第315章 甜蜜滋味
脚却被凉山直接含在了嘴里。www.uu234.net
“脏，你快放开我。”
彩衣全身一颤，针差一点扎着。
“我媳妇哪都香。”
凉山是个老实的庄稼汉，他这样做，还真没有往多的地方想。
凉山是个老实的庄稼汉，他这样做，还真没有往多的地方想。也不是使用伎俩的老手。
他长到二十四岁，从没碰过女人。女人的一切，他都觉得稀罕。
彩衣的脚，他只觉得又香，又软，他真想永远把这个身体的每一寸，都紧贴在心口上。
他的女人。
他凉山的女人。
哈，
太好了。
他凉山也有女人了。
“你还不放开？”
哎哟，脚心里酥麻的感觉，让彩衣禁不住弯一下身子。
“不放。”
“你放不放？”
“就不放。”
“你”
下一秒，就传来彩衣抽冷气的声音。
凉山这是干什么？
他竟然顺着她腿，转过头，从被窝里向这头爬过来。
“我还得缝”
“明天再缝”
唔！
彩衣的唇被咬住了。
伸腿，蹬被。
针线掉到地上，
被子上的大胖小子抱着红鲤鱼，那鲤鱼一动，一动的，像活了一样……
昨夜微雨轻轻，湿了草的绿，天的蓝。
早晨醒来，连空气都是新鲜的。
哦，
七七伸了个懒腰。
睁开眼睛，刚醒来，整个人还有些懵逼。
下一秒，她惺忪的睡眼，直接对上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阎辰北，他离她这么近做什么？
阎辰北，他的眼睛？
七七诧异地看着阎辰北，眼眸深处的红色越来越浓，红光中，眸子深处，闪出冷鸷狂邪的寒光，那红是一种血腥的红，一种黑暗的红……
“你的眼睛？”
七七一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阎辰北长个鬼眼，打小就能看见鬼，说了三个媳妇，还没过门，都死了。
她这样问，岂不是直接揭了人家的短。
“我眼睛怎么了？”
阎辰北慵懒的声音。伸出双臂，抱住了七七。
“你？”
黑眸？
七七揉了揉眼睛，她没有看错吧？
如剑的眉锋下，狭长的眼睛里面，只有夜的黑。哪有血的红？
难道刚才是她眼花了？
“再揉，眼屎都揉掉了？”
阎辰北戏谑的声音。宽厚的胸，呼出的热气直喷她耳朵后面的小绒毛，弄得她心里痒痒地不行。
“阎辰北。”
早晨才醒，嗓子有些哑哑地，七七自己都没在意，她叫阎辰北三个字的时候，既娇嗔又特别……
“嗯。”
晨光带着几分清冷，映在怀里人儿的一张清秀的小脸上。睫毛下一片阴影，嘟起的小嘴……
阎辰北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看着七七的眼神，越来越……
“阎辰北。”
“嗯。”
阎辰北的手，插到七七浓密的头发里，另一手圈过她，缠绕着一络头发在手指上……
“阎辰北。”
“我名字真这么好听？”
“哦。”
七七这才注意到，她叫了许多遍阎辰北了吗？
“你说我们出院后住”
“不回去。”
哦，她还没说呢？
阎辰北就直接说不回去了。
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独断专行。
第316章 我好不好
“我们才结婚不久，就不回去住，爹娘会不高兴的。www.uu234.net村里人也会说闲话的。”
“关我们什么事？”
哦，和这家伙讲道理，怎么就这么难呢？
“阎辰北？”
“又叫了，在，我的乖媳妇。”
“你在家里能过几天，等你回部队了，我怎么办？”
“我休假半年呢，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在县城建一个家了。”
“你真这样想？”
“放你一个人在我家，我能放心走吗？”
阎辰北一想到，刚来的时候，看到七七被打的场景，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嗯，我们把家安在县城也好。县城离阎家村也不太远。平时想回家了，随时都能回去。”
七七心想，阎辰北可真说着她心里的话了。
她真心不愿意再回阎家大院。
“我好不好？”
嗯，七七一脸呆懵，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辰北转画风，也转得太快了吧？
他们正说着在县城安家的事，一秒钟后，居然变成了如此粉红的问话？
“好。”
“没有诚意。我都要在县城给你安家了，你还不亲亲我？”
天，这个家伙，就知道，没一句正经的。
七七娇嗔地推了阎辰北一下，
“就你贫吧？”
“我”
阎辰北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报告。
“快起来，马龙来了。”
七七赶紧推着阎辰北下床。
看看墙上挂着的表，都八点半了。
他们两口子这起得，也太晚了吧。
还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笑话呢？
“起个毛啊？”
阎辰北一把搂住七七，把她刚拿过来，准备穿的褂子，抓过来，又扔到床上。
“接着睡。”
“快起来，被人笑死。”
“笑什么？我是病号。我看谁敢笑？”
阎辰北把脸埋在七七胸前，长吸了一口气。
嗯，好香。
“你干什么，快起来了，听话。”
七七嘟起嘴，蜻蜓点水般，在阎辰北唇上吻了一下。
“乖了，快起床。”
他媳妇都使美人计了，他还能怎么着。
当然只能松开手了。
看着七七穿衣服下地，去开门。
阎辰北穿着睡衣，继续躺在床上不动，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可是病号。
老子是病号，病号吗？天下第一。
“首长，吃饭了。”
门一开，马龙从外面，端着托盘走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碟白面馒头，一碟鸡蛋抱辣椒，一碟红烧肉，一碟子咸菜。中间还放着一大碗白面稀饭。
“医院活食不错啊。”
七七走过去，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就朝门外走去。
“我去洗脸刷牙。”
七七一走，马龙就满脸堆笑地走到床边，
“首长，路云鹏刚才来了。”
首长？
这小子转变称呼，可真快。
阎辰北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
“快，趁你嫂子不在，给我点支烟。”
“首长，嫂子又没说不让我抽烟，你何必瞒着嫂子呢？”
马龙从随身挎包里，拿出烟，给阎辰北点上。
“你懂个屁？女人都不喜欢男人抽烟。让你嫂子知道了，又得天天在我耳朵根子前唠叨。”
“报告。”
第317章 首长大人
他才点支烟，还没吸呢？
这又是谁来了？
一大清早的，也不让人消停一会。www.uu234.net
阎辰北皱眉。
“进来。”
马龙还没起来，去给来人开门。
门就被人推开了。外面的人径直走了进来。
路云鹏？
怎么是这小子？
“我才刚给首长说你来了。”
路云鹏白了马龙一眼，
“我以为你一见着首长，就把我给忘了呢？”
“我不是说了，我进来报告首长，首长允许了，我立马就去叫你，是你自己太性急，怎么反怪起我来？”
马龙不是一个吃亏的人。
几句话把路云鹏噎了一个大跟头。
“好，好，我不跟你吵，我吵不过你，我投降还不成吗？”
“敢情你们两个，一大清早闲着没事干，跑过来，吵架给我看啊？”
阎辰北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两小子真是属狗的，不能见面，一见面就咬。
“不是，首长啊，我早就来了。这不是，看小嫂子出去，我才进来的吗？”
路云鹏嘿嘿笑了。
他一直在外面花园里等着。
刚才是看到七七出去了，他才敢进来的。
他又不傻，首长和小嫂子是久别胜新婚，一大清早，就来打扰，他有几个胆？
阎辰北那脾气？
他又不傻，怎么会上赶着来挨批？
还不是因为，阎辰北现在提了军长，成了大首长了。在家休假养伤。军区来护送的人，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说这半年时间，首长的起居安危，就交给他们县武装部了。
他能不来吗？
“首长啊，你看？”
路云鹏这货，又给他添什么乱了？
阎辰北眯眼，一脸冷峻。
路云鹏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气息，不禁苦笑一下。
他是阎辰北的老部下了，跟着没少打硬仗。
每次碰到强敌，或者生气，阎辰北都是这个味。
“首长啊，我可不是上赶着，来给你添乱的。我？“
“你这个熊货，再一个劲叫首长，不说正事，屁股，老子给你踢烂。”
哦，路云鹏一怔。
马龙乐了。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他家首长凶人，是他的一大爱好啊。
当然，不包括凶他自己。
正事？
哦，看来首长是不喜欢，他们在面前当大灯泡啊？
马龙和路云鹏互相看了一眼。
狼王就是狼王，凡事都不走平常路线。
这是医院啊？这是大白天啊？
哪有在医院里，大白天搂着老婆睡觉的？
虽说十个当兵的，九个渴，首长好还容易回到家，见着了媳妇，怎么亲热都不为过，那是自然。
可是，现在小嫂子可是怀着孩子呢？
这样，也能亲热吗？
路云鹏的眼睛一个劲往七七肚子上瞅。
“没事报告，别杵着，滚犊子！”
阎辰北拿起地上一只鞋，朝路云鹏扔去。
“一大清早的，就来戳老子晦气。”
一大清早？
路云鹏和马龙互相看一眼，不由苦笑了。
这都几点了啊？
还一大清早的？
但阎辰北那脾气，谁有胆说他啊。
路云鹏陪着笑脸，
“我是接到军部的命令，以后，休假期间，首长的安全生活起居，都由我们武装部负责了。”
第318章 尴尬场面
嗯。
阎辰北点头。
虽然他一向我行我素，喜欢个立独行。
可他也不想破坏部队的规矩。
他现在是军长，休假期间，总不能调动自己的警卫队来。这事交给当地武装部，是最好的安排。
事情由路云鹏来安排，最好。
七七不能再回阎家大院，要在这县城安家，有路云鹏张罗，他放心。
“你去找片院子。”
“已经找好了。一会让小嫂子看看，可满意？“
找好了？路云鹏的办事效率，一向不错。可是，这么快，有点奇怪啊？
“前段时间，小嫂子找过我，叫我帮她找个房子。”
路云鹏可没胆瞒着阎辰北。
这些事，早说早好。
原来七七早就有打算？
阎辰北乐了。
这个小丫头，在他面前，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刚进门就离开，有些不太好吧。
结果自己却提前找房子了。
“这医院什么味啊？”
阎辰北皱了一下鼻子。
这辈子，他最烦的，就是医生的味道了。
“我去弄瓶花露水喷喷。”
马龙刚要出去。
门开了，院长带着几个医生走进来。
按规矩医院都是八点查房的。
但阎军长没起，谁也不敢去打扰。
院长早就安排好值班医生和护士了，一看到阎军长起了，就去院长室报告。
院长得了信，就领着医院里最好的医生，来查房了。
“马龙，去叫你嫂子进屋，让医生给她查一查。”
“是。”
马龙转身出去了。
“首长，让我来看看你的腿伤？”
院长微笑着说。
“不用了，院长同志。”
门外传来张静文的声音。
几个军人走了进来。
“我们带着军医呢。”
“小，小南？”
院长看到穿着军医服装的年轻军医，竟然是副院长楚怀仁的孙子。愣了一下。
“院长爷爷，是我。”
楚佳南走到前面，向院长打个招呼。
“只听说，你进了军区医院，没想到，竟然成了首长的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院长哈哈笑起来。
什么叫他成了首长的人？
他什么时候成了阎辰北的人了？
只是因为阎辰北腿伤很重，护送回家，需要一名军医贴身照顾。而他所学专业就是外科骨伤。专业过硬，又加上是医生世家出身。正好也是清水县人。所以军区才派了他照顾阎辰北。
“院长，医生的天职是照顾病人，我可不是谁的什么人。”
他是一名医生，照顾病人是他的天职。
他什么时候成了阎辰北的人，这句话，他听着就扎心。
哦，院长被当场忒回来。
脸上真是挂不住。
怎么姓楚的一家子，都是这样不识好歹的货啊？
说起来楚副院长一家子，院长就烦的很。
楚怀仁是个副院长，他儿子是心脑科的主治医生，他孙子学了骨伤外科，还进了部队，当了一名军医。
这样的医生世家。
的确是医院的台柱子。
可是，正应了老辈子常说的一句话：本事越大，人越怪。
这姓楚的祖孙三代，个个都是医痴傻子。医术高明的人神共愤，却不识一点人情世故。
第319章 真不是人
你看看，这好好的一句话，到了楚佳南这小子嘴里，就变了味。www.uu234.net
“我们军医比较了解首长的伤情，院长见多识广，一起努力，希望能早点把我们首长的腿伤治好。”
张静文一向主持调解工作。
一句话，打破了这尴尬场面。
“好啊，小南来治，我看看。”
院长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怎么会在军官面前，给一个小屁孩一样。
“要不，把我们楚副院长也叫来看看，他是出名的老中医，由他来给首长调理，一定能事半功倍。”
“这样最好，我们军区领导很担心首长的伤。我们走的时候，会把楚军医留下来，由你们医院协助，共同治理首长的伤。半年时间，一定要让首长恢复健康，重返战场。”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的伤那么重。半年时间，恢复正常可以，重返战场，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要不怎么说楚佳南情商为零呢？
这时候，这样的话，能说吗？
“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想什么办法。半年时间，一定要首长重返战场。这是上头的命令。”
随行的张团长一听楚佳南这句话，不乐意了。
“楚军医要是不行，那就换人。我就不信，全国八大军区的军医，就没有一个能治好首长腿伤的？”
楚佳南自幼接受医训。爷爷亲自教导。
作为医生，他眼里只有病人。
至于病人是什么身份，是好人还是恶徒，他都不管。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可能接受任务，成为阎辰北的随行军医。
阎辰北是谁？
那可是七七的现任丈夫。
就是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抢走了他的七七。
他恨这个家伙，还来不及。
怎么会愿意为他医治。
“张团长要是能做主，那就把我换了好了。”
楚佳南低头给阎辰北清洗伤口，换药。
“你这个家伙，才进军队几天啊，毛还没长齐，就敢给我瑟？”
张团长的火爆脾气，在军区也是出了名的。
哪受得了一个小军医的气。
捏起拳头，就想揍楚佳南一顿。
“好了，老张，你出去息息火吧，别惹楚军医了。“
张静文使个眼色，后面两个军官上前，拉着张团长出去了。
阎辰北意味深长地瞅着楚佳南。
肤白貌美，窄肩细腰，大长腿。
阎辰北给这个楚军医，外貌评价就是这十一个字。
这个楚军医也是清水县人，和他居然是老乡。
阎辰北心里玩味着，
胎毛都没退齐的家伙。
想到刚才张团长给楚军医的评价。
离这么近，他能看得清这个楚军医脸上，细细的绒毛。
漂亮的双眼皮，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正聚精会神地给他清洗伤口。
大姑娘一样的家伙，脾气倒不小。
好，对他胃口。
“哈哈哈。”
阎辰北突然爆发出来的笑声，让屋里所有人都呆了一下。
“别动。”
楚佳南白了阎辰北一眼。
笑什么啊？
他正拿着医用酒精，给这家伙清洗伤口。
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这家伙一点都不疼吗？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真不是人！
第320章 是我同乡
这家伙，连别动两个字，都能说的这么娘。
阎辰北想到，如果在战场上，激烈的白刃战，楚军医拿着枪，对准敌人，也用这样的语气说着别动两个字。
那场面？
哈哈哈。
想想都激动人心。
哈哈哈。
阎辰北笑地简直停不下来。
(阎辰北若是知道了楚军医竟然是七七的前男友，他还会笑这么浪吗？哈哈）
“还是伤得轻。”
楚佳南当然想不到，阎辰北为什么而笑。
只是本能地，觉得这家伙的笑声，特别刺耳。
骂一句还是伤得轻，这已经是楚佳南所有的修养里，最难听的话了。
他是一名医生，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
虽然很烦阎辰北。
楚佳南还是精心绑好了绷带。
“院长同志，那位楚副院长，还是请来给我们首长看看的好。”
张静文听了楚佳南刚才的话。
心里也是犯嘀咕。
阎军长伤重。大家都知道。
他们走之前，一定得把医生这事，安排好。
“同志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尽力。早日把首长治好。”
“一个神经病。”
楚佳南嘀咕着，端着一盆刚擦洗好的血水，往外走。
他自幼被爷爷培养的习惯。
自己做的手术，自己收拾现场。
爷爷反复交代过，像这样的血水，要亲自去倒掉，不能假于他人之手。
一来，倒血水的时候，可以观察血水里沉下来的东西，进一步判断伤情。
二来，也是不给对手，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你？”
尖下巴颏儿，灵动的双眸，微黑的皮肤。
跟在一名军人身后，匆匆走来的这个丫头，不是七七吗？
楚佳南心里一阵悲伤。
经了那么多事。
他和七七再也回不到从前。
“你怎么来了？”
七七一眼认出，站在病房门口的，穿着一身军医服装的楚佳南。
他不是在军区吗？
难道他也休假？
阎辰北还不知道，她和楚佳南普经的关系。
七七跺了一下脚，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家伙阴魂不散的，怎么到哪，都能见到他。
“七七。”
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楚佳南猛然咬住嘴唇。
七七已经警告过他，再相见，就装作不认识。
“楚军医认识我们家小嫂子啊？”
马龙多精明一个人。
七七？
楚军医竟然直呼小嫂子的名字。
“同”
楚佳南刚说出一个同字。
就被七七截住了话头，
“同乡，我和楚军医是同乡，不是太熟。”
小嫂子这话接地也太快了吧？
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同乡？什么同乡能直呼名字啊？
马龙不由多看了楚佳南几眼。
这个楚军医，好像是军区这批新分来的兵吧？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妖孽作什么？
哎哟，真恶心，还咬嘴唇？
我妈呀？
脑海里刚浮上来的一个念头，立马打消了。
这男人，不是小嫂子的菜。
刚才他居然把两人怀疑成那种亲密关系？
真是该打！
看什么看？
碍于马龙在身边，七七没法说什么。
马龙那个碎嘴子，他要是知道了什么，也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第321章 我要出院
从楚佳南身边经过的时候，七七真想朝着那个屁股踹一脚。www.uu234.net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分明是作死的节奏，楚佳南这个白痴货，就是欠揍！
七七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离我远点。”
七七走进病房了。
楚佳南站在那里，呆了。
这丫怎么了？
马龙直觉告诉他，这丫楚军医有病？
走进病房了，马龙还转头看了一眼。
风过，片片落叶在楚佳南脚下打着旋儿。
这丫，咋看，都像个娘们！
啊呸！
马龙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怎么了，他的伤很严重吗？”
七七一进病房，就听到了院长的谈话。
“病什么病，没看见吗？好着呢。”
七七才走过去，阎辰北伸出胳膊，揽住她。
“来，给我媳妇看看。”
这么多人。
七七挣了一下，
“我没什么好看的，我好好的。”
“你好什么好？都成那样了，还能叫好好的？“
阎辰北吼了起来。
“你吼什么？”
七七小声地说，给了阎辰北一个眼色。
七七的意思是，这么多人在场呢。
阎辰北这样关心她，不太好。
“战场上吼惯了，嘿嘿，媳妇，你别生气，我不是要吼你的。”
阎辰北误会了。
妈呀，首长这是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大一碗狗粮啊？
“夫人，我来给你把下脉。”
昨天妇产科胖医生走过来，替七七把了一个脉。
“不碍事，多增加点营养，多休息就好了。”
“路云鹏，你赶紧地，去打扫院子。马龙，收拾东西，我们走。”
阎辰北一听胖医生说，七七没事。
立马吵嚷着要出院，走人。
“首长，你这伤，最好还是在医院”
院长刚要说住着，
“滚犊子，老子什么样的伤没见过，死不了。”
阎辰北最听不得人唠叨，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
“是，首长，这就给您办出院手续。放心，每天我都会派医生去府上检查。”
院长向来是个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也好，路部长你带路，我们一起去看看首长的新住所。”
听了张静文的话，路云鹏苦笑了一下。
原先小嫂子托他找房子，说是想做生意用，找个前面门面，后面院的房子。他就托了朋友在城南向阳路找了片院子。那院的条件也就一般。团长不在家，只有小嫂子和娘家人住，倒是宽敞合适。现在团长升军长了，那房子哪配得上首长级别的啊？
路云鹏不禁发愁。
“你们收拾，我先去开门，让人收拾一下。”
路云鹏出去，用院长办公室的电话，赶紧给手下一个得力助手打电话。吩咐他赶紧地，按小嫂子的要求，在城南用最快的速度，先找个差不多的院子，过些日子，他找到合适的，再给首长换。
这边路云鹏发愁。
那边凉家大院里，凉得水也在发愁。
坐在菜园田垄上，凉得水一边朝临时锅屋看一眼，一边发愁地抽一口老烟袋。
新媳妇早早起来，做了饭。
吃过了，新媳妇一直在锅屋里忙活。
第322章 凉家难事
出来进去，把锅屋里什么都洗刷一遍。www.uu234.net
儿子跟在旁边打下手，帮着媳妇递东西，拿抹布。
山子笑地那样，嘴都裂多大。
这样快活的儿子，凉得水从来没见过。
儿子能娶上媳妇，而且还娶了个可心的媳妇。
凉得水高兴啊，做梦都笑醒。
可是，也愁啊。
马兰花疯了。
小梗再过两年也该出嫁了。
小手才四岁，还小着呢。
在一起过，这一大家子，一定会拖累儿子媳妇的。
山子都二十四了，为了这个家，已经当牛做马了那么多年。再这样下去。时间长了，儿子不说啥。儿媳妇能愿意吗？
马兰花不疯的时候，胡搅蛮缠，担心和儿媳妇处不到一起，给儿媳妇气受。
现在马兰花疯了，以后这家里家外，旦凡是女人的活，都得儿媳妇操持。
这可不行。
可要真是分了家。
也难。
第一难，就是没有给山子盖房子，分出去，住哪啊？
第二难，分了家，谁伺候马兰花啊？光靠小梗，不行。过两年，小梗出嫁了，他一个人带着一个疯女人，一个小男孩。日子更没法过。
左想，右想，都是为难。
“啊。”
彩衣啊一声，凉山听话地张大嘴。
彩衣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牛肉干，塞到凉山嘴里。
凉山嚼了一下，满嘴香。
“这是啥？”
“牛肉干，我奶奶腌制的，怕我到婆家来受屈。偷偷给我带了一大罐子呢？”
彩衣把小脸凑到凉山面前，
“好吃吧？香不香？”
“香”
凉山说这话时，神情有些勉强。
老实人不会说谎。
他心里其实有些堵得慌呢。
这一大家子人，彩衣把好东西偷偷藏起来，他们两口子这样吃独食，这不和后娘一样吗？
凉山有心让彩衣把东西拿出来，大家一起吃。可是，他又说不出口这些话。毕竟东西是彩衣娘家的。
他也怕才刚结婚，这样说，冷了彩衣的心。
彩衣从镇上嫁到凉庄，是下嫁。
嫁给他凉山一个穷鬼，更是下嫁。
彩衣一颗火热的心，都扑给了他。
这时候，他张不开嘴，说那些话。
“你生气了？”
病了那么久，已经养成了彩衣敏感多疑的性格。
“没”
“你看看你，说谎都不会。你一定是生气了。还有，你看，咱爹，他一个人在田垄上坐很长时间了，看起来，也是在发愁。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我既然嫁给你了，就是凉家的人了。”
彩衣敏感的心里，觉得能有什么事，让凉家两个男人发愁。
看样，可能是结婚，让凉家借了债吧。
她箱子里，还装着八十八块钱呢。
其中六十六是凉家给的礼钱，奶奶凑够八十八，取个吉利数字，交给她，让她压箱底，到婆家有难，就花哩。
“咱爹发愁了吗？”
凉山转头望向窗外，
凉得水把烟袋往石头上一磕。
站了起来。
分家。
他决定了。
这就分家。
大不了，在前院中间，拉个土墙头。把两间西屋隔出来，后面菜园也从中间拉个土墙头，一半给凉山，一半留给小手。
“爹，小手病了。”
第323章 马家来人
凉山才站起来，还没走到锅屋门前。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菜园门开了，小梗跑了进来。
昨天凉山结婚，家里太忙了。所以，七七前天晚上，就让凉山套车，把小梗和小手送到马庄，马兰花娘家。
昨天一闹，马欢喜心里烦，离开凉庄，也没回家，径直到阎家村，找几个牌友喝酒玩牌了。
心里不快活，结果醉了个一塌糊涂。
今天早上，才回到家。
把婚礼上，七七用死人牌位代替妹子，让新人拜牌位的事，对家里人一说。
马家人立马就炸了。
马长贵一辈子算计人，绝不容许别人算计他。
去凉庄，找凉得水算帐。
这是必须的。
可是，听马欢喜说，他姐昨儿没在家，不知跑哪去了。
马长贵心里又犯嘀咕，这事，不见着他闺女，咋出气。
所以，马长贵先派马欢喜，去几个马兰花会去的地方，先找找。
马欢喜一走，人就没影子了。
马长贵一边骂儿子不成器，一边驾了车，拉着小梗，小手，还有梨花，儿媳妇一起到凉庄来。
“小手病了，咋病了，啥病？”
一听小手病了，凉得水站起来，就往前院跑。
这节骨眼，家里一分钱没有，小手再病了，可咋整啊？
“咦，爹，你咋来了？”
一进前院，凉得水惊地一下子站住了。
马兰花的爹，他老丈人，咋来了？
“哼，你还知道我是个爹啊？”
马长贵冷哼一声，坐在马车上没下来。
凉得水注意到，儿子小手被梨花抱在怀里，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小手连头都没抬，看样病得不轻。
“爹，孩子病了，先给孩子看病，剩下的事，你老要打要骂，都随你。”
“姐夫，小手昨儿受了点惊，发烧了，我已经给他吃了退烧药，可人还是不醒，总打摆子，你快看看，怎么办？”
爹不让娘来，偏带着嫂子来。
梨花就知道，爹这是想去凉家闹事呢。
因为娘性子软，嫂子可是个母老虎。
她赶紧也跟着来，虽然做不了她爹的主，但多少，能拦着点。
“赶紧，我带小手去后院，找仙花奶奶看看，怕是掉魂了。”
“都屋里坐，坐着说话。”
彩衣赶紧招呼客人，进她屋去坐。
“你那屋就算了吧，我们别给你坐脏了。”
马长贵摸了一把山羊胡子。
“我们还是去堂屋坐，我闺女家，她总不能嫌我这个爹脏。”
说完，马长贵扭头，朝堂屋走去。
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彩衣冷眼看着马家人进了堂屋。
马兰花还在里屋锁着呢？
凉得水想跟去堂屋，招待老丈人。又担心小手，左右为难。
“爹，你去客人吧。我抱小手，和山子一起去仙花奶奶家。”
“我也去。”
小梗也要跟着去。
“去吧。”
马家人来找事，尤其是老丈人，一定不会饶了他。
凉得水也不想让孩子们看到他受气的样。
看着孩子们走了，凉得水心想，
这个儿媳妇真是太懂事，太乖巧了。
可惜，他这个烂家，真是拖累孩子了。
凉得水转身进屋，一边走，一边想，分家，他一定得分家。
第324章 租片院子
“小嫂子，你看看这片院子？”
一行三辆车，停在城南一片院子前。www.uu234.net
青色小瓦，斑驳粉墙，翘檐的门楼子，墙角门框处，疯长着各样的野草。
“这院子是？”
“锦家大染坊，解放前红火着呢。如今只剩下一对孤儿寡母住着。没人收拾，也就荒了。”
“怎么租的？”
“除了三间东偏屋，剩下的全租了，一个月20块钱，由县里出。”
一个工人，一月工资也就二三十块钱，这样的房租一般人还真承担不起。
“不用，这钱由我们自己出。”
七七对这片院子非常满意。
城南两条主街道，东西走向的叫向阳路，南北走向的，叫红旗路。院子正处在交叉路口。再过几个月，政策一下来。开店做生意，位置绝佳。
院子很大，尤其是院前面两排高大的老樟树，她很喜欢。
树下空地，正好用来停车。
“这可不行，县长交代了，这钱一定得公家出。要不然，按政策，首长也应该住到县委大院里去。”
“你们弄个县委看着我，那我不成犯人了？”
阎辰北乐了。
“听我媳妇的，就住这了。”
阎辰北拉着七七的手，率先走进院子。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跟着进去。
大门两边，各有三间配房，连着走廊，直通天井。
“方大娘就住那三间。”
路云鹏指着天井西边三间屋。
这三间西屋，正好位于红旗路东，开个门，也是做生意的好门面。
大家进入天井，天井是青砖铺地，都是多年的老砖，砖缝里长满野草。
通过天井，朝北有一个月亮门，跨过月亮门，就进入了后院。
原来前人做生意，房屋多是前店后坊式的。
后院很大，七七粗略看一下，大约有几千平米。院子靠后墙有一处小角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河坡，老柳依依，一条小河静静流淌。
这院子比她想像的好太多。
七七有些惊喜。
“小嫂子真要住，那请跟我先到茶馆喝杯茶，休息一下。我这就让兄弟们收拾一下。”
“好的，马龙，你来。”
七七叫过马龙，给他交代了一下。
留下马龙帮着收拾。
几人出院，进了旁边的茶馆。
夏家茶馆是县城里最老的茶馆，清水县人老几辈子，这茶馆就在。如今吃了大锅饭，私人不能做生意。这夏家茶馆却保留了下来。
有时间，得和这夏家茶馆的掌柜的，说说话，取取经。
七七这边喝茶嗑瓜子，凉庄那边，却苦了凉得水。
“你倒长本事了，你个怂货！”
一进屋，还没等凉得水说话，马长贵就跳起来，扇了凉得水一个响亮的耳光。
“爹，都是我的错，惹你老生气了。”
凉得水捂着脸，低着头，一个劲向老丈人赔不是。
“我闺女呢？我闺女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你呢？你倒好，你合着儿子媳妇一起，欺负我闺女啊？”
马长贵打娘胎里一出来，就不是能吃亏的主。
马庄谁不知道他马长贵，是出了名的铁算盘。
第325章 老货长贵
他马长贵玩了一辈子鹰，临老了，反被一只家雀啄瞎了眼。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凉得水这个怂货，竟敢和他玩心眼子？
他咽不下这口气！
“爹，你也不能这样说姐夫？我姐呢？叫我姐出来，你把事问清楚了，再气也不迟。”
马梨花声音软软地，但态度鲜明地反对她爹。
“对，凉得水，我闺女呢？你们把我家闺女气跑哪去了？”
“在里屋呢。”
凉得水蹲在地上，抱着头，
“在里屋？”
梨花吃了一惊，马长贵也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马兰花是什么样的人？
马家人当然知道。
娘家人都来了，马兰花还会憋在里屋不出来，不可能？
“姐，”
梨花叫一声姐，掀开布帘子。
“姐？”
这一声喊，有些惊悚的感觉。
马长贵心头一惊。
“咋得了，梨花？”
马长贵三个子女，大闺女妖，小闺女乖，儿子是个败家精。
马长贵和所有农村老头一样，小闺女是他的心头肉。
马梨花这一声惊叫，能不吓得他心头一颤吗？
“我姐她，我姐？”
马梨花从里屋跌跌撞撞跑出来，靠在墙上睁着惊恐的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咋了？”
马梨花的嫂子大枝一听，赶紧扭着水桶腰，走过去，探头一看。
娘哎？
里屋大床上，坐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双手被麻绳着，拴牛一样，拴在窗户棂木头上。
“屋里是兰花吗？”
大枝嫂子不敢相信地问凉得水。
“嗯。”
凉得水不敢抬头。
马兰花疯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凉得水知道，马家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咋得了？”
马长贵大步走过去，探头一看，再转过头来，一双老眼闪出凶狠的光。
“疯了。”
“疯了？”
马长贵不敢相信，
马长贵也绝不相信。
他家大闺女，兰花是多么精明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疯了。
“是谁？”
马长贵几步走到凉得水面前，一脚踢倒了凉得水。
“你说，说错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我爹的命可值钱呢。只怕姥爷要不起。”
门外传来一声清利冷峻的声音。
话一落音，彩衣走了进来。
抱着小手看好病，才刚一回到家，就听到堂屋传来一阵咆哮声。
彩衣让小梗抱着小手，先去她屋里。
她和凉山径直来到堂屋。
“你一个刚来的媳妇，你知道个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马长贵凶恶地瞪了一眼彩衣。
“山子，你带彩衣先出去。有啥事，我和你姥爷说。”
凉得水当然不想让儿媳妇，看到他的窝囊相。
当了十几年的马家女婿，凉得水当然知道，他这个老丈人心有多毒。
他受委屈，是因为他娶了马兰花，落得，活该。
他不能让孩子们，跟着受马家的气。
“姥爷要找凉家讨个说法，我们都是凉家的人，自然有说话的份。”
彩衣居然不怕，落落大方地走进屋，坐到了椅子上，脸上居然一片坦然。
凉山当然也不肯，把爹一个人留在屋里，单独面对马家人。
可他嘴笨脑子反应慢，根本不是马长贵的对手。
第326章 我咬死你
看到媳妇居然如此能说会道。www.uu234.net
凉山心里又惊又喜。
“你们既然都在这里，那就说说吧？我闺女兰花是怎么疯的？”
马长贵疼闺女，心里难受。
“我也不知道。”
凉得水叹一口气。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和老丈人说。
“你不知道，她是你老婆，她疯了，你竟然说你不知道？”
马长贵跳脚。
“就是，凉得水，你这说地是人话吗？我妹子兰花前几天还好好的，几天不见，突然就疯了。你说你不知道，你还是个人吗？”
大枝嫂子站起来，双手叉腰，手指几乎点着凉得水的额头。
“妗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爹说他不知道，他就是不知道。”
彩衣淡淡地看了大枝一眼。
“天天一头睡的两口子，他不知道，谁知道？”
“马兰花自己跑出去，被人拐卖了，我爹怎么能知道，她咋疯地？”
“拐卖？”
马长贵一听这两个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拐卖，不可能吧？我姐怎么会被拐卖？”
梨花也急了。
拉着凉得水的袖子说，
“姐夫，你快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凉得水就把，马兰花离家出走那天的事，山子结婚当天，被警察送回家的事，说了出来。
一个女人，被拐卖了那么多天，才被解救出来。
经历了什么事，不用想，也知道。
马长贵嘴唇哆嗦着，一时间禁不住老泪纵横。
虽然看不上姐姐的为人，但毕竟是亲姐妹，梨花也心疼地哭起来。
“那你们也不能这样捆着她？”
大枝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没劲了。
“她一激动，就拿头往墙上撞，拿刀往脖子上抹，不捆着，我怕她伤了自己。”
马家人立马没话说了。
“那以后，都得这样捆着吗？”
梨花心疼地说。
“我在家就给她解开，我下地干活，就得给她拴上。”
千想万想，也不能想到会是这样。
马长贵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踉跄着走到床边，伸出手去抚摸着马兰花的头发，
“闺女，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是咋得了？你不说话，爹只能听人家说咧！”
马长贵这话，是不相信凉得水呢。
“闺女啊，你看看你，多精细个人，咋变成这样了，我是你爹，闺女，你还认识我吗？”
马长贵老泪纵横着，一辈子算计人。
如今儿子败家，闺女疯魔，都是报应啊！
“闺女啊，你叫爹一声，啊？”
“不要过来，不要。”
马长贵的手抚摸到马兰花的脸上，马兰花一脸惊恐地往后躲。
“闺女啊，你看看，是爹啊，是爹。”
马长贵弯下身子，伸手想抱住马兰花。
“啊！”
一声惨叫。
马长兰张嘴咬住了她爹的手。
“哎哟，怎么了？”
听到马长贵的惨叫，大家都涌到床边，一看到马兰花死死咬住她爹的虎口。
“松开，姐！”
梨花赶紧上前拉。
“唔！”
马兰花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声。
“哎哟，你们别过来。”
大家这一拉，马长贵觉得他的整个大拇指，都要被撕裂开了。
众人拉不开。
第327章 这狗欺生
说什么，马兰花此时都听不懂。
一时之间。倒僵住了。
血流着马兰花的脸，流到地上。马长贵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
“兰花啊，你咬得是爹，快张一个嘴，啊！”
凉得水上前，轻轻在马兰花脸上拍一下，想把她嘴巴拍开。
吼！
这一刺激，马兰花咬得更狠。
“你奶奶的，你是故意的吧？”
马长贵狠狠瞪了凉得水一眼。
像拍小孩睡觉一样，分明是嫌他被咬得轻，奶奶的。
“哎哟，哎哟，”
下一秒，马长贵的脸就痛变形了，
“快想法，救救我，快点！”
啪，啪，啪
一连三个耳光，响亮，凶狠。
啊！
马兰花嘶吼一声，疼痛使她本能地松开嘴。
马长贵血淋淋的手掌拿了下来。
扑，
马兰花吐出一块烂肉，和着血沫子，滚到地上。
她的脸立马肿了起来，
几个巴掌印子触目惊心。
“你敢打我闺女？”
马长贵不敢相信地瞪着彩衣。
“过激性精神病会有暴力倾向，而且精神病人打死打伤人，是不负刑事责任的。当然，把手掌咬掉，也不是什么大事。”
彩衣气定神闲地说完，拍拍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你一个当儿媳妇的，居然敢打婆婆，反了你！”
大枝愣过一会，扑上来，就要打彩衣。
“我婆婆已经死很多年了，我怎么会打我婆婆呢？”
彩衣瞅了大枝一眼，
“山子哥，有人要打你媳妇。”
“我看，谁敢！”
凉山操起旁边一根木棍就冲上来。
凉山可是前后庄出了名的傻缺呆愣，她要挨这一棍子，谁也给她揭不起来。
大枝看了一眼屋里，凉山要真耍起愣来，屋里还真没人能拦得住他。
大枝只好退回去，不甘心地瞪着彩衣。
“看样我有点多管闲事了。”
说完，彩衣看也不看马家人，转向凉山，
“山子哥，把地上那块烂肉扫去喂狗，这年月，狗想吃块肉也不容易。”
马长贵可是铁算盘，心眼子比筛子孔都多。
当然听得明白，彩衣这是告诉他，要不是她打了马兰花，马兰花不松开嘴，能把他咬死。
算了，虽然闺女挨了几个耳光。
可他的手总算保住了。
马长贵低头看着他的手，
虎口处被硬生生撕掉一块肉，连着大拇指的筋骨都露出来了。
再不赶紧去治，恐怕还是得废了。
“快，山子啊，快去叫医生，给你姥爷看病。”
凉得水心软，见不得血。
一看到马长贵血淋淋的手，几乎吓地晕过去。
“好。”
凉山迟疑了一下，他怕自己走了，马家人打他媳妇。
“你去吧。”
彩衣让他去，凉山点头，出门去村卫生所，去找医生。
很快，赤脚医生来了，给马长贵草草处理了伤口。
“你这个伤实在太严重，我们村卫生所是处理不了。我先给你止血包扎上，你赶紧上县医院吧。”
赤脚医生摇摇头，
“马大爷，你也来的太少了。大黄这狗吧，在我们庄算是比较温顺的狗了。还能咬着你。那是欺生呢？”
狗？
大家呆了一下。
半天才弄明白，医生误会了，把马长贵的手伤，认为是家里的大黄狗咬得。
第328章 我们不养
“你这人咋说话的呢？说谁是狗呢？”
大枝不高兴了。m.www.uu234.net
刚要和赤脚医生吵。
被马长贵瞪了一眼，
“没你的事，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马长贵心里苦啊。
他总不能说，他这手伤是他闺女咬得吧。
如果这事传出去。
凉庄人都知道，马兰花的疯病很厉害了。
连她爹都敢咬，你看，多可怕。
以后，马兰花也不可能出门了。
就是凉家人不绑她。
凉庄人也不会，让她出这个家门。
要知道，谁家没有老人孩子。
要是这马兰花像个疯狗一样，咬着村里人怎么办？
到时候，闺女可就苦了。
马长贵心眼多啊。
凡事想得远。
所以才不愿意让他儿媳妇大枝，把手伤的真相说出去。
“这伤不是狗咬的？”
赤脚医生有些纳闷了。
不是狗，什么东西能咬这么狠？
“得水叔家，除了一条大黄狗，还有一头驴，也没有别的畜生啊？难不成是被野疯狗咬得？”
赤脚医生脸色大变，
“马大爷，你要是被疯狗咬了，可就厉害了。你快去县上打狂犬疫苗吧？这病不能等，你们快走吧。”
“哦，谢谢医生。”
马长贵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任由别人把他闺女马兰花骂成疯狗，他还能咋得？
赤脚医生处理好伤口，又再三交代，一定要打狂犬疫苗，这才离开了。
“我姐这病，还能好吗？”
梨花伤心地哭了。
刚开始，马家人还没想到这么严重。
现在，亲眼看到马兰花咬了爹。
这才都确信，马兰花真的是疯了。
而且疯得还不轻。
“心病还得心药医，你们把人带回去，在爹娘身边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好起来。”
彩衣慢慢说。
她本不想管这个恶毒后婆婆。
可是，同为疯子，又让她心生恻隐。
“我”
马长贵还没说完。
就被大枝抢了话头，
“兰花是你们凉家的媳妇，怎么能让我们马家来养活？好好的人，能打能跳，能干活，你们就要。如今成了疯子，你们又要推给我们马家，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们马家不愿意。”
如今是灾年，谁家都吃不饱。
再添一张嘴吃饭，大枝嫂子当然不同意。
“既然你说这样的话，那我也把丑话说到头里，”
彩衣心里暗笑，就等这句话呢。
“你们既然说马兰花是我们凉家的人，那好，以后我们凉家怎么养她，那也是我们凉家的事，你们马家人管不着。”
没想到，这个新媳妇这样厉害。
马长贵不由多看彩衣两眼。
他是出了名的铁算盘，这笔帐，他当然会算。
兰花疯了，要吃药，要吃饭，哪样不花钱？
兰花疯了，吃喝拉撒都得要人伺候，谁伺候？
所以，这样一算，兰花，他们马家是不能要。
可是，这要不接走。
听这媳妇的话，凉家的意思也很明确。
以后，兰花的病要不好，就得一直绑着，关在屋里。
今天，他要是应了，以后，凉家怎么对待兰花，他们马家人就说不上话了。